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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荷殿。然後,他看到什麽?大晏帝全身濕透,站在床邊,目光幽深地盯着床上昏迷的女子。李福升乍一眼看過去,只覺得那個女子很美,其他的印象并不深刻。
翠荷殿外的大門外只挂了一直昏暗的燈籠,十分陳舊。
大晏帝看了一眼那昏暗的燈籠,隐在黑暗中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李福升,上前看看殿門落拴了沒。”
李福升應是,走上前輕輕推了推大門,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縫兒,回身退到大晏帝身後,道:“皇上,門還未落拴。”
見大晏帝欲推門而進,李福升連忙道:“
皇上,不如奴才先去通禀一聲,葉更衣也好有個準備。”
“不必了。”大晏帝淡淡道。走了幾步,回頭朝身後的一幹太監宮女道:“你們候在殿門外,李福升你随朕進去。”
李福升不再多話,安靜地跟在後面。想必這皇上是準備聽牆角,帝王之心果真難以揣測。進去以後他也只是在外閣門口守着,除非皇上有事召喚。
內閣裏,一張稍顯簡陋的短榻上,女子懶懶地斜靠在上面,一頭烏發長長披下,全身只着了一層輕紗般的齊胸長裙,短榻一早便被移到了窗口,陣陣微風吹過,掀起那薄薄的裙擺,發絲也跌宕起伏,整個人無意間散發出致命的誘惑。
墨月雖然看得呆了呆,還是強裝不滿道:“娘娘,奴婢都跟您說了很多次了,您的身子剛好,窗口涼,不要在那裏呆得太久,您倒好,幹脆把短榻給挪過去了,還穿得這麽輕薄。”
“天兒熱了,這裏涼快。”葉靈霜怔怔地看着窗外的夜色,漫不經心地解釋道。
“娘娘莫因為貪圖涼快而得了風寒。”墨月還是好死賴活地勸說道。
葉靈霜本不想再說什麽,欲轉過身繼續看窗外,卻忽地聽到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便神色一變,朝墨月輕哼了一聲,帶着幾絲嬌憨,“我就是喜歡吹吹風,你家主子我身子骨好,哪是這麽容易受寒的?”
對于自己主子的執拗墨月無可奈何,只得翻出一件披風給她披上。
“娘娘,您說為何皇上為何不來咱翠荷殿呢?”墨月嘆了一口氣問道,她以為以主子的美貌,那皇上見了後必定會上心,可是一連過了好幾天,都不見皇上的蹤影。
“臭丫頭,你還想那登徒子來啊?”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葉靈霜連忙捂了捂嘴,微微吐了吐舌頭,樣子甚為調皮。
看到主子此刻露出幾分難見的嬌憨,墨月呵呵一笑,“娘娘,那可是皇上。”
“可是他戲弄我。”葉靈霜不滿地瞪了她一眼,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在月光的印襯下格外明亮,門口那精明的雙眸漸漸染上一抹笑意。
“而且,我怕皇上來了,不是來寵幸我的,而是來罰我的,墨月你想,當時我可是對皇上拳腳相加……”
“可是,皇上他……”墨月聲音漸漸小了下來,主子說的确實沒錯。
“好了,我有些累了,墨月,你去打些熱水來,我先小憩一會兒。”葉靈霜适時打斷墨月,防止她說出一些驚世駭俗的話來。
“娘娘稍等,奴婢這就去。”墨月朝門外走去。
葉靈霜雙眸輕阖,聽着那輕靈的腳步聲,腳步在抵達門口的時候猛地頓住,一聲難以察覺的低呼響起,接着那腳步聲又漸行漸遠。
似乎有一股灼熱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臉上,葉靈霜拿手撓了撓臉,腦袋一歪,繼續打起瞌睡。
稍許,氣息愈加灼熱,唇瓣上有溫熱的觸感,葉靈霜猛地睜開雙眼,對上那含笑的星眸,此刻他的雙唇輕輕貼住她的,在她睜眼後又輕輕吮吸幾下。
“呀!”葉靈霜唰地站起身來,一個沒站穩向一旁歪去,大晏帝低低一笑,長臂一伸,撈住她的細腰,将她往懷裏一帶,兩人便毫無縫隙地貼在了一起。那身上蓋着的披風也掉落下來,紗衣輕滑,露出那若隐若現的誘人春|光。
作者有話要說:皇上這厮其實是調情高手,女主也很厲害,有木有?
