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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姑娘盡可吩咐奴婢做。”
“吩咐你?”紫蘇還沒開口,竹枝先發作了,她豁然上前一步,站在紫蘇身後半步,瞪了彩霞:“你算哪
門子的東西,姑娘屋裏的事輪到你來安排。”
“你……”彩霞想不到竹枝會這樣不給臉面當場便發作,一怔過後,卻又立刻又清醒過來,她冷冷一笑,睨
了竹枝,“哎呀,竹枝啊,瞧瞧你這做派,知道的說你是丫鬟,不知道的還當你是姑娘呢!”
“你少在這血口噴人!”
彩霞冷冷一笑,淡淡的定,“難道不是嗎,我在這跟姑娘請事,你站出來吆五喝六的,我到是想問問,
竹枝,你又當自己是什麽東西!”
看着啞口無言的竹枝,彩霞臉上掠過一抹得意之『色』,頭一回,便要去繼續巴結紫蘇,不想她一回頭
卻對上紫蘇不知何時已經冷下來的眸子。
“姑娘……”這樣的紫蘇不是她所了解的,只瞬間氣勢便矮了矮。心下忐忑不安,又想着,紫蘇是來這府上
做客的,并不算什麽正經的主子,應該不會『插』手她們這些下人之間的事,這樣想着,心又定了不少,正
待開口,耳邊卻響起了紫蘇的話。
“挺能說的。”
彩霞一愕,擡頭看向紫蘇。
紫蘇冷冷一笑,毫不客氣的道:“我的丫鬟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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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姑娘,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不同于竹枝,彩霞是知曉紫蘇在這府裏在梅聖俞眼裏的份量的,若不然,她也不會這般苦心巴結。
“那是什麽意思?”爬床是你的事,但爪子伸到她這邊,那就別怪她不客氣!紫蘇似笑非笑的看了彩霞。
“奴婢……奴婢就是想着,姑娘這些天沒忙的沒白天沒黑夜的,而奴婢又空的很,就想着能幫一把姑娘就
好,所以就……”
紫蘇點了點頭,眼見彩霞臉上生起一抹驚喜,紫蘇淡淡道:“我屋裏的事都是竹枝在管,你想要做什麽
事,跟她說吧。”
因着想着同住一個屋檐下,梅聖俞對這彩霞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态度,為着給梅聖俞留幾分面子,紫蘇才
沒有說出更難聽的話。只是給了她一個小小的警告!話落,領了竹枝等人便饒過了神『色』難看的彩霞,往
前走。
走得遠了,還看到彩霞僵硬了身子站在那。
“紫蘇,你說她會不會對你懷恨在心啊!”秀蘭扯了紫蘇輕聲道:“我總有不好的感覺。”
“怕什麽!”月兒憤憤的道:“她今天的所作所為捅到老爺跟前,早就『亂』棍打了出去。”
雪香卻是扯了把月兒,輕聲道:“你別『亂』說話。”
“我……”
雪香扯了月兒的袖子,擡頭朝竹枝努了努嘴。
衆人這才看到竹枝雙目怒睜,連身子都在瑟瑟發抖。
紫蘇不由便失笑,擡頭看了竹枝道:“我原還以為你與大多數人不一樣,可這般看着,你卻也是落俗了
。”
“姑娘,”竹枝扯了個難看的笑容,看了紫蘇道:“姑娘,奴婢不是為了自己,奴婢是……”
“是替白芷不平是不是?”
竹枝訝異的看了紫蘇,“姑娘你都知道了?”
紫蘇笑笑道:“抵不住有人在我耳邊唠叨啊!”
竹枝便飛快的剜了月兒和雪香一眼,吓得兩個小丫鬟齊齊的低了頭,只敢拿眼角擡了偷看她,一時間不
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都是做下人的。”竹枝嘆了口氣,輕聲道:“雖說命不由己,可這般沒臉沒皮的事,也委實讓人太惡心
了些!”
