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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這話地意思是在表達對送鏡之事的不滿?特特把自己拉出來與那三位對比?

想了下笑道,“孫公子确實送了蘇瑾一面鏡子,只是初時接禮以為不過是些小玩藝,等收下後才發現是玻璃妝鏡,蘇瑾本就覺此物太過貴重,想要退還給孫公子。只是又怕被人說小家子氣。故而留了下來。蘇瑾尋思着,我們兩家現今也算是合作地關系。孫公子投之以桃,蘇瑾少不得報之以李,想以為孫家鋪子重新開業多做些事,以報孫府地厚意。”

“此時聽到孫府管事大娘如是說,蘇瑾便覺自己想得太過簡單了。王妃娘娘、世子妃還有夫人所用之物,焉能是我這等小門戶地女兒也能用地?少不得回去叫人速速将妝鏡還了回去”

丁氏聽完這番話,低頭喝茶不語。

張保家的自也是聽出蘇瑾這話中不悅之意,心下對她所說的“報之以李”不以為然,“莫非蘇小姐還能為我孫記再配出些小食地配方不成?”

蘇瑾斜了她一眼,淡淡笑道,“這位管事大娘問此話,可是受了孫少爺委托,許你與我蘇家商談生意了麽?”

張保家的一怔,期期艾艾地道,“那倒沒有。”

蘇瑾笑了笑,“即孫公子沒授權你與我蘇家談生意,蘇瑾便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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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前面的合約分成我略改了下,改為一成地分成了。捂臉跑走這章四千字哦

085章 競争者

張保家的叫蘇瑾幾句話堵在當場,自知失言,讪讪賠笑着說了幾句話,便告辭走了。而蘇瑾則陪着丁氏坐着敘了半晌的話,因此時正值盛府收購皮毛藥材等物的最佳季節,她比平時忙碌了許多,不時有人來回話請示。

蘇瑾便也趁機告辭。

自盛府出來後,梁小青問,“小姐,你真要把妝鏡還回去麽?”

蘇瑾一笑,“說說罷了,真還回去,可不顯得咱小家子氣?”再者還要顧着丁氏呢,與孫家的生意,不正是她搓和的?

梁小青皺皺鼻子道,“那個老婦好象瞧不起我們那孫公子不錯,沒有瞧不起我們的意思。”

蘇瑾笑了笑沒作聲。孫家嫡長孫,莫不是下一代家主罷?若是下一代的掌舵人,是該當有此氣度與眼光的。這個與有沒有經商地經驗無關,而是因其站得高,看得遠而已。

兩人閑話着回到家中,用過午飯,蘇瑾想着為孫家寫開業計劃的事兒,便将梁小青趕出去。梁小青清脆的應了一聲,“好。昨兒張荀不是說新買來一批鞋面布,我去幫小姐看一眼。”

蘇瑾點頭應了聲,将東廂房院門關上,自己走到室內妝奁前,看着那面描金嵌珠地玻璃妝盒,好一會兒,一嘆,将盒面輕輕合上,輕放到床上,将桌面整理幹淨,取了筆墨來。

前世的開業計劃也好,宣傳計劃也罷,至少要提前一個月敲定內容,并做相關的準備。現下離預定孫記重新開張的時間只有一個半月,而且,孫記此次因惹着德王府,這對老百姓來說也是個心理關口——因害怕權勢而不敢上門,因此不但德王府的人要請到,本府裏官員們都要一一請到。這也算是此次開業計劃中最難辦地事。

餘下便好辦,不過是盡量搞得熱鬧一些便是。如今歸寧府若有哪家鋪子開張,有那頭腦精明的,已懂得請舞獅子隊來熱鬧一場,為自己的鋪子壯聲勢。自然也要建議孫記用地,但僅僅一樣對孫記來說卻遠遠不夠。普通老百姓愛這些熱鬧,而且那些才子佳人們則喜歡看戲。請個戲班子最好,至于戲臺搭建的問題,叫孫記自己去想辦法。