07、初被寵幸
“皇上,你……你怎麽來了?妾還……還未準備好迎接……”葉靈霜臉紅了大半,不知是慌的還是羞的,想掙開他的束縛卻又覺得不妥。
大晏帝呵呵一笑,“無妨,愛妃這個樣子朕很喜歡。”擱在那腰間的手輕輕摩挲幾下,輕紗後的肌膚似乎就在自己的撫摸中。
葉靈霜渾身微顫,低頭道:“皇上,妾身上次冒犯了您,您不會怪罪于妾身吧?”話畢,悄悄擡頭看了他一眼。豈料那方才還笑意淺淺的俊臉猛地一沉,“朕自然要罰你。”
葉靈霜大驚,就欲掙脫他的懷抱跪在地上,豈料大晏帝卻又忽地哈哈一笑,一下将她打橫抱起,“罰你好好伺候朕一晚。”
葉靈霜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以前她怎麽就沒發現皇上還有調情這方面的本事,若她還是個情窦初開的小姑娘,此時說不定一顆芳心早已暗許。
“皇上,妾身……妾身還未沐浴呢……”所有的妃嫔在侍候皇上前都會沐浴一遍,不然就是大不敬,葉靈霜自然得好心提醒一下。
“朕聞見愛妃身上一股幽香,甚為喜愛,就許你免了沐浴。”大晏帝笑道,抱着葉靈霜去了床榻上。一手拉下簾帳,一手攬住嬌滴滴的美女,欺身而上。低頭含住那嬌嫩嫩的粉唇,吸吮挑逗。
“皇……皇上……”葉靈霜氣息不穩地微微推開他,嬌羞地指了指桌子上的燭燈,又指了指倆人身上的衣物,嬌嗔道:“燈沒有洗熄,衣衫也沒有褪去。”
大晏帝見那紅透了的小臉粉嫩水潤,眼睛水汪汪的猶如夜間迷失方向的小鹿,眼微微一沉,暗了幾分,微微撩開灰青帳子看了一眼那燭臺,低笑道:“無妨,再過稍許那燭燈就會燃盡。”說出的聲音已帶上了情|欲的沙啞。
“那……那妾身伺候皇上寬衣……”葉靈霜緊張地伸出手,向皇帝的腰間探去,卻半天找不到衣帶口,有些氣餒地看着頭頂的男子,“皇上,不如妾身叫墨月來給您寬衣,然後妾身再繼續?”小聲詢問道。
大晏帝呵呵笑出聲,握住葉靈霜的手,只覺那觸感光滑無比,微頓片刻便拉着手探到自己的腰間,指引她寬衣。
葉靈霜紅着臉,摸索着褪去了大晏帝的暗紅衣袍,借着燭光掃見袍子上的五爪金龍,心裏莫名情緒一掠而過。
而大晏帝手腳倒是利索,很快褪去葉靈霜本就不多的紗衣,卻給人一種從容不迫之感,優雅至極。
兩人坦誠相對,好一陣雲霧翻騰,葉靈霜忍着第一次的痛好生伺候着身上的男人,藕臂環着他的頸項,修長美腿勾住他沖刺的健腰,不忘摩挲幾下,正到極致之時,葉靈霜卻忽地輕笑出聲,大晏帝動作不停,把住那纖細小腰,微喘着問道:“愛妃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
