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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市有名的露天溫泉會所泡溫泉,池與池間用牆隔開,只是以天為蓋,客人們可以一邊享受溫泉,一邊欣賞純真的夜幕星空。

男賓女賓被安排在不同的浴池,明明在被會所工作人員引向另外方向的浴池時,她臉上流露出來的,還盡是不安和不舍,但下一刻,她銀鈴般地笑聲便從隔壁傳來,她現是被池子裏的湧過來吃死皮的魚吓得大呼小叫,繼而又哈哈大笑,很是自得其樂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麽,周長慕對這般狀态的小丫頭很有些不滿,當初為了就近照顧,他特意要了兩只相鄰的單獨池子,卻不想她這樣愉悅,仿佛少了自己,倒更是開懷了一樣。

他清咳兩聲,自然就又來教訓她,“徐格子,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子。”

說完,那邊的笑聲果真聽話地戛然而止,可偏偏,再聽到小丫頭笑聲的周長慕又覺得不自在,想道歉,又覺得別扭,恰在這時,會所的工作人員送上傳說中的溫泉蛋,他靈機一動,低聲向工作人員問服務生是否跟隔壁的小姑娘送去,服務生還以為他是在找茬,慌亂回答說正準備送過去,正準備送去。周長慕聽聞,卻挑眉一笑,如沐春風,淡定地吩咐服務生不要送過去了,服務生雖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再多問。

稍後他便軟了語氣讓小丫頭過來吃溫泉蛋,小丫頭原本還只是懶懶地回應,但一聽到溫泉蛋三字便振奮了,趕忙應了,接着便是一陣急躁的池水飛濺的聲音,這頭的周長慕微微一笑,他便是吃準了小丫頭的吃貨本質和好奇心理,如此,便放下心來,閉上眼盡情享受溫泉。

不一會兒,他耳邊便響起“噠噠噠”的腳步聲,他聽聲音便知道是誰,微微睜開眼,正看見裹着浴巾,披頭散發的小丫頭,正踩着濕噠噠的拖鞋朝他踱步過來,他擡手指了指身畔岸上的小碟,便又優哉游哉地閉上眼。

哪知道,下一刻,不知道小丫頭是看見雞蛋太興奮了還是什麽,剛疾步走到岸邊,腳下便是一滑,她那聲後知後覺的“啊——”還沒啊完,便已經“撲通”一聲掉進了溫泉池中,周長慕下意識地去抓卻抓了個空,這可不得了了,雖然這水不深,但她一個旱鴨子愣是在水裏撲騰了一圈又一圈才被周長慕捉住安靜下來、

然後,自知自己小題大做的小丫頭和憋笑已成內傷的周長慕相視而笑,一笑泯“恩仇”。

既然小丫頭的浴袍已經在水裏浸濕,周長慕便大方地邀請她共湯,兩個人便在這小小的一方池子裏一起分享了一整碟的溫泉蛋,一邊哼着小調,一邊看着星子,一邊等着頭發結冰,跟這溫暖的池水兩相對比,倒是別有一番情調。

氣氛上好,人心柔軟,不想這時,小丫頭卻突然轉過頭,認認真真地看向周長慕,“小慕哥,你最近為什麽老是吼我?”

少女剛剛因為溫泉中蒸騰而起的熱氣而染上紅暈的俏臉,晶瑩剔透,真正是吹彈可破,配合委委屈屈的神情竟無端端讓周長慕口幹舌燥。

他忽然想起徐教授曾讓他謄抄過的《詩經》中的話:膚如凝脂,領如蝤蛴,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用在這裏,再合适不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陸陸續續收到盆友們寄來的生日禮物……整理了下發現,居然有4本郭敬明的《小時代》,omg,而且大家還各種留言說“就知道我喜歡”什麽的,我當年是有多喜歡這人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話說,我以後都說我喜歡愛馬仕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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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打算寫個周長慕番外和一個林薇的番外,或者兩個林薇番外,木有小慕哥番外醬紫……要是你們沒意見,我就自己先兩種都寫,取寫得順眼的那個發。

☆、43周長慕番外

周長慕向來是行動派,在确定自己對小丫頭感情的當下,便開始了對其堅持不懈地坑蒙拐騙之旅。

他那年已經順利通過外交學院的面試,準備承起父輩的老行當,這一路的順遂成就了他的自信,對這個俨然已成為自己小衛兵的小丫頭,他更是志在必得。

兩個人這方面都是新手,可小丫頭經驗值實在太低,甚至連被他偷偷騙去見過了家長都不知道。而面對他從來都不怒自威的雙親,小丫頭竟然還吭哧吭哧地幹掉了兩碗飯!

