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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來賀禮的賓客。

紫蘇與三弟,四妹開始清點禮單。

“梅先生使人送了一尊玉雕的送子觀音像做賀禮。”四妹指了禮單對紫蘇道:“這梅先生也太心急了吧,

二姐出嫁還早着呢!”

“早什麽啊,”三弟悶聲道:“前後也就三個月不到的時間!”

四妹一聽,臉上的笑不由便僵住了。

紫蘇知曉他二人這是舍不得她,當下便笑了道:“傻瓜,二姐又不是離得天遠地遠,你們想二姐了,随

時都可以來看二姐的啊!”

三弟擡頭看了紫蘇欲言又止。

“怎麽了?”紫蘇看向三弟道:“出什麽事了?”

“二姐,你以後能不能經常回家的?”

紫蘇微微一愕,本來邱燕竹置的宅子就離陶家不遠,她也說了,他們随時可以去看她。怎的,三弟卻問

她,能不能經常回家?

“出什麽事了?”紫蘇看向三弟道。

三弟搖了搖頭。

紫蘇便撇頭看向四妹,四妹見她看過來,便也跟着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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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紫蘇喊了三弟,聲音沉了沉道:“是你跟我說,還是我自己去打聽?”

三弟想要解釋,可在擡頭看到紫蘇灼灼的目光時,終是聲音一沉,悶聲道:“外面都在說,燕竹大哥為

了報老邱家太太的養育之恩,決定婚後把邱家太太接去與你們一起住!”

紫蘇怔了怔,稍傾不由便失笑。

她自是不相信邱燕竹會這樣做,可是,既然有了這樣的傳言,想必候氏與他們同住的事實便避免不了。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三弟和四妹才悶悶不樂吧!當然了,雖然候氏不是邱燕竹的親娘,但怎麽說也是長輩

,且有養育之恩。更是心懷叵測,別說是三弟和四妹常上門,怕是連她的行動都要被她諸多限制!

三弟和四妹見紫蘇不語,不由急了道:“二姐,真的要跟那個老虔婆一起住嗎?”

“三弟,不能這樣說一個人!”紫蘇輕輕的斥了三弟,待看到三弟漆黑的眸裏盛起的那抹悲傷時,由不得

又心頭一軟,柔聲道:“她是燕竹大哥的舅媽,從小把燕竹大哥養大的,如果她願意跟我們一起住,我們自

然是要照顧她的。”

“可是……”

紫蘇笑笑搖了搖頭,對三弟道:“相信二姐,沒人能讓你二姐吃虧的!”

三弟還想再說,但似是想起紫蘇從前的彪悍,嘿嘿笑了道:“二姐,那你可別覺得她對燕竹大哥有恩,

就由着她欺負你啊!”

“當然不會了。”紫蘇橫了三弟一眼,輕聲道:“從小到大,你二姐是那種肯吃虧的人麽!”

紫蘇的話引得三弟和四妹齊齊笑了起來。

這一笑,屋子裏沉悶的氣氛便輕松了許多。

而這時,一道清越的嗓音便在院子裏響起來。

“說什麽,這麽開心!”

“燕竹大哥來了!”三弟騰的一下便自椅子裏站了起來,往外去迎了邱燕竹。

四妹也跟着起身道:“我去拿燕竹大哥喜歡喝的信陽『毛』尖!”一溜煙兒的跑了。

紫蘇笑了笑,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迎了出去。

便看到院子裏,清冷的月光下,一身月白長衫的邱燕竹安靜的立在小院的花樹之間,此刻正笑『吟』『

吟』的與三弟輕聲說着什麽,似是感覺到了紫蘇的目光,他擡頭,迎着紫蘇,給了她一個溫文爾雅的笑,皎

潔的容顏被霜冷的月光柔柔的照着,似美玉般發出淡淡的光暈,如明珠生輝!

