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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若是不願回去,也無防

,我會囑咐梅先生,好生照看公子。”

“姑娘……”邱燕竹猶疑的看了紫蘇,“姑娘,我自是想随同姑娘一起回去的,只是我總覺得我來大華似乎

是有事。可是,是什麽事卻又不知道。還有……”他頓了頓,看向紫蘇,輕聲道:“我對姑娘總有一種似曾相識

的感覺。”

“你我本就相識,何來似曾之說?”紫蘇失笑道。

“不是的。”邱燕竹搖頭,“姑娘請恕在下唐突之罪,我所說的那種似曾相識,不是我們從前見過的那種

相識,而是……”他想了想,方慎重的道:“是那種,隔了許久乍然又見,好似我們前生見過一面的感覺。”

邱燕竹的話一落,紫蘇手裏的茶盞“啪”一聲便落在石桌上,摔了個粉碎。

“姑娘!”

紫蘇慌忙站起,想要撣了衣裳上的水漬,卻不想,手一個不慎,卻是與桌上的碎瓷給撞了個正着。一陣

刺痛,下一刻,一滴鮮紅便冒了出來。

“哎呀,姑娘你流血了。”邱燕竹慌忙起身,一邊手腳無措的看了紫蘇,一邊回頭對被紫蘇嚴令候在亭子

外的丫鬟喊道:“快,你們姑娘受傷了。”

竹枝和秀蘭相視一眼,連忙朝小亭裏跑了進來。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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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二人一副大受驚的樣子,紫蘇失笑,舉了受傷的手指,對二人道:“沒事,就是不小心滑手打了茶

盞而已。”轉而對臉『色』有些發白的邱燕竹道:“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沒有,沒有。”邱燕竹連連擺手,指了竹枝和秀蘭道:“你還是快去包紮下吧,姑娘家的手很要緊的!”

邱燕竹的話一落,便看到紫蘇神『色』間一僵,目光剎那撩了他一眼,又飛快的垂了頭,“那我先回去

,你若是有事,使人來說一聲便是。”

“哎,你去吧。”

紫蘇帶着秀蘭和竹枝,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進了屋子。

才進屋子,秀蘭便要去尋『藥』膏,卻被紫蘇阻止。

“你們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呆。”

“姑娘,你的手……”

“沒什麽事,”紫蘇低垂了眉眼,像個布娃娃般,毫無生氣的道:“從前,比這更歷害的傷都受過。”

秀蘭還想再說,驚覺到紫蘇臉『色』不對的竹枝卻是飛快的拉了她一把,“我們先下去。”

待得秀蘭和竹枝退了下去,紫蘇隐忍多時的淚便傾刻間如雨而下。

“女孩子家的手很重要的,所以,以後做菜洗碗什麽的,這些事都由我包了!”

“燕竹……燕竹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也來了?”

第2卷 95無心

使去芙蓉鎮的人在臘八節那天趕了回來,随同一起回來的,還有邱家的那位三少爺,邱少風。

紫蘇得了消息,略一沉『吟』了,便讓人将邱少風請到了清水苑外的涼亭說話。

邱少風在報信的人嘴裏大致了解了邱燕竹的事情,在對上紫蘇時,只想着紫蘇是邱燕竹的救命的恩人,

是故,并未多打量她,只是以君子之禮相待,長長一揖,說過一番感謝的話後,便低眉垂眼的在原處坐了。

“三公子,你我乃是舊識,不必這般拘謹。”

邱少風一怔,便擡頭看向紫蘇,這一看,才驚覺确實是似曾相識。但既便覺得眼熟,還是想不起紫蘇是

誰,讪讪笑道:“請問姑娘芳名?”

紫蘇呵呵笑道:“你可還記得芙蓉鎮的柴老板?我便是柴老板店裏幫過工的陶紫蘇。”

邱少風怔了怔,目光細細的看過紫蘇,在紫蘇笑『吟』『吟』的眉目間定了定後,恍然大悟道:“哎,

真的是你啊!我原瞧着有些像,可又不敢認。”

紫蘇笑了笑,她自是知曉邱少風對她其實已無印像,這般說只不過是順着她的話搭個梯罷了。紫蘇持了

茶壺替邱少風續了杯茶,稍傾,笑了笑道:“三公子,五公子他為何會只身來大華?”

