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2)
起頭來,全身的毛孔因肌肉痙攣而驟然收縮,就連心髒跳動都被壓的緩了下來,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這威壓分明是練氣八境以上的修士才有的!
冷風吹過,竹影搖曳,他的全身像被釘住般無法移動分毫,明明只差了三個小境界,差別卻是如此巨大,就好似天上的雄鷹和地上的蝼蟻一般,冷汗順着臉頰流下,卻是連擦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張平給他的壓力與以往所見過的完全不同,震懾中暗藏着無數殺意,不是單純的測試嬉戲,而是真的要殺了自己。
身為一個現代人,就随對方是某某國家的超級領導人也不可能就這麽做以待斃,那跟等死有什麽區別,林熙狠狠的咬了下舌尖強打起精神,四肢暗暗聚氣……
這時張平動了,只見他指尖一彈,便從指縫中射出一道水箭。
淡藍色的光華罩着自己的面門飛了過來,林熙雙眼瞪大,肌肉因用力過大微微顫抖着,如此,終是向一旁挪了小半步,水箭擦着左側的臉頰飛過,留下一道血痕和幾根飛舞的斷發。
“不會動的獵物真的很無趣。”張平緩緩走近,一手輕揚一手把玩着那面八卦水鏡。
四周的水汽越發濃重起來,濕漉漉黏糊糊的,林熙只覺身子陡然一輕頓時活動自如。
練氣五境與練氣八境看似相差不遠,實則突破第六境之後,剩下三小境皆是困難重重,這樣下來,別說五與八境,就是七與八境也是有如雲泥之別,張平很自大,自大的以為憑他練氣八境以上的修為可以輕松碾壓只有練氣五境的林熙,所以絲毫不把對方放在眼裏。
他雙目玩味的盯着他,就像正在觀察一個垂死野獸掙紮的過程,手中銅鏡飛起半寸,緩慢旋轉着。
當然,這份自大正是目前林熙所需要的,對方越不把自己放在眼裏,自己突襲的可能性就越大,他稍微活動了下手腕,給人一種正在準備中的錯覺,下一瞬,他将藏在袖子裏的符箓全部擰碎,一堆花花綠綠的光一起射了出去,同時催動丹田幾個縱跳便消失在密集的蒼竹之間。
五彩光芒打到跟前便被一道水幕攔下,接着“嘭”的一聲炸成一團更為耀眼的光團,晃得人睜不開眼,待光芒消失後哪裏還有林熙的影子,張平沒料到對方竟留有後手,表情瞬間扭曲,他喜歡看人垂死掙紮卻不代表喜歡看着人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走,漫天的殺意幾乎絞碎了房源一裏內所有東西,他放出神識探查了一下,随後冷笑一聲踏入竹林內,朝深處走去……
☆、百鬼崖下(1)
夜涼如水,夜涼如水,月明星稀,這竹林仿佛沒有盡頭一般向前延伸着,林熙步步踏風,一躍便是幾丈遠,饒是如此依然沒有看到竹林邊界。
險險的躲過不知從何處射來的水柱,兩人在林中的追逐游戲已經持續了三四個時辰了,他苦笑着窺視了下丹田,氣海中旋轉的紅色漩渦已經變得滞澀緩慢,以他練氣五境的修為,禦風四個時辰便是一大關,偏偏身後那人緊追不舍,明明速度比自己快,卻只是一路尾随,自己慢他便慢,自己快他也快,偶爾打過來一兩道水柱,殺傷力不強,卻一直提醒着身後有人再追。
就像是再逗弄一只受傷逃竄的小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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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這個答案的同時林熙抑郁了,可是又沒有其他方法,他試過幾次用伏擊劉傑的方法對付張平,卻連對方一根毛發都沒傷到,反倒是自己的符箓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一道比剛才粗壯許多的水柱從左側打來,林熙猛地停住,以右腳為心打了個轉向後退去,那水柱從身前飛過,直接打在一絲細弱絲線的暗紅色氣體上,将其溶去。
那氣體便是傳聞中的陰邪血煞之氣,瞧那位置正是剛剛自己站的地方,林熙頓時冒出一頭冷汗,若是剛剛自己沒有躲開,怕是這絲陰邪血煞之氣早已蹿進了自己的經脈之中,後果不堪設想。
越向前,那暗紅色的氣體就越多,一條條的,像是水中的游魚一般,彌漫在竹林各處,在這黑暗之中尤為明顯,林熙放緩速度,小心翼翼的躲過一條條“紅魚”摸索着前行。
繼續深入并非他所想,而是不得不這麽做,這些陰邪血煞之氣是最好的攔路狼,只要把張平引到紅線最為密集處,就不信他能全身而退。
當然,這陰邪血煞之氣也非善茬,若是一個不慎很可能就把自己折損在裏面,前有群狼後有猛虎,不想被分屍也只有賭賭運氣玩一次群狼戰猛虎。
如手臂粗的蒼竹漸漸稀疏,泥土的顏色由灰黃變得暗紅,原本細細的紅色“絲線”交織在一起變成大片大片的黑紅,像是城牆一般橫在前方,林熙停下腳步,終是無法再前進分毫。
張平附着手,微笑着緩步走來,道:“怎麽不跑了?”
