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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記得要粉絲一定要爽滑不能老也不能

生。清蒸帝王蟹這道菜,要注意火候,不要蒸老了,将原有的鮮味給蒸沒了。皮皮蝦過油也不要太老……”

她每走到一處,都要說上幾句,廚房裏雖是忙得熱火朝天,但卻沒人不敢拿她的話當回事!他們也算是

小有名氣的廚子,自入梅府後,償過紫蘇做出來的那一桌子菜後,自此都不敢跟人說他們是廚子!

這會子自是紫蘇說什麽,他們便聽什麽。手藝人,靠實力說話!紫蘇雖小,但那一手廚藝令他們心悅折

服,自是以她馬首瞻!

溜完一圈,紫蘇覺得廚房應該沒什麽問題了,便打算去前面看看。正巧,竹枝也趕了回來。

“姑娘,老爺說若是這裏事了,讓您去聆月閣坐着,稍後他要為您引見個人。”

紫蘇點了點頭,帶了人往前院走去。

前院除去大堂,有二十個獨立的雅室,聆月閣是排在一等雅室的其中之一,即是在這,怕是引見的人很

重要。

想着要見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官紳,又想着自己還要在這夷州呆五年,總是要趁此機會多結識些人,以備

後需。

不由便回頭對竹枝道:“我這身衣裳如何?”

她今天穿的是一襲『色』暗紋小襖,下着一條同『色』襦裙,只裙邊卻是以大紅滾邊,裙角又以大紅絲

繡繡着朵朵海棠花瓣,走動時,便似一片烏雲中飄起朵朵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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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呢。”竹枝由衷的贊道,“姑娘這一身,即襯出了姑娘的氣勢,又使姑娘不失嬌俏。”

紫蘇點了點頭,待得進了聆月閣,交待了小厮一聲,她便打發了月兒和雪香去外面自個找地兒看煙花去

,只留了竹枝和秀蘭在屋裏侍候。

沒坐多久,便聽到屋外響起梅聖俞的聲音,“你這般偷偷跑了出來,讓你爹知曉又少不了你一頓打。”

“梅叔,你這話就說錯了,我哪是偷偷跑出來的,我是光明正大的跑出來的。”

梅聖俞笑了笑,遂轉了話題,低聲叮囑道:“你等會看仔細了,若不是家中你謹哥他們已然成家,怎麽

着也輪不到你小子頭上。”

另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便呵呵笑了幾聲,并不去接梅聖俞的話。

屋裏的紫蘇不由便失笑,敢情梅聖俞這是做介紹人呢!聽這口氣,來的這個人似乎就是從前他跟自己提

起過的那個什麽侄子。只是關系這般好,怎的今日才引見?

紫蘇這裏還沒想個明白,那邊廂,門已經“吱嘎”一聲被推開,紫蘇連忙斂了思緒,站起身迎了上前,“

梅先生……”她目光微微的撩過梅聖俞身側着一襲紫『色』華衫的少年,一眼,便怔在了原地。

“是你……”華衫少年霍然上前,一把攥了紫蘇,上上下下打量幾眼後,嘿嘿笑了道:“小丫頭,混得不錯

啊!”

“你們認識?”頓了頓又道,“鶴玉,你怎麽會認識陶姑娘?”

沒錯,穿紫『色』華衫的少年便是當日的與紫蘇有數面之緣的蕭鶴玉。

蕭鶴玉聽得梅聖俞的問話後,笑了笑,松了攥着紫蘇的手,回道:“梅叔,這丫頭能耐着呢,小小年紀

就敢販私鹽!”

販私鹽!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梅聖俞只愣了那麽片刻的功夫,便反應過來,覺得這是紫蘇能幹出來的事

。不由便笑了道:“她現如今可不用做那掉腦袋的事了,這明月樓她有二成的紅利可拿!”

蕭鶴玉聞言不由便擡頭看了紫蘇,眉目間過一抹促狹的神『色』,笑『吟』『吟』的道:“丫頭,可是

真的?”