邱少風似是不曾想到紫蘇會突然發問,頓了頓,方回道:“不瞞姑娘,其實我也不知道。”

紫蘇唇邊的笑便僵了僵。

見紫蘇神『色』僵在臉上,邱少風嘆了口氣,似乎覺得自己這話實在沒有說服力,想了想後,方繼續道

:“其實我也有四年不曾見過他。”

“為何?”

“四年前他忽然說是要去京都一趟,我們原當他是出門游學,便也不曾多想,但他自去京都後,突然就

與我們失去了聯系。我族伯一家更是托人至京都尋訪,然卻遍尋沒有他的消息。”邱少風撩了紫蘇一眼,輕

聲道:“若不是姑娘使人來報信,我們至今尚不知族弟的消息。”

紫蘇半響說不出話,若是依着邱少風之言,那就是說邱燕竹是同她同一年離開芙蓉鎮的,只不過她來的

是大華,而他去的卻是京都。

只卻不知邱燕竹去京都又是為了什麽?在京都那幾年又發生了什麽事?他又怎會突然一個人來到大華,

并且半途遇害!害他的人是無心還是有心?

紫蘇的眉頭緊緊的蹙在了一起。

“陶姑娘,我能不能見見他?”

紫蘇恍然回神,看了邱少風道:“自是可以的,我這就讓人送你過去。”

“那就多謝姑娘。”

紫蘇笑了笑,喊了身後侍候的秀蘭,“你送三公子去秋濤院。”

“是。”

待得邱少風由着秀蘭領了走出去,紫蘇轉而對竹枝道:“你去看看,梅先生可在,我想見見他。”

“是,姑娘。”

竹枝退了下去。

不多時,梅聖俞跟在秀蘭身後走了前來。

紫蘇上前迎了他。

“怎樣,邱公子的事可有眉目了?”

待坐定,梅聖俞便看了紫蘇問道。

紫蘇搖了搖頭,将邱少風的話說了一遍,又将自己的疑『惑』也說給梅聖俞聽,末了,輕聲道:“先生

,您在京都相交甚廣,看能不能使人幫忙查查,邱公子他在京都都遇到了什麽事?”

梅聖俞當即應可,“沒問題,我立刻修書一封,使人送去。”

“那就多謝先生。”

梅聖俞笑笑擺手,稍傾打趣的看了紫蘇道:“紫蘇啊,鶴玉那小子可是為了抗婚,被他爹打了二十板子

,趴床上動彈不得。若是讓他知道,你一番心思全在一個邱燕竹身上,怕是不妙哦!”

“蕭鶴玉被他爹打板子了?”紫蘇錯愕的看了梅聖俞。

梅聖俞點頭,呵呵笑道:“你沒看他寫給你的信?”

紫蘇臉上一紅,當即撇了頭不語。

梅聖俞看了她窘迫的樣子,不由便哈哈笑道:“紫蘇啊紫蘇,你讓我怎麽說你呢!”

“先生,”紫蘇眉眼微垂,輕聲道:“既然他已經定了親,我便不應該再也他欠扯不清,不然,這豈不是

對另外一個姑娘的傷害。”

梅聖俞略一愕,很快便凝重了神『色』看向紫蘇道:“難道你對鶴玉,從不曾動過心思。”

紫蘇笑了笑,“我與他雲泥之別,我不希望站在低處對人仰望,特別這種仰望需要一輩子的時間。”

“唉!”

梅聖俞不由便嘆了口氣,他自是沒有告訴紫蘇,他曾經寫過一封信給蕭鶴玉的父親,試圖為蕭鶴玉保下

他和紫蘇的大婚。但蕭鶴玉父親的信卻明白無誤的告訴他,蕭冢不缺銀子,蕭家缺的是權勢。

在得知與蕭鶴玉定親的是京中晉陽公主府中長史魏家嫡出的四小姐後。梅聖俞只能長嘆一聲,他自是明

了,蕭家在經過十幾年前的那場禍事後,做出這樣的聯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原還覺得自己有些愧對紫蘇

但眼下看來,卻是自己剃頭擔子一頭熱,人根本就沒那個心思!

