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5)
的小鎮,實現她一直以來的夢想,開一家咖啡館。
花晨月夕。咖啡館的名字和陳曦露自己的名字一樣很詩意,取自《畫舫約》中:花晨月夕,如乘彩雲而登碧落。在她躊躇滿滿懷,銷聲匿跡,默然品味一個人的失落和靜谧的時候,沈傑森再次找到她。看到沈傑森,并沒有太多驚訝:“你怎麽找到我的?”
“上學時你父母反對的強烈,你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們必須分手,你也一定會離開他們。你會來這裏,你說這裏很美。”沈傑森擡頭看了看咖啡館的名字:“連名字都和當時說的一樣。”身心都非常疲憊,臉上卻挂着天真的笑:“不準備請我喝杯咖啡嗎?”
陳曦露莞爾一笑,做了一個迎賓的手勢:“裏面請。我今天的第99位客人。”
沈傑森道:“我可不是一般的客人,得老板你親自煮的。”
“好,沒問題。這裏的每一杯咖啡,都是我親自煮的。”
“那這裏的客人可真有福氣。”沈傑森随陳曦露走進咖啡小館。陳曦露的咖啡小館開在一處臨街的院落式民居,房屋構造簡單,極具民族特色,店內的布置和裝飾豐富而別致,穿過正廳的另一邊是她居住的地方。
店裏的客人不多,那邊,陳曦露煮咖啡;這邊,沈傑森尋一處靠窗邊位置坐下,随即又站起身,不打擾其他客人的情況下,靜靜參觀咖啡館,欣賞店內裝修風格,和這個小鎮一樣非常古樸又不失內涵。館內的音樂是她最愛的靈魂歌者王傑的歌:“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腦海 只怕這一次真的落幕 早已知道沒有結果 早已明白不能強求 但若能夠多一秒的溫存我也需要 愛得太多愛得太濃 愛得我不得不把我的心一直退後 只等待你偶而回頭的眼眸 給一點溫柔……”動聽的音樂,獨特、有故事的歌喉,非常切合她和他這樣在愛情中失意或者想要逃避一些事的人。沈傑森自己也被憂郁的歌聲帶入憂傷的故事中,表情和眼神突然變得哀怨和疼惜,雙臂拄着吧臺,盯看正在煮咖啡的陳曦露,問道:“為什麽一定要走?你知不知道,雖然有這些信息,我還是找了很久才找到這裏。”
陳曦露将煮好的咖啡倒出來一杯,依照沈傑森的口味兒加了少許的奶和糖,無奈道:“如果我不走,我父母和我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們消停不了,尤其是我爸媽,他們會鬧得更兇,更不可開交。但不管他們多過分,也是我爸媽,我不能跟他們針鋒相對,他們不仁,我不能不義,所以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沈傑森淺嘗一口咖啡,滿意地點頭:“那為什麽連我也要避開?”
陳曦露理性分析自己的情況和心态:“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麽面對你,朋友?舊愛?友達以上,戀人未滿?還是其他別的什麽第三、第四類關系。不想在混沌不清的時候做選擇,那會影響決定的正确性。”
沈傑森仰起頭,看了看咖啡館的名字,微笑道:“花晨月夕,有鮮花的早晨,有明月的夜晚,美好的時光和景物都在此意境中了,和你名字的意境異曲同工,像陽光初露時那樣美麗,像最初那樣便可以,不需要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變自己。”
陳曦露從容轉身,給自己倒一杯咖啡,又拿出兩份天使紅豆,其中一份遞給沈傑森:“嘗嘗我的手藝。”沈傑森吃了一口,贊道:“不錯,食材選料上好,比例和烘焙的時間都掌握得恰到好處,口感也很棒。”細細品味,又道:“還有一股特別的清香,是什麽?”