葉靈霜勾住健腰的美腿微微收緊,擡身湊近皇帝的耳邊,嬌喘道:“妾身想起了一招劍術的名字。
“哦?說來聽聽。”大晏帝心情頗好。
葉靈霜偷偷瞥了兩人的姿勢一眼,壓低聲音道:“這招劍術叫住猴子爬樹。”
大晏帝動作一聽,愣了片刻,大笑出聲,“愛妃竟敢說朕是樹,那愛妃豈不是成了猴子了?”接着,動作越加勇猛。
葉靈霜忍不住呻吟起來,聽起來格外動人。
這一夜,無限暧昧。屋中喘息嬌吟不斷,偶爾伴随着幾聲輕笑。門外的李福升望着遠處的青灰大門,對這樣的場景早已能做到充耳不聞,不過,讓他始料未及的是,這次的戰況竟異常激烈,還時時伴随着歡聲笑語。李福升暗想:這林更衣怕是也要升升妃位了,賞賜也斷斷少不了。至于這翠荷殿能風光幾日就難說了。翠荷殿不遠處的紅落殿內不就住着一位嬌媚非凡的柳才人麽,可是皇上也只寵幸了兩天而已。這後宮最不缺的便是美女了。
而早就從閣內出來的墨月此刻也同李福升一樣候在門口,聽着屋內的聲音,一張俏臉早已紅了個透,同時又替娘娘高興,熬了這麽久,娘娘總算可以出頭了。
再側耳聽了聽動靜,似乎覺得差不多了,李福升便不再多想,快步走向殿門口,吩咐兩個宮女準備熱水,等會兒,皇上和那葉更衣定是要沐浴一番的。
“李福升。”片刻之後,屋內果然傳來大晏帝低沉的聲音,還帶着殘餘的沙啞。
李福升連忙走進屋內,在內閣的門口道:“皇上,奴才已經讓人準備了熱水,等會兒可要沐浴。”
簾帳中的男子已是起身半坐着,微微點了點頭,“讓人将沐浴的東西送進來後就下去吧。”
“奴才明白了。”正欲退出門外,又聞得大晏帝添了一句,“等會兒送盞青釉油燈進來。”
“是。”李福升應承道,慢慢退出閣內。
抱着昏睡過去的葉靈霜進了浴桶,大晏帝滿意地欣賞着那纖細頸脖間印下自己的吻痕,像一顆顆青紫的草莓,大手覆了上去,緩緩摩挲幾下,嘴角微勾。不得不說,這明宇國的女子确實很美,而這葉更衣又是所有女子中滋味最好的,那便多寵幸她一些又何妨。
昏昏沉沉的葉靈霜嘴唇嗫嚅,不知嘟囔着什麽,身子往旁邊蹭了蹭,鑽進了大晏帝的懷裏,像只小貓一樣乖巧。
大晏帝眸子一沉,才消下去的欲望又被激起,便掐住那水蛇般的細腰,緩緩進攻起來,兩人又是好一番折騰。
迷迷糊糊的葉靈霜暗自鄙夷。以往的時候,兩人相敬如賓,連歡愛都是規規矩矩,仿佛完成一項儀式般莊重,睡覺的時候兩人皆是睡姿端正,從未越雷池一步,哪如現在這般,葉靈霜的手搭在大晏帝的腰間,頭也微微湊近,幾乎是枕在了皇帝的臂彎裏。葉靈霜不知道是不是除了原先的她,每個妃子都能享受到這般殊榮。看着身邊的大晏帝,葉靈霜的眼裏閃過一絲恨意,很快又換為嬌羞和傾慕。
男子緩緩睜眸,側臉看她,“愛妃怎麽還不睡?”
