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動力

歲聿欣長的身影緊跟在朝暮的背後，有意地與女孩隔了一段距離。

周圍的學生不以為意地經過兩人，成群結隊并排走着。

看上去，他倆好像沒什麽關系。

天上的白雲終于散開，打出一股暖陽來。

女孩的影子落在歲聿的鞋尖，他低頭繞開兩小步，影子一前一後，始終相随不離。

朝暮的餘光沒瞥到歲聿，忍不住回頭望去，正好對上他的眼眸。

歲聿沖她挑了挑眉，落拓不羁地勾唇，臉上挂着那痞壞的笑，極致張揚又狂妄。

“……”

她微怔，緩緩側回頭，耳根忽地溢滿某人的低笑聲。

影子一長一短并列貼着，歲聿已到女孩的跟前，風迎送兩人哈熱氣的呼吸。

路上很寂靜。

走出校園，歲聿的步子突兀地頓住，目光灼灼地看着女孩嬌小的背影。

朝暮走到樹蔭處，餘光掃見黑影沒了，轉過身，她的視線鎖定歲聿，抿嘴無奈笑。

真是拿他沒辦法。

她沖歲聿揮動着小手，靜靜地站在原地等他。

不知道男生什麽時候把書包背在身上的，因為肩帶短，他只能單背着一側，自帶壓迫性的氣息被壓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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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跟他也很搭，甚至帶有說不出來的可愛。

與女孩對視半晌，歲聿跑到她面前，黑發被風吹着，寬松的衛褲随風飄透股慵懶。

少年桀骜又坦然的氣息無隙逼來。

他漫不經心地扒拉風吹亂的頭發，動作越随意，骨子裏的野性越發揮地淋漓盡致。

另一只手臂彎曲，往回帶，輕輕把朝暮圈入懷中。

“寶寶等久了。”

歲聿唇角懶洋洋地扯起，眉眼都是她，寵溺輕笑。

而後又稍加肯定一句：“我也是。”

朝暮笑意吟吟看他，男生身上好聞的琥珀木味侵入每個神經，讓人陶醉。

“現在幹點正事。”

歲聿突然低頭往下，腰身放低，湊在和她同一水平線。

他坦然自若，自我肯定般：“嗯。”

“……”

朝暮無措地兩手插着衣兜，圓眸緊張地定在某處，“現在，在――”

說話都不利索了，歲聿居然很耐心地等她，一副完全不着急的模樣。

但，她的心早就不安定了。

“說完，寶寶。”

朝暮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直視他：“現在人挺多的。”

“哦。”

歲聿失笑，現在放假的點幾乎沒人注意到這裏。

樹蔭處被幾輛空車擋住，他們剛好就站在不易發現的地方。

他家公主很害羞啊。

歲聿也不為難朝暮，心無旁骛地揉着她柔順的發頂，“知道了。”

女孩暗暗在心底松了口氣，随後聽他那好聽又染磁的低音炮傳來：“要牽手。”

聲音軟下來，溢滿撒嬌：“牽嗎？”

朝暮忍俊不禁。

見她笑，歲聿更嚣張地把整個人倚在她身上，腦袋埋在女孩的肩處。

身體的重量他都有意控制，直喚她：“寶寶。”

“好了。”

朝暮好聲哄他，作勢扶眼前的少年，手卻被他早有預謀地覆上，兩手全被禁锢住。

男生溫熱的體溫透過掌心湧來，頃刻間她被歲聿十指相扣，揣進他的兜裏。

兩人的姿勢極其暧昧，貼得近，炙熱的氣息相互交替，寒風也微不足道。

“歲聿。”

被喚名的人懶散地嗯了一聲，聽不出任何情緒。

“寶寶。”

他也喚她。

烏黑明亮的眼珠潋滟，看進女孩的眼睛，聲音微倦。

朝暮抑制不住地揚着笑，笑靥如花：“幹嘛？”

“公主想幹什麽？”

歲聿眉眼稍彎，語氣帶着不易察覺的誘哄。

他喉嚨裏吐出字：“想什麽，嗯？”

“就叫叫你。”

眼前的男生唇邊笑意愈濃，“真巧，我也是。”

歲聿順勢又靠近了些，高大的身影把女孩的視線全擋住，“送你回家。”

朝暮笑着：“好。”

今天公交車來的及時，兩人剛站定不久，車穩穩地駛過，在路邊停住等大家上車。

坐車的也沒幾個。

歲聿牽着朝暮上了車，他一反如常的耐心，手機刷了支付。

帶她往空位那片走去，朝暮在靠窗的位坐下，歲聿緊挨着她，施施然落座。

肩上的書包被他順手脫下，放在懷裏，骨節明晰的手始終不忘牽着朝暮。

大手包裹住她軟膩的小手。

公交車啓動，歲聿目光灼灼地看她，唇角揚起自己無意識的笑。

她是他萬千情緒的一種，是他愛笑的起因者。

對上視線，朝暮問：“怎麽了？”

聲音是溫軟的，很輕，帶着撩人心弦的撫動。

半晌，他的喉結動了動，音色略啞。

“想看你。”

話落，朝暮的肩膀随之一重，女孩偏過頭，眼眸都是他毛絨的黑發。

歲聿低垂眉眼，能看到他長黑而濃密的睫毛，臉部輪廓清晰，乖巧地睡着的模樣。

“就這樣挺好的。”

他說完，朝暮莫名感覺有股力道在回攏，歲聿牽她的手更緊了。

男生的下巴微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又側頭看她。

朝暮莞爾，柔聲細語：“累就睡吧。”

不說還好，歲聿的心勁一下子上來了。

既然都這麽說了……

接着，他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是累。”

“很累。”

累是真的，他天生本就不是學習的料，加上後天努力太晚，雖然成績提了一個大弧度，對于人才濟濟的雲城還是少了點氣候。

連二本都很懸。

聯考的排名考全省較後，他也在努力，努力卻趕不上高考時間的進度。

要說他想要什麽，歲聿就一個。

待着她身邊。

許是沒料到他的反應這麽強烈，朝暮被他逗笑：“想要什麽動力？”

“動力啊――”

他聲線拉長，身子湊近了些，兩人四目相對，歲聿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臉頰。

“這個。”

少年的眉眼藏不住笑。

朝暮猶豫了片刻，擡眸，簡單環顧了下周圍的人。

“那下車――”再親。

他學會為女孩着想了，話被臉頰突如其來的溫熱打斷。

朝暮仰着腦袋，吻如羽毛拂過般輕柔，親完無所适從地抿了下唇。

歲聿頓住，爾後唇角緩慢地勾了起來。

得逞地笑着。

他湊到她面前的動作沒改變，心底意猶未盡。

“寶寶，動力不夠。”

歲聿帶着誘哄，厚着臉皮：“下車再來個。”

說完，鼻尖還在她脖頸蹭着，呼出熱的氣息揮灑到女孩的頸處。

直發癢，從脖頸到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