陳曦露回答:“是白雪茶。”喝着她親手煮的咖啡,吃着她親自烹饪的甜品,沈傑森故作若無其事地問道:“離開這麽久,想明白了嗎?”陳曦露端着自己的咖啡和點心在沈傑森對面坐下,臉上淡淡愁容苦笑,大有一股随波逐流的韻味兒:“不知道,只是不再奢望嫁給愛情了,太苦,太累,太難了。這些日子,我在想,或許像曦夢或者溫婉那樣挺好,不用顧慮太多,更簡單、更容易些。”
“那幸福呢?你不是那樣的人,過那樣的生活,你會幸福嗎?像曦夢那樣追逐物質,你會感到快樂嗎?曦夢她是得到豐厚的物質,很多女人可能一輩子也得不到;溫婉她是結婚了,她們都得到了她們想要的生活,結果如何?她們幸福嗎?你真的願意得過且過,渾渾噩噩過一生嗎?你這些年的堅持和努力就這樣輕易放棄了?”沈傑森突然抓住坐在對面陳曦露的手:“婚姻不是女人一生的終點,和唯一的追求。物質不是男人一生所求,無論你是富可敵國,還是花容月貌,都如塵埃一般,真摯的感情才能天長地久,梁山伯祝英臺才是千古絕唱。”
“我……你說得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真的太累了。”陳曦露端起咖啡又放下,站起來走出咖啡屋;沈傑森快步追去在她身後幾步的距離止步,她背對沈傑森,眼眶微紅,沈傑森從身後抱住她:“如果你累了,有我。愛情和面包我都可以給你。”說罷,繞到她面前,低頭深深吻上她的唇。陳曦露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并沒有推開他,沈傑森撫摸她的臉頰:“你對我,不是完全沒感覺的對不對?”
“傑森……我……”沒等陳曦露說我,沈傑森又再将她緊緊抱在懷中:“我知道你需要點兒時間,我知道,帶着誤會分開那麽久,讓你一下子重新接受我很難。”
依偎在沈傑森懷裏,舊日溫情圍繞。陳曦露抽泣、哽咽道:“我……我不知道,我很混亂,再也沒勇氣像當初那樣義無反顧,當初不在乎不考慮的東西,現在不能一點都不考慮。”沈傑森溫柔安慰道:“我幫你捋清楚。你不能像原來那樣堅定,我能,我把我的堅定分給你。”
“如果是以前我想我會排除萬難,不管多苦都會堅持,可現在我沒有那種義無反顧的勇氣,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不管我爸媽,不能不顧他媽和他跟我在一起以後的狀态。姚蕊,的确比我合适。”沈傑森看着她的眼睛,道:“可,古澤沨現在愛的是你,不是她。”
陳曦露注視現在的沈傑森,腦海裏閃過過往曾經:“他們和我們一樣,有感情基礎,分開是迫不得已,也許破鏡重圓是不錯的選擇。”
沈傑森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店裏還有客人,你先自己逛逛,明天再一起。”
“那我等明天。”
☆、第 32 章
沈傑森也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古城古鎮,不禁被這裏秀麗的風景所打動,叫人不得不敬佩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對這片土地的厚愛。古城,城內的建築和街道依山傍水而修建,古樸的院落式民居,紅色角礫岩鋪成的石子路,古香古色又是另一靓麗道風景;玉河水穿城而過,主街傍河、小巷臨渠、家家流水,流水潺潺。第一次見識到古詩中描繪的小橋流水人家之景色,令人心曠神怡。整座小鎮錯落有致,既有山城的粗率豪放,又獨具江南水鄉的溫柔之美。
抛開繁華都市的紛紛擾擾,沈傑森和陳曦露來到泸沽湖,沉醉自然的美景之中,身體的疲累,心裏的煩惱,仿佛在湛藍的湖水,美妙絕倫的山色間得到淨化。吸取了自然的靈氣,兩個人的臉上都蕩漾這久違的純真笑容,沈傑森躺在陳曦夢的腿上,感嘆道:“這裏可真美啊,怪不得你喜歡這裏。”
陳曦露遠望天邊,心曠神怡地感慨:“是啊,靜谧、神秘,還有古老質樸的民族。這裏的人不會關注你存款幾位數,開什麽檔次的車,也不會關注你有沒有房字,房子多大,因為這兒的人都有房子。生活在這裏,有時候覺得自己就像那天邊的雲朵一樣,自由自在的,有時候又覺得自己仿佛生活在一副寫意的丹青畫中,特舒暢,特浪漫。”
沈傑森忽然坐起來,攬過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在這兒很開心,這段時間,和你一起在這兒,實現當年的願望,我也很開心。可一直躲在這裏也不是長久之計,難道你真打算一輩子不理你的父母?咖啡館,在哪兒都能開。回去,咱們一起開間更浪漫更詩意的,中式西式的你決定。”
陳曦露不高興地低下頭:“我還不想回去。”
沈傑森半開玩笑:“你倒是自由了,可再不回去你父母要瘋掉的,我也會垮掉。你可以工作一辭,開間咖啡小館,我總不能把公司關了,在這兒重新開公司,或者開分公司。現在,我還沒那個實力。”
陳曦露一癟嘴,堅定:“暫時不回去。”
“露曦……”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露曦,我們真該回去了。”陳曦露站起來,走開,抻抻胳膊,踢踢腿:“好啦,我再呆一陣子,這麽美的景色,不要提不開心的事情。”
沈傑森也站起來,抓住她,誠心正意地寵溺說道:“好,你在這兒多久,我便陪你多久。”
陳曦露壓力倍增,也覺得這樣不妥:“你不需要上班嗎?陪我這麽久,你公司怎麽辦?”
