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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我性取向正常怎麽辦[性轉]

作者:對游絕

文案:

她把自己整死了…突如其來的系統一腳把她踹回年少時期。

然後身體換了,性別換了,她成了一個被人欺負死的可憐蟲?!

呵校園暴力,她一個成年人會怕嗎?

等着,我回個家先,你們有種的繼續和我杠!

系統通知:[自救行動開啓,請保護好過去的你,讓其身心健康的成長。]

非丞:喵喵喵?

【高亮:性別轉換!性別轉換!也就是女主穿成男生的身份拯救自己,以男生的身份跟男生在一起。】

內容标簽: 性別轉換 花季雨季 成長 校園

搜索關鍵字:主角:非丞,程以飛 ┃ 配角:邱敏敏,餘慶 ┃ 其它:校園,性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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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

邱敏敏甫一睜眼就被鋪天蓋地的拳頭砸懵了,身上無一不叫嚣着疼痛。有人粗暴的揪起她額前的頭發,迫使她擡起頭來。

不知道是日.光太刺眼還是眼睛被打腫的緣故,她看不清,重影的世界裏只能依稀辨認出毆打自己的是一群少年。

“我□□媽的。”揪她頭發的人扇了她兩個耳光,“以為告訴老師我就不敢收拾你了?孬種、還敢不敢告狀?讓你告狀,我讓你告狀!繼續打!”

又是一陣拳打腳踢,邱敏敏本能的護着頭,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情況,周身的疼痛讓她的意識更加清醒,可她記得她死了的,自殺,止于十九歲。

當時有個自稱是系統的東西讓她滾回來救人。

救誰?

邱敏敏。

她就是邱敏敏啊,系統讓她救…自己?

她不懂,那東西也沒有征求她的意思,不給她反駁的機會,狂風席卷的就把她帶走了,再睜眼就是現在這種處境。

但她到底什麽時候被男生這樣暴打過了?痛的還不如再死一次。

無力反抗,浮浮沉沉,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厲喝,“你們在幹什麽!哪個班的?都給我住手!站住!”

架着邱敏敏毆打的三五個少年聽了立刻撒手就跑,為首的那個人逃跑前還不忘踹她一腳,正中腹部,邱敏敏痛的弓起身子,如軟體動物般沿牆倒下。

大腦陣陣發冷,她動了動嘴皮,徹底失去了意識。

[叮!身體靈魂契合成功。]

[自救行動啓動!沒人比你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麽,請認真對待二次生命。]

[這是一個沒有回頭路的實驗。]

[作為補償,新生身體為男性,容貌A+(未長成仍有上升空間)智商b-(近期會逐漸上升為A++),外加修複此時身上的九成傷口。所有身份信息載入完畢,請自行處理所有關系,本系統拒不過問也不接受召喚,再見。]

什麽東西?

邱敏敏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木架床上,同時腦海裏多了一大堆信息,她被動的吸收完後,瞳孔微縮很是不可置信。

神特喵的男生?

她受驚的拍了拍自己胸膛,拍着拍着左右摸了摸,神情有些微妙,手不受控制的逐漸往下……到了腰胯處再也摸不下去了!莫名的羞恥感制止了她!

根據腦中出現的信息得知,她現在的名字叫非丞,男,十三歲,讀初二(1)班,成績下游,嘴欠又懦弱,飽受同學欺負。

父母健在,外出打工,逢年節假才會回來一趟。

他還有個哥哥,上高一,成績優秀,是大人口中的別人家孩子。哥倆都是由爺爺奶奶帶大的,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哥哥非祁是被父母帶到八歲才送回老家繼續上學,而非丞是剛出生一個月就被爺爺奶奶帶到現在。

非丞和父母的關系不太好,兄弟之間的感情倒還說得過去。

非丞……

邱敏敏看着上鋪的床板沉思,這名字有點耳熟,等等!這不是她初中時期因為校園暴力去世的同學嗎!

因為當時這個校園暴力導致學生死亡的事件鬧的有點大,非丞父母持續一個多月都在校門口讨公道,後來得了一筆賠償金後,風波就消停下去了,她還蠻有印象的。

事情發生在初二,吻合了這個時間點,所以是系統修複了這具身體的內外傷讓她鸠占鵲巢?

