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誰情根深種
鳳鳴閣
檀香袅袅,琴聲悠悠。
女子指上嫣紅的丹蔻泛着水潤的光澤,細白的長指緩緩拂過男子白淨清俊的臉龐,帶着異樣的溫柔。
看了許久,她才嘆了一聲,“濯,你瘦了。”
渺音指尖依舊在琴上勾抹,只是微微阖上眼感受女子手上傳來的溫度,嘴角上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低聲道:“阿姐,我很好。”
聽了自己弟弟的話,宇文馨的臉色卻瞬間暗了下來,眼中原本慈愛的神色褪去,手也離開了渺音的臉側。她冷笑一聲,道:“是啊,你能不好麽……不好的也只是我和父汗罷了。”
這話一出,琴音瞬間凝滞。
渺音伸手攥住宇文馨的手,苦笑道:“我怎會不擔心阿姆。阿姐放心,鳳翎珠濯一定會把它帶回呼卓!”
“你能放得下她嗎?你畢竟陪了她兩年。”宇文馨自然是知道自己弟弟對那個女人的心意,所以她自是不會全然相信他能夠全然放手。
“當初我進這無憂城,就是為了能從她身上得到鳳翎珠,如今又在香雪紅杏上動了手腳……”渺音自嘲一笑,啞聲道:“既然都做了選擇,我已經不能回頭了。”
宇文馨聞言,心中泛起一陣酸楚。
她怎會不知他心中的兩難。
一方是血濃于水的至親,一方是情深不壽的摯愛。
讓他如何取舍!
“濯,對不起……是阿姐和父汗難為你了……”宇文馨張開手臂将渺音摟進懷中,澀聲道:“如果可以,阿姐又何嘗想這樣。鳳翎珠還在王家,容阿姐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渺音将臉埋進宇文馨的懷中,聲音沉嘎,“阿姐……”
宇文馨心中一恸,嘆道:“或許,還有一個辦法……”
她懷中的渺音一怔,擡起臉來看見女子臉上泛起的笑意,擰眉道:“什麽?”
宇文馨目光微凝,淡笑道:“不知道王家主母的位置坐得舒不舒服……”
“不可以!”渺音立刻反對,“阿姐,那是你一生的幸福!更何況你明知道王夙愛的是——”
宇文馨笑得愈發燦爛,打斷渺音的話,自信道:“是,我知道!正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更要得到。濯,你可知我也愛他。”
那年瓊林宴上,第一次見他就愛上了。
所以,即便是知道他心中有了別的女人,我宇文馨也不會就此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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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一把推開龍章宮的門,帶着春日晚上還有些料峭的涼意卷入室內。那人來得很急,可卻沒有一個宮人膽敢阻攔這深夜闖入陛下寝殿之人。
殿裏很安靜,蕭恪正坐在榻上批折子,他的腿上還伏着已經睡着了的蕭肅。
“恪,為什麽秦瑟會沒有死?!當年的事……你竟然會騙我!而現在你還要去找她,是不是?”
蕭恪放下手中的朱筆,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柔兒,凡事都有個度,你今日越界了。”
安柔嗤地一笑,神色微冷,道:“難道要等到你娶她當了你的正宮娘娘,我再來祝賀不成?蕭恪,你沒有心。我知道,你愛她……不然也不會要這個孽種!”
“柔兒!”蕭恪眉峰微擰,淡淡道:“此事你我到別處去說。”
安柔自是知道他不想吵醒蕭肅,冷哼一聲,卻也沒有拒絕。
因為,她也知道蕭恪是如何偏愛這個小娃兒的。
等到蕭恪安置好蕭肅,領着安柔進了地宮。
安柔看了一圈四周頗為費了些心思的布置,冷聲道:“你帶我來這,難不成是為了睹物思人?當年你為她建的這座地宮,真是藏了好心思。”
聽着女子話裏明顯的嘲弄,蕭恪依舊保持着一貫的溫文儒雅,緩緩道:“你不是問我為何不殺她麽?”
安柔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吃驚。她自是不會想到蕭恪真會如此輕易地告訴她當年不殺秦瑟的真相。
她知道,秦瑟在蕭恪心中的地位,就連她也無法撼動。
“柔兒,你可還記得五年前我用鳳翎珠交給你治好了你的白發之症?這鳳翎珠原是琅琊王家至寶,王夙怎會輕易交出,我只是和他談了一場不大不小的交易罷了。”
安柔震驚地看着蕭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道:“你是說你當初留下秦瑟,是為了我……”
她自是知道王夙對秦瑟的情誼,所以蕭恪才會用秦瑟的命為她換得鳳翎珠?她如今這頭青絲,竟然會比秦瑟的性命還重要麽?