“你來了。”

“我來了。”

邱燕竹拾步上前,在階沿之下停住,微擡了眸子,看着神『色』柔和的紫蘇,那枝赤金打造鑲紅寶石步

搖,此刻鮮紅的寶石正垂在紫蘇的鬓邊,『蕩』起一片潋滟的光芒,然,就是這樣的光芒也遮擋不住紫蘇自

身散發出來的華美優雅。

三弟不知道什麽時候退下去了,邱燕竹上前,執了紫蘇的手,探手将她發間的步搖正了正,柔聲道:“

我一天都在想,你戴上這枝步搖會是什麽樣子。”

紫蘇擡眼,綻了笑顏道:“你現在看到了,怎麽樣,沒讓你失望吧?”

邱燕竹呵呵一笑,牽了紫蘇的手便朝階沿下走,一邊走一邊輕聲道:“怎麽會失望呢?只是有點為難罷

了!”

“為難?”紫蘇不解的道:“怎麽就為難了?”

“不知道到底什麽樣的首飾才能壓下你這一身的風華絕豔啊!”邱燕竹停住,回頭,目光深情的看了紫蘇

,手輕擡,便捏住了紫蘇的下颌,稍稍輕擡,四目相對,他溫文一笑,柔聲道:“蘇蘇,你都不知道,你有

多好!”

紫蘇身子便僵了僵,她當真有那麽好嗎?

似是看穿了紫蘇目光中的狐疑,邱燕竹松開牽着紫蘇的那只手,他将紫蘇往懷裏帶了帶,手指微動,便

掠過了紫蘇微微張着的唇,續而,不待紫蘇反應過來,他便低頭似春風拂水般給了她一個一觸及開的吻。

紫蘇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松開了紫蘇,退開了半步的距離,目光癡戀的看着紫蘇,輕聲道:“看,蘇蘇

,你就像是個誤落人間的仙子。我總是害怕,害怕突然哪一天,你便會飛天而去!”

果然,男人的甜言蜜語當真是這世間最毒的『藥』!明知道,這是哄自己開心的話,可是心還是會不由

自主的微笑,續而沉溺其間!

紫蘇略略恍然後,便自那甜蜜中驚醒,她擡手不由分說的便去捏了邱燕竹的臉,嘴裏說道:“讓我看看

,你這是吃了蜜還是抹了蜜,怎麽今天說出的話就這樣的甜。”

邱燕竹此刻正靠在小院裏的那棵新移種的桂花樹下,月光的光影自樹葉間穿透而來,落在他月白的錦衣

上,似一只只瑩火蟲,顫動飛躍。紫蘇才伸了手過來,便被他一把捉住了,下一刻,不由分說的便将紫蘇帶

進懷裏。

“怎麽看得出來呢?總是要償償才知道的。”話落,便低頭,準确無誤的将他适才才品償過的芳園重新占

據,但卻不再只是淺償即止,而是轉輾深入,攻城掠地。

“唔!”紫蘇瞪圓了眸子,看着眼前,俊雅秀美,讓人移不開目光的臉,僵立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的便擡

起,猶疑的伸向邱燕竹。在她還不确定自己是推還是怎樣的情況下時,邱燕竹一直半閉着的眸子忽的便睜開

,一雙澄如秋湖的清蘊眼眸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紫蘇愕了一愕,瞬間便覺得腰間一緊,邱燕竹已經将她牢牢

的禁固在胸前,埋首在她的耳邊,用無限誘『惑』的語氣說道:“蘇蘇,你償出來了嗎?是吃了蜜還是抹了

蜜!”

這家夥……紫蘇仰頭看向天邊的眸子裏,便有了一抹深深的笑意,勾起的唇角也越發的彎了!

“二姐!”

四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紫蘇連忙掙紮着推開邱燕竹,邱燕竹笑了笑,趁她慌『亂』的功夫,又飛快的在她紅潤略略腫起的唇上

香了一口,這才放開了她。

紫蘇來不及惱她,只急急的探頭朝院門處的四妹問去,“什麽事,四妹!”

