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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經理,沈總怎麽這麽快就能挖過來。”其他人也紛紛鼓掌表示歡迎。
☆、第 37 章
傑曦廣告會客室,韓陽一臉嚴肅,像模像樣地給陳曦露和沈傑森普及捐贈骨髓的常識,俨然成了骨髓庫宣傳大使。沈傑森一頭霧水,不明白韓陽為什麽突然如熱衷關愛血癌患者:“你什麽時候對白血病患者這麽熱心”反應了一會兒,又道:“骨髓捐獻?聽說要做骨髓穿刺,特別痛苦。我捐倒是可以,我們家露曦可不能受這份罪。”
韓陽給沈傑森一個大白眼,鄙視道:“真是受不了你。”轉瞬不氣不餒地繼續說:“你out了,那是上個世紀的事兒。現在的醫學技術很先進了,已經不需要給捐獻者做骨髓刺穿了,整個過程跟獻血差不多。再說現在就是讓你做個HLA分型檢查,需不需要你捐還不一定呢。”
沈傑森半信半疑:“真的嗎?”
韓陽的樣子像深受其害後,而化身骨髓捐獻的公益宣傳者:“其實骨髓移植主要是造血幹細胞的移植。九十年代後,造血幹細胞移植取代骨髓移植,現在只是流傳下來的只有‘骨髓移植’的名頭。具體的操縱非常簡單,給捐獻者打一針動員針,讓身體外周血液在短時間內生成足夠數量的幹細胞,然後抽血,從中提取出造血幹細胞,再移植到白血病患者體內。”
聽韓陽解釋得頭頭是道,而且非常專業,沈傑森仿佛察覺到什麽,問道:“你怎麽突然對這個事情這麽感興趣?是不是你家裏誰得了血癌,所以才這麽賣力?”
韓陽臉色一變,陳曦露敏銳地察覺到他的不自然,擔心地說:“不會被傑森說中了吧?”
“沒有、沒有。你小子少咒我。”韓陽朝沈傑森的肩膀重重捶了一拳:“你們沒看新聞嗎?匠心飾家最近在做公益活動,為了提升公司形象提高品牌影響力,給全國人民普及骨髓捐獻常識。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且骨髓捐獻對捐獻者本身也沒什麽傷害,匠心全體員工包括我在內,都做了HLA。萬一能幫到人不僅積功德,而且會令公司的形象立馬高大很多。”陳曦露連連點頭:“這倒是。那我們去哪兒做檢查?醫院嗎?”
韓陽道:“這個等紅十字會的統一安排。”
沈傑森又突然發問:“那個動員針會不會有什對身體有不好的作用?”
韓陽侃侃地回答:“你能想到的那些醫療從業者早想到了,打了動員針之後的确會有一點點副作用。但只有一點點,因個人體質不一樣,出現的不良反應也不一樣,可能是低熱、乏力,也可能肌肉酸痛。但是特別短暫,不需要醫療手段,身體自身就能化解。”
沈傑森繼續追問:“那有沒有長期的影響。”
韓陽耐心快消耗得差不多了,無奈搖頭、嘆氣:“這就是缺乏醫療常識的無知。國外的醫療專家曾對近4千位捐獻者進行過長達12年的跟蹤研究。結果證明骨髓捐獻不會造成健康隐患。”
沈傑森終于沒有任何顧慮,豪氣幹雲一挽袖子:“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只要用得着,要多少給多少。我看我順便再填個器官捐贈資料,我要是意外身亡,所有器官,能用得着的,随便用。要不然埋在土裏也都成肥料了,還不如放在別人身上,有點意義。”
韓陽提議道:“我看你也組織你們公司的員工去驗HLA,壯大骨髓資料庫。”
“我完全同意,不過這事兒得事先說清楚了,捐不捐都出于自願。改天,定個時間,找個專家來員工普及一下常識,實在找不着,你來也行。”沈傑森一口答應,故作沉思地點看韓陽半天,盯得他只發毛:“你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給我普及骨髓捐獻的知識吧?說,還有什麽陰謀?”
