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3)
紫蘇将剩飯拿缽子裝了,又将剩菜也拿另一個缽子裝了,一邊對三弟道:“你去把火生
起來,我們熱下就可以吃了。”
“哎。”
三弟幾步跑到竈前,取了一把刺『毛』草,拿了兩個鵝卵石“啪啪”的對敲起來。敲了約有十幾下後,那
堆刺『毛』草便蓬的一聲燒了起來。
火生起後,紫蘇取了三分之一的飯,又将缽子裏的剩菜撥了一半出來,加了些水,燒了一鍋菜泡飯。鍋
裏冒熱氣的時候,就連陶三娘都忍不住的咽了幾口口水。
就着火把燃起的光,母子四人頭一次吃上了熱乎首的菜泡飯,只吃昨三弟和四妹把碗都『舔』了好幾遍
才罷休,捧了圓溜溜的肚子,看着她們的二姐傻傻的笑。
“我明天還要去,我跟老板娘說好了,我幫着她洗碗洗菜,這些飯和菜就讓我拿回來。”飯後,紫蘇對陶
大娘說道。
陶大娘臉上的神『色』怔了怔,稍傾輕聲道:“來回得走三個時辰的路呢。”
“沒關系的。”紫蘇笑了笑,看着三弟和四妹道:“我起早點,要是晚了,你們就還像今天一樣,來迎迎
我。”
三弟和四妹忙不疊的點頭,“二姐,我可以一起去的,我幫你。”
紫蘇搖了搖頭,看了鐵大娘道:“那些兔子一定要看好了,我問過了,說是五、六斤的兔子可以換二三
Advertisement
十個銅板呢。”
陶大娘連連點頭,“我會看好的。”又回頭叮囑三弟和四妹,“你們二姐的話聽到了?”
“聽到了,娘。”三弟和四妹齊齊的說道:“我們會看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紫蘇雞叫頭遍就爬了起來。
陶大娘卻是比她還起得早,早将昨天她帶回來的剩飯和剩菜,照着她昨天的樣子燒了一鍋泡飯,待得紫
蘇收拾好走出來,輕聲道:“吃點飯再去吧。”
紫蘇想着中午能在店裏吃一餐,這些就讓三弟和四妹多吃點,搖頭道:“不用了,我早點趕路,好多幹
點活。”
“那飯也要吃的,沒飯吃哪來的力氣。”陶大娘不由分說的便上前,将紫蘇拿在手裏的竹簍拿了下來,将
她拖到小桌邊,“快吃,吃好早些去早點回來。”
紫蘇看着眼前堆得特別高的碗,默了一默,便低了頭,埋頭吃起來。
許是吃飽肚子的緣故,紫蘇這回走得比昨天快,到的時候,老板娘正在洗菜。紫蘇喊了聲老板娘,便上
前幫着開始幹活。
她人雖小,但做起事來井井有條,手腳又麻利,只看得老板娘連連點頭。到得午休用飯的時候,特意從
撒下來的盤子裏撿了塊五花肉放進紫蘇的飯碗裏。
紫蘇笑眯眯的對着老板娘拍了好一番的馬屁。
同樣的,這一天,紫蘇又得了一大包的剩飯和剩菜。這一天,她也看出些門道了,前面剩下來的肉啊,
魚啊,這些好菜,老板娘是不會給她的,但這也無防,那些沾了湯汁的米飯她也不嫌棄。現在最主要的是填
飽肚子不是?!
走出酒店的後廚,天已經完全擦黑,紫蘇想着還有那一個半時辰的山路,長長的嘆口氣,但在聞到背後
竹簍裏的香味時,又打起了精神。
走出後巷,眼見便要上了大道,忽的斜刺裏跑出一個黑影,不由分說的便往她身上撞,而那黑影背後,
還緊跟着幾個黑影,嘴裏吆喝着,“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紫蘇躲避不及,被狠狠的撞了個四腳朝天,她嘴裏喊了一聲“哎喲”,便聽到那個撞倒他的正準備開溜的
人,訝異的道:“是你?!”