另外還有前世超市中最常見的營銷手段“試吃”。以及孫記早先送出去的本票,開業當日光臨的可以“十兩抵十一兩”等等。

蘇瑾林林總總想了許多。無非是針對孫記現下所面臨的各方面需要解決的問題一一攻關罷了。至于有些她想不到合适解決辦法的,便先将問題列出來,叫孫記的人也參與想想。

洋洋灑灑寫了四五大張紙,方停了筆。寫好之後,又習慣性逐項列預算計劃,以及貨物配備地計劃,當她列到開業當日的孫家店內各夥計分工計劃時,突然愣住。搖頭失笑,自己實在太久沒有接觸這些東西,有些想念呢,寫起來便停不了手

搖頭之後,看看寫了一半地計劃,想了想,伸手抓起,揉成紙團,放到一旁。只留下一個重開業計劃。

寫完第一遍,她起身伸了個懶腰,移步到當門,開了門,讓灑金地光透進來,将小爐上的炭火挑旺,等着茶水燒熱的空檔,盯着自竹簾子裏透進的陽光,依舊在想孫記的開張計劃。

想了一會兒,決定将所有問題單列出來,叫孫毓培拿去給孫記商號的掌櫃夥計們也都看看。畢竟蘇瑾兒的見識有限,自己對這個時空還有許多不知道地東西。因而她寫的法子并不能算是最好的。收集所有人的意見,再綜合在一起,最終做出一份最切合實際,最适合地計劃書來。

第二日一早便差張荀送了過去。

蘇士貞自正房出來,手中拎着青布包,正要出門兒,蘇瑾一眼瞧見,奇怪的問,“爹爹,那是什麽?”

蘇士貞笑着将手中的青布小包揚了揚,“是鞋子。這是昨兒王瑞自板閘那裏新開了一間鞋鋪子裏買的,說是仿着咱們的做的。昨日我已驗看過來,鞋碼大小都與咱們家的一模一樣,但是樣式卻比咱們的多。男女鞋的樣式均有,聽他說是個四間開門的店面。問了左右鄰,道是個徽州商人開的。我今日無事正好去瞧瞧。”

“啊?”蘇瑾輕啊一聲,“還真個兒有人仿制呀爹爹拿來叫我瞧瞧。”

兩人來東廂房,将那青布包打開,裏面是冬秋鞋各兩雙,鞋面皆是緞面繡花地,顏色分別是蘇木紅,真紫,翠藍,丁香色,樣子卻是男式的。冬鞋是靴子,筒高約五寸。筒圍鞋面以及鞋底皆是夾棉地。

蘇瑾拿起那鞋子看了看,鞋底子納的也密實,是千層底的,只是沒她們家的鞋底子厚實,最多二十幾層的布料。但針線做工與他們家的卻不相上下,再看鞋口處,也有一個徽記,上有一個“錢”字。

看了半晌,向蘇士貞道,“做工與咱們家的差不多,鞋面布卻比咱們的好,顏色也豐富些,他們售什麽價?”

蘇士貞指着那雙緞面繡花單秋鞋,道,“單鞋一百文,冬鞋是三錢五分銀子。”

一百文?價格倒不是不高蘇瑾疑惑地又将鞋子拿在手中,左右看過,看不出哪裏不妥當。雖然這鞋號是她“創造”出來的,但這等事體,還真沒辦法上門說不要人家用。況且她早先便有被人拿去用的心理準備。

想了想道,“雖說鞋布是緞子再加上繡花,看起來華麗了些,一雙鞋的本錢也不過多二十文。但鞋底的成本卻降下來一些。他們若沒特別的手段,這一百文的鞋子利頭應該當在二十五文左右。利頭也不算少了。”

蘇士貞點頭,“嗯,昨日我和邱掌櫃已在鋪子裏合計過此事,他也如是說。至于咱們的冬鞋,原來定地價是加了皮底地三錢五分的銀子,沒加皮底的是三錢銀子。那家雖也要三錢五分銀子,但是咱們的鞋面不如人家的好。即還沒開始發賣,這價錢咱們再落一些罷。,”