“什麽陰謀?小人之心,我這也是為了提高你們公司的形象好嗎。再說,你和露曦都和好了,我得請你們吃飯,表示恭喜。”
“這理由可以。”沈傑森點頭,得意地攬過陳曦露,寵溺地問:“親愛的,想吃什麽?韓總請客,咱們得敲他一頓大餐。”
陳曦露想了想,道:“日本料理吧,今天坐車的時候聽廣播說在匠心飾家附近新開了一家非常火的。據說廚師是日本請來的,食材也是從東京空運過來的,非常新鮮。去試試?”沈傑森道:“這麽棒?就這兒了。韓總沒問題吧?”
韓陽道:“我當然沒問題。”陳曦露又道:“叫上曦夢一起吧。曦夢最喜歡吃日本料理了。我打電話給她。”
一起吃飯的時候,韓陽對陳曦夢的照顧異常周到。
陳曦露滿腦子問號:“韓陽,你對曦夢的态度和從前完全不一樣?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怎麽回事?你不是說你女朋友是古澤幽嗎?”滿眼疑惑地盯看陳曦夢:“曦夢,我不在這段時間,你怎麽瘦這麽多?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吃生魚片的嗎?今天好像一口沒吃,吃的都是熱茶。”
三個人都笑得尴尬,韓陽一時竟不知道怎麽解釋:“額……那個大家都是朋友嘛。認識這麽多年,多照顧也是應該的。”
古澤幽道:“曦夢已經回匠心上班了,老板照顧員工也正常。”
這兩個人的解釋都不能叫人信服,陳曦夢親自解釋道:“我最近有點貧血,免疫力低了很多,醫生說不适合吃日本料理。這段時間感冒好幾次,所以瘦了很多,瘦點好,省得我辛苦減肥了。”
“哦。”陳曦露哦了一聲,察覺到不正常,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沈傑森一個勁兒地往陳曦露盤子裏夾菜:“來,三文魚,我知道你最喜歡了,這個鳗魚壽司非常不錯,店長特別推薦的。我剛剛替你嘗了一下,你會喜歡的。”陳曦夢道:“沈傑森,看你的樣子是不是恨不得把我姐娶回家,然後拿個板子供起來?”
沈傑森春風得意地咯咯笑:“我當然想。”受不了這兩個人逗趣兒的勁兒,說得好像跟真的一樣,陳曦露嬌斥:“去,就會拿我開玩笑。”
陳曦夢問道:“對了,姐,你回家了嗎?你爸媽知道你回來了嗎?”
陳曦露一邊吃鳗魚壽司一邊說道:“還不知道,休息一下,過幾天就回去。反正都走這麽久了,不差這幾天。”
古澤幽道:“露曦姐,你和我哥真分手了?不能和好了。”
“嗯。”陳曦露下意識看一眼沈傑森,微勾一勾唇角想說太多;沈傑森明白她的不想提也明白古澤幽的擔心。簡單說明大概情況:“你也不用為你哥擔心,他和姚蕊和好了。他們比我們先回來的,估計現在已經開始張羅婚禮的事了。”
韓陽和古澤幽異口同聲,驚詫道:“什麽?有這種事?”韓陽仍不敢相信地盯着陳曦露:“真的?”陳曦露不動聲色的黯然地點點頭,表示沈傑森所言不假。韓陽小啜一口清酒,贊道:“嗯``不錯。傑森跟露曦能和好在我意料之內,他們倆也和好了?這是為什麽?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古澤沨走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跟我說要把你追回來,他自己怎麽被姚蕊追回去了?這個世界太變化無常了。”
古澤沨煩悶至極,便相約韓陽喝酒。一見面,古澤沨一言不發,只是垂頭喪氣地喝悶酒。韓陽拿起一瓶啤酒,悠哉地喝一小口,明知故問地調侃、戲谑:“看你這樣子,露曦沒追回來?對她沒沒死心。”
古澤沨無奈嘆氣:“去晚一步。她鐵了心要跟我分手,我一點轍也沒有。”心底堆滿煩躁,怒氣沖沖:“再說,姚蕊跟着攪合,能成才怪。她就是居心叵測,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仰頭,咕嘟咕嘟喝完一瓶酒,重重将酒瓶放在桌上,又煩躁拿過另一瓶:“我就想單純地找個喜歡的人結婚有錯嗎?”
