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太過熾熱的目光,幾乎快要讓陳安梨連同整片場地的冰雪融化。

她躲開陸嶼修的目光,聽到裁判在那邊喊了“預備”,做好準備的姿勢。

因為是最後一輪,看大比分,陸嶼修他們這隊贏定了,但是大家還是很盡興,都卯足了勁來比賽。

陸嶼修目光裏多了幾分慵懶,不再像之前一樣,一絲一毫不給對方間隙。

相反,他總是會不經意間漏球,然後讓Frank或者Edison搶走,再在他們以為自己要進球興奮歡呼的時候猛地截胡。如此反複。

像是一只玩弄老鼠于股掌之間的貓。

這也……太壞了。

陳安梨看懂了他的套路,不由得替對方捏了一把汗。

她喘息着,冰涼的空氣進入肺腔,胸中的郁結呼出,整個人都有些放空起來。

眼前是在冰上飛奔着的游刃有餘的陸嶼修的身影,和從前的少年纖薄的身影逐漸重合。陳安梨努力把那兩雙截然不同的眼睛重合,忽然有些分不清,究竟她遇到的是哪個陸嶼修。

會不會……也許一開始,他就隐藏了自己本來的模樣,也像是貓掌控了老鼠的行蹤一樣,掌控着她。

會是這樣嗎?

早在她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就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哪怕違背所有人和命運,都要拉着她走向他的方向。

人群裏爆發出一聲歡呼。

太過劇烈,也太過震撼,仿佛憋久了以後的猛然釋放。陳安梨收起思緒,擡眼望去,藍隊的人正抱在一起競相歡呼。

這個人……終于肯放人家一馬了。

Advertisement

裁判在那邊宣布成績,紅隊最後以大比分2比1的成績取得了本次勝利。工作人員居然還像模像樣地辦法了紀念獎杯給他們,獎杯正面寫上了所有人的名字。

因為是和意想不到的隊伍合作的,獎杯的歸屬就飽受争議。

大家推來推去,這獎杯最後就到了陳安梨的手裏。她的名字和陸嶼修的挨在一起,在一堆英文和兩個字的名字裏面,竟然異常搭調而和諧。

陳安梨抱在懷中,看了又看。

陸嶼修身上的護具還沒完全卸下來。他湊過來,毫不介意地和她并排倚着欄杆,忽然側目看她:“什麽時候……”

陳安梨聽着他清冷的聲線裏落入自己耳中,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他那個大膽而直接的要求的“好處”。

生怕他下一句就一本正經地問出“什麽和我接吻”這種大膽而直白的問題,她捂着耳朵低呼一聲,成功打斷陸嶼修的話,很快邊磨蹭着遠離他邊開口:“我們還得談合同,我先過去找他們了。你,你先把護具脫了吧……”

陸嶼修的話止住,眯着眼睛看她。

陳安梨目光游移,退到他伸手拉不住的範圍,很快轉頭,抱着獎杯往自己團隊那邊小跑過去。

——

接下來幾天,項目洽談進行得很順利,由于Frank的關系,美國的公司對陳安梨他們公司的方案和策劃十分滿意,合作方也覺得兩公司的營銷策劃理念很合拍,不僅很快敲定了這次合作方案的最終版,也表達了未來希望長期合作的意願。

開視頻會議向總公司報告的時候,陳安梨這頭清晰地聽到那邊歡呼慶祝勝利的聲音。

總算沒有白來。

職場上這種努力沒有白費的感覺來的太不易,真的太振奮人心了。

離開前一天,因為合作案的提前敲定,施敬特意放了他們一天假,大家可以自主在美國的這個北方城市逛逛,看看當地的風土人情,買點紀念品什麽的。

陳安梨她們部門裏張茉那幾個女生早就炸開了鍋,給她發了一長串清單讓代購。

反正陳安梨也閑暇無事做,而她為躲避陸嶼修,也并不想閑着待在酒店坐以待斃,很爽快的答應了。

昨天合同簽訂之後,Frank和陳安梨有過一次交談,他不無遺憾地看着陳安梨,笑道:“Lee,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士。”