“皇上,妾身睡不着。”明亮的眸子盯着他,耀眼如星辰,“皇上不必管妾身,趕緊睡吧,明早還要上早朝呢。”葉靈霜笑着伸出手覆在他的眼臉上,擋住他的視線。
大晏帝勾唇一笑,伸手移開那散發清香的纖手,放在嘴角一吻,“愛妃也早些睡吧。”說罷便真的睡了起來,握着她的手沒有松開。
葉靈霜望着頭頂的帳子,思緒飄遠。包裹着她的大掌寬厚溫暖,可是她的心裏卻是滿滿的冰涼,再也溫暖不起來。愛情這玩意,以前或許相信,但是重生之後的她再也不需要了。花梨月或許是個傻女人,但是随着那一瓶毒酒入肚,往事便也一同塵封,再沒有一絲眷戀,留下的只有蝕骨的仇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葉靈霜緩緩阖眸入了夢。
次日,若不是李福升在門外請示,大晏帝或許真要誤了早朝。
“皇上,都是妾身的錯,沒有及時喚皇上起來。”葉靈霜忏悔道,連忙将李福升早已準備好的早朝專用龍袍伺候着大晏帝穿上。
大晏帝低笑一聲,在她嘴角印下一吻,“不怨愛妃,是朕自己睡過了。”
李福升将皇上換下的晚袍仔細收起,一幹人低調來卻高調去。為了省時間,大晏帝連車攆都坐上了。
待人走遠,墨月這才替葉靈霜更衣梳洗,穿戴整齊的葉靈霜坐在銅鏡前,任由墨月給她绾發插珠釵,怔怔地看着鏡中的女
子,葉靈霜竟生出幾分陌生感來。
葉靈霜被寵幸,最高興的當屬墨月,一張小臉遮不住的笑意。
“墨月,昨個兒皇上來的時候為何不告訴我?”葉靈霜看着鏡中女子身後的那張笑臉,假裝生氣道。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剛走到門口才發現的皇上,皇上示意奴婢不要驚動娘娘,奴婢哪敢不從。”墨月有些委屈道。
“罷了罷了,這次便原諒你,以後若是見到了皇上,定要及時禀告于我。”
“奴婢銘記。”墨月笑應道。
德馨宮。
一身富貴雍容的女子指着跪在地上的奴婢,惡狠狠道:“你給本宮再說一遍!”
跪在地上的碧荷顫着身子,硬是鼓起勇氣重複了一遍,“回娘娘,奴婢打探到,皇上出了德馨宮後并未回龍闕殿,而是去了十幾裏外的翠荷殿,寵幸了一位林更衣。一直到今個早上,李公公命人将龍袍送去,皇上才直接穿上龍袍上早朝去了。”
“賤|人!”德妃一氣之下,将近旁的一個翡翠長頸玉瓶砸到地上。
“娘娘息怒,那些低品位的女人怎麽比得上娘娘?”站在德妃身邊的婢女紅衣連忙勸道。
“息怒?本宮如何息怒得了,連明宇國那些個被當做物品一樣送來的賤蹄子都能爬到本宮的頭上!賢妃和琪貴妃怕是早就等着看本宮的笑話了。”紅衣平日裏的點子不少,德妃倒也稍微緩了一下,怒氣卻還是仍是難以平息。
“紅衣,你說本宮到底哪點比不上那些賤蹄子?!”德妃坐回軟椅上,看着身邊的婢女問道,胸脯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紅衣雙眼微轉,低頭道:“娘娘,依奴婢看來,皇上還是同以往一樣喜愛娘娘的,不過……”微微頓了頓,見德妃神色無異,便又繼續道:“大人的做法恐怕稍欠妥當。”
聽紅衣這麽說,德妃的怒氣才平息了許多,幽幽道:“明日,夫人剛好要來探望本宮,父親的事情本宮自會與她細說。”
“娘娘能這樣想的話奴婢就放心了。”
德妃收起驕縱的情态,賢德一笑,“紅衣說得極對,本宮不該為了這些小角色勞神傷費。碧荷!”
“奴婢在!”地上跪着的宮女連忙應道。
德妃斜睨她一眼,道:“等會兒皇上的賞賜一下來,你
就帶着本宮庫裏存放的那支赤金紅寶石蝴蝶花簪送去翠荷殿。”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一些肉就有點剎不住車的趕腳。。。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08、皇上封賞
“……翠荷殿林更衣賢良淑德,溫良恭儉,特提升為正七品芬儀,賞白銀卷須紅寶石簪一支,碧玺雕花簪一支,赤金嵌紅寶石蓮花耳墜一對……”邊宣讀邊有小太監将賞賜放于桌上。
看着一屋子的賞賜,葉靈霜淡淡一笑,眸低垂,掩住裏面暗藏的嘲諷。
聽李福升宣讀完口谕,葉靈霜才走上前,臉上一抹擔憂爬了上來,“李公公,皇上今早兒的早朝可否遲到了?”