當晚送完小丫頭回家,他便毫無懸念地面對了父母親的兩堂會審,其實他們這架勢也太小題大做了些,大概是事到臨頭,才發現對孩子的關心太少,一時間母愛父愛泛濫所致。

父母親關心他的學業,他一一照實答了,一家三口一同配合着打太極,直到母親不耐,直接問他,帶來的那個小姑娘是什麽意思,他才神色自若地答他們:“媽媽你也見過的,那是徐教授家的女兒,我喜歡她。”

他将最後三個字咬得極重,盡管對象不是她,他卻仍舊體會到那種由舌尖顫到心眼裏去的心悸。

“你20都還不到,這個年紀懂什麽喜不喜歡?!”母親“啪”一聲将手裏的茶杯重重地剁在了小幾上。

他早料到母親會發作,卻不想發作得這樣厲害。他從小便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尤其不願違背母親的意願,父親私底下常常教育他,說母親因為生他的時候難産,吃了不少苦,所以就連高考志願,他都依了母親的希冀,選了最符合家族利益的外交學院,而他那個夭折的建築師之夢,恐怕只有小丫頭知道。

但這件事不同于以往任何事,他不能讓步,生平第一次頂撞了母親,硬碰硬的結果便是兩敗俱傷,母親盛怒之下,随手将手裏的茶杯扔了過來,雖不曾被扔中目标,但滾燙的茶水還是飛濺起來,燙得得他手臂一陣灼燒似的難受,他卻還在心裏慶幸說,幸虧這時候的母親沒有在削水果,不然——一個老舒飛刀過來……想到這裏,他竟不禁在這樣的場合笑出聲來,真是深受那只樂天過頭小丫頭的荼毒。

最終,母親憤憤然上了樓,相較于反應激烈的母親,他那一年到頭都活躍在外交舞臺上父親就要平和很多,親自拿了軟膏了替他抹,期間他想道歉,卻被父親制住,兩父子相對無言,直到最後,父親才對他說了一句話,“你說他是徐教授的女兒?嗯……很純真。”

他雖然看不懂父親說話的表情,卻也知道那不是什麽好話,作為政治世家,他們周家人最不需要的品質,便是“純真”,說到底,連一向都站在自己這邊的父親都不支持自己了。

後來想起來,他的确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

盡管選的是溫水煮青蛙的溫吞方式,到底還是潤物細無聲,漸漸的,遲鈍如小丫頭都有了開竅的意思,時不時地對他蓄謀已久卻又裝作不經意的親近而臉紅脖子粗,這個時候,明明自己也是心癢難耐,卻偏偏還要惡趣味地調侃對方,真是幼稚至極。

每每這個時候,他都在心中對自己說,再等一等,等到在她移默化之下的她能自然而然地領悟他,也領悟她自己的感情。

只是時間不等人,那年暑假,他又打着帶着帶小丫頭去鄉下陶冶性情的旗號将小丫頭拐帶至外地玩了一圈兒,這一次,他帶她去了她一直向往的海洋城市,陽光明媚,沙灘迷人,映襯着習習海風,一切都是惬意又美好的,而此時此刻,一望無際的深藍色海洋更是讓人生出無盡的勇氣來,他偏頭看不自覺便将頭自己肩頭靠的小丫頭,只覺得兩人呼吸相交間,似乎連心跳都成了相同的頻率,差一點,差一點他就将心事和盤托出。

終究還是他的耐心先被耗盡,他暗暗下定決心,等這次旅行一結束,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周長慕女朋友”這頂帽子扣在她頭上了再說。

再優雅的紳士,在愛情面前也會化身為豺狼虎豹。

只是他這如意算盤打得再好,也不及母親的鞭子揮得長。

他和小丫頭竟然在返航的機場被母親堵住。小丫頭有些懵了,下意識地去牽他的手,他自然而然地回握回去,給她寬慰。卻不想這一系列的舉動落在母親眼裏自是更激起她的怒意,好在久居高位的來的涵養還讓母親在小丫頭面前維持了一貫的溫和假面,三言兩語,她便客客氣氣地将小丫頭支去了機場的VIP候機室,留下他跟她兩人。

母親一改之前的作風,細細地列出他同小丫頭不搭調的理由,其中的一條便是——“徐格子這個姑娘的确傻乎乎的可愛,這也是她性格中最招人喜歡的一點,只是作為周家長孫的你,有這個能力護她一世都這樣傻乎乎到可愛嗎?”