紫蘇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過去,霍然對上一對點漆似的眸子。
蕭鶴玉?!
蕭鶴玉顯然也認出她來了,但在看到那些呼啦追上來的黑影後,拔腳便不要命的朝前跑去。
紫蘇不知道這少年老成的小孩又惹了什麽禍事,連忙爬起來閃到一邊,待那群半大不小的孩子追了出去
後,她『揉』了『揉』得生痛的屁股,檢查了下背簍,沒看到少什麽東西後,便朝回家的路走。
山裏的夜路并不好走,不時的又有不知名的鳥叫聲,還有身側樹林裏悉悉碎碎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弄出
的聲響。
紫蘇饒是膽大,也吓得起了一身的冷汗。
為了壯膽,她猛的揚起嗓子吼了一句,“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
這一嗓子吼出來,便聽得身後響起“撲嗤”一聲,隐忍不住的笑意,直吓得紫蘇腳一軟,“撲通”一聲倒在
了地上。
“誰,誰在那裏。”
第1卷 20告別
月光下,蕭鶴玉眉眼帶笑的走了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神『色』惶『亂』的紫蘇。
紫蘇一顆怦怦『亂』跳的心,在看到蕭鶴玉的那一刻,漸漸平複。稍傾卻是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
惱羞成怒的斥道:“你不聲不響的跟在我身後幹什麽?”
蕭鶴玉呵呵一笑,雙手抱胸,眉眼輕挑,一副小痞子的樣子道:“路這麽大,只許你走,不許我走?”
紫蘇被他問得一窒。
蕭鶴玉看她被問住,眉眼間閃過一抹得意,上前道:“怎麽樣,被人吓的滋味不好受吧。”
紫蘇翻了個大白眼,這人也太記仇了吧。
“我上次雖吓了你,可向你道謙了,适才你還撞了我呢。”
蕭鶴玉聽得她提起剛才被人追的事,立刻豎了眉眼張牙舞瓜的道:“你還說,剛才你撞傷小爺的事,小
爺還沒跟你算帳呢。”
“喂,你這人講理不講理,明明是你撞我好吧?”紫蘇看着颠倒黑白的蕭鶴玉,怒聲道:“我也還沒跟你
算我被撞傷的事呢。”
“傷了?”蕭鶴玉漆黑的眸子上下打量一番,稍傾眉宇間閃過一抹促狹的笑,問道:“傷到哪了?小爺幫
你『揉』『揉』?”
你個小『色』狼!
紫蘇笑着笑得好不得意的蕭鶴玉,想着,年紀小小就這麽無恥下賴,長大了還不知道成什麽樣!真是白
長了這副好皮囊。卻也不甘這樣被蕭鶴玉占便宜,稍傾便蹙了眉頭,将『露』在鞋子外,沾滿了灰塵的腳趾
頭伸了上前。
“好啊,傷了我腳趾了,你給『揉』『揉』吧。”
“喂!”蕭鶴玉看着那烏漆漆的腳趾頭,滿臉怒火的瞪了紫蘇道:“你這人怎麽一點禮儀廉恥都不顧的,
讓我一個大老爺們給你『揉』腳趾頭。”
紫蘇冷冷一哼,忖道:小屁孩,姐前世拜無恥無下限的島國所賜,啥沒見識過,就你這樣的還想來挑釁
姐!
“不是你說要替我『揉』的嗎?怎麽又不願意了啊?”紫蘇瞪了蕭鶴玉,冷冷一笑道:“也就這點本事,
果然是言而無信的小屁孩。”
“你說誰是小屁陔!”蕭鶴玉漲紅了臉,怒聲道。
紫蘇淡淡的撩了他一眼,爾後,兩眼望天,不搭理他了。嘴裏卻是氣死人不償命的道:“這裏除了你還
有人嗎?”
“我……”蕭鶴玉張了張嘴,有心想耍賴,可在對上紫蘇那副就知道你會耍賴的神『色』時,卻是怎樣也做
不出來了,稍傾憤憤的往地上一蹲,擡手便去捉紫蘇的腳。
紫蘇冷不防他真會動力,駭得往後一跳,驚道:“你幹什麽?”