“真的又怎樣,假的又怎樣?”紫蘇惱怒的瞪了眼前這個故作老沉的小屁孩,想着,自己這麽個成年人被

他個小屁孩喊丫頭,說出去真要笑死個人。

“真的有真的打算,假的便有假的打算。”蕭鶴玉又上上下下打量了紫蘇一番,稍傾點頭道:“不錯,果

真是人要衣裝馬要鞍,這麽一打扮,是有點人模狗樣了!”

尼瑪,你才人模狗樣,你全家都人模狗樣!

紫蘇白了蕭鶴玉一眼,正要回頭去問梅聖俞,前院的煙花何時放,門外響起小厮的聲音。

“老爺,外院的煙花都準備好,小的們還在等老爺過去指示。”

梅聖俞便連忙站了起來,對蕭鶴玉和紫蘇道:“你們即是舊識,那你們便坐着聊,我稍後再來。”

“先生去吧,我這沒事。”紫蘇起身送梅聖俞到門口。

待得梅聖俞走了,紫蘇才回頭,便撞上蕭鶴玉似笑非笑的眸子裏。

“你想幹什麽?”她挑了眉頭沒好氣的看了蕭鶴玉。

“我能幹什麽?”蕭鶴玉學着她挑了挑眉頭,“我就是來打秋風,打的也是梅叔的,當然不是你的。不過…

…”他頓了頓,越發笑得算計的看了紫蘇,卻是不再言語。

紫蘇被她那目光看得渾身像是有『毛』『毛』蟲爬一樣,不由便抖了抖,冷聲道:“怎麽看人呢,再這

樣看人,小心我把你眼珠子給挖了。”

“這麽兇幹什麽!”蕭鶴玉瞪了紫蘇,“人都說女大十八變,你怎麽越變越潑悍了,往後怎麽嫁得出去?”

紫蘇擡頭望天,她就奇怪了,為什麽自己對誰都能平心靜氣的,怎的遇上這麽個小屁孩就心浮氣燥了!

不行,這樣不行。她暗暗的深吸了口氣,斂下心頭的浮燥,正要開口說點別的。

不防,蕭鶴卻忽的嘿嘿一笑,搖頭晃腦的道:“不過,你也別着急,更別傷心,你就算是嫁不出去,總

可以招上門女婿的!”

“蕭鶴玉!”

“嗯,瞧你這樣,似是看上我了。”蕭鶴玉『摸』了下巴,擡頭看着氣得兩眼冒火的紫蘇道:“我上門有

點難,不過如果你把這明月利的二成紅利當娉禮,我可以試着說服我爹,怎麽樣?”

第2卷 85煙花

窗外煙花乍起的剎那,蕭鶴玉一聲吆喝,不由分說的便拽了紫蘇的手往外跑。

“走,看煙花去。”

紫蘇撇了撇嘴,試想當一個曾經看過不下百次的“煙花秀”,聞到那刺鼻的硫璜味便頭暈腦漲的人,如何

還能對這種純手工,了不起綻出五『色』的煙花産生什麽興趣。

只是蕭鶴玉不管,他已經牽着紫蘇的手,一陣風似的跑出了聆月閣,穿過了粉裝銀砌的庭院,掠過幽深

曲徑的游廊,下一刻,便站在了明月樓的儀門與垂花門交接處,此刻不論是儀門還是垂花門都站滿了看煙花

的人。

衆人的目光此刻無不落在高臺之上已罷歌歇舞,正獨坐撫琴的明月身上,交相接頭私語,打聽着明月的

出身來處。

“梅叔說,這裏的一草一木一亭一閣,都是出自你的主意。”

耳邊忽然響起蕭鶴玉的聲音,紫蘇回頭,便見月光下的蕭鶴玉眉目如畫,一對漆黑似點墨亮如星辰眸子

正若有所思的朝她看來。

她到不擔心被他看出些什麽來。蕭鶴玉又不是孫悟空,有一對火眼金睛,能透過這具軀殼看到她來自異

世的靈魂!