“你沒錯。可現實向來這麽殘酷,從容不得單純的人和簡單的想法太順利,我們都想保留住單純美好的東西,但太難。所以從古至今,赤子之心一直都比較金貴,因為這世間充滿太多冷漠,人們的真感情都藏的太深,被功名和利欲包裹得嚴嚴實實。”韓陽越說古澤沨越發惆悵,酒喝得越猛;韓陽又道:“不過,你也不虧,起碼還帶回來一個,現在姚蕊對你更死心塌地了,本來你倆就挺好,要不是她父母的過分幹涉,早結婚了,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古澤沨苦悶道:“可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她了。”
韓陽道:“還惦記着陳曦露?”
古澤沨一籌莫展地搖頭又點頭,鼻腔發出:“嗯。”韓陽愛莫能助地摸摸下巴:“這可就難辦了,她已經跟沈傑森和好了,你是沒看見沈傑森春風得意那個勁兒,我看了都嫉妒,不過你現在這樣也不錯。既然是姚蕊回頭找你,相信已經擺平她父母,同意和你結婚了,你現在應該是萬事俱備只欠婚禮了。”
古澤沨一言難盡地看了一眼韓陽,嘆了一口:“擺平個鬼,回來見第一面就給我出難題。再買一套房子,必須全款,必須寫她女兒的名字。”
“那就寫呗,難不成你還準備離婚不成?”韓陽說的容易,古澤沨白了他一眼,繼續喝酒:“這是兩個問題,第一,我根本沒錢再買一套;第二,就是有錢,幹嘛必須寫姚蕊的名字?”
韓陽特別淡然地說:“寫誰的不一樣,我覺得你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不是我計較,我在乎計較的不是誰的名字,而是她父母的态度。正如你說誰結婚也不是為了離婚,可她的父母完全是在為他女兒離婚做準備,讓人很不爽。”韓陽思索片刻,點點頭:“嗯……額,好像确實是這樣,不過現在很多父母都這樣。”
古澤沨的情緒較為複雜,幾分激動,幾分憤慨,還有幾分厭惡,卻又無可奈可:“這樣結婚還有什麽意思嗎?我可不想跟一個天天想着離婚時怎麽跟我分財産的女人結婚。我最氣的是姚蕊的态度,她和她父母一個鼻孔出氣,就是現在這個,也要求我加上她的名字,要是露曦肯定不會在意。”
韓陽盯看古澤沨,意味深長地問:“要是曦露你是不是會主動寫她的名字?”古澤沨不假思索地說:“那還用說。”
“所以,結果一樣,只是因為人不一樣。”韓陽看似仔細思考過的明辨是非,實則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只是想讓他明白,事已至此,既已談婚論嫁,那麽就實際點,因為他現在面對的是姚蕊,而不是陳曦露。
“不是人的問題,是心的問題。還沒結婚姚蕊就想着離婚的事,這婚還怎麽結?如果露曦會認為既然結婚,房子就是兩個人的,是誰的名字無所謂。她無所謂,我也無所謂。”韓陽一攤手:“既然無所謂,那就按照姚蕊的意思辦。皆大歡喜。”
古澤沨有些急:“你怎麽還不明白,她越是想讓我寫,我越不想寫。”
韓陽拍拍古澤沨,道:“我明白,我明白,行了,行了。你現在這樣也挺好,起碼不會被催婚催得焦頭爛額。”古澤沨煩躁得只能喝酒:“我覺得這次和姚蕊還是很難走一起。”
“這一點倒是對,因為你心裏還藏着一個陳曦露,你認定她就是你一直苦苦尋找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可這世上的并蒂蓮不多見。”
“诶,你電話響了。”
韓陽一瞥來電號好,急沖沖走出去:“喂,江醫生?”
江醫生道:“好消息。骨髓庫那邊有消息了,找到匹配的骨髓捐獻者,叫陳曦露。”韓陽激動不已又難以置信地追問确認,道:“真的嗎?有配型成功的?而且這個人叫陳曦露?”江醫生“是啊,你認識陳曦露?”