他還記得他那時幾乎是毫不猶疑地點了頭,盡管在心裏,他比誰都更清楚,她不是符合他們家族價值導向的長孫媳婦标準。

回城的時候,母親同他們坐了同一班飛機,甚至還“好心”地幫他們升了艙,小丫頭被安排在了母親身旁的位置,而針對這樣的安排,他自然是擔心的,但面對不明所以的小丫頭,他卻又再說不出話來,他早就看出她性格裏的怯懦成分,他不确定,當他們的感情遭遇家長反對,她是會夾着尾巴逃竄,還是跟他抗争到底。倒是母親,一路熱情地拉着她的手,跟小丫頭說說笑笑,甚至還開起他和她的玩笑,一派和諧。

只是這樣的平和之景,竟讓他心生不安。

母親開始頻繁地邀請小丫頭到家中玩耍,次次都是熱情款待,母親既然有意經營,那兩人間的感情自然迅速升溫,小丫頭也在與他相處時,不斷聽到母親對她的好,對此,他只能對她報以不置可否的一笑,他心中着急,卻苦于同母親那個半年為期的約定,不能同她說出心中所想。

他這麽多年都等過來了,只再半年,怕什麽?

殊不知也正是這半年的時間,讓他看出她同自己的不合适。母親将小丫頭以“幹女兒”的身份引見給她圈中其餘的官太太,只是這個時候,小丫頭的傻,小丫頭的可愛全部都成了她的缺點,成了她讓人背地裏嘲笑的原因。

此時的小丫頭似乎對兩人已經有所覺悟,不然怎麽會明知道自己會受委屈,還要上趕着一次次地往上湊,然後打落牙齒活血吞呢?也正是這樣,當他偶然發現,才會大發雷霆,不顧大庭廣衆,直接拉着她受了委屈還不敢說的小丫頭離開,最後千哄萬哄,才讓她斷斷續續地吐出“我一點都不喜歡跟舒阿姨一起去的聚會,但是那樣,她會不會不高興?”實情來。

他心疼極了,回頭去跟母親理論,卻被她輕飄飄的一句駁回:“這點委屈都受不了,以後還怎麽辦?”

被切中要害,周長慕怔住。

稍晚些時候,正在國外訪問的父親專門同他打來電話,父親自然是同母親站在一邊的,同上一次一樣,他還是不曾直接對他生硬下命令,作硬性規定,而是斷斷續續告訴了他自己的往事……

他急急地追問父親,那位姑娘,哦,不,那位女士的近況。那邊的父親卻是輕笑一聲,告訴他,“很多年不見,只知道她跟我分手後第二年便嫁人生子,我猜,她大概是過得很好的,你看,我和你母親,不是也是很好?不管怎樣,我始終覺得,要是當初我們一再堅持并最終結合,反倒可能會不幸福。畢竟,那不是她性格所向。”

畢竟,那不是她性格所向。

那是周長慕生平第一次體會割舍之痛。

畢竟年少氣盛,以為趁着如今自己尚未泥足深陷,及時抽身,也還來得及;以為當時的自己和先前的父親一樣,已經盡力去愛護并保全對方;以為當時的境遇便已經算行至山窮水盡,能做到微笑離開,倒是還有一段共同的記憶去回憶;以為這愛情,也不是非她不可;還以為自己的種種自大行為,都是為了對方好。

盡管竭力否認,後來的周長慕還是不得不承認,所有的借口,所有的理由,都不過因為當時的他和此前的父親一樣,不夠愛,不夠深愛。

作者有話要說:寫起來就罷不了手了,還有重要內容沒交待。

明天是那個出事同學的追悼會,我不想去……爸爸媽媽也不知道哪裏知道的消息,各種打電話來,又詳細地問了我一次事情發生的經過,講一遍又傷一遍。哎,我現在迫切地想回國,嘤嘤。回想當初高考填志願,真是一失手成千古恨,尼瑪!