林熙白了他一眼,道:“你叫我跑我就跑豈不是很沒面子。”
張平雙眼微眯,面露不悅,道:“等我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來,看你還能不能這麽嘴貧。”正在手心飛舞的銅鏡閃過一陣華光,化作一柄三寸長短的藍色小劍,他手擰劍訣,小劍便跟有了意識般朝林熙的面頰飛了過來。
林熙雙手掐印,星月瞬間漲大迎上小劍,硬生生扛了這麽一下,兩件寶物皆非凡品,這麽一撞地面搖晃了幾下,奈何林熙修為差了太多,嘴裏泛起一股腥甜,竟吃了個悶虧。
那三尺小劍被彈了回去,在半空轉了一圈便再次刺了過來,林熙眼睛一轉,盯着張平嘿嘿笑了兩聲,下一秒便朝着人跑了過去。
“哼!”張平一看他動作冷哼一聲,衣袖一甩,一道透明的氣浪蕩漾開來,這一聲用了不下五成靈力,豈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噗!”林熙被那聲音一震氣浪一掃心口動蕩,當即噴出一口血來,盡管如此他卻不退反進,對着張平手掌一吸,幾道暗紅色的光芒便從張平身後游了過來。
“哼,小把戲而已。”張平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動也不動,袖口一甩,一面金鑼從中飛出擋在身後,那些被吸過來的陰邪血煞之氣一碰上鑼面便被吸了進去,之後顏色由金黃變得通紅,自發的“叮叮咣咣”響了起來,聲音之大怕是幾裏外都聽得清楚。
林熙一邊跑一邊感慨道:“怪不得那麽橫,原來是打更的……”說着不顧對方悶黑的臉色,整個人騰空一翻,越過金鑼,身後那把三尺小劍不會拐彎,便這麽直直的朝着張平殺了過去。
以張平練氣八境的修為同時祭出兩件法寶已是大限,而這蛟元鏡幻化出的三寸法劍極其厲害,自己并不能完全掌控,所以劍這麽沖過來,他也不能讓其停下,只得咬牙躲過,而他背後則是那面來不及收起的金鑼。
只見一藍一金兩團光球撞在一起,之後“轟”的一聲響徹天際,耀眼白光直沖雲霄,張平被反噬之力震的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猶如破損的風筝一般跌落在幾丈外陰邪血煞之氣鑄成的城牆之前,之後便沒了動靜,也不知是死是活。
林熙也不好受,癱坐在地上,渾身的骨頭像被車碾過一般疼痛難耐,這兩樣寶物皆是中階以上,威力非凡,盡管剛剛他盡力遠離,卻還是被牽扯了進來,五髒俱損,不養上個半年一載怕是好不了了。
“真是人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小爺我不過進個秘境尋個寶,這寶物沒尋到多少卻好幾次險些喪命,莫不是老天後悔給了小爺我這好殼子,想收回去不成。”他哼哼着,全身抽不出一絲力氣。
爆裂的白光漸漸消失,唯留一點停在半空凝而不散,林熙也沒在意,好一會才勉強從地上爬起來,顫顫悠悠的走到張平旁邊将地上的人踢了踢,只見張平雙目瞪得大大的,七竅流血身上的衣服被轟的七零八落,一副遭人強暴的場景。
他試了試鼻息,這才肯定人已經是死的透透的了,危險已過,自己也總算是松了口氣,正準備離開時眸光無意中掃到張平胸口處的一點黑跡,竟是一只展翅欲飛的雀鳥紋身。
林熙正想仔細看看,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他轉身望去,卻見那點白光正在緩慢旋轉着,周圍是一圈圈紅色的“絲線”,正是那些陰邪血煞之氣,這氣息越聚越多,越轉越大,不一會變成了一個約有半人高的漩渦。
“尼瑪,又來!”林熙抱怨一句顧不得其他,起身便跑,只是還沒跑兩步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卷了進去。漩渦之中,無數暗紅的陰邪血煞之氣鑽進他的身體,就像是海水發現新洞穴一般,恨不得馬上将其填滿。
