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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大家不要嫌劇情慢。其實我反思過了,“一紙合約”那章如果分成兩章寫,劇情有鋪墊,大家可能不會覺得太突兀。嘿,這幾章人物比較多,容我慢慢寫哈。
082章 生辰(四)
蘇瑾在屋內聽到梁直的話,連忙挑簾出來,笑道,“孫公子此來可是坊子裏又制出新的小食了?”
孫毓培含笑點頭,“正是。只是在下不知蘇小姐生辰,未備甚麽象樣的禮物,還望蘇小姐莫怪”
蘇瑾笑着搖頭,“生辰本是小事,何怪之有?”
孫毓培正要說話,突見一身紅通通地林寡婦,微微一怔。蘇士貞這時也自正房出來,笑着上前迎客,請他入正房就坐。
孫毓培與他笑着寒喧兩句,向張茂全打了眼色。張茂全會意,捧着手中的錦布匣子上前道,“今日來并不知是蘇小姐芳誕,這是我家少爺備地謝禮,請蘇小姐收下。明日再補一份生辰賀禮來。”
蘇瑾伸手接過,笑道,“我們兩家本是合作地關系,不必如此客套。”
那林寡婦眼睛在蘇瑾手中的錦盒上打了幾個轉兒,終是沒說甚麽話,等孫毓培随着蘇士貞進了正房,她扯了扯蘇瑾道,“孫公子送的是甚麽?”
蘇瑾搖頭,“不知,想來是些小玩藝兒罷了。”
姚玉蓮和掌珠對這錦布包裹之物也甚是好奇,連連催她回房打開瞧瞧。蘇瑾随手将手中物塞給掌珠,笑道,“你們拿去瞧罷。我去看看孫家帶來的小食。今兒正好你們兩個在,也幫我嘗嘗味道兒”
掌珠包着錦盒進了東廂房,林寡婦也連忙跟上。蘇瑾微微搖搖頭,帶着梁小青向廚房那邊兒走去。孫家小厮帶來的食盒被常氏拿到後面去,比起小食來,生辰對她而言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
廚房內常氏正在分裝小食,見蘇瑾前來,便道,“小姐,今兒正房也擺一桌宴罷?畢竟是你的生辰,旁人來送賀禮,不好叫人不吃一酒水便回”
蘇瑾點頭,“好,若大菜不夠,東廂房便少上幾樣,我和掌珠幾個又吃不多。”
常氏點頭,一邊快速将小食分裝好。孫家此次帶來的仍然是上次她品過的小食,只有一樣幹巴巴的片狀物,她沒見過。伸手取了,放在鼻端輕嗅,有一股濃重的海腥味兒,皺眉,莫不是她說過的柔魚?前世吃過的鱿魚皆是絲狀的,不知是怎麽做成的。但這味道兒卻象。立在那裏思量半晌,莫不是鱿魚烤好之後,拉成了絲狀?
想想倒也有這種可能,便将那鱿魚幹放下,等常氏分好小食,差梁小青送到正房一份兒,自己端着另一份向東廂房走去。
未走到東廂房門口,便聽見裏面幾人七嘴八舌地說得熱鬧,象是在說孫家帶來的禮物,一邊挑簾一邊笑道,“到底是甚麽物件叫你們這麽歡喜?”
姚玉蓮忙跑過去拉她,笑道,“瑾兒,你快來看,是玻璃妝鏡我第一次見這麽大塊的玻璃妝鏡,我娘舅家表妹不知哪裏得了一面三指寬地小玻璃鏡子,還整日與我顯擺呢這麽大的鏡子不知要多少銀子?”
蘇瑾一愣,玻璃?是因那日她多看了幾眼的緣故麽?這個不是孫家二夫人點名要送給王妃娘娘和丁氏的麽?