沈傑森表示已後顧之憂已解決:“公司有總經理,不會出太大麻煩,即使有,還有韓陽幫我照顧着。”嘴上雖然這麽說,沈傑森心裏還是很不放心的,不管是韓陽還總經理,總歸是外人。陳曦露将心比心地思量了一會兒,道:“要不,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沈傑森問道;陳曦露輕輕嘆息,微笑道:“我會回去的,可我想再等一等。”沈傑森歪着頭,仔細認真地察其言,觀其色,暗自猜測她的心事和顧慮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怕看見古澤沨?”
陳曦露抿了抿嘴,點頭:“嗯。他現在肯定在找我,姚蕊肯定在努力挽回,我不想回去給他們添亂。”
沈傑森抱緊她:“那我還是陪你吧,陪到你想回去。我得守在你身邊,不能給你空間想別人。”
陳曦露臉頰貼在他的肩膀上,滿懷歉疚道:“對不起,感情的事,我總是處理得亂七八糟的,我會盡快忘了他,調整好自己的狀态。至于你嘛,你真的可以先回去,公司畢竟是你的,不能長期托管給外人,你放心,我都不放心,你不在容易出亂子。你回去順便給我爸媽通個氣兒,說我很好就行,千萬不要告訴他們我在這兒。”
“嗯,好。我想他們知道我們和好了,就不會逼你太緊。”沈傑森深情地撫摸陳曦露的臉頰,心滿意足地微笑,輕輕親吻:“我再陪你兩天,周日回去。你不要讓我等太久。”
“嗯。”陳曦露心中的陰霾散去大半,溫柔地微笑,溫柔地注視沈傑森,溫柔地應聲。一切都是那麽熟悉,此刻此景,昔日不解之緣,難舍之人,今日情絲未斷,佳人猶在,可謂是良辰美景,天随人願了;此情此境,事業有成的沈傑森,志得意滿這好夢重溫的時刻。
首爾機場,古澤幽和助理許致遠接機處等待,遠遠看見韓陽,助理許致遠朝他揮手并喊道:“韓總,這邊。”韓陽攜新聘請的運營經理葉梓大步朝他們走過來,許致遠接過韓陽手中的行李并打電話給司機。韓陽介紹道:“這位是公司新聘請的運營經理,葉梓。”
原本冷漠臉的古澤幽,見到葉梓瞬間一副意外驚喜的模樣:“是你?”
葉梓放開行李,給古澤幽一個大大的擁抱後,同樣的驚喜表情,端看她:“這麽巧,古澤幽,沒想到你是匠心的首席空匠師了。”
古澤幽打量葉梓,感到十分高興:“我也沒想到海外經理是你。”
看到一見如故的倆人,韓陽詫異問道:“你們認識?”
