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藤蔓
基地裏有好幾個食堂, 寬敞幹淨,菜系豐富,幾乎照顧到了各個地方的口味。如果飯菜不合胃口,也可以提出自己想吃的, 廚房負責人會把數據導入到機器人裏, 做出讓人滿意的佳肴。
食堂也有給顧瑜的口味做過調查, 特意做出調整, 所以顧瑜在食堂點的飯菜,他都沒有任何挑剔, 很自然就吃完了。
吃了幾頓之後,顧瑜就發現幾乎沒有一道菜是自己吃不慣的, 都不會剩, 不禁驚嘆基地對細節的把控。大到薪酬,分配房子,一年兩次的免費星際旅游, 十險六金等, 小到生活裏的各種不起眼的小細節,都有兼顧。
就連團隊裏的研究員,知道他喜歡嘗試不同的美食, 有點挑嘴之後, 都會不時帶點特産或新店美食給他,嘴上說是大家分着嘗嘗, 實際就是專門為了顧瑜準備的,而且每次都挺符合顧瑜的口味。
顧瑜走進食堂, 誘人的食物香氣襲來, 讓人覺得肚子更餓了, 尤其他剛激烈運動了一番, 很耗體力。
他掃了一眼,果斷走去排有紅燒魚的隊伍。藺洲跟他一起。
等的過程中,顧瑜站得一點都不直,懶懶的,随時都能一閉眼歪倒睡着。所以說,輪椅還是很有必要的。
顧瑜半眯着眼,腦袋一點一點,身體左晃一下,又往右邊晃,分分鐘都要摔倒。藺洲身形直挺,視線控制不住跟着顧瑜身體的晃動,莫名有點像被逗貓棒吸引的貓。
看到顧瑜一副要摔倒的樣子,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扶,但顧瑜像個不倒翁,左搖右晃,偏還有點平衡感,讓藺洲接了個空,無奈又有些好笑。
突然,顧瑜聞到了一股隐約的花草香氣,很淡,但出現在食堂裏難免突兀。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努力睜開,看向香味飄來的方向,發現就是不遠處的一條隊伍。
一眼看去,瞬間就被一張豔麗張揚的臉吸引了注意。
那是個很年輕的人,黑發過肩,松散地束在一側,發尾微卷,五官長得不算很出彩,但組合在一起卻有種很奇異的感覺,尤其是那雙微微上挑的漂亮眼睛,帶着點桃花的味道,雌雄莫辨,十分勾人。
顧瑜只覺得對方長得好看,一時都分辨不出男女。
剛看了兩秒,對方就察覺到了,看了過來,目光落在顧瑜臉上時,不由得一愣,随即就笑了,眼底滿是驚豔,心情很好的樣子。
那人原本靠着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此時直起身就要往顧瑜這邊走,卻被壯男拉住了手腕,那人回頭笑着說了句什麽,男人才松開手,得以繼續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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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藤聽春,高個的是霍戈。”
顧瑜聽到藺洲的解釋,好奇問:“藤聽春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
顧瑜有些詫異,随即又覺得挺合理,藤聽春是容貌陰柔,但骨架比一般女性要大,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沒一會,藤聽春就走到了顧瑜面前,饒有興致說:“你就是那個唯一的人魚覺醒者吧?這樣貌,也只有人魚才能有了。我叫藤聽春,剛出完任務回來,終于見到你了。”
顧瑜聽到這,誤以為他有需求找自己,“你想聽我唱歌?”