紫蘇撩了眼神『色』肅沉的竹枝,笑了笑道:“你沒聽說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更何況爹不同娘不同
的你們?難不成因為她不要臉,別人就說你們也是不要臉的?”
竹枝愣了愣,還想再說,紫蘇卻已是擺了手,淡淡道:“這本是你們梅府的事,對我這個外人來說,頂
多就是場熱鬧。她千不該萬不該,便是跑到我跟前來招搖。我又向來不是個好相與的,眼下她便記恨了,那
便記恨了吧。左右,她就是真成了姨娘,我跟她也只不過是點頭之交!”
一襲話說得竹枝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嘆了口氣,對月兒和雪香道:“往後都盯緊點,別讓她在我們
院裏使壞。”
“是,竹枝姐姐。”
一襲話說着,這便到了西廂房。
遠遠的便聽到嘻嘻哈哈的說笑聲。
不待紫蘇開口,竹枝便吩咐月兒和雪香二人,“月兒你去搬張椅子來讓姑娘在這樹蔭下坐坐,雪香去沏
壺茶。”
“是,竹枝姐姐。”
月兒和雪香分頭行事。
竹枝便回頭對紫蘇道:“姑娘,奴婢去喚了她們出來?”
紫蘇點頭,待得竹枝離開,紫蘇朝秀蘭道:“你等會站到我身後。”
“知道了。”
不多時,月兒便搬了一張黃花梨的官帽椅出來,擺在紫蘇身後,待得紫蘇坐定,雪香也已經拿着紅漆描
海棠花的托盤奉了新沏的茶上來。
這多時,便連院裏的福伯也趕來了,福伯的身側跟着一個着醬紫『色』素面褙子的中年『婦』人,福伯
一邊說一邊對『婦』人交待什麽,『婦』人頻頻點頭。
“陶姑娘,”遠遠的福伯便對紫蘇行禮,他身側的『婦』人也跟着屈膝一福,“奴婢見過姑娘。”
紫蘇還了福伯一禮後,方看向那個『婦』人,輕聲道:“福伯,這位是?”
“這是管後院的秦媽媽。”福伯指了秦媽媽道:“前些日子她家裏有點事,出去了,今日回來,老奴便領
了她來見過姑娘。”
秦媽媽又再次上前向紫蘇行了一禮,低眉垂眼的道:“陶姑娘,老爺已經吩咐過了,這後院的事和人都
聽從姑娘的安排,姑娘若是有事盡管吩咐奴婢。”
“媽媽客氣了。”
紫蘇讓開了秦媽媽的那一福,淡淡的笑了笑。暗道:她這個空降部隊可不想招惹這地頭蛇,自己這般小
的年紀,便是礙着梅聖俞,福伯和這秦媽媽對自己客氣幾分,她也不能真當了真!左右先混過這等時日,待
得明月樓建好,那才是她的王國!
“姑娘!”
竹枝從屋裏走了出來,一見站在紫蘇身前的福伯和秦媽媽便愣了愣,稍傾連忙上前行禮,“見過福總管
,秦媽媽。”
“不用管我們。”福伯看了竹枝道:“我是帶秦媽媽來見見姑娘的。”
竹枝這才上前對紫蘇道:“姑娘,是現在将她們都喊了出來嗎?”
“都叫出來吧。”
竹枝便高聲喊了一聲,“都出來吧。”
下一刻,便看到屋子裏依次走出八個身高體形幾乎一致的小姑娘,再看這些十一、二歲出頭的小姑娘們
,面相周正之外,眉宇間都隐隐有着一抹淡淡的英氣。
紫蘇一眼便喜歡了上這八個姑娘,暗道:梅聖俞果真好眼光!
“見過姑娘。”
八個身高體形如一的小姑娘一字排開,齊齊對紫蘇屈膝一福。
紫蘇淡淡一笑,輕聲道:“都免了吧。”
待得小姑娘們直身站好,紫蘇方起身自椅子裏站起,一一上前,無論她走到哪個小姑娘面前,都從她們
的眼裏看到了三分驚訝七分懵然。紫蘇自嘲的撩了撩嘴角,心道:希望這些小姑娘過了青春叛逆期,不然她
可為難,她們也沒好處!
