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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品後,對梅聖俞道:“這一桌
,多少銀子?”
“四十兩銀子。”
好家夥!
紫蘇暗吸了口氣,這要擺在現代那就是豪宴了啊!這一吃便吃了幾戶人家一年的花銷啊!真真是……果然
,哪朝哪代都有貧富分化!
“您吃好了?”紫蘇看向沒怎麽筷子的梅聖俞。
梅聖俞點了點頭。
紫蘇回頭便對秀蘭道:“去,跟老板說一聲,我們打包帶回家。”
“打包?”
梅聖俞搶在秀蘭前頭看向紫蘇,“什麽是打包?”
“哦!”紫蘇指了桌上沒動過幾筷子的菜,對梅聖俞道:“你看啊,這些菜我們又沒怎麽吃,扔了也怪可
惜的,讓老板拿個小盆,我們裝了帶回家吃呗。”
梅聖俞連連擺手,“姑娘,梅某這些銀子還是出得起的。快別說打包的事!”
怕丢面子?
紫蘇想了想,點頭道:“行,那便算了。”回頭喊了秀蘭和竹枝,“你們也一起來吃吧,不然白便宜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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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
秀蘭和竹枝同時看向梅聖俞,眼見梅聖俞沒有異議,這才上前分上下坐了。
紫蘇又招呼梅聖俞的小厮華年,“你也進來吃吧。”
“不用了,謝謝姑娘。”
因着他是梅聖俞的小厮,紫蘇為免自己喧賓奪主,聳了聳肩,沒有堅持。
“梅先生,我們窗口去看看吧。”
梅聖俞站了起來,陪着紫蘇去了窗口,紫蘇指了窗外繁華熱鬧的街市道:“梅先生可否指點幾家?”
“當然。”
梅聖俞報一串酒樓的名號出來,紫蘇默記心中。稍傾看向梅聖俞道:“這些走訪費,先生這是不是報銷
的?”
“走訪?報銷!”
紫蘇暗惱自己說了現代詞彙,想了想,解釋道:“既是打算做,總要做足準備,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我打算将先生說的那幾家酒樓都走一走,償一償。這樣就要動用銀兩,不知道這銀兩是先生出,還是我自
掏腰包?”
話雖這般說着,但說到自掏腰包時,臉上的意思卻表明無誤的告訴梅聖俞,我可沒那麽多銀子。
“自是由我來出。”梅聖俞當即承諾道。
“好。”紫蘇贊一聲,回頭看了已經吃好站起的秀蘭和竹枝,搖頭道:“你們吃得越少,越便宜了老板。”
“為什麽?”秀蘭不解的看了紫蘇。
紫蘇指了桌上一道就她動過一筷子的菜,道:“他回頭只要将這菜添點料換個樣式燒,就能再賣錢。”
“這樣也行?”
“這樣為什麽不行?”紫蘇看了驚得張大了嘴的秀蘭和竹枝,挑了眉頭道:“小心啊,說不定下回來,你
們就吃了別人的口水了!”
“哎呀!”秀蘭倒還好,反正在她姑姑那沒少吃剩菜剩飯,而竹枝卻是不習慣的,連連“呸
”了起來,對紫蘇道:“姑娘,您怎麽……”
紫蘇呵呵笑了道:“別惡心了,等你餓得連命都快沒的時候,別說是口水,就是再髒你也會吃的。”
竹枝挑了眉頭,還想再說,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紫蘇回頭看了梅聖俞道:“所以我才說打包帶走,既保證了各戶利益,又幫了老板保良心,你說是不是
?”
梅聖俞搖了搖頭,便要示意華年去做,紫蘇卻擺了手。
“不必了,這也算是一種銷售手段,聰明人看到了,一學就會,我們以後就會少了一個唬頭。”話落,對
着蹙了眉頭的竹枝和秀蘭道:“好了,走吧,我們繼續逛去。”
梅聖俞示意華年去結帳,這功夫,紫蘇看了他道:“梅先生,你将荷包留下,先走吧。我帶了秀蘭和竹
枝逛就行。”
“這樣行嗎?”