“沒錯,梅先生沒有騙你。”紫蘇坦然自若的承認。

蕭鶴玉忽的便挑了嘴角,往前靠了一靠,因為靠得近,紫蘇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蘭草香,不由便嫌惡的

蹙了蹙眉頭,小小年紀就學人熏香抹脂的,将來大了一定也是個花花公子!

“難不成你也和我一樣?”

“什麽?”紫蘇不解的看了蕭鶴玉。

『蕩』鶴玉嘿嘿笑了道:“像我從前一樣啊,公子落魄成了小叫化兒。你有這等本事,想來也應該是出

身名門,卻逢家中遭難,流落至此……”

“哦!”紫蘇聳聳肩攤了手道:“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是窮人家的女兒,如假包換。”說着将自己那

雙因為掌年勞作而顯得有些粗大的手伸了出去給蕭鶴玉看,“喏,你看,怎樣也不像千金小姐的手吧!”

蕭鶴玉擡手便重重的拍了她的手,力氣之大,使得紫蘇一聲痛呼,恨恨的瞪了他,怒聲道:“你有病啊

!”

“你才有病。”蕭鶴玉沒好氣的撇了嘴道:“小爺這是告訴你,有着梅叔這裏的二成紅利,你再編個這樣

的樣出身,我家爹娘一準就同意了我娶你進門。”

緊跟了紫蘇出來的秀蘭和竹枝好巧不巧便聽到蕭鶴玉這話,齊齊“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蕭鶴玉眉眼一瞪,沒好氣的道:“笑什麽笑,再笑就把你們配小厮,提前嫁了。”

吓得秀蘭和竹枝連連閉了嘴,便是再想笑也不敢笑出來!

蕭鶴玉這才滿意的撇了頭看向紫蘇道:“怎樣,記住了?”

紫蘇嘿嘿一笑,很不厚道的看了蕭鶴玉,“誰說,我要嫁給你了?”

“哎,你不嫁給我,你嫁給誰?”蕭鶴玉聞言怔了怔道:“我得對你負責的!”

負責!

若不是公共場合周圍人多眼雜,紫蘇真想一把敲破了他的頭,問問他,他們之前發生什麽事了,使得他

要說出對她負責的話!撩了眼周圍的人,紫蘇果斷的閉了嘴,跟眼前這家夥,就不該多說,說多錯多,不說

就沒事。

“怎麽不說話了?”蕭鶴玉甩了甩紫蘇的手,“生氣了?”

“沒有。”紫蘇搖頭,擡頭望天,不去看蕭鶴玉那蔭得不行的了表情,這個死小孩,這麽小就知道使美男

計,大了還了得!她瘋了,才會嫁給這樣的人。“我就是想着,我對你做什麽了,以至于你會說出要我對你

負責的話。”

“不是!”蕭鶴玉聽紫蘇曲解了話意,重重的扯了一把紫蘇,扯得紫蘇正眼看過來,他才擠了擠眉眼道:

“你忘了,你的腳被我『摸』過的,我當然要對你負責。”

“就因為你『摸』了我的腳,我就要對你負責?”紫蘇惱怒的看了蕭鶴玉。

“我都說了是我要對你負責!”

眼見得蕭鶴玉眉眼間滿是怒火,紫蘇嘿嘿一笑,輕聲道:“其實意思都一樣,你對我負責,不就是我對

你負責?”

“那怎麽一樣……”

“那怎麽不一樣了?”紫蘇看了蕭鶴玉,她得讓這小屁孩連想都別去那檔子的事,眼見得蕭鶴玉被他繞得

起了心『性』,心下不由便心花怒火,暗道:你個熊孩子,弄不贏你,我白比你多吃了十幾年的糧!“你到

是說說,怎麽不一樣了?噢,你『摸』了我的腳,你就得娶我,那跟你『摸』了我的腳,我就得嫁你是不是

一樣的道理?”

蕭鶴玉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不就結了!”紫蘇攤了手,“說到底還不是我對你負責?”

“不一樣……”

“不一樣?”紫蘇看了蕭鶴玉,咄咄『逼』人的道:“真的不一樣?”

