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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的東西都扔出去。”
想到這,候氏的心便跟刀割了一樣痛!
她捧在掌心的人,為着一個野種,受這般的委屈!當真是恨不得拿刀割了邱燕竹一塊肉才痛快!
荀慧娘見候氏臉上神『色』翻湧,便知道自己成功轉移了怒火,當下越發的小心。
候氏撩了低眉垂眼做低伏下的荀氏一眼,稍傾,沉沉的嘆了口氣,心道:荀氏雖則愚笨了些,但到底是
跟她一條心的。只往後這做事,卻不能由着她這般沒腦子瞎折騰。
“起來吧。”
“媳『婦』謝母親。”荀慧娘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走到候氏身後替她輕輕的捏起肩背來。一邊輕聲道:
“母親,這次雖說是兒媳考慮不周,行事魯蠻了些。可也看出了,那陶紫蘇是個什麽角『色』了,怕是,以
後要想在她手裏讨到好很難哩。”
候氏冷冷一笑,淡淡的道:“她再歷害也歷害不過這綱常理法去!”
荀彗娘見有戲,不由便急聲道:“母親可是有了主意了?”
候氏但笑不語。
荀慧娘便又讨好賣乖的逗趣了一陣,候氏這才低聲将自己的打算一一與荀慧娘道來。
“這能行嗎?”荀慧娘看了候氏道。
“怎麽就不行?”候氏眼有得『色』的道:“我就不信他敢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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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慧娘想了想,當下便抿了嘴,甜甜笑道:“姜還是老的辣,媳『婦』便是再過個幾十年也沒有母親的
一半能幹!”
候氏得意的哼了哼。
第3卷 135兒子
邱家兩婆媳的算計,紫蘇自是不知,也無暇顧及。
她眼下心思全都放在了三弟和邱燕竹身上,雖說三弟每到一處便會送信回來,照着信中所說,二月初他
們必是能趕回芙蓉鎮的,可紫蘇心裏還是牽挂不已,好在很快就過年了,一番忙碌牽挂二人的心思便淡了許
多。
“二姐,門外一個叫菊生的姐姐說要見你。”穿了一襲大紅刻絲小襖的四妹俏生生的自門檻外一路走來。
待看到紫蘇正持了茶壺替梅聖俞沖茶時,連忙步子一斂,甜甜一笑,輕聲道:“明遙見過先生。”
梅聖俞擡頭朝三妹看過去,在對上三妹明眸皓齒的臉時,不由呵呵一笑,輕聲道:“明遙姑娘,這大正
月的你怎的不去街上逛逛買買自己喜歡的小玩意,可是你姐姐苛待了你,不曾給你過年的壓歲錢?”
“不是的。”三妹連忙替紫蘇分辯道:“我二姐給了我銀兩的,是我自己不想去。”
“哦?”梅聖俞笑道:“為何不想去?可是銀兩給少了?”
“沒有,二姐給的銀兩好多。”
眼見三妹瓷白的臉上爬上兩抹紅暈,急得額頭直冒汗時,梅聖俞哈哈一笑道:“好了,好了,是逗你玩
笑的,你二姐将你當成她的掌中寶,怎麽會虧待你們呢!”話落,回頭對紫蘇道:“聽了這幾天的炮竹聲,梅
某去補個覺,姑娘你會客吧。”
紫蘇便笑了起身道:“我送送先生。”
“留步吧。”梅聖俞連忙擺手道:“你我不是外人,不必這般客氣。”
紫蘇笑着送了梅聖俞出了屋子,待得梅聖俞走過月洞小門,這才轉身對三妹道:“去請了那位菊生進來
吧。”
“哎。”
三妹轉身去請人,青青手腳利索的上前收拾茶盞。
“姑娘,邱公子和四弟快回來了吧?”
