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8)
媽媽一起離開這裏好不好?現在,我有你了,我們一起簡單快樂的生活,好不好?”
腦海中一直盤旋當日的情景,眼前反複閃爍當時的畫面,眼睜睜看着沈傑森抱高姍姍進屋。她無助地敲着防盜門:“我不信,我不信,你說清楚。沈傑森,你告訴為什麽,我只想知道為什麽?你不告訴我,我會恨你的。分手就分手,我只想知道為什麽。你告訴我吧……”門內無回應,自己脆弱無力地守在門口。半夜,沈傑森悄悄開了門,看到蜷縮在門口的陳曦露,心疼萬分地把她抱到沙發上,蓋上薄被,陳曦露猛然驚醒,面露欣慰之意,又看了看高姍姍,她十分篤定地猜測:“傑森,我知道你不會喜歡這樣的女生的,你故意的,是不是?”幾分卑微,楚楚可憐的無助,搖晃沈傑森的手臂:“是不是我惹你不高興了?是不是因為我爸媽?所以你故意氣我。你有苦衷的對不對?是不是這樣?有什麽問題我們一起面對,好不好?我不想分手,你說過的,只想談一次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那個人就是我……”陳曦露一邊說一邊掉眼淚。
沈傑森恢複一張冷漠臉,甩開陳曦露的手:“別說這些沒用的了,陳曦露,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有什麽好的?別自欺欺人了,我早就和你玩夠了,要不是看你家裏有點錢,誰陪你玩啊。”攬過身着性感睡衣的高姍姍,給她披上自己的外套,拉着她快步往門口走:“她賴着不走,我們走。她在這兒我們也開心不起來。”
陳曦露如此糾纏就想弄個明白,到底為什麽被分手,不想稀裏糊塗的。現在她突然明白,既然他已決定分手那麽為什麽,無所謂,結果一樣,痛不會減輕。拿開薄被,踉跄站起來,看着落荒而逃急于走開的沈傑森,嘴角勾出一抹心痛的成全微笑,心寒齒冷不過那一瞬:“我走。對不起,礙着你了,我走。”
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沈傑森拉住舉步艱難的陳曦露:“這個時間寝室回不去了,要走明早走,你一個人不安全。我們走,我們兩個人。”陳曦露面無表情地推開沈傑森,眉梢眼底欲哭無淚,凄然相向:“不用了,我家是本市的,我可以叫車回家。你們玩的開心點,你開心就好,我會走的遠遠的。”
當時的沈傑森絕對想不到,就是這句話讓她走的那麽遠,那麽久,遠到離開國土,久到足夠遺忘。陳曦露也不知道那夜沈傑森一直悄悄跟在她身後,她前腳剛走,他頹然坐到沙發裏,又驟然飛奔追出去。
午夜時分,這種情況怎能放心讓她一個人走。只是過分傷心的陳曦露完全沒有察覺到跟在身後的二人,跟着她一起走的還有高姍姍,任身邊的出租車一輛一輛過去,汽笛聲聲響,她陳曦露絲毫沒有坐上的意思,仿佛是在為肝斷愁腸哀鳴。
穿着高跟鞋的高姍姍,累得兩腳酸痛,抱怨道:“她這是要幹什麽?要走到什麽時候?”陳曦露驀然回頭,沈傑森慌忙捂住高姍姍的嘴,躲到公交站後面:“小點聲,別讓她聽見了。”
高姍姍拿開他的手,滿腹不滿,音量明顯變小,嘟嘟囔囔:“有車也不坐,我可不陪你玩了,你要是真喜歡她,不放心,你就把她追回來。”
陳曦露依然清晰的記得那夜,她是走回家的,走到家的時候,天剛剛亮,父母還未起床,叫醒睡夢中的父母,平靜道:“爸、媽,從今天開始,我不去上學了,聽你們的,我出國,你們幫我安排吧,越快越好,越遠越好。”有氣無力地說完便昏倒在父母的床上,不吃不喝四天,不言不語了二十幾天,折騰了将近一個月,回歸正常的那天是父母通知自己一切出國手續都辦好那天。
往事和今日之事交替上演,那麽諷刺,連自己都嘲笑自己的愚蠢和天真。還以為能回到最初,即便回到了最初,結局竟然驚人的相似。陳曦露陷入深深的彷徨之中。右後方傳來一個既有點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是你?”