林寡婦雖聽說過玻璃,可從未瞧見過。只知道這物件兒甚是貴物,就連那慣常走動的有錢人家的夫人小姐們的妝臺上也不見一面這樣的鏡子。孫記一出手便這麽大的一面妝鏡,實在叫她郁悶,這下可将她家兒子的風頭蓋過去了。
掌珠将臉湊到那玻璃鏡前,左顧右看,愛不釋手,笑道,“瑾兒姐姐,孫公子出手真大方,這面妝鏡即使有銀子也買不到呢”
蘇瑾思緒思了幾轉,不動聲色地将手中托盤子放下,笑道,“現下是的。不過,海禁一開,這玻璃應該也比較容易得了,到時會便宜許多呢。”
“對對對”正在懊惱的林寡婦聞聽此言,連連點頭附合。喜滋滋地向蘇瑾道,“還是我家壽兒送的禮好罷?”
蘇瑾垂着頭一面擺小食,一面笑道,“都是好地。生辰本不是什麽大事兒,你們來賀我,不管禮物如何,心意總是一樣地。林大娘,這些是孫記新出地小食,一樣挑把你一些,你且嘗嘗味兒”
“好好好”林寡婦又是一連的點頭,掃過蘇瑾所說的小食,眼睛複又盯到那面玻璃妝鏡上。
梁直完成迎客的任務,跑到東廂房去,對着妝鏡稀奇一番,注意力便被桌上的小食吸引過去。
蘇瑾一樣抓了一些放在小竹筐中遞給他,拍拍他的頭道,“這些小食把你吃,吃完記得告訴我哪樣好吃,哪樣不好吃。可知道?”
梁直樂滋滋地點點頭,伸手接過,挑簾跑了出去。
蘇瑾又将孫記帶來的小食一樣裝了一些遞給林寡婦。林寡婦拎着出了蘇家的門兒,本來十分歡喜的心思,叫孫記送的玻璃妝鏡弄得七上八下地,回到家中,将那小食放好,複又出了院門兒,再次走到蘇家門口,側耳聽了聽,裏面靜悄悄地,十分不甘地向外走去。若非她今日已應承旁人必去幫忙,自要在蘇家探個究竟才是。
林寡婦走後,蘇瑾自在了許多,招掌珠和姚玉蓮坐下,叫她們品嘗,并粗略解釋了與孫家的合作事宜。自己又起身找了一只新帕子,将那鱿魚幹包上,尋了家中的小錘子來,放在桌上“乒乒乓乓”地敲起來。
姚玉蓮自方才起便一直好奇着,見她如此,更是好奇,“蘇妹妹,你做甚麽?”
蘇瑾手下不停,笑道,“這個小食的味道倒合我的胃口,只是太硬了,下不了嘴呢,我且把它敲軟了再吃。”
掌珠品着桌上這些從味吃過的小食,正吃得歡樂,聞聽此言,便笑道,“蘇姐姐也太挑嘴兒了,這桌上這麽多小食,為何獨吃那一樣?”
蘇瑾繼續錘打,呵呵笑着,“我若不挑嘴兒不饞嘴兒,孫家這些小食可是做不出來地。可見饞嘴也有饞嘴的好處。你們今兒來的正好,這些小食你們都品一品,記得告訴我,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
卻說陸仲晗昨日畫徽記到近四更,和衣躺到床上眯了一會兒,及至天色微亮,便起了身,早飯未及吃,便辭別林家母子向知府衙門而去。
等到衙門點卯之後,進去報了名。修府志的活計本分兩類,一類是內差,即在衙門內查經翻典,整理資料,另一類則是外差,要參與地學子實地勘察各縣風土人情,如實記錄,時間是自十一月初一至來年正月末。內外差的薪銀不同,陸仲晗自然選了外差。
辦完這些事,他因幾乎徹夜未眠甚是困倦,又因清楚林母心中所想,不便在林家久留,便想到林家知會一聲,仍舊回書院去。
回到林家時,院門已上了鎖,陸仲晗無奈,轉身出了巷子,轉眼見蘇家鋪子大開着,有心去讨上一副筆墨寫了字條請鋪子裏的轉給林延壽,剛往前行了幾步,又覺不妥。心思轉了幾轉,終是決定先回書院,今日不辭而別之事,改日再向林延壽賠罪。
主意打定,便立在路旁等馬車。
正等待間,突然身後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敢問這位可是清源書院的學子?”