林熙只覺一股股陰涼似水的東西順着經脈游走起來,四肢百骸發出“啪啪”的破裂的聲響,整個人如同置身冰窖一般,待那股陰冷到達丹田之際,沉寂于氣海之間的源火猛的泛起一陣燥熱将那陰冷驅逐到丹田之外。
全身一會冷一會熱,所謂的冰火兩重天也不過如此吧……
漩渦越轉越大,接着一吞一吐之間“砰”的一聲炸開,積聚的紅色氣體四散開來,化成無數碎片飛向遠方,林熙摻雜其中,被那大力一推,像是斷了線的風筝一般沖過那片紅色的“城牆”,城牆後面是一道深不見底的巨大裂痕,漆黑似墨,鬼氣凜然,他失去知覺前見到的最後一幕,便是這片像是妖獸嘴巴放大版的百鬼崖……
百鬼崖下寸草不生,林熙第一次真心謝謝穿越者自帶的主角光環和跳崖不死論,就這麽摔下千丈高毫無遮攔的斷崖,竟然只是擦傷了些皮肉,當真是奇跡。
他又試着打坐調息,內視經脈丹田,結果這不看還好,一看頓時吓出一身冷汗,只見經脈之中盡是暗紅色的陰邪血煞之氣,滞澀異常,靈氣根本無法通行,像是被人硬塞進N個膠蓋堵住了似的,若是稍微用力突破便是一股鑽心的疼……
經脈變成這樣此生此世怕是無法修仙了吧,上天總是愛這樣與人開玩笑,當你不想修仙時偏把你扯進來,當你想變強時卻又一巴掌把你拍向谷底,林熙除了苦笑還是苦笑,也是現在還強求什麽呢,能活着離開就不錯了。
走神之際胸口突然一滞,一股大力将他的全部神識拖進了一處黑淵之中,當他再睜開眼時正處于一片望不到邊際的草地之上,林熙一愣,這又是哪裏……
“林大哥。”
一聲輕呼喚回了林熙的思緒,他擡頭望去,只見前方不遠處,李初雲一身白衣席地而坐,正對着他淺笑。
今日的李初雲與以往不同,面上的寒冰融成了潺潺小溪,清秀的小臉上帶着兩抹緋霞,媚眼如絲,溫柔的好似能滴出水來,那盈手可握的腰部被腰帶緊緊的纏着,勾勒出兩個好看的弧度。
“林大哥。”李初雲見人不過來便又喚了一句,低沉好聽的嗓音帶着點點委屈,聽的人心肝亂顫。
“初雲……師兄……”印象中的李初雲又何時有過這般美好的景象,林熙目光深邃的看着他,只覺心髒一陣亂跳,小腹頓時竄起一股邪火,而且大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林熙挪了挪腳步,又馬上停住,奇怪,總有哪裏怪怪的……
李初雲見人不過來,自己站起身來到他身前,雙手自然的纏上對方的脖頸,側過頭将下巴底在肩膀上,聲音飄渺似煙,又盡是妩媚,道:“叫我初雲便是,我一直想聽你這麽叫我。”
微熱的鼻息不斷拍打着自己的側臉,林熙心中一癢,伸出手環住對方的腰部,将人實打實的拽進懷裏,整顆心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吞食入腹,剛剛還覺得奇怪的心思頓時被抛到了九霄雲外。
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林熙也不忍耐,直接讓人推到在地,欺身壓上……
☆、百鬼崖下(2)
碧藍如洗的天空飄着幾朵薄雲,青草之上,林熙将李初雲壓在身下,一只手在那纖細的腰側摩挲着,另一只手瘋狂的扯着二人的衣襟。
“呵呵,真笨。”李初雲見林熙拽了半天沒解開衣袋,輕笑着說道。
“那就讓你看看我是真笨還是假笨。”林熙俯下+身吻上那雙如櫻桃般紅+潤的雙+唇,輕輕撕咬、輾轉、舔砥,用舌尖不斷描繪着唇+瓣的形狀。
“唔。”李初雲弓起身子嗚咽一聲,薄唇微啓,林熙趁虛而入,用舌抵開貝齒,探入口腔,纏着對方的香舌與自己一起共舞,迫使對方咽下自己的唾液。
二人的衣衫被褪去大半,赤+裸的皮膚相互摩擦着,引得一陣陣顫粟,李初雲的皮膚很白,就如他名字一樣,像是天上無暇的雲一般。
林熙稍稍擡起頭,滿意的看着那雙被自己蹂躏紅腫的唇+瓣,手指暧昧的劃過對方完美的容顏,然後向下劃去,移至胸+部,在那鮮豔欲滴的紅纓周圍畫着圈圈,接着在上面輕輕一彈,低下頭,吮+吸着對方迷人的鎖骨,留下一道道或粉紅或青紫的痕跡…..