陳曦露回頭看見的正是白天遇見的那個男人,禮貌地點頭微笑:“是我,下午謝謝你。”男人謙謙有禮地解釋關心道:“今天我有個重要會議要開,所以走的匆忙,你沒事了吧?”陳曦露微微搖頭:“沒事。”
“我們也算有緣,自我介紹一下,你好,我叫餘晖。”名叫餘晖的男子在陳曦露身邊的位置坐下來;陳曦露往另一邊坐了坐,稍微拉開兩個人的距離:“我叫陳曦露。”
餘晖道:“晨曦初露的陳曦露?”
陳曦露微笑點頭:“嗯,就是這個意思。我爸剛好姓陳,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你也可以叫我露曦。朋友們都這麽叫我。”
餘晖頗具紳士風度,彬彬有禮地說:“露曦。這麽晚,像你這樣的美女一個人坐在江邊很危險,一個人回家更危險,我送你吧。”
陳曦露禮貌拒絕道:“好意我領了,但不需要,司機馬上到了。”
餘晖猜測陳曦露有心事,半開玩笑地說道:“那我陪你坐會兒,你身體不舒服,看樣子心裏更不舒服,真擔心你想跳江。”
陳曦露充滿警惕性地無奈一笑:“謝謝關心,我不會,我只想一個人吹吹風,清醒清醒。對了……”說罷,從包裏拿出名片遞給餘晖:“這是我的名片,你給我一個你的賬戶,明天我會把今天你代付的醫藥費彙給你,有什麽問題,可以聯系我。”
餘晖接過名片,仔細認真地看了一會兒:“傑曦廣告?”餘晖拿出自己的名片,雙手遞給陳曦露一張,陳曦露接過來,掃一眼後放進包內。突然,電話響了,是陳曦露的,接起電話,便傳來司機的聲音:“陳總,您在橋的哪兒邊?”
“東邊橋頭。”
“好的,我馬上到。”挂掉電話,手機放進包內,司機下車朝陳曦露走來:“沈總讓我告訴您,他會很晚,不用等他。”一掃剛剛的陰霾,陳曦露幹練地詢問公司情況:“我知道了。新來的推廣人員培訓了嗎?”
司機回答:“嗯,姜主任做的培訓。”
“資料帶來了嗎?”
“帶了,沈總說您一定會想看。”說罷,司機将培訓人員資料遞給陳曦露;陳曦露仔細翻閱後,冷靜果決道:“明兒一早通知姜主任,這三個人可以提前結束培訓,這兩個親和力好,讓趙總帶,另外一個綜合能力非常好,王總去談客戶的時候帶上他,很快能獨當一面。這五個人,告訴他們另謀出路,不适合這行。老老實實,去做傳統行業。”轉而向餘晖道別道謝:“再見,今天謝謝你。”幾分鐘前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面對工作,轉瞬變得果決,不禁令餘晖刮目相看,紳士地微笑:“再見。”餘晖眼看陳曦露上車,眺望車子走遠,消失在視野之內,連司機站在身後都沒察覺,直到司機小周問道:“餘總,您看什麽呢?”