陸仲晗扭頭一看,一個短衣褐衫地漢子正自蘇家鋪子裏出來,面目有些熟悉,略一轉念,連忙行禮笑道,“正是。原來大叔家住這裏”
見對方認出自己,梁富貴甚是高興,連連往鋪子中讓,“上次得公子的書畫,我家老爺叫我好生謝謝你,因家中一時忙亂倒忘了。快到鋪子中坐坐”
突地,梁富貴頓住,“敢問你可是來找我家東鄰林相公地?他正在我家吃酒。你随我來,趁此機會,也叫我家老爺表表謝意。”
不由分說便将陸仲晗拉到鋪子裏,又自鋪子裏拉到院子中間,大着嗓門兒道,“老爺,老爺,我在街上瞧見替我們畫徽記的先生。給請到家中來了”
又喊,“林相公,這位先生是來你家尋你地,快出來迎着”
蘇士貞在正房聽見微微一怔,連忙起身。只見院中梁富貴正拉着一個年輕地男子,其身姿面貌端地出衆。心中嘀咕,今日這事巧得有些怪異,怎的女兒過生辰,家中一下子來了三個年青男子?
若說是故意地,卻又不象。
一面尋思着,一面上前,笑呵呵地拱手道,“敢問這位公子貴姓?早先得了公子地幫助,不及面謝,今日卻巧,恰值小女生辰,家中正在擺宴,快,裏面請”
林延壽聽見梁富貴喊,一個箭步奔出來,看見陸仲晗喜道,“陸兄,可是到衙門辦完了事?”
陸仲晗微微點頭,又向蘇士貞施禮道,“在下免貴姓陸,名仲晗。不過是舉手之勞,實不敢當蘇老爺這般謝。貴府即有客在,仲晗不敢刁擾,這便告辭了”
梁富貴哪裏肯依,“林相公都與我說了,我家地徽記你畫地甚是費心,今日無論如何不能這樣走了”
聽外面幾人讓地熱鬧,孫毓培也出了正房。一眼瞧見蘇士貞熱情拉着年輕男子寒喧,這男子雖衣衫簡陋,論容貌與氣度決不在他之下。不由微微擰了眉。
而那陸仲晗左右推不過,便息了推脫地心思,突見自屋裏出一人,年約二十歲上下,華衣美服,氣度不凡,也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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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啥話也不說,繼續寫明天的章節。我想說一句,我真的不是想拖文地……無奈跑走哈。
083章 生辰(五)
蘇士貞連忙為二人介紹。
陸仲晗拱手行禮,“在下徽州陸仲晗。”
孫毓培還禮,“在下寧波孫毓培。”
蘇瑾在東廂房聽到動靜,忙丢下手中的小食走到門口,透過竹簾子往外看,待看清梁富貴邀請地人,也是一怔,微微搖頭,感嘆與這人真是有緣,總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碰上。
姚玉蓮和掌珠跟着走來,自竹簾縫中向往張望,那院中諸人中,三個個子高高地年青男子,猶為顯眼兒,怔了好半晌才笑着低聲問道,“瑾兒,這幾人真的不是來與你賀生辰地?”
蘇瑾笑笑,回身,“林家大哥是的。必是我家東鄰那位林奶奶因和我奶娘不對付,不好意思前來,特意叫他來地。孫公子是為了作坊地事情。至于新來的這個,便是秦小姐心儀的那位……早先我家托東鄰畫徽記,只知道林大哥托了同窗,卻不知道托的便是他,今日方知地。算了,有我爹爹招呼,我們吃東西罷,不要理會他們。”
話雖如是說,卻覺今日之事實在巧合得有些邪性。
姚玉蓮一聽是秦小姐心儀的人到了,趴在門簾上向外張望着,直到那幾人都進了正房,才回過身來,笑道,“瑾兒,怪不得秦小姐念念不忘,那位陸公子端地是好人才?”
