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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的肩膀道:“路上注意安全,有什麽事給家裏打電話。”
“嗯。”非祁再次點頭,腳步沉穩的往門外走,這兩天他沒有對非丞的事表态,兩人的相處模式還是和之前一樣,當對方是只汪,并表示不和汪說話。
非老爺子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嘆息一聲,轉過身背着手回屋。
蹬了半個小時自行車才到學校的非丞熱的冒汗,他放置好自行車朝宿舍走去,身邊來來往往的學生大多三倆結伴,他一個人神情悠閑的下臺階穿過足球場。
來到男生宿舍的樓下,他的內心還是有些複雜的,要住在一棟全是男生的地方,并且和十一個男生同住一個寝室,想想就感覺……賊刺激啊!
他趕緊咳嗽一聲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排出腦外。
學校就兩個學生宿舍,男女各一棟,三層高。初三的住一樓,初二的住二樓,他就住在201。
上周日踹教室門進來的那幾個初三黨,此時全蹲守在大門口,他們表情同步,個個兇神惡煞的死盯着非丞,但沒有一個敢站起來動手。
非丞鎮定的從他們面前走過,因為在這個節骨眼上,諒他們不敢動他。
非丞上去二樓,發現宿舍的門開着就徑直進去了,人挺齊的,不過由于他的突然出現,一個兩個相繼看了過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啊。
非丞:“……”喵?
他在十個舍友的注視下,走到自己的床鋪前放下袋子和書包,動作利索,然後再一/屁/股/坐在床邊換拖鞋。
只有晚自習才允許穿拖鞋進教室,其他時候就看你個人膽量了。
他琢磨着應該主動和他們打個招呼,畢竟還要在一起住兩個學期。結果他一擡頭,這些舍友仿佛從暫停回到繼續播放,各聊各的,哦呼,他好像完全插不上話,那就算了呗。
他拉開書包拉鏈,把程以飛的課本和筆記都拿出來整理好放在床頭,至于那些寫完的題冊……他有心想讓程以飛幫忙批閱,但這麽多好像不太可能,放棄了。
現在,他準備去飯堂買飯票!
非丞揣好錢戴上校卡,剛站起來就聽對面床鋪的楊恺凱問道:“非丞,你還沒有買飯票吧?等等我,我也還沒有買。”
非丞擡頭看他,确定對方沒有惡意才點頭同意。
☆、第八天
五分鐘過去了,楊恺凱還在他的床上翻翻找找。
非丞看了眼時間,現在剛好下午五點整,六點半上晚自習課,他還耗得起,就是挺後悔剛才為什麽要答應他一起去買飯票,自己去不是更方便嗎?
他重新坐了下來,拿起英語筆記翻看,沒一會兒旁邊床鋪傳來動靜,他側頭一看,發現是程以飛來了。
非丞二話不說立刻湊過去道,“程哥,你的筆記我都看完了,題也做完了,連英語單詞都背完了!”
程以飛才剛放下書包,瞅着這個好像在求表揚的‘風雲’人物,表示不信,推開他道:“吹什麽牛皮,你傷好了?”
“裏裏外外全好了。”非丞反應過來解釋,“我沒有吹牛皮,不信你考考我?”
“dictionary。”程以飛說考就考。
非丞:“……”
他懵了一會,“程哥,你要說中文意思我才拼的出單詞,因為我不知道它們怎麽念。”
程以飛低頭整理物品道:“字典或詞典。”
非丞得意,瞬間就把單詞給拼了出來,“d-i-c-t-i-o-n-a-r-y”
程以飛停下動作,站直了身板端詳他這個小矮子,接着把飛機模型錄音機,足球排球籃球,漢堡西紅柿冰淇淋全問了遍,非丞反應迅速的全拼出來,一次是湊巧,幾次過後就不能說湊巧了。
難道這個倒車尾真的全背熟了?
非丞見程以飛不再發問,笑着湊近幾分道:“程哥,我真的全背好了,就是不會讀,你的英語筆記我看完了,做了試卷自考,不過不知道對不對,沒什麽把握。”
程以飛挑眉,“試卷在嗎?我看看。”
非丞麻溜的在一堆試卷中翻出英語科目遞給他。
幾分鐘後,程以飛放下試卷,看着非丞的眼神有些複雜。
跟正确的答案比照,非丞這張試卷只有筆試部分的在線翻譯題型中有三處語法問題,其他單選多選完形填空竟然都沒有錯誤。
這确定不是在逗他?
