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3)
滾滾地動山搖的樣子,吓Shi一堆心髒病患者。
他在醫院待了将近五天,就在今天上午終于出了院,晚上就被拉出來搞家庭聚會,說是慶祝他康複出院。
這幾天林熙從李初雲的口中得知,他倆的關系是……咳咳……戀人關系,而且還是那種雙方父母都認可目前同居中的戀人,他的父母都已退休,現在在家經營一個門市,李初雲則是某家私企的部門經理,而他……大學還沒畢業……
他确實很喜歡李初雲的長相身材外加性格,确實很想很想把人拐上床,但是……那個啥……僅限想象,目前他自認為還沒那個能力扛得住李初雲的武力值。
那麽現在這種詭異的神展開到底是怎馬回事?
“小林怎麽不吃啊,這家菜館是附近最好的了,味道很正的。”媽媽桑一號(李初雲的母親)親切的為林熙夾了一塊糖醋排骨。
媽媽桑二號(林熙的娘親)也不落後,随手就是一塊超大號的鍋包肉放到林熙的碗裏,“我家小熙最喜歡吃鍋包肉了,在醫院不能吃太多油膩的,來多吃點。”
媽媽一號瞥了媽媽二號一眼,又是一筷子菜丢進林熙碗裏,接着媽媽二號同樣夾了筷子菜丢進自家兒子碗裏……
林熙看着已經冒尖的一碗菜額頭冷汗直流,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動筷了。
李初雲面色一冷,放下碗筷淡淡的掃了衆人一眼,頓時如寒風過境般,全部披上了一層冰霜,媽媽一二號立馬蔫了,爸爸一二號則幹咳着悄悄放下碗筷,只有林熙苦着一張臉慢慢扒拉着碗裏的菜色,因為旁邊那位的眼神說了,敢不吃完就要他好看……
在李初雲的監督下,一頓飯吃下來猶如受刑一般,一出菜館送給林熙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溜的一個比一個還快。
林熙哭喪着臉坐上了李初雲開來的黑色跑車,小心肝被凍的哇涼哇涼的。
二人目前住在某小區的住宅裏,兩室一廳一衛,标準戶型,100多平米,當然,房子是人家李初雲的,林熙總結下來,發現自己就是一個吃人家住人家花人家的三無小白臉(無房無車無存折)。
這讓他一個“大好青年”情何以堪啊……
李初雲一回來就進了浴室,不一會便傳出來“嘩嘩”的水聲。
林熙雙眼放光的朝着浴室方向咽了咽口水,他們是同居吧是同居吧是同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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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不就代表可以那啥啥啥……
林熙越想越興奮,導致當李初雲穿着純白浴衣走出來的時候直接“嗷”一嗓子猶如餓虎撲食般撲了上去。
李初雲淡定的偏頭閃身,地板被某人砸的震了三震,林熙從地上爬起來,幽怨的看着他,仿佛頭上飄着一堆鬼火。
李初雲冷笑一聲,道:“再看挖了你眼睛!”
林熙立馬閉上眼睛,僅留一條縫偷瞄着。
吓唬完了,李初雲便伸出手,解釋道:“大夫說你還未完全恢複,三個月內不宜房事。”說完便是一愣,心中對這話驚詫不已,總感覺哪裏有誤,但仔細去想腦中便是模糊一片,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林熙想殺了那大夫的心都有了,他恨恨的握住對方修長漂亮的手指,雙眼一轉,“嘿嘿”賊笑兩聲,然後使勁一拽,直接讓發呆的某人摔倒在自己身上,另只手同時摟上對方的腰部揉搓着,小熙熙立馬很給力的擡起了頭。
“你!”李初雲憤怒的豎起食指和中指,其他三指彎曲擰出劍訣模樣,随後兩人都愣了。
外貌可以變,記憶可以改,但是一個人的習慣卻很難改變,比如林熙的油嘴滑舌,再比如李初雲動不動就擰劍訣的動作。
一聲劍吟響起,聲音不大卻直沖大腦,讓二人精神為之一振,腦中模糊的記憶瞬間變得清楚起來。
記憶越是清楚,李初雲看林熙的目光就越冷,那直逼零下的溫度讓林熙尴尬的咳了兩聲,連忙喊道:“誤會,都是誤會,那個啥,我也被記憶影響了,以為我倆……”
後面的話沒說下去,因為李初雲大有你敢說出來我就殺了你的模樣。
身下那人豎起的部分任何一個男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李初雲想起身躲開,這才注意腰部那只不安分的手掌,他咬了咬牙,殺氣騰騰的提醒道:“你的手。”
問:命和手哪個重要?
