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尾聲

仙道再次睜開眼睛時，四周仍然是一片耀眼的白光，他睫毛顫動了一會兒，才讓眼睛适應了光線。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一個脆亮的聲音直直闖進他的鼓膜——

“哇！仙道桑醒啦！”

仙道皺眉，腦子被震得生疼。不過他也立刻就明白了，這是彥一，那麽自己應該是躺在醫院裏。身上的觸感是纖維織物，手上那種僵麻的微痛是吊針在輸送藥物和生理鹽水所致。

“總算醒了。”高大的人形站到窗邊，替仙道擋掉了一部分刺目的白光。仙道這才能完全睜開眼睛。

“債主可不能死。”一個溫柔好聽、和長相絕對不符的聲音出現在另一側。

“诶？魚住桑？福庫醬？”仙道欣慰地笑了起來，“你們都在啊。”

彥一歡天喜地，眉飛色舞，好像想蹦起來轉圈：“太好了！仙道桑你太棒了！”

“這家夥有什麽好的，”魚住甩了個鄙視的白眼，“居然賺了那麽多錢還裝窮！哼！”

“就算你遺囑裏把遺産分成三份給我們，也不原諒你。”福田跟着毫不留情地補充。

“仙道桑你可吓壞我了……”彥一撲回到仙道床前，眼皮還腫着，聲音也因為後怕而有些不連貫，“仙道桑，我不知道你的人壽保險受益人居然是我呢！仙道桑……嗚嗚嗚嗚嗚……我好感動！其實我從來也沒有抱怨過你拖欠我工資，好吧，偶爾有那麽幾次……”

仙道想要捂耳朵，但暫時沒有伸手的力氣：“你們就不能稍微體諒一下病人嗎？”

“丢下朋友自己去死的家夥有資格這麽說？”魚住不客氣地反問，福田連話都懶得說，只是斜眼看着仙道。

仙道耷拉着眉毛苦笑：“渴了……”

魚住和福田同時遞過了插有吸管的水杯。

仙道喝了幾口水，感覺到口腔不再那麽幹燥，他舔了舔嘴唇：“那麽，嗯……”

“你想問牧麽？”福田像是有心電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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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仙道點頭。

“他把你送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福田說，“不過他應該沒什麽事。”

仙道想了一下，對自己微笑：“……我明白了。”

“對了，真的要謝謝牧桑呀！”彥一像是終于發現了話題的重點，手舞足蹈地發表着慶幸與感言，“我當時已經絕望了，雖然嘴裏說着仙道桑不會死，但是我以為仙道桑死定了呀，沒想到牧桑這麽厲害，居然把仙道桑救活了！真不知道他認識了什麽妙手回春的醫生，要好好謝謝人家呀！這醫術實在是絕了啊！昂比例伐布魯呀！”

“彥一，吵死了啊！”魚住、福田、仙道一起出聲。

形形色色的乘客在電車站前四處散落，低聲交談。

仙道停下腳步，送上客氣的微笑：“牧桑，就送到這裏吧，謝謝。”

“好的。”牧依言停了下來。

“仙道桑，”彥一眨眨眼睛，識趣地提起包，“仙道桑，我先上去啦。”

午後的陽光溫暖柔軟，仙道和牧面對面站在不停有背景物來去的世界裏，兩人之間的一小塊時空中安靜無聲。

牧看着仙道，陽光落在他的眼睛裏，又反射成仙道眼底的光芒，溫熱的暖意在兩人之間流轉。

牧知道，仙道已經知曉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仙道坦然的微笑讓他忍不住問：“你該不會是想收服我吧？”

“當然不是喲，”仙道擺手，笑得和陽光一樣溫暖：“只是，我這次是去大阪，那邊有家叫南龍生堂的藥店，似乎出了點問題，店主南烈先生請我過去幫忙。我在想，牧前輩會不會感興趣？”

“沒興趣。”牧平靜地回答。

“诶？”仙道反倒有些詫異。

“有我感興趣的事情，我會找去的。”牧淡定地站在陽光裏。

“這樣啊，我明白了。”仙道了解地低下頭，

“仙道？”牧擡起眉毛。

仙道點頭，快速回應：“嗯，我會照顧好彥一的，不用擔心。”

“呵呵……”牧沒有機會說完自己的話，不過這不重要。

“牧桑也要照顧好那只沖動的小猴子喲。”仙道叮囑了一句。

“快上車吧。”牧看了看表。

仙道上了車，回過頭微笑着對牧揮手。

牧看着電車在橙色的陽光裏駛向遠方，一段新的旅程如畫卷般徐徐展開。

——The End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