對于葉芬義的反應,李福升十分滿意,笑着回道:“葉芬義無需多慮,皇上今早精神力十足,就連現在批閱奏折也是下筆如龍飛鳳舞。”見這葉芬義俏臉微紅,李福升又是抿嘴一笑。
“葉芬義若無甚吩咐,奴才就先告退了。”
羞澀中的葉靈霜立馬回了神,連忙喚住李福升,回頭看了看身後站着的墨月,墨月會意,把一早準備的荷包遞了過來。
“我聽教義嬷嬷說,這個是宮裏的規矩。”葉靈霜生怕李福升不接受,連忙塞到他的手裏,面露羞赧道:“雖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還望公公笑納。”
李福升心中好笑,但還是恭敬地收下了荷包,“奴才多謝葉芬義的賞賜。”話畢,便帶着一幹送賞賜的小太監離開了。
“李公公慢走。”葉靈霜在背後加了一句。
葉靈霜掃了一眼滿桌的賞賜,表情淡淡,“墨月,留下那對赤金嵌紅寶石蓮花耳墜,其餘的都收起來吧。”
“哎,奴婢遵命!”墨月笑呵呵地應道。
葉靈霜冷冷一笑,這皇上可真是小氣,她辛苦幹了一晚上,皇上才封了她一個小小的正七品芬儀,雖說升級一般不超過三級,可那柳才人可是一下子從末等從八品更衣一下成為從六品才人。不過——,葉靈霜緩緩勾唇,這柳才人怕是再無機會晉升了,也難怪皇上會大方地封了個從六品。
“娘娘,德馨宮來了一個宮女。”聽到聲響後,墨月出門查探,回來便帶來這麽一個消息。
“哦?快請她進來。”葉靈霜笑得意味深長,把玩着手中的赤金嵌紅寶石蓮花耳墜,眼中的鄙夷一閃而過。
不一會兒,從門口走進來一個年紀尚小的小丫頭,見到坐在短榻上的女子的美貌後,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立馬低頭道:“娘娘,德妃讓奴婢送來赤金紅寶石蝴蝶花簪一支,特意犒勞娘娘昨夜的辛苦。”碧荷專門将犒勞二子說得很重,不過這丫頭說的時候明顯在發抖,顯然是某人刻意指使她這麽說的。
“嗯,知道了,回去告訴德妃娘娘,昨夜确實挺辛苦的,本來這都是妹妹該盡的義務,但是還要讓德妃娘娘替我操心,妹妹心裏那就過意不去了。”葉靈霜淺笑道,看起來甚是無害,這一番話卻說得碧荷冷汗不止。
“娘娘放心,奴婢會如實轉告的。”說完便匆匆離去。碧荷心道:這葉更衣嘴巴好生厲害,也不怕得罪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可是出了名的狠毒,宮中誰人不知?
碧荷來的稍早,自然不會知道葉更衣已經成了葉芬義。
“赤金紅寶石蝴蝶花簪?”葉靈霜嘴角含笑,打量着剛剛送來的簪子。這可不是就說她像那些花枝招展的花蝴蝶,空有一副吸引人的漂亮皮囊麽?不過,有些人想要還沒有呢。常夢溪雖說是四大正妃之一,在外貌上卻遠遠不及琪貴妃和賢妃,比起現在的她來那就差得更遠了。還有,這德妃腦子果然不好使,皇上這邊的人剛剛來過,她的人便迫不及待地來了,這不明擺着告訴皇上,她的人在時刻盯着他麽?!想表現自己的賢良淑德也不必如此急切吧,還是說……葉靈霜目光微閃,她德馨宮中皆是這般沒有腦子的下人?