“我姓陶,你們以後叫我陶姑娘。”
“是,陶姑娘。”
紫蘇聽着整齊劃一的聲音,心裏的之前的擔心便少了幾分。
“今天也沒什麽事,就是先來跟你們見見面。”紫蘇站定,目光落在中間一個面相較她姑娘更為清麗的小
姑娘身上,看了她道:“你叫什麽名字?”
“回姑娘的話,奴婢小曼。”
紫蘇點了點頭,道:“你識字嗎?”
小曼飛快的擡頭撩了眼紫蘇,看到紫蘇眼裏的笑意時,紅了臉幾不可見的點頭:“回姑娘的話,奴婢曾
随父親識了幾個字。”
“那好,以後這八個人就歸你管了。”
“姑娘……”小曼錯愕的看了紫蘇,稍傾嚅嚅的道:“姑娘,奴婢怕是不行。”
紫蘇看着因為緊張,緊緊攥了裙角的小曼一眼,笑了笑道:“也沒什麽事,就是覺得你識字,我教的東
西怕她們不懂,你到時再給她們講解一遍便是。”
小曼這才舒了口氣,點頭道:“奴婢知道了。”
紫蘇便指了另外七人道:“你們都記住了?”
“回姑娘的話,奴婢等都記住了。”
“還有,你們的名字都要改一改。”紫蘇回頭秀蘭伸手道:“給我。”
秀蘭連忙将早先準備好的紙遞給了紫蘇,紫蘇拿了那張寫好名字的紙,再次從衆跟前走了一遍,最後停
了下來,看了小曼道:“你以後呢不叫小曼,叫風月。”
“春月?”小曼猶疑的看了紫蘇,這個名字她并不喜歡,但只一頓的功夫,她便屈膝應道:“是,春月記
住了。”
紫蘇點了點頭,又在餘下的七個裏面,依次點道:“你,素月;你,霜月;你新月;你,望月;你,皎
月;你,弦月;你霁月。”點完最後一個,她方站定,問道:“都記住了?”
“是,奴婢等都記住了。”
紫蘇滿意的笑了笑,看着這七個已然有型,來日還不知會長成怎樣瑰麗脫俗的姑娘,紫蘇心底長長一聲
嘆息,決定給予她們自己一點微小的力量。
“你們都記住了,如果在這五年裏你們能憑着自身的本事做出一番成績,那麽五年後,我不但奉還你們
各自的賣身契,我還另贈紋銀百兩,讓你們嫁人生子去。”
第2卷 82舊事
灑樓之所以命名為“明月樓”,緣于紫蘇鐘愛的那兩句名詩,“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而紫蘇此時不
僅是想将“明月樓”作為一個酒樓,她更是傾心要将“明月樓”打造成大華獨一無二的私人會所!要讓那坐擁三
千宮殿的皇上都羨慕在天涯海角的某一處,有着一個他聽說卻不能到達的地方!
裝修的工作,紫蘇盡數交給了梅聖俞,她自己則開始強化訓練“八月”。
首先是芭蕾舞基本手位和形體練習。
場地是紫蘇早就讓梅聖俞準備好的兩間被打通的後罩房,第一天,當她做示範動作時,直把個“八月”給
驚得差點掉了下吧。
因為紫蘇的要求是,只準穿了貼身的亵衣亵褲練習,當然她身先士卒。并且一再申明,現在這樣做,是
為了能讓她們的盡量的放開身體,打開身體的柔軟『性』。
紫蘇見着“八月”別別扭扭的扭扭捏捏的将身上衣服脫了,跟着她做起動作來後,臉上不由便有了一抹得
意的笑。
這接受了,接下來的還不是小菜一碟!