紫蘇笑了道:“嗯,若是腳程快一點,能趕回來過上元節。”
青青聞言,便笑道:“哎,那就好。”
正待再說幾句,眼見三妹領了個面生的小『婦』人朝這邊款款而來,青青便咽下到了嘴邊的話,擡頭對
紫蘇道:“客人來了,我去重新沏兩盞茶來。”
“好,你去吧。”
青青才退下,三妹便領了菊生走進屋,對紫蘇道:“二姐,客人到了。”
紫蘇笑了對略有些忐忑不安的菊生道:“菊生見過姑娘。”
紫蘇擺手,指了一側的椅子,“坐下說話吧。”
“謝姑娘。”
菊生小心的在椅子上搭了半邊屁股,不時的擡了眼角打量紫蘇,打量屋裏的一切。她對紫蘇的記憶是深
刻的,卻不想這才短短數月,從前那個落魄不堪的人變搖身一變成了這芙蓉鎮首屈一指的大紅人!
一路走來,到處都是議論她的人,誰不說這陶家的姑娘不僅能幹還良善!能幹這是勿庸置疑,可若是說
良善……菊生腦海裏便響起自家『奶』『奶』的話,“良善?真真是笑死個人了,她陶紫蘇可是個八歲就敢搬
刀砍人的主,這樣的人也謂為良善?”
便在菊生腦海裏跑馬的時候,耳邊忽的便響起紫蘇的話。
“你來,可是你家『奶』『奶』有事?”
菊生連忙斂了思緒,擡眼看了紫蘇道:“回姑娘的話,我家『奶』『奶』想請姑娘去吃個便飯,不知道
姑娘方不方便?”
菊花請她去吃飯?雖是心底很是詫異,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笑盈盈的道:“自是方便的,只不知
道是在哪一日?我好把事情安排妥了。”略頓一頓,解釋道:“你也知道,我現在手裏事多。”
“是,奴婢明白的。”菊生連忙點頭,稍後道:“『奶』『奶』的意思是趕早不趕遲,便安排在明天,若
是姑娘不方便,日子可以再挑。”
“明天……”紫蘇在心裏想了想明天有什麽事,确定沒什麽事後,便參菊生道:“行,你回你家『奶』『奶
』,我知道了,明天申時三刻我一準趕到。”
“是,那奴婢便告辭了。”菊生站起便要退下。
紫蘇擺手道:“等等。”
回頭對一邊侍候的青青道:“去,搬壇十斤的酒來,讓菊生帶回去。”
“是,姑娘。”
青青退了下去。
菊生是知道紫蘇這酒賣一兩銀子一甕的,連忙推辭,紫蘇笑了道:“你不用為難,我與你家『奶』『奶
』關系匪淺,這一甕酒,該是我給的。”
菊生讪讪無語,不多時,青青返回,将酒給了菊生。
那邊廂且不說紫蘇是如何揣度菊花請的這餐飯,到是菊花接了菊生的那甕酒,令人拿了酒盞淺償一口後
,不由便嘆息道:“有時,真不知道這陶紫蘇到底是個什麽人!”
“怎的了?”菊生在一邊不解的道:“『奶』『奶』與她不是從小一起大的嗎?”
菊花笑笑搖了搖頭,輕聲道:“你不知道,我從前是有多嫉妒多羨慕她,我還……”稍傾嘆了一聲長氣,對
菊生揮手道:“下去吧,我一個人呆呆。”
“是,『奶』『奶』。”
菊生正待退下,菊花卻又忽的道:“等等,你去廚房看看,明天的宴席不需要多豐富,但一定要精致。”
“是,『奶』『奶』。”
菊生退了下去,沒走多遠,便與穿了一身黛藍寶相紋花的小虎子。遠遠的小虎子看到菊生,便撒了腳丫
子,朝菊生跑了過去,菊生看得心一顫一邊搶步上前,一邊急聲道:“哎,當心些,當心些。”
“這是要去哪兒啊?”菊生接了小虎子抱在手裏,擡手擦了他臉上的汗,輕聲道:“你娘心情不好,我們
不去吵他好不好?”