非丞摸了摸鼻子問道:“我錯了很多嗎?”
“只錯了三處,在語法這塊。”程以飛把心裏的懷疑放一邊,攤開試卷把錯誤的地方給他指出來,順便說了下需要注意的誤區。
非丞很快跟上他思路,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我不小心把它們混淆了。”
這時已經聽了好一會的楊恺凱走過來很自來熟的攬住非丞的肩膀,然而他話還沒有說出口,非丞就反應過度的揮開他的手,退後兩步滿是警惕。
楊恺凱:“……”
空氣仿佛靜止。
非丞心裏那個懊惱,他好像還沒習慣和男生這麽親密接觸來着,不過幸好,理由他張口就有,演技也還在線。
他收起警惕,一臉歉意的看着楊恺凱道:“對不起啊兄弟,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本能反應我沒法控制。”
楊恺凱一聽,神色緩和了,他走過去拍了拍非丞的肩膀,一副我什麽都知道兄弟你別說的神情,“我懂我懂!”
非丞沒跟上他腦回路:“……”你懂你懂,你……懂啥了?
楊恺凱再次拍了拍非丞的肩膀以示理解,然後回頭朝程以飛道:“程哥你快點收拾,我們一起去飯堂買飯票啊。”
非丞不着痕跡的擺脫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坐回床邊等程以飛的回答,不過看程以飛不感興趣的樣,他猜對方要拒絕。
果然,程以飛說:“你們先去吧,我沒有那麽快。”
楊恺凱哦了聲,拉着非丞就走。
非丞木着臉,對這種拉拉扯扯勾肩搭背的行為是拒絕的!他倒是想知道上個禮拜發生了什麽,讓楊恺凱突然之間對自己那麽熱情,從初二開學到現在,班裏有一部分的人,不會欺負他但也不會搭理就是了。
他沉得住氣,楊恺凱卻耐不住,在去飯堂的路上主動道:“非丞你知道你爺爺上周四帶警/察來學校了嗎?我去,好威風啊!當時我們在操場上體育課,看着禿瓢(教導主任)從辦公室跑下來接待他們,沒一會大眼和四班的班主任也匆匆趕過去了,劉宇浪是第一個被叫去辦公室的,後面陸陸續續叫去了好幾個,體育課下課的時候我們還看見校門口來了七八個家長,厲害啊!大眼不說我們都不知道那個老人家是你爺爺。”
“大眼跟你說什麽了?”非丞已經腦補出當時是什麽場面了,在他跟他爺爺說有七八個人打他的時候,就已經把初三的那幾個算了進去。
因為上周日的下午,初三那幾個聽了他的話不可能不去找劉宇浪的麻煩,這兩撥人就是不打起來,摩擦也肯定有,而劉宇浪湊不出七八個人,聽到他爺爺跟他要人,肯定會把初三的供出來。
沒毛病。
楊恺凱瞄了眼平靜的非丞,嘀咕道:“我怎麽感覺你跟變了個人似的。”
他撓了撓頭說:“大眼那天晚上給我們開班會了,警告我們是人就要做個人樣,欺壓同學是非常惡劣的行為,真正的男子漢從不欺淩弱小,在弱者身上找存在感,只能說明自身也是個弱/雞強不到哪裏去。反正他就是板着臉說了一大堆,最後說打架鬥毆不止會受到學校處分,在以後人生的檔案上留下污點,家裏還會賠償傷者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嚴重的就跟你一樣,警/察都找上門。”
非丞哦了聲,“他說的挺有道理的啊。”
楊恺凱又瞄了他一眼,“大眼說你現在身體不經錘,動手揍你前,最好先問問自己付不付得起醫藥費,誰打殘了誰負責你的下半輩子。”
非丞:“……”厲害了大眼!
楊恺凱湊近了些,悄悄問道:“非丞,你真的傷的很嚴重?看不出來啊,劉宇浪他們是不是給你賠了很多的醫藥費?”