韓陽仍激動萬分地說:“認識,認識,她是陳曦夢的堂姐。”
江醫生道:“那怪不得了,親人的匹配成功率本來就比較高。那你通知捐獻者做進一步詳細檢查。是家屬的話就不用擔心捐獻者反悔的問題。”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挂斷電話,韓陽撇下古澤沨,獨自離開。
☆、第 38 章
溫婉沉浸在初為人母幸福中,這個孩子帶給溫婉從未有過的幸福與榮耀,還有難得的溫暖。給她灰暗天空帶來光明與希望:父母的諒解,公婆的寬容,以及秦磊踏實的愛,收獲屬于他們這類人該有的踏實與安心。聽說溫婉生了寶寶,陳曦露和陳曦夢結伴探望。如天使般純淨的粉嘟嘟臉龐,帶給所有人純真的笑容。
孩子突然生病,令溫婉手忙腳亂,在外地出差的秦磊驚聞消息急忙趕回來。意外發生在歸程的路上,與一輛貨車相撞,秦磊被送進急診室,急診室外,一片哭天喊地。
秦磊父母悲恸不已,秦磊媽媽指責謾罵溫婉:“你說你,怎麽這麽不懂事,還是生病了你給小磊打電話幹什麽?你父母,和我們都在身邊,你給誰打不行?”
秦磊父親也罵道:“就是啊,我說你給小磊打電話幹什麽?小磊是醫生嗎?除了讓他擔心,給他壓力什麽都解決不了,你這個掃把星,虧我們不計前嫌想讓你和小磊複婚,小磊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你也別想好。”
溫婉腦中一片空白,目光空洞地呆坐在冰冷的長凳上,直到此時此刻,當她極有可能失去秦磊的這一秒,溫婉終于明白,她愛秦磊。這愛,不是少女時的怦然心動,沒有花前月下的蜜語甜言,是相濡以沫,細水長流的滋潤。這愛,或許是愛情,或許親情的成分更多一些,但藏在溫厚外表下的濃醇真情,抵得過任何海誓山盟和所謂轟轟烈烈。
當她終于了解什麽是愛,學會如何去愛,可是,最想愛的人,最該愛的人已不在。這最痛的失去,叫人難以承受,更讓她擁有識人,辨認的眼光,足夠面對以後的一切風雨,可這代價太沉重。
他用生命叫她明白什麽是真正的愛情。甜言蜜語有窮時,只有誠摯無盡處,相濡以沫是愛,同甘共苦是愛,不離不棄,默然相守是也愛。那些浪漫的事兒、如可有可無的調味劑,華而不實;那些甜蜜的情話,付諸于現實的流水中被沖刷得寡味且毫無實際意義。
醫院走廊溫婉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李響,心頭再無波瀾,眼底再無漣漪。虛情包裝得再精美,也只是虛有其表,假意僞裝得再逼真,也不過是騙人的把戲。再多動人的花言巧語不及一件溫暖的小事,再回首時,人各成,今非昨。
傑曦公司經過一段時間的運營基本恢複正常。陳曦露才帶沈傑森去見父母。對于陳曦露的不辭而別,雖然遭到父母的諸多埋怨和數落,但得知她與沈傑森複合的消息所有責備之音戛然而止,替換成一張笑得合不攏嘴的臉。
陳曦露和沈傑森的重修舊好,令所有問題迎刃而解,父母不再諸多難題諸多刁難和苛刻,她不想住家裏便也由她去,不再勉強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至于工作方面辭了原來的工作雖然感到可惜,但陳曦露決定去沈傑森的公司幫忙,父母也是極力贊同的,這等于女兒掌握沈傑森公司一定的控制權,這是最大的誠意和最好聘禮。
陳曦露父母相信以二人從前的感情基礎,沈傑森不會欺負她,而他們最關心的物質財富方面,他們相信以沈傑森的為人和他對女兒的感情不會舍得虧待女兒。他們這種天天把感情不能當飯吃,不能是一種財富和保障挂在嘴邊的人,此時,卻相信感情能保證一定的利益。實在可笑至極。但是看到他們歡天喜地的開始張羅、商讨結婚相關事宜,這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韓陽興高采烈地打電話給陳曦露,聽說她在父母家,人直接沖過去,想着還是當面說比較好。因為擔心她或是沈傑森仍有所顧忌而反悔,如果真有什麽不确定因素導致她反悔也只好失信于陳曦夢,說出實情。韓陽一進門,看他火急火燎的樣子,沈傑森戲谑道:“這麽急找我們家曦露幹什麽?”