“漂亮、精明、理性又脆弱的女人。”
司機小周看向餘晖看的方向:“沒人啊。”
“走。你去調查一個叫陳曦露的HR經理,想辦法,挖到晨暮來。”
“陳曦露?沒聽說過啊。”
“絕對是個厲害的角色,我不會看錯的。”
☆、命運的玩笑(二)
古澤沨和姚蕊逛了一天的成果是,裝修公司沒敲定用哪家,家具家電也一件沒預定,卡裏的錢卻花了大半。回到雪域嘉園,古澤沨顯得十分疲憊和不高興。
姚蕊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左看右看,竭力掩飾內心的興奮,小心翼翼地讨好,撒嬌道:“好了,別不高興了。戒指買都買了,是有一點小貴,不過真的很漂亮,我特別喜歡。裝修的錢,我保證,我發誓,我爸媽一定會給的。”看了一眼時間:“今天這麽晚了,明天,明天我就管我爸媽要裝修的錢,戒指反正早晚都要買。”
“我不是說不買,只是一個戒指三萬八,其他首飾還沒買呢,照你這個标準,我真沒這個實力,消費不起,其他的想買你自己買,反正我已經沒有錢了。”古澤沨怒氣未消,有理有據地責怪;姚蕊好心情沒了一大半,撅起嘴:“自己買就自己買。”
古澤沨理性分析,從實際角度分析考慮:“你知不知道,這八萬塊錢,初期的裝修費夠就不錯了。戒指可以等一等,我攢一攢,快結婚的時候再買也不遲,也許到時候有更好看的呢。”
姚蕊不以為意,撲進古澤沨的懷裏,撒嬌道:“有更好看的可以換啊,反正他們有這個服務的,每年可以換一次,同等價位的還免費呢。”
古澤沨一臉無奈地直搖頭:“這個就是商家的奸詐之處,專門騙你這種人。商家就是利用你這種心理,等你換的時候,推薦新款不同等價位的,比這款價位高的,然後你還得花錢。一個戒指沒必要這麽貴,咱們就是普通工薪階層。”
姚蕊轉而靠在古澤沨身上,舉起右手,看着手上的戒指,越看越滿意:“可是好看啊,帶出去有面子啊。不喜歡了還能拿去換新款式,太開心了。”
古澤沨看一眼戒指和她滿意的表情,不能理解地皺眉頭:“難道結婚以後天天看着戒指就能吃飯?再說這是結婚戒指,你還打算換來換去的?”
“不換也可以,那你再買新的給我。”姚蕊仍沉浸在虛榮心滿足的喜悅裏,撒嬌地說;姚蕊絲毫沒有覺得自己這樣做不對,令古澤沨心裏的不滿更深,沒好氣兒地說:“我沒那麽多錢,就算有,也不能總買戒指,重要時刻買是彰顯紀念意義,經常買就不重要了。”姚蕊略顯掃興道:“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該洗香香,睡覺覺了。”語畢,去衛生間洗漱。
二人當在床上,姚蕊很快進入夢鄉,古澤沨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枕着雙臂,情不自禁地想起陳曦露,想起她向他表白時的她說的話:我想要的很簡單,我喜歡的、要的只是一個人。其他什麽都好說,什麽房子,車啊,有沒有無所謂。房子要那麽大幹什麽,能放一張床就OK了,沒有車,就坐公交車,還環保。零存款就零存款,賺呗。天底下哪有那麽多富二代?做啃老族,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
古澤沨勾唇一笑:“你父母沒錯啊,是你太不現實。我也不希望自己的老婆跟別人有太大的落差感,女人嘛,虛榮心和嫉妒心都很強的,別人有的,她沒有,她不舒服。我也會很過意不去的。”
陳曦露嘆氣噘嘴:“可我真正想要的就是愛情啊。虛榮心那個東西,太重了不好,人比人氣死人,你沒聽說過嘛?大多數女人喜歡的包包,首飾啊,我都不喜歡的,就說包包吧,一萬塊和一千塊的在功能上有區別嗎?還不都是用來裝手機、鑰匙和随身物品的?首飾要它何用,我不覺得那玩意兒多貴重,多好看,也不能當飯吃。”
古澤沨重重嘆息:“現在這個社會還有露曦那樣的女生,她是太不現實,我怕委屈了她。”瞥一眼躺在身邊的人,無奈道:“這個太現實,我怕自己負擔不起。”
沈傑森帶着一身的疲憊回到家,一進門便看見呆坐在沙發裏的陳曦露,電視裏播放的節目顯然她是無心觀看的,沈傑森心裏溢滿感動:“怎麽這麽不睡?在等我嗎?”
“嗯。”
沈傑森脫掉鞋子,外套挂在門口,坐在陳曦露身邊捧着她的臉龐,深情地吻上她的額頭,摟緊她:“有你等着我,多累都值得,多晚回家心裏都充滿期待。”說完,起身走向浴室:“我去洗澡。”
沈傑森洗完澡,下半身裹着浴巾,拿毛巾一邊擦上半身,一邊走向陳曦露。身上的水珠未完全擦幹,散發着淡淡沐浴露的香氣,湊近她,濕熱的吻奔向她的臉頰、粉頸,氣息急促燥熱。陳曦露面無表情地推開他,沈傑森懵然:“怎麽了?”陳曦露冷着臉問:“除了我你還有別的女人嗎?”