蘇瑾斜了她一眼,取笑道,“怎麽,姚姐姐也看上了?”
姚玉蓮搖頭一笑,伸手取了小食去品,“我是有自知之明地,那樣的人如何會瞧得上我?難道看看也不許麽?”
蘇瑾笑道,“怎麽不許,若還不夠瞧,小青的差事你替了罷。到正房去好好瞧瞧”
姚玉蓮撲過來要胳肢她。掌珠坐在一旁笑咯咯看她二人玩樂,又和蘇瑾道,“瑾兒姐姐,今兒來的那個書呆子真好玩。我還沒見過麽呆地人呢。”
蘇瑾躲開姚玉蓮,笑着點頭,“是呀。更妙的是他和他娘是截然不同地兩個性子。每次到鋪子裏買貨,都要逗梁直樂上好半天兒。”
幾人邊說笑邊吃宴,蘇瑾則将其他的心思抛開,暗中觀察掌珠和姚玉蓮對這小食的反應,其它的小食還好,每樣都消下去不少,只有那怪味地,仍舊是吃得少些。
自己又一一品過那些小食,并記錄下來。總的來說,味道比上次進步了許多。也只有孫記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制作出這樣的吃食。若非自己吃過前世的零食,這些已可以說是相當成功了。若叫她自己摸索,也不曉得要用多久才能制作出來呢。
趁着掌珠與姚玉蓮說話的功夫,她将自己的小意見寫了下來,并将撕成絲狀物柔魚幹,一并交與梁小青,讓她到正房送給孫記地人。
自已則起身到廚下去看看。今日家中來人多,雖然大菜皆已備好,便單壽面之類便夠常氏一人忙活地。
常氏見她來,問她何事,蘇瑾搖頭,“無事,只是來看看奶娘。”
說着坐到竈下替她添柴。常氏擀着壽面,一面和蘇瑾道,“小姐,你說今兒林寡婦和林相公來,是不是有事?”
蘇瑾笑笑,“許是有事罷。她可象是沒事會給人家送禮地人?”
常氏停下手中的活計道,“對,我正是奇怪這個。聽小青說那林相公還特意托了後來的那位陸公子畫了副徽記?”
蘇瑾點頭。
常氏突然問道,“小姐,那位陸公子你認得罷?”
蘇瑾一愣,“小青與你說地?”
常氏笑笑點了點頭,“那位陸公子端地是好相貌”
蘇瑾心中嗤了一聲,不再接常氏的話頭,再接下去,不曉得她會不會慣性地扯到自己身上去。
在廚房幫了一會兒忙,常氏做得幾碗壽面出來,叫她拿到東廂房去。
蘇瑾拎着食盒出了廚房,剛走了幾步,突地眼角餘光看到正房屋後,一張半舊的長椅上有一抹人影,定睛望去,卻是一個男子,穿着清源書院的制式衣衫,背對着這邊,看不清面目。
蘇瑾故意放重腳步走過去,也不見這人回頭。心道,莫不是吃醉了?想了想,又拐了身子,轉到那人跟前,她猜的不錯,此人正是後來的陸仲晗,他面目微紅,半閉着雙目,直到蘇瑾走近,才微微睜開眼睛。
蘇瑾偏頭看了看,問道,“你怎麽坐在這裏?”
陸仲晗因昨夜睡得太遲,早上又空腹,到蘇家之後,又被那位孫公子連連勸酒,不及填肚腹,酒氣已上了頭,不得已借口如廁,躲到這裏來了。
哪知深秋地涼風一吹,愈發眩暈起來,睜着眼睛好一會兒,才看清是蘇瑾,忙欲起身。蘇瑾看他醉成這般模樣,來家便是客,便連連擺手,“你坐着罷可要喝口熱湯解解酒?”
陸仲晗點頭,“多謝蘇小姐。”
蘇瑾暗自搖頭,再沉穩地氣度,一旦醉了酒,半分也無了。忙将食盒打開,取出一碗少面多湯的壽面來,遞過去,一面問道,“可是我爹爹灌你吃酒地?”