果然,當接下來的微笑練習,她讓她們嘴裏咬着筷子笑時,雖然衆人臉上有一閃而逝的訝異,但卻沒有
人提出異議。
最後的托盤練習,站姿練習以及走路姿勢練習,那就更不在話下。
一個月的速成,當紫蘇最後将這八個姑娘帶到梅聖俞面前,梅聖俞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但随着驚喜過
後,卻是憂心仲仲的道:“陶姑娘,別的我都不擔心,我就擔心一件事。”
“什麽事?”紫蘇看了梅聖俞。
梅聖俞覺得吧,他的這種擔心跟紫蘇這樣的小姑娘說,真的有點不合适。可是不跟紫蘇說,他又能去跟
誰說?
“你也知道明月樓是酒樓,雖然有女賓區,但主要還是應對男賓。”梅聖俞沉『吟』着道:“這八個丫鬟
,論長相,已是極周正的。再被你這麽一調理……我怕到時會惹上麻煩事!”
紫蘇一眨眼便明白梅聖俞說的麻煩是哪個麻煩,她笑了道:“先生,您會錯意了,這八個姑娘只專門應
對女賓,不涉男賓!”
“不涉男賓?”梅聖俞驚怔的看了紫蘇,“那男賓……”
“男賓席用小厮。”
“小厮?”梅聖俞這會子越發的糊塗了,紫蘇一開始讓她找這幾個姑娘時,再結合紫蘇給他的圖紙,他還
以為……這麽說來,還真是自己給弄錯了!不由便讪讪的笑了笑,“不好意思,陶姑娘,是我想歪了。”
“正常。”紫蘇點頭道:“先生的擔心也不無道理,這樣吧,以後在明月樓開始運作,我統一要求她們以
白紗蒙面!”
“白紗蒙面?”
“是的。”紫蘇淡淡一笑,“人『性』本惡,那些達宮貴人家的小姐、夫人,總以為她們是高高在上的,
是這世上最好的!相信,當她們面對這樣八個如煙似霧的姑娘時,也許只有揮金如土才能讓她們找到自己高
高在上與衆不同的價值。”
“妙極!”梅聖俞撫掌,看了紫蘇道:“陶姑娘,果然只有女人才能了解女人!”
紫蘇嘿嘿一笑道:“先生,我目前還是個孩子。”
她的話一落,引得梅聖俞哈哈大笑。
笑聲一落,梅聖俞看了紫蘇道:“姑娘如此通透,到是讓我想起一個。”頓了頓,神『色』晦然道:“那
個人,其實姑娘也隐隐有所了解。他就是明月樓的房東。”
紫蘇但笑不語,她不是很奇怪,但也不介意聽八卦!
梅聖俞看了看神『色』淡淡的紫蘇,明明是個小姑娘,但他莫名的便想要将心裏掩藏多年的心事告訴她
。
“京都蕭家,姑娘知道嗎?”
“蕭家?”紫蘇一愕,腦海裏不由便沒浮現起一張似清風明月般瑰麗的臉寵,蕭鶴玉!她以為她已經忘了
他,但這一瞬間,她卻清晰的想起他的長相,他的一笑一動!
梅聖俞垂了眉眼,曬聲一笑笑道:“是的,富可敵國,祖上曾有從龍之功的蕭家。”
紫蘇不由便忖道:難道蕭家便是這明月樓的房東?
“梅家祖上與蕭家曾結過一門,論起來,我與蕭家還是親戚關系。那是十幾年前,不知道蕭家為何被卷
入一樁宮帏密案中。”
“蕭家老太爺那時還在世,因怕蕭家一家俱滅,便讓族中一個最得他看重的孫子密秘随我北下經商。實
際上,卻是讓這位小公子遠離京都這個泥潭,以期能為蕭家保下血脈。”
“我們轉輾來到大華,來在夷注入洲,小公子不曾吃過這般苦,舟車勞頓之下病了,期間小公子身邊服
侍的丫鬟大都已經離心離德,有半夜逃了的,有路上病死的,最後便剩下一個叫紫槐的丫鬟。”
紫蘇聽到這,不由便撇了撇嘴,想來又是一出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悲劇!