“不過,我很清楚自己沒有機會。”

陳安梨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Frank即刻大方地擺了擺手:“你不用有壓力,你和陸先生在一起的樣子很合适,希望你快樂。”

陳安梨有些受寵若驚,又覺得很暖心,想了想,她沒再過多解釋她和陸嶼修的關系,很真誠地感謝了Frank。

早起的空氣仍舊帶了些涼意。

之前的雪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商業街上都被清理得幹幹淨淨,陽光照下來,摩登都市猶如畫卷一般。

陳安梨沒有告訴陸嶼修自己明天就離開,借着工作躲開他的這幾天,他似乎也很忙,居然真的就沒有再見到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

本來覺得再見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卻忽然不經意就相逢了;

本來以為他的感情裏一定夾雜了恨或者都被沖淡了,他卻用最濃烈的貼近告訴她,自己從來都沒變。

在經歷過那樣激情飽滿的時刻和心動到難以自持的瞬間之後,就在陳安梨以為下一次他的進攻趨勢來得更猛烈之時,陸嶼修卻忽然順應了她的逃避,仿佛放她短暫自由一樣,就這樣把節奏放緩。

酒店每天早餐宵夜照送,還有人來收她每天的衣服拿去幹洗,再送回來,陸嶼修本人安排好了一些,他卻沒再突然出現在她房間。

這叫什麽?欲擒故縱嗎?

明明應該慶幸和松了一口氣的,陳安梨卻在閑下來的時候忍不住覺得不适和悵然若失。

她今天穿了粉色的風衣,裏面是柔軟溫暖的白色高領毛衣,頭發順從地垂下來,微蜷曲的發尾俏皮地垂在身後,整個人都散發着溫柔的光彩。看起來就很溫暖柔軟。

酒店的電梯一路緩緩下來,陳安梨捏着手機便簽看了看,開始擡着頭默念第一站要買的化妝品的清單。

她查過路線了,從酒店下去,打個車就能到最近的商場。

電梯門打開,她走出來,剛剛記得清單忘了個七七八八。

前臺微笑着整齊鞠躬和她打招呼,陳安梨回以她們微笑,侍應生幫她推開酒店大門,她道了謝走出去。

一擡頭,陳安梨臉上的笑容即刻頓住了。

酒店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車。

陸嶼修穿了白色的毛衣,黑色的風衣,修長的身影半倚着車,整個人就好像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一樣。

像是感應到她一樣,陸嶼修擡眼,看着門口的陳安梨,很快站直了身體,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陳安梨退也不能,心底有些發燙。

她緩緩順着他的方向走過去,陸嶼修很自然地替她拉開了副駕駛的門,陳安梨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你是在……等我嗎?”

“嗯,”陸嶼修眉眼間舒展着,輕輕笑了一下,“這麽快就讓我等到了。”

陳安梨低頭坐進去,陸嶼修怕她撞到頭,手撐在門上方幫她擋着,看她坐進去,他跟着探身進來,身上清冷的氣息瞬間把陳安梨包裹。

臉頰和臉頰之間不到五厘米。

陳安梨的身體瞬間僵直,警惕地看着他,死死貼着椅背不敢動。

陸嶼修好笑地看着她緊張的模樣,揶揄她:“這麽緊張做什麽,怕我吃了你嗎?”

低低沉沉的聲音,順着他的喉結滾動着出來,可以強調了吃字,仿佛賦予了它別的意味,暧昧不清。

陳安梨的耳根開始發燙。

沒等她更緊張,陸嶼修垂眸,修長的手臂一伸,拉過安全帶,左右手交接,劃過她胸口,擦着她的腰線而過,塞進鎖扣裏。

“咔嚓”的清脆聲響讓陳安梨陡然回過神來。

她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暗諷自己的太輕易表露,以及對他的惡意揣測。

還沒放松一秒,陸嶼修的手撐在她身側,忽然低頭啄了她的唇一下。陳安梨猛地怔住。

他的唇角帶了絲得逞的笑,消失已久的少年感終于沒有藏好,顯露出來一點。

陳安梨錯愕地看着他,臉頰的緋紅攀爬上來,就聽他笑眯眯地解釋:“拖了這麽久,先收點利息。”

……這種事哪還有利息的啊!