“好。”小虎子點頭,看了菊生道:“那菊生你陪我玩好不好?”
菊生聽得小虎子的那聲“菊生”臉上的笑便僵了僵,稍傾又笑道:“不行呢,明天家裏要來客人,我得去
廚房看着。”
“那我陪你去廚房,你空了再陪我玩。”
菊生哽了聲音,點頭道:“好,我們先去廚房。”
話落,抱了小虎子便朝外走,将臉不經意的擦過小虎子的衣裳,下一刻,臉『色』恢複如初!
轉眼一天便過去了。
次日,紫蘇依約而來。
距上次紫蘇為三弟之事上門,這是二人第二次見面。
紫蘇對菊花這個間歇『性』神經病患者其實還是有些心情忐忑的,但在看到神『色』雖然冷淡,言語間
卻還算是客氣的菊花時,一顆忐忑的心便稍稍的放松了些。
“論做菜,我府裏的廚娘捆在一起,也抵不了你一個手指頭。”菊花端了茶盞對紫蘇遙遙一舉,淡淡的道
:“所以,雖說是請你吃飯,其實也就是我們姐倆碰個面說說話。”
紫蘇笑了笑,輕啜了口茶水,“有道是禮輕情義重,不管是什麽樣的飯菜,情意到了,便比什麽都強。”
菊花聞言臉上的神『色』僵了僵,下一刻,目光直直的朝紫蘇看來,眉梢間掠過一抹譏诮,冷然道:“
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樣巧言令『色』了?”
紫蘇放了茶盞,呵呵一笑道:“哎,誰讓我是個生意人呢!”
言下之意便是,生意人不舌燦如花,還能如何!
菊華看着紫蘇淡定自如的神态,稍傾,不由便“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将手裏的茶盞放桌面上一擱,輕聲
道:“說起來,也是奇怪的很,好似,不論你說什麽話,做什麽事,都是應該的。”
紫蘇笑了笑,忖道:她能不能将這看作是菊花對她的示好呢?只不知道這示好的代價是什麽!
“『奶』『奶』,飯好了,是在這吃還是擺在小廳?”菊生上前來請示。
菊花看了看紫蘇道:“我們不是外人,不如便在這吧?”
“客随主便!”紫蘇道。
菊花點頭便對菊生道:“就擺在這吧。”
“是,『奶』『奶』。”
菊生退了下去,紫蘇正要問菊花的用意,不想門外響起一串玲當聲,随之而起的還有小孩子的清脆如銀
玲的笑聲。紫蘇愕了一愕,擡頭朝門外看去,耳邊響起菊花的聲音。
“是小虎子來了。”
“小虎子?”紫蘇猶疑的看向菊花。
菊花對紫蘇笑道:“是啊,我兒子,小虎子。”
“噗哧”一聲,紫蘇才喝到嘴裏的那口茶盡數噴了出來。她連忙抽了袖籠裏的帕子拭嘴,一邊連聲道:“
你有兒子?你什麽時候有兒子了?”
“我就不能有兒子?”菊花看着失态的紫蘇,笑容掩飾不住的自眼底眉梢洇染開來,得意的翹了唇角道:
“我該有兒子的時候,當然就有兒子了。”
神經病!當真是神經病!
紫蘇一邊低頭撣了身上的茶水,一邊無語的罵着眼前的菊花。
“娘!”
一聲孩童嬌嫩的喊聲響起,紫蘇迎了那聲音,擡頭看過去。在對上小虎子圓溜溜似黑瞿石一般的眼睛時
,驀的便怔了怔,她怎麽就覺得這孩子的眼睛很像一個人?下意識的,她便擡頭朝菊花看去。不像,不像,
一點都不像!
“來,小虎子,叫蘇姨。”菊花牽了小虎子走到紫蘇跟前指了紫蘇對小虎子道:“你蘇姨可是個有大本事
的人哦!”