現在她成了非丞,她要拯救那個生長在陰暗角落假裝有陽光卻永遠不會盛開的花骨?

問過她意見了嗎!随随便便把她送來這裏?

邱敏敏煩躁的抓了抓頭上不過耳的短碎發,從木床上爬坐了起來。

這裏一看就是學校宿舍,一間十二個人住,左右兩邊各三張上下架木床,全是木頭木板所制,很粗糙。兩邊床架的中間空出一條一米寬過道,從宿舍門口進來經過這條過道直通廁所,沒了。

初中的條件就這樣,宿舍窄廁所窄,沒有風扇沒有飲水機,只有一個不供應熱水的水龍頭,洗澡的話要麽湊合着在自己宿舍沖冷水,要麽就去公用澡堂排長龍接熱水。

邱敏敏嘆了一口氣,比起讓她拯救過去的自己,倒是先派個人來救救她吧。

她想上廁所了,膀胱憋的都要炸了!

但她還沒有做好上廁所的準備。

站立姿勢她了解,但那什麽……需要掏出來尿嗎?

用手?

正糾結着,宿舍門毫無征兆被推開,吱嘎的聲音差點把她吓尿。

她略緊張的看了過去,腦子裏飛快冒出這人的名字和過去的相處情況。

竟然是程以飛。

邱敏敏的青春年少裏,唯一萌生過好感的男生。

高嶺之花,無人摘得。

不過都是過去很久的事了,她看着這個朝她走來的小鮮肉,下意識的警惕。

“還爬的起來,看來死不了。”程以飛提着兩份飯過來,語氣說不上嘲諷,但也沒有絲毫關心。

邱敏敏:“……”

這和她記憶中的程以飛一點都不一樣,對方應該是高冷到連說話都摳的學霸。

這個時候的程以飛約莫十四五歲,穿着純白的字母T恤、窄腳牛仔褲、黑色帆布鞋,在邱敏敏看來,他的身上有三大亮點,臉俊,手美,腿長。

小小少年,身材比例就這麽好,想到對方以後的成就,估計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

程以飛臭着一張臉,把打包回來的食物放到非丞的床邊離開。

邱敏敏看着他問,“這是,給我的?”

“你可以丢掉。”

“……謝謝。”邱敏敏伸手去拿,她确實是餓了,而且剛知道程以飛這麽口嫌體正直。

她忽然想起來問道:“程以飛,(3)班是不是有個叫邱敏敏的?”

“你昨天在宿舍嚷嚷着她可愛,今天問我是不是有個叫邱敏敏的?”程以飛看非丞的眼神像在看一個白癡。

邱敏敏诶了下,非丞竟然說過她可愛?她想了想,擡頭認真肯定道:“是的,她超級無敵可愛。”

“有病。”程以飛回到他自己的床邊坐下。

邱敏敏看了他一會,伸手去拿外賣,索索作響的塑料袋聲音讓她尿意洶湧!她實在是憋不住了,手腳并用的從床上爬起來沖進廁所!

她站在廁坑前,幹脆利落的拉下褲子,掏出寶貝,暢快淋漓的釋放出來,期間她還特地對準坑口,那水聲,那舒爽,讓她差點想吹口哨。

解決完生理問題後,邱敏敏遵從本能的打了個顫,反應過來身體一僵。

她慢慢低頭,看見某物什時,猛然擡首,目光游移,我滴小乖乖……片刻她又低頭瞅了瞅,“冷靜!要冷靜!”

她小心翼翼的把寶貝塞回褲子裏,擰開水龍頭洗手,找出窗臺上自己的肥皂,搓了搓,繼續洗手。

不知道誰在廁所裏挂了個鏡子,她猝不及防被那張像塗了顏料般,青紫交加看不出原樣的臉吓到後退一步,等反應過來是自己後,一口血梗在喉嚨差點沒有噎死。

“我的哥,你這是被打的多慘?!”

“剛才看到不該看的東西真是抱歉啊,以後可能還會天天看到。”

“不知道你死後會不會也跟我一樣回到了過去,但我們死了的都回不到死前的世界了,你回不來,我也走不了,我只能是非丞了,願你在別的世界安好,阿彌陀佛...”