蕭鶴玉點頭,正要開口。

紫蘇卻是搶在他前裏開口,“那就是說,你『摸』了我的腳,你不一定要娶我,而我被你『摸』了腳,

更不一定要嫁你,是不是?就是說,你不娶我,不是對我不負責,我不嫁你,也不是對你不負責,是不是?

她有意将話語之間關健的幾個字囫囵的帶過,但卻讓蕭鶴玉聽清楚最後那句話。在蕭鶴玉懵然點頭的剎

那,紫蘇一把拍了手,幹脆的道:“好,我明白了,你不用娶我,我不用嫁你,這樣最好。”

“不是的……”

“想來你男子漢大丈夫當然是一言即出四馬難追的。”

蕭鶴玉怔怔的看着自說自語,幾句話便将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紫蘇。下一刻,猛的一聲,怒喝,“陶

紫蘇!”

他這一聲喝,使得嘈雜的人群瞬間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來,看着她二人。

紫蘇一身黑紅交替的衣裳,似是要溶進這深深沉沉的夜『色』裏,而蕭鶴玉一身紫『色』的華衫錦服站

在紫蘇的身側,那種華麗到極近炫麗的『色』彩襯着他如雕似刻的五官,乍然讓人眼前一亮的同時卻又懼于

他周身所散發出的凜凜貴氣,不敢上前。

“這二人是誰?”

“是啊,那個姑娘好似是陶姑娘,只這俊俏的公子哥……”

紫蘇不願成為矚目的焦點,便在她想着脫身之計時,耳邊忽的便響起一聲“砰”的炸響,下一刻,五顏六

『色』的煙花在頭頂綻開。

第2卷 86是誰

煙花的綻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便連蕭鶴玉也不例外,他忘了之前紫蘇對他的戲耍,此刻看着夜

空中缤紛的五彩之『色』,下意識的便伸手去牽紫蘇,只一探手,卻發現『摸』了個空,待他重新回頭時,

身邊已然空空如也。

“陶紫蘇!”

一聲怒吼,淹沒在震耳欲聾燃放煙花的聲音以及不遠處那些喧嘩的人聲之中。

蕭鶴玉忿忿的站在天井中,任是頭頂的煙花再如何的絢爛多彩,也不能讓他生起多看一眼的心情。

“臭丫頭,還是那副死德『性』!”

調頭便回走,連着拉了幾個人都沒問到紫蘇的去處,蕭鶴玉想了想,轉身朝外走,直接去找梅聖俞。

而一處高挑的樓臺裏,紫蘇卻是站在窗門前,将院裏的人和物盡收眼底。

她看到了蕭鶴玉忿忿的樣子,看到了前門處,被人裏三層外三層圍着的梅聖俞,看到了高樓上明月白皙

纖長的手在琴弦上或急或慢的撥動。

“紫蘇。”

紫蘇回頭看向秀蘭,笑了笑道:“嗯,有事?”

“你是不是想家了?”

紫蘇頓了頓,稍傾,輕聲道:“怎麽這麽問呢?”

“我看你很難過的樣子。”秀蘭上前站在她身旁看了樓外的繁華喧嚣,輕聲道:“其實我也想了,我想我

娘,弟弟還有妹妹。”

紫蘇眼前便浮現起陶大娘略顯蒼白的臉,還有三弟倔強的神情,四妹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是啊!她真的

有點想她們了,也不知道她們過得好不好。雖說捎來的信報的平安,但就像她每每讓人捎去的信一樣,自是

報喜不報憂的!

“紫蘇,那個蕭公子……”秀蘭試探的看了紫蘇,輕聲道:“你其實可以好好考慮下的。”

紫蘇瞬間斂了心底的思緒,驚怔的看了秀蘭,失笑道:“秀蘭,我才多大啊,就考慮這事。照說,該你

好好考慮下才是。”

“我考慮?”秀蘭好笑的看了紫蘇,“人蕭公子可看不上我,我就是給他當丫鬟都輪不上。”

秀蘭的話一落,紫蘇不由便好笑道:“我可沒說讓你考慮蕭公子,我的意思是,讓你考慮下別的合适的

人選,說吧,有沒有你看中的?”