“啊!”李初雲被那一彈弄的叫出聲來,仿佛一股電流從對方的指尖溜到自己那處,接着炸裂開來,游遍全身。
林熙呼吸一炙,渾身像是着了火般酷熱難耐,眸色又暗了幾分,他一手抓+住對方胸前的紅纓使勁揉搓+着,另一只手向下探去,握住那最為火熱的部分,上下套+弄起來。
“啊……嗯……唔……啊……別……”李初雲雙眸微眯,叫的那叫一個專業,專業的讓林熙差點沒把持住直接一+瀉+千+裏。
如此他也就不客氣了,林熙邪笑着将李初雲的雙+腿分開,直接将一根手指送入後+庭,滾熱的肉+壁緊緊的包圍着那根手指,力道大的仿佛能将其絞碎一般。
林熙悶+哼一聲,加快了放入手指的速度……
“哼,何等小妖竟敢在本尊面前作祟,爾等還不速速醒來!”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暴喝,猶如天上劈下的驚雷一般,吓得林熙一屁+股坐了起來,瞬間萎了。
“丫的,那個混蛋敢壞老子好事!”林熙怒叫着“噌”的一下蹦了起來,卻被眼前的景致驚的愣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此時此刻哪裏還有什麽草地白雲,美人旖旎。
這是一處山谷之間,上空血紅一片,兩邊斷壁高聳,相距也不過十多丈遠,到處都是光禿禿的,寸草不生,滿目蒼夷。
“臭小子,本尊好心救你,你到不識好歹,居然還敢咒罵本尊。”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林熙轉過頭,正對上一顆上下飛舞,面上被無數傷痕覆蓋,頂上露出小半白骨的詭異人頭。
“見鬼了”三個大字外加一個超大的感嘆號在腦中浮現,林熙看着那顆漂浮在半空的腦袋恨不得立馬掉頭就跑,奈何軟塌塌的雙+腿很不給力,連站都站不起來,只得打着哆嗦咬着舌頭道:“這……這位阿飄兄弟,冤有頭債有主,小的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小的吧。”
那人頭瞥了他一眼,眼中滿是輕蔑,“瞧你那點出息。”
“是是是,小的天生就一混混,沒用的很。”
“哼,別不識好歹!”人頭有些氣悶,它怎麽就手欠救了這麽窩囊一個人呢,想歸想,它依舊好心解釋道:“你剛剛心魔噬體,見到的都是幻像,若是本尊在晚一步,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嗯,我知道。”林熙低低的應了一聲,他從一開始就發現那李初雲有問題了,不過依舊自願沉溺其中,反正橫豎都是死,幹嘛不死的風流點呢……
這下,人頭更不高興了,冷哼道:“沒想到你竟是個自甘堕落之人,看來本尊真是救錯人了。”
救你妹的錯人,打擾老子好事怎麽不說呢,就差一點點了,就差那麽一點點就進去了……林熙悲憤的注視着那顆人頭,用目光控訴它所做的一切。
兩人互瞪了一會,倒是人頭先不好意思了,被對方盯得一陣心虛,心中不禁納悶,怎麽救人性命反倒是自己沒理了……
“那個,小爺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也就不跟你計較了,咱們就此別過永不再見,你可以走了,謝謝。”林熙拱手行了一禮,很大度的說道。
“哦。”人頭上下晃動幾下算是點頭,然後向後方飛去,化作一個小黑點。
果然身子沒了智商也随着下降了,林熙呼出一口氣,心情放松下來,這才發現下+身濕乎乎的一片,還帶着一點點腥味。
“丢人……”林熙懷念着剛剛香+豔的場景,舔+了舔舌尖“很久沒做了……”心中一動,結果剛瀉過的下+體又有變+硬的趨勢……
約麽半盞茶的功夫,身子總算是恢複了些氣力,林熙從地爬起來,忽聞背後傳來一陣破風聲,舉目望去,只見血紅的天空之上一個小黑點正快速的向這邊飛來,竟是那顆人頭去而複返。
他轉頭就跑,沒幾步就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摔倒在地上,也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那顆人頭便到了面前,咬牙道:“你這臭小子竟敢戲耍本尊!”