“先生,還是多勸勸他吧。”紫蘇笑了對梅聖俞道:“他因着是幼子,許是被寵壞了,總覺得很多事都應

是以他的喜惡為主,卻不知,男女之間,門當戶對,真的是猶為重要的。”

“好,我知道了。”梅聖俞嘆了口氣,對紫蘇笑道:“難得你這年紀卻能說出這樣深透的話。”

紫蘇笑了笑,并不是她早慧,而是前世看過太多門不當戶不對有愛情悲劇。愛情的偉大在于它可以超越

生死,但愛情的渺小,卻是它經不起歲月的沉澱。嫁和或娶,很多時候都不是一個人的事,它實際上是兩個

家族之間的事。由此可見,門當戶對是如何的重要!

“另外還有一件事,想跟先生讨個主意。”

“哦?”梅聖俞看了紫蘇,驚覺紫蘇正在向他打開那扇他一直想要窺探卻不得其門的秘密。他肅沉了神『

色』,看看紫蘇,“你說。”

“我這有門生意,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興趣。”

梅聖俞眉眼間飛快的掠過一抹驚喜,但卻也只是一瞬間的事,下一刻,他便斂了情緒,神『色』溫和的

看了紫蘇,“姑娘請說。”

紫蘇自是沒有忽略他眉目間的那抹喜『色』,但見他這般快的便恢複了原有的神『色』,還是對梅聖俞

有些佩服的!

“我這些日子也在夷州城逛了逛,卻是走遍全城也沒找到什麽好的酒水。”

“姑娘的意思是?”

紫蘇笑了笑道:“我從前在芙蓉鎮的時候便聽客人抱怨,喝不到好的酒,這有個釀酒的方子,我想試着

做做酒水買,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興趣!”

“當然有。”

這次梅聖俞卻是絲毫不曾壓抑自己心中的歡喜,立即道:“姑娘有這想法,為何不早言,白白浪費了這

幾年的時間。”

紫蘇笑了笑,輕聲道:“到也不曾浪費,先生知道,我不喜歡做沒有把握的事。”

“如此說來,姑娘心中可是已有乾坤?”

“到是談不上乾坤,只是略有把握而已。”

“好!”梅聖俞當即一掌拍在桌案上,對紫蘇道:“姑娘且說說,需要我做些什麽。”

紫蘇呵呵一笑,看了梅聖俞道:“先生都不問問我打算如何行事?”

梅聖俞眉目微挑,重新坐回礅子上,看了紫蘇道:“原聞其詳。”

“我只負責釀酒,而這酒,我只賣先生一人,先生賣給誰賣給何人,我不管。但先生必須保證每年從我

這裏訂多少酒,而且必須先交納足夠的貨款。”

梅聖俞先時聽到紫蘇說只賣他一人時,先是一喜,待其後聽到說要交納足夠的貨款時,便怔了怔。仔細

這麽一想,便道:“姑娘,這貨款是提貨時交還是提貨前交。”

紫蘇淡淡一笑道:“自先生加盟日起,便要交足。”

“那……”梅聖俞愕了一愕,一時間覺得想問卻又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麽。

紫蘇笑了道:“先生可以再仔細想想,或者等我的酒釀出來後,再做決定。”

“這自是更好。”梅聖俞點頭。

紫蘇呵呵一笑,她自是沒有告訴梅聖俞,錯過這個機會,到時,她便會放出消息,價高者而得。只望,

梅聖俞屆時可別後悔才是。

“老爺。”

涼亭外,響起福伯的聲音。

梅聖俞不意福伯上前,“什麽事。”

福伯撩了眼紫蘇,對梅聖俞輕聲道:“明月樓那邊出了點事,請老爺過去一下。”

“明月樓出什麽事了?”紫蘇起身看了梅聖俞道。

福伯心知明月樓紫蘇也是做得一半主的,便垂了眉眼,輕聲道:“明月樓來了一人,說那是他家的房産

,要求我們将明月樓歸還回去。”

紫蘇與梅聖俞飛快的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來人,可是姓蕭?”