“不是,”藤聽春搖頭,“我的異化值不高,只是沒見過人魚,很想見一見。你比我想象中更漂亮。”
顧瑜一愣,客氣回:“你也很好看。”
藤聽春臉上笑意更濃了,直白說:“我很喜歡你。”
藺洲心中一跳。另一條隊伍,正盯着藤聽春的霍戈也臉色微沉。
幸好,藤聽春還有沒說完的後半句話——“長得好看的人,我都喜歡,越好看越喜歡。我們做朋友吧。”
顧瑜心想,這覺醒者真有個性,不過也不算令人反感。
于是,他說:“順其自然吧。”
藤聽春眯起了桃花眼,“既然這樣,朋友之間需要互相了解,我知道你的覺醒體,你也應該知道我的。”
“我是植物覺醒者。”
他朝顧瑜伸出手,掌心上冒出了一團纏繞的根莖,上面盛開着簇擁成團的淺黃色小花,看起來嬌嫩又脆弱。
顧瑜看着,不知怎麽想的,下意識就擡頭看向藤聽春的頭頂。
藤聽春注意到了,頭頂還真如顧瑜所願,也長出一根細長的莖,頂端綻放了一簇小黃花。
還會輕輕搖晃,像在打招呼。
顧瑜被可愛到了。
藤聽春摘下一朵花,放到顧瑜手上,笑着說:“送給你。”
顧瑜:“謝謝。”
放在手裏感受到了,更覺得花很小,被風一吹就會不見,想找都很難。
顧瑜:“這是什麽花?”
“菟絲花。”
藤聽春笑着回答,然後回了自己的隊伍,顧瑜看過去,才發現那個叫霍戈的男人,寸頭,長相陽剛,一身腱子肉,膚色很深,像是個異域黑皮猛男,腕骨上卻戴着一條很細的黃色手鏈,藤蔓似的纏繞,點綴着小花,可愛又少女的畫風和他極其不符。
不過,手鏈上的花倒是和藤聽春剛才開的花一樣。難道藤聽春喜歡送花交朋友?
顧瑜思索着,把花收進口袋裏,點了菜端起餐盤,就找空位坐下,卻發現身邊藺洲的視線時不時掠過他的口袋。
“花怎麽了嗎?”顧瑜問。
藺洲搖頭,“沒什麽。這花只是裝飾,沒有危害。”
顧瑜歪了歪頭,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就懶得再多想,坐下來開始認真吃魚。
沒一會,藤聽春帶着霍戈在他們對面坐下。
霍戈看着顧瑜,打了聲招呼,“你好,我是霍戈。”
顧瑜也點頭回應,報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就這麽沒了。
桌上幾乎只有顧瑜和藤聽春說話。
霍戈沉默寡言,只有對着藤聽春,才會多說幾句,碗裏的牛肉被藤聽春搶了,也不反抗,還會再夾兩塊過去。藤聽春就低聲罵了他一句,然後把自己的蝦仁扔了幾個給他。
顧瑜:“……”
怎麽感覺這互動好像有點gaygay的,他們是一對嗎?我在吃魚還是吃狗糧?
顧瑜看着碗裏色澤亮紅的紅燒魚,陷入了沉思。
鹹魚沉思了三秒,果斷放棄,轉而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魚,不為外界所動。
滿足吃飽了,光腦不斷閃爍,顧瑜就打開來看,是班長給他發了作業。
作業……
他瞬間垮了臉。
雖然請假沒去學校,但為了學分成績,該做的作業還是不能落下。太慘了。
“作業?”藺洲精準猜測。
顧瑜沉重點頭。
藺洲安慰:“李教授重視小組合作,你之前那份報告總結不是寫得很好嗎?有些資料這次也能用上,不會花太多時間。”
顧瑜一想也是,但很快他就疑惑了,“你怎麽知道我之前的報告?”
藺洲一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面對顧瑜過于放松說了不該說的。知道他報告內容的是精神體球球,而不是自己。
他不動聲色,平靜解釋:“我也有關注你的學業情況,以免被訓練耽誤。”
“咦?”藤聽春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挑了挑眉,意味深長說,“監護人連這個都要管啊,這也未免太辛苦了吧?”
顧瑜也覺得這監護人職責有點奇怪。明明藺洲本身就挺忙了。
藺洲掃了藤聽春一眼,說:“還好。”
然後,他就轉頭看向顧瑜,說:“你要做作業,接下來兩天訓練時間減半。”
顧瑜頓時雙眼一亮,忘了剛才的不對勁,還蠢蠢欲動,試圖讓藺洲再減負,說兩天時間不夠做完。等回去之後,再讓管家幫忙一起做,他就可以放肆鹹魚躺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藺洲,最終成功讓藺洲點頭,又縮短了半小時的訓練,滿足了。
藤聽春坐在對面,托着下巴看,一臉的嘆為觀止。他用手肘撞了撞霍戈,壓低了聲音說:“你見過藺中将這樣嗎?”