蘇瑾無奈笑了笑,“也只能如此了。這家鞋店一開張,逼着我們把利頭降下來了。”

蘇士貞也是無奈一笑,正說着,坊子裏的夥計過來請他,說是定的黃麻鞋底布到了,叫他去過目點數。原本這些是張荀的活計,他叫蘇瑾派出去辦差,蘇士貞只好起身道,“你今日無事,先去瞧瞧也可。只是莫與人家起争執才好。”

蘇瑾點頭,“爹爹放心罷。我只是去瞧瞧而已。再者天下沒有獨門地生意,這鞋碼子遲早要被人學了去的。”

蘇士貞放心的去了。蘇瑾對着桌上的鞋子搖了搖頭,雖然有心理準備,但乍然出現競争者還是讓她略有些不快。連忙換了衣衫,叫梁小青一道兒出去。

路上蘇瑾又理了理思路,若只對方只開鞋鋪還好,畢竟一間鞋鋪子的輻射範圍是有限地,而且自蘇士貞拿來的鞋子來看,這家鞋店的鞋子明顯比她們家的高一個等級。也就是說兩家所面對的客層不一樣。但蘇瑾可以想象若他們也做自家這種給普通百姓穿地鞋子,價格應該比自家的低。又或者會将自家在全城各鋪子鋪貨的主意也學了去……

想到這兒,蘇瑾微微搖了搖頭,最好不要出現這種直接競争的局面。不然最被動則是自己家。

一路想着,到了板閘處,蘇瑾和梁小青下了車。運河內依舊船只如織,白帆如林,因為是秋季豐收之後,季節又适合,似是其它季節更為熱鬧。

那家鋪子就在板閘橋頭,一溜四間開的門面,匾額和門臉皆是嶄新地,門前的鞭炮紅屑還未掃幹淨,此時才剛剛過辰時。已有三三兩兩的客人進出,透過大開的貨窗,能看到裏面人影晃動,生意極紅火的模樣。

蘇瑾帶着梁小青剛到門前,迎客地小夥計便熱情往裏讓,“這位小姐是給自己買鞋,還是買給家人地?買男鞋還是女鞋?”

蘇瑾笑了笑,“是給家人買。男鞋”

那小夥計連忙引到靠左的一排溜貨架上,熱情介紹,“我們家地鞋子是鞋碼地,您初次來買鞋,若不曉得鞋碼,可與我家掌櫃地說說您家人地身量有多高,掌櫃地能推算出大概咧。”

蘇瑾一愣,“只這樣便能算出來麽?”

在貨櫃內側點貨地掌櫃擡起頭來,和藹笑道,“能地。小姐不知有‘立七坐五盤三半,一肩三頭懷兩臉’這句話麽?”

小夥計也一旁也甚為得意,笑眯眯地看着蘇瑾。蘇瑾誠實笑笑,搖頭,“不知呢。不知這句話何解?”

掌櫃的笑道,“這句話是說人地腳長是身量高的七一之數。我們小號雖是新開地,卻不敢在這上面糊弄客人。”

蘇瑾大概明白這句話了,是說人的腳長是身高的七分之一。可是這個畢竟是不準地,但卻不好表現太過,遂笑着點頭,報了蘇士貞的身高,那小夥計片刻便拿出來兩雙鞋子,蘇瑾往鞋口裏一看,正是二六碼地。也不說破,便付了銀子。複又在鞋店中逛了起來。

正這時,梁小青在一旁驚訝地道,“是陸公子”

蘇瑾轉身,正見那陸仲晗剛踏進鞋店,似是聽到了梁小青地話,也轉過來身來。

兩人目光相遇,蘇瑾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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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鋪子開業舞獅子,請參看《***》中西門慶大官人綢緞鋪子開張的那一段兒。

關于商人贏利如何:

1、文學作品中的記錄:

我大約記得西門慶大官人綢緞鋪子開張,書上寫得的開張第一日賣了五百兩銀了。還有一個絨線鋪了,一日發賣幾十兩。

《賣油郎獨占花魁》中,秦賣油三兩銀子的本錢,一年淨利十六兩(是除了吃穿住行哦)。

2、史料記錄:松江府婦人二名,每年織絹一百二十匹。每絹一兩,平價一錢,計得價一百二十兩。除應用經絲七百兩,該價五十兩,緯絲五百兩,該價二十七兩,【】絲線、家夥、絲蠟五兩;婦人口食十兩,共九十兩數。實有三十兩息。(1405頁)”)

大寶注:只截了這段文字,找不到出處了。汗但自這段這話中,大約可以得出,一個婦人,一年織絹,能淨賺十五兩銀子。一年的口食是五兩銀子(生活标準不詳哈)。

後面還有官差的利錢,找了史料,陸續添上。

086章 偶遇

蘇瑾不妨在這裏會碰上他,想了想,走近,含笑問道,“陸公子也是來買鞋麽?”

陸仲晗眼睛掃過蘇瑾手中的鞋子,搖頭,“并非買鞋,只是來望望。”

蘇瑾看了眼不遠處的小夥計,含笑道,“蘇瑾聽聞此處新開了鞋店,價錢甚是公道,便也來望望。陸公子請自便。我再看看旁的”

陸仲晗點頭。

蘇瑾複又在小夥計的帶領下看過男鞋,蘇士貞帶回家的幾雙,算是這家鞋店是的低端商品了,架上更多琳琅滿目的鞋子,大多是繡雲頭地靴子,質地不一,布靴子占大多數,亦有皮靴,也有儒生所穿地雙臉鞋、皂隸捕快們穿地粉底皂靴。

而女鞋的樣子,一半是小腳金蓮鞋。一半則是不纏足女子穿地鞋子,鞋面華麗,繡以鳳頭,伏鸠,鴛鴦等,但硬底鞋子少些,軟底繡鞋占大多數。也是分碼子地。另有女子冬日所穿繡鞋套,是備着外出見客時,套在繡鞋外面穿着,一來保暖,二來不至于雨水污泥髒了繡鞋。

在蘇瑾看來,這個種繡鞋套,大抵和前世的雪地靴子樣子差不多,粗笨,但卻極可愛。

看了半晌未見和自家鞋店相類似的只給平民男子穿地鞋子,心中有一閃而過的僥幸,便轉問那小夥計,有沒有更便宜地鞋子。

那小夥計的回答,霎時讓她心中地僥幸頓時全失,“有呢。只是現在坊子裏忙,顧不及做。小姐過些日子再來罷。”

蘇瑾笑了笑,微微點頭。粗略掃過鋪子,已不見陸仲晗地身影,又親眼确認這鞋店确實強過自家很多。而且自小夥計到掌櫃,不提半個“蘇”字,明顯是沒有拿自家的鞋來比較襯托。也算是厚道地。

便帶着梁小青出了鋪子。剛跨過鋪子門檻,卻見大道旁邊立着一人,正是方才所見的陸仲晗,手中拎着一串紙包,象是在等人的模樣。

蘇瑾正在想要不要去打個招呼,他已轉過身來,看見蘇瑾,似是想了一下,舉步往這邊兒走來。

這是在等自己?便含笑迎着過去,問道,“陸公子莫不是有什麽事要找蘇瑾?”

陸仲晗望了望這鞋鋪子,無聲點頭,修長地手指自蘇瑾眼前掠過,指向西側,“那邊有間茶樓,尚算清雅,蘇小姐請過去一敘。”

蘇瑾看他面色,想來是有什麽正事。可又想不出自己與他之間有甚麽正事可談。微笑着點點頭,邊走邊沒話找話,“按理說陸公子今日應在書院,怎會出現在此處?”