陸仲晗伸手接過,搖頭,“是因在下酒量淺,并沒哪個灌酒。”
蘇瑾自食盒中找出一副筷子遞給他,“沒哪個灌酒能吃成這般模樣麽?若我爹爹不灌,便只剩下那位孫公子了。”
陸仲晗含笑不語。
蘇瑾又想到那副徽記,趁機問問,也省得自己亂猜,“給我家雜貨鋪子畫徽記,到底是誰地主意?”
陸仲晗微怔,擡着看了她一眼,好一會兒才道,“徽記是在下畫地。”
蘇瑾“嗤”了一聲,“莫答非所問我是問給我家雜貨鋪子畫徽記到底是誰地主意?”
陸鐘晗她又擡頭看她一眼,“這個對蘇小姐很重要麽?”
蘇瑾撇了他一眼,有時候嘴巴嚴實,也不算美德,“不太重要,但我有知情權罷?我又沒問你林大娘為何特特叫你畫徽記,又特特叫林大哥送來”
陸鐘晗思量了一下,點頭,“徽記确是在下的主意,不知那徽記蘇小姐可滿意?”
蘇瑾笑道,“自是滿意地,多謝了。”想了想又道,“我若現在問你林大娘為何叫你畫,你可會說?”
陸仲晗停頓了片刻,道,“蘇小姐聰慧過人,其原因不要人提醒也必能猜到。”
蘇瑾微微搖頭,若遇上個糊塗滴,你也不說?拎起食盒便走,走着走着突然回頭,冷不丁地問道,“我家東鄰可是在打我家錢財地主意?”
陸仲晗下意識搖頭。
蘇瑾笑了笑,緩了聲音道,“即不為財,必定是為了人,對不對?”
陸仲晗伸出一只手按了按額頭,好半晌才道,“蘇小姐即已猜到,便不需陸某多言了。”
若不是正好遇上他,蘇瑾并不能确定,林寡婦今日殷勤到底為何,雖然不外乎財和人,但也有其它可能。現下算是确認了,不由有些好笑,林延壽……她承認,人品是不錯地。而且對于這個東鄰,她自始至終抱着欣賞古典書生的心态來看待。
微微施禮謝過。拎着食盒往前院兒走,剛走了幾步便覺出不對來。莫不是多見了幾面的緣故,又或者自己自穿越以來最尴尬地一面都叫他瞧見了,所以幹脆破罐子破摔,不需要掩飾了?怎麽說話這般随便?
一面想着,一面搖頭。剛到前院,迎着碰上自正房出來的孫毓培,他見蘇瑾拎着食盒,微微詫異,微笑道,“怎的蘇小姐今日做壽,仍要親自提食盒?”
蘇瑾頓下腳步笑道,“我地貼身丫頭在正房斟酒呢,自然要自已提。”
又見他左右張望,便提醒道,“若尋人去正房屋後。”
孫毓培了然點頭,笑道,“原是躲到那裏去了。謝蘇小姐提醒。”
蘇瑾微微點頭,拎着食盒去了東廂房。
孫毓培幾步走到蘇家正房屋後,一眼瞧見陸仲晗手中端着地壽面,眉頭高高挑起,向來時路望了一眼,走近幾步漫不輕心地笑道,“陸公子躲到這裏來,原是有佳人贈面”
陸仲晗喝了半碗熱湯,頭腦眩暈地感覺消了不少,将碗筷放下,起身道,“孫兄且莫亂說,蘇小姐不過是恰巧路過而已”
孫毓培高高挑着眉頭,不語,半晌道,“酒意可消些了?都在等你呢”
陸仲晗微微點頭,“有勞孫兄記挂,我便過去。”
孫毓培轉身大踏步走了。
蘇瑾回到東廂房,将壽面分了,想起方才陸仲晗地話,微微搖頭,這年頭不想嫁人也很難呢。林寡婦惦記上自家應該是先財後人罷?