墨月自然也聽到了方才那番意蘊不凡的話,氣得小臉微紅,瞪着那已經走遠的丫頭背影,恨恨道:“虧奴婢方才還對她那麽客氣,早知她此番的意圖,奴婢定要把她攔在門外!”
“如何攔?墨月,有些人是不可只看外貌的,你定要牢牢記住這一點。”葉靈霜看着那氣憤的小臉,淡笑道。
“奴婢謹記。”墨月自此以後對外人皆保留幾分戒心,葉靈霜對于這一點甚為滿意。
想到某件事,墨月神色憂慮地看了自己主子一眼,“娘娘,今個兒早上娘娘沒有去流雲宮和铛月宮請安,這樣會不會得罪琪貴妃和賢妃?”
葉靈霜随手将那赤金紅寶石蝴蝶花簪扔到首飾盒裏,輕笑一聲道:“宮中可有明确規矩,被皇上寵幸過的低品級妃嫔定要去流雲宮和铛月宮請安?”
墨月一時語塞,思索片刻道:“奴婢和其他院中的姐姐戲耍時問過這個問題。宮中确實無這一規矩,原本凡是被皇上寵幸過的妃嫔都是要去皇後的中宮請安的,只是自花皇後逝去後,皇上并未再立新後,後宮中便形成了兩股勢力,一個是以琪貴妃為首的衆妃嫔,住東六宮之首铛月宮,另一個便是賢妃為首的衆妃嫔,入住西六宮之首流雲宮。為了不得罪任何一方,低品級的妃嫔們每天早上都主動去兩個宮中請安,漸漸地便形成了後宮的一種習慣。皇上後來知道了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是默許了。”
“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兩頭跑也不嫌累。”葉靈霜戲谑道。
“如果和小命比起來,自然不會累了。”墨月低笑回道。
“墨月,我倒是小瞧你了,你與那些宮女太監們倒混的很熟。”葉靈霜贊賞地看了她一眼。墨月說的的确沒錯,後宮太過複雜危險,如若不依附一個稍大的實力,早晚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娘娘謬贊。”墨月笑得眉眼彎彎。“不過,娘娘不妥協一方的話,以後會不會舉步維艱?”墨月收起方才的得意,擔憂地問了一句。
葉靈霜勾唇,彈了她的額頭一下,“你個小丫頭想的倒不少,放心,你家主子我心中自有計較。”
聽主子這麽說,墨月才籲了一口氣,“奴婢相信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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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明黃軟椅上的大晏帝打量着手中的荷包,看着荷包上繡着的兩朵蓮花,不由抿嘴一笑,“葉芬義竟拿這麽點銀兩就把你堂堂內務大總管打發了?”邊說邊掂量了一下。
站在一旁弓着身子的李福升汗顏道:“的确如此,葉芬義還說這是教儀嬷嬷說的規矩,奴才聽了當真哭笑不得。”
“哦?”大晏帝嘴角笑意加深,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
“葉芬義反應如何?”大晏帝将裝滿碎銀的荷包放到一邊,盯着那粉色的蓮花,靜靜問道。
“回皇上,葉芬義對那一堆賞賜倒是興趣不大,奴才剛宣讀完口語,葉芬義劈頭一句就是皇上早朝有沒有耽誤,一臉遮不住的擔憂。”
稍許沉默,大晏帝淡淡道:“嗯,下去吧。”
李福升瞧着那張再次變得喜怒不形于色的俊臉,一時又捉摸不透了,低頭道:“奴才告退。”轉身之際,瞥了那桌子上鼓鼓的荷包一眼,慢慢退到了殿門口。
半個時辰後,李福升又輕手輕腳地走近大晏帝。
低頭批閱奏折的大晏帝手一頓,雙眸明顯暗了暗,問:“可是東西六宮那邊有動靜了?”不待李福升答話又加問了一句“她先去的哪邊?”