非丞點頭指着自己的腹部說:“內傷嚴重,X光才看的出來,他們有沒有賠錢我不知道,我爺爺在處理,飯堂到了,排隊買票吧。”
楊恺凱擡頭一望,還真是到了。
非丞排在他前面,掏錢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一張,楊恺凱幫他把錢撿起來,看見他手裏拿着一張五十的,再看着自己撿的二十,驚訝道:“你一個禮拜要用這麽多錢?”
非丞微笑着從他手裏抽走二十塊,“沒有說要用完吶。”
楊恺凱心想,怪不得被人勒索。
他們買好飯票後,楊恺凱覺得跟非丞聊天很沒勁,在飯堂門口看見一熟悉的哥們,打個招呼就追了上去。
非丞不介意半路被抛,他很久沒用過這種像标簽一樣的膠皮飯票了,正站在臺階上反複盯着看,打算把它看出花來。
程以飛走上臺階和他擦肩而過,像沒有看見他一樣進了飯堂,非丞猛地回頭,啥也沒想轉身就跟在了程以飛身後。
程以飛買完飯票去冰櫃那裏拿了兩瓶可樂,付了錢後,扔給非丞一瓶,問道:“楊恺呢。”
“不知道,出來飯堂他就不見了。”非丞看到可樂就想到了殺/精的謠言,不過他也不好意思說出來,跟着程以飛喝了兩口問道:“程哥,上禮拜的筆記今晚可以借我看嗎?”
“可以。”程以飛三兩口喝完250ml的可樂,提醒他道,“跟楊恺相處,不該說的事就別說,他這人好奇心重,嘴巴不牢靠。”
非丞回想楊恺凱在路上問自己的問題,他點頭表示知道了,萬分感謝。
程以飛呵了聲說:“班主任交代我多照看你而已。”
“我是說謝謝你的可樂。”非丞晃了晃瓶子。
程以飛:“……”
非丞覺得程以飛這脾氣太好玩了,但不能逗過火,他認真道:“就算是班主任交代的,那也得程哥願意幫才行,所以還是謝謝程哥你啊,上周末如果不是有程哥陪着,估計我現在都還在鑽死胡同。”
“你說話能別那麽惡心嗎?我只是家遠懶得每個禮拜都回,不是陪你。”
“哦~我是說,開導,你的話開導了我,激發了我對學習的熱情!”非丞一本正經的解釋,沒辦法,程以飛的口嫌體正直又上線了。
程以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學習的熱情?你只是怕被打。”
非丞:“……”胡說,現在沒有人敢打他好嗎!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回到宿舍,拿着課本又去了教室。
非丞座位在後排,前面的同學要挺直了腰板,那他正前方的視野基本就剩後腦勺了。
一米五八十三歲,這身高其實挺正常的,但他六歲讀的一年級,現在比同級的同學小上一歲。班裏的男生身高基本在一米六五和一米七之間,這樣的對比下,怎麽可能沒有傷害,妥妥的顯得他矮啊!
非丞用筆戳了戳橡皮,這些人現在長那麽高做什麽?反正以後突破一米八的沒幾個!還有分班也太不科學了,同級像他這樣沒突破一米六的男生又不少,為什麽一個都沒有分到(1)班來!
程以飛拿着筆記過來,發現非丞在低頭戳橡皮,還挺使勁的,他揚起筆記本拍了一下他腦袋道,“跟我借東西還要我送到你手裏?”
非丞吓了一跳,摸着沒有被打痛的頭呆呆道,“程哥,我忘了……我剛在思考一個很嚴峻的問題。”
☆、第九天
程以飛問道:“什麽問題?”
非丞說:“我還沒有長高,不能做後排。”
程以飛嗤了一聲,“你直接說你矮不就行了。”
非丞拿起圓規猛戳在橡皮上,“我矮?開玩笑,別看你現在有一米六八,我将來會有一米八八!”
“拿你未知的以後跟已知現在的我比?首先你就輸在起跑線上了,我現在已經比你高出十厘米。”程以飛用手指比了比,微眯着眼,洩露出了他的得意。
非丞:“……”有什麽好得意的。
程以飛留下筆記道:“明天下午會調座位,你嘴巴是拿來幹嘛的?”