“我就是來說一塊,燕竹哥哥愛喝的『毛』尖沒了,他要喝別的什麽茶?”四妹走到離桂花樹還有幾步遠

的距離便站住不前了,眉眼微垂,目光撩了眼樹下似金童玉女般站立的紫蘇和邱燕竹,暗惱自己來的不是時

候,打破了眼前的這番美景!

紫蘇便回頭看了邱燕竹,“你要喝什麽茶?”

“我随便,龍井也可以的。”

得了話的四妹便應了聲,曉得了,退了下去。

紫蘇想着自己這會子肯定臉『色』極其“難看”,便對邱燕竹道:“你去将椅子搬了出來,我們在這樹下

坐坐吧。”

“好!”邱燕竹得了甜頭,自是紫蘇說什麽都好。

不多時,四妹便奉了茶。

紫蘇輕啜一口,潤了潤喉嚨,才對邱燕竹道:“你來是有事吧?”

邱燕竹點了點頭,目光微擡,落在紫蘇飛霞的臉上,目光一沉,稍傾,猶疑的道:“外面的流言你都聽

說了吧!”

紫蘇默然無語,邱燕竹目光一緊,飛快的道:“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阻止她的。”

“不用。”紫蘇淡淡的道:“打蛇不打七寸,過了這個勁,它還是會咬人的。”

“你是說……”邱燕竹似懂非懂的看了紫蘇。

紫蘇淡淡一笑道:“我早前就說過,只不過是多個人,多雙筷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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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加更,親們諒解下。煙微現在在外地,沒空調還得面臨着時不時停電的危險。等煙微回到家會發奮

的!

第3卷 146狐貍精

日子像流水一樣恒古不息的奔流向前。

過了及笄,接下來便要準備出嫁的事宜。缺席了紫蘇及笄禮的陶大娘,陶彥武夫妻,在芙蓉鎮帶起又一

輪流言。

有說紫蘇忖財傲驕,不将陶彥武放在眼裏,惹惱了那個已然是大官的兄長的,更有人說陶大娘被紫蘇傷

了心,一氣之下跟着大兒子走的。

紫蘇雖不懼這些流言蜚語,但到底是在看到三弟和四妹的悶悶不樂時,心有不忍。忍不住,便開導他們

“嘴長在人家身上,人家愛說什麽,說什麽,皇帝老子背後還被人說呢,何況是我!”

三弟便朝着京都的方向狠狠的啐了口,怒聲道:“真不知道是個什麽心,梅先生都使人了送了禮來,他

到好,什麽好處都沒落着不說,還平白無故的添事!”

“就是啊!”四妹附合道:“外頭的人說那麽難聽,萬一傳到邱家的人耳朵裏,還不知道要怎麽看低了二

姐。”

紫蘇聞言不由便勾起唇角給自己一個淡淡的嘲諷的笑。

她當然知道因為這件事給自己造成的影響,若說從前的候氏敢這樣算計自己那是因為她只是個商戶之女

,可眼下,明知她兄長在朝中為官,且還是大官,候氏仍然敢這樣放馬過來,期間自是因為在外人看來,陶

彥武對她這個妹妹這個家其實沒什麽感情!欺負欺負沒不要緊!

“別人的想法,我們管不了。”紫蘇看向四妹道:“但我們可以做到的是,別人可以有她的想法,而我們

自己則得有自己的原則,不能因為別人的想法就委屈了我們自己。”

她這番話說得很是繞口,一時間四妹和三弟猶疑的看了紫蘇,似是在揣『摸』她話中之意。

“我想過不了多久,京都就會有信來,說是娘病了,要我們去看看她。”紫蘇垂了眉眼,淡淡的笑道:“

待我們沒有去時,又會來信說,知道我們生意忙,三弟和我走不開,便讓四妹去吧!”紫蘇說完,擡頭看了

三弟和四妹,“到時,你們怎麽辦?”

“怎麽辦?”三弟和四妹齊齊的看向紫蘇,“當然是不去了,我們又不是大夫,又不能治病,去了有什麽

用!”