紫蘇點頭道:“可以的。你去選地址,咱們分頭行事,這樣節約人力和時間。”
“行。”
梅聖俞示意結帳回來的華年将荷包給了竹枝,并吩咐道:“姑娘若有看中的東西都可買下,銀兩不夠,
可讓他們送到府裏來結帳。”
“是。”
紫蘇心下不由嘆道:這還真有點被暴富的感覺,從一無所有,到可以刷卡刷到爆!
第2卷 79手段
紫蘇用了六天的時間,将梅聖俞提供的那幾家酒樓吃了個遍,又大致的了解了下這幾家酒樓的客流量。
到了第七天,已經看了幾處房址的梅聖俞使人請了她去。
“我選了三處地址,陶姑娘今天去看看?”
紫蘇自是沒疑議,由着竹枝和秀蘭陪着跟在梅聖俞的身後,坐上了馬車。
梅聖俞選的幾處地址,紫蘇看着都不滿意。
期間有那日她們來時經過的街市,離梅府也就是一條街的距離。也有那美食一條街上轉讓的,但她主裏
早有想法,眼下這三處在梅聖俞看來不處的地方對她來說,卻是不怎麽入得了眼。
夷洲已經不缺這種高檔酒樓,再說了,梅聖俞自己也說了這些得以開下去高檔酒樓都是有歷史的,她們
新來乍到,雖說酒香不怕巷子深,可那也得人人都有個狗鼻子不是?!
“再看看吧。”紫蘇對梅聖俞道:“我心裏大致有個想法,這幾天我再出去走走看看。”
梅聖俞略一猶豫,稍傾看向紫蘇道:“陶姑娘,我們适才看的這三家,都是因為家中有事而欲脫手的,
若是錯過了機會怕是想再動手,就晚了。”
紫蘇默了一默,然後,輕聲道:“先生,我們回去再細說。”
梅聖俞點頭,一行便又驅車趕回了梅府。
“可否借書房一用?”紫蘇看了梅聖俞。
“當然可以。”
紫蘇将秀蘭和竹枝打發回了院子,然後梅聖俞将紫蘇請去書房,又吩咐了華年不要讓閑人進來打擾,華
年便站在了書房門外充當門神。
這邊廂,紫蘇徑自朝書案走去。
梅聖俞緊跟半步,低聲道:“姑娘可要梅某幫着磨墨?”
紫蘇撩了眼梅聖俞,點頭道:“那自是好的,便有勞先生。”
梅聖俞先是一愕,稍傾卻是淡笑,挽了袖子當真幫紫蘇磨起墨來,見紫蘇取了一枝細毫又目光四處打量
,不失時機的問道:“姑娘想要什麽?”
“紙。”
梅聖俞放了手裏的墨條,返身走到一處櫃子,打開取了一疊白如瑩雪的宣紙出來,遞給了紫蘇。
紫蘇笑了笑,接過取了一張,其餘的放到一邊。然後她便将自己腦子裏的構想畫了一張簡略的平鋪面圖
出來,平面圖上依次而分,女賓區,男賓區,貴賓區,大堂區,又有什麽樣的景致裝點,什麽樣的格調,都
一一列了清楚。
梅聖俞在紫蘇提筆的剎那臉上的笑被斂去,他目不轉睛的看着紫蘇手下筆走如蛇,不多時當那份十六開
的宣紙被紫蘇一一畫好,清晰的呈現在眼前時,他驚愕到連袖子垂到墨臺上都不知道。
“先生覺得如何?”紫蘇将的手裏的細毫擱在筆架上,擡頭看了目瞪口呆的梅聖俞。待看到梅聖俞浸入硯
臺的袖子時由不得失聲道:“哎呀,先生您的袖子。”
梅聖俞這才如夢中驚醒一般,慌忙低頭,将袖子一把拉了出來,随手卷。随後走到紫蘇讓出來的位置前
,将桌上的草圖拿了起來,放在眼前仔細的看,看完以後,他又小心的将圖放回原處。
紫蘇見他不出聲,以為他是嫌這開局太大,不由便解釋道:“我想過來,夷洲不缺酒樓,也不缺有錢人
,但大多數酒樓飯店都是以男子為主導食客,卻不知深門大戶裏的那些太太小姐們其實不比男人的錢難賺!