福伯搖頭。

紫蘇與梅聖俞不由怔了怔。

還是梅聖俞道:“既是如此,過去看看吧。”

紫蘇自是沒有二話。

想着邱少風尚在府裏,便對秀蘭道:“你留下,若是邱公子那邊有什麽需要,好生招待。”

“是,姑娘。”

這邊廂,二人急急的朝明月樓趕去。

路上,紫蘇不由猶疑道:“難道是蕭家的那位小小公子?”

梅聖俞搖頭:“也有可能是蕭小公子呢?”頓了頓又道:“我們也別瞎猜了,呆會自然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

第2卷 96蕭燕竹

二人趕至明月樓,管事郭臨急急的迎了上來。

“東家,姑娘,你們可來了。”

梅聖俞蹙了眉頭,對着郭臨微微的點了點頭,便示意郭臨往裏走,邊走,邊輕聲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

郭臨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略一沉『吟』了,便壓了聲音道:“來人自稱姓蕭,說是這片樓原是他們家的

産業,要求我們将這房子還給他。”

“姓蕭!”梅聖俞步子豁然一頓,看了郭臨道:“人在哪?”

“在臨江閣,”郭臨連忙道:“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就等着東家您來呢!”

梅聖俞點了點頭,回頭對紫蘇道:“紫蘇姑娘一起去看看吧?”

紫蘇點頭。

梅聖俞便當先一步,前頭領路,攜同紫蘇朝西北院的臨江閣走去。

遠遠的便聽到屋內有一道粗犷的聲音正叫嚷着:“去,将那什麽明月喊過來陪爺喝杯酒,一個出來賣的

裝什麽良家『婦』女,指不定被多少男人睡過呢!”

紫蘇猛的便蹙了眉頭,與梅聖俞對視一眼,輕聲道:“蕭家的人都這樣?”

梅聖俞失笑,搖了搖頭,“進去吧。”

門外侍候着的小厮見了梅聖俞和紫蘇同時走過來,連忙幾步上前,恭身行禮,“小的見過掌櫃的,見過

姑娘。”

紫蘇探頭朝屋裏看了看,屏風後隐隐約約看到一個粗壯的身子,正大吃大喝着。不由便挑了挑眉頭,對

小厮道:“吃了多久了?”

“小半個時辰了。”小厮看了眼屋裏的情形,想了想,又補充道:“上了四次菜了,點的都是咱們店的招

牌菜。”

紫蘇挑了挑唇角,眉宇間掠過一抹冷笑,轉而對梅聖俞道: “先生,若不是那位蕭小公子,讓他怎麽

吃進去的,就怎麽給我吐出來。”

梅聖俞呵呵一笑,輕聲道:“那多惡心啊,照價算錢就是呗。”

紫蘇想了想,似乎也覺得梅聖俞的提議更合理。

梅聖俞便示意小厮開門。

“蕭公子,我們掌櫃的來了。”

屋子裏正抓了只大蟹咬得“咔嚓、咔嚓”響的人,聽到小厮的聲音,手上的動作一頓,擡起頭朝梅聖俞和

看過來,在對上自梅聖俞身後走出來的紫蘇時,眉眼驀然一亮,閃過一道『淫』邪的光芒。

紫蘇嫌惡的蹙了眉頭,但卻是不形于『色』,只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眼。

丈二八的身高,一身厚實的肉将一身粘滿油污髒污不堪的棉布袍子給撐得差點便要爆裂開來。一頭『亂

』發随意的拿了根布帶子束了,中間『插』了一枝竹木簪,圓實的臉上,一對細小的眼睛正不安份的『亂』

轉着。

“你姓蕭?”