非丞悄聲念完,洗了把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默念三次我是非丞我是非丞我是非丞!

他調整好心态,走到床.邊坐下,任由臉上的水珠滴到地上,想了想,側頭問道;“程以飛,今天周幾?”

“六。”

周六,那他就是周五放學後被打的。

“你送我回來的?”

“門衛。”

“……”

他都被打成這樣昏迷了,竟然沒有人把他送去醫院,再不濟校醫室也行啊!差點忘了,初中的學校沒有校醫室。

非丞磨了磨牙,不客氣的外賣全部吃光,填飽了肚子感覺手腳都有勁了,他想着把飯錢還給程以飛,結果摸了摸口袋,又翻了書包行李。

他竟然,一毛錢,都沒有?

“我明天下午再把飯錢還你吧。”

程以飛擡頭看了過來,對非丞飽含懷疑。過了一會他才收回目光,不太高興道:“不用。”

非丞木着臉,不明白自己哪句話惹到他,難道程以飛是個講義氣的人,覺得他非要把飯錢還回去,顯得兩人之間很生分?

可是他白吃別人買的飯,不還錢心裏也過意不去啊,他堅持道:“要的要的。”

程以飛合上書本問:“你是打算明天下午初三的人找你要錢時,拿這個當借口?”

非丞:“什麽?”

他從記憶裏扒拉出這件事,頓時震驚了,這到底是自救行動還是自毀行動!是要逼他再死一次嗎?不止被欺淩虐打,還要被高年級勒索!

自殺的體驗他不想來第二次了,說什麽吞食大量安眠藥能在睡夢中毫無痛苦的死去,騙鬼呢!從昏睡到高燒再到産生幻覺呼吸困難虛脫脫水直至急性腎衰竭,過程之久,抽搐嘔吐大小便失禁,愛誰體驗誰體驗!

非丞看向程以飛,猶豫了一會問道:“程哥,如果你被勒索你會怎麽解決?”

☆、第二天

記憶中他從初一開始就被高年級勒索,因為家境還行,爺爺奶奶疼他又容易忽悠的緣故,愣是被欺負現在,長達一年的勒索,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現在是周末,大多數學生都回了家,宿舍裏就他們兩個。

說來初二剛分班,開學不過兩個禮拜,程以飛對非丞并不算了解,只是初一就聽過他被欺負的事,接觸過後他覺得,這個人被欺負還真的是活該。

現在對方問他有什麽解決辦法?

程以飛看着非丞,似笑非笑道,“你可以轉學,不過不擔保你在別的學校不會受欺負。”

轉學……不太可能,轉學了他還怎麽跟邱敏敏接觸?

“程哥,還有別的辦法嗎?”

程以飛翻開教材書說:“還有就是把成績提上去,提到拔尖的地步,讓老師注意到你想培養你,這樣,那些人可能會有所收斂。不過究根到底,還是要你自己立起來。”

非丞有些慚愧,他剛才想到尋求老師庇護的方法竟然是給老師送禮。

他都忘了,現在的老師很在乎升學率,對成績優秀的學生簡直到了護犢子的地步,如果有誰敢找他們好苗子的麻煩,誰就會上教導主任的‘重點關注’的名單。

一個年級一個教導主任,每個教導主任手裏至少有十幾個難管的學生名單,屢教不改的他們也懶得天天管,只要不翻牆不幹壞事,上課開小差什麽的,他們也就眨只眼閉只眼了。但要是自己不想學還打擾其他學生上課的,教導主任就要盯緊你了。

逃課不可能,翻牆去網吧想都不要想,上課開小差也不行,作業不交就罰抄課本,不抄課本就請家長,精力旺盛就去跑步,跑完步再罰洗廁所,讓你享受八方關愛,直到你沒精力找茬為止。

所以風氣使然,混日子的學生一般不招惹學習好的同學,楚河漢界,泾渭分明。

非丞終于找到方向了,滿臉贊同道:“這個方法值得一試!”