“你說我幹什麽。”蕭鶴玉不由分說的便上前捉了紫蘇的腳,捏了她的腳趾頭左右動起來。一邊捏一邊不
懷好意“嘿嘿”的笑道:“叫你得意,等着,有你哭的時候。”
紫蘇原沒把蕭鶴玉的話當回事,可在後來的日子,卻是為着這夜的事苦惱了許久。當然,那是以後的事
,現下,紫蘇想的卻是,得趕緊打發走這個小賴子,不然還不知道幾時能趕回家。
“好了,好了,我說了玩的。”紫蘇将腳從蕭鶴玉手裏掙開,一邊道:“你這麽晚不回家,跟着我幹什麽
?”
蕭鶴玉拍了拍手,站起身,看着那被他『揉』白了不少的腳趾頭,腦子裏卻想着,這雙腳若是像自己家
小妹那樣穿着大紅繡玉蘭花的繡鞋,天長日久,到得一日脫了,該是怎麽的瑩潤如玉小巧可愛!
紫蘇見他不語,只顧盯着自己的腳看,雖說她的靈魂已是成年,但這刻卻不由自主的有了一縷女孩的羞
澀,她把『露』在鞋外的腳趾頭往鞋裏縮了縮,兇兇的吧道:“看什麽看呢,怎麽就不學好。”
蕭鶴玉被她說得臉上一紅,連忙擡了頭,沒好氣的瞪了她道:“我看地上的影子也不行啊。”
紫蘇差點便“撲哧”一聲笑出來,影子?要看也不在我腳下吧!
見紫蘇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蕭鶴玉總算是滿意了點,冷不丁的道:“我是來跟你說聲,我要走了。”
“走了?”紫蘇猶疑的看了他,稍傾疑『惑』的道:“你要去哪?”
“告訴你,你也不知道。”蕭鶴玉煩燥的『揉』了『揉』『亂』『亂』的頭發,許是覺得自己口氣不好,
過了一會兒,才道:“我家裏出了點事,我是跟着親戚來的,現在事情結束了,我父親派人來接我了。”
紫蘇點了點頭。
蕭鶴玉見紫蘇不再多問,心裏便有了一種說清道不明的情緒,覺得失望,又覺得好像這是正常的。可想
着自己眼巴巴的找了她這麽多天,又追了這大半夜的路,卻沒得她一句關心,心裏想起父親常說的話,“女
人都是薄情的”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你都不問我家裏出了什麽事?”
紫蘇早将蕭鶴玉的神『色』看在眼裏,她是從小孩子過來的,雖不能完全明白蕭鶴玉那微妙的心情但多
少還是能猜到點。于是哭笑不得的道:“我問,你又不肯說。”
“你不問,怎麽知道我不肯說。”蕭鶴玉沒好氣的道。
“那我現在問,你說不說?”紫蘇含笑看了蕭鶴玉。
蕭鶴玉撇了臉,嘴巴鼓鼓的,不去看紫蘇。
紫蘇不由便想起了前世自己的小表弟,不高興失去關注的時候也是這樣。
“你家出了什麽事呢?使得你這麽個人見人愛花見花敗的風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流落至此?”紫蘇将前世
哄小表弟的話拿了出來。
不想,蕭鶴玉聽了她這套說詞,卻是眉眼一瞪,怒聲道:“你從哪裏學的這些俗詞爛調,好好的一個姑
娘家怎麽就這麽不學好。”
紫蘇聽得一愣,稍傾在大笑前,死死的咬了舌頭,才沒在蕭鶴玉面前笑出聲。她低了頭,費了好大的勁
才壓下那股笑意。
而在蕭鶴玉眼裏看來,卻是她被說得委屈的想哭,心下不由便柔軟了幾分,可一時又下不了面子。
一時間,兩人便靜了下來。
山風呼呼,月這西移,紫蘇真不敢耽擱了,不然陶大娘和三弟四妹不知道要擔心到什麽程度。就在,她
打算開口說再見的時候,蕭鶴玉卻開口了。
“我家是做生意的,因為得罪了人,被打壓了,父親怕『操』家滅族,便将我送這裏來避禍,前幾天父
親使了人來接我,道是事情已經了了。”頓了頓,又道:“我家在京都,你以後若是能去那,便來找我。”
京都?便是大夏朝的皇都了?
