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氣氛僵持了幾秒。
陳安梨有些慌張地移開了目光。
她迅速抽出手,彎下腰去撿衣服:“抱歉……”
“沒事。”易承紀直接從她手中抽出西裝外套,随意地丢到後座上,“衣服而已。別緊張。”
陳安梨就抿着唇不說話。
“走吧,剛開學,也就午休這會兒沒什麽人。”
易承紀率先推開車門。
陳安梨回過神來,也趕忙推開車門下車。
青栀一中是青栀市的重點高中,建校已有近百年,所以有一半的建築是偏古代書院風的,很有書卷氣息。
正午的陽光有些熱烈,陳安梨在烈日下眯了眯眼,看着那邊在門衛做登記的易承紀。
易承紀上學時期成績和綜合素質就十分優秀,畢業更是以優異的成績直考了G大,到現在都還在學校理解光榮榜上登着。
更關鍵的是他不像別的學霸一樣光顧着學習就一身樸素甚至有點狼狽,相反,他好像時刻都是從容的,運籌帷幄的,長相上,易承紀更有那一屆的級草之稱。顏值給他的加分從入校到離校很久,都還在蔓延。
早幾年的時候,總會有人去光榮榜上偷偷摳走他的一寸相。
學校抓了幾次無果,只得每次補新的上去。
所以眼看着別的同屆的學霸照片開始泛舊,易承紀的都還嶄新如初。
門衛也是識人的,很快認出他來,所以進校顯得格外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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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躲避烈日直照,兩個人走舊建築的長廊過去。
牆都是青磚做的,飛檐廊柱,狀元橋橫跨過人工湖,旁邊那棵百年老樹的樹葉青蔥茂密,上面綠的樹葉夾雜着紅色的許願條,随着風來回晃動。
這幾年大學加工作,回學校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每次都是匆匆而過,那個藏在她心裏陪她度過整個青春期的男生不在,所以她身處在這個環境,怎麽都覺得缺了東西。
所以像現在這樣游走在安靜的校園裏,陳安梨也難得興奮。
因為是開學季,學校像往常一樣開了噴泉,能看到湖裏橘色的鯉魚靈動的一晃而過,沉入水底。
老建築這邊廊檐遮蔽着,總給人格外清涼的感覺。陳安梨舒适地眯着眼,路過扇形的窗戶,停了一下,跟着就笑了。
這排窗戶恰好能看到外面的籃球場。
以前活動時間或者晨讀的時候,總有女孩子捧着單詞本或者課本在這邊背書,說是背書,無非是可以借着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窺見外面籃球場上奔跑或者灌籃的男孩的身影。
陳安梨也不例外。
那個時候,易承紀又是格外喜歡運動的,猶愛打籃球,所以她每次一下課都飛奔着來,搶占絕佳地理位置。
“我記得以前,我很喜歡在這打籃球。”
易承紀也停下了腳步,居然和她想起同一件事。
陳安梨也跟着笑了。
“我也記得。學長那時候可是風雲人物啊,每次課後都有一堆女生圍觀,從高一到高三,甚至複讀班的學姐。”
易承紀也跟着彎了唇角,偏頭看她:“你知道為什麽嗎?”
“啊?”
陳安梨一愣,有些不明白他這是什麽問題。
在這邊打籃球還有什麽為什麽,除了是因為喜歡籃球……
“因為你課後和晨讀很喜歡在這邊背單詞。”
陳安梨臉上的笑一僵,詫異地看着他眼底的笑意。
那個時候……
陳安梨忽然想起,自己那時候每一次都會故意帶一瓶水過去,像是別的女生一樣,期待那個男生走向自己,然後能夠喝到自己遞的水,就能安慰自己像是心意被接受了一樣。
然後易承紀居然真的走向了她。
不巧的是,那天剛好是她要放棄的一天,擅自打開水喝了一口。
易承紀在窗臺下仰頭看她,額頭的汗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眼底的光亮得晃眼:“陳……安梨學妹?”
他居然記得她!
陳安梨當時滿腦子只有這一個想法,所有的意識和話被擊得粉碎。
身後是打籃球的男孩子的起哄的喊聲。
易承紀歪頭沖她笑:“你有水嗎?我今天忘帶了。”
陳安梨低頭看一眼,抓緊被自己喝了一口的水,悔不當初。
“有……可是……”
“拜托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手輕輕掰着窗沿,另一只手直接對着她伸了出去,臉上帶着笑意,像是撒嬌,又像是撩撥。
鬼使神差的,陳安梨像是被他晃眼的笑和口中的白牙蠱惑了心神,緩緩就把手中的水遞了出去。
走廊建築比籃球場高出許多,所以這個角度,是陳安梨在俯視着易承紀。
他擰開瓶蓋,緩緩仰頭,唇沒有直接觸瓶口,而是隔了些距離,對着自己的口倒下去。
少年初發育完全的喉結上下滾動着,水珠混合着汗滴劃過,鑽進他的籃球服裏。
陳安梨看着,陡然紅了臉。
收回目光,易承紀像是毫不覺得自己捅破了一個多大的秘密,移開了視線,指着那邊的古樹。
“居然還在。”
“我記得我們那時候也都寫了許願簽的。”
原本想問的話快要沖破喉頭,卻被他輕易堵死。
陳安梨順着他的指去看。