”
“陶姑娘!”
梅聖俞突的擡頭看了陶紫蘇。
紫蘇話聲一頓,看向梅聖俞,待看到梅聖俞此刻那雙像是被水洗過一樣發亮發光的眸子時,她怔了怔,
稍後道:“嗯?”
“陶姑娘,我有一個遠房的侄兒,長得豐神如玉,人也極是聰明,姑娘若是不嫌棄,梅某想給你保份大
媒如何?”
紫蘇足足怔了有半刻鐘的功夫,才回過神來。回過神來的她,哭笑不得的看了梅聖俞,“梅先生,我不
想給人做童養媳!”
“怎麽會是童養媳呢?他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們可以先把庚帖換了,成親可以晚幾年。”
呃!看來是自己飯說得太委婉了!
“先生,我的意思是我還太小,婚事暫時不想考慮,并且婚姻之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麽?這
事,我自己做不了主!”
“哎!”
梅聖俞還待再說,可回頭一想,覺得紫蘇說得确實是那麽回事,再說,按那個人的身份,他的婚事,怕
是自己也做不主。一時間不由便是有些喪氣,暗惱,家裏的三個兒子成親太早,不然便是搶他也要将紫蘇搶
回家做兒媳『婦』!
紫蘇為防梅聖俞再說婚事,連忙指了桌上的圖對梅聖俞道:“先生你有什麽意思沒有?”
“沒有。”梅聖俞連忙道:“只是,陶姑娘,照你這樣的規劃來看,這酒樓的地址怕是有點難找。”
紫蘇點頭,“所以先生看的那三處人家,我都不覺得怎樣好。我們的定位是客戶群決定了我們這酒樓講
究的不是地處繁華,而是要環境幽雅,鬧中取靜,而且最好是三進的宅院,這樣方便我們裝修和規劃。”
“而裝修講究的更是陳設!譬如花瓶、香爐、茶桌、茶盞、用具、書畫,都是要最精美古樸的,還有那
用飯的碗具,坐卧的椅子,以及侍候的仆女。”
“一時半會兒,我也說不清,總之先把宅子定下來,後續的再一一跟上便是。”
梅聖俞當即點頭道:“明天,我便出去打聽,看誰家的宅院要出售。實在不行,我們買塊地皮,造起來
便是。”
紫蘇聽得不由便抹汗,不過轉眼想想,現代不是也有造樓開酒樓的麽。這般一想,便也釋然了!
“還有,先生盡快将主事的安排好,前期的人員工作,我要開始籌備。”
“行,待我定了主事之人後,立刻來通知你。”
紫蘇點頭,“這樣吧,明天我也還是出去走動走動,慢慢尋訪,說不得我運氣好些,便找到了合适的宅
子。”
“這樣當然更好。”
兩人話說完,紫蘇正欲告辭,梅聖俞卻是擡阻止道:“我讓廚房做了燕窩,馬上就送過來了,你喝完再
回吧,省得讓下人再多跑一趟。”
燕窩!那可是高檔東西。自己這小身板從前營養不良,也是該補補,不然的話,還不知道将來能成長成
多高,可別應了那句話“切切沒有一盤,剁剁沒有一碗”那可就悲催了。
紫蘇正想着,門口便響起一聲略帶嬌脆聲音。
“老爺,奴婢彩霞求進。”
梅聖俞也沒有多想,随口道“進來吧。”
一抹蔥綠的身影一閃,彩霞手裏提了個紅漆食盒娉娉婷婷的走了進來。往仔細看,嘴上似乎還抹了些胭
脂。待得進屋,擡眼對上正好奇打量過來的紫蘇時,彩霞微怔,臉上閃過一抹詭異的神『色』。
紫蘇沒有錯過她臉上的那抹詭異,似乎是三分慌『亂』,四分驚懼還有三分泰然。這個婢女看起來可真
是不簡單!