李福升偷偷擡頭看了一眼,忙又低下頭道:“
回皇上,葉芬義沒有去流雲宮,也沒有去铛月宮,而是呆在翠荷殿哪兒也沒去。”
“哦?”大晏帝神色稍微松動,幹脆把手中的筆放回筆架上,輕呵一聲,“這小女人當真不怕死。”眼中帶了幾分笑意,或許這小女人只是太單純。
“奴才前來上報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另一件事。”李福升見皇上神态有了稍許惬意,自己說話也便自在了幾分。
“說。”大晏帝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
“奴才到翠荷殿送去封賞不久,德妃便遣人送去了一支赤金紅寶石蝴蝶花簪。”
聽聞這話,大晏帝眼中猛地射出一道冰芒,冷哼一聲,道:“德妃當真是忘了以前的身份了,朕給她的榮譽不是讓她如此糟蹋的。看來這左右翼前鋒統領的位置該換換人了……”
李福升微驚,低着頭,沒有說話。
皇上也沉默着,擱在膝蓋上的手指卻微微屈着,一下一下地敲打着關節,李福升熟知,這是皇上在想事情。
“李福升,朕看翠荷殿只有一個小宮女,你等會兒挑選一些精明的太監宮女送去,讓葉芬義選幾個中意的留着。”
李福升心裏又是一驚,面上卻不顯露,恭敬回道:“奴才這就去辦。”
“嗯,去吧……若是葉芬義定奪不了,你便幫着選幾個忠實的。”
李福升稍稍擡頭,想去看皇上說此話時的神情,豈料皇上此刻又是重複了幾年不變的動作,低頭認真批閱起奏折。
作者有話要說:妹紙們,撒花啊。。。。星星眼看你們
09、皇上心思
葉靈霜看向李福升身後的二十餘名太監宮女,驚詫之極,不忘再三确認一便,“李公公,皇上當真讓我在這些人裏挑選幾個貼身用的?”
看着那因為太過驚訝而微微緋紅的小臉,李福升點頭笑道:“确實如此,葉芬義放心去選便是,瞧着哪個順眼了便直接留在這翠荷殿,以後就聽葉芬義的差遣。”
葉靈霜雙眼一亮,顯然興奮至極,在一群人裏來回轉了好幾圈,最後還是一臉苦惱地看着李福升,“李公公,我瞧着都不錯,不如你幫忙選上兩個吧。”
李福升見她一開始那猶豫不決的樣子便已料到了這樣的結果,笑應道:“既然葉芬義要奴才幫忙,那奴才自然恭敬不如從命了。”
以李福升的精明來選人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大晏帝正是看中了他的精明,才讓他幫着葉靈霜一塊選人。一個個地瞧了個遍,李福升最後留下兩個宮女兩個太監。
“多謝公公了,這幾人瞧着就很讨喜。”葉靈霜連忙道謝。
“奴才該做的,葉芬義不必客氣。”李福升福了福身,便帶着剩餘的宮女太監離開了翠荷殿。
葉靈霜掃過四人,懶懶地坐回榻上,“都叫什麽名字?”從方才李福升選人的神情便知,這些人他都是不識得的,所以不會有皇上派來的人,确定這一點,葉靈霜便也放心了。至于有沒有其他妃嫔的人,葉靈霜倒沒那麽在意,日久見人心,若真有的話早晚會露出馬腳。
聽聞葉芬義的問話,幾人自是恭敬回道。
“奴婢是佩環。”其中一個小丫頭眉宇之間幾許調皮,連忙搶先答道。
“奴婢是雲嬌。”另一個婢女略顯安靜,眼中卻是藏不住的精明,一看就是懂得審時度勢的人。葉靈霜不由多看了幾眼。
另一側的兩個小太監等婢女回答完畢才開始一一自報姓名。其中一個喚安德子,另一個喚吳團,兩人皆是那種忠厚之人。
葉靈霜滿意地點點頭,接過墨月沏的茶水小啜了一口,神态慵懶,“這是我的貼身丫鬟墨月,以後不懂的就問她。”
“墨月姐姐。”幾人齊齊喚道,算是對她的恭敬。
墨月眼中得意遮掩不住,“以後,我們便一同伺候娘娘,若是發現有人對娘娘不利,我墨月第一個不放過她!你們聽清楚沒?”