“秦瑟的命若只值鳳翎珠那也太不濟了。我初掌大殷,必少不得王家的支持,所以王夙必須為我所用。柔兒,我只想你不要再為我四處奔波,擔驚受怕。恪可以護你一世。”
蕭恪的聲音很淡,可那字字句句卻如冰雹一樣狠狠砸在安柔的心上,帶出一陣鈍痛。
她不該懷疑他的。她明知道這一世,眼前這個男人對她是如何愛護。
唇間的笑意越來越大,安柔癡癡地聽着,可是眼淚卻瞬間滑落下來。
她啞聲道:“恪,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對不起……”
蕭恪上前攬過她,細致地為安柔撫去臉上的淚水,溫柔安慰道:“無事,是我一直無法給你信任。柔兒,當初我對你許下的承諾,恪必定不會食言。”
安柔心中悲恸,淚水愈發止不住,一時不知道難過還是高興。
她心疼蕭恪,這一路走來,他所吃的苦,她全然都看在眼裏。可是現在她也恨他,恨他對她的隐瞞,隐瞞那些連她都不知道的傷痛。
粉拳一下一下地砸向蕭恪的胸膛,安柔恨聲罵道:“你這個混蛋……”
蕭恪只承受着,一只手摟着安柔,一只手在她背上輕輕安撫。
安柔打累了這才停下來,整個人緩緩偎進蕭恪懷中。
她還似不解氣一般,咬唇哼道:“那你為何還要去找她?”
蕭恪緩緩伸出手,将左手手掌展現在安柔面前。
微帶薄繭的掌心,一顆朱砂痣,赤紅。
安柔一驚,心頓時涼了半截。
“這是什麽?”
她和蕭恪在一起時日不短,他掌心有沒有這顆痣,她怎會不知道!
“是蠱。”蕭恪收回手掌,擁着安柔,淡淡道:“當初我放走秦瑟,卻沒想到她早已在我身上種下了蠱毒。”
“所以你現在去找她是為了解蠱?”
“這蠱叫做相思蠱,它的解藥就是下蠱者的心頭血。”
安柔眸色一凜,立刻道:“心頭血?恪,我這就去殺了她。給你把她的心頭血取過來。”
“殺了她也無用。”蕭恪嘆了一聲,無奈一笑,道:“我本以為她是真的心如死灰才不争不搶,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她擺了一道。這心頭血便是你我挖了她的心也無法取得。它須秦瑟将自己全身精血聚集到胸口,再以冰刃取出,方才有用。”
安柔焦灼萬分,急道:“就沒有其他辦法麽?她想殺你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就你!”
“她會的。”蕭恪冷冷一笑,将安柔擁緊了些,安撫她的焦慮,“因為她,失憶了。”
安柔一怔,不解道:“失憶?”
“是一夢浮生。”說到這,蕭恪心中禁不住地一顫,竟然想起了那一夜秦瑟眼中的灰寂與悲傷,還有他現在袖中還藏着的那個白釉瓷瓶。
他眸色一暗,克制住忽然積聚的心潮,聲音依舊沒有絲毫起伏,“得到她的心,我的相思蠱,便也解了。”
安柔忽然擡頭,冷聲道:“你要讓她自願為你取血?”
自嘲一笑,蕭恪緩緩閉上眼,低聲道:“如果可以,我何嘗想再去與她牽扯不清。”
安柔将臉埋進蕭恪懷中,斂去眼中瞬間暴漲的冷光。
或許,她還有一個辦法。
鳳翎珠異能,遠遠不止培元固本這一點。
夜明珠泛着清漣的幽光,原本安睡在榻上的蕭肅緩緩睜開眼,怔怔的看着殿頂的蟠龍雲紋。
為什麽這個女人會來質問父皇?
母後她……就是娘親麽?
父皇為什麽要殺母後?
美人叔叔說的,原來是真的。
父皇對母後,從來沒有真心。
他在他們眼裏不過是個孽種罷了。
那麽他們現在又在謀劃什麽?
他,要去找娘親。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了……即将進入小高潮……敬請期待……王夙和錦瑟的戲份呦……收藏我吧!O(∩_∩)O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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