梅聖俞為了表示對她的尊重,處罰了私自做主出來迎客的何姨娘。當然其間可能還有別的她不知道的事
,但一個被處罰的姨娘身邊的婢女,轉眼便混到了梅聖俞的書房來當差。
手段了得啊!
紫蘇還在腦補,耳邊卻已經響起了梅聖俞的聲音。
“怎麽是你?”
梅聖俞撩眼看向彩霞,“白芷呢?”
書房侍候的一直是白芷,乍然看到彩霞,他經過最初的怔愕後,很快便反應過來。
“回老爺的話,白芷姐姐她有些不舒服,便使了奴婢代為送過來。”
梅聖俞便淡淡點了點頭。
彩霞低眉垂眼的上前,取了食盒裏的湯盅,又取了只碗出來。猶疑的看了梅聖俞道:“老爺,奴婢只取
了一只碗。”
梅聖俞先是不悅的蹙了眉頭,稍傾便道:“給陶姑娘用吧。”
“哎,不用了。”紫蘇連忙站了起來,“我還是回我院裏去,待會麻煩這位姐姐多走一趟便是。”
梅聖俞便也不勉強,“我送姑娘。”
“不用了,先生不必客氣。”
紫蘇搶步走了出去,眼角的餘光看到彩霞的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由不得便步子頓了頓,但稍傾還
是大步往外走了。
梅聖俞是什麽人?
他若是裁在這個丫鬟手裏,那也只能說這就是他的命!
紫蘇呵呵一笑,邁了大步便往屋裏走。
回到清苑便對竹枝道:“竹枝,我适才在梅先生屋裏遇見了彩霞,說是廚房裏炖了燕窩,她卻只拿了一
個碗,少得她走一趟,你去趟廚房拿吧。”
竹枝怔了怔,“彩霞?老爺書房裏侍候的不是白芷嗎?”
“噢,彩霞說白芷病了。”
竹枝略一頓,立刻便擡腳道:“奴婢這就去趟廚房。”
紫蘇笑了笑。
待得竹枝走遠了,秀蘭才上前小聲的對紫蘇道:“你這樣不好。”
“怎麽了?”紫蘇不解的看向秀蘭。
“哎,哪有問人家要東西吃的。”秀蘭看了紫蘇道:“你這樣,她們指不定還怎麽看低你呢!”
“放心吧。”紫蘇拍了拍秀蘭,“竹枝她們只有謝我的份。”
秀蘭還不解,紫蘇卻是喊了門外當差的月兒過來,吩咐道:“月兒,我适才忘了跟你竹枝姐姐說,我今
天晚上想吃哈喇豬肝湯,你去廚房說一聲。”
“是,姑娘。”
秀蘭這會子便只能站在原地瞪白眼了。
她這不勸還好,越勸,到是越來勁了!
第2卷 80源淵
紫蘇讓雪香和秀蘭坐到廊檐下玩,她則在桌案上鋪了紙筆,畫起圖來。
幾易草稿,當她最終定稿時,耳邊響起雪香和月兒的說話聲。
“怎麽你一個人,竹枝姐姐呢?”
月兒探頭朝裏看了看,見紫蘇全神看着手裏的紙,松了口氣,方坐到雪香身邊輕聲道:“竹枝姐姐不在
廚房。”
“不在廚房?”雪香怔了怔,稍傾輕聲道:“那竹枝姐姐去哪了?”
月兒又探頭朝房裏看了看,待得見紫蘇還在盯着手裏的畫琢磨時,便壓了聲音,說道:“出事了,竹枝
姐姐直接去找了白芷姐姐,白芷姐姐不是生病是吃壞了東西拉肚子。”
“吃壞東西拉肚子?”雪香不解的道:“我們府裏怎麽會有吃壞東西拉肚子的事?”