陳安梨又氣又急,他卻有些滿足地抽身離開,合上門,長腿邁着,繞過車前頭,回到了駕駛位上。

“要去哪?”餍足的人聲音裏的惬意簡直不要太明顯。

陳安梨的臉頰泛紅,低聲報上地址,車子即刻發動,順着前路開了出去。

暖氣很快被打開,陳安梨的心情終于平複了一些,透過後視鏡觀察陸嶼修,卻不期然和他探尋的目光相對。

她像是被人抓了現行一樣猛地躲開,身後很快傳來男人低低沉沉地笑聲。

“想看就光明正大看,我喜歡你看我。”

應該說,巴不得她能時時刻刻被自己吸住視線,不要離開才好。

陳安梨聽着他語氣裏明顯的戲弄,簡直又氣又急,又無法反駁,只好假裝看路。

等了等,還是不甘心地扭頭看他。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有空?”

“你們負責人告訴我的。”似乎是心情很好,陸嶼修有問必答,還很耐心,“哦,他把你們在美國的全部行程都告訴我了。”

陳安梨聞言忍不住蹙眉:“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

施敬什麽時候有向陸嶼修彙報的習慣和愛好了?

“能為什麽,那次冰球比賽的時候,你還看不出嗎?”陸嶼修的視線從後視鏡裏緩緩睨着她,似乎無奈她的不開竅。

“他作為負責人,想讨好我,而我又恰好被他發現了我的命門是你。”

輕嘆口氣,陸嶼修直白地給她解釋。

陳安梨怔了一下,想到那時候施敬最先把獎杯給了陸嶼修,然後看着陸嶼修很自然地把獎杯給她,一臉了然的模樣。

這個油膩的老狐貍。

不愧是公關部的。

真的失敬失敬,打擾了……

陳安梨無語凝噎。

算了,反正她還沒想好要怎麽和陸嶼修晚上說自己明天就離開的事,這下倒是省了。

長長舒了一口氣,陳安梨靠着椅背,看着路邊的商店和綠化帶不斷倒退,忽然覺出些不舍。

眼裏看着陌生的風景和随處可見的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陳安梨背對着他,看着街景,忽然開口問:“嶼修,你在美國,每天都在忙些什麽呢?”

陸嶼修側目瞥她一眼,陳安梨眼底的好奇和些微遮掩不住的愧疚,從後視鏡中看也格外清晰。

“見心理醫生,做康複治療。”他回答得依舊簡潔,“花了點時間把答應他們的電影拍完了,讀了一年的金融,還接手了點陸家的生意。就這些。”

一年多的漫長歲月,還是刨除所有度日如年的難捱來看的,通通被他說得太過輕易。

陳安梨想,成長最殘忍的地方是什麽呢?是歲月毫不給你理由的把你丢給生活去作弄,而人只能被迫成長,被迫褪去青澀做出改變,被迫變成一個習慣孤獨和忍耐的成熟模樣。

偏偏陸嶼修要經歷比這些更為難以想象的折磨。

“你已經那麽難受了……為什麽還要拍那部電影?”陳安梨還記得自己之前刻意避開娛樂圈那麽久,還是猛然聽到他的消息時的震驚和波動。她實在想不通陸嶼修冒險那樣做的原因。

“那時,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好,什麽時候能好。”陸嶼修說着,苦笑了一下,“我更怕,等我好了,回去找你的時候,你身邊已經有了別人,而我再也沒有機會。我總得想辦法出現在你的生活裏,讓你不要太快忘了我。”

他說着,故意帶了點逗弄她的語氣,陳安梨卻不想笑。

笑不出來,想象不到,陸嶼修那時是怎麽忍耐的這一切,又是怎麽憑着一腔孤勇走了出來。

而這通通都沒有她作陪。

陸嶼修看着她眼底的落寞和心疼,不忍看下去,輕飄飄地轉移了話題:“你呢?這段時間,你都在做些什麽?”