葉梓解釋說道:“我們是同學,高中同學,後來大學時我學金融,她學設計,雖然是同一個學校,但因為不在同一個校區,聯系的就少了。大學畢業後就基本沒聯系了。”
韓陽的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不知道他在盤算什麽。打完電話的許致遠,開始講今天的行程安排:“韓總、葉總,我先送你們去酒店休息,晚上六點見客戶。”
古澤幽幫葉梓提行李,附和許致遠的安排:“客戶指名要和韓總談。所以我就不去了。”
韓陽側目瞥見她幫葉梓拿行李,不高興地一挑眉:“你是公司的首席空匠師,見客戶沒你怎麽行?”
古澤幽不以為意:“怎麽不行?又不是今天定方案,出效果圖,而且你知道我最讨厭這種場合了。”葉梓勸道:“有設計師在場會顯得匠心飾家更專業,咱們剛開展這邊的市場,所以你不能不去。”
“好吧。”古澤幽雖略顯不情願,還是比較爽快的答應了。但這讓韓陽非常不爽,冷眼瞧着二人的親密程度,完全不亞于自己,準确的說,古澤幽對這個葉梓态度十分友好熱情。反觀自己,完全看不到一點小別勝新婚的驚喜、期待或是任何開心的情緒在裏面。
出了機場,司機開來車子,古澤幽朝副駕駛走過去,被韓陽拉住:“韓總,還有事?”韓陽幾分孩子氣的任性、霸道:“你跟我一起坐後面。”
古澤幽怔然:“為什麽?”
“不為什麽,我是老板,我要求你坐我旁邊。”韓陽蠻橫地拽她往後走,奪下她手中的行李遞給許致遠。許致遠和司機将二人的行李放進後備箱,二人相互對視,偷笑韓陽的醋意大發。古澤幽甩開他:“懶得理你。”疾步坐到副駕駛位置,打開車門坐上去。
“你敢不聽我的?豈有此理。我是你老板還是你男朋友,你不我坐做身邊打算坐哪兒?”
葉梓非常紳士地一個請的動作,并打開車門,道:“韓總,上車吧。澤幽和你坐後面的确不合适,難道你想讓我和致遠兩個人坐副駕駛?”韓陽眨了眨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眼前一亮,沖許致遠試了個眼色:“你和他坐出租車。”說罷,走到司機的位置:“還有你,你們三個坐出租車去酒店。”得意地看着古澤幽,壞笑道:“這樣,你想坐哪兒我都沒意見。”
古澤幽白了他一眼:“幼稚。”
晚上的商務會談完全是韓陽和葉梓的專場,古澤幽雖盛裝出席,但只有一旁呆看的份兒。看韓陽和葉梓口若懸河地演講,把自己設計的作品以及在中國家裝行業的設計地位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古澤幽借口去洗手間實際上是透透氣,走廊盡頭處,身後突然傳來那個令她牽腸挂肚人的聲音:“很悶啊。”猛然回頭看見韓陽,驚喜之色被失落、黯然取代:“你怎麽出來了?”
見她是一種敬而遠之的漠然态度,韓陽微微勾唇,誠懇正色地說:“迫不及待地想和你單獨聊幾句。來韓國這麽久,你應該還沒好好玩玩。現在有葉經理盯着,你也可以休息一下,明天我帶你游首爾吧。”
“不游。彈丸之地有什麽好玩的?論景色、論文化底蘊怎麽能和我□□大國比?街道上的路标、商鋪名字都跟中文百分之八十相似。而且我來這邊是為了工作、為了賺錢,可不是旅行,再說,也沒什麽好玩的。”古澤幽不僅拒絕,還把這個地方說得一無是處。韓陽繼續示好:“那一會兒,我請你吃飯?咱們好好嘗嘗這兒的特色,正宗的韓食。”
古澤幽一撇嘴,順便幫他漲漲知識:“不吃。你不知道在中國北方有一個叫延邊朝鮮族自治州的地方嗎?你口中所謂的韓食更正宗,那兒才是鼻祖。”見誠意十足她不領情,韓陽換做一副戲谑調侃的面孔:“那你在這兒還有什麽樂趣?”