月兒挑了挑眉頭,又輕聲道:“然後竹枝姐姐就去了老爺的書房,你知道出什麽事了嗎?”
“出什麽事了?”秀蘭和雪香同時瞪大了眼看向月兒。
月兒臉上一紅,卻是停了嘴道:“哎,等會竹枝姐姐回來,你們就知道了。”
“你這丫頭,還在這故弄玄虛了,快說,到底是怎麽回事。”雪香一把攥了月兒,兇吧吧的道:“你要是
不說,夜裏可別想着我陪你起來入廁。”
月兒被雪香抓得小胳膊一痛,連忙道:“哎,你輕點,我的小姑『奶』『奶』,肉都要掉下來了。”
“那你說不說。”
“我說,我說還不成麽!”
雪香松開手,月兒漲紅了臉道:“竹枝姐姐去書房,發現房門緊閉,華年退得遠遠,見了竹枝姐姐還把
竹枝姐姐給攔下來了。”
“華年為什麽要攔竹枝姐姐?”雪香不解的道。
秀蘭也瞪大大的眼睛看了月兒,等着她往下說。
月兒咳了一聲,“不知道,反正後來,竹枝姐姐沒進去,不過……”
“不過什麽?”雪香急得又要去抓月兒,“你這死丫頭,一句話說完會死啊!真是急死個人。”
“哪裏是我不說了,明明是你自己打斷我。”月兒躲了雪香撓過來的手,往秀蘭身後一躲,急聲道:“不
過,是書房門被打開了,彩霞滿臉通紅的跑了出來,老爺高聲喊了華年。後來竹枝姐姐也不敢逗留就去了廚
房。”
月兒的話一落,秀蘭和雪香對視一眼,末了齊聲道:“問題是這到底是什麽事啊?”
“我也不知道。”月兒聳了聳肩,“等竹枝姐姐回來問她吧。”
屋子裏,将事情聽了個全的紫蘇不由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什麽事?不就是小丫鬟想爬床麽!
這個彩霞也真是個歷害的,竟敢給自家老爺下媚『藥』!只卻不知道,最後到底得手了沒?要是得手了
,這府裏是不是便又會有個新姨娘!
“怎麽都在這廊檐下偷懶,姑娘那不用侍候了?”
三人一溜煙的便起身往屋裏走。
紫蘇放了手裏的紙對三人招手道,“都過來,我正巧有事要問你們。”
“姑娘。”竹枝将手裏瓷盅放到桌上,然後走了上前,“姑娘先趁熱把這燕窩湯喝了吧?”
“先放着,等會再說。”紫蘇擺手,示意竹枝上前,待她三人都到了跟前,紫蘇将手裏的紙遞了出去,“
你們誰的女紅好些?”
秀蘭将圖紙拿在手裏看了半天,稍傾才猶疑的看了紫蘇道:“姑娘這是什麽啊?”
“是啊,姑娘這是什麽啊!”雪香将手裏的紙遞給了竹枝,話卻是對着紫蘇說道:“這紙上的又不像圍裙
又不像衣服的。到底是什麽啊?”
紫蘇呵呵笑了笑,那張紙上是她根據前世的記憶照着必勝客服務員穿的那種長圍裙略做修改畫出來,又
在圍裙的一角畫了一個略顯複雜的logo,打算将這當成是以後品牌發展的标志。
“姑娘,您這是?”竹枝擡頭看了紫蘇。
“小二穿的衣服。”紫蘇走到桌前,打開瓷盅倒了燕窩出來,一邊對竹枝道:“你們誰的女紅好,我們先
試着做起來。”
竹枝略頓了一頓,想了想道:“姑娘,要不,我把府裏的針線婆子喊來吧?”