“哎!”紫蘇連忙站了起來,不待她站好,小虎子已經脆生生的喊道:“蘇姨好。”
“好,好,小虎子好。”紫蘇漲紅了臉,在身上『摸』來『摸』去,也沒『摸』出一樣能做為見面禮的東
西遞出去,只得尴尬的站在那,抱怨道:“你怎麽也不讓人早些知會我,我好給孩子備份見面禮。”
“急什麽,欠着便是。”菊花大刺刺的道,俯身抱了小虎子對紫蘇道:“怎麽樣?小虎子是不是很可愛。”
“嗯,很可愛呢。”
“小虎子,蘇姨誇你呢。”菊花對手裏的小虎子道:“還不謝過你蘇姨。”
“謝謝蘇姨。”
粉雕玉琢的小虎子,聰明大方的小虎子,瞬間便俘虜了紫蘇的心。一直悄然打量紫蘇神『色』的菊花不
由分說的便将小虎子遞到紫蘇手裏,“抱一抱吧?”
“哎……”紫蘇還來不及拒絕,菊花已經将小虎子塞了過來,紫蘇只能接了,好在小虎子乖巧的很,并不鬧
,紫蘇抱着逗弄一番,也挺有趣的。
不多時,菊生帶了小丫鬟上前來布菜,眼角的餘光瞄到抱在紫蘇懷裏的小虎子,臉上的神『色』便愕了
愕,但很快她便低眉垂眼的做手中的事,一切弄妥上前請了菊花入席後,便退了下去。
這邊廂,紫蘇喊了小丫鬟進來侍候小虎子吃飯,她幫着紫蘇布了幾筷子菜便擱了筷子,回頭看了正由着
丫鬟喂飯的小虎子,對紫蘇道:“我聽說你定親了?”
“嗯。”紫蘇點了點頭。
菊花笑了笑,“說是那窮秀才為了你,連家族都不要了?”
紫蘇挑了挑眉頭,這話卻是叫她怎麽回答?
好在菊花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顧自的說道:“陶紫蘇,你缺銀子吧?”
“還好,”紫蘇斟酌着道:“暫時還周轉的過來。”
菊花便将目光自小虎子身上收了回來,看向紫蘇道:“我手裏的有些錢,你是知道的。反正放着也是放
着,你要是要用,我便借給你。”
紫蘇心思一動,做生意的人怎麽會嫌銀子多!若是有了菊花的那一萬兩用來周轉,她手頭很多事,便輕
而易舉的能解決!這般想的時候,她便擡頭看了菊花道:“多少利錢?”
菊花輕聲一笑,搖頭道:“不要利錢。”
“不要利錢?”菊花這會子确是有點怕了,當下便直言道:“那我可不敢拿。”
“我話還沒說完。”菊花淡淡的道。
紫蘇心中一緊,當即道:“你說。”
“一萬兩,算是我的入股。”
“入股?”
“不錯。”菊花淡淡道:“股權由你看着給,我不出面,只年終分紅。”
這到也是件不錯的事!
然紫蘇還是有疑慮,她自是不會忘記菊花的背後是誰!雖說林子京離了芙蓉鎮,可必竟是官身,由來只
有官欺民的,可沒有民鬥官的!眼下才剛起步,自是不怕,可若是往後做大了,做開了……紫蘇心底生起膽戰
。
必前,前世她可沒少看到多少民營企業家是倒在官威之下的!更遑論這是個皇權至上絕對專制的年代!
“你怕什麽?”菊花看着她的猶疑,試探的道:“你是怕,大人?”
紫蘇點了點頭。
菊花“嗤”笑一聲,淡淡的道:“放心,我當初留下時,便與他斷了關系。”
紫蘇笑了笑,心道:那只是你的想法罷了!從古至今可沒人會嫌棄孔方兄的!
“你的顧慮也是對的。”菊花嘆了一聲,指了被丫鬟抱到門外院裏喂飯的小虎子道:“他像我嗎?”
紫蘇默了一默,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他不是我親生的!”