非丞眼睛一亮,對着程以飛的背影雙手合十拜了拜,等會他就找大眼說說座位的事!
老天爺很幫他,周日的晚自習課,班主任一般都會在教室裏坐鎮,李修修這回更是拖了張椅子坐在非丞邊上。
非丞一點都不緊張,相反他還挺高興的。
他悄咪咪問:“老師,聽說明天下午會調座位。”
李修修瞪了他一眼壓低嗓音道:“晚自習禁止開小差。”
非丞:“我個子矮,坐後排看見的全是後腦勺。”
李修修:“……”
非丞:“這樣很影響我學習,我申請調前排不?”
李修修板着臉,從自己的文件夾裏抽出一份數學試卷,“你把這個做完。”
非丞接過來一看,“二〇〇五年瓦禾中學初一(下)期末考試?我做完這個您就同意給我換座位?”
李修修就是想堵住他的嘴,“對,不準翻書,保持安靜。”
非丞看了眼黑板上方的時鐘,九點下晚自習,他只有兩個小時多的時間,還要補習上禮拜的筆記來着,試卷要争取一個小時內做完!
他把課本收到課桌裏,桌面上只留出空白的草稿紙和用到的文具,這架勢還挺像樣的。
李修修見他認認真真的在考卷上寫上自己的名字班級學號,推了推眼鏡,繼續忙他的工作了。
三十分鐘後,第一節晚自習的下課鈴打響,因為班主任在的緣故,學生們并沒有作妖。
非丞正在做第三面的幾何題,還有三大題就能做完這張卷子了。
李修修是鼓勵非丞這個學習态度的,他站起來道:“想出去就出去,下節晚自習再接着寫。”
非丞頭也不擡的應了聲,拿着尺子畫草稿計算陰影面積。
整節課修修都坐在後排,周圍的男孩子不敢玩鬧,憋屈了一節課,一下課就溜出去了,所以現在周圍很是安靜。
一直到第二節晚自習的鈴聲打響,非丞都毫無所覺。等他做完最後一道題,又檢查了一遍沒發現問題後,喜滋滋的想把卷子交給旁邊的大眼,但旁邊哪裏還有人?他低頭看着卷子抓了抓腮。
沒一會兒他桌前的光線就暗了下來,他擡頭,嘿這不是大眼嗎!
“老師我做完卷子了。”他做着口型,把試卷遞給李修修。
李修修接過卷子,掃了眼,發現非丞沒有落下一道題,點了點頭拿回了講臺上批閱。
第二節晚自習他一直都在講臺上,不然也不會那麽快發現非丞做完了試卷。
非丞暗自松了口氣,看了眼時間,八點了,還真的差一個小時就下晚自習,他趕緊拿出程以飛借他的筆記溫習,絲毫沒有發現,他周圍的同學都跟見了鬼一樣看着他。
第一節晚自習可以解釋說是大眼坐他旁邊壓迫他做試卷,但第二節晚自習人大眼可回到講臺的寶座上了!現在他試卷也交了!然後拿出了課本和筆記?課本和筆記??認真的嗎???
非丞真心感謝程以飛做的筆記,知識點總結的精辟,外加上個禮拜講的內容确實不多,他已經渾淪吞棗的記下了,等晚上回宿舍以後再好好消化消化應該沒問題。
想不到這個腦袋這麽好用!
很快,晚自習就結束了,被困已久的後排站起身怒放嘶吼。
李修修一個黑板擦扔了過去,“鬼叫什麽?回宿舍的回宿舍,下樓不準跑,我要發現誰趕着去投胎,這周的教室衛生就交給誰!”
後排瞬間安靜。
非丞不急着走,反正他坐在最角落,等他們走了再回宿舍也不遲。
講臺上的李修修見非丞慢悠悠的收拾東西,滿意的朝他招手,示意他上來。
非丞拿着筆和草稿就去了講臺。
李修修用紅筆給他批卷了,他一上去就看見九十六分的分數,艱難的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試卷還是百分制的,所以他只丢了四分!四分!!
你敢說不高興!