程以飛見他元氣滿滿,不由的上下打量他一眼,嗤笑道:“上周分班測試考,六十個人,你考了第一名。”

非丞:“……”倒數第一名。

可以的,他上輩子還沒有達成過這個成就。

非丞摸着自己的腦袋心想,想引起老師注意,至少得考到全班前十名才行。他以前學習不認真的時候都沒有渣到最後一名,初一初二大部分活躍在全級五十名左右。至于初三,那時候已經徹底放棄了,直接掉到五十名開外一百名內。這樣算起來,他也不是很差的樣子?

但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從前學過的知識早就還給了老師。現在給他小學那個雞兔同籠的數學題,他都一臉懵逼給你看。

非丞越想越焦慮,下意識的拉扯自己的頭發企圖減壓。

程以飛感覺不對勁,這人怎麽像被水草纏住的溺水者一樣?

“喂。”程以飛皺眉喊了他一聲,“你沒事吧?”

非丞揪頭發的動作停下了,快蹦到嗓子眼的心跳也逐漸平複,他擡頭望着程以飛,慢慢問道:“你說,我能學好嗎?”

程以飛并不看好非丞的智商,但對上那雙茫然又暗沉的眼睛時,他莫名其妙的把實話咽回了肚子裏。

對方棕黑色的瞳孔裏僅有一絲微弱的光芒,搖搖欲滅,仿佛把自己當做了救命稻草。

被這樣注視着,程以飛的冷言冷語彪不出來,他裝作随便的樣子說:“你不努力一下怎麽知道行不行。”

“對,我要努力試一試,我還要救自己的。”非丞低頭喃喃自語,心裏的那點希望總算是保住了。

程以飛用餘光留意着,見他還是呆呆傻傻的樣子,沒忍住提醒道:“你回家去吧,不回去,你也沒錢買下個星期的飯票。”

非丞額了聲,刷卡是初三才采用的,現在還用着一張張的藍皮飯票,無名制,一餐一張。程以飛說得對,他怎麽着也得家一趟。

但回去又是一項心理素質考驗,他有着過去的所有記憶,但情感沒有複制,喊兩個老人爺爺奶奶容易,伸手要錢?要錢?開的了這個口?

非丞感覺有無數的難題在等着他,他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又失控走上老路。

沉默間,宿舍的門被敲響。

程以飛看了眼非丞,自己放下書本去開門。

“誰?”他邊穿拖鞋邊問道。

“你好,非丞在嗎?”門外傳來清亮的男聲。

非丞猛地擡頭,神情驚懼,找他的??

不對,這是什麽本能反應!非丞趕緊調整過來。

程以飛猶豫了下,沒有立刻開門,繼續問道:“你找他有什麽事?”

“我是他哥,給他送東西。”

程以飛望向非丞,非丞核對了下,起身走到宿舍門口,“好像确實是我哥的聲音。”

程以飛:“……”

非丞打開門,外面站着一個比他高了一個頭的挺拔少年。

“……哥?”他幹巴巴的喊道。

“你又跟別人打架了!”非祁不喜的瞪了非丞一眼,從口袋裏掏出七十塊錢遞給他,“打架打到家都不回?還等着爺爺奶奶給你送生活費過來嗎?你能不能長點記性?整天被打成這樣有意思?”

非丞看着他手裏的七十塊錢出神。

非祁以為他嫌少,把錢塞進他的衣領裏,“以後少诓騙爺爺,一周的飯票錢不過二十一,別人最多一周五十,給你七十還不夠?你再這樣亂花錢我就告訴爸媽了,也就爺爺奶奶慣着你!”

“我走了,下次還不回家就餓着吧,每次遇見你的老師都要被拉着說半天,真懷疑你是不是我親弟弟。”

非祁瞥了非丞一眼轉身離開。

程以飛目睹了他們兄弟倆對話,覺得非丞哥哥說的挺對的。不過對歸對,身為哥哥看見弟弟被打成這樣就一點都不過問?還是說非丞的這個慘樣,他的家人見多了已經習以為常了?