“呃……”
紫蘇看了眼桌上她沒動的酒盞,暗自慶幸,不然怕是又得一頓好嗆!
“我即然養了他,就要對他負責。”菊花自嘲一笑道:“當然,也是為我自己負責。百年之後,總得有人
為扛幡摔盆吧?”
紫蘇默了一默,不得不說,菊花這一解釋到是合情合理!曾經的身份擺在那,多少被男人遺棄的女人尚
沒有婚嫁自由,侍候過官身又是自動求去的菊花這一輩子便也是如此了!便是她收養小虎子的這一事,怕是
都是暗中得了林大人的首肯,她才成事的!
但便是這樣,那也不能叫她就同意了菊花的話。
“我原本還想着等你成親後,讓小虎子認了你做幹娘。”菊花自嘲的笑了笑,在看到紫蘇勃然『色』變的
臉後,道:“眼下,确是不敢再想了。”
紫蘇對上菊花自嘲的笑,連附合笑的意思都沒了。
雖是知曉這是鴻們宴,但怎樣也不會想到,是這般的棘手。她若是拒絕,以菊花這間歇『性』神經病患
者的思維,天曉得她會幹出什麽事。她若是接受,又不知道,後事如何!當真是兩難。
“我說了這麽多,你一字不說。”菊花略為不奈的挑了眉頭道:“你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紫蘇嘆了口氣,輕聲道:“讓你入股不難。”
“那是難在什麽了?”
“難在,你如何保障往後不侵占我的利益?”紫蘇坦然的看了菊花,見菊花不甚明了,便幹脆挑明了道:
“你往後有林大人做後臺,又有這一萬兩銀子的本金,到時說這酒廠是你的,我跟誰去哭冤去?”
菊花先是怔了怔,稍傾便“哈哈”失笑,再然後便又怒聲道:“在你眼裏,我便是這般的人?”
當然是!紫蘇忖道:你沒事還逮着人咬一口,有事還不把人連骨頭都啃了!但她只是笑了笑,端起了面
前的酒盞慢慢把玩。
菊花似是也想到了自己曾經不光彩的過去,當下便也默了一默。
兩人間一下子便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屋子外面小虎子的笑聲便越發的悅耳!
稍傾,菊花長嘆了口氣,輕聲道:“那你說,要怎樣你才放心?”
“你寫張收了我一萬兩銀票的收據給我,然後,你投下的這一萬兩銀票,我是不會給你任何字據的。”
也就是說,她雖然可以賴掉這筆銀子!這對菊花原是非常不利的,卻不想,菊花當即便點頭道:“行,
我這就寫給你。”
話落,起身便朝內室走,不多時捧了筆墨字硯出來,遞給紫蘇道:“我不識字,你寫,我按手印便是。”
紫蘇原本還有點疑意,但在看到菊花坦『蕩』的目光時,終是覺得她不能将人想得太壞了。下一刻,便
接了菊花手裏的東西,走到東窗下,就着茶水墨起了墨,稍傾提筆寫了一張簡單的收據,遞給了菊花。
“按個手印吧。”
菊花便拿了個胭脂盒子沾了滿滿的胭脂,對着那張白紙黑字按了下去。
“銀子什麽給時候給你?”
紫蘇嘿嘿笑道:“現在給我吧。”
菊花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你跟我進來拿。”
一刻鐘後,由着菊生送出府的紫蘇,目光時不時的掠過一直默然無聲,落後她半步的菊生,便在菊生擡
頭,以為她會說幾句時,紫蘇卻是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菊生滿腹疑問,待送走了紫蘇回頭對菊花複命時,猶疑的道:“陶姑娘似是看出了什麽!”