答:同樣重要。
林熙趕忙将人推開,就地一滾站起身子,可憐巴巴的看着李初雲。
他當時身體虛弱,念了百裏晨給的口訣之後就到了這裏,應是心魔制造的幻境,但如果是幻境,為何眼前的李初雲的性格卻與真的一模一樣,想起上次心魔來襲,該是拼命勾引自己才對,難不成這個李初雲是真的?
想至此他便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初雲師兄,你可記得在林州城時答應我的事情?”
“我并未應你任何事情。”李初雲猜到他心中所想,雖然不願但還是冷着聲音答道,說的卻是事實,也印證了林熙的猜想,這心魔幻境不知為何,竟把他和李初雲一同拽了進來!
不管怎樣,還是先破掉幻境出去最為要緊,雖然他很想與美人獨處,但是放着自己的身子和那顆詭異的人頭在一起還真不放心。
破除幻境的方法有三,第一是靠着自己的意識堅定到一定程度足以不被幻境影響時便可破除;第二是依靠外力突破,像上次林熙被百裏晨喚醒便是屬于這種(林熙含淚,他一點都不想被喚醒……);第三則是摧毀源頭,畢竟沒有了力量供給,再大的幻境也會不攻自破。
依目前的狀況來看,他們已經清醒了卻未被趕出幻境,第一種方法撲街,李初雲的靈劍響起了劍吟也未将二人喚醒,百裏晨那邊根本就沒動靜,第二種方法依舊撲街,只剩下最難也是唯一的第三種方法。
“你覺得源頭會在哪裏?”林熙難得正經,對着李初雲問道。
李初雲道:“源頭一般都會附在起始處或者自己最為親近信任之人身上,我們倒是可以查探下醫院和那兩對中年夫妻。”
林熙點點頭,道:“那我們就先去醫院吧”
李初雲怔了怔,問道:“醫院是什麽?”
……
二人不敢耽擱,立馬開車出門準備飛去醫院,可誰知李初雲坐在車上就蒙了,他看了看坐在副駕駛一臉期待看着自己的模樣,一腳将油門踩到了底。
“請不要把轎車當成跑車開,謝謝。”林熙拍着胸口,順着狂亂的心跳。
“我是劍修,只會禦劍,并不會操控法寶,不過這法寶頗為怪異,不知叫什麽名字。”李初雲異常淡定的說道。
林熙險些噴出一口血來,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才是,氣死人不帶一個髒字的有木有!沒碰過車剛才你是怎麽開回來的?沒碰過車為什麽還能如此準确的找到油門位置,警察叔叔說過超速是不對的啊親。
他無力的攤着手,道:“這法寶的名字叫做捷達……”
最後二人還是坐出租車走的,到醫院時已是後半夜,燈光昏暗,走廊裏空空蕩蕩的,每走一步腳步聲都格外清晰,最開始處便是自己住的那間病房,推開門,林熙愣住。
這間病房是個單間,除了屋子東腳擺了張床和一個小櫃子再無其他,此刻,那慘白的病床上正躺着一個人,一個大約二十上下,眉目清秀面色蒼白的男孩。
這個人林熙估計這輩子也忘不掉,因為那個一槍打死他害他穿越的兇手正是這孩子的親爹,這男孩名叫蘇涵,正是被他拐上床的那個黑社會老大的兒子。
李初雲皺了皺眉,不悅道:“你認識?”
“嗯。”林熙點點頭,走上前去,手輕撫上蘇涵的臉頰,微熱的觸感順着指尖傳到心底,他雖是個混蛋,卻不是個無情的人。
蘇涵睜開眼,滿目凄涼,聲音哽咽,道:“熙,是你嗎,是你回來看了我嗎……”
林熙看着他,卻不知作何回應,對于眼前之人,他有愧。
李初雲一把将林熙拉開,面色嚴肅,“心魔最善迷惑人心智,莫要中了圈套!”說着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匕首,擡手便刺。
幻境之內不得動用靈氣,所以李初雲剛才出門時搜了這把匕首放在身上。
蘇涵被子一揚,起身躲開,絲毫看不出重病的樣子,躲開之後又哀怨的望着林熙。
林熙只覺千萬斤巨石壓下,壓的心口喘不上氣,待在原地無法移動分毫。
李初雲招招狠戾,卻連心魔的衣腳都沒碰到,咬牙道:“這幻境以你為主我為輔,我的力量根本傷不到他,只有靠你了。”說着将匕首由刺改掃,逼開心魔,化作一道銀光飛到林熙腳邊。
林熙拾起匕首,扮成蘇涵模樣的心魔立馬老實了下來,恐懼道:“熙,不要這樣,你答應過保護我不傷害我的!”