非丞從衣領裏取出錢,關上門,回到自己床鋪躺屍,他舉起綠毛主席和黃毛主席,看了又看,暗道:這兩兄弟的感情哪裏算的上好了?他從非祁的眼中感覺到了滿滿的嫌棄。

不過這樣也好,真要兄友弟恭他可難辦。

“程以飛。”非丞起身把二十塊遞了過去,“還你飯錢。”

“你确定?”

“這有什麽不能确定的?還你,剩下的五十我買了飯票也還有二十多,他們跟我要錢,我就先給他們,應該可以應付過去。”非丞打着主意說:“挨到考試,等我嶄露頭角後……不對,最近的考試我可能考不好,哎。”

程以飛給他找回十五塊,不鹹不淡的鼓勵,“哦,你加油。”

非丞納悶的看着他手裏的錢,反映過來現在的物價不是七八年後,五塊錢一份快餐妥妥的,他沒接,朝程以飛笑道:“程哥,我們打個商量成不?這十五塊錢呢,就當做我請你給我輔導的費用。等等等等,你先別忙着拒絕,我不會一直打擾你的,就是偶爾遇到難題解不開的時候咨詢咨詢你,平時借借你筆記看看什麽的,可以不?”

程以飛把錢揉成一團,抛到他懷裏,“十五塊錢,太少。”

非丞:“……”不按套路出牌,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學霸!

“我不缺這點錢,既然你采用我給你提出的解決方案,我多少負點責,順便讓我看看你愚蠢的極限是否超過一頭豬。”程以飛掃了他一眼說道。

“嘿你,你今天話挺多的。”非丞笑道。

“別太榮幸。”

“……”

非丞說不過他,又把錢扔過去道:“可是你給我也沒有用,那些人會搜刮光,留不住,還不如給你拿着,權當辛苦費辛苦費。”

這回,程以飛沒有把錢再扔回來,可能是覺得非丞說的有點道理。

一眨眼就到了下午,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來,爬到非丞的腳裸上停着不走。

廁所裏傳來的嘩嘩水聲讓非丞艱難的睜開眼睛,他捂了捂眼,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

“程以飛?”他朝廁所喊道。

裏面的水聲小了些,傳出程以飛略不耐的少年音道,“幹什麽?”

“哦沒事。”非丞看了眼玻璃窗,雖然是糊的,但對方上半身的輪廓還是可以看出來,肉花花的一片,沒有穿衣服。

應該是在洗澡…

想到這裏,他拉開自己的衣領聞了聞,頓時屏住了呼吸,一股子的汗酸味!他上午是怎麽挺過來的?!

沒一會兒兩扇木制的廁所門被推開,程以飛走了出來,他光着膀子,下身穿着一條四角褲,脖子上挂着一條毛巾,頭發濕漉漉的往下滴着水。

非丞看着不眨眼,這白皙細膩的皮膚,勁瘦不顯弱氣的身材,這線形,啧啧啧,可惜四角褲不是內褲,而是類似沙灘褲的短褲。

程以飛站在自己床前擦頭發,注意到非丞的視線,瞟了過來道,“你看什麽?”

非丞随便找了個理由問道:“你身上怎麽什麽疤都沒有?”

程以飛扯了扯嘴角,略嘲諷,“以為我是你?”

非丞:“……”我怎麽了?他猛地站起來道,“我也要洗澡!”

程以飛:“誰管你。”

非丞找出衣服一看,哇草,這T恤髒成這樣,是從來沒有洗過嗎??

他挑挑揀揀,發現只有校服是最幹淨的,白色上衣黑色運動褲,只能穿它了。

他拎着衣服進廁所,挂好衣服後,擰開水龍頭試了試水溫,冷……

一點溫度都沒有,就跟夏天的井水似的。

程以飛在外面,聽着廁所傳來細細的水聲,摻雜了嘶……喔……擦……呼……的低聲咋呼,還有各種聽不清的碎碎念,總感覺,這個非丞像變了一個人。

☆、第三天

一兩分鐘過後,水聲變大了,也沒有倒吸氣的聲音了。

非丞适應了冷水以後,洗的很爽,他全身赤.裸,把不能碰的區域全碰了。

腹部上全是淤青,看着就心疼,也不知道過去的非丞是怎麽忍下來的,生存在這樣的環境裏,死亡真的不是意外。

他蹲在水龍頭下,摸着自己的臉,因為有系統修複,這些傷的表面痕跡還在,但其實已經不怎麽痛了。

只是沒法想象當時的非丞有多痛。

非丞思緒游離,過了一會才回神,趕緊關了水龍頭擦幹身子穿衣服。

他毛巾搭在頭上,把髒衣服全部塞進桶裏放上洗衣粉泡着,準備待會洗。出來瞅見程以飛已經穿好衣服了,順口問道“程哥,你吃飯嗎?”

