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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紫蘇由衷的笑了道:“那恭喜幹爹了。”

柴老板看着紫蘇笑得坦誠的臉,心裏越發的尉貼了,要知道,這菜是紫蘇教的,別說今後帶來的收益,

以及打出去的名氣,就是紫蘇這份不眼紅不居功的心态都是難能可貴的!便是沖着這,他也不能虧待了她,

更別說她還認了自己做幹爹。想到這,柴老板便對紫蘇道:“你家日子難過,幹爹知道,往後有什麽難處,

僅管跟幹爹開口。”

紫蘇眉眼一動,她看了柴老板,猶疑的道:“幹爹,我想在那官市邊上開個賣早點的攤子。”

“早點攤子?”柴老板疑『惑』的問道。

紫蘇重重的點了點頭,“嗯,我想過了,我家沒什麽勞力,光靠那兩畝薄田是不行的,得想點別的法子

。”

柴老板與老板娘對視了一眼,略一沉『吟』輕聲道:“在那些軍爺手下讨飯吃,可不容易。”

“我知道。”紫蘇點頭道:“可總要試試。”

柴老板又想了想,方道:“你讓幹爹想一想,過幾日再跟你說?”

“行。”

柴老板擡頭看了看天,對紫蘇道:“不早了,回去吧,別讓你家裏人擔心。”

“哎。”

紫蘇應了,背起竹簍,便要走。不想柴老板又喊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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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燈瞎火的,你一個小姑娘太危險,我讓李大叔送送你。”

紫蘇想說不要了,可柴老板已經轉身去尋了李大叔,不多時,李大叔便自後堂走了出來,對紫蘇道:“

走,紫蘇,叔送你。”

紫蘇想着背簍裏的一吊錢,沒拒絕。笑眯眯的跟柴老板和老板娘道別,便要走。

老板娘卻猛想起什麽事,說了句:“你等等。”

下一刻“咚咚”的跑了樓上去,不多時抱了個藍布包裹下來,“閨女,這裏面是你大栓哥小時候穿過的衣

裳,你帶回去給你弟弟穿。別嫌棄,下次你來,幹娘給你置身新的。”

“哎,謝謝幹娘。”紫蘇幹脆的接了那個藍布包裹,放進身後的竹簍裏,這便跟老板娘和老板道了別,與

李大叔走了出去。

這樣的收獲,可以說是在意料之中,卻又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是因為紫蘇知道這道菜能在二十一世紀

流傳大江南北廣受歡迎,那麽在這個物質貧乏口味單一的朝代,受衆群更是有過之無不及!

而意料之外,卻是柴老板和老板娘的反應。可見,老話常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是有道理的!夫妻

二人知道攏住她,舍得出大錢,這裏面有她們善良的成份,但更多的則是一種眼光。

想來,過不了幾日,她再來,柴老板和老板娘一定會按着她的心裏計劃的提出,讓她入股她們飯店,她

出菜式,他們出錢才人,到時便要看這分成是如何了!

“紫蘇啊,”李大叔一邊走,一邊對紫蘇道:“你這閨女傻的,你就算是自己要開那早點攤子,也不要跟

老板說啊,同行是冤家,你不懂?”

紫蘇看着背了簍子,大步往前的李大叔,心裏一暖。輕聲道:“叔,我沒想那麽多。”

“哎,”李大叔回頭看了她,繼續說道:“你上次的那道苦槠豆腐,這次的酸菜魚,讓老板和老板娘賺得

樂開了花。你要是也做飯食了,這些菜你都自己做了,他們賺什麽去?”

紫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道:要不是『露』了這兩手,她拿什麽去讓柴老板夫妻跟她談呢!