這個答案到是了乎紫蘇意料之外,她怔了怔,稍傾挑了唇角道:“嗯,那到時,別人說我們不孝呢?”

“那他們說他們的,我們難道因為他們的話便要讓自己為難?”三弟看紫蘇道:“我們都知道那個人不懷

好意,要真是按他的意思,讓四妹去了京都,誰知道會發生什麽!怎麽能因為別人的話就害了自己的親人。

紫蘇點頭,欣慰的看了三弟道:“我也是這個想法,不過其實我們可以先做準備工作的。”

“準備工作?”三弟不解的看了紫蘇,“怎麽準備?我們要将四妹送走嗎?”

“不是。”

“不是?”三弟疑『惑』的看了紫蘇,“那是?”

紫蘇垂眸看向四妹,輕聲道:“四妹,你介不介意二姐對外說你身子不好?”

四妹搖頭,目光清明的看了紫蘇,“二姐,我都聽你的。”

接下來過了沒多久,芙蓉鎮的人便發現,時常跟着紫蘇去鋪子裏的陶家四姑娘陶明遙姑娘鮮少『露』面

了!再接下來,又見到陶家的大姑娘陶紫蘇使了人去縣裏請了華慶堂的坐診大夫,沒幾天,芙蓉鎮便傳出了

陶家四姑娘病了的消息。

再接下來,到了六月中旬,天氣漸熱的時候,有消息靈通的人,便打聽到,這陶家四姑娘不知道怎麽回

事,變得很奢睡,往往才剛被人叫醒,但下一刻,一轉眼,便又睡着了。請來的大夫都說不清之是怎麽回事

再然後,到了六月底請了好幾撥大夫的陶家便開始請了道士、和尚回來念經驅邪。日子又過了不久,便

有一個雲游四方的瘋瘋颠颠道士在經過陶家時,指着陶家的的東南方向,嚷嚷着說看到了一只狐貍精,那狐

貍精見四妹貌美,想要占了四妹的身子,所以,四妹才會越來越奢睡!

衆人原本不信,紫蘇更是讓婆子們将那瘋瘋颠颠的道士打了出去。追逐中,道士手裏的桃木劍貼着一道

符飛進了東南方向一處空置的院落,下一刻,裏面響起一陣“嗷嗷嗷嗷”似狗又不是狗的叫聲。

婆子們臉『色』一變,道士乘機跑起了屋子,下一刻,揚手提起了一只滿身塵土耷拉着腦袋的紅狐貍。

這時候,不僅是陶家的婆子,便是院子外圍着看熱鬧的人都齊齊的震住了。

很快便有人跪下向道士口呼:“大師!”

更有人勸着紫蘇,“姑娘,大師是高人呢!快快向高人賠罪吧!求他再給你家四姑娘看看。”

紫蘇少不得一番小意賠罪,又好酒好菜的招待了道士。

道士便發話了,說是這狐貍精雖然除了,可是四姑娘的三魂六魄被這狐貍精給吞了,眼下雖然除了狐貍

精,但四妹的三魂六魄也四處散着了。還得再做幾場法事,将這散了的魂魄給拘在這院裏,更是言明,這三

年之內,四妹不能離了這處宅子!不然,只怕『性』命不保!

紫蘇自是千恩萬謝并且當場封了五百兩紋銀相謝,再三懇請道士說出修仙何處,答應要為道觀重塑各位

真人金身,以報道士的救命之恩。道士也不馬虎,當下便說了他原是青城山青城派的弟子,遵了師命下山斬

妖除魔。

日子一過便進了七月,随着天氣越來越熱,之前奢睡的四妹慢慢的清醒的時間便多了,只是人的精神還

不大好,時常懵懵懂懂的,看上去,真就像是沒了靈魂似的。

而這個時候,京都的信果然來了!

紫蘇看了信上的內容,冷冷一笑,将那信遞給了一側的三弟。

“你看看!”