陳曦露的母親給韓陽倒一杯水,韓陽咕咚咕咚喝完,說:“露曦,剛剛紅十字會那邊通知我,你的檢測結果與其中一位白血病患者相匹配。”陳曦露淡然地說:“這事兒啊,你打個電話就好了,而且我也接到電話了,通知我做進一步全面檢查。還需要檢查什麽你知道嗎?你別站着,坐啊。”
韓陽坐到沙發上,想了想:“我知道的有ALT和乙肝抗原,丙肝病毒抗體,其他的記不太清楚了,去了就知道。”
“也對。”說着,陳曦露自己也坐到沙發上,沈傑森坐在兩個人中間,陳曦露道:“剛剛我也沒聽得太清楚,跟你說什麽時候做檢查了嗎?”
“明天。”
陳曦露略詫異道:“這麽快啊。”
韓陽道:“時間就是生命,當然越快越好。”
母親夏書蕾從廚房端出一盤水果,堅決反對她做骨髓捐獻:“露曦,你什麽時候做的檢查?沒事做那玩意幹啥?萬一手術發生風險怎麽吧?”
陳曦露解釋道:“什麽風險啊?現在根本不需要給捐獻者做手術了。好歹是一條人命,得白血病的人不比我風險高?你知不知道匹配成功的幾率多小,既然成功了,就是有緣,我得捐。”
父親陳玉樹從書房走出來,也持反對意見:“捐骨髓對你有啥好處?又不給錢,又不給名。”
陳曦露有理說不清地焦急道:“爸……你怎麽也這樣?”
夏書蕾蠻不講理,态度十分強硬:“反正我不同意,死活不同意,你要是敢自作主張去捐,我就敢鬧手術室。”陳曦露對自己的父母早沒有溝通的耐心,雖有賭氣的成分,但态度也十分堅決:“造血幹細胞是我的,我愛給誰就給誰,我是個成年人,做什麽事情不需要監護人的同意也不需要監護人負責。”說罷,站起來拉着沈傑森:“我們走。”夏書蕾攔住女兒,狠戳她的腦袋:“那你還是我跟你爸生的呢,沒有我們哪兒來的你。”
陳曦露記得直跺腳:“媽……我說你和我爸能不能講點道理?”
“醫生為了體現他的醫術高超,多掙錢,什麽事兒幹不出來?就會騙你們這些捐贈者說沒事,萬一有事誰負責?”陳玉樹口若懸河,歪理一大堆;韓陽也極力說服他們:“伯父、伯母,這個骨髓捐獻真沒那麽恐怖,就跟平時獻血似的。”
韓陽這麽說,陳玉成更振振有詞了:“跟獻血似的?獻血還有獻出事兒的呢,沒看新聞上報嗎,因為獻血被傳染上艾滋病的案例不少了,露曦我警告你,什麽都不能獻。”韓陽急道:“如果被捐獻的人是你們的親人呢?如果是曦夢需要,你們還會反對嗎?”
陳玉樹呵斥道:“烏鴉嘴。”
陳曦露心下一震,驚恐地盯看韓陽,愕然分析道:“該不會真的是曦夢吧?我走之前她臉色就不好,愛感冒,最近還總跑醫院。而且你對她的态度轉變這麽大,你這麽熱心血癌相關檢驗,幾乎動用你所有的人脈關系,讓大家去做HLA……”
沈傑森也跟着猜測分析道:“而且好巧不巧,露曦的檢測結果非常匹配,這個成功率只有親人之間才會這麽高吧。”
陳玉樹和夏書蕾目瞪口呆,向韓陽詢問結果:“真是曦夢?”