“嗯,我知道了,叔,謝謝你。”

李大叔嘆了口氣,“走吧,可別把你娘給急壞了。”

第2卷 51漸進

果然,陶大娘急得不行,帶了三弟和四妹一路尋了過來。

半道,兩夥人撞上,陶大娘對李大叔是千恩萬謝的,李大叔見陶大娘來接了,便不再送,半道掉頭回去

了。

“怎麽弄得這麽晚啊!”陶大娘上前接紫蘇背上的竹簍,“下次就算是魚賣不出去,也別弄這麽晚,不然

出點什麽事,可怎麽辦。”

“嗯,我知道了。”紫蘇對着陶大娘呵呵的笑,牽了三弟和四妹的手,輕聲道:“三弟,四妹走累了吧?”

“沒有,”四妹搖頭,“四妹不累。”

紫蘇『揉』了『揉』她的頭,回頭對陶大娘道:“定有叔家肯借牛了嗎?”

“沒同意,也沒答應,說要是跟他兄弟商量下。”

紫蘇點頭,她同陶大娘想的一樣,不被直接拒絕就說明還有希望。

“你這兩餐都沒吃?”

“吃過了。”紫蘇指了陶大娘背的竹簍,輕聲道:“在柴老板店裏吃的。”

陶大娘在看到李大叔的時候便想到了,便也不再多說,輕聲道:“那快點吧,三弟和四妹還沒吃,說是

一定要等你回來一起吃。”

“哎!”紫蘇嘆了一聲,又是感動又是心酸的對三弟和四妹道:“往後,實在晚了,就別等二姐了,知道

不?小小年紀別把胃給餓壞了。”

“沒事,”三弟看了紫蘇道:“我們吃了那個炒苦槠,不餓。”

紫蘇心裏不由後悔,該在鎮上給他們帶點零食回來的。

“下次,二姐給你們帶糖回來吃。”

“嗯!”

三弟和四妹齊齊應了聲。

娘幾個舉了火把,将剩下的路走完,到家,紫蘇先讓陶大娘将鍋裏的那一鍋雜糧給熱了,待得三弟和四

妹吃過飯了,幫他們洗洗,弄上床睡了。

她這才将竹簍底下藏着的一吊錢拿出來,遞給陶大娘,“娘,我們有錢了。”

陶大娘驚得差點便跳了起來,看了她手裏的錢,顫聲道:“這錢打哪來的?”

“柴老板給的。”紫蘇将賣魚的事說了說,末了,輕聲道:“我想着,過不了幾日,柴老板一定會來趟我

們家,你到時就這樣跟他說……”

紫蘇細細的交待了陶大娘一番,娘倆又逐字逐句的推敲了一番,待得事情敲定,陶大娘翻身起來,找了

細鎬進來,将那吊錢拆了,取了一百個出來,其餘的放進陶罐,埋進了床下的地裏。

紫蘇便在一邊守風,出了狗娃那事,她更是警覺了。

一切妥當,陶大娘又與紫蘇說道:“以後家裏不能缺人,四妹最小,便讓她看家吧!”

紫蘇點頭,又指了那個包裹道:“這是老板娘給的,一些舊衣裳,你空了将它拆拆洗洗,給三弟和四妹

做幾身衣裳。”

“嗯,”

陶大娘将包裹打開了看,其實也不是很新,有好幾件都打了補丁,可是有總沒有強。看了紫蘇一眼,輕

聲道:“你下次去鎮裏,給自己扯兩尺布,娘給你做兩身出門的衣裳。”

“不用。”紫蘇回了道:“這些錢,你好生存着,我留着有大用處。”

陶大娘那句到了嘴邊的,“你要幹什麽用”在對上紫蘇陡然間亮起來的眸子時,被咽了回去。罷了,她這

女兒啊,小小的腦袋瓜裏也不知道裝了什麽,做起來,一套一套的。

接下來的日子,紫蘇還是時不時的讓三弟跟着大虎和二虎去找獵,她則和陶大娘,四妹三人,将拔回來

的蘿蔔,洗洗切切了,拿鹽滾了滾,搓一搓,放在太陽下曬。曬幹了就用陶罐收起來,時不時的還拿幾根當

零嘴咬咬。

這般過了四、五日,陶定有使了他媳『婦』來回話,說是水牛可以借,錢卻是要收的。紫蘇二話沒說便

同意了,問清楚多少錢和什麽日子輪上她家後,便又跑到陶打鐵家。

“打鐵叔。”