三弟探手接了信,才放眼前一展,一目十行看過後,便重重的哼,三下五除二的便将那信給『揉』碎了

,扔了一地,恨聲道:“我們是前輩子做了多少壞事,這輩子才會跟這樣的人做兄弟!”

紫蘇撩了上被三弟『揉』碎的信紙,淡淡的道:“你回封信吧,就說四妹病了,經不起長途跋涉。娘,

年紀也大了,想是到了京都水土不服,不如送了回來。”

三弟點了點頭,當即便就着桌上的筆墨,寫了起來。三言兩語的将要說的話寫完遞給了紫蘇,“二姐,

你看看。”

紫蘇點頭,接了過來,大致的撩了一眼,點頭道:“送出去吧!”頓了頓,又道:“我明天去『藥』王廟

為娘和四妹祈福,順便做場法事。”

三弟點頭,盡管眉宇間很是惱意,但最終卻因着早有防範,心下還是略松了口氣。想了想,卻又道:“

萬一,你成親的時候,她也不回來怎麽辦?”

紫蘇淡淡的道:“總不會因為她不回來,我便不成親。”頓了頓,柔聲道:“別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她雖然糊塗,總還不至于糊塗到那個樣子!”

三弟張了張嘴,看了紫蘇欲言又止,有心想說一句,“只怕她還真就糊塗到這個樣子呢!”總是不忍心讓

紫蘇難過,反而是點了頭道:“我想,她也不會這樣類塗的!”

紫蘇笑了笑,催促三弟道:“快去發信吧,我去看看四妹。”

“嗯。”

待得三弟拿了信去驿站,紫蘇站在屋子裏擡頭看了看頭頂白花花的日子,又聽得知了一個勁的叫着“知

了,知了……”心頭莫名的便有了淡淡的煩燥。人都說,不怕敵人如狼,就怕隊友如豬。遇上,陶大娘這樣拎

不清的,當真是讓人連恨起來的力氣都沒!

生了會悶氣,想着正監督着繡娘們繡嫁衣的四妹,紫蘇眉梢又不自覺的掠起一抹歡喜,轉身朝東廂房走

去。

“這只鴛鴦的眼睛繡得不靈活!”四妹正指了繡娘手下的枕巾對請來的繡娘道:“你再修修吧!”

“是,四姑娘。”繡娘恭敬的應了。

四妹又去看着繡大紅嫁衣的繡娘,挑了幾個不足的地方出來,讓繡娘修了修,她便擦了額頭上的汗對一

側的青青的道:“天氣越來越熱了,得抓緊了,不然再過幾天,手出汗了,越發趕不出活!”

青青看了看正飛針走紙的繡娘們,擡頭勸了四妹道:“四姑娘,你這身子經不得勞累,您還是去歇着,

這裏有奴婢就行了。”

四妹正待拒絕,擡眼卻看到緩緩朝這走來的紫蘇,連忙歡笑迎了上前。

“二姐!”

當着滿屋子的外人,紫蘇笑盈盈的上前,拿帕子拭了拭四妹的額頭,輕聲道:“你身子才好些,別累着

。”

“不會的,”四妹拉了紫蘇朝嫁衣走去,“我讓她們給你繡牡丹圖案,你看看,喜不喜歡!”

紫蘇便看到大紅耀眼金線鑲邊的嫁衣上,正被繡娘們以金黃的線繡着一朵一朵盛開的牡丹圖案,那些層

次漸起逐一綻放的牡丹晃晃得她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眯。

“陶姑娘。”繡娘們向紫蘇見禮。

“都忙你們的吧。”紫蘇擺手,示意繡娘們各自忙手裏的活,看了一圈後,對四妹道:“有你盯着,比我

自己盯着還強上百倍!”

四妹聞言便由衷的笑了起來,“二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她們出一絲錯的!”