看到冷若冰霜的陳曦露,再看看門口的行李箱,沈傑森才察覺,從他一進門,陳曦露就不對勁兒,很快,仿佛又明白發生了什麽。耐心地讨好地解釋道:“是不是嫌我回來晚了?以為我跟客戶談生意會接觸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所以生氣了?別生氣了,工作嘛,有應酬在所難免,但是我保證絕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還有,下次我注意時間。”
“我們分手吧。”陳曦露蹭地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沈傑森一把拉回她,仍是好言好語,以為她只是鬧脾氣,摟着她,霸道撒賴:“分手?開什麽玩笑?你不是已經決定嫁給我了嗎?我們都快結婚了,別鬧了。”
“結婚?你想過嗎?那高姍姍呢?”
沈傑森不高興陳曦露的翻舊賬,興致全無,頓時,面露不悅:“好端端的提她幹什麽?事情過去那麽那麽久了,還提她幹什麽?你是不是感冒,腦筋不清楚了?”
“你自己做了什麽,應該比我清楚。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我不清楚。說什麽?”盯看陳曦露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沈傑森表情凝重,好言好語關心地問:“你是不是在公司做的不開心?是不是誰惹你了?別這樣,別鬧小孩子脾氣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你跟我鬧分手,公司怎麽辦?”
想了一下午,陳曦露已經冷靜下來,有了一個比較理智的決定:“你知道我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公司我會繼續幫你,但是我最近需要休息,上班或者下班的時間不會太守時,做完我就會走,你盡快找合适的人選。你盡管放心,這次,我絕對不會賴着不走。”
沈傑森仍一頭霧水,毫無頭緒地看着陳曦露,心中閃過各種理由,猜測道:“你是聽說了什麽?認為我外面有人了?認為我和高姍姍還有什麽?所以堅持要分手?我跟她早就分手了,不信你問韓陽,我是什麽樣的人你不還不知道嘛?”
“我不知道。我等你回來,只是想當面跟你說清楚,我再也不想見到你。”說罷,陳曦露走向門口,沈傑森快步追去:“你說清楚行不行?為什麽好好的非要走?你到底怎麽了?古澤沨來找你了?”陳曦露甩開他的手,眼眶泛紅,怒道:“別跟我賊喊捉賊。我們重新開始就是個錯誤,你太讓我失望了。”沈傑森疑惑地端看陳曦露憤怒的表情,怯懦道:“還是什麽別的原因?你得告訴我啊?”
陳曦露身體不自覺的輕晃,扶住鞋櫃,穩了穩心神:“你還問我為什麽?你還敢問我?沈傑森……你……怎麽這麽無恥?”懶得再說,打開房門,擡腿便走。沈傑森拉住她,搶先一步,堵住門口,妥協讓步:“別走,你別走,我走。你不想看到我,我走,你想走,明天什麽時候都可以,今天太晚,太晚你一個人不安全。”
沈傑森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關心陳曦露的安危,她心裏是有一點感動的,但一閃而過,仍不見陳曦露好臉色,因為那天晚上,沈傑森也是這樣說的。盡管如此,陳曦露的語氣比剛才明顯溫柔了許多:“那你呢?”
“我去韓陽那兒住。我不知道你對我有什麽誤解,但是我得讓你知道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當年,高姍姍那件事我的确做得過火了,我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一別就是四、五年,可現在我們和好了,我非常珍惜,我沈傑森是什麽樣的人,我們認識這麽久,你應該清楚,在感情上,我深愛的人只有你。這一點你不用有任何的懷疑。我也不允許你懷疑。”
離開家,沈傑森直奔韓陽住處。一陣急促的按門鈴動作和和門鈴聲,來開門的是古澤幽,沈傑森一愣,随即明了,不請自入:“韓陽呢?”
