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兩塊錢

朝暮背着粉紅的書包站在公交站臺邊，和幾個學生一起等公交。

過了好會兒，公交車穩穩地停在路邊，車門随之打開。

熙熙攘攘的人群湧前，而朝暮跟在人群後面走上車後，直接刷了卡。

剛找到空位坐下，就看到歲聿也跟了上來。

司機提醒道：“小夥子，記得投幣啊。”

歲聿停住步子，手從兜裏拿出一張五十塊錢，“沒有零錢。”

“刷卡也行，支付寶掃碼也可以。”

“算了。”歲聿作勢要把錢直接放進去。

“等一下。”朝暮急匆匆向歲聿這個方向小跑過來，拿出卡幫歲聿付了錢。

她本來不打算幫他的，但歲聿跟個傻子一樣太大方了。

歲聿目光看她，出聲，“謝謝啊。”

朝暮沒有搭理，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歲聿緊跟其後，坐在朝暮的旁邊。

“旁邊都有座，你在這，我很熱的。”朝暮找個借口，她并不想和歲聿有任何關系。

“看不出來，小姑娘挺燥的啊。”歲聿唇角輕掀，話中裹着幾分意味深長的低笑，磁性的聲音勾人。

朝暮白皙的小臉上映上幾絲緋紅，立刻起身要離開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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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聿沒讓，兩條腿姿态随心所欲地敞開擋在她面前。

“你可以挪下位嗎？”

歲聿沒看她，擡起骨節分明的手在眉間輕劃着，“又忘了我名字？”

“歲聿。”朝暮軟軟叫出聲。

歲聿笑了笑，擡起眼皮與眼前的小姑娘對視，饒有興趣地說：“我在。”

“算了。”

朝暮知道跟歲聿講是行不通的，只好又乖乖地坐在位置上。

看着女孩吃癟的可愛模樣，歲聿不經意地低笑出聲。

“剛才你幫我付了兩塊錢，”歲聿側着臉看她，語調懶懶散散：“我要怎麽感謝你？”

朝暮沒吭聲。

“下車後，哥哥請你喝奶茶。”

朝暮可不想再遇見歲聿，随口道：“就兩塊錢而已。”

“兩塊錢也是錢，怎麽――”歲聿故意停頓，話鋒一轉：“你嫌棄兩塊錢？”

朝暮：“……”

“那你把五十給我就行了。”朝暮喃喃自語，卻被歲聿聽的一清二楚。

“也對。”歲聿修長的手掏出錢遞給朝暮，“給妹妹的五十。”

見女孩定住，“怎麽不接，嗯？”

朝暮被逗笑了，“我随口說說的。”

“妹妹說的，哥哥都會當真。”

兩人都安靜了好一會，公交車到站了。

朝暮直接下車，也沒顧及歲聿。

地上有明顯的兩人親昵的影子，一前一後，氛圍感十足。

朝暮憑着直覺向後一看，果然，歲聿吊兒郎當地跟在她身後。

“你不會是跟我順路吧？”朝暮顯然是不敢相信，聲音軟綿綿的。

歲聿唇角勾起，幾步走到朝暮面前，眉眼肆意地看向朝暮，“你怎麽知道不是？”

“鬼信。”朝暮紅嫩的唇瓣吐出字。

歲聿失笑，小姑娘真有趣。

朝暮沒管歲聿，步子繞開男生獨自一人走着。

歲聿幾步緊跟她身後，走到奶茶店時，他拎着女孩的書包帶迫使朝暮停住腳步。

“放開。”

歲聿将朝暮拉過來，兩人并排站在奶茶店窗口前。

“你要喝什麽？”歲聿粗黑的眉眼垂下來，看着朝暮問。

“我不喝。”

“好，就把所有女孩愛喝的都來一杯。”歲聿眉眼含笑，“爺還真就不差錢。”

“哎哎……”朝暮急着出聲，“一杯檸檬水。”

“好的。”服務員緊盯着歲聿，千年難遇這麽好看的帥男。

服務員以為歲聿在看她，手抖了幾下，多放了幾塊冰塊。

“再要一杯常溫的。”歲聿叫出聲。

“好的，顧客。”

兩杯檸檬水好了，服務員滿臉笑意地看着歲聿。

歲聿全程沒擡眼，把常溫的遞給朝暮，“拿着吧。”

朝暮硬是被塞了檸檬水，無奈出聲：“這個就當謝我了。”

“我們倆也沒什麽關系了。”

歲聿沒出聲，目光灼灼地看着女孩嬌小的身影漸漸遠去。

心裏異常的煩躁。

從兜裏掏出煙盒，拿出一根，直接咬着叼在嘴裏，動作痞帥又極其惹眼。

也許還要些時間。

“歲聿，你怎麽在這？”

歲聿慢悠悠地回頭，看見了晏礬，還有懷裏的沈曦。

“嗯。”

他微露青筋的手指夾着煙，薄唇吐出迷人的白色煙圈，“來這轉轉。”

“沈曦，我的新女朋友。”

歲聿莫不在意地應出聲，神情一如既往地冷漠疏離。

“嗯。”

晏礬客氣地說道：“我們中午有場，來不來？”

“不用。”

歲聿沒有片刻停留，掐掉手中的煙頭，轉身離開巷口。

這邊的紀賀然都快炸了，沈曦跟晏礬竟然在一起了。

“喂，歲聿，沈曦她是晏礬的女朋友？”紀賀然小心翼翼地試探。

“嗯。”

“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擦。”

那邊的歲聿面無表情，嗓音低沉又極具壓迫性：“跟我有關系？”

紀賀然頓了幾秒，“沒關系，沒關系。”

“就是不知道晏礬他……”

還沒說完，電話那頭直接挂了。

紀賀然還沒把心底話說出來，又打給朝陽。

朝陽聽了，也是一臉懵：“真的假的？”

“我能騙你嗎？”

朝陽吃着烤串，“不過，都是過去式，你看歲聿會放在心上。”

“他确實沒放在心上。”

朝陽笑出聲，“你這實屬皇上不急太監急。”

“去你的，就是不相信晏礬會吃歲聿掉下的，畢竟大家都是兄弟，低頭不見擡頭見的。”

“那有什麽辦法？”朝陽的聲音從話筒傳來，“都是二中的，近水樓臺先得月。”

“你在幹什麽，那裏怎麽這麽吵？”

朝陽口齒不清：“吃串呢，你來嗎？”

“當然了，地點發一下，”紀賀然叨叨不休，“你他媽竟然背着我想吃獨食。”

“沒有，剛碰上大伍他們。”

“知道了。”紀賀然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