陶打鐵不在,陶馮氏自屋子裏走了出來,見是紫蘇,便知她是來問秧苗的事,招了紫蘇進去,道:“你

叔正要跟讓我來跟你說一聲,你們家什麽時候松田育苗,他給你們泡谷種。”

“嬸,我娘跟定有叔家講好了,這個月中旬他家水牛借我們家用,我們就可以犁田了。”

陶馮氏便點頭道:“好,你叔回來,我跟他說。放心,誤不了事。”

“哎,謝謝嬸。”

紫蘇跟陶馮氏又說了幾句白話,這才回家去,跟陶大娘說了下情況。

陶大娘有些愁苦的看了紫蘇。

紫蘇自是知道她愁什麽,陶大娘不會趕牛,她也不會!

“我去趟厚成叔家。”

紫蘇轉身又走了出去。

陶大娘看着她急急走掉的身影,倚在門邊半響沒說話。

朱厚成,朱厚德聽了紫蘇的話,二話沒說,便答應了下來。

走在回家的路上,紫蘇長長的籲了口氣。

那兩畝薄田,現在她還不能扔掉,有田才能有糧,但總有一天,她會走上一條從商之路,不必勉強自己

去做這種非力所能及的事。但在這之前,她能做的便是腳踏實地,努力的積累,現在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那

一日的沖天一躍!

“說好了,厚成叔和厚德叔會來幫我們。”

陶大娘點了點頭,看了紫蘇道:“這都過去好幾天了,那柴老板怎的還沒來?”

紫蘇笑了笑道:“別急,現在比的就是耐心,也或許他們生意好給耽擱了。”

“二姐,我回來了。”

門外響起三弟的聲音,紫蘇迎了出去,好家夥,三弟手裏拎了只兔子,背上搭了兩只野雞,老遠就笑得

眼睛都眯了起來。

“三哥好歷害。”在外面玩的四妹遠遠看到她三哥,撒了腳丫子便跑回來,待得到了跟前眼睛笑得像月牙

兒,“三哥你好歷害啊,下次帶四妹去好不好?”

“帶你去幹什麽啊?”三弟逗着四妹。

四妹睜了大大的眼,看了三弟身上的弓和箭,大聲道:“四妹去替三哥拿弓背箭。”

“哈……”

院子裏響起一片歡樂的笑聲。

紫蘇将三弟讓到屋裏,牽了四妹的手道:“嗯,我們最懂事了,三哥和二姐最喜歡四妹。”

“四妹也最喜歡二姐和三哥。”

紫蘇捏了捏四妹的臉,“去玩吧,要幫忙了,二姐喊你。”

“嗯。”

待得四妹出去了,紫蘇指了陶大娘取的獵物商量道:“老樣子?收拾好了,燒好了,給幾家分別送了。

另外一只和兔子,明兒個我拿去鎮裏賣。”

“依你的。”

紫蘇便跟三弟一起去收拾,只這次她還沒來得及出門,便被人給堵在家裏了。

第2卷 52再遇

“你是……”紫蘇猶疑的看了眼前穿一身靛藍『色』棉布袍子的男子,猶疑的道:“你找誰?”

男子年約四旬,身量中等,國字臉,目光精明,下颌留了一縷山羊須,見誰都是笑呵呵的,聽了紫蘇猶

疑的問話,連忙道:“哎,我是和合酒樓的掌櫃,人稱錢掌櫃的,丫頭,能不能給叔一口水喝?”

錢掌櫃一番自我介紹完必,紫蘇便知曉他的來意。想了想,側身讓了過去,道:“叔,您進來吧。”又回

頭對陶大娘道:“娘,來客人了,燒碗熱水。”

“哎,”陶大娘應了一聲,撩了裙角擦了擦手,一邊走了出來,“誰來了。”

待看到門口的錢掌櫃時,愣了愣,猶疑的看了紫蘇道:“二妹,他是……”

“鎮裏飄香樓的掌櫃。”紫蘇一邊說着一邊将人往裏領。

錢掌櫃目光落在她擱下的簍子裏,笑了道:“丫頭,你這是打算去鎮子裏?”