☆、44周長慕番外

周長慕才一決心同小丫頭慢慢疏遠,他所在的系便多出兩個與巴黎政治學院交換生的名額,班導問他意見,他想也沒想便答應了。同被選上的,還有他的同班同學林薇。

臨走之前,他同她告別,帶她去游樂場瘋玩了一整天,由着她的性子将那游樂場中的所有項目一一玩遍,她很大程度上也還只是小孩心性,摩天輪,海盜船便可令她滿足,笑得燦爛又真摯,極富感染力,令他歡喜又憂愁,小丫頭那麽好養活,到最後卻不是自己來養。

那晚他送她回家,從A大校門口到家屬樓,原本15分鐘的腳程,生生被兩人走出了一個小時來,末了,小丫頭還邀請他上樓坐會兒,說是徐教授很想見見他。看着小丫頭耳根處泛起的淡淡紅暈,他知道,這不過是小丫頭再想多與他再多待些時候的托詞。

小丫頭動情了。

他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已是巨浪滔天,他到底成全不了小丫頭的那份情,也成全不了自己的那份情,還不如快刀斬亂麻,如此想着,他狠了狠心,告訴她,“小格子,我明天就要動身去巴黎,學校有一個交流項目,還有些行李要收拾,今天就不上去了,替我問老師師母好,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別讓……老師師母擔心。”

他像是一個長輩一般叮囑她,小丫頭自然聽不出他話中的諸多情緒,聞言,她只不過有一瞬間的失落,随後便又轉化成對法國這個國家的高昂性質,雜七雜八問了一大堆關于這個國家的問題,直接沖淡了他心中的離愁別緒,到最後,她甚至還胡攪蠻纏着讓他答應幫自己帶一株普羅旺斯的薰衣草才算完。

原來,她只是将他這次的遠行看做是一次普通的長途旅行。

該他說什麽好呢?對小丫頭的遲鈍。

……

小丫頭是在一個月後才覺出不對勁兒,卻只是打電話問他怎麽還不将她的薰衣草帶回來。

如此拐彎抹角的打聽他的歸期,還真不是小丫頭一貫的作風,周長慕一邊感嘆小丫頭終于知曉男女之間相處時委婉含蓄之道,一面不帶感情地告訴她,這個交流項目的持續時間為一年。

小丫頭在那頭半天沒說話,他知道她是生氣了,半天她擠出一句話:“你都沒有告訴我。”

又是委屈又是埋怨的語氣,突然就讓他升起一股子邪火來,冷冷地開口,“你又不會想要知道。”說過就有後悔,剛要挽救,小丫頭已經挂斷了電話。他看着手機猶豫良久,終于還是沒有回撥回去。

他想,這或許是個契機,将他們此前的不清不楚一并理清,從此以後再無牽扯的契機。

……

巴黎的留學生活并不好過,他此前在國內只修過些基礎的法語課,法語水平只夠應付平時的交流,要論在課堂上聽懂那些帶着法國各種地區口音的教授發音,還是很吃力,他白天要上課,晚上還得去參加一所法語培訓機構的學習,日程緊張得像是不停連軸轉的陀螺。

這般的忙碌果真有用,那忙碌的兩個月裏他想起小丫頭的次數十個指頭都數得清,正要放松懈怠之時,卻收到小丫頭從國內寄來的包裹,裏面除了那幾樣拿來充數的小零食,就是一雙針眼及其粗鄙的毛線手套,想象着笨手笨腳的小丫頭為他拿起針線來的樣子,他忍不住就笑了,跟微笑一起襲上心頭的,還有很強烈的思念。

對,是思念,似乎要将那兩個月裏落下來的連本帶利都讨回去的強烈思念。

他算計着等到國內半夜才尋了個公用電話撥通了那竄他早已爛熟于心的號碼,原本想着要是小丫頭沒接到,那便是最好,要是她接到了,便讓自己給她道個謝,也算是了卻了一件心事。

哪知道那電話才将将響起一兩聲就被小丫頭接起,還沒等他自爆家門,那頭的她便已經興高采烈地說話了:“小慕哥嗎?你終于給我打電話了!還在生氣麽?你這麽久都不給我打電話,我也不敢給你打電話,怕你不高興……”

他只“嗯”了一聲,算是确認了自己身份,便聽到她在那頭開始絮絮叨叨的自我檢讨,但那其實并不是她的錯,不是嗎?