這時門被推開了,那兩對中年“父母”走了進來,
“小林,你在做什麽,快把刀放下!”
“小熙,乖,聽媽媽話,把刀放下。”
……
林夕呼吸一窒,突然想起,這些東西曾經是他心中最想要的,疼自己的父母、知心的戀人、被接受的關系……
“放下刀,你可以繼續享受這一切,直到死……”
“謝謝,我很喜歡也很想沉淪,但是……”林熙将刀插進蘇涵柔軟的小腹,“我不相信你。”
沒有任何血液,蘇涵的身體逐漸化作一團黑色的霧氣,漸漸消失,林熙微笑着将刀送進自己的心口。
“你做什麽!”李初雲驚怒交加的拖住他倒下的身體。
林熙了然輕笑,道:“就在剛剛,我突然懂了,幻境的源頭并非心魔,心魔也不過是我體內的能量,真正的源頭是我自己,咳咳……只有如此,你才能離開這裏。”
李初雲看着懷中垂死之人,目光難得柔了下來,“你……這又是何必……”
“為你而死,值得,只是,雲,能否完成我最後一個心願,咳咳咳咳……”林熙猛咳了幾下,吐出幾大口血來。
“你說便是。”
“在我家鄉,人在臨死之前被親人輕吻方可安息,我父母早喪,世上已無親人,不知你……可否代替親人……吻我……一下……咳咳……”
李初雲眉毛一皺,下意識開口拒絕,但是看到對方這幅樣子,所有拒絕的話都卡在喉嚨裏,硬是無法吐出來,只得點點頭,俯下身子在他的額頭上如蜻蜓點水般輕吻一下。
林熙指了指自己的唇瓣,“親這裏才作數……”
李初雲一愣,智商頓時降為負數慣性的親了上去,四片唇瓣相貼,柔軟的觸感讓人不禁心神蕩漾,林熙張開嘴,舌頭輕舔,像是品嘗世間最美好的純釀一般。
李初雲趕忙擡起頭分開緊貼的唇部,不敢置信的瞪着他,随着智商迅速升溫,周身的溫度卻下降的越來越快。
世人相傳,在夢境中死亡便是在現實中清醒過來,就算在為真實,也改變不了這就是夢,是幻境的事實,所以,某人華麗麗的上了某悲劇主角風的當……
“林——熙,你最好不要讓我再見到你!”李初雲咬着牙,殺氣騰騰的看着四周開始崩毀的世界和林熙最後露出那個欠扁的笑臉。
……
李初雲醒來時,天色剛剛大亮,他的本命靈劍嘯雲此刻正飛舞在他身旁,一副護主的模樣,他手擰劍訣,喊了句“回鞘!”靈劍便長吟一聲,飛回放在一旁的劍鞘之中。
一切如夢似幻,他不知自己是怎樣沒拖入林熙的心魔幻境之中,好在有驚無險,二人總算順利離開,想着之前種種,他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唇瓣,一時間,心亂如麻……
☆、出口
林熙醒來時正在百鬼崖的骨山附近,他一手拿着一根腿骨,骨上是魔氣凝聚出的黑刃,做砍狀,地上是散亂的白骨和西瓜狀的百裏晨。
他看看百裏晨又看看手中即将消散的黑刃,一臉後悔的表情。
“魔嬰成型之時心魔泛濫,我知道你是被心魔迷了心智,放心,我不怪你。”百裏晨飄了過來,臉上大片大片的青紫,見林熙一臉後悔的模樣安慰道。
林熙搖搖頭,道:“我只是可惜而已,若是再晚出來一會就好了。”
“……”
心魔已過,魔嬰已成,入魔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林熙欲哭無淚,東黎宗是徹底回不去了,不但回不去了以後還得躲着藏着,他現在不過是魔嬰最初始的魔靈期,一旦被築基期以上的修士逮到就是屍骨無存的下場,想到自己稍有不慎便會成為人家的刀下亡魂,他看百裏晨的目光更加幽怨了。
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買,想他自從踏入仙途以來,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不是被這個算計就是被那個謀害,雖有奇遇,卻都是險中尋生,現在回想來,倒不如在林州城做他的捕快來的安全自在。