那裏啊!怕是一輩子也沒機會去吧。
“嗯,我知道了。”紫蘇點了點頭,想了想道:“你以後回去了,要繼承家業,記得凡事留一線,生意人
講究的是和氣生財。”
蕭鶴玉難得的沒有同紫蘇頂嘴,點了點頭道:“我記住了。”
“那,再見了。”紫蘇猶疑的道。
蕭鶴玉點頭:“你去吧,這麽晚了,別讓家裏人擔心。”
這是第一次,蕭鶴玉表現出一種正常的相處模式,沒來由的紫蘇便覺得心裏生起淡淡的悵然,稍傾又嗤
笑自己,左右就打過兩回交道的人,竟然生出離愁!自己果真是老了啊。
“那我走了。”紫蘇轉身便走。
蕭鶴玉站在原地,看着紫蘇漸漸消失在夜『色』裏,稍傾抿了抿嘴,轉身也大步離開。
他們都認為,今生再不會相見。
但天意往往弄人。
第1卷 21得見銅板
五天後,之前生病請假的婆子已經好了,老板娘大有将婆子辭了,留下紫蘇的意思,但紫蘇卻明白,她
不可能一直在這後院裏洗碗洗菜,便婉言謝絕了老板娘。
老板娘雖是覺得可惜,到也沒為難紫蘇,臨到紫蘇走了,還給了紫蘇三個銅板。這是紫蘇來這個世界後
,第一次看到錢,只将個銅板在手心握得發熱後,才妥善的放了起來。
紫蘇辭了老板娘,去鎮子裏逛了逛,這一逛便讓她發現了個地方,有點像現代的以物易物的跳蚤市場。
市場很是簡陋,講究的拿席子鋪了上面擺滿置換的東西,不講究的便直接擺放在地上。
紫蘇先是繞着市場走了一大圈,将市場上的東西一一記在心裏,其實都是些自家地裏種出來的農産品,
有黃豆、南瓜、花生、玉米、芝麻、菜籽、棉籽、葵花籽等等,雞、鴨這些生畜很少。
“大爺,您這秧苗怎麽換啊?”紫蘇停在一個須發皆白瘦小虛弱的老大爺攤前,指了地上用竹筐裝着的秧
苗問道。
老大爺擡頭看了紫蘇一眼,道:“你拿什麽換?”
“我拿鹽跟您換,可以嗎?”
老大爺渾濁的眸子裏立刻便有了一抹亮光,連連點頭道:“可以,可以的,小囡囡,你不要騙我老頭子
哦。”
紫蘇聞言臉『色』給了給,不好意思的道:“老大爺,您明天還來嗎?”
老大爺聽了紫蘇的話,半響沒回過神,稍傾臉『色』一沉,吹胡子瞪眼的看了紫蘇,“就知道你尋老頭
子開心,去、去,一邊去。”
紫蘇還想再說,但想着她便是解釋再多,也是枉然,她和裏确實沒鹽啊。
離開老大爺的攤子,紫蘇走到一個擺放着老南瓜的攤子前,擺攤的是一個年約三旬的『婦』人,『婦』
人手裏抱了個『奶』娃娃,正哄着。見紫蘇過來,因着見紫蘇空了雙手,雖說背了個竹簍,可竹簍裏也沒什
麽東西,便重新低了頭哄手裏的『奶』娃娃。
“大嬸,這裏每天都擺的嗎?”
“初一、十五這兩天。”
也就是說過了今天便要等半個月了。紫蘇由不得便後悔,她适才可是看中了很多東西,特別是那個換秧
苗子的攤子,人家是等米下鍋,她是等苗下地啊!