周長慕被她略略帶了些讨好與卑微的道歉認錯弄得有些煩躁,活着由然升起的自我厭棄情緒,讓他突突然就打斷了她的話,生硬地說,“小格子,不是你的錯,是我的問題,你不要道歉,我……”他說不出“心疼”二字,頓了好一會兒,和緩了語氣,“我早就不生你氣了,我馬上還有課……”

聞言,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死寂的沉默,她不說再見,他也不敢先說再見,到底狠不下心來,“小格子,以後跟人相處,不要輕易道歉,真正做錯了,才道歉。”他可不願他的小丫頭在以後與人交往的過程中總是處于弱勢,叫人看低了去,所謂關心則亂,他只顧着壓抑自己的心疼,跟小丫頭掏心掏肺地講道理,卻不知這話落在小丫頭耳裏卻又是另一陣的解讀,他以為小丫頭一向粗線條,不會像其他女生一樣患得患失,胡思亂想,卻不知,在愛情面前,小丫頭也會跟普通小姑娘一般,心思柔軟又敏感。

那之後,她很久沒有再打來電話。

她不聯系他,他也不聯系她。兩個人就這樣陷入了僵局,他是那種心中有事卻又能始終悶着不說的悶葫蘆,直到因為不斷透支精力而生病,感冒發燒,他從藥箱中翻出退燒藥來吃了,結果卻一直退不了燒,只好硬撐着半夜去附近醫院挂點滴,第二天他跟老師請假,窩在床上睡得渾天又暗地,在這樣狼狽至極的狀态下,他迎來了提着食盒的林薇。

他有些意外,盡管照理說,在這樣的陌生的環境下,這樣兩個來自同一所學校的人應該更親近些才是,但實際上,他和林薇的交情卻只是泛泛。其原因除卻兩人都獨立的個性,還有就是,她曾同他告白過。

沒有任何猶豫的,他拒絕了她。在感情問題上,他總是少了那麽些圓滑。

而就他目前的處境,提着食盒來探病的林薇無異于雪中送炭,高風又亮節啊。不過,他卻連門都沒讓她進,說自己實在沒有精氣神來接待訪客,說自己已經熬了粥,輕巧地三言兩語便将她打發了去,臨走之前,她忽然轉過頭來,有些恨恨地問:“就為了那個小丫頭,值得嗎?”

周長慕沒有回答她,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須為自己找一個理由。

……

小丫頭這一次應該是真生氣了,連他次年回國後去恩世家拜年,他都沒有見到她,旁敲側擊地問起她的去向,師母有些為難地說她去同同學們出去玩了,并笑着責怪了女兒的不懂事,明知道有客人來還要往外跑。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第一次沒有為小丫頭辯解,低頭用茶蓋撥開杯中浮起的茶葉,抿一口,轉而去捧徐教授的場:“老師家的大紅袍是比我家的好些。”

他在徐教授家逗留到晚上十點,仍舊不見小丫頭,只好悻悻然告辭,臨走前留下他從普羅旺斯帶回的薰衣草種子。

知道他要去徐教授家,母親還是不放心,派了家中的司機來接他,車停在校門口,他一路走過去,踩着腳下松軟的雪,想起有一年他同小丫頭在這樓下摘臘梅堆雪人打雪仗的經歷,心中是一揪一揪的疼,正要加快腳步離開,就被飛來的雪球擊中,一個身影飛奔而至,是個還稚氣未脫的少年,應該是A大某位教授家中的公子了,少年滿臉的歉意,見到周長慕便一個勁兒地給他賠禮道歉,說他和同伴們正在玩雪仗,不小心才扔中他的。

他笑着說沒關心,少年卻是實誠地性子,轉身隔着遠遠地距離喊,“徐格子,快過來跟人道歉!”

他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同小丫頭重逢,或者說不叫重逢,叫……他也不知道,總之小丫頭不僅沒有過來道歉,還歡樂地跑開,仿佛不曾聽見少年的呼喚,也不曾看見過他:“劉小舟,你在哪兒幹什麽呢?快過來啊,我們隊只有我一個人,快扛不住了!”