“唉。”林熙嘆了口氣,如今走至此處已是身不由己,為今之計也只有尋到離開百鬼崖的方法,修魔最起碼有一個好處,就是不會再怕這些陰邪血煞之氣了。
“其實,這裏應該還有別的出口……”百裏晨顫顫巍巍斷斷續續的的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
林熙淡定的合實快要落地的下巴,道:“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百裏晨答得更淡定,淡定的讓人恨不得給它兩拳,“這秘境靈氣充裕,本是一處高級秘境,當年這裏還沒有百鬼崖,我以一人之力大戰五大宗門百十餘人,重傷之後用自身的全部精血發動了本命法寶的血祭之技,因血祭裏的力量太過強大,所以不但劈出了這百鬼崖,還在底部劈出了一道裂痕,這裂痕不知通向了哪裏,靈氣因此大量流失,幾年後,就變得像現在這般稀疏。”
所以這出口通不通通向哪裏你這個始作俑者也不知道對麽……不管怎樣,林熙決定還是去看看,遂問道:“那道裂痕在哪裏?”
“就在這骨山之下。”
林熙瞧了瞧那将近百米高的骨山,向百裏晨鈎了鈎小手指,露出一個自認為很純潔善良的微笑,道:“過來。”
“什麽?”百裏晨打了個哆嗦,面露警惕的靠了過去。
林熙指着骨山道:“要對自己做過的事負責,收拾幹淨。”
百裏晨差點沒哭出來,就猜到不會有什麽好事,“你讓一個只有頭部的殘魂如何移走将近百米高的骨山!”
“怎麽弄過來的就怎麽弄走。”把問題原封不動的丢回去,林熙便不再理百裏晨找了塊幹淨的地方修煉起來,他堅信這麽艱巨的任務一定難不倒那顆腦回路不正常的殘魄的。
而且他現在也沒工夫理會百裏晨,從剛剛清醒過來他便發現身體很不對勁,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就把人吓一大蹦,只見他丹田處只剩下一點源火來回劃着圓圈,而原本在那沉寂的紅色漩渦竟移到了右胸口處。
現在魔嬰占據着左半邊胸部,氣旋則占去右半邊,兩種氣息各自為政,不過目前魔嬰的黑紅光芒更亮一些,體內四處只有魔氣游走,而氣旋則緩慢的轉動着,光色發暗,氣息微弱幾乎停止。
林熙心中一動,擡起右手,一簇橙色的火苗便越于指尖,正是他所修煉的焚天訣第一層初炎之力。
這焚天訣竟能同時容納仙魔二氣,怪不得世人接想得到源火……
待林熙收功已是第二日,百裏晨已将骨山轟的粉碎,刮得崖下倒出都是骨灰,清理掉骨灰之後,地面上露出一條長一丈寬約五尺的一字長痕。
,這長痕斷口整齊,一看便知是刀劍一類的兵器劈成的,裂痕之內黑黝黝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只能感覺到靈氣從中流走的靈動。
林熙向下望了望,禁不住咽了咽口水,好深啊,不知道會不會摔死……
“感覺如何?”百裏晨紅腫着眼,頭上飄着三團藍紫色的幽怨鬼火。
林熙幹笑道:“小兒科,難不倒小爺我。”
“那就下去吧。”百裏晨從他背後一撞,直接将人撞進裂痕內,接着露出一個得逞的奸笑,跟着化作一道紅光跟着飛了下去……
除了黑暗還是黑暗,林熙不知道自己掉了多久,就在他以為要永遠這麽下去的時候用于見了底。
那是一個只有一見方大小的小洞,只能容一個人勉強通過,林熙趕忙喚出星月,控制好自己下降的速度,像是下降的熱氣球般,緩慢的從中飄了下去。
這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高山密林,草木郁郁蔥蔥,枝葉繁茂,幾乎遮天蔽日,此時正是深夜,月光零星,微風輕柔,林熙深深的吸了口氣,靈氣雖不如秘境之中濃郁,卻讓人覺得通體舒暢,心情開朗。
出來了就是好啊!