陸仲晗微微偏過頭來,施禮道,“因昨日得孫公子相邀,在城中暢游。偶遇徽州在此處做生意地相識同鄉,叫他留了一宿。”

說着身子一頓,往大街對過指了指,蘇瑾順着他的手指望去,對面是一間三間開門,三層小樓地鋪子,上書“程記茶莊”四個大字。

蘇瑾這些日子以來,自蘇士貞那裏了解到不少訊息,是知道有四大行業,必少不了徽州人地身影。這四大行業中,首當其沖便是當鋪,其次是鹽、茶、木材。至于其它的行業,也多有他們地身影。而且但凡鹽茶之物,必與官府有些關系。眼前這間程記茶莊,單看規模便知其乃大賈。

有些詫異,這姓陸的,原本以為是窮書生,沒想到竟還認得這樣的人。

陸仲晗将她臉上的神色看在眼中,含笑反問,“有何不妥麽?”

蘇瑾回神搖頭笑道,“無事。不過是感嘆罷了。怪不得有人說十徽九商。而在歸寧府的客籍商人,十中有九乃徽州商人占籍。果然是無處不在啊。”

陸仲晗笑了笑,點頭,“這話雖有誇大,大抵也近實情。徽州人行商也實屬無奈,在那七山二水一分田地界上,不外出行商,百姓們只能餓死了。”

蘇瑾想起前世去宏村游玩時,導游講解的話,也跟着一笑,“嗯,據說你們那裏有一句民謠: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歲,往外一丢。說的便是行商地事罷?”

陸仲晗有些詫異,“蘇小姐是如何知道地?”

蘇瑾笑了笑,“歸寧府徽州商賈衆多,想聽不到也難。”

陸仲晗點點頭。

說起徽州,蘇瑾又想起宏村那水墨畫一般地景致,心生向往之,話不由多了起來,“《牡丹亭》中,湯顯祖有詩雲:一生癡絕處,無夢到徽州。徽州地景致當真叫人如此癡迷麽?”

沒有人不喜歡旁人誇贊自己的故鄉,陸仲晗笑着點頭,“以陸某看來,确是如此。蘇小姐若有機會,可前往一觀。”

蘇瑾點頭,“那是自然地。”

兩人說話間到了茶樓,茶博士領着二人上了二樓,選了一處臨窗處,坐定,陸仲晗點了一壺清茶,并兩樣糕點。茶博士退下去。

蘇瑾收起方才的話頭,含笑問道,“敢問陸公子有事找蘇瑾?”

陸仲晗向窗外掃過一眼,回頭解釋道,“因昨夜被同鄉留宿,聽他提起這間鞋店,曉得此店是用了蘇小姐家中地鞋碼,故而今日去鋪中看看。不想卻巧遇蘇小姐。”

頓了頓又道,“這家鞋店我那同鄉是知道地,其東家姓錢,至于財資麽,據我那同鄉所言,不過小賈,但……但……”

蘇瑾明了,接話道,“即能得你那同鄉評說是小賈,其財資必在萬兩以上,對不對?”

陸仲晗點頭,“确是如此,據他言,這位錢老爺為做這間鞋店,投了萬兩開坊子,并走了本府官員的門路,欲攬在歸寧府西駐紮的千衛所軍士所穿鞋子。由此可見,他地本錢必在三萬兩以上。陸某私以為,蘇小姐現下不易與之起沖突。”

蘇瑾笑了笑,“看來在陸公子眼中,蘇瑾是個好鬥的。不然,如何能得你特特與我說這番話?”

陸仲晗微微偏過頭,好一會兒回頭,否認道,“倒也并非全是如此。只是行商之人,多數恩怨皆自利起……蘇小姐即如此說,想必是并無與之起沖突地心思。倒是陸某多慮了。”

蘇瑾收起笑意,正色道,“能得陸公子提醒,這份心意,蘇瑾自是感激地。不過,天下沒有獨門地生意,只要他們不壞我蘇家的名聲,是正正當當的做生意,我便沒有與之起沖突的道理。若我家的生意因此受損,只能怪自己無能,如何會去惱恨他人?”一面卻暗中搖頭,不惱恨是因為知道惱恨也無用而已

接着她頓了頓道,“雖不會故意與之起沖突,積極應對,還是必要的。”

茶博士上了茶來,陸仲晗伸手執了茶壺,為蘇瑾斟了茶,作了請勢,才道,“這是自然地。卻不知蘇小姐打算如何應對?”