紫蘇笑了笑,牽了四妹的手走了出去。

“京都來信了,說是娘病了,想讓你去京都陪陪她。”紫蘇的聲音不輕不低,正好讓屋裏的人聽得見,“

可你這情況,道長是有交待的……”默了默,沉聲道:“我打算去『藥』王廟上上香,做場法師替娘祈福。”

四妹便“憂郁”的垂了頭,輕聲道:“說起來都是我不孝,要不,我還是去趟吧。道長的話說不定……”

紫蘇卻是搶了話道:“不行,萬一你這一去,沒能解了娘的病,反而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呢?”

姐妹二人越說越遠,聲音越來越低。

青青也借故走了開去。

當屋子裏便只剩下繡娘時,漸漸的便響起了細細的私語聲。

“哎,這陶姑娘真是不容易啊。”

“可不是,又要『操』心老的還得管着小的,眼看着自己便要成親,卻是一點新嫁娘的喜悅也沒有。”

“哎,不是說陶家大公子在京都做大官嗎?之前這四姑娘病得那般歷害也沒見派個人回來,現如今這大

姑娘眼看着要出嫁了,不說,把老太太送回來主事,還想着要将四姑娘接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誰知道呢!”

“啧啧,你們沒看到四姑娘那長相,可是比大姑娘還要清秀幾分。這個時候把四姑娘接去京都……”

雖然繡娘沒往下說,但是這些繡娘都是時常大戶人家走的,這大戶人家的龌龊事,看的瞧的多了。有些

事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幾句話下來,自是明白其間關健。

這也是為什麽紫蘇要請了繡娘家裏來繡嫁衣的緣故!自是要借這些人的嘴,将一些她們不方便往外說的

話,說出去!當然,凡事有利便有弊,她自是知道雖然這些繡娘嘴裏的傳出去的話在道理上她占了義!可到

了候氏的眼裏,怕是她變本加歷的促化劑。

可,她陶紫蘇若是連個候氏都鬥不贏,那她不如拿根繩子趁早把自己給勒死算了!

次日 ,紫蘇便大張旗鼓的去了『藥』王廟。添香油錢,做法事,她難得的高調了一把。

只是,紫蘇卻是無任如何也不會想到,在『藥』王廟竟然遇見了邱杏娘!而且那邱杏娘身邊竟然男男女

女一大堆人裏,竟然還會有她早就忘到腦後面的那個“男流氓”!

“姑娘!”青青在看到人群中的陳季修後,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一把攥住了紫蘇,顫聲道:“他……

他是陳家的人?”

紫蘇不動聲『色』的将青青扯到一邊,輕聲道:“別往那邊看,別被他發現。”

然,為時卻已晚。

陳季修早在邱杏娘目光恨恨的瞪向紫蘇時,他便注意了過來,正悄聲的問着邱杏娘,“五嫂,你認識那

位姑娘?”

邱杏娘狠狠的剜了已經避到人群裏的紫蘇一眼,沒好氣的道:“狐貍精!”

“狐貍精?!”陳季修當下呵呵一笑,心道:可不,還是只野狐貍呢!嘴裏卻是說道:“五嫂,可是五哥

他……”

“他敢!”邱杏娘怒聲道:“他就是邱燕竹要娶的媳『婦』!”

陳季修當即怔在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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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乘火車,車程7小時,視精神狀況決定更新與否。親們晚上睡覺前來看一眼。謝謝

第3卷 147出閣

日子很快便到了八月十五。

盛夏已然結束,但同樣秋老虎的威猛也發揮的淋漓盡致。

陶家,從寅時開始紫蘇便被青青,四妹從床上撈了起來,請來幫她梳頭的還是上次的方婆子。沐浴,洗

頭,換衣,上妝,她如同一具木偶般在她們的手裏翻來翻去的任由擺布。

“二姐,你穿上這嫁衣可真好看!”