梅聖俞怔怔的看了眼前的漢子。

“沒錯,我姓蕭。”漢子将手裏那只大螃蟹往桌上一扔,随手拿了桌上的桌布擦了把油膩膩的手,朝梅聖

俞走來,上下打量一眼後,冷聲一笑,大刺刺的道:“你就是這裏的東家?”

“正是在下。”梅聖俞微微颌首笑道。

漢子又撩了紫蘇一眼,嘿嘿笑了道:“這位是……”

紫蘇冷冷一“哧”,撇了臉,理也不曾理他。

漢子卻猶不自覺,目光如針般的上上下下掃過紫蘇後,笑道:“這位莫不就是明月姑娘?”

明你妹啊!

紫蘇被他那『淫』肆的目光看得仿似身上有無數的『毛』『毛』蟲在爬。她在夷洲這麽多年,何曾被人

這樣肆無忌憚的對待過,若不是梅聖俞在場,若不是想着還有話要問,紫蘇只怕當場就發作了!

梅聖俞亦感覺到了紫蘇的憤怒,他不動聲『色』的往前動了動,将紫蘇擋在了身後,對漢子道:“你當

真姓蕭?”

漢子給了梅聖俞一個大大的白眼,“我這麽大人還能把自己的姓弄錯?”

梅聖俞笑了笑,輕聲道:“自是不會。”

“那不就是了。”

“可否告知大名?”

“蕭燕竹。”

紫蘇一個不防,差點便腳下一軟,跌倒在地。她自梅聖俞身後搶了上前,急聲道:“蕭什麽?”

“蕭燕竹!”漢子嘿嘿笑了,繞過梅聖俞走到紫蘇跟前,站定,咧了嘴笑道:“明月姑娘,你看我長得這

麽玉樹臨風,又有這麽偌大的産業,你與期在這賣笑不如跟了我,如何?”

紫蘇當下确是忍無可忍,順手拿了桌上的酒,照着漢子的臉便倒了上去。

她一動手,一直緊跟在她身後的月兒和雪香早已忍耐不住,上前便“啪啪”的對着漢子甩了幾巴掌。

“你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尿』照照你自己怕樣,看看你是個什麽德『性』!還敢肖想

我們姑娘!”

“去,去、去。”那漢子不由分說的便擡手将月兒和雪香給擋了開,一邊扯了身上鄒得像黴幹菜的衣裳,

一邊對紫蘇怒聲道:“別給臉不要臉,一個千人騎萬人枕的東西,到爺頭上來充什麽貞節烈女?告訴你,你

知道爺是誰嗎?爺是京都蕭家的小公子。這明月樓便是爺的家産,你侍候好了爺,一切好說,不然爺立馬讓

你滾蛋!”

“京都蕭家?”梅聖俞示意月兒和雪香退下,他則上前,上下打量那漢子一眼道:“卻不是蕭公子,京都

蕭家第幾房?”

“你是個什麽東西,爺為什麽要告訴你?”漢子眉眼一橫,瞪了梅聖俞道:“你既是這明月樓的東家,那

我來問你,你占了我的房子,這帳要怎麽算?”

“你又想怎麽算呢?”

到得這時,梅聖俞幾乎便可以肯定,眼前這人十拿九穩便是個騙子!只卻暗忖,不知他又是從何得知這

産業是蕭家的?

“很簡單,你要搬出明月樓;要麽,你就拿銀子來。”

“哦!”梅聖俞呵呵一笑,攜了紫蘇在屋內的黃花梨木椅上坐定,目不微擡看了漢子道:“你也看到了,

我花了不少銀子将這處屋子裝飾下來,此時搬出自是不可能的。”

“那就付銀子吧!”

“多少銀子?”