話說安逸久了總會給你捅點意外,尤其是要當主角的人。
林熙放松之際忽聞左側傳來一陣破風之聲,他趕忙彎下身子一個驢打滾躲避開來。
那是一只長約一尺通體玄黑的小蛇。
蝮蛇——低階二品靈獸,本性狡詐,毒性很強。
現在低階四品以下的靈獸,林熙可以完全不放在眼裏,眼見那畜生再次撲來向自己吐出毒液,他從容的揚起右手,準備招出火焰。
“旁邊有人。”百裏晨的聲音突然在大腦中響起,林熙一愣,立馬倒在地上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
不管來人是誰,若是被發現他是魔修,必死無疑。
一道綠色光箭從一處茂密的樹叢中射出,将那空中跳躍的小蛇設了個對穿,掉在地上。
一個穿着一身水色長衫眉目如畫的少年從中走出,對着林熙厲聲道:“你是何人,為何在闖入我千華門境內!”
千華門——坐落于千華山上,即東黎宗之後的第五大宗門,當然,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的是千華門距離東黎宗有萬裏之遙!
于是林熙華麗麗的傻了……
百裏晨以為林熙在擔心自己身份暴露,鄙夷道:“放心,我已經鎖住了你的魔氣,只要不動用法力,就算是元嬰期的高手也未必可以看出來你是魔修。”
雖然林熙想的不是這個事,但總是讓他回了魂,他向少年拱了下拳算是行禮(木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解釋道:“在下窦泥丸,林州城窦家村人士,剛剛在下正準備就寝,誰知刮來一陣怪風,等在下回神時已經到了這裏。”外面說這一套,心中卻在狂呼“丫的百裏晨你怎麽到我身體裏面去了!”
百裏晨悠然道:“我不在你身體裏,誰幫你遮住氣息。”
人家說的在理,林熙壓下怒氣,偷着內視了下,發現百裏晨正附在自己左胸部魔嬰的附近。
那少年名叫于鴻,是千華門一個外門弟子,本是追蹤蝮蛇到了這裏,誰知突然出現這麽個衣衫褴褛的男子,以為是其他宗門前來觊觎自家宗門的,心中警覺不已,但是看着眼前之人雙目渙散腳步虛浮,面目之間透着傻氣,身上也無修煉過的跡象,像是真如他所說的誤入,心中對他的說法便信了幾分,敵意梢減。
但是稍減不代表完全去掉,于鴻疑惑道:“風……什麽樣的風?”
“黑色龍卷風。”林熙繼續瞎掰,手偷偷的撕爛了左胸口處的繡的“黎”字,還好他的衣服已經夠爛了,随便一扯便掉了一塊,像是糟掉了一般。
于鴻見他說得跟真的似的,也就完全信了他,道:“不論你是怎樣到達這裏的,都要跟我回去面見管事,由管事決定去留。”
林熙又是一拱拳,那張溫雅的超有欺詐性的面孔扯出個自認為潇灑的微笑:“在下正有此意,還請仙長帶路。”
于鴻點點頭便帶着他向千華門內走去……
第二卷:千華風雲
☆、初始,千華門
千華門在一百年前也不過是一個人丁稀薄幾近隕落的三流宗門,直到當代掌門隕落,大弟子華烨繼位。
華烨也算是天縱奇才,憑一人之力僅用百年便将這個在垂死邊緣掙紮的宗門提到了如今修仙界第五大宗門的位置,從此以後,沒有人再敢打千華門的主意,而之前打過主意的幾乎全部不得好死……
這一點,或許對別人而言太過狠戾,但是對林熙而言卻正和胃口,人麽,總不能別人扇你一巴掌,你還得笑着把自己另半邊臉貼過來示意人繼續,這不叫善良,這叫犯賤,就應該人家怎麽扇過來的在“啪啪啪”的十倍百倍的扇回去,讓人家知道咱們不是好欺負的才對。
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當百倍還之!
千華門講究親近自然,與東黎宗的雄偉壯闊正好相反,林熙随着于鴻左拐右繞,路過無數茅屋和綠樹,在一個石洞前停下了腳步。
咳咳,對于這些喜歡住石洞生活媲美舊石器時代遠古人類的衆修士們,林熙表示真心不能理解,莫非複古也能趕時髦,就如同穿越一樣?