李修修從來沒有見過非丞笑的樣子,從開學到現在,他這個學生臉上不是這裏青就是那裏腫,說話帶刺,經常低着頭走路,偶爾擡頭了也是木着臉,死氣沉沉的給人感覺不舒服。
哪像現在,精神飽滿,臉上白淨,雖然還談不上活潑,但至少不陰陽怪氣了,不止敢和別人對視還敢跟他讨價還價,屬于少年人的活氣正慢慢的表現出來,這樣挺好的。
“笑什麽笑!”李修修故意板着臉,模樣十分的嚴肅,“考了九十六分就很滿意了?你小子還有顆虎牙!”
非丞啊了聲,虎牙怎麽了?他立刻抿嘴,說他可以不能說他的虎牙,堅決不能讓虎牙承受不該有的怒火!
李修修見非丞這麽警惕,生怕他拔掉他牙似的,忍到太陽穴的青筋都跳了跳,他摘下眼鏡,兇氣銳減,把試卷翻了翻,故意翻給非丞看那些大紅勾。
李修修站起身,一手拍着非丞的肩膀,一手朝非丞豎起了大拇指,“進步很大值得鼓勵!老師以前看走眼,在這裏要跟你道個歉。”
非丞高興勁頭已經過了,他點了點頭道,“老師,道歉就不用了,我能換座位了不?”
李修修:“……”合着你腦子裏就想着座位!
他收起笑容,帶上眼鏡,打量整個教室的座位分布像在打量江山社稷,氣場十足道:“換!你說你想坐哪!”
非丞和他同一個面向,想了想道,“三排或四排吧!”
“行,還有點時間,抓緊聽我把錯誤的地方給你講講。”李修修攤開卷子,指着被圈出來的地方道,“整體的解題思路你是對的,但是這裏你粗心大意了,你應該用……”
非丞聽的很認真,邊聽邊在草稿紙上演算一遍。
李修修看着他算出來的正确答案很滿意,擡起頭,發現還有七八個學生沒走,都圍在了講臺前,程以飛也在,他難得和顏悅色道:“你們是不是要重新認識非丞了?”
非丞看向那些同學,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紹說:“大家好我是非丞,想入非非的非,丞相的丞,以後請多多指教。”
“你好你好,我是餘慶,心有餘悸的餘,普天同慶的慶。”
李修修笑着趕他們道,“行了行了,都給我回宿舍去,明早的升旗儀式,不準遲到穿拖鞋,不準忘記帶校卡,記住了沒?”
他剛說完,非丞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很嘹亮。
非丞頂着同學的注視,一臉泰然道:“你們都這樣看着我幹嘛?沒聽出來它在說它記住了嗎。”
程以飛搭着他的肩膀笑,“沒有,是時候去飯堂讓它閉嘴了。”
非丞放下筆,拔腿就跑,“那還等什麽,快熄燈了!抓緊時間買吃的!”
李修修看着他們的背影搖頭失笑,把臺上的紙筆放回非丞課桌,再把教室的燈關了,門窗鎖好才離開。
第二天的升旗儀式,整個操場烏泱烏泱的站滿人,全校的師生都在場。
非丞又體會到了個子矮的憋屈,隊伍都是從矮到高排序的,他毫無疑問是男生隊伍裏站的最前的那個!!
升國旗奏國歌行注目禮,非丞看着那上升速度和國歌進度對不上的旗幟,莫名的覺得好笑,升旗手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升快了,索性就停在那不動,等國歌進入尾聲他們才一口氣升上去。
接下來照例是校長講話,教導主任講話,還有要補充的等等教職人員講話。
一層不變的說話節奏讓大清早爬起來的學生昏昏欲睡,校長第一個發話道,“同學們早,今天是周一,新的一天新的開始,在這裏呢,我首先要強調幾件事,第一就是關于拉幫結夥欺淩同學的事,這個事情十分惡劣........”