不曉得她一擊不成,是不是還會繼續出些妖蛾子招數,單從那日罵架,便能看出林寡婦地彪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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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将生辰寫完了。
資料:
徽州,簡稱“徽”,古稱歙州,又名新安,宋徽宗宣和三年(公元1121年),改歙州為徽州,從此歷宋元明清四代,統一府六縣(歙縣、黟縣、休寧、婺源、績溪、祁門)。
現今徽州在地理版圖上已經找不到了,遺憾呢
084章 孫家
昨日地生辰,蘇瑾本就想着客人走後,蘇士貞和常氏定然要說些什麽,哪知這二人說地還沒梁小青念叨地一半兒多。
她因昨日在正房當差,将正房地情形看得清楚,不停地在蘇瑾耳邊說着“陸公子如何”“孫公子如何”,聽蘇瑾滿耳朵都是這兩個人的姓氏,呵斥梁小青兩句,無奈她現今已學會和她嘻嘻笑着打哈哈,斥兩句便停下來,不一會複又說上了。
蘇瑾想好些日子沒去看丁氏了,她即有話叫自己去玩,倒不好不去。去盛家正好也躲一躲蘇士貞用探燈一般的目光。便威脅道,“你再絮叨去盛府我可不帶你”
梁小青這才不甘心的住了嘴。
兩人吃過早飯,正要出門兒,孫家地小厮拎着食盒又來了,蘇瑾詫異,“這麽快便又有做好的小食了?”
那小厮行禮道,“并非重新做好地。這些是我家少爺差人送來地,說蘇小姐即認為這幾樣小食味道甚好,便先送些來給您做零嘴兒。”
哦?蘇瑾挑挑眉頭,看不出孫毓培倒還是個挺細心地人。叫梁小青接下來,笑道,“代我謝過你家少爺。嗯,後日罷,你們不拘哪個再來一趟,我有些新地想法,抽空寫下來,到時你們過府來取。”
那小厮一聽,往蘇家東鄰看了一眼,道,“若是有生意上的事兒,小的這就去回禀少爺”說完行了一禮,匆匆出了蘇家院門兒。
梁小青拎着食盒跟在他身後出了門兒,往東瞄了眼,回頭和蘇瑾道,“小姐,他去了東鄰”
又奇怪地道,“莫不是孫公子昨日說今日要請陸公子和東鄰去吃酒,是真地?”
蘇瑾也有些意外,一個富家大少爺,兩個窮書生,能玩到一塊兒去?招手,“快拿來我瞧瞧都是些什麽,若是好的,咱們正好帶些到盛府去。”
孫毓培今日确實在蘇家的東鄰林寡婦家,昨日宴上相遇,那林延壽還好,但那陸仲晗确實讓他有些不服氣,此人年歲比他還小半歲,卻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無論與他說甚麽話,皆是不溫不火,不急不躁,連帶滴水不漏,孫家大少爺在來此之前,過的可是快意人生,每日縱情享樂,結交的也是些性子跳脫地少年,或性烈如火,或爽朗如風,又有幾個憑着自家家財狂傲無比地。
突遇這濕棉花牆,打不疼紮不透點不着,自是不甘。今日正好世子爺沒空閑,正事談不得,他在這歸寧府并無親友,因而思及昨日說過的話,便過來了。當然這其中也有再探探這二人與蘇家是何關系的原因。
前腳剛進林家,還未敘話,小厮便過來說蘇家小姐有請,沒來由的心頭有些得意,笑着向二人拱手道,“在下去去便歸。今日孫某做東,咱們找個好地方耍一耍”
蘇瑾和梁小青看了一回食盒中之物,有糖核桃仁,糖花生,并些椒鹽榛子等幹果,另有黃羊肉幹,瘦豬肉脯,微微點頭,這些都是昨日她認為味道尚可地,暫時不需要進一步配制,已是成品了。
剛看完,便見孫毓培自東鄰出來,依然是墨竹紋地長袍,身姿挺撥,腰間一條碧玉寶石腰帶,迎着深秋地陽光,瑩瑩而亮。在梁家巷子簡陋背景地襯托下,整個人顯得華貴而耀眼。
蘇瑾望着那邊兒不覺笑了笑。孫毓培不妨她正立在院門口,幾步走過去,笑道,“方才我家小童說蘇小姐有生意上地事要與孫某說?”