秀蘭臉上一紅,搖了搖頭。

“那就慢慢看吧。”紫蘇笑了道:“左右也不急。”

話落,重新将目光看向樓下,只這一眼,卻是整個人怔在了那,“怎麽會是他!”

“誰?”秀蘭順了紫蘇的目光看過去,然,樓下人來人往入眼的都是黑鴉鴉的一片腦袋,除了能分清男女

,哪裏還能看出誰是誰!“你看到誰了?跟見了鬼似的。”

“去,去将蕭公子請上來。”紫蘇回頭催促着身邊的月兒。

“是,姑娘。”

月兒急急的跑了下去。

秀蘭見了,才想打趣紫蘇幾句,擡眼看到紫蘇眉目間的端凝時,到了嘴邊的話便咽了回去。雖說紫蘇待

她親厚,并不将她當奴婢看,但她卻還是要記着自己的本份。

眼見紫蘇重重的抿了唇,眉宇蹙得像個川字,生怕紫蘇将嘴唇給咬破了,連忙返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

水遞給紫蘇,輕聲道:“喝點水吧,你一個晚上也沒喝口水。”

紫蘇接過才遞到嘴邊,卻又放了下來,懵然的道:“他怎麽就來會來夷洲,還認識蕭鶴玉!”

“你說到的到底是誰啊!”眼見紫蘇又擰了眉頭,秀蘭便輕聲勸道:“你也別多想了,要不,使個人下去

找了,将人帶上來就是。”

紫蘇搖了搖頭,才要張嘴,門外響起蕭鶴玉的聲音。

“适才一轉眼便放了我的鴿子,現在又眼巴巴的使了人将我請來,陶紫蘇,敢情你将我當頭猴耍呢!”

蕭鶴玉罵罵例例的走了進來。

紫蘇待得他罵完了,臉一扯,便笑得很是“甜美”的上前,上下打量蕭鶴玉一番,回頭對屋內的人說道:

“你們誰見過似蕭公子這般,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風流倜傥豐神俊秀的--猴子?”

秀蘭幾人拼命的忍了笑,實在忍不了,幹脆別了臉,不看正鼓了張臉,兇神惡煞瞪了紫蘇的蕭鶴玉。

“陶紫蘇,你過份了啊!”

紫蘇嘿嘿笑了笑,使了個眼『色』給一側的竹枝。

竹枝一點頭,返身走了出去,不多時便将紅漆描海棠花的托盤端了盞茶進來,紫蘇上前雙手端了茶遞到

蕭鶴玉手裏,“別喊了,喊了一晚上了,嗓子都啞了吧?快喝口水,潤潤嗓子。”

“我……”

“你不要是不是?”紫蘇笑眯眯的看了蕭鶴玉,“不要,那我就自己喝了。”作勢,便要将茶端起,不想冷

不丁的蕭鶴玉一把搶了過去,“誰說我不喝了。”

蕭鶴玉搶了茶盞,一氣胡喝,末了将茶盞往桌子上一放,瞪了紫蘇,“說吧,你找我什麽事。”

“坐下說吧。”紫蘇斂下之前的玩笑,一臉認真的看了蕭鶴玉,“我想向你打聽個人。”

蕭鶴玉卻還是吊兒郎當的樣子,聽她說要打聽個人,立馬伸了手一晃,末了道:“一個問題五十兩。”

“你窮瘋了!”紫蘇沒好氣的瞪了蕭鶴玉,“五十兩,你就是把我片了做成肉包子也不值五十兩。”

“少來!”蕭鶴玉霍然自椅子裏翻身坐起,跟紫蘇大眼瞪小眼的道:“你現在可是小地主婆!梅叔說了,

這明月樓要是做起來了,一年少說也有萬把兩銀子賺,你分二成,那也是二千兩。跟我說沒錢,你哄誰呢!

“那萬一做砸了呢!”

“我呸!呸!呸!”蕭鶴玉連“呸”了三聲,一副看怪物的樣子看了紫蘇,“生意人講究個彩頭,你可真能

給自己找晦氣啊!”

紫蘇冷冷的哼了哼,看了他道:“這不是你給『逼』的嗎?”

