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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言初初入宮還不知道梁光霁是什麽人,眼下看自己父親這般對付此人,只當是什麽政敵之類的。
他輕輕扯了扯靳秦的衣擺,“太傅,此人是你的政敵嗎?”
靳秦輕哼一聲,“并非。”
“那他是誰?”
靳秦,“是你母親的……文君。”
秦言皺了皺眉,有點遲疑,“意思是民間夫妻之間的妾室?”
梁光霁被這一句“妾室”說的滿臉通紅,“什麽妾室!我是陛下的文君!”
“梁光霁!”靳秦聲音沉怒,“你沖太子吼什麽?”
梁光霁一時被堵住話,“你又憑什麽為太子說話?”
“我乃太子太傅,為何不能為太子說話?”
梁光霁不敢相信,“陛下竟然點你做太子太傅?這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如今我說什麽做不得數?”他側身露出身後的西北軍,“我連軍隊都帶進來,還有什麽不敢做的?”
梁光霁真是被氣得說不出話李,顫顫巍巍的憋出一句,“你…你難道還敢造反不成?!”
什麽叫敢造反不成?靳秦覺得好笑,他現在在別人眼裏不就是在造反嗎?
“來人!給我替梁文君好好整理整理壁沁殿!”
懶得再跟他廢話,靳秦直接命人上前開始砸壁沁殿。
秦言被這些人恍了一跳,不自覺躲去了靳秦身後,靳秦将他帶到身前來,用只能二人聽見的聲音說,“小言,你看好了,你母親因為是女君,所以行事做派處處受制,以至于過的都不如公主時期暢快。日後你若為帝,想殺便殺,想砸便砸,只要你認為對的事情你就去做。”
秦言似懂非懂,“可是這樣做,在史書上會被诟病呀。”
“史書都是勝者撰寫。”他看着秦言的眼睛,“只要你把控了絕對的權利,史書上留下的就是你想留下的。”
這倒是秦言未聽過的話了。
靳秦的理論是他的強盜土匪理論,而秦言平日裏看的大多是沈容留下來的書籍策論,鮮少會有這樣野蠻的。
小小的秦言站在父親面前看着西北軍打砸壁沁殿,懵懂年紀之中仿佛有什麽被種下。
教訓過梁光霁以後,靳秦将秦言親自送回了東宮,之後去了宣政殿。
鬧得這麽大秦君自然是知道的,雖說他二人已經達成共識,但是他不能這麽混賬砸完以後一聲不吭。
宣政殿如今已經沒人敢攔着靳秦了,他進去幾乎也不需要通穿。
李寶遠遠地就瞧見靳秦來了,剛剛來的瞌睡立馬消散殆盡,扭頭扯着嗓子道,“靳将軍來了!”
靳秦挑眉看了他一眼,“做什麽?”
“通…通傳啊……”
“嘁。”
他丢下這一聲“嘁”以後就推門進了屋子裏,李寶一臉呆滞,他他他剛才是“嘁”了他一聲嗎?
裏頭宣政殿裏有一股果香,靳秦看了一眼桌案,上頭是新貢的水果,産地應該是安康王的封地。
“回來了?”秦君坐在桌案前批奏折,秀氣的眉頭緊緊鎖着。
靳秦真不知道這些奏折有什麽好批的,天天批日日批夜夜批,她的身子就是這樣看折子看壞的。
“你怎得又在看折子?”
這話秦君聽着新鮮,擡首看了他一眼并未理他。
靳秦被這一眼瞧的來了勁,她別理他,他就偏要過去鬧她。
幾步走上前,抽過她手裏的折子,捏着她下巴擡高俯身吻她,将那些惱人的折子都推到一旁去,摁着她在椅子上親吻。
秦君向來對這事,尤其是對他向來保持縱容态度,但是顯然在處理政務的時候就顯得十分敷衍。
草草回應了兩下以後就将他推開,扯過一邊的折子繼續看了起來。
靳秦,“……”
他有些惱,“我難道還沒有這些折子好看嗎?”
秦君,“嗯。”
靳秦,“難道這些折子比我還重要嗎?”
秦君,“嗯。”
靳秦,“那我和這些折子落了水,你也先撈折子嗎?”
秦君終于擡頭看了他一眼,但也真的就是一眼,“少無理取鬧。”
靳秦徹底沒話了,他好累,白天在外面演戲,被兒子利用,被她利用,晚上回來想來一個吻都是被敷衍的。
愛果然會消失,不對,她根本不愛我。
靳秦郁悶的吃水果去了,悶悶不樂的說,“我讓小言在外人面前喊我太傅,今日去教訓梁光霁的時候,不少人已經知道了我現在是太子太傅了,你明日在早朝記得說。”
“太子太傅?”秦君驚疑,“你怎麽說你是太子太傅了?”
靳秦,“我如何不能說我是太子太傅,小言以後我會親自教他……”
“你的學問還沒小言好,你教他什麽?”秦君将一直沒放下的折子放了下來,“我是打算在科考以後讓小書來當太子太傅的。”
謝玉書?