古澤幽理所當然地說:“賺錢啊,你賺他們的錢,我賺你的錢。”
韓陽寵溺地呵笑:“你賺我的我不介意,但是你生我的氣,我很介意。”
古澤幽嬌嗔道:“我沒生氣,你喜歡陳曦夢你就去陪她,我無所謂。”
韓陽得意笑道:“這麽大的醋味還叫無所謂?”長嘆一口氣,鄭重其事道:“我欠你一個解釋,現在說來得及吧。”古澤幽高傲地別過臉,說出來的話卻洩露了心裏的退讓:“你說,我要看看合不合理。”
“這麽久才來,是因為曦夢她……”韓陽話說一半,古澤幽的表情立即悶悶不樂:“我就知道是因為她,那你回去找她好了。”
韓陽略委屈地說道:“你聽我把話說完行嗎?”古澤幽一抿嘴:“你說。”韓陽繼續解釋:“上次準備來之前和林國生去談事情遇到她在門口暈倒了,送到醫院檢查,結果是得了白血病。”古澤幽雙目圓睜,愕然:“什麽?真的假的?”
韓陽竭力證明自己的說辭:“當然是真的。好幾位專家聯合會診,已經治療了一段時間,她不讓我告訴任何人,所以上次我才沒說。”古澤幽若有所思:“這麽說,你沒打算跟她和好?只是出于多年情義照顧她?”
“當然,我不是已經向你表白了麽?你不是也已經答應我了嗎?現在我韓陽的女朋友、未婚妻、未來老婆的都是你。”韓陽拉起古澤幽的雙手,小心求證:“這個解釋能讓你原諒我上次的失約嗎?”
古澤幽仍繃着臉,但十分明顯地噙着甜蜜的笑意:“勉強可以。”
韓陽霸道地說:“那現在我們就來約法三章,除了工作以外,你不能和葉經理有任何接觸。”話音剛落,又立刻否定:“不行,不行,這樣我還是不放心,我看你跟我回去好了。”
“那怎麽行?你都說了,我是首席空匠師,我怎麽能走?”
“我再派人過來。”
“公司有比我合适的人選?”
“現在沒有我可以招啊。有錢還怕請不到人嗎?我有錢就這麽任性。”
“再招人也需要時間的,而且我已經在這邊這麽長時間了。就算有合适的空匠師過來,那也得跟我交接一下。”古澤幽完全從工作角度出發,韓陽完全私人角度:“我不管,反正我不能讓你和葉經理在這邊,一看他就對你居心不良。我也不能一直在這盯着,所以你得跟我回去。”
“韓陽……”
韓陽固執己見:“不用說了,什麽都不用說,你跟我回去就是了。”
古澤幽拿他沒轍,無奈道:“你堂堂一個總經理,怎麽這樣?”
韓陽由着自己的性子,不羁地說:“我就這樣。明天跟堂堂匠心飾家的總經理去購物、吃飯、看電影……我已經為你放棄整個世界的花花草草,你也得為我舍棄,就比如遠離葉梓。”古澤幽投降、妥協道:“好了,聽總經理的。現在該回去了。咱們倆出來太久,不好。”
“還有,你這套衣服好看是好看,也很顯身材,但是給我一個人看就夠了,不能便宜了別人。”語畢,韓陽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古澤幽披上。古澤幽徹底被他打敗,莞爾一笑。
☆、第 33 章
和溫婉離婚以後,秦磊又找回了自己,作息生活也都回歸了原來的模樣,不再夜夜沉迷酒精和聲色場所。一切回到從前的平淡、乏味,從前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但現在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麽。是溫婉的位置,家裏和他身邊都少了她的身影,那是父母或父母介紹的其他女子填補了的空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心裏感覺沒着沒落的,夜裏輾轉難眠,夢裏全是她,休息日會不由自主地跑去看她,只是看看,不打招呼,不讓她知道。
有時,遠遠地望一眼便悄悄離開,有時,在她樓下等很久,很久,直到看見她上樓或者下樓,驚慌躲起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或者,是他不想承認,他們之間已經日久生情。
離婚後的溫婉,還是和以前一樣溫和、內斂,愛上錯的人,嫁給錯的人,讓她溫順的性格中多了一股堅強。努力找工作,循規蹈矩的生活,除了人胖一圈,氣色不錯,心情看起來也不錯。像背負沉重枷鎖的重犯卸下重擔,像被束縛的人一下子獲得自由。放下所有思想和心裏的包袱,如釋重負般輕松。因為在她的生命中除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再沒有什麽害怕別人知道的不光彩事跡。