可她分明就看見他了!

估摸着是他當時的表情太過駭人,吓得那個叫做劉小舟的少年不斷地給他賠笑,“她就是這樣,整個兒一闖禍精!不過,她剛剛一定沒有聽見我的聲音,相信我,我在這兒替她給你道歉了,她就是小姑娘,你可別跟她計較啊……”

後來劉小舟又說了什麽,他都再聽不見,失魂落魄地上了車,那個叫劉小舟的少年,分明就是當年自己的翻版:語氣嚴厲,卻掩不住溫柔。

所以,她真的不需要他了?

☆、45周長慕番外

除夕夜,周長慕按照慣例回周家老宅吃飯。

他已經二十一歲,因為家中長輩在關心她學業之餘,也開始旁敲側擊地問起他的感情生活。尤其是廣大女性長輩們。

他先還能耐着性子,好脾氣地應付那些打着關心的幌子,行着八卦之事的嬸嬸們,“我現在的重心還是學業,其他的,暫時還沒考慮。”

直到他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二嬸問他:“你堂弟說往幾年還總見你和一個小丫頭,還以為那是你的小女朋友呢。原來,我們家的長孫還是要以學業為重啊。”

此話一出,自然引來大家的關注,連一直祖母都來湊趣:“是哪家的小姑娘啊,帶來我看看?”

他在待人接物上的禮節從來都趨于完美,只是今天卻不然,提到小丫頭,他心裏忽而就升起一股無名火來,來勢洶洶,立馬便不客氣地回敬了回去:“長安倒也清閑,除了應付自己的女友們,竟還有時間來關心兄長的感情生活。”長安正是他二嬸口中的“堂弟”,比周長慕小一歲,卻整日輾轉于各色的女人之間,不拒絕,也不負責,标準的花花公子。

被踩到痛腳,二嬸不由得惱怒,幸虧小姑姑會察言觀色,三兩句就在話題岔開了去。大家族就是這點不好,人多,女多也多,女人多了,是非也更多。

食不知味地吃過年夜飯,他婉拒了祖母讓他留下來過夜的請求,冒着紛紛揚揚的雪花,回了家。

家中也是一樣的清冷,家裏請的工人回家過年了,而周父周母因為工作性質的緣故,這個時候還要忙着在一個又一個團拜會和慰問團之間走過場,所以,在這個原本合家團圓的日子裏,家中竟也只餘他一人。

接到小丫頭電話的時候,他正窩在客廳的大沙發裏看春晚,電視機裏呈現的是一片鋪天蓋地的紅,從主持人到演員都在奮力營造一種喜慶的氣氛,在這樣的日子裏,倒也是聊勝于無。

那是他的私人手機號,知道人并不多,電話那頭的小丫頭聲線明媚,仿佛那日的冷漠疏離都是他的幻覺,她笑嘻嘻地祝他新年快樂,說謝謝他帶回來的禮物,随後才又小心地問他:“你不忙吧?”

她這樣客氣,他心裏一陣陣發緊,哽着喉嚨,好半天才艱難地吐出一個字,“不。”

她似乎長舒了一口氣,冷不丁地開口道:“咳咳,那什麽……好吧,馬上就到新年了,我不生你氣了,我們和好吧。”她一口氣說完,聲音裏有故作的鎮定與輕快。

小丫頭做到這步,實屬不易,他終于挨不過自己內心的招服,準備給自己投降,那個“好”字還未說出口,就聽到小丫頭在那邊興奮地大聲叫嚷,“小慕哥,煙花哎!好漂亮!”

他跟着她的歡呼擡頭,果然望見窗外盛放的煙花,再看一眼電話,顯然已經倒數完畢:新年到了。

他輕輕地對她說:“新年快樂。”

“嗯,我們同樂,同樂!”小丫頭也相應地回應。

周長慕忽而心念一動,“小格子,Je t'adore. ”他後面的話被劈裏啪啦的爆竹聲和嘈雜的電視聲淹沒,加之法語的法語本就生僻,她聽得并不真切,條件反射地追問:“嗯?你剛剛說什麽?”