林熙欲哭無淚,知道我耍你還這麽配合,果然身子沒了腦回路也不正常了……
“本尊要殺了你。”阿飄人頭兄弟再次發言道。
林熙立馬面色嚴肅的拒絕道:“不行,你不能殺我!”
人頭疑惑的看着他,“為什麽?”
“這百鬼崖N年不來一個人,我來到這裏就是緣分,如果我死了誰為你報仇!”林熙眨了眨眼睛,強迫自己滴出幾滴眼淚,陰魂不散應該是有仇未報吧,大概……
人頭異常認真的思考着林熙的話,許久才詭異的點點頭,“好,本尊便不殺你,但你要記得你的承諾。”
林熙很配合的說道:“好,我一定不會忘記。”
人頭鄙夷道:“以為嘴上說說本尊就會相信嗎,外一你跑了怎麽辦?”
他收回剛剛的話,就算身子沒了,腦回路偶爾也會正常一下。
“不信算了,小爺我很忙,就不奉陪了。”林熙擡腿準備開溜,人頭立馬飛到他前面,狠聲道:“果然還是殺了比較好。”
林熙打了個哆嗦,道:“那要怎麽樣你才能相信?”
“發心魔血誓。”
心魔血誓是修仙界最為惡毒的誓言,若有違犯不但修煉時會為心魔所擾,渡劫時天威更是高出百倍不止,輕則走火入魔,丹田爆裂變成廢人,重則身毀魂滅,永不超生。
“我湊!”林熙瞬間爆發了,“又不是小爺我殺了你,不用這麽毒吧!”
“那還是殺掉好了……”人頭雲淡風輕的叨咕了一句,林夕頓時就蔫了,張平都被他解決了,怎麽就栽在這殘鬼身上了……
“我窦泥丸對天起誓……”
“你說謊!”人頭呲牙道:“你不叫窦泥丸!”
林夕驚訝道:“我湊,你怎麽知道!”
人頭又亮出了他那兩排銳利的牙齒。
“好好好,我林熙對天起誓,若是不為……不為……”林熙頓了頓,問道:“那個你叫什麽?”
人頭眼睛一橫,道:“百裏晨。”
“哦哦,我林熙對天起誓,若是不為百裏晨報仇,日後修行定為心魔所阻,天威所迫,身隕魂消,永不超生!”
人頭,額應該說也就只剩下人頭的百裏晨終于滿意了,露出一個自認為帥氣別人看來鬼泣的微笑,道:“記住你的誓言,若是不能完成,就算天不收你我百裏晨也不會放過你。”
林熙撐直身子立正稍息,道:“是,保證完成任務,那我可以走了不?”
“可以……”百裏晨笑的很是善良“只要你走得出去。”
林熙嗅到一絲不好的氣氛,“啥意思?”
“百鬼崖只有一個出口。”
“在哪?”
百裏晨翻了翻白眼瞧着頭上,林熙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上面那片血紅。
他抽了抽嘴角,指了指上空,“上面?”