但心被掏空了,像一下子被搬空的房子,很空,空蕩蕩的那種。父母不能諒解她和李響之間那段年少無知而犯下的錯,更因她的執意離婚而羞憤不已。事實上,除了至親,摯友也曾無數次勸誡過她,陳曦露的反應最為激烈,但都沒起到什麽作用。人生那麽長,總會有那麽一次無藥可救的傻到底,只不過有的人,很快迷途知返,被原諒;有的人會陷在漩渦裏很久。雖沒到千古之恨那麽嚴重,但烙下深深印記,終身悔恨或是長鳴的警鐘。旁觀者,永遠只是看熱鬧的,其中五味,還需自己品味、感受、面對、消化、釋然。
事到如今,有家不能回,天下之大,幸福的人那麽多,只有她被遺忘,成群結伴兒的人那麽多,每個人的身邊都人陪,而她,一無所有。不,她不是一無所有。溫婉手裏拿着化驗單,她現在有個孩子了,不知是男是女,不知是一種眷顧的饋贈還是另一種考驗。對于這個突然而來的意外,她還沒想好該怎麽處理才是最好的決定,是迎接新生命,還是解決麻煩,管他呢,既來之則安之吧。
秦磊偷偷去看溫婉的頻率約來越頻繁,并沒有什麽太特別或者太大的轉變,只察覺到溫婉體态豐腴了不少,行動遲緩了很多。這天,行路匆匆的鄰居撞到溫婉,連忙道歉:“對不起,沒事吧?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溫婉溫和道:“沒事,沒事。”
鄰居打量溫婉的身形,關心道:“看你這身形有四五個月了吧,出來進去的可得小心。注意點,看着點,像我這樣莽撞的繞着點。”
溫婉微微一笑:“快六個月了,沒那麽嬌弱了。”
“那也得注意。”說完,拿過溫婉手中的袋子:“我送你回去吧,你現在身體不方便,身邊沒個人可不行,你老公是出差了嗎……”鄰居十分友好地關心但也略八卦了些;溫婉心裏一陣酸楚,淡淡無奈地應聲:“嗯。”
秦磊看着二人漸漸走遠的背影,意外、震驚之餘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做什麽能做什麽,最後還是像每次一樣選擇默默走開。然而,這件事一直在秦磊心裏纏繞,揮之不去,很複雜的情緒。初為人父的欣喜感和責任感,他感受到父親這個角色的高大,他甚至沉浸在幻想中新生命降臨之後的狂喜之中,驕傲又幸福。但這若狂的欣喜中又夾雜了太多愧疚,他不知道該如何再次靠近溫婉更不知該如何啓齒,面對家人和溫婉他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這令他煩憂不已。
秦磊有半個月沒去看溫婉,溫婉的經濟情況已經出現了嚴重危機。因為懷了孕,剛找到的工作還沒過試用期便被公司以沒通過為由辭退了。拿到的工資也十分微薄,只夠勉強度日,遠不夠付房租,房東已經多次來催,再交不了房租,恐怕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如此窘境,她第一個想到的是陳曦露,可她好像消失了,有段時間沒聯絡了。一打電話了解,才知道她早就自顧不暇,她的愛情再次遭遇父母給她制造的難題。打電話給父母,聽到是自己的聲音,還沒等到她開口說事情,便被挂斷電話。
溫婉手中提着從超市買來的大米和雞蛋,欲哭無淚,恍恍惚惚往租住的地方走。突然手中重力消失,物品被奪,擡頭看到的是秦磊,松一口氣:“是你啊。”
二人皆沉默不語地往前走。上樓以後,秦磊将米放到廚房,雞蛋放進冰箱。冰箱比較空,保鮮層裏只有兩個快爛掉的西紅柿和三個長芽兒的土豆,半顆白菜,冷凍層裏躺着幾塊脫水嚴重的五花肉。秦磊一皺眉,關上冰箱,掃一眼居住環境,心底驟然一痛,仿佛被利器直戳要害一般。因為溫婉居住的地方設施簡陋得不能再簡陋,一張折疊餐桌兩把沒有靠背的椅子,還有一張看起來少說也有十年八年的木質床,床邊是破損的與床極不相稱的紅色漆面床頭櫃,床頭櫃的抽屜位置已經空空如也,只剩一副架子,只有上面能煩放置一些随手用的物品。溫婉倒一杯水給秦磊,自己坐到餐桌旁邊的凳子上。秦磊把水放到一邊,在溫婉對面坐下來,盯看溫婉的肚子,良久,開口:“你懷孕了?”