這一講就講了十多分鐘,底下站着的學生簡直度秒如年。他末尾還來了句,“我講完了,接下來你們教導主任有話要講。”
全年級的學生有氣無力的鼓掌歡迎,稀稀拉拉的掌聲無法打消教導講話的熱情。
非丞站在最前頭,前面一米開外有個比他還高個二十厘米的臺子,學校的領頭人物就站在那上面訓話。他不敢有小動作,比如東張西望什麽的,因為校長和教導主任強調紀律的時候總是時有時無的看向他,害的他不得不挺直了腰板!
教導主任冷着臉念出一串名字,初二四班的,初三六班的,一共九個人,被點到名的學生都拿着一份檢讨書上來,站在臺上面向學生,排成一排參差不齊,這可比老師講話讓人精神多了,四周開始對着臺上的人竊竊私語。
☆、第十天
“安靜!”教導主任冷斥一聲,“這幾個同學不好好學習,在校拉幫結夥橫行霸道,初三的這幾個甚至勒索低年級學生錢財!行為态度都十分惡劣!在此給予記一次大過并留校察看,再犯一次開除出校!初二四班的劉宇浪帶頭欺壓同級生,将人打成重傷,住院一個多禮拜,其行為暴戾令人發指同記大過一次!每天下午圍繞兩百米操場跑十圈持續一個月,若屢教不改再有下次,直接開除!現在當着全校師生的面檢讨自己的錯誤,給初二(1)班的非丞同學道歉!”
瞬間收獲衆多目光的非丞一臉木然,這是非丞該得的,他有什麽好膽怯?
臺上站成一排的犯錯學生,大部分不敢擡頭,只有兩個死盯着非丞,那種分分鐘想弄死他的眼神。
教導主任催促道:“還愣着幹什麽?需要我給你們準備話筒?”
九個人聲音跟蚊吟一樣念起了檢讨,有學生不怕事大的在人群中起哄:“報告老師!太小聲了我們聽不見!”
“對啊老師,他們在念什麽啊?聽不見啊!”
教導主任吼了句吵什麽吵,又指着這九個學生嚴厲道:“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打人勒索的狠勁哪裏去了?做事不想後果的下場!腦子都幹什麽吃的?讀了那麽多年書,就會說髒話動手打人,那你們還來上什麽學?都給我大聲檢讨承認自己的錯誤!底下的同學可都站累了等着散場,你們不念就讓他們一直等着!”
大家都沒有吃東西,折騰了一早上餓的前胸貼後背,頭暈眼花的都有,情緒煩躁起來,一個勁的在催促。
九個人忍着難堪念完了檢讨,還朝着非丞鞠躬道歉。
非丞從頭到尾都木着個臉,沒有別的表示。
教導主任等他們道歉完,警告他們道:“這件事就這麽翻篇,如果你們有打擊報複的行為,那下次就不止站在五星紅旗下檢讨那麽簡單的了。想做什麽事前先你們頭上那顆腦袋想清楚後果,散場!全體有序回教室。”
李修修跟在自己班級隊伍的後面,等所有學生安全回到教室才離開,他還要跟其他班的班主任溝通溝通,争取把事情給徹底解決了。
自升旗結束以後,非丞走到哪都有人偷瞄他,然後在他背後指指點點,他不太爽又不能對那些不認識的同學說什麽。
他是受害者好嗎?你們不對着施暴者指指點點反倒對着他?有沒有搞錯?!上輩子沒有經歷過校園暴力的非丞真心不明白這些人的腦回路。
但他很忙,他還在忙着跟教學進度,所以沒法多管。
等到他用盡一切空閑時間,徹底跟上教學進度輕松下來時,已經是周四了。
周四上午最後兩節是體育課,遇到這種集體活動時,他才發現自己好像被排擠了?
女生基本不會搭理他,男生也不會,體育老師吩咐他們自由活動以後,非丞身邊的人一下子全散開了,就剩他一個站在原地,那種感覺是很懵逼的。
他抓了抓腮,擡腳就往教室走,體育老師大喊道:“那個誰,不準回教室!”
分散在四處的其他同學一齊看向了非丞,非丞頓在原地,單雙杠有人了,籃球場有人了,羽毛球女生霸占了,樹下的石桌椅凳坐滿了,現在大太陽,他要去哪?