陳安梨看着窗外,回答的淡然:“就……換了工作,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

“沒和他在一起嗎?”

陳安梨愣了一下,終于收起了視線,猛地回頭。

她看着陸嶼修像是不太在意一樣目視着前方開車,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他問的是易承紀。

他居然這麽随意又坦然地問出來了……陳安梨猶豫了一下,猛然注意到陸嶼修握着方向盤的手用盡了全力,指節泛白,白皙清瘦的手背上青筋格外明顯。

原來,他是在忍耐着。

陳安梨說不出心裏的感受,學着他的模樣,目視前方,很輕的開口:“沒有。”

車子猛地停下,在地上蹭出刺耳的聲音。

陳安梨的身體由于慣性往前,很快被安全帶拉了回來。

車內靜谧無聲,陸嶼修抓着方向盤,胸膛劇烈起伏着,視線幽深,終于偏頭看她。

“為什麽?”他問。

視線向淬了毒一樣,明明鎖在她身上,卻在把自己纏緊。

陳安梨攪着手,不知道為什麽,幾乎出現了幻聽,她覺得自己仿佛聽到了陸嶼修心髒跳動的聲音。

停了停,終于稍微平複了情緒,陳安梨偏頭看他,視線淡然而輕柔:“因為我變了。”

四目相撞。

空氣裏的星火幾乎瞬間被點燃。

陳安梨看着陸嶼修,他眼底的幽深猶如吸滿墨汁的筆一瞬間點入清澈的水中,一瞬間暈染開來,成了一副流動的水墨畫。

所有的情緒回落,爾後融合成不可言說的默契。

陸嶼修的眼神逐漸清明,配合着唇角微微翹起。

他笑得淺淡,眼神卻濃烈,緩緩湊近她。

陳安梨抓緊膝蓋上的衣服,僵直着身體,視線直直看着他,第一次沒有躲。

陸嶼修的手往前,輕柔緩慢,俊臉同她越靠越近,就在快要貼上之時,忽然,“咔嚓”一聲,打破了空氣裏所有旖旎。

陳安梨下意識地低頭,看到他的手幫自己叩開了安全帶的扣子,安全帶擦着她的身體飛快彈回去。像是急促地撫摸,陳安梨只覺得心髒跳得快要不像是自己的一樣。

擡頭,陸嶼修含笑的視線近在眼前,低低沉沉的嗓音出口,落在她的耳際:“你剛剛,是在期待我吻你嗎?”

陳安梨臉色瞬間大紅。

一瞬間,所有深情的,坦誠的,克制的情緒全都沖散,醞釀了一路的氣氛被打散,陸嶼修忽然又把她拉上他太過急速的節奏中去。

陳安梨倏地往後撤了一下,移開了目光,矢口否認:“……我沒有!”

陸嶼修卻不聽她的解釋,在他身後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低沉的開口:“雖然那确實是我的想法,但現在不是時候。”

陳安梨沒懂,回頭看他。

陸嶼修的眉眼看向她,頰側的梨渦十分清晰:“我怕我忍不住。”