菊花正逗着消食的小虎子玩,聽了菊生的話後,略為頓了頓,稍傾,輕聲道:“她自來是個聰明人,能
看出什麽也不奇怪。”
菊生看了眼小虎子,沉聲道:“奴婢便是來生做牛做馬也難報『奶』『奶』大恩大德。”
“說這些做什麽?”菊花淡淡的道:“再說了,我幫你,也不是沒條件的。”
菊生連忙道:“『奶』『奶』放心,奴婢一定會爛在肚子裏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得菊生退了下去,菊花抱了小虎子道:“小虎子,娘給你請個啓蒙先生好不好?”
“好!”小虎子脆生生的答道。
菊花便『揉』了小虎子嫩嫩的臉頰一把,笑道:“你這個小壞蛋,你也知道那是個歷害的不得了的人吧
?往後娘的好日子可都靠着你了。”
且說離了菊花這的紫蘇,原想着去鋪子裏看看,不想才走到半路,便與匆匆來迎她的青青給撞了個正着
。
“姑娘!”
紫蘇停了馬車,撩起車簾對青青道:“怎麽了,可是有事?”
“姑娘,府裏來了位于媽媽,說是奉她家主子的意思,來給姑娘遞個話。”
海棠!
紫蘇撫了額“撲通”一聲跌回在馬車裏。
這才送走了狼,怎麽又迎來了虎?
“姑娘……”青青以為紫蘇是哪裏不适,連忙跳上了馬車,去扶紫蘇,“您這是怎麽了?”
“沒事。”紫蘇擺了擺手,『揉』了額頭苦笑道:“就是覺得世事太累。”
青青是聰明人,聞言,不由輕聲道:“姑娘,可是那位『奶』『奶』給你臉『色』看了?”
紫蘇搖了搖頭。
青青還待再問,但在看到紫蘇滿臉滿身的疲憊不堪時,終是忍下了心裏的話,心疼的對紫蘇道:“姑娘
趁這功夫,閉閉眼,養養神吧,還不知道那婆子是個什麽目的呢!”
“嗯,我知道。”
紫蘇閉了眼,手按了按袖籠裏的那一萬兩銀子的銀票,想着要用怎樣的方法将這銀票的來處洗幹淨。雖
然,菊花寫了白紙黑字,可是該做的防備還是得做。這一萬兩的銀票俱是豐昌號的,她得想法子讓三弟将它
往江南或是大華那邊走一走,往後,便算是林子京起意沒個十年八年,他也別想輕易就動她!
“姑娘,到了。”
耳邊響起青青的聲音,紫蘇睜了眼,青青一愣,姑娘的眼裏哪有一絲睡意!
第3卷 136桃花眼
“都說這裏的送子觀音很是靈驗!”
海棠話落,虔誠的跪在慈眉善目的觀世音像前,雙手合什喃喃有語的祈求着上天賜于她一個麟兒。
紫蘇目光憫然的落在正虔誠磕頭的海棠身上,三天前,于媽來找她時,她便隐約猜到海棠要見她的原因
。只是,她不是華陀再世,前世更不是什麽杏林世家,雖說她曾隐約的拜托梅聖俞幫忙打聽『婦』科聖手,
但這種求醫問『藥』的事,向來是講究緣份的不是?!
眼見海棠已經三個頭磕拜完畢,紫蘇連忙上前,攙了她起來。
“謝謝!”海棠擡頭給了她一個婉約的笑。
紫蘇回以一笑,輕聲道:“不客氣。”
兩人小心的與身後等着跪拜的『婦』人錯開,沿着正殿繞了一圈,遇佛拜佛。不多時,便将殿裏的大小
菩薩拜了個遍,紫蘇便與海棠沿着後門走了出去。
半山腰上,有着用山泉水蓄成的水塘,碧綠湛清的塘水,可以看到魚兒在底下嬉戲覓食。海棠接過于媽
遞來的瓦罐,将裏面手指大小的魚兒放生到水塘裏,擡頭看了一直含笑默默看着她的紫蘇,輕聲問了句。
“陶姑娘,這世間可有讓人敬畏之事?”
紫蘇忍不防,海棠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略怔過後,便笑道:“此話怎講?”