“不多。”漢子眉眼一轉,看了梅聖俞道:“兩萬兩銀子,少一文也不行。”

“兩萬兩!”梅聖俞擡頭打量了眼屋內的布景,點頭道:“也不是太多。”

漢子眉眼間便劃過一抹深深的驚喜,稍傾,目光一擡,看定紫蘇,大手一揮道:“還有,你得将她給我

。”

梅聖俞順了他的手,朝紫蘇看去。

待看清紫蘇臉上的神『色』時,梅聖俞差點便要當場失笑出聲。

任是他與紫蘇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何曾看過紫蘇這般吃癟的神情!有心想笑,卻又恐他這一笑,越發

的惹怒了紫蘇。生生的将笑憋了下去。撇了頭,待得臉上的笑意退盡後,方對漢子道:“她怕是不行。”

“不行?”漢子嘿嘿的冷笑道:“那你就搬出去吧。”

梅聖俞點了點頭。

漢子霍然一驚,沒想到梅聖俞竟會同意。不由便失『色』道:“你先前不是說不能搬嗎?”

“可那又有什麽辦法呢?你這一開口不但要了我兩萬兩銀子,還要了我明月樓的掌事,掌事姑娘都沒了

,這生意還如何做下去?”

“掌事?”漢子先是一怔,稍傾明白過來後,猛的看了紫蘇,失『色』道:“她不是明月?”

“很抱謙,讓你失望了。”紫蘇接過梅聖俞的話,對漢子冷冷一笑道:“我不是明月,我是這明月樓的掌

事,陶紫蘇,你可曾聽說過。”

“陶紫蘇?”漢子怔怔的歪了歪頭,上下打量紫蘇,瞧着她就十三、四歲的年紀,怎麽也不像一個掌事啊

!但他此刻想不了那麽多,他只想着能拿筆銀子走人就是,“那就算了,你,我不要了。拿銀子來吧!”他轉

而看梅聖俞。

“嗤”紫蘇一聲冷笑,目前光森冷的看了漢子,“你空口白牙的便要拿二萬兩銀子,那下次不管來只阿貓

阿狗,只要他說他姓蕭,我們都要給他二萬兩不成?”

漢子不防紫蘇會突然變卦,當下惡狠狠的看了紫蘇,惡聲惡氣的道:“你一個『奶』都沒斷幹淨的『毛

』娃娃來摻和什麽,我即說我姓蕭,自是有物證的。”

“哦,還請拿出來給我看看。”梅聖俞接了紫蘇的話,對漢子道?“你若真是蕭公子,這二萬兩,我自當

奉上。”

漢子冷冷一笑,擡手在胸口掏了一番。

稍傾,将一張疊得齊整,力透紙背的紙遞到了梅聖俞手裏,“是與不是,你看過便知。”

梅聖俞笑了笑,接過漢子手裏的紙,抖開一目十行看過去,這一看,卻是看得他臉『色』大變。

紫蘇心下一緊,不由便起身走了上前。

梅聖俞将手中的紙遞給紫蘇,紫蘇接過,匆匆幾眼撩過,當下便似晴天一個響雷,劈得她外焦裏嫩!

“這怎麽可能?”

漢子嘲諷的挑了嘴角,看向紫蘇道:“怎麽就不可能!”

“你識字?”紫蘇幾乎是下意識的張口便問道。

不想,漢子在聽到紫蘇的這句問話時,卻是怔了怔,稍傾便『色』歷內荏的道:“當然,你別門縫裏看

人,把人看扁了。”

紫蘇便擡眼朝梅聖俞看去,在梅聖俞眼裏,她看到了同樣的一抹驚疑。

一瞬間,心頭便似被閃電劈裂的烏雲。

紫蘇猛的轉身朝門口走去,邊走,邊疾聲道:“來人。”

“姑娘。”

華年自門外走了進來。

紫蘇眼角的餘光撩了撩身後似刺猬一般的漢子,眉目間掠過一抹森冷的寒意,只将華年給駭得不由自主

的抖了抖,下意識的退了半步。

“你去……”紫蘇壓低了聲音對華年說道。

華年微愕,擡頭看向紫蘇,見紫蘇眉目陡然一歷,連忙點頭應道:“是,小的這就去。”

第2卷 97燕竹啊

“哎,我說你們到底怎麽想。”

漢子眼見梅聖俞與紫蘇坐在那不急不忙的捧了茶盅喝茶,再不與他搭一句話,不由便眉頭一挑,怒聲喊

了起來。

梅聖俞挑眉看了紫蘇一眼,輕聲道:“姑娘怎麽看?”