又逛了一圈,想着下次可以三弟和四妹來玩玩。
便在紫蘇打算回村時,卻見人群中,陶家村的獵戶,陶打鐵也在垂背了雙手四處的逛,紫蘇連忙笑了上
前打招呼,“打鐵叔。”
陶打鐵不防會在這遇上紫蘇,再說紫蘇之前在陶家村的那番作為也是深得陶打鐵喜歡的,于是他迎了紫
蘇上前,輕聲道:“紫蘇,你一個人來的啊?”
紫蘇點了點頭,走到陶打鐵身邊,輕聲道:“我來看看。”
陶打鐵眼見紫蘇神『色』黯然,心裏也跟着嘆了口氣,眼前的紫蘇說起來比他家的女兒大了三歲,可站
在那卻跟自己女兒個頭差不多。沒爹的孩子可憐啊!
“打鐵叔,你能帶我去看看賣弓箭的地方麽?”紫蘇忽的仰了頭看向陶打鐵。
陶打鐵立刻便想起從前紫蘇求他教三弟『射』箭的事,上次陳家村的人來搶陶大娘的事,陶打鐵也是知
道的,紫蘇必竟只是個女娃娃,要撐門庭還是得靠男孩子。
這般想的時候,便點了頭道:“好,大叔帶你去。”
紫蘇連連道謝,跟在陶打鐵的身後走去,待經過那個老大爺的攤子時,紫蘇腳步頓了頓手不由自主的『
摸』向胸口的三文錢。
“怎麽了?”
紫蘇指了那些秧苗子道:“我想在我家的地裏種些蘿蔔,這樣冬天就有東西吃了。”
陶打鐵一怔,稍傾柔聲道:“回去後,你來大叔家拿吧,大叔家有。”
紫蘇先是一怔,續而便是笑得眉眼彎彎,嘴裏的好話便似過年放鞭炮一樣,噼裏啪啦的說的沒停,只将
個陶打鐵黝黑的臉給說得黑裏帶着紅。
好在,很快便到了鐵匠鋪,陶打鐵指了一把小鐵弓,對紫蘇道:“三弟還小,用這個就行了。”
鐵匠師傅顯然跟陶打鐵很熟,立刻将陶打鐵指着的那把小鐵弓取了下來,一邊說道:“哎,陶老弟有眼
光,這可是杉木的。”
陶打鐵看了看,點頭錯,“沒錯,是杉木的。”
“哎,我還能騙你?”
紫蘇便甜甜的笑了道:“大叔,這得多少錢啊?”
“不貴,三錢銀子。”
紫蘇心裏飛快的算開了,一兩銀子可以換一吊錢,一吊錢是一千文,三錢銀子就是三百文錢,天啊,她
到哪去找三百文錢。
眼見紫蘇面『露』猶疑之『色』,鐵匠師傅連忙拿了一個箭套出來,指了裏面的六枝箭道:“這些箭也
包括在裏面的。”
紫蘇恨不得自己的胸口就是個聚寶盤,那三文錢一下子變成三百文。
“謝謝您,大叔,我等過段時間再來買。”紫蘇将弓戀戀不舍的交回到了鐵匠師傅手裏,對陶打鐵道:“
大叔,我們走吧。”
“那行,你看看再來。”
鐵匠師傅許是也看出了紫蘇的囊中羞澀,卻是秉着和氣生財的原則,客客氣氣的送走了陶打鐵和紫蘇。
“紫蘇啊,”陶打鐵看着垂頭喪氣的紫蘇,心裏生起些許的憐惜,輕聲道:“大叔那還有一把小時候用過
的弓,就是有些舊了,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讓三弟用它吧。”
紫蘇霍然擡起臉,稍傾便急切的道:“不嫌棄的不嫌棄的。”末了,又道:“打鐵叔,真的謝謝你。”
陶打鐵笑了笑,沒有再多說。
等回到陶家村,紫蘇将胸前的三文錢拿了出來,交給陶大娘,叮囑道:“你收好,雖然少了點,可是慢
慢就攢多了。”
陶大娘連連點頭。
紫蘇又将陶打鐵願意教三弟打獵,并且還有把弓給三弟用的事與陶大娘說了,末了輕聲道:“三弟是男
孩子,将來要支應門戶的,總要學點本事。”
“你決定吧,娘說過了,這個家的事,以後都聽你的。”陶大娘輕聲道。