“是啊。”紫蘇拿碗洗了洗,裝了一碗熱水遞到錢掌櫃跟前,“叔,我們家窮,只有熱水,您別嫌棄。”

“哎,不嫌棄,不嫌棄。”錢掌櫃接了那碗水,許是真的渴了端起喝了一口,放了碗,對紫蘇道:“丫頭

你坐下,叔來找你是有事跟你商量。”又見了一邊的陶大娘,連忙道:“她嬸,你也坐,這事還得你拿主意。

陶大娘猶疑的上前,在紫蘇身邊坐定。

錢掌櫃這才開口道:“丫頭,我那飄香樓你聽說過嗎?”

紫蘇點了點頭,飄香樓在芙蓉鎮算是小有名氣,一般去那吃飯的都是鎮子裏頗有些頭臉的。而像柴老板

那樣的小飯店針對的客戶群則是貶夫走卒。兩相比較,高下立見!而依着蘇紫的意思,她的那些菜式其實更

适合飄香樓!

見紫蘇點頭,錢掌櫃銳利的眸便亮了一亮,略作沉『吟』,方說道:“丫頭,明人跟前不說暗話,叔來

找你,其實是想跟你談樁買賣。”話落,小心打量着紫蘇的神『色』。

“買賣?”陶大娘這會子也明白過來,正欲開口叮囑紫蘇,見在外面玩的三弟和四妹跑了回來,連忙起身

走上前,帶了三弟和四妹往外走,一邊對紫蘇道:“我帶三弟和四妹去田裏看看。”

“哎。”

紫蘇知道陶大娘這是怕三弟和四妹人小将事情張揚出去了,有意避開。

不知內裏的錢掌櫃卻是有些目瞪口呆,他打聽過一番的,雖說出面的都是紫蘇,但依着他的想法,覺得

許是陶大娘一個寡『婦』不好出面,才讓紫蘇抛頭『露』面,而真正拿主意的其實還是陶大娘,只現在照眼

前的情形看,似乎事情與自己想像的有點出入。

“叔,你想談什麽樣的買賣?”

錢掌櫃的斂了心緒,看向紫蘇,“丫頭,你娘她……”

“叔,我們家的事我娘聽我的。”紫蘇笑眯眯的看了錢掌櫃。

錢掌櫃一個錯愕不及,但很快還是點了頭,“哦,這樣啊,這樣,那叔跟你說就行了。”

紫蘇便略略坐正了些,盡量表現出一別小大人的模樣看向錢掌櫃,“叔,您說。”

“是這樣的,”錢掌櫃『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看了紫蘇道:“柴老板最近的生意很是好,我店

裏的老客說他店裏的一道魚很是好吃,餐餐吃都吃不厭煩,我打聽了一番,這魚,是你教他們家的,是不是

?”

紫蘇點了點頭,“那天魚不新鮮了,我怕他們不要,就連做魚的方子也教給了他們。”

錢掌櫃聽得目中又是一亮,擡頭看了紫蘇道:“丫頭,那你還知不知道別的做法?”

紫蘇略一猶疑,稍傾才點了點頭。

“丫頭,叔出銀子問你手裏菜譜怎麽樣?”

菜譜!

紫蘇心裏生起了一抹涼笑,這錢掌櫃果然是個精明的。你把下金蛋的母雞抱走了,往後這母雞下再多的

蛋那也是你一個人的了!

“叔,想怎麽買?”

錢掌櫃聽了紫蘇的問話,加之又打量過她們家,曉得她們生活艱難,怕是急等銀子用。所以在原本心裏

的價位上又壓了一壓,方開口道:“你出一道菜譜,叔給你一兩銀子,如何?”