韓陽艱難點頭:“她一直不讓我告訴任何人,也不肯住院接受放療化療,而且她是初期,所以一直都是保守治療,不用住院。院方和我積極尋找合适的骨髓捐獻者。”
陳玉樹斥責:“天哪,你們現在這些孩子,都是怎麽想的?這麽大的事也瞞着家裏。”陳玉樹慌裏慌張:“給你二叔打電話,明天咱咱們去看看曦夢,你的體檢要是不過關,還有我們呢。”
陳曦露道:“爸、媽,你們和我二叔都多大歲數了,對捐獻者的年齡也是有要求的,45歲以後就不要了。”
“行,行,行,那明天你趕緊去做檢查。”說罷,陳玉樹拉着韓陽問長問短:“檢測項目多嗎?多久能查完?”
“這個明天問醫生就知道了,我也不是很清楚。項目肯定不少,需要點時間等檢查結果,不過,曦露這麽年輕,身體一向很好,應該沒問題的。”
一大早,姚蕊帶着早餐興高采烈地來到古澤沨的住處,早餐擺好放到餐桌上,徑直走向卧室,在古澤沨的臉上親了一下,嬌聲喊道:“親愛的,起床了,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古澤沨睡眼朦胧:“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
“看你的樣子好像很開心?有什麽開心的事,說出了一起開心一下。”
姚蕊沾沾自喜地邀功:“我啊,終于做通我爸媽的工作,他們不再堅持讓你再買一套房子了。而且裝修的錢他們出,怎麽樣?我厲害吧?搞定父母我可比陳曦露有一套,準确的說我爸媽比她爸媽通情達理多了。”
古澤沨心裏一陣不爽,不自然地笑笑;姚蕊自鳴得意地繼續道:“我爸媽再怎麽不好溝通,也沒找你家裏人的添麻煩,光是這一點就不知道比她爸媽好多少倍。”古澤沨連連點頭:“這倒是。有什麽問題想辦法解決,有什麽意見和想法好好說,要又吵又的鬧牽扯到我爸媽,确實過分。”
姚蕊沉浸在即将結婚的喜悅中,甜蜜地說:“那我們可以開始着手裝修房子了。正好,這段時間我工作不是很忙,老大也不在,早上去公司打個卡就可以了。其他時間由我做主,裝修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好啊。”說罷,古澤沨下床走向門口的衣帽間,從外套口袋的錢包裏拿出一張卡給姚蕊:“這裏面有八萬塊錢,你先拿去裝修。”
“你不是沒錢了嗎?”
“我媽給的。結婚,我家只能出這麽多了。”
姚蕊開開心心地接過卡,摟住古澤沨的脖頸,甜蜜笑道:“我保證把咱們的家裝修得漂漂亮亮的。不夠的我找我爸媽要。”
古澤沨拿開她的雙臂,走向衛生間,開始洗漱:“還是靠自己比較靠譜。這些錢先用着,能弄到什麽程度算什麽程度,不夠的可以慢慢用工資補,一年怎麽也置辦得差不多了。”姚蕊恨不得立刻馬上辦婚禮,因為她心裏總覺得不踏實,一天不結婚心就不安定,噘嘴道:“哎呀,幹嘛那麽麻煩呢。我爸媽說了他們出裝修嘛。那我們快點裝修好,快點結婚。”
“哪能那麽快?現在結婚訂飯店,半年之內的想都不要想,一年左右的還得找關系才能訂到。”說話間,古澤沨洗完臉,已經開始刷牙,他這麽一番分析,姚蕊不高興地點頭:“也對。現在飯店很難定,結婚這麽大的事誰都不想馬虎。可我還是想快點把房子裝修好。”
三下兩下刷完牙,古澤沨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你有沒有想過你爸媽那麽不想你嫁給我,你真覺得他們會那麽痛快地給你錢裝修?天真。不過,好在我人在項目部衣食住行都不用花錢,所以我每個月的工資可以全部用來裝修,應該不會讓你等太久。”
姚蕊若有所思覺得他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又堅定道:“我爸說了,用錢就跟她說一聲。”
古澤沨仍是一臉不信:“那你現在打個電話試試,看他會不會給你。”
“試就試。”姚蕊剛拿出電話,因為心虛,又找借口:“先吃飯,吃完飯再打。”古澤沨走向餐桌:“你買了什麽早餐。”
“皮蛋粥和小籠包。”
“對了,我明天要出差。”
“我說你今天怎麽沒去單位,你需要什麽,一會兒我們去買。”
“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差,東西都是現成的,什麽都不缺。”