這好像有點尴尬,沒地方去咋整。
體育老師見他沒有回教室就沒搭理他了,非丞慢吞吞的走到樹蔭下站着,無聊的看着操場上的男生打籃球,程以飛也在其中,皮膚可真白,在太陽底下像發着光。
“诶非丞,非丞?”榕樹下坐着的兩三個女生,正托着腮笑嘻嘻的叫他。
非丞看了過去,問道:“怎麽了?”
女生他還是不怕的。
“你過來呀,我們有事跟你說。”
非丞毫無防備的朝她們走去,走到一半,那三個女生齊聲喝止:“就站在那別動!”
他當然是下意識的停下了,然後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掉在了自己脖子上,那挪動的感覺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他沒敢動,見那三個女生捂嘴笑成一團,“你看他,他吓到了哈哈哈膽真小。”
“連蟲子都怕,你說他有什麽是不怕的?聽李智說他在宿舍連衣服都不敢脫。”
“嘻被打了那麽多,肯定是什麽都怕啦。”
“诶非丞,最近老師對你的态度大轉變呀,大家都猜你爺爺是不是給老師送禮物了,不然你怎麽可能跟程以飛坐一起,一個第一,一個倒數第一诶。”
非丞忍着惡心反手去摸後頸,皮膚一陣火辣辣的刺痛,他捏着蟲子扔到那些女生的腳下,吓的她們哇哇叫。
“非丞,你怎麽這樣!”
“小氣吧啦的,蟲子又不是我們弄到你身上的!”
“老師老師,非丞抓蟲子吓我們!”
非丞冷冷的掃了眼她們,快步走到飯堂旁邊的水龍處,他洗幹淨手,拇指和食指已經紅腫起來,一碰就痛,後頸也是,很難耐,他用冷水去敷,水碰到也疼。
炎炎夏日,太陽如火,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跟那三個女生什麽恩怨都沒有,至于這樣捉弄他?圖什麽?
程以飛進了一個球,擦了擦汗看向遠處的非丞,那幾個女生聲音那麽大,他們都聽見了。
非丞抓蟲子吓女生?不太可能。
昨天他和非丞打掃樹葉,樹上掉下一只蟲子,非丞當場卧槽了一聲迅速退開,一看就是怕,哪怕神情怕的不是那麽明顯。
餘慶走到程以飛身邊悄聲道:“我說他們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在宿舍孤立非丞就算了,劉宇聰他們還在班裏跟女生胡說八道,你看,都沒有人理他了,又跟以前一樣了。”
程以飛瞥了他一眼道:“你跟我講有用?不見得你去跟他說話。”
餘慶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跟他也不是很熟來着,他們都不理他,我要是主動跑去跟非丞搭話,那我多……尴尬啊。”
程以飛抹了把額頭的汗水,跟他道:“我去洗個臉,不打了,熱。”
餘慶忙跟上,“我也去我也去洗臉。”他跟在程以飛身邊,拉開衣領透氣道,“你要是願意帶他玩,我就敢跟他說話,你帶頭,我一定不慫!其實我覺得他這個禮拜人挺好的,有時候還挺幽默。”
非丞用冷水沖手指,木着臉,能看出幾分不高興,留意到程以飛和餘慶朝這裏走來,關了水龍頭就準備撤。
他知道那些幼稚鬼在做什麽,無非是想孤立他而已,他巴不得要個清靜。
程以飛雖然沒有不跟他說話,但也沒有一起去吃飯回宿舍什麽的,一般都跟餘慶在一塊。
程以飛見他要走,攔住他道:“躲什麽。”
非丞不知道他玩哪套,看了眼餘慶道:“我有躲?”
“那你走什麽?”
“诶我的程哥,我洗完不走,難道站到這裏等開飯?”
餘慶跳出來道:“那當然,下課鈴一響直接去飯堂吃飯都不用排隊。”
非丞:“……”兄弟我跟你不熟。
程以飛洗完手捧水洗了把臉,“一起吃午飯吧。”
“我倒是沒問題,你們不怕就好,連累到你們我不負責的。”
餘慶按着非丞的肩膀鄭重道:“我們怕啥,劉宇聰他們從不敢對程以飛做什麽。”
“哦。”非丞把他的手從自己肩膀扒拉下去。
餘慶回頭看着程以飛:“……”媽.的這個小矮子一點都不可愛。
程以飛笑,“行了,大家都是朋友。”
既然說是朋友,那幫個忙吧。非丞背對着他們,微低着頭道:“程哥幫我看看後頸是不是長泡了。”
餘慶上前一瞅,“你這是被蟲子咬了?一大喇的小水泡又紅又腫,哇有點惡心,不過三五天就好了。”
非丞皺眉,煩。
程以飛帶頭去飯堂的小賣部,看戲一般道,“你又被整了,還是女生?”