一兩銀子卻是不少了,省着點用夠一家人一年的開支了!可是拿了她的菜譜,錢掌櫃卻是可以賺個盆滿

缽滿了吧!給她的這一兩銀子相比而言那就是九牛一『毛』啊!

紫蘇在心底嘲諷了一遍,才擡了頭,一臉謙意的看了錢掌櫃道:“叔,這事我跟我娘商量下,再回你吧

。”

“哎,你是不是嫌少?”錢掌櫃急聲道:“我可是打聽過的,你把那道魚的方法教給柴老板後,他也就只

給了你一吊錢啊!”

這都打聽到了!還真是有備而來。

紫蘇搖了搖頭道:“叔,我不是嫌少,是真的要跟我娘商量下。”

錢掌櫃還想再說,但看到紫蘇一臉堅決的樣子,想了想道:“你要是嫌少,我可以再加一兩銀。”

二兩銀子,确實不是個小數目!若是換成一般人怕是歡天喜地的便應了,可紫蘇心裏有着自己的規劃,

是故,她仍是笑眯眯的道:“叔,錢多錢少真不要緊,只是這事情大,我得跟我娘商量再做決定。”

“那好吧。”錢掌櫃起身道:“我先回去,你想好了,來跟我說一聲。”

“哎,叔,我送你。”

紫蘇起身,送錢掌櫃往外走。

錢掌櫃目光落在紫蘇的背簍上,腳步一頓,道:“你也別去鎮裏了,這兔子和雞,我給買了吧。”

“叔,不好意思,這個已經跟人定好了。”紫蘇謙意的朝錢掌櫃道:“下回再有新鮮的,我再給您送來。”

“訂好了?”

紫蘇點頭,“柴老板跟我說了,打到的野物不多的話都往他那送。”

“他反正不在,你也省得跑一趟,下次你再給他送呗!”

“不了,叔,謝謝您,已經答應了怎麽好反悔呢。”

錢掌櫃忽然就覺得事情有些脫離自己的想像了,也許,眼前這個瘦骨伶丁的丫頭并不像他想的那樣簡單

。一番交談下來,說話處事滴水不『露』,既不拒絕他,也不給他過大的希望!當真是天生的生意人。

跟聰明人打交道那還是收起小心思比較好。錢掌櫃臉上的神『色』便變了變,看向紫蘇的目光多了幾分

真誠,“行,丫頭是個守信的,叔也不能讓你為難,那便說定了,往後這種野味多了,分叔一些。”

“那是自然。”

送了錢掌櫃出門,紫蘇正待去找了陶大娘,不想陶大娘帶了三弟和四妹已經趕了回來,打發三弟和四妹

去玩後,她便拽了紫蘇進門,輕聲道:“他是不是想買你的菜譜?”

紫蘇點頭。

“你答應了?”

紫蘇搖頭,“我想先看看幹爹和幹娘的意思,要是他們沒有合作的意思,我再去找了錢掌櫃的談。”

陶大娘點頭,“沒錯,娘就是怕你一時心急給應承了,才趕了來。柴老板對我們家有情義,你還是先問

問他的意思,若是他沒興趣,再找別人。”

“嗯,我知道了。”

紫蘇背了竹簍,對陶大娘道:“我這就去趟鎮裏,事情早點定下來才好,過些天,我們要育秧,怕是沒

時間。”

“去吧,晚了我帶三弟和四妹來接你。”

“嗯。”

紫蘇點頭應了,背了竹簍便往鎮裏去。

才到鎮裏,紫蘇遠遠的便看到柴老板那個小店人頭擠擠,連大堂外都搭起了桌椅。圍着坐的人不時的高

聲催促着:“哎,老板我的魚怎麽還沒好。”

“來了,來了,馬上就好。”胖胖的老板娘像個球似的在桌椅間來回走動。

紫蘇緊了緊背簍,笑了上前,“幹娘,我來幫你。”

老板娘擡頭看到紫蘇,笑得兩眼找不着縫,連聲道:“閨女快,快來幫幹娘一把,幹娘都快累趴下了。”