蕭鶴玉看着眼前如同脫胎換骨的紫蘇,心知她就算是再變,骨子裏的東西也變不了的!原以為随着環境

的變化,她應該學得知書識禮些,誰想,卻是越來越牙尖嘴利!不過……好似自己每一次跟她鬥嘴,都很開心

啊!

“是誰?”

“嗯?”

蕭鶴玉翻了個白眼,“你想打聽的那個人是誰?”

“陶成海!”紫蘇看了蕭鶴玉一字一句道:“就是之前在院裏跟你說話的那個人。”

第2卷 87謀殺親夫

陶成海長得越發的壯實了,較之從前的憨厚眉宇間多了一份經過打磨而愈加沉穩的神韻,在看到紫蘇的

剎那,先是怔了怔,稍後卻是立刻垂了眉眼,上前行禮。

“小的,見過姑娘。”

“陶成海……”

眼見得陶成海聽了她的那一聲喊之後,眉宇蹙了蹙,紫蘇霍然想起屋子裏的人,想了想擡頭對蕭鶴玉道

:“我想單獨跟他說幾句話,行不行?”

蕭鶴玉瞪圓了眼,似是在說,我說不行,行不行?但在看到紫蘇眉目間的堅持時,點了點頭,起身走了

出去。

紫蘇又對屋裏餘下的人擺了擺手,“你們也都下去吧。”

“是,姑娘。”

待得屋子裏只剩彼此二人時,紫蘇指了蕭鶴玉适才坐過的椅子道:“你坐下吧,我們慢慢說。”

“不用了,我站着就行。”

紫蘇笑了笑,也不勉強他,只是她也不坐下了,就站在陶成海跟前,“都說他鄉遇故知是人生三大喜事

之一,怎的,我們遇見了,你卻好似完全的不歡喜呢?”

“沒有的,我沒有。”陶成海連忙擡頭,看了紫蘇,待看到紫蘇臉上打趣的神『色』時,憨憨的撓了頭,

“公子說了,你是這的大掌櫃,讓我敬着點,別不知高低。”

這個蕭鶴玉,就知道是他搗的鬼!

“他騙你的,我不是這的大掌櫃,我是來幫忙的。”

陶成海便籲了口氣,稍傾輕聲道:“你怎的會來這?”

“我在芙蓉鎮遇見了梅先生,他把我帶來的。”

陶成海點了點頭,輕聲道:“你本來就是個有本事的。”

紫蘇便笑了笑,看向陶成海道:“你呢?你怎的會跟着蕭鶴玉?”

陶成海低了頭,瞅了身邊的椅子一眼,緩緩的坐了下去。紫蘇見了,便順手拿了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遞

過去,“喝杯水吧。”

陶成海接了杯子,捧在手裏半天,良久才悶聲道:“我離了陶家村就沿着去縣城的路一直走,路上遇見

一隊商戶,便跟着他們走,後來才知道這隊商戶是京都蕭家的商隊。領頭的張管事見我壯實力氣大,就讓我

跟了他。”

“到了安州,恰巧遇上蕭公子,張管事便向蕭公子推薦了我,公子見我話不多人壯實,就留了我下來。”

話落,陶成海似是想起了什麽,擡頭看了紫蘇道:“我弟弟他們都還好嗎?”

“挺好的。”紫蘇便笑着将自己把田租給陶家兄弟住的事說了一遍,末了看着陶成海道:“狗蛋他們被你

帶的很好,放心吧,他們以後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陶成海點頭,悶聲道:“我爹娘從前做的混帳事,你別放在心上,他們心不壞的,就是……”

“我知道。”紫蘇打斷陶成海的話,笑了道:“說起來,我也沒吃着虧不是?”

陶成海臉上便扯了一抹憨憨的笑。

紫蘇驀的想起另外一件要緊的事,起身走到門邊,喊了秀蘭,囑咐道:“你機靈點,別讓人靠近。”

秀蘭臉上便生起一抹慎重,連聲道:“我知道了。”

紫蘇這才走回去,坐在陶成海身邊,壓低了聲音道:“你還記得菊花嗎?”