百裏晨點點頭。
林熙徹底無語了……
☆、入魔道(1)
同是在煌宇秘境之中,百鬼崖卻沒有白天黑夜之分,貌似永遠是陰沉沉灰蒙蒙的,林熙坐在一塊稍大的石頭上發着呆,這一呆便過去了三日,他很慶幸帶了足夠多的辟谷丹,不至于餓死。
今日是秘境關閉的日子,錯過了便要等到十年後的今日方可離開,而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用手抵着下巴望天……
百鬼崖成東西走向,地處荒涼,兩壁之間最寬的地方也不過二十丈,這三日的時間林熙幾乎把百鬼崖底走了不下二十圈,除了在東面發現一堆人骨堆成的小山外,再無其他。
話說第一次看到那座人骨山時,他真的被吓破了膽,差點蹲地上走不動路。
這種窩囊樣子自然又被百裏晨好好奚落了一番,看着那顆上下亂舞鬼氣凜然嘴裏嘎嘎蹦蹦說着話的人頭,林熙抽了抽眼角,突然覺得這骨山也不是那麽恐怖了。
畢竟裸了一半和全裸之間,前者更為恐怖一些……
如張平所說的那樣,那骨山正是當年那些慘死的正道人士,不過個中原因卻有點曲折,曲折到連百裏晨——當時那個以一敵百的魔修,也就是當事人也說不清怎麽回事。
“你在想什麽?”百裏晨飄過來問道。
“我在想如果誰能告訴我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我會非常感謝他全家。”林熙換了個姿勢随意答道
百裏晨看了看無論何時都是血紅一片的天空,沉默了……
“關于當年那場惡鬥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光是看着那些白骨都能猜到當時的場面有多震撼了。
百裏晨茫然的搖搖頭,道:“我只記得我用禁咒拼命留下一絲元神,好像為了什麽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至于前因後果,所為何事,我一點也想不起來了……”說着它的躁動症就又犯了,來來回回的左右飛舞着,嘴裏不停的叨咕着“到底是什麽事情”之後引申到“我是誰”、“我為何會在這裏”……
這樣的場景在短短的三日內已經發生了不下十幾次,林熙選擇性無視,從容的拿出一顆辟谷丹服下,然後打坐內視,體內的陰邪血煞之氣日漸增多,除了丹田有源火鎮守沒有被侵染外,其他地方皆是紅彤彤的一片,所有經脈幾乎鏽死,竟連一絲靈氣也無法吸納,而伏在心口處的心魔自從上次事情之後長大了不少,像是毒蛇般虎視眈眈,等待着卷土重來的機會。
內憂外患,還真不是一般的傷不起,林熙調息了一會,身子絲毫不見起色,待收功之時,卻被百裏晨的樣子吓了一跳,只見百裏晨雙目通紅,滿是疤痕的臉上猙獰異常,嘴裏嚷着“我是誰、我是誰……”顯然是入了魔障。
“百裏晨。”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林熙喚了幾聲,對方卻是沒聽到般繼續叨咕着。
突然,一陣紅色從百裏晨的雙眸中射出,将整個頭顱裹在裏面,狂風乍起,卷起無數飛沙碎石,霎時間天地色變,兩壁之間直來直往,無處可避,林熙勉強貼着一面崖壁屈着身子,雙手護住頭部。
大風“呼呼”作響,偶爾夾雜着幾句百裏晨的碎碎念,“雲清,雲清……”
“雲清,是誰?”林熙心裏疑惑,卻是被風刮的張不開嘴,無法出聲。
“雲清,雲清……魔由心至,以陰化之,以血養之,以煞訓之,生于魂,俯于清,養之煉之,甚斷,甚寧……雲清……”
林熙聽着這斷斷續續的口訣,心口處一團黑霧驟然擴大,如刀絞般的痛讓他瞳孔猛然收縮,“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來。
這團黑霧便是心魔的原體,它對那些口訣好似很是懼怕,竟放棄死守的心口,在身體裏四處游蹿躲避,偏偏此刻他體內滿滿的都是那些詭異的紅色氣體,這一動就好比讓一輛進口蘭博基尼跑車硬塞進兩米寬的北京胡同,就算流行中西合璧也要合的進去才是。
林熙兩眼一黑,險些疼暈過去,不一會的功夫風便停了,百鬼崖又變的靜悄悄的,好似一切都未發生過一般,百裏晨也恢複如初,除了雙目中還未完全褪去的一點猩紅外再無其他異樣。
它飄過來瞧了瞧地上面色慘白的林熙,有點幸災樂禍的說道:“心魔解體,你死定了。”
丫的是誰害老子這樣的!林熙控訴道:“老子死了看誰給你報仇!”