他挺餓的。

程以飛:“別叫我程哥,我不會幫你出頭的。”

一個嘴欠又惹了一身麻煩的人,忽然張口閉口喊你哥,很難不讓人想多。

非丞一點都不介意,他從醒來到現在就接觸了程以飛一個人,具體原因說不清楚,大概是雛鳥情節?跟對方呆一塊,會感覺比較安心。

他保證道:“放心吧,我沒想讓你幫我出頭,打架這種事不适合尖子生,要是有人找我麻煩,你就走遠點,我們去吃飯吧,我餓的不行了。”

兩人一起出了宿舍,直奔飯堂,大概是因為他穿了一身校服又跟年級第一走在一起的關系,這一路上都沒有人找他麻煩。

周日下午,所有學生返校。

非丞早早的呆在教室裏,一邊看書一邊做課外訓練。

這個點離上晚自習還早,教室沒有什麽人來,零零散散的坐了三五個女生,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做作業。

非丞從前至今看書一直都挺快,他先把課本看一遍,再把知識點重點理解,至于一個章節裏什麽算知識點,找出來又不是難事,何況這還不用他找呢。

雖然他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看一遍默念一遍理解一遍,就能全記住了。

無從下手的練習冊,看過課本和例題後,能磕磕絆絆的解答出來。

答對的感覺超級爽!

而且初中的知識點尚淺,他學起來不會很吃力,抓緊時間認真複習的話打基礎還來得及。

非丞呼了一口氣,感覺喉嚨有些癢,咳嗽了兩聲,看着做完的練習冊滿滿的自豪。

“寫完了?”

背後突然冒出一道聲音,吓的非丞肩膀一聳,他扭頭望去,松了口氣道,“程哥,你走路能不能有點聲音,我的心髒遲早被你整出事。”

程以飛喝着可樂,目光從練習冊上移到非丞身上,帶着三分審視七分打量,像似在重新認識這個人。他剛才看着非丞獨立做題,解題思路清晰,中途沒有停頓,答案還對了。

他不得不說道:“你沒有我想象中那麽差。”

非丞壓下心底冒出的得意,“那還得謝謝程哥借我初一的課本,不過我是真佩服你,你這課本上的注釋也太不科學了,我看到現在就沒有看不懂的,筆記請一定要借我,我必如虎添翼,盡快趕上進度。”

程以飛拿起他的練習冊檢查道,“別讓我失望就行了。”

“那一定不能讓大佬失望的。”非丞嘀咕一聲道。

“你說什麽?”

“沒說什麽!”非丞收拾着桌面,把晚上要看的科目整理好,心道:學霸就是神奇,連書都帶着一股魔力。

教室裏的幾個女生都偷偷看了過來,瞧見程以飛和非丞說話,覺得有些奇怪,但注意力很快就被非丞那張青青紫紫的臉吸引了,很不給面子的噗嗤一聲笑出來。

非丞擡頭,看着這些女同學,做了個鬼臉嘚瑟道:“吓死你們怕不怕!”

“我們才不怕你。”幾個女生是真的不怕非丞,她們甚至都錘過他,因為有時候他說話太讨人厭了。

程以飛笑着用練習冊拍了一下他腦袋,回了自己座位。

非丞忽然覺得,重生也沒有什麽不好,但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按了回去。

後教室門猛地被人踹開,砰聲乍響吓了所有人一跳,四五個染了黃發的男生勾肩搭背的站在門口,吊兒郎當的不可一世。

其中最高個的男生朝非丞勾了勾手指,“非狗,給老子滾出來。”

非丞:“?”