陶成海眸子便悠的一緊,沉聲道:“怎的,她又找你麻煩了?”

紫蘇搖頭,用細得不能再細的聲音将菊花成了林大人外室的事說了一遍,末了輕聲道:“你記住了,往

後就算是遇見,也要當成不認識。”

“她……”陶成海半天沒反應過來,怎麽都想不明白,菊花怎麽就做了官大人的妾!好半天才說了一句,“

我知道了,我不會認她的!”

紫蘇冷不丁的便差點笑了出來,好在硬是被她忍下來了。

“你跟蕭鶴玉簽了契約沒?”

陶成海想了想,方道:“有張紙上讓我按了個手印。”

“死契還是活契?”

陶成海搖頭,“我不知道,反正他們寫好的,大家都按了手印,我也就跟着按了。”

紫蘇心裏便長長的嘆了口氣,這人也太實誠了些吧?連活契死契都不弄清楚,就敢胡『亂』按手印。不

過,好在遇見的是蕭鶴玉,自己若是向他讨了陶成海,估計不難。只是,卻不知道陶成海是願意跟着蕭鶴玉

還是願意留下來幫她!

“陶成海,我如果向蕭公子要了你來幫我,你願不願意?”

陶成海霍然擡頭看了紫蘇,他雖不知道紫蘇是如何認識蕭鶴玉的,但照着蕭鶴玉言語之中對紫蘇的維護

,心知蕭鶴玉是極看重紫蘇的。而紫蘇當日在陶家村将一個一窮二白連飯都不吃不上的家給扶起來不說,眼

下還能幫着掌這麽大的酒樓,本事自是不用說的!

“我自是願意的。”

紫蘇便笑了道:“你放心,工錢我還是照給你的,等将來你還可以将狗蛋他們也喊來一起幫我。”

“你……你要做什麽?”陶成海看了紫蘇,又擡頭看了眼自己坐着這個精致到似夢裏才會有的屋子,“你要

自己開酒樓嗎?”

紫蘇搖了搖頭,“我不開酒樓,太累,我要做一門輕松的賺錢的行當。現在,我心裏已經有想法了,就

是缺人和缺錢,你如果願意幫我,我就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我願意的。”陶成海看着眼前這個連自己胸口都不到的小女孩,再次道:“我願意幫你的。”

“行,”紫蘇便撫掌道:“稍後,我就向蕭鶴玉要了你,把你留下。”

陶成海點頭,眼見紫蘇問完了話,便要站起退下。

紫蘇驀的便想起蕭鶴玉怎的突然就會來了夷州,喊住陶成海道:“你知道蕭鶴玉他為什麽來夷州嗎?”

“好似說是找一個人。”

紫蘇便想起梅聖俞說的那個蕭家小公子的事,照這般說來,定是梅聖俞讓人帶了信給蕭家,而蕭鶴玉因

着離夷州最近,便率先趕了來。

“我知道了,你去吧。”末了不忘叮囑陶成海一句,“我要你留下的事你別跟蕭鶴玉說,我會去說的。”

“嗯,明白的。”

這邊陶成海才退了下去沒一會兒,蕭鶴玉便走了進來。

上上下下盯着紫蘇看了半響,末了輕哼一聲道:“那個壞小子,既然滿了我這麽久。”

紫蘇失笑,心知蕭鶴玉是沒事要找事,當下也不跟他争,只說了正事。

“你把他簽的契約給我看看,行不行?”

“怎的?”蕭鶴玉豁然瞪了眼看着紫蘇道:“你想替他贖身?”

紫蘇見他猜到了,也不否認,當即便點頭道:“沒錯,我要替他贖身,不過這得看看是活契還是死契是

不是?”

“當然是活契了!”蕭鶴玉沒好氣的瞪了紫蘇伸出來的手,看着眼前這只調養得白嫩了不少的手,眼珠子

一轉,眉宇間便有了一抹促狹的笑意,他嘿嘿笑着傾了身看了紫蘇道:“你打算拿多少銀兩替他贖身?”