海棠将空的瓦罐遞給一旁侍候着的于媽,示意于媽退了下去,她就着沁涼的塘水洗了洗手,理了理齊整
的發髻,又撣了撣無一絲『亂』紋的衣裳,方柔聲道:“我說錯了嗎?”
紫蘇笑了笑,“我心中其實敬畏頗多。”
“哦!”海棠淡淡一笑,略帶嘲諷的笑道:“我适才不見你拜佛,此刻又不見你求神,你心中敬畏卻不知
是何物!”
紫蘇自是看到了海棠眼底的那抹嘲諷之意,雖然自己沒有幫上她的忙,不曾求到神醫聖『藥』,但當初
便也明言過,能力所有限。眼下,稍不如她意,便這般相待!要說心中不惱,那卻是不可能的,只必竟兩世
閱歷擺在那,雖則心下生心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說出來,怕便不是敬畏了!”紫蘇淡淡的道:“夫人,一心向善,想必神靈有知,也會成全夫人心所祈
。”
海棠擡眼朝紫蘇看去,在對上紫蘇含笑的眸子時,不由便目光滞了滞,不明白紫蘇可曾聽出她适才的話
外之意!照說,眼前的這個女孩心思通透,不可能不知道!再回味她話中之意,又似是隐有所指。當下心頭
,不由便生懊悔,不該由着自己『性』子『亂』來!她是個什麽身份,明說有幾分臉面,實則上不就是個玩
物?正是該用心結交,以圖後援的時候,自己怎麽便犯起蠢來了!
一念間,海棠已經明過來,她笑盈盈的對紫蘇道:“那便借你吉言!來日,若如所願,定不忘大禮相謝
!”
紫蘇笑了笑,連道“不敢。”
“說是從那山頂往下看去,可以看到一大片的桃林,陶姑娘,要不要上去試試?”海棠指了盤折向上的小
徑道。
紫蘇面『露』猶豫。
海棠連忙繼續勸道:“左右眼下正月裏也沒什麽事可幹,姑娘不如便上去走走,就當是練練身子好了。”
若說之前紫蘇還在懷疑海棠的用意,眼下卻是有足夠的把握知道海棠這是有心示好!生意人,講究的便
是和氣才財。再說,當初将海棠送進那指揮使府時,不就是為着能用人時,不會兩眼一『摸』黑!
當下,便點頭道:“夫人說的是,就當是練練身子吧。”
海棠眉目一喜,輕聲道:“那我們便慢慢往上走吧。”
紫蘇點了點頭,兩人各自喊了随身侍候的婆子和丫鬟,朝山頂走去。
主仆四人一路氣喘籲籲的爬上了山頂,站在山頂往下看,果然便看到寺廟背山的一面,是一大片的桃林
,遠遠的只看到一大片平坦的綠,一棟茅草房子隐在一角,兩個着青衣粗布的人似螞蟻般在在那片綠中穿行
。
“這要是春暖花開的時節,該是怎樣的一番美景啊!”紫蘇不由便感嘆道,一邊說着,一邊掏了袖籠裏的
帕子擦拭起額頭上的細汗,不想手一個沒拿穩,帕子被山風一吹,盡是飛了開去,“哎呀!”紫蘇驚呼,轉身
便要去追。
青青在一旁看到了,連忙擡腳跟了上去。
不想,跑在她前頭的紫蘇卻是驀的步子一頓,站在了那。青青不防紫蘇會突然頓住腳,收身不穩,竟然
朝紫蘇撞了上去。
“小心,陶姑娘!”站得近的海棠連忙伸手去扯了把紫蘇,堪堪扶住了紫蘇。連忙了籲了口氣,笑道:“
好險!”