“小公子确實也是個聰明的,這一路邊走,一路行商走貨,便是他教我的。”梅聖俞想起曾經的好友,臉
上不由便有了一抹淡淡的溫和的笑容。“尚未到夷洲時,他已很是賺了一筆。”說到這,臉上又有了一抹深深
的謙意,“誰想,橫財招人眼。我那時候喜好交結朋友,小公子提醒我,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反到責他做人
太不坦『蕩』!”
“當時一個自稱姓魏的行貨商與我攀上了關系,加入了我們的隊伍。”
“不想,這人其實是個搶匪賊寇,他早就盯上了我們。”
紫蘇嘆了口氣,這般說來,梅聖俞年輕時還當真是……搖了搖頭,紫蘇斂了心思,聽着梅聖俞往下說。
“就在快到夷洲時,那姓的魏趁着夜裏動了手。”梅聖俞像是很傷心,抹了臉,啞了嗓子道:“紫槐為了
救小公子受了重傷,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紫槐腹中已經有了小公子的骨肉。”
紫蘇有點理解梅聖俞的心思,蕭家當時已是大廈将傾,指不定便是一族盡滅,這個時候任何一滴骨血都
是相當重要的。且不論身份!因為他的大意,為蕭小公子引來了殺身之禍不說,還置小公子的骨肉于險境。
他事後必是十分內疚的吧!
“後來呢?”
“後來?”梅聖俞笑了笑,輕聲道:“後來小公子帶着紫槐走了,聽說紫槐最終還是死了,不過卻生下了
一個兒子。”
“我找了好多年,一直沒找着!”
紫蘇便想起老蒼頭的話,“走了”。
難道說蕭家的那位小公子也死了!那那個孩子又去哪裏了?
第2卷 83八折酬賓
眼前的女子額頭豐滿眉『毛』彎彎,往那一站便是不笑,鵝蛋形的臉上也似淺笑盈盈,頰邊兩個淺淺的
酒窩,眼睛黑白分明顧盼生波。如烏雲般的發間一枝綴嵌着血『色』瑪瑙珊瑚石的步搖越發稱得她容顏豔麗
嬌嫩,一襲桃紅『色』的錦緞低儒裙外套一件月白顏『色』皎绫羅裳。有意無意的将玉臂斜擋在胸前,含羞
帶俏,楚楚動人。
饒是紫蘇這個見慣各『色』高科技下已趨完美的各『色』美人的她,對眼前這個一颦一笑間無不顯着一
股風流媚态的女子,也是怔愣了許久。
“奴婢倩娘見過姑娘!”
紫蘇恍然回神,連忙回了一禮。
梅聖俞這個時候方才上前,輕聲道:“怎樣,行不行?”
“長相是可以了。”紫蘇點了點頭,“就是不知道才藝怎樣!”
梅聖俞便笑道:“試試?”
紫蘇點頭。
梅聖俞擡頭看了一禮過後便悄然站到一邊的倩娘,低聲道:“會些什麽?”
“回老爺,小女不才,略懂琴棋書畫。”
紫蘇聽得便挑了眉頭,琴棋書畫固然好,但她要的可不是來談詩論道的,她要的是聚寶盤,能将那些有
錢人的銀子大把大把往外掏的人。
“會不會跳舞?”
倩娘飛快的撩了眼紫蘇,點頭道:“會。”
紫蘇便松了一口氣,緊接着道:“會些什麽舞?”
倩娘愣了愣,她這樣的人,自是什麽舞都要學着點!但也只是須臾的功夫,便回過神來,輕聲道:“掌
上舞、綠腰舞、盤鼓舞、長袖折腰舞等等。”
“如何?”梅聖俞聽了倩娘的話後,轉頭看了紫蘇,輕聲道:“可以嗎?”
“可以。”
梅聖俞聞言臉上便喜形于『色』,天曉得他花了多少的心思找來的啊!要是再被紫蘇給卡了,他真不知
道還能到哪去找。
“好,那就選個日子正式開業?”