果然啊,周長慕苦笑,複又釋然,“沒什麽,讓你不要玩得太瘋。”

“行了,行了。我知道啦!你又裝長輩!”小丫頭有些不耐煩。

周長慕幾乎能想象她因為不滿而嘟起的嘴。

她渾然不覺,絲毫不知自己在這樣的夜裏究竟錯過了什麽。

就像沒能聽到那聲告白一樣,小丫頭終究沒能聽到他的那聲“好”,不過,他們的邦交還是恢複了,只是這再也回不到從前:兩人都有了芥蒂和顧及,再不可能如之前那般親密無間。

……

心癢難耐,這個詞,一直以來都是為周長慕鄙薄的,那是沒勇氣的懦夫才會做的事情,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既然癢了,那就撓呗。

只是那些與小丫頭刻意疏遠的日子裏,他才真正知曉什麽叫心癢難耐,情難自已。為難他每次與她相處,卻還要分心分神提醒自己:莫要沉淪。

這樣隐而不發的感情層層疊加,終于還是有不堪忍耐之時……

小丫頭雖然遲鈍,倒也覺出他與之前的不同,漸漸的,她也少來叨擾他了。

他要去C市實習的前一天,原本是想與小丫頭最後見一面的,順便将他替她尋來的漫畫繪圖方面的專業書籍送過去。他已經大四,實習結束後便會緊跟着進入駐外的使館工作,這一面之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

手機還不普及,他電話打到小丫頭家中,接電話的是師母,說小丫頭早早便出出去參加數學補習班了,要晚些時候才回來,要是等不及的話,将要交給小丫頭的禮物交給他們也是一樣。

周長慕思考半晌,終于還是想要見到她的心理占了上峰,他婉言謝絕了師母的好意,只請他轉告小丫頭,讓她回來了再給自己來電。

他等到晚上八點都還沒等到小丫頭的電話,眼看着時間流逝,與她見面的可能性越來越小,而見她的**卻越來越強烈,他終于忍不住,将準備送給小丫頭的書統統裝進了紙袋裏,提着直接去她家樓下等她。

他坐在她家樓下的長椅上又等了一個多小時,小丫頭才姍姍來遲,多日不見,周長慕覺得她似乎又長高了些,T恤配百褶裙,明明是很普通的打扮,卻已經顯出幾分少女的婷婷之态,這是他的小丫頭,很天真自然的美。

正在他準備起身相迎的當頭,他卻意外的看見了她身後,被兩個書包的男孩。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是劉小舟,而與此同時,他也注意到:她沒有背書包。

這不是普通同學會做的事情。

鬼使神差的,他沒有再主動招呼小丫頭。長椅的位置雖在角落,卻也算是她必然經過之處,并不偏僻,只少在周長慕看來,它算不得偏僻。可那二人,卻徑直地從長椅旁走過,根本沒注意到他,或者,只把他當做了同小區裏晚間出來遛彎消食的人。

只是,不管是哪種結果,都是糟糕透了!

……

他在C市的對外招商辦實習,面對的都是些老于世故,城府深厚的商人,成日裏的虛與委蛇讓他越發想念她,卻撐着不與她聯系,他知道自己生氣,可更氣的是,他生氣的對象,連他是否在生氣,在生誰的氣,都不關心。

他到C市近半年,她都不曾聯系過他,或者,連他這個人,她都已經抛諸腦後。

他甚至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對峙究竟起于何時何人。

作者有話要說:哎,被打擊鳥,求安慰,新文被基友批評得一無是處,我果然不是寫古言的料,之前寫的存稿都不敢發鳥……提筆就想改,這篇文的進度也被影響。嘤嘤,明明這個番外我寫的那麽順手的。

還有最後一個番外……考慮要不要加肉,這文本來是想寫好多好多肉的(……我太直白了,有木有?!),結果被我寫崩崩崩崩成這樣……

☆、46周長慕番外

周長慕沒想到還會在自己家中見到包袱款款的小丫頭,她蓄了長發,紮起來軟軟的一束,眼神明亮,笑容明媚,見到他,更是狡黠一笑,說:“小慕哥,我離家出走了,你可得收留我。”

獨屬于少女的糯軟甜蜜語氣,竟讓他有一瞬間恍惚,胸腔裏也被一種酸酸甜甜的感情盈滿,上一次聽到她這樣親昵地喚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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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