溫婉不知如何啓齒地微微點頭,低眸應聲:“嗯。”
秦磊問道:“六個月了?”溫婉詫異地擡眸看一眼秦磊,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尴尬場面,只用鼻腔應答:“嗯。”
秦磊激動得一拍桌子,追問:“孩子是我的?”
溫婉紅了眼眶,心中千頭萬緒,回答得還是只有一個字:“嗯。”
秦磊一嘆氣,略帶埋怨:“怎麽不跟我說?不跟家裏說?”
溫婉無奈地長嘆一口氣,抿嘴道:“不知道怎麽說。”
秦磊愁眉舒展,尴尬一笑。事實上他能找來并出現在她面前也是經過一番思想鬥争的,需要克服很多心裏障礙的。和溫婉一樣錯綜複雜的感受,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邁出第一步,打破僵持的局面,只能竭盡所能地為她做一些事:“房租我交了一年的,房東不會再來了。”
溫婉感激地勾唇微笑:“謝謝,我會還給你的。”
秦磊慚愧地說:“跟我不用這麽客氣,一起吃飯吧。”
“不用了。”溫婉搖頭,很直接地拒絕;面對溫婉的拒絕秦磊心中不快,語氣幾分焦急和強硬:“你現在需要營養,得吃點好的。”
“真的不用了,我現在吃不下什麽,也沒什麽特別想吃的。”溫婉堅持不再過多接受秦磊的施舍或是憐憫,這讓秦磊很詫異。盯看她隆起的腹部,印象中的溫婉是不懂拒絕的,四目相對的感覺熟悉又陌生,人還是那個人,有着獨特的柔順,卻很冷漠和生疏。愣了幾秒,問道:“為什麽選擇留下這個孩子?”
“我需要這個孩子,我需要一個親人,一個不管我過去多糟糕都不會嫌棄我的親人,所以我生下這個孩子也和你沒有關系。”溫婉說的很冷漠也很客氣。其實他們之間從一開始便是這樣相敬如賓,外人看起來很和諧,可是夫妻之間的相處像客人一樣,實在別扭。從前秦磊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舒服,現在很讨厭。秦磊橫眉怒視溫婉:“你說的這叫什麽話?什麽叫跟我沒關系?我們雖然離了婚,但我終究是孩子爸爸,血緣親情不是你能割斷的。”說罷,從包裏拿出一沓錢放到桌子上:“你先用着,想吃什麽吃什麽,想買什麽買什麽。”
溫婉生氣地站起來,把錢還給秦磊:“你不要再來了。錢你拿走,房租的錢我也會很快還給你,欠誰也不想欠你的。”
秦磊再次把錢放到桌上,道:“我會再來的。”為了避免尴尬和不必要的糾纏,放下錢,秦磊便匆匆離開。
離開溫婉的住處,秦磊情不自禁地回想起第一次見溫婉的情形,她和他理想中的妻子一樣,心性和樣貌都一樣。人如其人,她溫婉娴靜,柔順細致。如今她依然溫柔善良,柔情似水,只是從前這柔情是一杯溫熱的水,現在則像冰川下的水,冷冽,寒徹。
秦磊的心中更追悔,他開始反思和溫婉走到如此境地,兩個人都有錯,但溫婉的錯是婚前的錯,而自己的錯是婚後的,一個是過去式,一個是現在時。水涼了,可以加熱,心涼了,要怎麽溫熱?身病了,有藥可醫,心傷了,經濟上的彌補和生活上的幫助,慰藉的是他的愧疚,卻止不了她心裏的痛,修複不了兩人之間的裂痕。
秦磊對溫婉的無微不至的關懷的确一定程度上溫熱了溫婉冷卻的心扉,脈脈溫情也修複了他們之間的關系。雙方家長在得知溫婉有孕的消息後,對她的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秦磊父母表現出從沒有過的和藹可親,端茶倒水,噓寒問暖,百般示好。溫婉自己的父母,為了她人生的完整與名譽考慮,竭力勸說她和秦磊附和。
溫婉一直沒有表态,不是欲擒故縱,也不是恃寵生驕,是因為她內心的彷徨和迷惘。她不想再錯一次,一次愛情和一次婚姻的失敗,令她猶如驚弓之雞,她不敢輕舉妄動,不敢輕易決定什麽。