“哎。”紫蘇放了背上的背簍,挽了袖子便上前幫忙着收拾碗筷。

老板娘一把推了她,“這不用你幫忙,你快去後廚幫你李大叔一把,客人都快把我耳朵催聾了。”

“行,那我去幫李大叔。”

紫蘇返身朝後院走去,到了後院發現,一個比自己高一個頭,皮膚略黑卻五官清秀的女孩子正在幫着蔡

婆子收拾手裏的魚,而李大叔一會片魚,一會翻鍋,忙得人像個陀螺一樣。

“叔,我來幫你。”

李大叔聞言擡起頭,見是紫蘇,連聲道:“哎,紫蘇啊,來,快來幫叔搭把手。”

紫蘇上前,李大叔指了朝她看過來的女孩說道:“這是你幹娘的娘家侄女,來幫忙的,叫秀蘭。”又對秀

蘭道:“秀蘭,這就是你姑挂在嘴裏的紫蘇。”

紫蘇對着秀蘭笑了笑,秀蘭也回以一個腼腆的笑。

“生意這麽好,叔,你這幾天可累着了吧。”

李大叔便說道:“可不,腰都要累折了,往常一年也沒這幾天累啊!”

紫蘇不由得便想起,自己前世生燕竹坐在長長的巷子裏,因為久等不到,而起身溜到後廚去端魚的事情

!心裏掠起淡淡的酸澀。燕竹,她的燕竹啊!

“紫蘇啊,你來一下。”

前堂響起老板娘的聲音,紫蘇連忙拍了拍手,朝前堂走去。

“紫蘇,你幫幹娘去招呼下那桌的公子,她們都是讀書人,幹娘……”

紫蘇朝老板娘的指的方向看去,不期然的便撞上一對溫潤似清泉一般的眸子,那對眸子的主人見她看了

過去,微微的綻了唇角,給了她一個如輕風朗月的淡笑。

“燕竹!”

第2卷 53談妥

老板娘沒有聽到紫蘇脫口而出的那句驚呼,見紫蘇在原地愣了愣,甚至上前推了一把。

“閨女,替幹娘招呼一聲,快。”

紫蘇被老板娘一推,豁然清醒過來,穩了心神,拾步上前,因着怕自己再次失态,是故避開邱燕竹走到

了另一側,輕聲道:“幾位公子要用些什麽?”

“你們家除了酸菜魚還有什麽是最拿手的,都給爺上上來,銀子不是問題。”邱燕竹身側,一着绛紫『色

』素面湖杭夾袍的少年公子哥,對了紫蘇大聲吩咐道。

紫蘇眉眼微擡,悄然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十六、七歲的年紀,方正的臉,白淨的額頭,幹淨純澈

的眸子,有着大多數讀書人的斯文秀氣卻也有着家世良好而跋扈的軒昂。依稀記得,似乎上次在邱員外家看

到過。

“回公子的話,我們這好吃的很多,酸的、辣的、甜的、麻的只要公子能說出名兒的,總是能給你做出

來的。”

“哎喂!”少年拔了嗓子回頭對周側的幾人道:“瞧這小丫頭,牛都快被她吹上天了。”

其餘幾位少年聽了他這話,齊齊笑了起來,唯獨邱燕竹微微的蹙了眉頭,對少年道:“三哥,你別為難

人家了,小本生意不容易。”

“我說五弟,你怎的到哪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我這還沒怎麽着呢,你就說我為難人家小姑娘!”被邱燕

竹喚作三哥的邱少風不滿的對邱燕竹道:“你這綿軟軟的『性』子,真的去了京都,怕是要被人吃得骨頭渣

子都不剩。”

邱燕竹溫文一笑,看了邱少風道:“三哥言重了,這天底下哪來那麽多的壞人。”

邱少風還要再說,一側熟知二人脾『性』的連忙上前打岔,對紫蘇道:“先來盆你們這裏的特『色』魚

,其它的,你看着替我們配就是了。”

“知道了,這就讓廚房給做起來。”紫蘇上前将碗筷給擺了,一邊道:“幾位公子先坐着喝口水,魚馬上

就好。”

“讓廚房快點啊!”