紫蘇點頭,“行。”末了又看指了倩娘道:“你以後不叫倩娘,叫明月。”
“明月?”倩娘猶疑的看了紫蘇。
“是的,明月!”紫蘇笑道:“以後你就是明月樓的招牌!”
倩娘神『色』猛的一變,白了臉看向梅聖俞,“梅先生……”
梅聖俞笑了道:“你放心,我之前跟你說的只賣藝不賣身,不會有變!”
眼見倩娘的似是松了口氣,紫蘇不由便笑了笑。
只賣藝不賣身?
明月樓若是不開在這偏遠小城,而在京都繁華之地,來幾個風流倜傥又年少多金的貴公子,只怕你上趕
着賣身不賣藝!
“先暫時把明月安排在春月她們一處吧。”紫蘇看了梅聖俞道:“讓她們先熟悉熟悉,還有府裏有沒有機
靈清秀的小丫頭,撥了兩個給明月姑娘使喚。”
“行,我喊了秦媽媽來問問。”
紫蘇點頭,回頭對倩娘道:“從明天起,我只會喊你明月,然後我有一支舞,我希望你能在最快的時間
內将它學會,練熟。”
“知道了,姑娘。”
見倩娘神『色』間很是恭謹溫順,紫蘇心下暗暗的松了口氣,她還真怕這千辛萬苦尋來的人瞧着她是個
小姑娘,而恃『色』而驕。弄得大家不愉快!
“竹枝!”紫蘇喊了竹枝進來,“你送明月姑娘去春月她們那,讓她們先熟悉下,以後大家要一起共事生
活。”
“是,姑娘。”竹枝對着明月笑了笑,“明月姑娘請随我來。”
“有勞姑娘。”
待得明月跟着竹枝離開。
梅聖俞撣了撞身上的袍子,在紫蘇跟前坐定,看了眼院子裏已經開始瑟瑟落下的秋葉,輕聲道:“陶姑
娘,眼下已是入秋,明月樓也已修繕一新,人,物都已配備準齊,你看什麽時候開業呢?”
“依着我的意思,我原是想着入冬,待那些夫人、小姐來過冬時。”紫蘇略一沉『吟』道:“但眼下那麽
多人養着,還是早些開始吧。”
梅聖俞點頭,他這梅府裏的下人都快超過京都裏的那些公勳之家了,前院的小厮,廚子,後院的丫鬟、
婆子這麽些人擠在一起,日日閑着沒事做,眼下還好,只怕日子長了便要生事。是故,他也想早些開業,好
将這些人派上用場。
“挑個日子吧。”紫蘇看了梅聖俞,“先生去請人選個好點的日子,選好了來告訴我一聲。”
“行,我去安排。”
梅聖俞才站了起來,走到門口似是又想起什麽,返身回來,看了紫蘇道:“家裏都還好吧?”
紫蘇先是愣了愣,這才想起,前兩日收到了家裏三弟拖人帶來的信。擡頭笑了笑道:“挺好的。”
“那就好。”梅聖俞笑了道:“其實我們走之前,我已經跟林大人說過了,讓他看顧些你家人,你就放心
吧。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的事,凡事都有林大人擔着。”頓了頓,嘿嘿一笑道:“其實就算是殺人放火,那也有
他擔着。”
紫蘇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擺手道:“別,可別出這種事,還是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好。”
梅聖俞笑笑不再多語走了出去,本來他也就是為了寬慰紫蘇的心才那麽說的,誰知道,卻戲言成真,日
後,紫蘇急着趕回芙蓉鎮,還就真是因為家裏出了殺人放火的事!
三天後,梅聖俞将三張寫好日子的紅紙遞到紫蘇跟前。
“這三個日子,你選一個吧。”
紫蘇拿在手裏看,依次是農歷八月二十四;農歷八月二十六;農歷九月十三。她指了第二張紙上的農歷
八月二十六到,就這天吧。
“行,那我去安排。”梅聖俞點頭道:“滿打滿算也就十天的時間了,我現在開始使人給這夷州裏的相熟
的派貼子去。”
紫蘇擺手,“先別急,你把小厮們都集中在院裏,我有事要安排給他們做。”
“什麽事?”