韓陽從書房走出來:“是你小子啊?怎麽了?你現在不是春風正得意嗎?不在家守着你的露曦,跑我這兒來幹什麽?”看到沈傑森的臭臉,倒在沙發裏,又驟然坐起來:“不知道誰惹到她了,還是聽誰說什麽了,今天一回去,就冷着臉,跟我翻高姍姍的舊賬。好不容易擺平了她爸媽,千辛萬苦,千裏迢迢地從麗江把人帶回來,這都要結婚了,又鬧分手。”韓陽一臉嫌棄,嫌他的拖泥帶水:“高姍姍那坨粑粑,還沒收拾幹淨?用不用我幫幫你?”
沈傑森思量了一下:“她沒出現啊。公司那邊都安排好了,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通告上下,不讓她進公司大門。我住的地方你也知道,安保好着呢,不是業主大門都進不去。”
古澤幽看他二人百思不得其的樣子,道:“要不,我去找她聊聊,看看她到底怎麽想的。”
沈傑森瞟一眼古澤幽,直搖頭:“你?免了,你是古澤沨的妹妹,別再故意給我幫倒忙。”
古澤幽嬌哼道:“哼,狗咬呂洞賓。”
韓陽安撫氣鼓鼓的古澤幽,讨好道:“別見怪,他心情不好,去冰箱給我們拿一打啤酒。”态度簡直判若兩人,極為不滿地呵斥沈傑森:“你心情不好,別見誰都咬。在我這兒,對我的女人,客氣點兒,正常點兒。”
沈傑森氣不打一處,譏諷道:“诶,我說韓陽,你怎麽還跟上學時一個德行,重色輕友,見色忘義的毛病怎麽就不知道改改呢。”
韓陽反擊道:“你不也一樣?一遇見陳曦露就變成榆木腦袋,黔驢技窮,什麽辦法都沒了。即使能讓你想到,想到的也只有一些蠢辦法。你瞅瞅當初分手,你那招兒,太狠了,要不她能記恨你這麽多年嗎?”
“我不狠點,她跟她父母肯定就鬧翻了。”
“說的現在好像不會鬧翻似的,對待她父母那樣的人,該翻就得翻。”
“現在不一樣,我們都畢業了,工作了,翅膀硬了,能自己混飯吃了”
古澤幽拿來酒,沈傑森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大半瓶:“咱倆啊,是難兄難弟,彼此彼此。”語畢,喝完瓶子裏的酒,站起來,拿走一瓶,往客房走:“我先睡了,沒多長時間能睡了,我這剛回來,公司還一堆事兒呢。”
這一夜,陳曦露和沈傑森都徹夜未眠。沈傑森想不明白是哪兒出了問題,更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好在,不管她為什麽不高興,公司的事沒有放手不管。過了一夜,她的氣也該消了,找時間問清楚,天剛剛亮,沈傑森便早早來到公司。助理一上班,沈傑森便交代:“陳總到了,馬上告訴我。”盡管這樣交代沈傑森仍然心神不寧,忍不住打電話追問:“陳總到了嗎?”助理道:“沒有。”
過了五分鐘,對沈傑森來說仿佛是五年:“陳總到了嗎?”
助理的回答仍是:“沒有。”就這樣每隔五分鐘打一次,終于助理的回答不再是沒有:“到是到了,她在開緊急會議。”
沈傑森松一口氣,擔心陳曦露不會來上班的心終于安定。接下來,助理仍每隔五分鐘便能收到沈傑森的來電,他追問的內容是:“陳總會開完了嗎?”直到助理的回答變成:“開完了,陳總今天好像不太舒服,開會的時候跑了好幾趟衛生間。”
“我知道了。”沈傑森放下辦公室電話,直奔陳曦露的辦公室。
沈傑森推門而進,看到一張略顯憔悴的臉孔,顯然她和自己一樣,一夜未眠,臉色很差。沈傑森心疼道:“聽助理說你不舒服,怎麽了?昨天就不舒服,還沒好嗎?不舒服回家休息。工作不是一天能做完的,新人不是一天能帶起來的。”
“我沒事,我已經搬走了,你今天晚上可以回家住了。”
沈傑森滿腹疑惑地問:“能告訴我為什麽嗎?我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惹你這麽生氣。”
“不要問我為什麽,你有什麽隐瞞我的,令我不高興的,應該很清楚。”沒吃早餐的陳曦露,剛打開三明治吃了一口,想吐的感覺又翻湧上來,急忙拿起早上買的酸梅汁,喝一大口。沈傑森不解地盯看酸梅汁飲料,詫異道:“酸梅汁?我記得你不喝酸梅汁的?”