紫蘇一一應了,抽身退了下去,走至堂口卻是不由自主的回頭朝這一桌人看來,在看到邱燕竹正言笑晏

晏的與身側人輕聲言語時,心底再次生起一縷晦澀。但很快的,她便壓下這種異樣的情緒,轉身朝後廚走去

,便是再像,他也不是她的燕竹!

老板娘正在後廚幫忙,見了她過來,連忙道:“怎樣?安置好了他們了?”

紫蘇挽了袖子上前幫着片魚片,聞言點頭道:“好了,趕緊上菜吧。”

“哎。”老板娘點了頭,連聲催着李大叔,目光一側落在紫蘇背來的竹簍上,“閨女,可是給帶了野味來

?”

“嗯,昨兒三弟打了只兔子和野雞,我都收拾幹淨了,切切就可以炒。”

老板娘連忙對李大叔道:“那快拿出來做了,好幾桌的客人都在問着有沒有別的野味。”話落,目光一轉

,看向紫蘇,“閨女,你能做出別致些的口味不?”

紫蘇笑了笑,對老板娘道:“可是供給那桌官爺的?”

老板娘連連點頭。

紫蘇想了想道:“将雞均出來給那桌書生吧。”

老板娘愣了愣,但想起那群讀書人的錦衣華服,又是來自邱家的少爺,連忙應道:“還是你考慮的周至

,就按你說的,兔子做給官爺那一桌,野雞做得書生們那一桌。”

紫蘇應了返身自背簍裏将兔子和野雞都拿了出來,她把兔子切成小塊,同樣拿山椒,花椒,鹽和料酒給

腌上,做了道幹鍋兔。野雞則做了一道地地道道的四川棒棒雞,白的雞肉,紅的調料油加上被搗碎的花生和

炒熟的芝麻,見了便讓人食欲大開。

她這邊才開弄好,那邊廂老板娘已經被催得不行,待看到紫蘇喊了秀蘭,兩人一人盆端出來時,整個人

都呆在了那。下一刻,卻是驚喜萬分的道:“快,快端出去。”

待得紫蘇走了出去,腌着魚片的蔡婆子看了神『色』怔怔的李大叔一眼,不陰不陽的笑了一聲道:“老

李啊,我看,要不了多久,你這活兒也幹不了。”

李大叔擡眼去看蔡婆子,半響翁聲道:“你這話說得叫人好沒意思。”

“哎,你還別不愛聽。”蔡婆子撩了眼前堂的方向,确定沒人後,壓了聲音對李大叔道:“這姑娘就不像

是個正常的,小小年紀能幹成這樣,八成……”

“八成什麽?”李大叔瞪了蔡婆子,“人小姑娘自己有本事,你別在這瞎白咧咧”

“死心眼!”

蔡婆子罵了一聲,轉身将手裏的盆一扔,去水槽裏洗碗,不想,也不知道是手勁大了,還是心氣重了,

手一滑,一個大海碗“啪啦”一聲,掉在腳邊碎成幾瓣。

這下子,蔡婆子的臉都白了,這份工之前就講好了的,損壞打碎的東西是要從她的工錢裏扣的。一時間

又是後悔又是嘔氣,卻也不敢再大意。

李大叔在一旁看了,差點便笑出的聲來。

而前,紫蘇的兩道菜上了分別上了兩桌,官差那桌還好說,都是到處跑的,不說山珍海味,卻是有眼力

見的。在償了口味道後,便是一聲吆喝“好吃”甩了膀子便大吃大喝幾來。

另一廂邱少風那桌,雖是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但走得最遠的也就是華陽縣城,哪裏吃過這等美食,早

将書生人的斯文秀氣給抛了,筷子個比個的往盤子裏伸,生怕晚了少吃一筷子。

“老板娘,再來一盤。”邱少風對老板娘喊了道,他身側的另一個着寶藍『色』直裰的少年公子搶了話道

:“兩盤,兩盤,一盤不夠。”