紫蘇點了點頭,“現在,我們沒什麽好報答人家的,但這份恩情,我們總要記在心裏。”
“對了,我今天還在鎮裏看到一個換東西的市場,十五那天,我帶半罐子鹽去換些東西回來。”
頓了頓又道:“到時,我把三弟也帶上。”
第1卷 22拜師和說親
次日,紫蘇站在兔籠邊站了許久,最後說了句,“等能出窩的時候,抱只給打鐵叔家的春妮吧。”
“二姐!”四妹聽得還要将兔子送人,眼淚都出來了,“二姐,我不想送。”
紫蘇嘆了口氣,将四妹拉到身邊,輕聲道:“四妹乖,就送春妮一只,以後再也不送別人了。”
“真的?”四妹猶疑的看向紫蘇。
紫蘇心裏生起淡淡的悵惘,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送啊!可是人要知恩圖報。打鐵叔不但願意收三弟教他
打獵,還替三弟省了三百文的弓錢,這份恩情,又豈是一只兔子就能回報的!
“真的,二姐答應你。”
四妹抿了抿唇,指了籮筐裏的一只麻灰灰略顯壯實的兔子道:“那就送這只吧,除了給桃花姐的,就它
大點了。”
紫蘇聽得心裏一酸,小小的四妹又何償沒有一顆善良而真摯的心!
這時,陶大娘已經牽了三弟過來,輕聲對紫蘇道:“我和你們一起去?”
紫蘇點了點頭,站起身叮囑了四妹幾句,便随同陶大娘和三弟一起朝打鐵叔家走。
院子裏,六歲的春妮正由着她二哥教着『射』箭,不過用的是木頭做的,見紫蘇她們一行人走來,連忙
扔了手裏的弓和箭,回轉身朝屋裏跑,邊跑邊喊,“爹,娘,紫蘇和陶大娘來了。”
陶打鐵“哎”了一聲,便從屋裏走了出來,緊随其後的是他的婆娘,陶馮氏。陶打鐵的臉上雖有着笑,但
那笑容帶些牽強,而他家婆娘,陶馮氏則是一點笑容都沒有,板着個臉。
紫蘇心裏嘆了口氣,心知,怕是陶打鐵的好心在陶馮氏這碰了壁,但眼下也只能裝作不明白,她笑盈盈
的上前,攬了春妮的肩膀,以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春妮,我家養了一窩兔子,等出窩的時候我抱只
大的給你養着玩。”
“真的嗎?”春妮立刻揚了小臉興奮的看了紫蘇,“紫蘇姐,你不騙我?”
“騙你,我是小狗。”
“好,拉鈎。”
待與春妮拉好鈎,紫蘇方上前對陶打鐵和陶馮氏打招呼,“打鐵叔,大嬸,我帶三弟來了。”
“哎,快屋裏坐。”陶打鐵橫了他家婆娘一眼,又對陶大娘道:“大嫂子,你放心,我會教好小三弟的。”
“哎,他叔,真的謝謝你。”陶大娘說着,眼眶便紅了,卻是強忍了,将三弟推向前,“三弟,給你大叔
大嬸磕個頭,謝他們給你一條路。”
三弟不由分說,便跪了下去,“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頭。
“這是做什麽,快起來。”陶打鐵連忙要扶三弟起來,便是他家之前一臉被割了肉的婆娘這會子也不由讪
讪的上前,道:“鄉裏鄉親的,能幫便幫把,他大嬸,你這是做什麽,讓孩子行這麽大禮,三弟啊,快起來
。”
陶大娘是個『性』子木讷的,不然也不會被陶二郎給欺負成那樣,聞言,只是站在那道:“應該的,應
該的。”
紫蘇待得三弟磕完頭,順着陶打鐵的手站起來後,她才走上前對三弟鄭重的道:“三弟,一日為師,終
身為父,你以後要聽打鐵叔的話,長大了有本事了,也要孝盡打鐵叔,知道嗎?”
