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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微瞪眼:“什麽成了不成了!你有沒有聽我說?”
“我說剛剛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再近一點!就一點!你就要被撞飛了!命都要沒了!”
秋澄就這麽在謝微的罵罵咧咧裏被送回了公寓。
到公寓樓下,謝微才跟剛反應過來一樣,轉頭問秋澄:“你剛剛說「成了」?什麽「成了」?”
秋澄:“成功的成。”
謝微再次瞪起眼睛:“真的假的?”
想了想,道:“不對啊,我剛剛隔着條馬路,不是看到你就這麽走了嗎?”
走了還成什麽成?
秋澄沒有多解釋,抿了一個淺笑,推門下車。
回到公寓,秋澄徑直進浴室洗澡。
熱水從頭到腳地淋到身上的時候,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他還很小的時候。
慧蘭所知有限,做母親的,能給孩子描述的世界,只有她自己認識範圍內的。
最熟悉的,莫過于曾經的主顧家。
于是每每到了故事時間,給小秋澄說的最多的,便是穆家的那位哥哥。
哥哥以前有一只貓。
雨天撿來的。
年幼的秋澄:“媽媽,那只貓後來還在嗎?”
慧蘭的聲音帶着遺憾:“後來啊,走丢了。”
小秋澄如同自己丢了心愛的貓,無比難過,都快哭了。
慧蘭好笑地捏捏小秋澄的臉,再看了看男孩右眼下與貓咪臉上如出一轍的那顆痣。
她拍拍小秋澄,安撫道:“我們小澄臉上的痣和貓貓一樣呢,哥哥雖然丢了貓,但還有我們小澄啊。”
慧蘭哄着秋澄:“我們小澄啊,其實就是那只貓變的。”
“是哥哥最心愛的貓啊。”
……
次日,一大早,秋澄接到謝微的電話。
“你昨天晚上跟我說成了,成功的成,怎麽就成功了?”
“你不是就那麽直接走了嗎?”
“還是你拿到穆少的名片了,他讓你之後聯系他?”
手機開了公放擺在一邊,秋澄正在給珊珊打包煮好的早飯。
他邊忙着手裏的活兒邊回謝微:“沒有名片,我說的成了,不是你理解的一次性成功,是指成功抓到了他的關注。”
謝微:“靠,你這……”
秋澄沒有被謝微打斷,繼續道:“你都說了穆少的難度大,要到你說的成功,當然還有段距離。”
謝微已經跟着秋澄的步調走到了如今這步,算是拿不出自己的主意了,索性問秋澄:“你下面打算怎麽辦?”
秋澄:“刷臉。”
謝微:“怎麽刷?你現在倒是想跑到他面前刷臉了,你知道他在哪兒、去哪兒嗎?”
秋澄:“他不是會去你那兒嗎。”
幾天後,honey。
寇宴析熟門熟路地領着穆行天進門,剛繞過前面大廳舞池來到包廂區,正走着,穆行天眼一擡,看到了迎面走來的一個年輕男人,赫然正是幾天前的夜裏差點被他的車撞到的那位。
對方順着長廊徑直走來,沒看向穆行天與寇宴析,就這麽擦肩而過。
走過去的時候,穆行天看了眼對方。
寇宴析這時候也看見了秋澄,他認出秋澄,在秋澄走過去後轉身扭頭,伸出手指了指:“诶,那不是……”
說着看向穆行天。
這麽巧啊。
再一想,honey那麽出名,過來玩兒的人不少,能碰到也就不算奇怪了。
寇宴析邊往包廂走邊嘀咕了句:“這麽看看,長得不賴啊。”
穆行天沒有表示。
當晚包廂裏玩兒得正high的時候,服務員進來送酒,包廂門敞開了那麽一會兒。
穆行天擡眼,看到有人打門口經過,經過的人不自覺間往包廂裏掃了一眼,那張面孔,赫然是不久前長廊裏見到的那張——膚白,漂亮,下巴尖,右眼下有痣。
就這麽打門口一閃而過。
令穆行天想起他從前的那只貓,雨夜跑開、不久後,又在別墅圍牆的牆頭上被他撞見了一次。
也是這樣,他看見了它,它卻跟不認識他似的,邁着貓步不緊不慢地走了。
穆行天在喧嚣的包廂裏穩坐主位,他要鬧中取靜,完全沒人敢擾他,全都坐在一旁,把他身邊的位置自覺空了出來。
穆行天兀自端了杯酒,垂眸淺抿了口,在四周的喧嚣中默默想:原來也是只貓……
——
秋澄難得晚上來一次honey,哪兒都沒去,長廊晃了兩回就去了謝微的辦公室。
謝微靠在桌後的椅子裏唉聲嘆氣:“哎呦,這年頭下海的流程需要這麽精心算計的嗎?”
坐起來,看着沙發上的秋澄:“要不這個我們還是算了吧。”
“我想了想,難度實在太高了!”