紫蘇搖頭,“不行,這樣保密工作便做不到位,我可不想店還沒開起來,便嚷嚷的滿城皆知,就算是要
滿城皆知,也不該是這個時候。”
“那奴婢試試吧。”竹枝略一沉『吟』聲道:“只是怕奴婢的活入不了姑娘的眼。”
紫蘇笑了指着秀蘭道:“她的女紅是極好的,只是我有另外的事要讓她做。你要是有忙不過來的時候,
便讓她搭把手吧。”
“奴婢知道了。”
接下來日子,紫蘇便留了竹枝和雪香在家做女紅,而她則帶了秀蘭和月兒天天往外跑,短短幾天便将好
不容易養得白皙的豐腴的臉給曬得起了一層紅斑,過幾天後又脫了層皮,只心疼得秀蘭天天看了她的臉就犯
愁。
紫蘇到是不覺得有什麽不好,除了因為脫皮帶起來的些微的刺痛,讓她感到不舒服外,別的到沒什麽。
不幾日梅聖俞得了竹枝的回話後,讓丫鬟送了幾瓶據說是海那邊傳過來的東西,抹了臉上能淺輕灼傷度。
紫蘇拿着那個瓷瓶百般研究,卻苦于自己前世只是個吃貨而不是什麽時尚人士,不懂制作什麽手工香皂
,及香精的什麽。果斷放棄這種非己所長,決定在吃貨的路上将自己繼續發揚光大。
半個月後,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是讓她找到了一處理想的位置。
說起來,也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那天,她跟秀蘭在城裏實在是走累了,便想着去效外看看海水,找個沒人的地方戲戲水。不想這一找,
便讓她找到了一處被閑置的院落。
三進的院子,坐落在城外的五裏處,周圍生長着高大的冬青樹,綠樹濃蔭下的院落雖久無人居住,頗顯
荒敗。但靠近了才發現屋子雖昏暗『潮』濕,牆皮脫落,凹凸不平但還是能看出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
檻,初建時的恢寵大氣。
原本以為是被人遺棄的,但近前了才發現在屋子裏還住着一個年約六、七旬的老蒼頭,老蒼頭許是病了
,紫蘇和秀蘭走進去,便見他一個人躺在天井裏的搖椅上,雙眼怔怔的瞪了頭頂的一片濃蔭。
“大爺。”
紫蘇走了上前,壯着膽子喊了一聲神『色』木然的老人。好在老人并沒有像她想的那樣了無生息,雖動
作有些吃力,但總還算是回頭朝她看過來。
“有事?”
紫蘇定定了心神,上前道:“老大爺,怎麽就你一個人啊,這屋子裏其它的人呢?”
“走了。”
“走了?”紫蘇擡頭朝屋子後面看去,成人腰身那麽粗的柱子便可知,當年造這屋子裏的主人該是個多麽
有錢的主!這走了,是說離開了,還是死了?她想了想輕聲道:“這裏就您一個人嗎?”
老蒼頭點了點頭。
“您是這屋子的主人嗎?”
“不是。”
紫蘇默了一默,大致便猜到了許是這老蒼頭是原主人留下來看房子的。這到是個問題了,若是這屋子的
主人不在原地,卻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将它買下來。
因見着老蒼頭可憐,紫蘇尋了竈房,幫着做了些粥,喂了老蒼頭吃。便帶了秀蘭匆匆的趕回梅府,又見
了梅聖俞,将那處地兒一說。梅聖俞當即便重新喊了小厮往城外趕去。
紫蘇回了她的清水苑,留了月兒在垂花門外聽消息。
約半個時辰後,月兒急急的跑了回來,“姑娘,姑娘……”
紫蘇正看着竹枝做出來的那件圍裙,拿了畫粉在上面左畫一條右畫一條,跟竹枝說着要修改的地方,乍
然聽到月兒的喊聲,手一抖,劃岔了。
“你這丫頭,後面是有狗追着咬你不成?”竹枝不沒好氣的斥了一句急急跑回來的報信的月兒。
月兒縮頭縮腦的往那一站,偷偷的擡了眼打量竹枝的神『色』,見竹枝沒有再往下說,她方對紫蘇道:
“姑娘,老爺回來了。還把那個老蒼頭給接回來了?”