“我知道的,二姐。”三弟大聲應道。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雖說,陶打鐵原不指望能得到什麽回報,可在聽到這樣一番話後,還是由衷的感到高興。馮陶氏看着雖
單薄但眉眼間卻是秀氣清靈的紫蘇和三弟,又想起老人們常說的話“寧欺白頭翁,不欺少年窮”,心裏便有了
主意。
“他大嬸,紫蘇啊,你大叔說你要種蘿蔔,昨晚就把苗給分出來了,你跟我來拿吧。”
紫蘇連忙應了同陶大娘跟着陶馮氏往裏走,一邊走,一邊道:“大嬸,你以後家裏有活要幹,便讓春妮
來喊我一聲,我手腳很快的。”
“紫蘇姐,我等會跟你一起去看兔子,可以嗎?”春妮跟在她們身邊,拉住紫蘇問道。
紫蘇笑了道:“當然可以了,以後你想看誰時都可以來,等再過幾天,出窩了就抱來給你,你自己養。”
“嗯,謝謝紫蘇姐。”
春妮往常也不是沒看到兔子,可都是血淋淋的死兔子,為此還歪纏過她爹很多次,要他抓只活的。可是
,山裏的兔子都是賊精的,陶打鐵打幾只死兔子不難,要抓只活兔子,那可真不是容易的事。
拿了蘿蔔秧子,陶打鐵也已經跟三弟交待好了,哪天什麽時間教,又将他那把舊的弓和箭拿了出來,雖
說很是陳舊,但卻不妨礙正常使用。
回了家,春妮便跟四妹趴在了籮筐邊看兔子,紫蘇則和陶大娘商議着,得抓緊時間把那兩畝荒了的地開
了。
說幹就幹,娘倆找了魚鋤頭便打算去地裏。
“他大嬸,這是打算去哪裏啊。”
紫蘇和陶大娘才出了門,便遇上陶八水家的屠夫婆娘。那婆娘一臉的橫肉硬是被擠出了一個看似善意的
笑。
“哦,打算去荒了的地開一開,種些蘿蔔,好過冬。”陶大娘回了道,眼見那屠夫娘子目光不住的上下打
量紫蘇,由不得心下一個“咯噔”往前一步,将紫蘇給攔在身後,問道:“他嬸,可是有事?”
“哎,是有些事,不過也不急。”屠夫娘子“嘿嘿”笑了笑,上前繞了陶大娘,伸手便去拿紫蘇肩上的鋤頭
,一邊道:“可憐見的,這麽小又是女孩子,哪能讓她幹這種活。嬸子來幫你啊!”
紫蘇想起上次陶八水說的要四妹給做童養媳的話,連忙擋了屠夫娘子,一邊道:“沒事,大嬸,我能行
。”
“哎,這小丫頭,還要起強來了。”屠夫娘子笑了不由分說的便要奪紫蘇的鋤頭。
武力值那是不能相等的,紫蘇心知這屠夫娘子只怕是有備而來,于是便對陶大娘道:“娘,大嬸即然找
你有事,那我們就明天去吧,左右也不在乎這一天。”
“哎,那就明天去。”
陶大娘轉身便放了手裏的農具,引了屠夫娘子在一邊坐了,輕聲道:“他大嬸,你說吧,到底是什麽事
。”
屠夫家的娘子細細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稍傾便笑了道:“是這樣的,你家紫蘇,我看着實在是喜歡
得緊,想把她說給我們家老大,他嬸,你覺得怎麽樣?”
不說陶大娘,便是紫蘇也被屠夫娘子的話給轟得個外焦裏嫩的,陶八水看上了四妹,她看上了自己,這
一家人,真當她們家是菜園子,由得他們想摘哪棵就哪棵!
“哎,孩子還小,他嬸,這事以後再說。”陶大娘連連擺手。
“不小了,不小了。”屠夫娘子臉上的笑僵了一僵後,立刻勸說道:“先定下來,等過個兩三年,再成親
。”末了又道:“這樣,你家田間地頭有個事什麽的,也有人幫一把,是不是?”