于鴻站在幾丈開外雙手拱拳,向着洞府方向行了一禮,道:“弟子于鴻有事拜見齊管事。”
洞府前劃過一陣透明的靈氣波浪,是禁制解開的靈動。
“走吧。”于鴻回頭說了一句便率先踏入洞府,林熙緊随其後。
這洞府分內外兩間,外間約有十見方大小,燭光明亮,洞壁光滑可鑒,擺設雖不名貴卻典雅大氣,這位齊管事眼光倒是不錯。
林熙東瞧瞧西摸摸,直到于鴻看他的目光中包含太多幽怨時才緩緩走到他身後,進了內間。
內間照外間小了将近一半,東南角擺了張石床,中央處放了個不太大的黑色鼎爐,鼎爐旁放着個蒲團,蒲團上坐着一個穿着月牙黃色長衫的青年男子。
這男子外表約二十上下,皮膚白皙若雪,面若桃花,眼若星辰,兩抹薄唇透着些淡淡的粉色,明明一副藍顏禍水的樣子,卻又偏偏帶着份儒雅的氣質。
齊卓站起身子,對着二人露出一個頗為溫雅的微笑,道:“鴻兒找我所為何事?”
于鴻低着頭,把林中的事情又講了一遍,看着齊卓的目光落向自己身旁的那人,趕忙推了推一邊正在發呆的某人。
“額……嗯……那個,在下窦泥丸,見過齊管事。”林熙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學着于鴻行了個禮。
齊卓笑的很是溫柔,修長的指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林熙也跟着指向自己的嘴角,結果觸碰到一堆黏糊糊的液體……
“這個……其實我有間歇性嘴角抽動症,一不注意就這樣,呵呵……”林熙趕忙蹭了蹭嘴角,露出一個自認為帥氣別人看着傻氣的微笑。
“呵呵,你說的可是病症?”
“嗯嗯。”林熙點頭點的很是歡實,“疑難雜症,從娘胎裏帶來的。”
“既然如此……”齊卓語氣一轉,道:“不管因何原因,閣下來此便是緣分,不如小住段日子,在下略通醫術,如蒙不棄,也可為爾診上一二。”
于鴻上前一步,阻止道:“齊管事,窦泥丸非本派弟子,這樣恐怕不好吧……”
齊卓揮揮手,滿不在意的說道:“無妨,掌門那邊我會去說,鴻兒先下去吧,這位窦兄就暫時留在我這裏好了。”
于鴻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臨走之前還警告的瞥了林熙一眼,林熙吹着口哨望着洞頂,直接無視……
“我先為你探下脈吧。”齊卓化作一道輕風,飛到林熙身旁,指尖一撚,林熙還沒看清對方的動作手腕已經被人抓在手裏,微熱的指尖扣着自己的脈門,卻驚出一身冷汗。
“怕什麽,只是探脈而已。”齊卓語氣輕柔,似是安慰,将一絲靈氣順着經脈探入對方經脈之中游走起來。
這一下,不止是冒冷汗那麽簡單了,林熙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從嘴裏跳出來了,雖然經脈之中的魔氣已被百裏晨封印,但是難免有漏網之魚,一旦被發現,怕是只有死路一條。
那絲靈氣順着經脈游了一圈便又回到主人那裏,齊卓雙眉緊蹙,輕輕的“咦”了一聲。
二人離得較近,甚至能感覺到對方呼出的熱氣,這一聲雖輕卻沒能逃出林熙的耳朵,遂打趣道:“怎麽了,莫不是我得了絕症沒救了?”
齊卓微微一驚,一副你猜對了的目光注視着他。
這回輪到林熙愣了,不會真這麽湊巧吧,“那個啥,我開玩笑的。”
“我知道……”齊卓點點頭,“其實……我也是……”
林熙被氣得差點噴出一口血來。
齊卓接着說道:“你體內确實沒有靈氣波動,就暫時相信你好了。”
原來人家一開始就沒信過你,有比這還悲劇的麽,“你在懷疑我?”
齊卓瞥了他一眼,從儲物袋中丢出一套被褥丢給他,“連真名都不敢用的人我為何要信,從今天起你便住在外室。”
林熙悲憤道:“你這是非法拘禁!”