這個蘇瑾一時還沒細想。這次遇到的對手對她而言實在太過強大。但,話又說回來,自家鋪子加坊子,總共算起來千兩不到的本錢。不足一千兩對三萬兩。把對方當對手,是她高看自己了。

想了一會兒搖頭,“一時并無明确地想法,不過,法子麽,再想想總會有的。”

陸鐘晗沉默一會兒,道,“陸某不懂經商,不過卻想到一個詞:避實就虛。”

蘇瑾笑起來,“請問何為實,何為虛?”

陸仲晗認真的想了想道,“簡要說來,錢家圖大,必有照看不到之處。聽聞蘇小姐家中的坊子規模不甚大,錢家照看不到之處,想必蘇家地鞋也夠賣了罷?”

蘇瑾挑眉,“這倒是。可這樣一來,我蘇家豈不成了跟在旁人後面,撿別人不要地銀子?”

陸仲晗微怔,随即笑道,“方才蘇小姐還自稱不好鬥。在陸某看來,實是好鬥地。”

蘇瑾呵呵笑了兩聲,跟在後來者身後撿食吃,她确實心有不甘。不過還是為自己辯解道,“不純是鬥,而是為了商號地聲名而已。不過,蘇瑾雖心有不甘,也知自家有幾斤幾兩。法子麽,再細想罷萬變不離陸公子所言的‘避實就虛’。”

陸仲晗也笑起來。

蘇瑾端起杯子吃了幾口茶,即話已說完,便想告辭,回家和蘇士貞商量對策。陸仲含這時将方才手中拎着的紙包,解了繩子,取下其中一包,推到蘇瑾面前,“這是我那同鄉所贈地天池,雖是雨後茶,味道卻還過得去。以此多謝蘇小姐父親的款待。”

蘇瑾挑挑眉頭,看着那約五寸見方地紙包,“天池、松蘿乃徽州茶中極品,這一包可值不少銀子呢。陸公子地同鄉甚是大方呀。”

陸仲晗點頭,“徽州商人在外素來顧看同鄉,陸某推卻不過,只得收下。”

蘇瑾看他那裏還有一包,想了想,便毫不客氣地伸手抓過,交到梁小青手中。

兩人當下別過,各自乘了馬車,又一齊向北城門而去。

梁小青看着手中這包天池茶,又伸頭望望陸仲晗所乘地馬車,疑惑地道,“小姐,陸公子和那家程記茶莊真的只是同鄉麽?”

蘇瑾透過車簾縫隙看着街景,随口道,“不是同鄉是甚什麽?”

梁小青縮回身子,搖頭,“不曉得。同鄉會這般熱情麽?”

又嘟嘴問道,“小姐怎麽不問問,你問他必說的。”

蘇瑾笑了,拍拍她的頭,“我可沒我家小青這麽八卦”

梁小青雖不大懂,也知不是好話,不由厥起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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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章 小轉機

蘇瑾回去的路上,又将思路理了理,對這突然出現的競争者,她目前實沒有什麽好辦法。不過錢記鞋鋪對自家生意的影響暫時還看不出來,就象陸仲晗所言,錢家看顧不到的地方,她家仍然有錢掙。

雖然這種局面實是叫她有些不服氣,但現在看來,這算是最好的策略了。另外她可想的,便是鄉村包圍城。

即楊君甫那邊有意替她發賣,最好的辦法是加緊制作,争取比錢家早一步在杭州城打下基礎,積累出知名度來。至于歸寧府的大本營嘛,按理她是應該拼死也要守住地,可是誰叫自家沒錢財呢?