紫蘇放了手裏的茶盅,想着邱燕竹似乎也該到了,對梅聖俞淡淡一笑道:“先生想的便是我想的。”

梅聖俞點了點頭,略一沉『吟』跟着放了手裏的茶盅,擡頭看了叫嚣着的漢子道,“你既識字,那就把

這紙上的內容再讀一遍吧!”話落,将紙推了過去。

漢子先是一怔,續而卻是紅了臉,怒聲道:“你大爺的,你是什麽人,憑什麽你說讓讀,我就得讀。”

紫蘇“撲哧”一聲笑出了聲,稍傾擡頭看了那暴怒的男子道:“你沒聽說過有錢的是大爺嗎?你既然想要

梅老板的二萬兩銀子,不拿出點本事來,他憑什麽給你啊?”頓了頓,恍然大悟的道:“對了,或許,你可以

報官。”

“報官!”漢子臉上生起一抹被驚到的神『色』,他幾乎是惡狠狠瞪了紫蘇,怒聲道:“報什麽官,當真

是頭發長見識短,你沒聽說過抄家的知府,滅門的知縣?那些人見了銀子就想餓狗見了肉,蒼蠅見了屎一樣

。”

紫蘇看着說得唾沫橫飛的漢子一眼,與梅聖俞再次交換了一個眼神,幾乎是同時越發的确定了彼此的猜

測。

“那你便将這紙上的內容再讀一讀吧。”紫蘇将那張紙往漢子跟前遞了遞。

漢子神『色』古怪的看了那張紙,半天想伸手,卻又沒伸手。

便在他猶疑不決時,門外響起小厮的聲音。

“姑娘,邱公子來了。”

梅聖俞豁然擡頭看了紫蘇,驚道:“你把邱燕竹請了來?”

紫蘇點頭,“是的。”

“你請他來做什麽?”

紫蘇笑了笑,看向同樣懵懵的漢子道:“難得遇上這兩個同名之人,當然是介紹他們互相認識下。”

梅聖俞失笑。

紫蘇趁這功夫,已經對外道:“請公子進來。”

不多時,邱燕竹和邱少風自外走了進來。

“陶姑娘……”

邱燕竹正待上前與紫蘇和梅聖俞行禮。

不想漢子目光落在他身上時,驀的發出一聲驚叫,“啊!”

漢子的一聲驚叫,使得邱燕竹和邱少風的步子同時一怔,邱燕竹怔怔的看了漢子,臉上的神『色』很是

古怪。而漢子卻是在對上邱燕竹的目光後,腳一軟,“撲通”一聲跌坐在了椅子裏。

“這位是?”邱少風不解的看向紫蘇。

“哦,這但是蕭燕竹,蕭公子。”紫蘇指了那漢子對邱少風和邱燕竹道:“我想着得得遇上同名之人,是

故便請了邱公子過來,與這位蕭公子見見面。”

邱少風不由便挑了眉頭,他雖與紫蘇相處時日尚短,但卻也能看出紫蘇不是那種閑得沒事瞎找樂子的人

。又聽說眼前之人姓蕭,雖不明白紫蘇用意,但還是多打量了幾眼。

這般一看,委實就覺得這人真是白瞎了‘燕竹’兩字!

“這位兄臺,幸會。”邱燕竹卻是不由分說的便上前對漢子抱拳行禮。

不想,他原本只是好意,而漢子卻是因為他的靠近驚得手腳無措,也不知道怎的回事,身下的凳子“砰”

一聲便翻倒在地,他亦跟着摔了個四腳朝天。

邱燕竹看着漢子在眼前仰天倒地,原本平靜的目光忽的便眯了眯,漆黑的瞳仁亦是攸的一緊,似是有什

麽在眼前一閃而過,卻是快的他來不及抓住。

“邱公子。”紫蘇自邱燕竹進門,目光便不曾離開他的臉,此刻眼見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漢子,眉宇輕蹙,

似在努力的想着什麽,卻又痛苦的想不起。不由便小聲道:“邱公子,你是不是覺得這人很是面熟?”