陳安梨反應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麽忍不住。

她臉色大紅,倏地拉開車門,幾乎是逃一樣邁步出去。

陸嶼修看着她可愛的模樣,在她身後止不住笑,熄了火,推開門,追在她身後出去。

一直陪在陳安梨身邊逛着商場。

陳安梨照着清單挑選着東西,好多東西找不到,售貨員過來,她用英文說得磕磕巴巴,還是陸嶼修上來,擡手拎過她的手機,很流暢地報上了每一個商品的名字和數量。

導購看着他筆挺的身姿和英俊的面龐,臉上的笑完全止不住,很快幫她找到了所有東西,裝進購物籃裏。

陳安梨跟在陸嶼修身後,乖順地像個小媳婦兒,卻在和他實現相接時,很快心虛地躲開,板着臉裝生氣。

兩個人仿佛突然年齡倒錯了一樣,陳安梨變成一個無比幼稚的小女孩,而陸嶼修包容地由着她鬧。

陸嶼修心情出奇地好,一直任勞任怨地跟着她逛,到了後面,甚至變成了陳安梨走得苦不堪言,而陸嶼修借機牽了她的手,一路往前,去買剩下的東西。

一直逛到下午。

夕陽順着繁華的城市照下來,稀稀落落的人群,有一種靜谧的溫情感。

中途吃了個午飯緩了緩,下午又逛了很多地方。

陳安梨實在累的不行。

到最後,她死活不肯多走了。

陸嶼修看她苦兮兮地小臉,好笑地停下來,問:“累了?”

陳安梨皺着眉即刻點頭:“就這樣吧,我不想看風土人情了我之前都看過了。東西也買的差不多了啊。”

陸嶼修的臉色沉了一些,問她:“你之前是和誰一起看的?”

陳安梨幾乎想下意識地回答自己的前前藝人,可她看着自己面前這個下一秒就會踹翻醋缸的前藝人,即刻噤聲。

陸嶼修看她确實累慘了的模樣,到底也不忍心。

想了想,他把一只手中的飲料遞過去,背過身去,修長的身形毫不在意的,當街在她面前蹲了下去。

“上來吧。”

陸嶼修的聲線溫柔,膩着說不出的縱容。

周圍偶爾有行人看過來。

陸嶼修的外形實在出衆到引人注目。

陳安梨有些不好意思,拉他起來,語氣裏帶了些央求:“別鬧了,快起來,我們回去吧。”

陸嶼修沒有動,微微側目,仰頭逗她:“你放心,我體力很好。”

陳安梨噤聲,看着他視線裏的揶揄和認真,臉紅了紅,沒動。

陸嶼修收住了,很認真地再次開口:“還沒逛完,上來,我背你。”

她放緩了聲音,語氣裏帶了些央求:“不用了,這麽多人看着呢……”

陸嶼修點頭:“你不喜歡?那抱也行——”

他身形微動,作勢要起身。

陳安梨瞬間吓到,想到陸嶼修很早之前就很自然地做得出這種事,幾乎是瞬間就趴到他背上,死死地摟住他的脖子,不給他起身抱自己的機會。

開玩笑,大街上公主抱一路,她如果不是摔斷腿那就是純屬作了。

陸嶼修感受到身後貼上來的柔軟和輕盈,很快彎唇。

對她了解太深,所以每次都很容易得逞。

陳安梨自己似乎都不知道。

手落到她大腿的位置,陸嶼修攬緊她,很輕松地站了起來,颠了颠,發現她比印象中更瘦了。

心疼和憐惜一霎蔓延開來。

夕陽的餘晖下,陸嶼修背着她一步步沿街逛着。

陳安梨難免愧疚,攬着他的脖子,手心握着熱飲,暖意融融的。

側目就是陸嶼修漆黑柔亮的短發,耳根處修得格外整齊。

這麽半天,陳安梨才注意他耳尖也有些泛紅。

頓了頓,陳安梨想起什麽似的,開口問他:“你這幾天很忙嗎?”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喉結的滾動貼得她的臂彎而過,“想早點做完工作交接。”

陳安梨對他接手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但能肯定不是平民老百姓能涉及的,只能跟着點頭。

很久後才意識到他看不到。

陸嶼修背着她緩緩往前,像是嘆息一樣輕輕開口:“這一年多,我每次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會幻想你在我身邊。”

陳安梨的手一頓,看着他頭頂微微晃動的發,安靜聽着他說。

“想着什麽時候,也可以背着你走過這邊的街道。想着什麽時候,我可以随時随地都見得到你,觸碰得到你。”

“只有這樣,才會覺得時間過得快了些,所有的這些,也不是那麽難熬。”

陳安梨伏在他肩上,猛地一怔。

等了等,她深長的呼出一口氣,看着唇邊的白霧在他耳際消失,像是受了蠱惑一樣,終于緩緩地說出了自己心頭萦繞了很久的話:“你……這麽喜歡我的嗎?”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