“我記得那個時候本來不想寫的,沒有什麽意義。”易承紀偏頭看她,“但是我想,等我畢業,你每天到這裏背書,看到這棵樹,總還能想起我。”
又一次。
陳安梨張着嘴,有幾秒腦袋都是空白的。
他卻兀自長腿邁開,喊她往前。
“也不知道教學樓開不開放,去看看吧。”
陳安梨像是一顆不停被充氣的氣球,絲毫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戳爆,易承紀像是今天就為了一點點擊潰她一樣,鋪墊好了一切,卻不給她打斷和提問的機會。
只能跟着他一路往前。
不一樣。
所有的一切都和她記憶中的對不上。
一路上了頂樓。
樓道裏靜悄悄的,陳安梨看着翻新過的裝修,教室窗戶可窺見裏面的光榮榜或者板報,像是穿梭時光,從青春裏走過。
走到自己曾經的教室門口,陳安梨試着推了推,門果然是鎖着的。
她對着易承紀尴尬地笑了一下。
“進不去。”
陳安梨踮腳從前門玻璃看了看,跟着笑。
“不過進去也沒有什麽意義了,和我在的時候很不一樣了。”
“我覺得變化不大。”易承紀順着看到窗戶那裏。
窗戶沒關,天藍色的窗簾順着風來回擺動。
陳安梨仰頭去看他,就看到他視線微眯。
“安安,你記得嗎?我高三那年,學校百年校慶,晚上放了煙花。”
“當然記得啊。”
陳安梨幾乎瞬間就想起。
那個時候,學校提前一天就安排了每個班的位置和觀看陣容。
陳安梨作為高二文科最後一個班的,居然就和高三理科第一個班的易承紀的班挨着。
陳安梨和女生站在前排,他作為班級負責人站在最前面。
周圍不時響起窸窸窣窣的議論聲,陳安梨卻攪着手,煙花一浪一浪在夜空綻開。
她偷偷去看被煙花照亮的男孩的臉,卻發現他也回頭,看了這邊一眼。
那個方陣裏,每一個女孩都覺得易承紀是看了自己。
“很抱歉,那時候牽了你的手。”
陳安梨的眼睛陡然睜大。
煙花結束,因為是百年校慶,所以說是回教室自習,大部分班主任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陳安梨的班裏放了電影。
有的班直接開了聯歡會。
而她被同學喊出去,就看到等在教室後門的易承紀。
整個走廊都在鬧,年級主任偶爾敷衍地說一句小聲一點,吵鬧聲很快再次蓋過。
有的班甚至黑着燈,一堆人點着蠟燭圍坐着開始搞鬼屋或者筆仙之類的。
路過階梯教室,她低着頭忐忑地往前,卻忽然被易承紀拉住了手腕。
“這邊。”
陳安梨愣了一下,那邊易承紀輕輕一推,階梯教室的門就開了。
裏面幾乎是頃刻就飛出十幾個彩色的氣球,撲到陳安梨臉上。她擡手拂開,看到裏面十幾個高三生在吹氣球布置現場。
“說是快畢業了,要好好瘋一次。”易承紀眼底染着笑意,看她,“也算是學生會的濫用私權了。”
陳安梨到底是乖乖牌,看着裏面平時霸榜的學長學姐此刻都沒穿校服,還在吹氣球布置彩帶的歡騰模樣,有些愣怔。
“哎!易承紀,還有那個,學妹是吧?來來來,”對面一個披着長發的學姐對他們招手,“做游戲了,剛好差兩人。”
易承紀笑:“那邊不是剛好兩個。”
“哎呀,不要死胖子,要一男一女。”
玩鬧的聲音裏,隐晦的意思幾乎要沖破,陳安梨紅着臉有些無助,卻聽易承紀低低的帶着點寵溺道:“真是的。”
他偏頭看陳安梨,“過去玩一下?”
愣怔地跟着過去,學姐大大咧咧的,笑起來很好看,燈光下,塗了淺色唇彩的唇熠熠生輝。
“這樣啊,一男一女算一隊,抽中最小數字的人,要蒙上眼睛,輪流去摸其他隊的人的手,最快猜中自己搭檔的算贏。我們最後有獎勵的。”
稀裏糊塗就加入了游戲,這種游戲,對于異性肢體接觸格外高亮的一群高中生而言帶着隐隐的刺激感。
結果陳安梨手黑,第一把就是最小的。
學姐笑眯眯地拿眼罩把她眼睛蒙上,然後喊開始。
陳安梨的手被學姐引導着,指尖觸到對方的指尖。
她抿着唇,只想試探着碰一下,除了易承紀都不認識,她根本無心去猜對方是誰。
“學長?”
陳安梨每只手都盲猜。
“這裏除了學姐都是學長。學妹說的是哪個學長?”
周圍響起小聲的壓抑的笑。
她的耳朵尖也跟着發燙,就要抽回手。
手卻忽然被抓住了。
陳安梨愣了一瞬,幾乎是頃刻就要抽回。
偏偏這時候學姐卻還在她耳邊營造着氣氛問她:“學妹你确定是嗎?是你搭檔的學長嗎?”
那只手清瘦,溫熱,指節分明,明顯是男生的手。
陳安梨只好點頭:“确定。”
那只手擺弄了一下,終于松了力道。
陳安梨頃刻把手抽出來,背到身後。
眼罩被人輕輕取下來。
陳安梨睜開眼眨了眨,看到近在眼前的易承紀。
燈光自頭頂落在,他眼底有光,唇角噙着笑。
坐在桌沿的學姐跳下來,腳落地,笑着去那邊繼續組織游戲。
旁邊男生撞了撞易承紀的胳膊,笑得一臉暧昧:“會長,你又假公濟私。”
易承紀也不否認,只指了指那邊歡騰的人群:“去玩吧。”
回憶和回憶重疊。
陳安梨陡然響起易承紀發在空間的那張照片。
那時候她剛剛高考完。
猛地回過神。
陳安梨倏地擡頭看他。
頓了頓,像是終于自己受不住等待的煎熬的氣球,自我戳爆。
“學長,你、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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