秋澄低頭刷着手機,平靜道:“今晚可以等等。”
謝微靠回去:等什麽等喲,換寇宴析都比盯這位穆少更切實際。
航母哪是那麽容易拿下的。
沒多久,桌上的固定電話響了,謝微接起來,聽到領班說樓下包廂寇少找他。
謝微:“知道了。”
謝微留下秋澄就要走出辦公室,被秋澄叫住:“寇少找?”
謝微挑眉:“你怎麽知道?”
秋澄的目光從手機上靜靜擡起:“如果找你打聽我,知道要怎麽說嗎?”
謝微心想他當然知道。
但你怎麽肯定人寇少找我就是為了打聽你?
就因為剛剛晃了兩圈,刷了個臉?
要不要這麽自信?
謝微下樓到包廂門口,寇宴析已經在等了。
謝微堆上笑臉迎過去:“寇少,站門口幹嘛呢,怎麽不進去玩兒?”
寇宴析:“等你呢,跟你打聽個人。”
謝微心頭一跳,心道不會真被秋澄說中了吧?
寇宴析搭着他的肩膀道:“你是這兒老板,來這兒玩兒的,認識不少吧?”
謝微:“要看誰了,也不是個個都能認識啊。”
寇宴析點點頭:“行,我就先問問,你要知道,務必告訴我。”
謝微笑:“這麽嚴肅呢。”
寇宴析心道廢話,替他哥打聽的,能不好好問麽。
寇宴析:“你今天在吧裏見沒見過一個右眼下有痣的男的?”
謝微:!
還真被秋澄說中了!?
這麽神!?
謝微維持好面色,故作思考:“右眼下有痣……”
寇宴析這時候舉起了手裏的手機,屏幕點開。
謝微湊近一看,屏幕上赫然是個畫板,畫板上用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一張面孔,不僅右眼下有痣,面貌特征也分外明顯,能讓熟悉秋澄的人一眼認出。
謝微瞥身邊,心道寇宴析沒這畫畫的本事吧?
穆少畫的?
也神了。
謝微好一番內心活動,看完畫,故作驚訝:“這不秋澄麽,你們找他幹嘛?”
——
寇宴析進包廂,沒理招呼他喝酒的,徑直來到穆行天身邊坐下,一邊把手機遞還回去,一邊湊近低聲道:“哥,打聽到了。”
寇宴析平時吊兒郎當,有正事的時候從不劃水,何況是穆行天交待給他的事。
“叫秋澄,不是來玩兒的,挺巧的,是這邊老板的朋友。”
“要見他嗎?”
“我讓人去叫他了。”
說完正經的,馬上不正經起來:“哥,你找那天那個差點被撞的幹嘛?沒撞到,重新撞一次?”
穆行天乜過去一眼,寇宴析嘿嘿傻笑。
——
謝微幾乎是沖回辦公室的,一進門便對着秋澄咋呼道:“真被你說中了!真是打聽你的!”
“成了!真成了!”
“快!收拾收拾!準備去見你的大航母!”
秋澄平靜道:“現在?”
謝微:“當然了!快快快!”
秋澄:“你就說我已經走了。”
謝微:“啊?!”
完全不能理解秋澄說的每一個字。
不見? 不見?!
謝微都懵了:“你到底怎麽想的?”
“你後悔了?不幹了?”
秋澄平靜道:“你知道野貓的脾性嗎?”
——
關貓什麽事?
——
穆行天要見人,寇少索性讓領班重新安排了一個新包廂。
正陪着等着,敲門聲傳來,寇宴析道了聲進,門開了,卻沒人進來,只伸進來謝微的腦袋,眼神示意寇宴析。
寇宴析覺得奇怪,起身出去,再回來,寇宴析一臉無語地對沙發上坐着的穆行天道:“完了,不是來玩兒的,剛剛就已經走了。”
不待穆行天有任何表示,寇宴析:“要不我讓人打電話把他叫回來?反正現在也不晚。”
穆行天卻抿了抿唇角,想到什麽一般,似乎要笑,寇宴析沒有看懂。
——
什麽意思?
穆行天徑自起身:“走吧。”
寇宴析跟上:“啊?今天這就走了?不再待會兒了?”
結果兩人離開honey,車子還沒開出地面停車場,寇宴析眼一瞥,目光就穿過貼了膜的車玻璃,看見了走向馬路另一頭的秋澄。
寇宴析讓司機等會兒開,落下車窗,朝着穆行天指向對面馬路的那道身影:“他不是已經走了嗎?”
這就叫已經走了?
忽悠人呢吧?
穆行天看過去,看了幾秒,想到什麽,勾唇笑了。
寇宴析又沒懂這是在笑什麽。
就聽得穆行天不緊不慢道:“貓就是這樣。”
獨、不親人,有時候站在高高的牆頭,有時候走到草木矮灌裏,碰到全憑運氣,還不認人、不理人,追過去就跑了。
穆行天收回看向車外的目光,擱在扶手上的手指輕輕點了點。
有點意思。
作者有話說:
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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