“把人接回來了?”紫蘇一怔,只一頓,便起身道:“走我們看看去。”
話落,擡腳便往外走。
不想走了沒幾步,便遇上梅聖俞院裏當差的丫鬟明月。
“奴婢見過姑娘,老爺使了奴婢來請姑娘前去說話。”
紫蘇略一額首,便大步朝梅聖俞院裏走去,遠遠的便看到梅聖俞正與一個年約四旬着青衣道袍額下留了
長須的男子輕聲言語着,見她來,擡頭微微點了點頭,繼續與男子說着話。
“先将病情給穩住再說,至于『藥』材什麽的只要是用得上,別怕花銀子。”
“是,梅大爺。”
紫蘇探頭朝裏看了看,便見她之前看到的老蒼頭,此刻已經被人侍候着換洗了一身衣裳,躺在裏間的榻
上,微微的閉了眼。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虛弱的!
“說起來,還真是要謝謝姑娘。”
紫蘇愕了愕,看向說完話朝自己走來的梅聖俞道:“先生何出此言?”
梅聖俞指了屋裏的老蒼頭對紫蘇道:“姑娘可知我尋他多年?”
“嗯?”紫蘇不解的看了梅聖俞,“先生與他認識?”
梅聖俞搖頭,“說來話長,但我與他家主人是舊識,卻是不會錯的。”
紫蘇笑了笑,這種私事,她并不關心,但想着即是舊識那棟屋子租下來便沒問題了。因此,笑盈盈的看
了梅聖俞道:“該是我恭喜先生才是,不僅得見故人,更覓得好址。”
梅聖俞呵呵一笑。
第2卷 81讨好
既是相交故人,城外的那處宅子自是二話不說的便由了梅聖俞用。
接下來的日子,紫蘇便有些開始忙得找不着北了。
光繞将那三進的院子走個遍,便用了整整兩天的時間。好在,這個時候梅聖俞已經将前期的準備工作都
已做妥。
請了一個特別歷害的名叫葛大的木工大師傅,紫蘇之前又有規劃圖,在用兩天逛完這處院子後,第三天
,她重新繪制了一份圖。然後,又篡了一份給葛大。
葛大本是極不瞧不起紫蘇的,想着一個『奶』娃娃能有多大的本事,但在看到紫蘇遞來的那份草圖時,
嘴巴張得便似能吞下個雞蛋。之後,再不敢小瞧紫蘇半分,紫蘇指北,他便不會往南。偶爾還會提出自己的
一些意見!
“陶姑娘,依着你的想法,你是打算将這第二進門內的第三進院子設為女賓區,只這樣一來,怕是要在
後罩房再開一道門才行。”
紫蘇看了眼後罩房那蔥蔥郁郁的樹木,蹙眉頭道:“那豈不是還要開條道出來?”
葛大點了點頭。
紫蘇默了一默,本來這種三進的院子,後院與中院之間通過正房東耳房盡端的通道來溝通,宅人可以通
過這個通道進入後院。但她打算的将第三進院子獨立出來,不與前院相通。這樣的話,如果不在後罩房開門
又不行。
“有沒有別的辦法?”
葛大搖了搖頭,眼見紫蘇眼裏有失望之『色』,連忙道:“姑娘容我再看看,想想。”
“好。”紫蘇點頭,對葛大道:“你去忙吧,我再四處看看。”
“我喊個人陪陪姑娘吧?”
“不用了。”
紫蘇帶了秀蘭沿着院了慢慢走。
葛大帶來的那些木工師傅,還有院子裏泥工師傅,油漆師傅,只将個平日鴉雀無聲的小院弄得響成一片
。
秀蘭陪着紫蘇穿行在這片喧嘩繁『亂』中,不時的提醒紫蘇小心腳下,又或者是頭上。
走到內院的東廂房下時,幾個男子正在鋸着院外一棵枝繁葉茂擋了半邊小院的大樹,紫蘇頓住看着那棵
大樹慢慢傾斜,然後“嘩啦”一聲倒掉,下一刻,一傾陽光便豁然照了進來。
“陶姑娘!”