歸寧府下屬地幾個縣并周邊的鄰縣,或許錢家因為圖着大宗的買賣暫時顧不得,倒是能走的一條路子。這條路子最大的問題是,自家鞋鋪子開張時間太短,品種單一,無知名度,沒人願意來打她家的鞋子回去發賣

回到家中與蘇士貞将她的所思所想說了,蘇士貞點頭道,“嗯,現在也只能如此了。這幾日叫張荀注意些各家代賣鋪子的動靜,瞧瞧他們是不是會故意找代賣咱們鞋子的鋪子發賣他們的鞋子。至于楊小弟那邊,且等你常叔叔這回打貨回來,問問詳細地情況,再說罷。”

蘇瑾點頭,實則還有一個路子,她沒想好要不要借用這一渠道,一旦啓用地話,便意味着她家的鞋子樣式要要增加許多,并且檔次也要跟着提升——可是她家現在財力不夠呀。

想了半晌,終是沒跟蘇士貞提及。

自家鋪子出了小問題,蘇瑾也沒心思去關注孫家的事,整日坊子裏走走,偶爾也帶着梁小青和張荀去代售地鋪子裏轉轉。

各家鋪子暫時未受什麽影響。只是冬鞋的利潤終還是降下來了。這也沒辦法地事情,價格競争在哪裏都是難免地。

日子緩緩過了四五日,蘇瑾正縮在家中畫鞋樣子,突聽梁小青在外面喊,“小姐,張家小姐來了”

“張家?哪個張家?”蘇瑾一時未明白過來。

“還有哪個張家?就是張嫣然呀”梁小青挑簾進來,笑呵呵地道,“回陽谷縣老家的那位”

“呀,她怎麽來了?”蘇瑾有些驚訝。連忙将自己畫的草稿,塞回抽屜中,起身走到當門兒。

“說是他父親到陽谷縣開了一間六陳鋪兒,過來打些好油、并鹽酒醋等物,她便跟着來了。”梁小青快速說完,又跑出去,“小姐,我這就去請她進來”

“好。”蘇瑾也跟着出了東廂房。立在門口侯着,不多兒便見一個頭上系着葡萄紫色歸寧帕,上身一件靛藍碎花交領小襖,下面一條青色馬面裙地女子随在梁小青身後進了院子。

蘇瑾微怔,這張嫣然變化可真大,早先在歸寧府時,雖然家境不甚富,但衣衫何時這樣簡

陋過?這身裝扮和梁家巷子大多數做小生意地婦人不相上下,若非她仍梳着未婚女子的發式,蘇瑾幾乎會認為這是巷子裏哪家近鄰上門兒了呢。

張嫣然擡頭看見蘇瑾地神色,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走到近前方輕聲道,“蘇小姐別來無恙?”

蘇瑾忙收回心思,笑着見禮,引她往東廂房走,“我好着呢,張小姐看起來精神頭也甚好。小青說你父親來打貨,可是打得了?”

張嫣然笑道,“這次打地貨多些,一日卻打不完。今天就住一宿,明日再回陽谷。”

進了東廂房,叫梁小青上茶來,蘇瑾再次打量她,雖然衣衫簡陋些,神情還好,眉眼間似乎多了一些安寧地味道,不再如以往那樣總有股浮躁急色,不覺笑道,“張小姐一家在陽谷生活得想來不錯罷?”

張嫣然點了點頭,“雖我做了錯事,幸而爹娘都不甚怪罪,陽谷又是老家,得族人相助,在縣城置了一間與蘇小姐家中差不多大地宅子。也學着你家這樣,将一間房朝正街開了,開了一家六陳鋪。我爹爹做生意倒是懂的,一家人生活尚可。”

頓了頓又道,“族中有人看我爹爹做生意在行,集了二百來兩銀子,要入我家的生意,他們好吃紅利。我爹爹應了,此次來一是打些六陳鋪裏發賣地貨物,另外還有想再打些新貨。”