邱燕竹站在原地,目光緊緊的瞪着倒在地上,臉『色』慘白朝他看來的漢子。眼前似乎有什麽支離破碎

的影像滑過,記憶中有個人與眼前的人漸漸的重疊,便在答案呼之欲出時,他卻猛的感覺到腦門上一陣巨烈

的痛疼。

“啊!”邱燕竹抱了腦袋猛的便蹲在了地上,“痛,痛死我了。”

“邱公子。”

紫蘇情急之下,幾步上前,待走至跟前,卻又步子一頓。她感覺到了屋中異樣的氣氛,不由便擡頭,目

光便撞上梅聖俞和邱少風了然的眸子。

紫蘇當即愣在了原地,看了二人,“我……”

梅聖俞呵呵一笑,擺手道:“沒關系,沒關系,關心則『亂』,我們懂的。”

相較于梅聖俞的樂見其成,邱少風則是半響不曾言語,待開口說話時,态度之中雖還有着疏離但卻不再

那麽客氣,“陶姑娘,能不能替我五弟請個大夫來。”

“自是應當的。”

紫蘇連忙回頭吩咐候在門外的華年。

眼角的餘光處看到那自稱為“蕭燕竹”的漢子,正偷偷『摸』『摸』的爬了起來,打算趁『亂』走,歷聲

一喝道:“站住。”

漢子身子一僵,下一刻,撒了腳丫子便朝外跑。

“給我拿下他!”

梅聖俞搶在紫蘇跟前追了出去,漢子知曉身後有人追上來,腳下越發的慌了,耳邊響起,梅聖俞的一聲

怒吼“給我拿下他”,心慌之下,腳下一軟,“撲通”一聲便跌倒在地,下一刻,不待他站起,便被蜂擁而上的

小厮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放開,放開我……”

眼前出現一對黑『色』的雲頭鞋,漢子擡頭,目光對上梅聖俞似笑非笑的眸子。

“好大的膽子,竟敢訛到你梅爺爺頭上來!”梅聖俞目光瞬間一冷,對小厮喝道:“帶下去,先給我廢了

他一雙腳。”

“是,掌櫃的。”

“不……饒命啊……救……”

有機靈的小厮二話說,将肩上搭着擦桌的布,卷了一卷,便塞進了漢子的嘴裏。

梅聖俞眼見得小厮将漢子押了下去,站在原地略蹙了蹙眉頭,稍傾卻是眉梢猛的一揚,擡腳便朝屋裏走

“紫蘇……”

不想才擡腳,卻是與屋裏退出來的人撞了個正着。

“三公子。”梅聖俞與邱少風見禮,擡頭看了被邱少風帶上的門,不由便猶疑的道:“這是?”

邱少風搖了搖頭,“五弟說有話單獨與陶姑娘說,讓我們都先出來。”

梅聖俞沒有多想,便笑了道:“那請三公子移步,到旁邊歇歇,正好,在下也有些事想請教三公子。”

“不敢,梅掌櫃的請。”邱少風連忙道。

梅聖俞将邱少風請到了臨江閣邊上的望天閣,又喊了小厮上茶上點心,一切妥當後,屏退了衆人,指了

桌上的茶道:“三公子請。”

“梅掌櫃請。”

梅聖俞笑了笑,待啜了口茶後,方對邱少風道:“三公子,恕在下冒昧,我想向你打聽下有關于邱公子

的事。”

邱少風眉梢微挑,唇角便嚼了抹笑,輕聲道:“梅掌櫃可是想保媒?”

梅聖俞一愣,稍傾便擺手道:“保媒是以後的事,眼下卻是有件比保媒更重要的事。”

“哦?”邱少風不解的看向梅聖俞。

“适才的事三公子也看到了。不瞞三公子,我與陶姑娘都懷疑,邱公子不姓邱,他應姓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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