“聽清楚了。”幾人相視一人,态度絕對的恭敬。他們以為這翠荷殿的主子葉芬義善良賢德,如今一看确實有那麽幾分善良賢德的樣子,卻又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後宮沉浮幾載,他們年紀雖小,呆的時間卻不短,哪種主子惹不得他們自會看出稍許,雖說這葉芬義表面可親,可從這貼身婢女的态度便知,這葉芬義絕不是外人所說的那麽簡單!
“墨月,帶他們去幹活吧。”葉靈霜淡淡地吩咐一句,将快見底的茶杯遞給她。
墨月會意,笑得格外燦爛。
“佩環,娘娘的茶水沒了,你卻暖飲閣添置一些。”說罷,将杯子得給她,佩環笑着接過,樂呵呵地走了出去,幾乎是小跑着。
“雲嬌,翠荷殿幾裏外有個蓮池,你去那裏采些蓮花瓣回來,娘娘早就想做蓮花瓣香囊了。”墨月又對一邊的雲嬌道。
雲嬌低頭應承,也很快幹起了自己的活兒。小太監安德子和吳團則被安排着輕掃雜院。
安排好幾人,墨月雙眼發光地盯着自家主子,“娘娘,奴婢做的怎樣?”
“甚好。”葉靈霜給予了莫大的肯定。
聽到主子親口稱贊,墨月笑得合不攏嘴,以前主子老說她做得不對,這些日子她沒少下功夫學習。當下便道:“娘娘,吩咐別人做事的感覺很奇妙,有種唯吾獨尊的感覺,難怪男人都相當皇上,女人都想當皇後。”
葉靈霜雙眼忽地一淩,低斥道:“墨月!”
墨月一愣,自知失言,低着頭不再說話。
“你這丫頭,才誇你幾句便又得意忘形了,豈不聞禍從口出?”見她頭愈低,便又緩了緩愠怒的神色,“我不是不準你說這些話,只是說之前要确保周圍的環境是安全的。”
一聽這話,墨月頭忽地擡起,眼睛锃亮,連忙跑到門口和窗口看了看,确定無一人才小跑着回到葉靈霜面前,“娘娘,奴婢方才确認過了,四周無一人。”
葉靈霜笑着搖搖頭,“你這丫頭倒也伶俐……墨月?”忽地記起方才的話,葉靈霜緩緩擡頭,盯住她的雙眼,神色認真,“你是不是也喜歡上這種指使下人的感覺?”
墨月心一顫,卻不回避主子的直視,壯着膽子道:“娘娘所說不假,奴婢盼望着有一天能做後宮中身份最尊貴的丫鬟,所有的太監宮女都以奴婢為尊,而奴婢也只伺候娘娘一人!”
這句話的意思再明确不過,沒有任何一個丫鬟比皇後或者太後身邊的大丫鬟最尊貴了。這丫頭膽子着實很大!葉靈霜緩緩勾唇,看着墨月,一字一頓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的願望得以實現。”
墨月的眸子前所未有的明亮,噗通一下跪在葉靈霜的面前,“奴婢定當好好服侍主子。”
聽到腳步聲漸近,葉靈霜朝墨月遞了個眼神,墨月會意,連忙起身,退回到自家主子的身邊。
“娘娘,墨月姐姐。”門口響起了佩環清脆的聲音。
“這丫頭進門前還知道詢問一下,看起來倒也不錯。”葉靈霜淡笑道,轉頭看了墨月一眼,“這些日子你多留意這幾人,若是他們有什麽不太正常的小動作,也不要打草驚蛇。”
“奴婢明白,娘娘是想通過這幾人找出背後主使之人。”墨月适時接話道,放低了聲音。
葉靈霜笑着點了點頭,看向那淺薄的一層門,輕道:“進來吧。”
佩環端着茶盞進來,沒有将茶盞直接遞給葉芬義,而是先遞給了一旁的墨月。
倒是個通透的。葉靈霜在心裏加到,瞧這小丫鬟便又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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