紫蘇蹙了眉頭,不解的道:“蕭鶴玉,你不是想要問我要銀子吧?”

“當然是的了!”蕭鶴玉一副理所當然的神『色』,不客氣的道:“人家親兄弟還明算帳呢,你是我什麽

人,值當我白白的送一個人給你?”

紫蘇當即就怔住了,但想想蕭鶴玉說的話也有道理,必竟人家當初是付了錢的,她不說翻倍給,最其碼

成本價得給人家吧?于是,便問道:“你要多少銀兩!”

“這個好說。”蕭鶴玉擡手『摸』了『摸』那管玉似的鼻子,看了紫蘇道:“要是別人就是出天價我也不

給,既然是你開口……”

紫蘇看着蕭鶴玉這副欠揍的『騷』包樣,就知道他一準沒好話,但是自己求人,自是得委屈着聽人把話

說完,是故,挑了眉頭道:“你說。”

“五千兩!”蕭鶴玉張了手往紫蘇跟前一晃,絲毫不為自己的獅子大開口而覺得羞恥,一副我真的是給你

面子的樣子!

“尼瑪!”

紫蘇當即便爆了粗口。

“嗯?”蕭鶴玉尚沒弄明白紫蘇那兩字的意思,耳邊便響起紫蘇“嗷嗷”的罵聲。

“你想錢想瘋了是不是,你怎麽不去搶銀……不去搶國庫,不去搶錢莊,你當我贖的是花魁啊,你當我贖

的是……”

眼見蕭鶴玉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紫蘇後面的話便也罵不出,實在怕自己會忍不住撓花了蕭鶴玉

那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只得忿忿的轉了臉,恨恨的拿了桌上了的杯子,一口喝幹了杯中的水。

“罵完了?”

紫蘇撇了臉,心道:臭小子,等着,姑『奶』『奶』遲早收拾了你!

“罵完了,我們繼續談買賣吧!”

紫蘇強壓了胸口的惡氣,回頭看了笑得好不開心的蕭鶴玉,低聲說了句,“你個賤人,被罵還這麽開心

。”

原以為聲音夠細,蕭鶴玉聽不到。

不想,蕭鶴玉卻是嘿嘿笑了道:“你罵我,我又不會少塊肉又不痛又不癢的。”頓了頓,在看到紫蘇攥緊

的随時想往自己臉上掄的拳頭後,不要死的說道:“剛才的價是五千兩,但你尊重我,罵了我,所以價格要

變一變。”

紫蘇瞪圓了眼睛,看着蕭鶴玉,想要看看這人還能無恥到什麽境地。果然沒讓她失望,在蕭鶴玉開口後

,紫蘇深切的體味到了那句話,“無恥無下限!”

“八千兩!”蕭鶴玉看了紫蘇黑得像抹了鍋底的臉,兩眼笑得像月牙兒一樣看了紫蘇道:“要不要?”

紫蘇咽了咽幹幹的喉嚨,這會子到是不氣了!

臭小子不就是想耍她玩嗎?那就玩呗!

不待紫蘇開口,蕭鶴玉緊接着道:“陶紫蘇,我從小到大沒挨過罵,更沒挨過揍,你要是想再罵我,或

者是想動手,你可以試試。”

“誰說我要罵你了?”平靜下來的紫蘇同樣笑眯眯的看了蕭鶴玉,在蕭鶴玉狐疑的神『色』,她又甜膩膩

的說了句,“誰又說我要揍你了?”

“那你……”

“你什麽?”紫蘇笑眯眯的道:“買賣不成仁義在,你漫天要價,我坐地還價,成就做,不成就不做呗!”

蕭鶴玉怔了怔,稍傾猶疑的道:“你是說,你不要他了?”

紫蘇點頭,“買不起,奢侈品,不是我這種小貧民能消費的起的!”

蕭鶴玉不去管什麽是奢侈品什麽又不是奢侈品,他只是覺得,紫蘇就這樣放棄了,那不是他想要的。

這樣還玩什麽!

“其實,我們可以再商量商量的。”蕭鶴玉看了紫蘇道:“我給你出個主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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