陳曦露冷冷地說:“人是會變的口味也會變。如果沈總沒別的事,我先去忙了。”語畢,又吃兩口三明治,喝完酸梅汁,将包裝盒扔到垃圾桶內,拿起文件夾除了辦公室。沈傑森自言自語地叨咕:“人再怎麽變,本性不會變,口味再怎麽變,能有這麽大的改變?”
韓陽打聽情況:“怎麽樣了?兄弟,問題解決了嗎?”
沈傑森一籌莫展,唉聲嘆氣:“你說的沒錯,遇見陳曦露,我是一點辦法沒有。在公司,除了工作上的事兒,不跟我多說一句,她最近不舒服,上次去醫院也不知道檢查結果怎麽樣?這幾天幹完活就走人,抓不到人影,無法确定她在氣什麽。”
“會不會是工作上,和公司的什麽人鬧不愉快了,不應該啊,她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啊……”韓陽自言自語的嘀嘀咕咕,幫忙分析;沈傑森否定道:“我了解過了,公司沒人惹她,和同事都相處的不錯,都知道她是準老板娘,誰敢惹她?”
韓陽也百思不得其解:“對啊。你看你對她關懷備至那個勁兒,再怎麽沒腦子也不會跟她過意不去。她現在住哪兒。”
沈傑森一籌莫展地說:“晨暮國際酒店。”
陳曦露住酒店,突然感覺,天下之大,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竟沒有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有家不想回,有父有母心卻無依無靠,疲憊了,無處可取。呆望天花板絢麗的燈光,這身軀不管是簡陋還是豪華都有栖身之所,心,卻沒有房子可以住,是不是自己太挑剔了?
☆、第 41 章
古澤沨出差後,姚蕊獨自張羅結婚的事宜,古澤沨給她的裝修錢,全部用在給自己添置衣物,而房子的裝修遲遲沒有絲毫進展。裝修公司沒再繼續找,家具也一樣沒看,她的心思全在如何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以及在朋友面前炫耀。古澤沨多次打電話詢問裝修的進度,搪塞不過去了,倍感壓力的她只好一次次催促父母把答應給的裝修錢彙給她。
而父母卻一拖再拖,各種借口,裝修款一直未到賬。這麽拖下去不是辦法,姚蕊決定回一次家,要麽把父母帶過一起選購并付錢,要麽只帶錢回來。
回了一趟家,錢是沒帶回來,人帶回來了。父母還是沒有直接給予經濟援助,只說陪同一起選選裝修材料。但在選購過程中姚蕊父母不求性價比最高,但求最貴。他們選的連姚蕊都看不下去:“爸,這個太貴了,差不多能用就可以了,不是最差的,用得住就行。”
母親道:“你年紀輕輕的懂什麽?一分錢一分貨,你就結一次婚,房子是你每天都住的地方,東西當然要選最貴的。”
姚蕊道:“可你們挑的太貴了,最貴并不代表最好,你們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父親問道:“你都開始裝修房子了,澤沨一點錢沒給你嗎?”
姚蕊坦然回答:“給了啊,不過花的差不多了。”
母親追問:“給你多少?”
姚蕊回答:“八萬。我買戒指花三萬八,婚紗照定了一萬九千八的,又買了幾件衣服。”
母親一皺眉,嗤之以鼻地表示:“八萬他就想娶媳婦,你也敢嫁?”