紫蘇一身大紅金線繡牡丹花的嫁衣,襯着她玲珑輕绡的身子,白皙如玉的臉被這大紅的顏『色』襯得雙

頰不用染胭脂便有了恰到好處的淡淡紅暈。聽了四妹的話,不由便挽了唇角輕輕的笑了笑。

屋外坐着的趙舉人府上的太太和老板娘對視一眼,齊齊站了起來,往裏走去。乍然對上明豔照人的紫蘇

,兩人由不得都發出由衷的贊嘆。

“這可真真是比那仙女兒還要好看幾分!”

陶大娘最終還是以身體不适,沒有趕回芙蓉鎮,而陶彥武也只是象征『性』的使人送了些绫羅綢緞金銀

首飾回來。那些绫羅綢緞金銀首飾單獨放在一處看,至是華美精貴的很,但在蕭鶴玉亦使人送來同樣的一大

批東西,兩相比較後,陶彥武的便要失『色』幾分。

蕭鶴玉的金簪,全是十足的赤金打造而成,或是鑲寶石又或是做出流蘇步搖似,不任何種俱是真金實銀

。而陶彥武的使人送來的,卻是鎏金制品,看像還是很不錯的,卻耐不得看!

三弟一氣之下,将那陶彥武使人送來的東西齊齊拿個大箱子給鎖了,扔到庫房的角落裏。相較于三弟的

氣憤,紫蘇到是淡定的很,杜芬芳的做法,她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甚至還有着暗暗的佩服!

必竟,她對他們的不喜是擺在明面上,連面子都不屑于做的!而,依着陶彥武如今的身份,杜芳華卻還

肯維持這份面子!看來,往後說不定還得有硬仗打啊!

隐約有噼裏啪啦的鞭炮聲傳來,屋裏原先侍候着的婆子,不知道聽誰喊了一句,“新郎官來了!”那些婆

子齊齊擁了出去,看熱鬧。

被請來的趙太太和老板聽得這一聲喊,便急急的上前檢查着紫蘇身上的妝扮,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

紫蘇在經過最初的激動後,便慢慢的平靜下來,就如同她睜眼醒來,便在這異世一樣。只是遵循着世事

的常理,不認命,為了自己的好日子努力的拼博!嫁人,對她來說,其實只是換個場地繼續拼博罷了!

趙太太自打上次紫蘇及笄與她有過接觸後,便對紫蘇的淡定從容而是贊賞,此刻見着紫蘇完全沒有新嫁

娘的緊張羞澀,處處表現出來的都是與平日無二的落落大方,由不得便打趣:“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了

太監!”

一旁的老板娘聽了,不由便“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便将心底對紫蘇的三分不舍,七分難過給沖

淡了。

而紫蘇聽得素來端穩持重的趙太太說出這樣一句俏皮話來,不由便也跟着笑了起來。

很快便有婆子進來彙報。

“新郎官騎着高頭大馬來,再沒看到過有比五公子好看的新郎官了!”

紫蘇聽了不由便微微的笑了笑。

青青看着跑得額頭生小汗的婆子,拿了手裏早已準備好的銀子賞給了婆子。

這個時候,外面便響起了聲震雲宵的鼓樂聲。

有婆子又跑了進來,“花轎進門了!”

趙太太和老板娘連忙對紫蘇道:“快,快坐好。”

紫蘇才在床上坐好,便又有婆子跑了進來,“姑爺家迎親的太太到了。”

趙太太忙迎了出去,與邱燕竹請來的駱氏和駱氏的兒媳『婦』笑『吟』『吟』的寒喧了幾句,彼此間都

相識,都是看着邱燕竹長大的人,此刻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欣慰與歡喜。趙太太将駱氏迎進了內室,與老

板娘客氣了幾句,便由着駱氏和她兒媳『婦』将紫蘇扶了出去。

邱家接親的,陶家送親的,兩家請來的鼓樂擁擠在花廳內外,嘈雜喧嚣卻又喜樂喧天!