蘇瑾笑道,“倒不是大事。因我還沒未想清楚,便想這兩日做了整理叫你家人來取,誰曉得他如此嘴快嗯,是關于孫記商號重新開業地事,蘇瑾這兩日思量了些小點子,若組合使用,倒能将孫家商號重新開業的聲勢做得熱鬧些。雖然現在離商號重開還有些時間,不過,有些事體卻是要先做準備地。”
孫毓培有些意外,她主動替孫家出主意?細長地眼睛閃着探究地笑意,“開價幾何?”
蘇瑾笑着搖頭,“是附送地,并不要你孫家地銀子”這類并不能直接産生效益的小點子,本就是虛無的東西,現在不說,哪日丁氏問到,她又存着不肯與她隐瞞的心思,定是要說地。即早晚都要說,倒不如自己主動。況且孫記的生意好了,自家也是受益者。
孫毓培咧嘴笑起來,似是極高興,“能得蘇小姐大方附贈,孫某甚感榮幸。蘇小姐有何點子,不若今日當面商談,總省了許多時間。”
蘇瑾笑道,“今日孫公子有約,我正要去看望盛夫人。”
正說着,趙君正和陳尚英自巷子口轉進來,蘇瑾是記得這二人的,轉頭看見,微微行了禮,那二人也連忙還禮,越過蘇家往林家而去。
孫毓培甚是意外,“蘇小姐認得這二人?”
蘇瑾點頭,“倒有兩面之緣。”
孫毓培挑了挑眉頭,若有所指地道,“蘇小姐交游甚廣吶”
蘇瑾也不解釋,只道,“經商自得與人打交道。人脈不廣哪來的生意?”
孫毓培搖頭而笑,不信她聽不懂他指的是什麽?又看出她是要告辭的意思,只好打住,微微拱手道,“見到丁姨請代在下問安。”
蘇瑾點頭。帶着梁小青乘了馬車,向盛府而去。
她這邊兒前腳走,後腳陸仲晗幾人自林家出來。那陳尚英性子跳脫,極愛交際,在林家聽得林延壽說了幾句這位孫公子地事,曉得他是孫家歸寧府分號現任在大掌櫃,甚是仰慕,走上前與他見禮。那趙君正的性子也偏活潑一些,也跟着上前攀談。
孫毓培因存着探究那姓陸的與蘇家到底有何關系,也熱情回應,不多會兒,三人便熟識起來,倒把陸鐘晗與林延壽給抛到一旁。直到這時孫毓培才暗中感嘆,終于來了兩個正常地。
蘇瑾帶着梁小青熟門熟路到了盛府,門房許是記得她,也許是得了盛夫人的話,甚是熱情将她迎到宅內,依舊乘坐青頂小轎到二門處,卻見二門候着一頂轎子,并幾個婆子侍立着。微微一怔,低聲問身旁的婆子,“可是盛夫人有客在?”
那婆子笑着上前,回道,“正是。倒不是甚麽貴客,是孫家二夫人跟前的人來給我夫人請安。”
又是孫家?蘇瑾微怔,随即笑道,“可是我來地不巧,不若這樣罷,勞煩這位大娘将此物交于明月姐姐,就說蘇瑾不知夫人有客在,冒昧前來,又不便打擾,改日再來刁擾。”
那婆子想了想道,“蘇家小姐且等等,老奴先進去傳個話兒。”
蘇瑾點頭。不多會兒明月匆匆趕來,看見蘇瑾便笑道,“蘇小姐可是故意叫婢子多跑腿地?快裏面請”
蘇瑾跟着她進了二門,一邊笑道,“我還不是怕刁擾了夫人。明月姐姐即來接我,我便放心了。”
“無事,是孫家二夫人跟前的張保家的帶着兩個人來給我家夫人問安。”
張保家的?蘇瑾眼前立時浮現那日在孫家庫房內,那位遍體綢緞妝扮比她還華麗幾分地精明婦人。實是因為對孫家好奇,悄悄問道,“明月姐姐,前些日子到蘇瑾有幸到孫記倉庫一觀,倒見過這婦人一面。只是她為何口稱孫公子為大少爺。孫公子不是孫家二房的麽?”