一哄就暈乎乎,什麽都答應的樣子。
霍戈搖頭。
藤聽春興致盎然,肩上愉悅地開了一朵小花,藤蔓不經意間碰到了身邊的人。霍戈沉默着,伸手摸了摸那朵小花。
吃過飯,顧瑜準備回去睡一覺,走出食堂門下樓梯時,因為企鵝步不好走,向前絆了一跤,他自己能站穩的,但藺洲條件反射似的伸手想扶他,還有幾條纖細堅韌的藤蔓更快,一下纏在了顧瑜腰上,輕輕往上一拉,讓他站穩。
顧瑜愣住,低頭看向腰上的藤蔓,又看向藤蔓的源頭藤聽春,說:“謝謝。”
“不客氣。”藤聽春随意擺手,“反正我也喜歡纏着你。”
話音剛落,纏在顧瑜腰上的藤蔓還伸出了兩條,對着顧瑜一彎,比了個心。
顧瑜被逗得一笑,伸手就想戳一下小藤蔓。
但藺洲和霍戈的心情就算不上多好了,藺洲更是大步一邁,走上前,抓住了藤蔓,轉頭看向藤聽春的眼神暗含警告, “收回去。”
藤聽春無奈,神情有些無辜,“我又不會傷害他,藺中将,你誤會我了。”
藺洲沒松手,依舊看着他。
藤聽春只好投降,收回了自己的藤蔓。
而顧瑜因為剛才被纏得緊,腰上的布料已經淩亂,多了不少皺痕,貼在皮膚上。
“下次再見。”藤聽春笑着跟他揮揮手,和霍戈并肩走了。
顧瑜看着他的背影,他肩上突然冒出了一條藤蔓,調皮地左右晃動,似乎也在和顧瑜說再見。
顧瑜收回視線,看向藺洲,猶疑問:“你剛才這麽說,是他想傷害我?”
藺洲頓了頓,搖頭,“他主觀上沒有,但不一定。”
這話很模棱兩可,聽得人糊塗。
藺洲看得出他的疑惑,就說:“下午我帶你過去看,這樣最直觀。”
說話說一半,吊人胃口。
顧瑜好奇,想追問,結果藺洲放出了精神體。顧瑜立馬什麽問題都沒有了,抱着貓就去睡覺,訓練了那麽久,他困死了,只想睡覺。好奇心也抵不過,慘敗。
待在自己的房間裏,滿足地睡了一覺,還有貓吸。到了時間,顧瑜都不想起來,繼續縮在被窩裏賴床。
藺洲來敲門了。
顧瑜裝沒聽到,但貓在他懷裏撲騰,也很盡責地叫他起床。顧瑜不動,它就湊過去,伸出貓舌舔他的臉。
顧瑜嗷了一聲,被迫鹹魚翻身,爬了起來。
貓舌上的倒刺舔得他臉疼。
不知什麽時候,敲門聲停了。
藺洲僵硬地站在那,神情十分微妙。雖說精神體的感官和他相通,但貓會做什麽,并不是他能控制的。不過當然,也絕不會是他不想做的事。
顧瑜打了個哈欠,抱着貓,去給藺洲開門。
藺洲一眼就看到了他臉側泛着一抹淺紅,剛被貓舔出來的。
目光在那上面凝固了幾秒,才緩緩移開。
顧瑜懷裏一空,貓被收了回去。
有些失落,但也料到了,無可避免。
畢竟球球是藺洲的精神體。
顧瑜轉身走進浴室洗臉,出來之後,就和藺洲一起去……訓練室?
“不是說去看藤聽春嗎?”