靳秦不幹了,“憑什麽謝玉書就能當小言的太傅?我就不能?那謝玉書的學問……”說着不知想起什麽,聲音弱了下去,“謝玉書的學問确實比我好。”
秦君繞過桌案走至他身邊,“謝家是固守的皇派,若小書為太子太傅将來小言有他輔佐,我會放心許多。”
靳秦細想确實是這麽一回事,退了一步,“那我教小言武功。”
“我準備請祁恪教他的。”
“不行!”靳秦反駁道,“祁恪和我的武功不相上下,憑什麽他能做我就不能?”
再說,小言是他的兒子,憑什麽讓祁恪來教他?
“祁恪的武功是我父親身邊的侍衛貢之教的,他的武功極好,早年受過齊國候世子沈容的教導,讓他來教小言最是放心。”
靳秦覺得那真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了,“我是小言的父親,理應我來教他最是穩妥,做什麽偏讓別人來教他?”
他本來就缺席小言人生的五年,難道現在這些事情也要缺席嗎?
靳秦有些別扭的不肯讓步,秦君看着他嘆了口氣,也覺得拿他沒有辦法。
“這樣,小言的騎射教給你。”秦君低頭思量,“雖然小言的騎射我原本是打算讓我……”
“又準備給誰教!”靳秦火氣上來了,自己兒子還插不上手了還!
秦君,“……我母親。”
靳秦怒了,一拍桌子,“你母親也能教咱兒子騎射?!”
秦君,“……你嚷嚷什麽?”
靳秦,“我生氣!”
秦君好笑的看着他,若他知道自己母親是誰的話,肯定會大吃一驚吧。任誰知道了都會吧,她當吃發現此事的時候不也是一樣吓了一跳,甚至覺得此事荒誕嗎?
想來,她皇爺爺那樣性格的人一定是很愛父皇,所以才會容忍了此事吧。
她目光柔和不知道在看向何處,靳秦看着她,出聲問,“你在想小言嗎?”
秦君搖搖頭,“我在想我皇爺爺。”
氣氛頓時變得僵沉,靳秦臉色也變了些。整個皇家,他最讨厭的就是文昭皇。
秦君,“能不能告訴我,當年我皇爺爺究竟做了什麽?”
“不能。”靳秦答的很快,他有些狼狽的別過臉去,“若将來有一天我自己釋懷了,我就告訴你。”
不是他不想說此事,而是這件事他到現在自己都沒有釋懷。
若不是蘇宴在後面推波助瀾祁恪,當年他又怎麽會被文昭皇逼去西北,又怎麽會離開她五年,又怎麽會讓小言沒有父親五年。
但或許這也是最好的安排了,若沒有這五年,秦君在朝中處處制肘,小言在宮中長大也未必會開心。
在這樣的地方,只有絕對的實力才能過的舒心。
這個道理,他早就明白了。
目光掃到桌案上的水果,他驟然想起一件事來,“安康王是要進京?”
提起安康王秦君眼裏滑過一絲厭惡,“嗯。”
靳秦沒錯過她眼裏一閃而過的厭惡,她鮮少對一個人的感情這般外露,即使當初對蘇宴的所作所為也就是失望,像厭惡這種的情感,好像是沒有的。
“我前些年在西北的時候,有一次晚上見到有九臨的士兵打扮成千明士兵的模樣,駕駛安康王标記的馬車去了出了千明。”
“竟有此事?”秦君驚訝,“你為何不上報?”
靳秦心虛摸了摸鼻子,那時他初露鋒芒,正與自己過不去,也與她過不去,皇城那邊的消息聽都不想聽,更何況上報消息給她。
“總之,那次我在馬車上發現了很多千明的姑娘。”他說着眼中閃過殺意,“那些姑娘的模樣與你相似。”
“與我相似?”秦君喃喃道,“那些姑娘呢?”
“被我殺了。”靳秦漠着臉說,“我一想到這些人的意圖,控制不住,全殺了。”
他只要一想到有人在找和秦君相似的臉,可能在做她的替代品,心裏的殺意滔天,那股暴虐之意翻湧不息。
秦君沒注意到他的神情,她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久久緩不過神來。
她想起一件事情來。
安康王身為她皇叔為何被派到邊遠封地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小時候秦君有一次偶然發現這位皇叔在偷偷記錄她的生活習性還有畫像。她在那位皇叔的書房裏找到了很多她的畫像。
有些是她在洗澡,有些是她在睡覺。
吃飯、走路、玩樂的一個不少,不僅如此,還有許多她的字。
她當時尚且年幼只感覺一陣惡寒,便一把火燒了。
嘉帝來詢問她為何頑劣燒了安康王的書房,她支支吾吾說了一星半點,沒把自己看到的全說了。
而後,安康王就被發派去了邊遠的封地。
如今從靳秦的口中得知,她這位皇叔還是一如既往啊。
只是小時候畫她的畫像,現在開始搜尋和她相似的姑娘了?
可是為什麽又要送去九臨呢?
作者有話說:
小秦,你覺不覺得你跟小君的劇本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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