紫蘇一眼就看到了穿着大紅喜服的邱燕竹。

那樣鮮豔奪目的顏『色』,映襯着邱燕竹潔白的如玉的面寵,一對深遂如寒星的眸子,被這刺眼的大紅

映襯得越發如驕陽般明亮奪目。

紫蘇愣了一愣,腦子裏便是前世,燕竹一身黑『色』燕尾服的樣子。

恰在這時,邱燕竹亦擡頭朝她看來,眼裏是一如既往的看似含蓄實則張揚的笑容。紫蘇迎着邱燕竹的笑

,揚了揚眉梢。

便在這時,耳邊響起趙太太的聲音。

“該辭別父母了!”

陶大娘不在,陶大郎早逝,紫蘇哪來的高堂拜別!

紫蘇由着趙太太與老板娘一人挽了一邊手,走到虛置的案堂前,對着兩把空着的椅子拜了三拜,一側默

然站着的三弟,用盡了全身的力,才控制住自己滿心奔沸不歇的怒火!在看到紫蘇站定,目光朝他看來時,

三弟立刻綻起一抹笑,不想,那笑還不來及到達眼底,便被心裏的不舍和難過給淹沒。

“二姐……”他哽咽着開了口。

紫蘇看着三弟紅了的眼眶,心下也不由自主的便生起了淡淡的不舍。

駱氏看着紅了眼眶的三弟,又看了看身子僵在那,臉上神『色』複雜的紫蘇,連忙拿了自家媳『婦』手

裏的紅帕不由分說的便替紫蘇蓋了起來,嘴裏道:“新人上轎了,新人上轎了!”

三弟回過神來,連忙幾步上前,在紫蘇跟前半蹲了身子,“二姐,我背你上轎。”

紫蘇由着駱氏幫忙,慢慢的俯在三弟雖不寬厚但卻沉穩如山的背上。在噼裏啪啦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中,

紫蘇上了花轎。

邱燕竹新置的兩進小院,此刻賓客盈門,人聲鼎沸。

候氏站在正廳接待着往來送賀的太太、『奶』『奶』們,臉上的笑熱情得不能再熱情。

她抽空問了聲在一側陪着她應酬的荀慧娘,“老爺那邊怎麽樣?”

荀慧娘低聲道:“老爺那邊也在應酬着。”

許是前段時間天氣炎熱,邱老爺歷來就怕熱,又忙着邱燕竹成婚的事,這幾天身子并不大好。聽了荀慧

娘的回答,候氏眼裏的不滿便越發的濃了。當下沒好氣的說道:“哼,當年你跟燕揚大婚時,也沒看到他這

般賣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親兒子娶媳『婦』呢!”

荀慧娘笑笑沒出聲。

其實邱老爺是為什麽身子不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候氏一意要與邱燕竹夫妻二人同住,邱老爺卻是不肯,兩人日日争執,那天邱老爺一怒之下,甩門而出

,頂着個大太陽在花園裏走了一遭,回來,人便不舒服了!

當然,荀氏卻是不會多說的。

她巴不得候氏一輩子便與邱燕竹夫妻二人住着,她樂得自在,上頭沒人管。

正在這時,小丫鬟急急的跑了來,遠遠的便大聲道:“太太,『奶』『奶』,新娘子的花轎到了。”

候氏與荀慧娘對視一眼,兩人齊齊笑盈盈的去了正廳。

跨過錢糧盆,『射』了轎簾,新娘子抱着寶瓶下了轎子。

邱家往來的賓客看着大紅嫁衣下那個雖看不清面容,但卻比財神爺還會賺錢的玲珑身影,無不上前恭賀

着邱老爺,候氏。

“燕竹可真是個有福氣的,娶了這陶姑娘,等于就是娶了個聚寶盆啊!”

“是說,而且還是個十裏八方難得見到的好相貌。”

聽到衆人轟轟議論聲的邱老爺,渾濁的眸子裏生起一層層的欣喜。

關于紫蘇,他自是知道,并不似別人說的這般,只是長得好,會賺錢而已!他還知道那是個有情有義如

韌竹般的女子。燕竹娶了她,自己将來見了妹妹,總算是不必無顏以對!

拜過天地,新人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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