姚蕊不高興地噘嘴:“媽,澤沨花不少錢了。咱們家到現在可是一分錢都沒花呢。結婚是兩個人兩家的事,房子是他買的,你也不想你女兒結婚後婆家笑話,一點面子都沒有吧。再說,他家什麽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真沒什麽多餘的錢了。”
母親刁鑽道:“我不信。他父母這麽多年就這點積蓄?我看是沒相中你,不想給你花。”
姚蕊摟着母親的胳膊,撒嬌地說:“就算還有也是他們的醫藥費,棺材本,我總不能連這個錢都要了。現在不全給我們,将來他們有個病有個災兒的也不用我們出錢,這不是一樣嘛。”
母親一臉嫌棄,不看好:“我說姑娘,你怎麽就跟鬼迷了心竅似得,看上這個古澤沨了呢?要什麽沒什麽,沒一樣兒稱我心的。”
姚蕊賤兮兮地賣乖巧,百般示好:“哎呀,稱你心幹什麽?稱我心就行。你們也別陪我看了,你和我爸選的我都不喜歡,又貴有不好看。幹脆你說打算給我多少裝修費,直接打到我卡上。我自己慢慢選。”
父親道:“你不是有錢嗎?先付定金。”
姚蕊松開母親的手臂,一跺腳:“這麽長時間,一拖再拖,一分錢沒見到,你們倆到底想幹什麽?不是都說好了嗎?你們出裝修錢,現在都是男方買房,女方裝修。你們到底想不想給我?”
父親不急不躁:“想,但不是你跟古澤沨。下個月你媽同學的兒子從美國回來,人家是高材生,父母都是公司高管,如果你們能結婚,我立刻馬上把裝修費打到你卡上。再給你買輛車。要是古澤沨,就什麽都沒有。”
父母的出爾反爾,姚蕊氣得直跳腳,氣急嚷道:“爸、媽……你們太無理取鬧了,我都把古澤沨用來裝修的錢給花了,你們現在這麽說。做人怎麽能這樣?”
父親道:“你們都談婚論嫁了,跟他好了那麽多年,住了那麽長時間,花他點兒錢怎麽了?你要是心裏過意不去,你花他多少,爸給你補上,你花他錢買的東西,就當是爸給你買的。”
“哼,氣死我了。不跟你們說了,你們不給我,我自己想辦法,反正澤沨還能賺錢,我也還有工資,每個月少說也有一萬五,一年怎麽也差不多,再不濟,我再多等一年,總會賺夠裝修的錢。”姚蕊氣急敗壞地甩開父母,大步離去;看女兒真的生氣了,母親急忙追上:“小蕊,小蕊,別生氣,別生氣,我和你爸也是給你個建議。希望你再考慮考慮。”
姚蕊轉過身,不理母親,氣鼓鼓道:“不用考慮了。”
“三個月,再考慮三個月。如果到時候你還一心一意跟古澤沨,我和你爸絕不攔你,錢立馬打到你卡上。你說多少就多少,你想裝修成什麽樣,我們都不管。現在這個年代,裝修還不快嗎?飯店定了嗎?你王阿姨兒子的女朋友是酒店經理,能訂到明年的豪華廳,還給打八折。”
“訂訂訂,現在就訂。”姚蕊頓時由陰轉晴,摟着母親的肩膀,喜笑顏開:“還是媽媽好。”母親拍拍她的手:“先聲明啊,你絕對不能跟他偷偷領證,領證必須讓我們知道。”
姚蕊一口答應:“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高姍姍得知陳曦露在沈傑森的公司上班,還是重要的人事高管,氣勢洶洶闖到陳曦露辦公室,助理初晴攔也攔不住,偷偷溜走,跑向沈傑森的辦公室。門外被沈傑森的助理彭湖攔下:“晴姐,沈總在會見韓國來的合作人,交代了不能打擾,什麽急事都等他完事再說。”
初晴踱來踱去,不知如何是好:“高姍姍又來了,沈總不去不知道會鬧成什麽樣子。”彭湖一慌:“那個瘋女人又來了?”
初晴道:“可不是嘛,現在在陳總辦公室鬧呢。”
彭湖面露為難之色:“可……現在進去,沈總要罵人的。陳總也不是好欺負的人,應該不會出什麽大事兒的,還是等等吧。”
“要等到什麽時候?萬一有意外呢?你不去,我去,陳總要是有什麽事,你肯定被沈總罵得更慘。跟沈總這麽些年,你見他對哪個女人這麽用心?”說罷,初晴直接推門闖入,進門先鞠躬致歉,急切道:“沈總,對不起,我知道您在會客,但是真的是十萬火急的事,陳總……”
沈傑森一個淡定的眼神,示意她不用說得很清楚:“你先出去,我馬上來。”站起來,對合作夥伴,深表歉意:“今天我們先談到這裏,也差不多是吃飯的時間了,我已經訂好了飯店,我讓司機送你們過去。”
“好的,好的,沈總安排得真是非常周到。”
高姍姍在陳曦露的辦公室大吵大鬧:“沒想到你這麽不要臉,敢回來搶我的男人,我跟沈傑森可是受法律保護的。你算什麽東西,狐貍精,看起來冰清玉潔的,做起事兒來這麽厚顏無恥……”
陳曦露面不改色:“請你出去,這裏是公司。”
高姍姍氣焰更嚣張:“公司?這裏是沈傑森的公司跟你有什麽關系?”