顧瑜瞪圓了眼睛,發問。
藺洲:“練完再去。”
顧瑜頓時一臉被騙了的表情,果斷說:“我突然想起來,我有東西忘了拿。”
在他準備轉身溜走時,藺洲抓住了他的衣領,跟拎小雞似的,又把人拽了回來。
“我陪你一起回去拿。”
“不用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就行。”
藺洲不為所動,拉着他就往回走。
顧瑜垂着頭,蔫噠噠的,最終還是被迫進了訓練室。
雖然他只想癱着不想練,但藺洲拉出控制面板,調重力時,又升了一級,他也沒什麽反應。
藺洲看得出來,他根本還沒到極限,只是懶,所以才不可能放任他,浪費最好的訓練機會。
顧瑜剛才只顧着睡覺了,哪裏會記得買背心,藺洲也沒有提醒他。所以他還是穿藺洲的。
他很郁悶,沒得偷懶,就有點化悲憤為力量,對着藺洲發洩揮拳。
藺洲看出來了,也沒有任何的不悅,反倒是眼裏帶了點笑,耐心地指導,重心偏後了,力度不夠,腿擡得不夠高等。
顧瑜是學過散打,但那更多是為了強身健體和自我保護,動作相對來說,比較溫和,這個比較,自然是和軍隊裏的格鬥術比。藺洲教的更加精準兇狠,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拳拳到肉,充滿了攻擊性。
名師出高徒。
雖然訓練很累人,但顧瑜的體能正在顯著提高。基地裏,即便是輔助類覺醒者,也會進行體能訓練,做不到像主攻型那麽猛,但也能自保。
人魚歌喉是治療型,放到游戲裏,能算得上是奶媽,但同時,顧瑜的魚尾和爪子又不是一般輔助類能有的戰力,可以說是,能打又能奶,偏向全能。
顧瑜還沒有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心态比較佛,能做到什麽就做什麽,幫上忙就好,但并沒有全身心投入,拼命訓練。
不過,藺洲從來沒有指責過他這個心态,讓他轉變。因為顧瑜雖然老是想鹹魚偷懶,但每天的訓練目标還是達到了。與其過于緊繃壓力太大,不如松弛有度,從長遠來看,效果會更好,身心也更健康,不至于精神領域迅速異化,走向崩潰。
覺醒者很重要,基地也很關注覺醒者的心理狀态。
剛覺醒的人,身體和生活驟然發生巨變,經歷驚喜,慌亂,無措,焦躁等各種複雜情緒,會需要一定的心理疏導。
顧瑜也被安排去見了心理醫生。
醫生讓他放松下來,引導他說出自己的煩惱不安。
結果,在舒緩溫柔的音樂裏,顧瑜躺在沙發上,竟然舒服得睡着了。
心理醫生:“……”
這樣自覺的病人,真是第一次見。
雖說在心理疏導順利時,病人會有睡着的情況,但治療剛開了個頭就睡着的,她還真沒見過。
醫生哭笑不得。
診療有時長限制,總不能放任他一直睡過去,醫生叫醒了他。
經過一番閑聊,醫生就看出來了。顧瑜的自我調整能力,比絕大多數人都要強,有明确的自我認知,意志堅定,清楚自己想要過怎樣的生活,不容易被外界動搖。
這樣的人,不會因為磨難而放棄,他會給自己躺下休息,喘氣放松的時間和空間,然後繼續往前。
覺醒成人魚,自然也沒有打亂他的生活節奏,心态很好。
醫生笑了笑,溫柔說:“你的心理很健康,非常棒,不需要經常來我這,一個月一次就夠……”
話音未落,顧瑜就搖頭,一臉真誠說:“別,醫生,我覺得我很需要多來看看。”
醫生一頓,像是看到自家七歲大的兒子撒嬌,笑意更濃,“怎麽說?”
“我的訓練實在太累……壓力很大,我晚上都睡不好,做夢都是藺中将壓着我練到天亮,跟沒睡一樣,特別困,走路都能睡着,真的。”
顧瑜用濕漉漉的狗狗眼看着人時,實在讓人難以拒絕。
醫生忍俊不禁,知道他只是想來這裏偷懶。留點空暇時間也不是不行,但她就是想逗一逗小孩,“是嗎?藺中将應該不會高興我跟他搶人吧。”
顧瑜信誓旦旦,“你是醫生,他不敢說什麽的。”
醫生笑着擡眼,看向了顧瑜的身後,“藺中将怎麽想呢?”