紫蘇笑了笑道:“容我先賣個關子,先生稍後就知道了。”
梅聖俞笑了笑,也不走,直接喊了華年進來。
“去告訴福伯一聲,将前些日子招來的小厮集中在大院裏,便說我有事吩咐。”
“是,老爺。”
華年退了下去。
紫蘇喊了秀蘭上前,“去将前些日子你竹枝姐姐準備好的衣裳拿出來。”
“是,姑娘。”
秀蘭返身進了裏屋,不多時捧了一疊黑『色』鑲金邊,又在一角繡了個一彎弦月出海圖的改良版圍初出
來。
“這是……”梅聖俞指了秀蘭手上的衣裳,猶疑的看了紫蘇。
“這是他們的工作服!”紫蘇取了一件“嘩啦”一聲抖開,往自己身上比了比,笑盈盈的看向梅聖俞,“如
何?”
“很好!”梅聖俞看着紙蘇手裏那別出一格以上等布料裁制而成的圍裙,想像着那些面相清秀身高如一的
小厮穿上這衣服穿梭于明月樓間的樣子,臉上不由自主便生起一抹得意的笑,“陶紫蘇啊,陶紫蘇……”他連着
連名帶姓的喊了紫蘇好幾聲,到最後唯餘一聲長長的嘆息,那聲嘆息中複雜的情緒當真是難以言喻。
紫蘇卻是不管,她們現在是合作者,她所要做的,就是讓梅聖俞知道,他的投資眼光極佳,沒有投錯。
至于,梅聖俞別的想法,她無須理會!
“走吧,先生。”
梅聖俞往邊上讓了半步,“姑娘先請。”
紫蘇笑了笑,也不客氣,當真領先半步。
院子裏,二十個小厮穿着一『色』的竹青『色』淨面杭綢直裰,高矮胖瘦如一,面相清秀之中透又隐透
着一股機靈勁,站在偌大的院子裏,便似站了一排青青翠竹一般。
紫蘇才和梅聖俞走了出來,耳邊便響起齊齊的見禮聲,“見過老爺,見過姑娘。”
“免了。”
有丫鬟搬了兩把椅子出來,放在梅聖俞和紫蘇身後。
梅聖俞待紫蘇坐定,他才坐了下來。
“福伯。”
福伯走到梅聖俞跟前“老爺,可是有話要吩咐?”
梅聖俞看了紫蘇道:“陶姑娘有事要吩咐他們,你看清了,若是有人膽敢對陶姑娘不敬,立刻『亂』棍
打死扔了出去。”
梅聖俞的話一落,原本寂靜的院子,便越發的靜谥了。
紫蘇擡眼給了梅聖俞一個感激的笑,心知梅聖俞這是在幫她立威。
“是,老爺。”
福伯退了下去,雖然明知梅聖俞的話,院裏的人怕是都已聽清,但還是大聲重複了一遍。末了,方走到
紫蘇跟前,恭敬的道:“姑娘,請。”
紫蘇笑笑站了起來,示意秀蘭跟上。
“月翎。”
紫蘇的話一落,立刻便有一個濃眉大眼的小厮走了上前,“月翎見過姑娘。”
他是紫蘇指定的管束這些小厮的頭,相當于現在的餐廳經理。
“你将這些衣裳發了下去,讓他們每人都穿上。”
“是,姑娘。”月翎自秀蘭手裏接了衣裳,返身退了回去,依次将手裏的圍裙發了出去。最後,他又走回
紫蘇身前,“姑娘,已經發完了。”
“好,你教他們怎麽穿。”
月翎按着紫蘇教的,将那套複雜的齊到腳踝的半身圍裙當着衆人的面給穿好,稍傾,轉身看向餘下的小
厮,“有誰不會可以上前來問。”
有兩三個不會的上來問了。
看着穿戴完畢的華樣美男們,紫蘇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站起走到他們面前,站定,宣布道:“明天巳
時一刻開始,你們穿着這身衣裳去葫蘆胡同和官帽胡同走上三趟。記住,你們要整齊劃一的高聲喊出,八月