陶大娘微微一愣。
紫蘇急得就差沖上前攆人,只冷不防,一邊的三弟卻是猛不丁的跑了上前。
“大嬸,我家二姐将來是要做官夫人的。”
正說得唾沫橫飛的屠夫娘子先是怔了怔,續而,便冷冷一笑,冷眼瞅了陶大娘,沒好氣的道:“真是什
麽話都敢說啊!我說的,你好好想想,想好了,便來跟我說一聲。”話落,起身便朝外走,邊走邊啐道:“呸
,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什麽德『性』。”
三弟氣得要上前撿石頭砸人,卻是被紫蘇死死的給拉住了。
第1卷 23傷心
“你動心了吧。”
陶大娘猛的擡頭,看着一臉冷『色』的紫蘇,嘴唇動了動,卻是沒說出一個字。末了,又重重的垂了頭
,只是放在膝蓋上的手卻是捏得緊緊的。
紫蘇“呵呵”的發出一陣冷笑,驀的想便起當日告訴陶大娘,陶八水想要四妹做童養媳時,陶大娘的反應
。怎的,今天換了自己,陶大娘,她就動心了!說起來,還是情份不同。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總究有薄
厚之分!
有那麽一瞬間,紫蘇忽然就覺得無比的洩氣與失望,她這樣努力的付出一切,難道得來的就是這樣的回
報?是不是說,如果有一天在必須要人做出犧牲的情況下,陶大娘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她?
紫蘇踩了沉重的步子深一腳淺一腳的便朝外走。
“二姐!”三弟驀的發出一聲哭喊,追了上去,一把扯住了紫蘇,惶『亂』的道:“二姐你怎麽了?你要
去哪?你不要我們了嗎?”
紫蘇低垂了眸子,任由三弟拉着,一句話也不說。胸口那種又酸又痛的感覺像是要将胸給炸開了一樣。
“二姐……”三弟眼見紫蘇不出聲,由不得便慌張的回頭朝裏喊起來,“四妹,你快來,二姐她哭了。”
紫蘇懵然的思緒被三弟的那一聲喊,給震了回來,果然,不知道何時,她的臉濕成了一片。此刻還有淚
水源源不斷的往外流。
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就會傷心了!人心會偏,前一世,不就是明明白白的體味過了,也看穿了,看透
了。怎的到了這世,還是這般容易受傷?
“二姐,”四妹急急的跑了出來,看着淚水滿臉的紫蘇,“哇”的一聲也跟着哭了起來,她緊緊的抱了紫蘇
的手,嘶聲道:“二姐不哭,四妹乖,四妹聽二姐的話。”
紫蘇只覺得一顆心就像是被人拿了尖尖的指甲狠狠的掐了最嫩最嬌弱的地方,痛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二姐,你別難過了,等我學成了,那惡婆娘再來,我拿箭『射』她。”三弟在一邊小心的看着紫蘇的臉
『色』說道。
紫蘇點了點頭,“二姐不難過,二姐一點都不難過。”
“二姐不哭,二姐你不要哭……”四妹墊了腳尖想要給紫蘇擦淚水。
紫蘇一手一個将三弟和四妹擁在胸前,将臉埋在她們的肩窩裏,極力的壓制着心頭的酸痛。
“娘再也不會了。”
身後響起陶大娘嚅嚅的聲音。
紫蘇的瘦小的身子便僵了僵,她擡起臉,看着身邊無比依賴她的三弟和四妹,沉默了半響,稍傾轉身便
朝裏走,在經過陶大娘身邊時,步子頓了頓,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打了水,給自己和三弟、四妹都洗了把臉後,紫蘇對神『色』讪讪跟上來的陶大娘道,“你坐下,我有
話跟你說。”
陶大娘“哎”了一聲,便在竈前的凳上坐了,又難為情又懊悔的看了紫蘇。
“以後我的婚事,還有三弟和四妹的婚事,都由我來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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