陳曦露義正言辭:“我是公司的HR經理,你再不走,我要叫保安了。你和沈傑森的事,你最好回家解決,我可以退出,你放心,錢,我一分不會要,人,是你的,我還你,屬于你的東西,我一樣都不會拿走。”
不管陳曦露如何解釋,高姍姍仍激動不已的大吼,而這如潑婦般的舉動恰恰洩露了她心中的恐懼和害怕。沈傑森發達以後,在他身邊的女人不少,她也都沒當回事,因為沈傑森自己就不重視他她們。高姍姍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陳曦露在沈傑森心裏會有不可替代的位置,但她知道,陳曦露足夠成為她與沈傑森再續前緣的絆腳石。而且要搬開這個絆腳石不容易,所以她只能鬧的更兇:“公司是我和沈傑辛苦幹起來的,你想不勞而獲便摘取革命勝利果實,鸠占鵲巢,不可能。”
陳曦露淡然地盯看高姍姍心底的後怕化作臉上的厲色:“可我這個HR經理,在公司沒有看到關于你的任何資料,不要再鬧了,你再這麽胡攪蠻纏我就報警。”
“我鬧怎麽了?狗男女,我覺不會讓你跟沈傑森在我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高姍姍不依不撓,越說越來勁,越難聽,陳曦露心底怒火漸漸燒旺,拿起電話,撥打保安室的電話。見陳曦露打電話,高姍姍以為她要報警,猛地上前一步,搶過陳曦露手中電話,狠狠推了她一把:“你幹什麽?你還想報警,你還有臉報警。”
陳曦露踉跄後退兩步,腹部撞到桌角,捂着腹部,半天站不起。見陳曦露臉色慘白,高姍姍心下驚慌,仍故作鎮靜,色厲內荏地譏諷道:“這麽嬌弱?別在這兒裝可憐啊?我可不是沈傑森,不吃你這套。”
細密的汗珠布滿額頭,下身娟娟血流順修長的腿而流,陳曦露攥着小腹的衣物,疼得癱在地上,顫抖地掏出手機,艱難地撥出一個1字鍵。匆忙趕來的沈傑森看到此情此景,抱起陳曦露,心慌意亂地喊:“露曦,露曦,怎麽了?怎麽流這麽多血?”
“沒事,沒事……傑森,你和她……為什麽騙我?……”陳曦露語無倫次,看到高姍姍在此,沈傑森恍然大悟:“原來你氣的是這個?她早就找過你了……”随後而來的初晴沖進來,吓了一大跳:“天哪?怎麽會這樣?”沈傑森膽戰心驚地怒吼:“還不去開車?”
“哦。”初晴轉身跑開。
沈傑森抱起陳曦露快步走向電梯所在的方向,高姍姍急忙撇關系,心虛道:“沈傑森,我告訴你不關我的事,我只是,輕輕推了她一下,沒有很用力。是她自己不中用,沒站穩才撞到桌子的。”圍觀的人多起來,高姍姍又裝無辜可憐,為自己的不恰當行為找合理理由:“她這種破壞人家庭的女人,活該。”一些不明情況的同事議論紛紛,沈傑森額頭上青筋暴起,憤怒呵斥:“你給我閉嘴,婚證沒領過,婚禮也沒辦過,誰跟你是夫妻?再胡說八道胡攪蠻纏你等着收傳票吧。”高姍姍絲毫不示弱,雖然理虧,但氣壯:“我跟你是不是夫妻,可小魚……”
沈傑森抱着陳曦露加快步伐奔跑,并拆穿高姍姍:“小魚是你跟哪個野男人生的,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吧?高姍姍,我警告你,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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