“這麽好吃?”官差那一桌聽了,立刻也跟了喊道:“我們這桌也上二盤,快。”

老板娘笑得嘴巴就沒合上過,但一時間殺雞宰鴨的哪裏來得及,只得忍了心痛上前道:“對不住了,各

位爺,各位公子,今兒小店裏已經沒了雞,兔,明兒再來吧,明兒一定早早的準備妥當了。”

“哎,去買啊!”官差那一桌不依了,拿了一錠一兩的銀子扔了出來往桌上一放,大聲道:“去,沒銀子

,爺這裏先拿去使。”

“哎,不是。”柴老板連忙自櫃臺後走了出來,上前陪了笑臉又萬分小心的解釋道:“因着集市已散,一

時間沒處買。爺,您明兒來,明兒一準給你備着。”

老板娘則挨着個的向別的桌的客人賠不是,并一一許諾,明兒一準多準備了,讓大家吃個夠。紫蘇笑盈

盈的站在那,看着因為吃不到而嘆氣失望的衆生面孔。這些人的失意越發的給了她信心。

“紫蘇啊!”好不容易将客人給安撫好了,柴老板回身便将紫蘇扯進了櫃臺,“你這些天不來鎮裏,幹爹

若不是走不開,就去尋你了。”

紫蘇心知合作的事這是有望了,為了給柴老板再加加碼,她作勢不經意的道:“幹爹,飄香樓的錢掌櫃

,您知道嗎?”

“知道啊。”柴老板點頭道:“怎麽了?”稍傾目生警覺的看了紫蘇,“你們遇上了?”

“不是。”紫蘇搖頭,笑了道:“錢掌櫃不知道怎麽跑我們村裏去了,遇上了說幾句閑話。”

“說……”柴老板語聲一滞,看着紫蘇笑得像月牙兒的眼,将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轉而對紫蘇道:“閨女

,幹爹替你想過了,你也別想着做什麽早點攤子了,不如跟着幹爹一起做吧。”

“一起做?”紫蘇狀試『迷』惘的看了柴老板,“幹爹,我……”

柴老板必竟是生意人,自是明白他不拿出具體的說法,紫蘇便是跟他們有些情意,但眼下一道酸菜魚,

一道幹鍋兔,一道棒棒雞還這份淡淡的情意足夠了。她大可以選擇更好的合作對像,比如飄香樓的錢掌櫃!

“你聽幹爹把話說完。”柴老板對紫蘇道:“你呢,只要提供菜式,幹爹出場地和人,我們一個月一結,

只要是你提供出來的菜式,刨棄成本材料錢,幹爹和你四六分,你拿四,幹爹拿六,怎麽樣?”

四六分!

紫蘇心裏對柴老板又有了一番新的認識,舍得下本,也懂得往長遠裏看。

當即點頭道:“只要幹爹不怕我誤事,我聽幹爹的。”

“好。”柴老板點頭道:“回頭我寫份契約,你和我都按個手印。”

“嗯。”

紫蘇重重的點了頭。

柴老板也籲了口氣,要說這主意還真不是他拿的,為着這事,他前幾日的夜裏特意跑了趟縣城,尋了兒

子拿主意。柴大栓聽他爹将事情的經過說了一番,必竟是在縣城見過世面的,當下便告訴他爹,将紫蘇留住

,說不得這紫蘇便是老天送來給柴家的財神。

柴老板還有些猶疑,柴大栓好生開導了他爹一番,又說道:“你別光顧着眼前,現在芙蓉鎮要開官市,

說不得過幾年連縣城都不如芙蓉鎮了,你趁着這機會将飯店做大做好,我再在外歷練幾年,到時回去,指不

定我們柴家在芙蓉鎮便能與邱家抗衡。”

“能成嗎?”

“能。”柴大栓英挺的眉一挑,重重的道:“爹,就按我說的,一定要将紫蘇留住。”

“那做大了,她要走了怎麽辦?”

柴大栓笑了笑道:“到時再說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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