紫蘇回頭,看着笑盈盈走過來的梅聖俞道:“先生來了?”
梅聖俞看了那倒下還伸了枝芽進來的大樹,對紫蘇道:“這地兒危險,姑娘還是少往這裏來的好。”
“沒事,我注意着呢。”話落,随了梅聖俞的步子往一邊走,一邊道:“怎樣,人都招齊了?”
“嗯,按姑娘的要求,身高體量都是一樣高,面相氣秀,少媚少嬌!”見紫蘇唇角微微翹起,梅聖俞便也
跟着挑了眉頭,“稍後,姑娘可以親自去看看。”
“是要去看看,要開始訓練她們了。”
話落,眼角的餘光瞄到一側木工師傅手裏的亮隔上前看了看後,輕聲道:“再做得精細些。”
“是,陶姑娘。”
梅聖俞早前就有吩咐,一切都要聽從紫蘇的吩咐,再有領頭大師傅對紫蘇的俯首貼耳,底下的人便是心
中有疑『惑』,也不敢拿自己的飯碗開玩笑。
紫蘇與梅聖俞邊走邊說,不多時便走到了垂花門外,她驀的往那一站,擡頭看了垂花門外一相邊的游廊
,擰了眉頭不語。
“陶姑娘!”
紫蘇走到垂花門相通的一排原本給下人住的倒座房,腦中靈光一閃,回頭看了梅聖俞,“先生,我若是
要拆了這一排屋子,可行?”
“拆了這排屋子?”梅聖俞錯愕的道:“拆了這屋子,那些小二睡哪裏?”
紫蘇不由便默了一默,她原是想着這一排倒座拆了,将連着後院的東耳房、東廂房、直接改造成一條僅
供女賓行走的私道,這樣就能錯開男賓,到是不曾考慮到那些在這工作的小二的住宿問題。
“我再想想。”
梅聖俞見紫蘇重又蹙了眉頭,不由輕聲道:“什麽事?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吧。”
紫蘇便将事情說了一遍,梅聖俞呵呵一笑道:“我到多大的問題,其實很好解決!”
“你有主意?”紫蘇歡喜的看了梅聖俞。
梅聖俞指了那排倒座到,“我們拆了這最靠邊上的一間便是,将它再擴建下,不就是一扇門。原來的宅
門和垂花門便劃給女賓專用,這樣就免了大家相撞。”
“這到是不錯。”紫蘇撫掌道,又對梅聖俞道:“行了,沒什麽問題了,我們回去吧。”
“好。”
回了梅府,紫蘇馬不停蹄的又趕着去看被梅聖俞安排在西廂房的那些買來的丫鬟。
不想,她這才過了抄手游廊,眼見過了西耳房便要進了西廂房,不想橫刺裏卻突的走出了一抹身影,一
襲銀紅撒花小襖,一條青白馬面裙,遠遠的見了紫蘇,便笑『吟』『吟』的打起了招呼。
“陶姑娘!”
紫蘇步子一頓,目光便看向眼前略帶着幾分『婦』人『騷』媚氣息的彩霞,由不得便暗暗的挑了眉,忖
道:看來爬床成功!
“你是?”
彩霞娉娉上前,略略屈了個膝,道:“奴婢彩霞,見過陶姑娘。”
紫蘇有心惡心她一番,便側頭對早不耐的竹枝道:“彩霞是……”
竹枝冷冷一笑,譏诮的道:“從前是和我們一樣做丫鬟的,現在……”她頓了頓,方在彩霞略顯惱怒的目光
中,一字一句道:“也還是和我們一樣做丫鬟的。”
“噗嗤”一聲。
最先忍不住的秀蘭便笑了出來,她一笑,身後跟着的雪香和月兒都齊齊笑了出來。
紫蘇便看到彩霞抹了紅脂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想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少本事,便附合竹枝,長長的應
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原以為彩霞必會惱羞成怒,卻不想,她只惱了一會兒,下一刻,便淡淡一笑,道:“陶姑娘這是去哪裏
?奴婢正巧閑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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