非丞下意識的看向程以飛,見對方正盯着後教室的那夥人,他也看了過去,只一眼就覺得身上的傷口在作痛。被揍怕的後遺症。

他坐在座位上沒有動,那四五個初三的學生就闖了進來,不過是七八步的距離,将他團團圍住。道:“我讓你準備的錢呢?”

高個子不屑的拍了拍他的左臉,侮辱的意味十足。

非丞隐忍着,把十九塊拿出來,自己藏了十塊,反正哪怕他用不了也不會那麽痛快的給這些渣滓。

對方接過來一看,暴躁的拍了拍桌子,“就這麽點?!我要五十塊,我的錢呢?哪裏去了!”接着對方又揪住了他的頭發,扯的頭皮生疼,“你是不是還沒有挨夠教訓?五十塊,一塊都不能少!”

非丞目光鎮定的看着他們,這些人不是周五打他的那夥。

他腦子轉的飛快,手指悄悄捏緊了書頁道,“錢被人另一夥人搶走了,我臉上的傷你們看不見嗎?”

“……”高個瞅着非丞的花臉很是狐疑。

非丞站起身,當着他們的面掀起衣服,把滿是淤青的腹部暴露在他們面前,其中左上角的那塊青紫都腫到充血,看起來很嚴重。

滿身的傷痕還這麽從容淡定,非丞有些唬到人了。

他就這麽掀着衣服說:“你們從初二就跟我要錢,差不多要了一千來塊吧。現在我要錢沒要命一條,想打就打吧,打進醫院醫藥費你們爸媽會給我出,打死了你們就等着傾家蕩産,每個人最少賠個十萬,左右我都不虧。”

初三黨懵逼,一直軟弱無能讓學狗叫就學狗叫,讓鑽胯部就鑽胯部的廢物敢跟他們叫嚣了?

這是見鬼了?

“看着我做什麽,打啊,看見我身上的傷口你們覺得我離死還有多遠?雖然這身傷不是你們打的,但你們最後接手,說什麽也脫不了關系。”非丞一一盯向他們,好歹上輩子他成年了,對上這群十五六的人,多少比較有勇氣。

“你吃錯藥了吧!誰搶了我的錢,說出來!膽肥了?”高個推了非丞一把,倒是……沒有怎麽用力。

非丞退了半步站穩,繼續唬人道:“起碼有七八個人,我認不全,只知道帶頭的是四班的劉宇浪,他拿了錢以後警告我不準跟你們說,因為他打死都不會承認拿了我的錢。到頭來,我不但會挨你們的揍,他們也會繼續教訓我。讓我不想死就閉嘴。”

“那你怎麽說了?”其中一個小赤佬插嘴問道。

非丞看了他一眼哂笑道:“因為想通了,你們不把我當人,整天欺負來欺負去,這麽沒尊嚴的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大不了一死,至少能給我爸媽掙點賠償金。”

初三黨:“……”

程以飛:“……”還挺孝順的。

非丞說着坐了下來,一副要打就打,不打就滾的态度。

“鎮江,我聽過四班的人,确實挺橫的,上次我還看見他打這貨來着。”

“我也聽過,算了別理這貨了,我覺得他今天多半不正常。”

最高個的劉鎮江聽着身邊同伴的三言兩語,順着臺階下道:“今天就先放過你,下個禮拜記得五十塊,少一塊我就扇你一巴掌。”

“你可以選擇,少一塊就殺了我。”非丞直視着他說道,不過做事不能太過了,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免得被當做挑釁。

劉鎮江及其同伴:“……”

他們牛氣轟轟的來,滿腹惱火的離去,大概是要找四班的那誰算賬。

幾分鐘後,非丞才慢慢松開了緊握的手掌。真憋屈,得找個一勞永逸的方法,成績提升的期間還有那麽多的麻煩需要處理。

老師又不會管,他周五就是跟四班的班主任告狀了,四班的班主任在班級裏點名批評了劉宇浪,對方覺得沒面子所以才找人揍他。

而且他麻煩沒有解決之前,也不敢随意去找邱敏敏。

非丞揉了把臉,看着書桌上的書籍,決定把煩心事暫時抛在腦後,見招拆招吧。

十七點四十分,大部分學生都已經進來教室等着上六點的晚自習。

非丞的座位在後排是毋庸置疑的,前前後後都是無心學習的同學,他們平時也會欺負欺負非丞,哪怕沒有外面的人欺負的那麽狠,也沒有讓他有多好過。

這會看見他的課桌上擺着課本和練習題。而本人還一副專心做作業的模樣,這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的稀奇事啊。

“非狗,你寫什麽呢,唷練習冊?诶你們快來看,這狗比竟然在做作業!”