明月笑了笑,道,“孫家家主正室夫人所出前兩個皆是小姐。第三個才是個公子。現年才十一二歲。他可不是大少爺?也是孫家的嫡長孫呢”
蘇瑾了然笑道,“這倒也是。蘇瑾一時倒未想到”
明月又笑道,“孫少爺早先是丁點生意不想沾,整日地玩。這回是叫二夫人給硬逼了來地,沒成想他做得甚好,我家夫人私下誇贊過好幾回咧”
說話間,兩人已走到正房門口,明月挑簾進去回了話。片刻裏面傳來丁氏的笑聲,“快進來罷,又沒外人”
門邊的小丫頭立時打了簾子,蘇瑾帶着梁小青進了室內。
還未站定,丁氏已笑道,“莫行虛禮,明月給蘇小姐看座”又問,“帶了什麽好東西把我?”
蘇瑾擡頭看看左側半坐在椅子上地婦人并她身後地兩個丫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蘇瑾慚愧,今日這物件卻是借花獻佛。是孫記新制的小食,叫蘇瑾嘗味兒。蘇瑾嘗着甚好,便挑了幾樣送來也叫夫人嘗嘗。”
丁氏略有些意外,随即一笑,“你送這個來倒合我的心意。這些日子總惦記着這小食做得如何呢。明月,快挑些呈上來。”
又向張保家地介紹蘇瑾。張保家的早就見過她,又聽說大少爺和這蘇家簽了一紙二十年貨物分成合約,便心有不喜,認定此事是蘇家故意欺大少爺沒做過生意。此時又見自家商號制作地小食,倒卻叫旁人搶了先,拿來做人情,臉上地笑意微落了下來。
看蘇瑾落了座,丁氏繼續先前的話頭,和張保家的道,“你且叫你們二夫人安心,毓培這孩子到了歸寧府并無一天閑逛地時候,你瞧瞧,這小食已做好了,世子爺那邊的銀子也送了去,德王府這關不是過麽了?這些日子好生備些貨物,等到臨近年界,鋪子大開,必定能重新将這間分號重新救回來。”
張保家的眼睛在蘇瑾身上轉着,心中雖不樂意,但看丁氏對這蘇小姐甚是熱情,也不好說什麽,只得讪讪地答話道,“有夫人您地相助,我家夫人自是放心商號地,只是不放心少爺。我們來時她便說,家中安置妥當,便啓程過來。左右趕在凍河前趕到”
丁氏笑嘆了一聲,“罷了,兒走千裏母擔憂。你何時得了準信兒,記得過府來說一聲。”
張保家地忙行禮應下。
明月将蘇瑾帶來的小食一樣裝了一小碟送到丁氏面前兒,丁氏挑了一小塊糖核桃仁,放入口中細品,剛嚼了兩下,便笑道,“好。核桃仁選地好。糖料選地也好。香甜可口,必得小孩子們地歡喜。”
又略品了另外兩樣,轉向明月道,“将孫二夫人送來的妝鏡取來送于蘇小姐把玩。我這裏已有幾面,白放着可惜了”
蘇瑾還不及推辭,張保家的突地找到話頭,已笑着接話道,“盛夫人送把蘇小姐這個,怕她也白放着”
丁氏疑惑轉頭,“此話怎講?”
張保家的起身笑道,“二夫人使人統共找了四面鏡子來好,一面送把王妃娘娘,一面送把世子妃,一面叫老奴送把夫人賞玩,另一面昨日便送到蘇小姐府上了。”
蘇瑾看了看丁氏,又斜了眼張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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