顧瑜察覺到不對,猛地回頭,果真看到藺洲就站在門外,透過門上方鑲嵌的一塊橢圓形玻璃,正好能看到他冷峻的臉。
在背後說人,雖不是什麽壞話,也一樣會忍不住緊張。
顧瑜渾身一僵,立刻轉回頭,像是後面站着一只鬼。
“他……他什麽時候來的?”
醫生看他這樣,更樂了,“你怕什麽,心理室隔音很好,玻璃是單向的,藺中将看不到裏面。”
顧瑜反應過來,松了口氣。
醫生調侃:“這麽怕他?”
其實也不意外,藺中将雖然年紀不大,但從戰場下來,氣勢足,一般人見了他都會慫。
顧瑜卻說:“平時還好,關鍵剛剛他那樣,太像我高中班主任站在後門偷看了。”
醫生也想起了以前的畫面,笑得肩膀發抖。
明明現在科技發達,班主任可以輕松在光屏上看到教室裏的直播情況,但他們似乎還是格外喜歡扒後門偷看吓人。
不知藺中将聽到這話,會是什麽想法。
醫生和顧瑜定下時間,一周一個小時,然後送他出門。
“藺中将是特意來接小瑜的嗎?”
藺洲點頭,“他的情況怎樣?”
醫生說:“挺好的,小孩心态不錯,就是有點壓力,你也別太嚴格了。他都跟我投訴了。”
藺洲偏頭看向顧瑜,他一臉無辜,眯眼笑,像是什麽都沒說過。
“我知道了,會注意的,麻煩醫生了。”
醫生看着藺洲,忍不住說:“你也才二十五歲,別把自己搞得太老成了,多學學人小瑜,多可愛,還會撒嬌,特別有年輕人的朝氣。”
顧瑜難得看到有人對藺洲說教,還是向自己學習,頓時笑得兩眼彎彎,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醫生四十多歲,看他們都是看小孩子,不自覺唠叨兩句,“多放松,別給自己那麽大壓力,你雖然是監護人,但不是他爸爸。”
藺洲沒有不耐煩,點頭應了,“嗯。”
但聽到爸爸兩個字時,他眉角一跳,不禁心想,自己真有那麽老嗎?
實際上,醫生只是說他過于負責,操心太多,讓他多留點時間給自己。不過藺洲關注點不同,想歪了。畢竟,如果他帶的人不是顧瑜的話,态度是不一樣的,嚴格自然嚴格,但不會超乎尋常的上心。
從心理診療室離開了,顧瑜都還是憋不住,偏頭偷偷地笑。
藺洲回過神,發現他不正常的顫抖,“……你笑什麽?”
顧瑜很快收斂表情,故作平靜,“沒有啊。”
藺洲冷淡的臉色多了一絲無奈,不再追問。
結果沒過幾秒,身邊突然冒出一聲噗嗤的笑聲。
藺洲多年在戰場,滿心想着的只有進攻防守,缺少日常悠閑的對話,有些時候,難免有點笨拙,不知該怎麽接話。
就好比現在。
他只會面無表情地沉默。別人還以為他生氣了。
顧瑜一開始也以為他性格嚴肅,鐵面無私,但後來相處了一段時間後,就發現他其實意外的耐心好脾氣。
藺洲冷着臉,就像是游戲初時默認表情,并不能代表心情。
休息過後,回了訓練室。
顧瑜再次被被藺洲拉去操練,強度一點都沒減弱。
顧瑜的拳頭砸在藺洲的手臂上,被擋下來,又被拽過去,整個人按在地上,不能動彈。
他盯着身上的藺洲,忍不住說:“你不是答應醫生不那麽嚴格了嗎?”
藺洲單手撐在他臉邊的地上,垂眸看着他,說:“我沒答應。”
“我說的是嗯,會注意,不是好。”
顧瑜不敢置信,他居然會搞文字游戲。
他之前還笑藺洲,結果到了這,才發現小醜竟是我自己。
鹹魚:生無可戀.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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