姚蕊喝一口粥,又提議:“吃完飯我們去逛逛。先去裝修公司,輕工輔料這塊兒就交給裝修公司,然後我們商場看看家具。”
古澤沨一口一個小籠包,邊吃邊說:“家具不急吧。”
“是不急,先看看嘛。正好你在,咱們一起看一看,選一選,如果有喜歡的,可以先交定金,等裝好了,再讓他們送過來。”姚蕊熱情十分高漲,古澤沨也不好潑涼水,答應她:“行。”
☆、命運的玩笑(一)
手術前,陳曦夢的病房內,聚集了親朋好友。陳曦夢感悟拉着韓陽的手,自嘲輕笑:“重逢以來,你和其他人一樣又不一樣,和他們一樣只在需要我的時候才會把我捧上天,其他時候一樣不屑一顧。你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是你對我有感情,雖然那不再是上學時那種單純真摯的感情,可那時我卻以為和以前一樣。”為時已晚的懊悔嘆息:“這段時間,我慢慢明白,能夠永遠留在別人心底的,不只有美麗的容貌。韓陽,我這樣的人,能夠擁有過你的愛情,夠了。如果能在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在遇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你,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也沒有一種東西叫如果。”又拉過古澤幽的手,道:“古澤幽,這輩子我把韓陽讓給你,不過你別得意,下輩子我預訂了。”
韓陽眼眶泛紅:“幹什麽啊這是?搞得跟臨終遺言似的。”
陳曦夢道:“韓陽,你對我的責任該到此為止了,不管手術的結果是好是壞,不管我還能活多久。就到這兒吧,謝謝你陪我這麽久。”韓陽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別胡思亂想。”
護士來提醒:“病人要開始接受治療了,家住幫推一下床。”
韓陽和陳曦夢的父親二人合力推床,并鼓勵:“別怕,曦夢,你一定會沒事的。”陳玉成道:“加油,爸相信你。”
陳曦夢的手術非常順利,不過大家懸着的心卻在一個月後轉入普通病房時才放下,因為這代表她已經度過了術後的第一個危險期,接下來留院觀察排異反應。
生命的旅程,從來不會太順遂,上帝似乎總喜歡給向往單純的人制造磨難,驗證他們的意志有多虔誠,是否夠資格享有簡單的快樂。
這天一大早,沈傑森洗漱完畢準備出門。陳曦露還沒有起床,見她很不舒服的樣子,坐到床前,親吻她的額頭,理了理她淩亂的發絲:“你再睡會兒,睡醒了就去醫院看看,我有時間的話會陪你,沒時間的話讓司機送你去。”
“嗯,你忙你的,我沒什麽大事,應該就是腸胃感冒,休息一會兒,吃點藥就行了。”
沈傑森撫弄她的頭發,眼裏滿是寵溺和愛護:“多休息一會兒倒是可以,藥別亂吃,感覺好點就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打動員針的後遺症。”陳曦露會心微笑:“嗯,聽你的。”
“好,那我先去上班了,你睡醒了打電話給我。”
“好。”陳曦露慢慢躺下,沈傑森給她掖好被角。
沈傑森走後,陳曦露繼續睡覺,沒過多久,門鈴聲便響了,陳曦露迷迷糊糊起床,以為是沈傑森忘記了什麽東西,而當她打開門的時候,看見的竟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面前的這個女人令陳曦露瞬間清醒,睡意蕩然無存,不禁橫眉冷對,這個女人她是記憶深刻的。
五年前,跟沈傑森分手的那天,和沈傑森在一起的女生,就是面前的人、即便時隔多年,她們還是可以一眼認出彼此。陳曦露憶往事之際,來人不屑一笑:“原來是你,那就怪不得了,能讓沈傑森抛棄妻子也只有你了。”情敵見面,分外眼紅說的就是她們現在的表現了。
陳曦露回過神,不明所以:“你?……抛棄妻子?”
“看來你還不知道,沈傑森是有老婆孩子的,我就是他的老婆。高姍姍是也。”低頭看一眼身邊的小男孩兒,摟緊他:“這是他兒子。”
陳曦露一下子懵了:“兒子?老婆?沈傑森有老婆孩子?”