“什麽作業?嘿呦還寫了那麽多,誰讓你幫忙抄的?正好把我的也幫忙抄了吧,晚上要交什麽作業來着?”他們說着開始拉扯非丞的練習冊。

正算到最後一個步驟的非丞,心中燃起熊熊怒火,一拍桌子起身壓住練習冊道:“放開!”

☆、第四天

跟之前的初三黨一樣,他們被敢于反抗的非丞搞的有些發愣,不過注意力很快就轉到了非丞的臉上,哈哈譏笑起來,“你這狗比又被誰打了?真是活該,快幫我們寫作業!明天是大眼的課,沒有交作業我就削死你。”

大眼是他們的班主任。

非丞看着周圍的同學,哪怕他們有的人什麽都沒有說,那種輕蔑看笑話的眼神也讓他很暴躁,好想把這些人都按着揍一頓,沒有比以暴制暴痛快的方法了!

他這樣想着,嘴上卻還算平和道:“我沒時間。”

“我管你?”

非丞瞟了他一眼,看向窗外道:“班主任來了。”

這句話,有神效。

找茬的都三五結伴的回到座位上坐好,雖然還不忘回頭用眼神警告非丞。

非丞沒有同桌,他看了眼前面左右,慢慢坐下,繼續算他的答案。

三五分鐘後晚自習的上課鈴打響,班主任也踏進了教室。

非丞擡頭望了眼講臺,大眼是數學老師,上輩子教了她兩個學期的數學課,倒也沒有感覺多陌生,而且他還挺感激他的。

他目光一轉看向了程以飛,程以飛坐在他右前方,和他隔了四排的距離,他能看見對方轉筆的動作,修長的手指靈活的讓人移不開眼。

他看了三秒便收回了視線,低頭翻看訓練冊,覺得還是繼續做題比較實在。

非丞無心聽臺上的大眼在說什麽,沉浸在題海裏無法自拔,這種需要動點腦筋又不太難的幾何題太合他口味了!每做完一道題,心裏就充實幾分,不會再空空蕩蕩的無處安放。

他解決完剩下的練習題,渾身舒爽,甭管答案對不對,能有頭緒解出來就是進步啊!就是這個字可能要練一練,太久沒有拿過筆了,寫的真醜啊。

非丞低聲啧啧,擡頭準備活動脖子,結果猝不及防的對上一個帶着全框厚眼鏡片的大眼,對方的臉上有些橫肉,身材偏肥胖,那寸頭刺刺的,鏡片後的一雙大眼睛正無比嚴肅的盯着非丞。

老師你看起來很兇啊!你以前沒對我這麽兇過!

非丞呆了半晌,略慫的小聲道:“老師?”

“你跟我出來。”

非丞看着大眼的背影心虛:“……”他幹啥了?上周五并沒有做什麽壞事被老師抓小辮子,真的沒有吧,怪哉。

他起身在大家幸災樂禍的眼神中離開教室。

大眼在教室門外的花壇邊等他,他走過去,乖乖的站在他面前,“老師。”

“你這臉,又跟誰打架了?你說你一天不打架就骨頭癢?開學不到兩禮拜,你除了開學讓我看到一張幹淨的臉其他時候都上了色!”

“老師,這說明問題很嚴重啊,我在學校每天都被人欺負,同級的打我,高年級的也打我。”

“渾話,你不惹別人,別人打你做什麽?全校那麽多人,他們為什麽不欺負別人偏偏都欺負你?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非丞那個氣呀,“老師你不能這麽說!難道長的瘦小,性格內向就活該被人欺負嗎?!”

“……”大眼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聽,他可聽過他跟一些女同學說話的,是真的欠。

非丞低頭咳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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