齊卓直接甩給他一個“有種你就去告我啊”的眼神,将人踹了出去……
齊卓将他留在這裏無非就是未完全相信他罷了,一個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是要吃飯睡覺的,林熙怕露餡,尋了個角落鋪将被褥鋪好,就地一滾便爬進被窩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天色已亮,林熙剛睜開眼便被眼前放大版的蘿莉臉差點吓出心髒病。
這少女約麽十五六歲,身着淡紫色紗裙,頭梳雙環髻,一張娃娃臉正怒瞪着林熙,就差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說,你是誰,為何會在我齊師叔的洞府內,師叔從不留人在自己洞府過夜的!”
林熙的起床氣向來很足,若是對方好好說,他倒是能好心回答下,現在……“大人的事情,你還是少管為妙。”
說着他嘿嘿一笑,“話說你那師叔倒真是一個妙人啊,昨晚真是累得我腰疼。”
“你!”少女顯然誤會了這話中的意思,一張小臉紅的能滴出水來,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羞的,“你混蛋,我師叔怎麽會看上你,我殺了你!”
“晴兒,不許胡鬧。”齊卓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半邊身子倚在牆上,雙眼微眯,似笑非笑的盯着二人,接着說道:“倒是在下猛撞,害窦兄受累了。”
“……”林熙無語,事實提醒我們,扯謊的時候一定要先看看被扯的對象是否就在附近。
“……”蘿莉少女晴兒紅着眼眶,捧着一顆碎掉的玻璃心飛奔了出去。
“呵呵,早啊。”沉默的氣氛太過可怕,林熙頂着起桌意味不明的目光尴尬的打了招呼,腦中突然想起在穿越前看到的一句話,“每句‘呵呵’背後都有一百萬只草泥馬在咆哮”,以前對着話中的意思很是會很迷茫,此時此刻卻是頓悟了個徹底。
尼瑪,想找地縫鑽進去的心有木有!
齊卓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既然起了邊去找于鴻報道吧,從今天起白日跟着他去幫忙做活,晚上回來我再為你治療。”
“……”這是在壓榨勞動力嗎,老子貌似不是你們宗門的吧。
齊卓一下便猜出林熙心中在想什麽,嬉笑着說道:“你在我千華門下,雖未入宗門,卻吃我們住我們的,總是要付些什麽才對……”
林熙再次無語,其實齊卓你跟青思是失散多年的親生兄弟吧……
☆、挖礦、比試,悲催的生活
于鴻給林熙安排的活不算太好,到礦場上挖礦。
千華門之所以有名,其中一部分原因便是千華山上有一處靈礦,礦內産出的靈礦石純度非常高,制作成靈石之後大多數都是中上品階,可想而知這當中會産生多大財富。
靈礦內共有兩波弟子輪回做工,每波約有二十人左右,配三名管事,做工十二個時辰換下一波,三十天一個輪回。
靈礦不比其他,在修仙界,那就是充足的靈氣和大把大把的錢,所以除了千華門中信得過的內外門弟子,一般人是不許靠近靈礦十裏範圍之內的,齊卓雖是外門管事,卻能将林熙這樣一個外人安排進靈礦之內,其身份很難不讓人遐想。
而且齊卓這麽做很明顯就是在試探自己,面對那麽多的靈礦靈石,凡是修士沒有幾個會不動貪欲的,可一旦上了心有了搶奪偷盜之意,修士的身份便會被拆穿,之後很多麻煩事情都會随之而來……
礦洞在千華山西側一個約有幾百見方的大坑下,林熙雖然氣息經脈被封,靈感卻是還在,未到洞口便感覺到一股濃郁的靈氣迎面撲來,讓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拿着。”在前面帶路的于鴻不知從何處拿來一把鋤頭,丢了過去。
林熙僵硬着嘴角接住後揮舞了幾下,竟意外的順手,猶如量身定做的一般。
于鴻一臉嫉妒之色,道:“你回頭要好好謝謝齊管事,這可是他特地為你定做的。”
林熙又揮了幾下,驚訝道:“他如何得知我的尺寸?”
于鴻瞥了他一眼,幽幽道:“目測的。”
林熙沉默了一會,道:“替我謝謝他全家……”
礦洞之前已經站了十幾個弟子,十男五女,許是齊卓事先打了招呼,衆人見到林熙并未有太大舉動,不過眼中卻都含着幾分敵意,然後在看到他手中鋤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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