高姍姍俨然一副正宮娘娘的架勢,自持勞苦功高,對陳曦露嗤之以鼻:“當年不能共患難,無情離開,如今卻有臉回來共享富貴,可真夠厚顏無恥的。”輕蔑地瞟看陳曦露:“你以為長得好看,就能坐享其成?天底下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陳曦露怔怔地看着眼前大搖大擺走進來的女人,呆呆望着她語帶譏諷,表情鄙夷,懵然中思考:騙她的到底是沈傑森還是面前這個她今天才知曉姓氏名誰,叫高姍姍的女人。
高姍姍趾高氣揚地說:“我勸你識相點兒,自己主動離開他,這些年你這樣的女人我見過不少,可誰都沒能從沈傑森身上拿走一分錢。雖然在沈傑森心裏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但在我這離你別想例外,現在,馬上,滾。”
陳曦露恍惚推開來人,快步跑開,不知跑了多久,跑得筋疲力盡,氣喘籲籲又淚流滿臉。心靈的打擊令身體的不适之感更強,一陣強烈的頭暈目眩和作嘔,雙腿發軟地扶着牆。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磁性好聽的聲音:“美女,沒事吧?”陳曦露面如紙白,回頭看見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遞來一只手帕。
陳曦露接過手帕,擦了擦嘴,禮貌地向對方道謝:“謝謝,手帕髒了,我看您也不會要了。”說罷,開始在衣服翻找,尴尬地微笑,歉意道:“對不起,我出來的太匆忙,忘記帶錢包了。”
“沒關系。看你臉色很差,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不用。我沒事。”
“可我看你好像特別不舒服,還是去醫院吧。”
話音剛落,不适之感更強烈,陳曦露有氣無力的點頭,下一秒倒在這個陌生男子的懷裏。男子急急忙忙把人送到醫院,交代司機留下來照顧人,交了醫藥費,自己則匆忙離開。
當陳曦露醒來的時候發現身處醫院,大惑不解,想到遇見的那個陌生男子,心中明了:應該是那個陌生人吧。看見護士走進來,問道:“護士,我怎麽了?”護士答道:“沒事,懷孕期間得保持心情愉快,不能做劇烈運動,以後得注意,否則大人孩子都有危險。”
陳曦露一驚,猛地拿起床頭的病歷和化驗單,看到化驗結果,耳邊回響護士的話,整個人都傻了。她懷孕了,是的,孩子是沈傑森的,自己不僅莫名其妙地成了小三,還有了孩子。雙目微閉,心中一片迷茫,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老天爺,你可真會跟我開玩笑,這個時候給我出這種難題。”護士又道:“有家人來接你嗎?沒什麽事了,可以出院了啊。”
“我自己可以的。”陳曦露心中憤怒又迷惘:“沈傑森你怎麽會對我做這種事?”一個人辦了手續,離開醫院。
陳曦露的手機一直在響,她無心接聽,因為那是沈傑森打來的。心中依舊茫然無措,陳曦露盯看來電號碼,終于按下接通鍵,傳來沈傑森急切的聲音:“怎麽不接電話?你去看醫生了嗎?”陳曦露淡漠道:“嗯。”
“醫生怎麽說?”
“小毛病。腸胃感冒而已。”陳曦露無精打采地說;沈傑森問道:“怎麽了?怎麽無精打采的?還不舒服嗎?要不要輸個液,好的快些。”
陳曦露勉強提起精神:“沒事。你在哪?我有事想和你說,我去找你。”
沈傑森看了一眼時間,囑咐道:“我還在公司,馬上有個緊急會議要開,你在家等我吧。”電話裏傳來汽笛聲,詫異判斷道:“你在哪兒?聽聲音好像在外面?”
陳曦露道:“江邊。”
沈傑森下意識地看一眼手表:“這麽晚了,你不舒服人還在外面?我讓司機去接你。”
“好,司機到了,打電話給我吧。”挂斷電話,心灰意冷的陳曦露靜坐在江邊。夜晚,江邊的風很涼,不自覺地雙臂抱緊自己,撫摸自己的腹部,嘴角露出女性獨有的母性微笑。自言自語:“寶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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