二十六明月樓八折酬賓”
第2卷 84我要做上門女婿
很快便到了八月二十六這天。
因着紫蘇獨出心裁的造勢,整個夷洲城早就為這掩于深山綠水間的明月樓而所『惑』,還沒開張營業便
有人乘車坐轎的前來打探,但一一被梅聖俞安排在明月樓的管事勸了回去。
好不容易到了八月二十六這天,又是海風送爽的天氣,先不說那似圓盤一樣懸于碧海瓊波之上的一彎明
月,便是明月樓外那綿延十裏的紅燈籠,早已使人猶疑身在夢中,沿着紅燈籠三步一盞挂起的紅燈籠,一步
一步向前,待得走到明月樓時,尚未入內。
便到高高挑起的丈餘樓臺之上,一着白衣輕紗的女子正翩翩舞起曼妙的舞姿,她的身側,八個身高如一
同樣一襲白『色』衫衣的年輕女孩個個以白紗蒙面,站成一排,不時的将手裏提着的花籃裏的花抓起撒向中
間的女子。
有海風輕送,高大的樹葉被吹的簌簌作響,月亮不知何時,從海面移了過來,透過『亂』舞的枝葉間将
一縷淺白的銀霜照在中間起舞的女子身上。那一瞬,竟讓人有種,她要就此乘風離去的感覺。
“好美啊!”
“真美啊!”
衆人除了發出這樣的贊嘆之聲,似是再不能發出別的話語。
明月樓東南方向的一間三層小樓內,紫蘇站于窗前,将這一切默然入眼,眼角眉梢都是擋不住的笑意。
“姑娘,”竹枝此刻只覺得她侍候的這個人哪裏是人,分明是神。言詞話語間較從前便越發多了幾分恭謹
之态,“姑娘,老爺使了奴婢來話,稍後便要放煙花了,問姑娘可去前廳觀看?”
“不用了。”
紫蘇擺手,笑了道:“不必了,我在這看也是一樣的。”
“是。”竹枝退了下去,對身邊侍候的月兒道:“你去回老爺一聲,便說姑娘不過去了。”
“是,竹枝姐姐。”
這邊廂月兒跑了下去,紫蘇回頭對竹枝道:“我們去廚房看看吧,今天是第一天,不能出差錯。你再喊
個人去囑咐春月一聲,那邊也不能出任何差錯。”
竹枝便點頭道:“秀蘭陪了姑娘去廚房,奴婢親自去趟春月那,稍後來廚房尋姑娘便。”
“好。”
紫蘇帶了秀蘭和雪香下樓,朝西北方向的廚房走去,竹枝則去了樓臺之上,尋春月等人。
“姑娘來了。”
紫蘇才進了廚房,後廚曾在她手下受訓半月的廚子便便齊齊向她行禮。
“忙你們手裏的活吧,我就是來看看,可有什麽疏漏的。”
“是。”
衆人忙起手裏地活。
紫蘇先去案桌上看了那一排以海鮮為料新做出的新鮮壽司,就近喊了一個廚子上前,“仔細了,不要粘
了灰,更不能粘了別的東西。”
“是,姑娘。”
這些海鮮壽司是随同幾道開胃小菜一起要送上去的餐前小點,不說口味如何,便是這顏『色』搭配以及
新奇的作法,便能博個頭彩!更何況這口味還是得了衆人贊不絕的!
“除去老爺請的那幾桌客人,餘下新來的客人,今天都不上這道壽司。”紫蘇對管廚房的大師傅說道:“
還有,每天定量做,但一定要保證用料的新鮮。”
“是,姑娘。”
紫蘇随手拿了一側放着的食譜,對大師傅道:“蒜蓉粉絲蒸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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