現在的情況太複雜,每個人有自己的打算,卻似乎沒有一個人真正從她的角度為她打算,所謂的為她好,也都是權衡過自己感受的好。
秦磊父母的意圖很明顯,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自己爸媽,是為了清譽,在他們眼中和秦磊複婚是最好的結局。這些都不是十分重要,至少不夠重要到起決定性的作用,關鍵在于秦磊。溫婉不知道他這些日子的關懷是因為終于發現了她的好?還是和他的父母一樣,因為孩子?溫婉自己也不清楚對秦磊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感。
對于現在的處境,溫婉的感覺只有四個字:錯綜複雜。她不能确定秦磊的這份溫暖和眼下的和諧美滿是否能一直存在,足夠走完一生,而她自己更在意秦磊的想法,但是她不能确定這份感動,是不是愛情。
溫婉的這種彷徨難決持續到孩子出生,是個可愛的男孩兒,男孩兼備了溫婉和秦磊優點。秦磊的父母笑得合不攏嘴。秦磊對溫婉的以德報怨充滿感激,他和他的家人可以随時探望孩子。但是他們的心結還沒解開,關于複婚,溫婉依舊沒有點頭同意。
這些日子,她想明白了一件事,無論複婚還是再婚,一定要是因為愛情。她不想再為一些所謂世俗眼光,再一次妥協,委屈自己。這是她在好朋友陳曦露身上學到的。可現在,她的這個好朋友,仍舊深陷世俗的制約中,心不由己。
☆、尋愛之旅
花晨月夕咖啡小館來了兩位不速之客,風塵仆仆的古澤沨站在距離咖啡館不遠的地方,望見咖啡館的名字,興奮道:“就是那裏了。”與之同行而來的姚蕊不高興地撅起嘴,快步走向咖啡館,在館外的露天位置上坐下來,喊道:“兩杯冰咖啡。”
古澤沨則大步朝管內走去,待走近才發現,大門上着鎖。
好心的鄰居友好相告:“店主露小姐和朋友去泸沽湖游玩了,今天不營業,二位如果想和咖啡的話,還有別家。”稍事休息,調整好狀态的古澤沨道:“我們不是來喝咖啡的。”
“哦,那就是來找露曦的了,露曦的追求者可真多,前段日子來了一個很不錯的年輕人,跟露曦可般配了。這也難怪露曦人漂亮不說特別溫柔善良,特好相處,我要是有兒子,我也想要這樣的姑娘做兒媳婦。”這位好心的鄰居,年紀和古澤沨的母親相仿,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仔細打量出于疲憊狀态的古澤沨:“小夥子你也不錯,很好。”看見坐在一邊的姚蕊,笑呵呵道:“女朋友?”
古澤沨尴尬一笑:“不是。”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姚蕊偷笑并窺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古澤沨。陳曦露和沈傑森十指相扣回到咖啡館,看見二人在此,詫異地對視。好心的鄰居熱情打招呼:“露曦回來了,你有朋友來,我就不打擾了。”說完,識趣兒走開。
“有空過來喝咖啡啊。”目送鄰居走遠,陳曦露瞥一眼古澤沨:“你怎麽找到這兒的?”
古澤沨胸中被怨氣兒填滿,極力控制爆發的的怒氣:“這個你不用管。”
陳曦露心裏泛起感動和甜蜜,和沈傑森不同,他們之間是沒有什麽約定的,他能找來一定費了很多周折。瞥一眼沖她使眼色的姚蕊,仍沒有好臉色,冷漠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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