不想,這一擡頭,笑便僵在了臉上,神『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姑娘,你怎的……”
青青站穩身子便上前,嘴裏的話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時,頓在了舌尖上。
五步開外,一個長相甚是俊逸的年輕公子,正拿了紫蘇适才拭汗的帕子放在手裏把握,兩彎星目似笑非
笑的睨了站在原地神『色』頗為僵硬的紫蘇。
年輕公子的皮膚很白,因為皮膚白,俊美的五官看起來便份外鮮明,尤其是那雙細細長長的桃花眼,眼
角微微上挑,看起來既聰明又驕傲,看似有情再往深看又覺無情。
青青不由自主的便感覺到一種潛在的危險,她搶前一步,屈膝一福,客氣的道:“公子,風大吹了奴婢
的帕子,還請公子賜還!”
“你的帕子?”那年輕公子上下打量了幾眼青青,又将手裏的帕子再次舉起看了看,稍傾唇角微挑,笑道
:“你說是你的帕子,便是你的帕子不成?”
紫蘇在青青上前一步時,便悄然的退了下去,不僅是她,便是海棠也被她扯了衣袖跟着退了下去。
此刻聽到年輕公子略帶無理的話不由便挑了眉頭,目光銳利的看了過去。不想,那年輕公子也正撩了眼
朝她看來,四目相對的剎那,年輕公子紅潤的唇微微翹起,給了紫蘇一個比春風還要溫柔的笑。
紫蘇卻是在他挑起唇角的剎那,便迅即的垂了眼睑,側身對海棠道:“我們下去吧?”
海棠連忙點頭,“确實也有點累了,我們走吧。”
眼見紫蘇與海棠轉身便要下身,那年輕公子神『色』一急,不由分說的便往前幾步,攔住了紫蘇,舉了
手裏的帕子道:“你不要你的帕子了?”
紫蘇再次往後退了幾步,與年輕公子拉開距離,當下蹙了眉頭,目帶不悅的道:“這位公子,小婢已經
說了,帕子是她的,她向你讨要,你不給,卻來問我要不要。你到是打的什麽主意?”
“呃……”年輕公子似是不曾想到紫蘇會有這樣的反應,在怔了一怔後,當即淡淡道:“姑娘,在下明明看
到這帕子是從姑娘手裏的飛出,怎的帕子卻又成了小婢的了?”
青青之所以冒領上前,原也不過是想維護紫蘇的名聲。必竟這山野之間,孤男寡『婦』,期間還牽扯上
指揮使府上的小妾,讓有心人編排了去,可不是開玩笑的!是故,紫蘇默認了青青的做法。
換作品德良善的公子,也就将帕子還了,彼此道個謝,兩相別過!可這年輕公子不但拒了青青,還刻意
上前将事挑穿!紫蘇幾乎是絲毫疑慮也沒,便将此人的品『性』定為了流氓一類!
“怕是風大閃了眼,公子看錯了,這帕子确是小婢的。”紫蘇冷冷道。
眼見自另一條山路上又有幾個年輕的公子結伴而來,期間還隐隐聽到有人輕喊,“陳兄,你怎的走得這
般快……”
紫蘇使了個眼『色』給青青,不再理會眼前的攔路狗,扯了海棠便走。
“哎……”
那位年輕公子急步上前,欲待繼續糾纏,不想身後卻忽的便竄出一抹身影,趁他一個不留心,便将他手
裏的帕子給奪了過去。
“你……”陳季修面『色』一沉,桃花眼一冷,目光沉沉的盯了青青,怒聲道:“賤婢,好大的膽子!”
青青冷冷一哼,毫不畏懼的迎了陳季修,反聲譏嘲道:“公子,膽子也不小啊,竟敢光天化日糾纏良家
『婦』女!”
陳季修被青青說得的窒,當下不由便氣惱道:“放肆,公子我豈會做如此傷風敗俗有辱斯文之事?”
“不會?”青青上上下下打量陳季修,她本只是小小的一年婢女,但偏偏陳季修卻被她這樣的目看得渾身
猶如芒刺在背,不待他發才,青青已經沒好氣的道:“不會,你在這做什麽攔路狗!”
話落,往前一步,雙手使力将陳季修一推,沒好氣的道:“好狗不擋道,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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