張嫣然的一番話叫蘇瑾也替她高興。心裏上一下子拉近了許多,便道,“你家父親在哪家客棧歇息,叫我家人去知會一聲,你今晚便在我家留一夜,如何?待會兒再去叫人請姚姐姐來,中午咱們好好地聚一聚。”

張嫣然笑着點頭,“嗯,正巧我也有事想向蘇小姐讨教。嫣然在此多謝了”

蘇瑾連忙擺手,“不須客套。”

問得她父親所住地客棧,叫坊子裏的夥計去報信兒,叫梁小青去請姚玉蓮,又叫常氏中午添兩個菜來。

等蘇瑾安排妥當,回到東廂房,這才問道,“張小姐方才說讨教,不知想問何事?”

張嫣然低頭低了一會兒,才擡起頭來,“因我不懂事,叫爹娘受了連累,兩個小弟本在城府裏讀書,如今也不得不到簡陋地學堂念書。每日粗茶淡飯,雖爹娘不怨,但我心中有愧。我想……我想……也幫着爹爹做生意,卻不知如何下手,想請蘇小姐指點一二。”

蘇瑾一愣,随即笑道,“這是好事呀,你心中可有想做地行當?或只是幫着你爹爹經營現下的六陳鋪子?”

張嫣然搖頭,“不是地。我家的鋪子不大,有爹娘兩人忙活,人手已夠了。是我不想白吃閑飯,想做個甚麽新地買賣。只是本錢不多,皆是早先的頭面,爹娘不肯虧待我,一樣也沒當。若當了,或能有五六十兩銀子。想問問蘇小

姐這些銀子夠做個甚麽營生?”

蘇瑾疑惑,“你莫非沒和爹娘商議麽?”

張嫣然點頭,“他們必是想着我心頭有愧,不許我這般做。可是,這些日子我卻是深想了,我家現在這樣的家境,我自己又無半點本事,将來……将來能嫁得甚麽象樣的人家?我想做這些,一來是掙些銀子,二來也學些本領,将來即使嫁個窮的,自己也有本事操持營生不是?”

蘇瑾笑起來,拍拍她的肩頭,誇贊道,“好,難為你想得這麽深遠。你想問甚麽,我必不藏私”

張嫣然起身道謝,又向蘇瑾道,“早先在學裏多有得罪,難為蘇小姐不記恨,嫣然甚是感激。”

蘇瑾笑着搖頭,“不是早已說過,只是不相熟而已。好了,這些事不說了,你說說你想做甚麽?”

張嫣然為難地道,“我在家中卻是想了不少,有些适合女兒家能做地營生,象絲錢鋪子,因我學了幾年繡花,配色、畫花樣子之類的卻難不倒我,只是絲錢鋪子卻要大本錢,我開不得歸寧府首帕、汗巾兒之類倒是受人歡迎地,無奈那個本錢更大。其他的我卻想不到了。”

蘇瑾低頭想了想道,“這倒也是。如今本錢少開鋪子,卻是難辦,象我家的雜貨鋪子,看着不起眼兒,本錢也占了好幾百兩呢。”

說着,突地一頓,她笑起來,“我這裏倒有一個好營生,說與你且聽聽?”

張嫣然點頭,“本是來求教地,蘇小姐請說”

蘇瑾笑道,“我也不瞞你,我家的鞋鋪子現今也出些了問題。我正想法子解決呢。”

說着便将自家鋪子的事兒與張嫣然簡略說了一遍兒,又道,“這錢家本錢大,我們是争不過地。我剛想着将自己家鞋子弄到周邊縣城發賣,正愁沒人沒門路,你便來了。你即有心做鋪子,賣我家的鞋子如何?嗯,雖然我家地鞋子樣子普通,勝在便宜耐穿。”

張嫣然心中也是一動,又有些為難地道,“可是我本錢有限,你家地鞋子又是分碼地,怕是打不了幾雙呢。”

蘇瑾笑了笑,“我地話還沒完。你若願意做這鞋子的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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