百裏晨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對啊,你不能死。”
林熙又吐出一口血來,這絕逼是被氣的,向來自以為只有整別人的份,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真心無力吐槽了……
百裏晨看了看他,又低頭沉思,接着又擡起頭,掙紮了好一會,才對着他說道:““跟着我念,魔由心至,以陰化之,以血養之,以煞訓之,生于魂,俯于清……”
林熙忍痛跟着念了一遍,只見體內那團正在不斷擴大游移的黑霧突然被一張無形的網捆住了一般停在原地,然後不斷的收縮凝聚,發出一陣陣尖銳的哨音,好似老鼠被踩住了脖子。
當黑霧收縮到如指甲大小的墨團時,經脈中那些血紅的陰邪血煞之氣也随之收縮、凝聚,将那墨團圍在中心,漸漸融合,最後形成一個指甲大小的嬰兒形象,停于左胸處。
緊接着,大量黑紅交雜的靈氣從嬰兒中散發出來,游走于經脈之間。
滔天的怒意從心底泛起,林熙睜開眼,瞳孔中血色若隐若現。
百裏晨欣賞的看着他,道:“沒想到你小子是個天生修魔的料,形成的魔嬰竟如此純淨。”
回應它的是一道黑色魔氣凝聚成的刀刃。
世人皆知,修仙講究修心養性返璞歸真,而修魔則是淬煉本身放縱本心,放縱便容易迷失,而後殺戮成狂,失去人性,所以魔修向來為正道所不齒,一旦遭遇便是一場惡鬥。
修士入魔之時便會在體內形成一個魔嬰,這便是修魔者的元神所在,也是魔氣吐納存儲的地方,魔嬰成長分為魔靈、魔煞、魔尊、魔神四個階段,無境界之分,只要你的修為足夠,本心為丢便能突破,總體來講比正道修仙要快上許多,而內中危險卻也高出百倍不止。
林熙本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态念了百裏晨給的口訣,誰知道這會是修魔心法,心裏毫無準備,一瞬間便被欲念吞噬了進去,失了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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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林熙驚叫着坐起身來,睜開眼便是一片刺目的白,白牆白衣白色的床單棉被,這裏是……醫院……
透過玻璃窗子的陽光灑在身上異常刺眼,他眯着眼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正穿着白色豎狀條紋的病號服,到底是怎麽回事?
“醒了?”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李初雲西裝革履的走了進來,手裏還拿着一個雙層的保溫飯盒。
林熙看着他那頭簡單整潔的短發徹底愣了……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古人會穿西裝打領帶還梳了一頭短發?
李初雲瞧他那副愣樣,冷哼一聲,道:“不認識了?”
“還真有些不認識了……”林熙看着李初雲那副熟到不能再熟的面癱模樣配上這一套異常現代的打扮,下意識的順出了口。
李初雲橫了他一眼将飯盒放在病床旁的小桌子上,打開,上層是一葷一素兩個菜,下層是米飯,光聞着就讓人食指大動。
“好香!”林熙吸了吸鼻子,他有多久沒吃過米飯了,每天都是辟谷丹辟谷丹,吃的人郁悶死……等等,辟谷丹,什麽東西?
他皺了皺眉毛仔細回想着,卻感覺腦袋裏好像多出了個黑洞,什麽都想不起來。
李初雲見他不動筷,雙眉輕蹙,道:“不合胃口?”
“就算再難吃的飯菜看到你也會變得國家級水準,好吃的緊啊!”林熙猥瑣的笑了幾聲,瞄了瞄李初雲的小腰。
“哼!”李初雲雙頰微紅,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小雲啊,那個我為什麽會在醫院啊?”
李初雲對這稱呼先是一愣,随後鄙夷道:“你的記性還真差,三天前你去給伯母買禮物時出了車禍。”
車禍……為什麽他本人沒印象,還有那神馬伯母是誰?
李初雲見林熙呆愣着想些什麽的樣子,嘲弄道:“你不會把你自己老媽都忘記了吧?”
一語中的,他還真不記得自己有個老媽,話說他不是孤兒嗎……
現代化的李初雲、平白無故多出來的老媽、莫名其妙的車禍和醫院,誰能告訴他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入魔道(2)
鍋包肉、糖醋排骨、水煮魚、拌三絲……都是林熙喜歡吃的菜,一張大桌被擺的滿滿的,光看着就讓人流口水,可惜他現在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身旁右側坐着李初雲,接着是兩對年紀約在五十歲上下的夫妻,一對是李初雲的父母,另一對則是自己的……父母……
林熙看着那一對與自己七八分相像,正笑得滿面吹風年逾半百的夫妻,心中猶如一百萬只草泥馬呼嘯而過,那塵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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