“我跟她們沒過節,誰知道她們這麽無聊。”非丞啧了一聲,看起來有些煩躁。
程以飛沒有繼續說下去,買了三瓶冰凍可樂一人一瓶,找了個風扇對着吹的飯桌坐着,“你就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麽會被針對?”
非丞把紅腫的拇指食指貼在可樂瓶上,心不在焉,“之前沒想過,現在想不明白。”
餘慶一拍桌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你得罪人了啊!劉宇聰和劉宇浪是堂兄弟,他怎麽不可能不幫他兄弟出氣,不能打你就變着法讓你混不下去!”
“我覺得我混的挺好的,他們又沒有言語辱罵我或者動我東西。”
“哎我的天,程以飛你聽,他竟然說他混的好,你看有人搭理你嗎?有人跟你說話嗎?你這幾天每天都一個人飯堂宿舍教室,你感覺很舒服?”
非丞奇怪的看着餘慶,“清靜點不好嗎?我又不是不認得飯堂宿舍怎麽走,而且說得好像我以前不是一個人走一樣。”
餘慶:“……”
他站起來跟程以飛道:“我算是明白了,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朋友,虧我自作多情!”
☆、第十一天
非丞看着紅腫的手指道:“朋友貴在精而不在多,有你們兩個就夠了。”
“你這話我愛聽。”餘慶滿意的重新坐下。
非丞聳了聳肩,聽程以飛問他說:“那你就這樣放任不管?喜歡被冷暴力?”
“冷暴力麽,目前确實挺喜歡的,沒有人找我說話,我還省了不少麻煩。”非丞翹着拇指和食指用尾指擰可樂蓋。
再說了,他不覺得他和那些同學有什麽共同語言可以聊。
程以飛見他兩個指頭腫的老高,伸手拿過可樂幫他開了,“什麽蟲子咬的,這麽毒。”
“不知道,可能是我體質比較毒。”非丞喝了一口冰可樂,解了解暑,“再看他們能使出什麽招來吧,至少現在還沒有觸碰到我的底線。”
餘慶笑道:“你真奇怪,現在才有底線,以前你——”
“中午吃什麽。”程以飛突然打斷他的話。
非丞笑眯眯的看着餘慶說:“底線這種東西又不是統一性的,挨揍受辱也不是衡量底線的唯一标準,對吧?”
餘慶被繞暈了,仔細分析片刻,感覺頭更大了,含含糊糊的應下道:“算是吧……”
時鐘轉了大半圈,在接近正午十二點的時候,(1)班的大部分學生都來到了飯堂的窗口等着開飯。
沒辦法,三個年級的下課時間都是一樣的,沒有錯開一丁點,導致來吃飯的時候隊伍排的老長,天氣又熱,等的很煩躁,像體育課這種能搶先一步打飯的行為,他們當然不能浪費了。
程以飛他們是最先到飯堂坐着乘涼的,但沒有去窗口那裏等着,現在見時間差不多了,把可樂瓶留在桌子上占位,排在三五個同班同學的後面。
非丞站在最後,因為他個子矮并不喜歡站在兩個高個的中間。
十二點整,六個打飯的窗口全開,三個男生窗口三個女生窗口。
合着就四五道菜真沒有什麽好選的,打飯阿姨打的又快,不到三分鐘就輪到了非丞,他剛把飯票遞進窗口,旁邊猛地擠過來一個人,準确的說是把他給擠出去了。
劉宇聰瞥了他一眼,得意的拔高聲音道:“我要這個那個還有最邊上的菜。”
非丞在十幾個同學的注視下笑了笑,他伸手攔住打飯阿姨的手,不讓她拿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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