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胸肌
訓練之後。
顧瑜的手腳更酸軟了, 上下樓梯都一個勁地打顫。
雖說覺醒者體力比常人好,但訓練強度也是跟着覺醒者情況進行調整的,剛好在顧瑜的身體承受範圍內,所以訓練出來的結果, 跟普通人一樣腿酸, 只是顧瑜睡一覺, 明天就能恢複, 然後繼續訓練。
一般這個時候,顧瑜都回去洗澡休息了。
但藺洲問了一句, “還要去看嗎?藤聽春。”
顧瑜才想起來,還有這麽一回事。
猶豫糾結了幾秒, 想到那會比心的藤蔓,他還是點了點頭。
幸好離得沒有太遠。
顧瑜說要去的時候, 藺洲還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似乎認定他的鹹魚屬性, 不情願多走路。
他跟着藺洲乘電梯,上了兩層樓。
這裏顧瑜之前參觀的時候來過,是給覺醒者進行對戰用的場地,整一層樓都是,空間尤為寬敞,就是為了讓他們變成覺醒體都能放開了打。
藺洲沒有帶他去場地, 而是到了隔壁的觀察室,裏面有光屏,三百六十度顯示出對戰室裏的場景,全息影像直播, 還可以暫停定在某個瞬間, 放大看動作細節, 非常方便覺醒者複盤,分析自己的失誤原因。
他們進去的時候,裏面已經有人在了。
是一個身形嬌小,櫻花粉雙馬尾的可愛女生,手裏抱着一大包薯片,正咔嚓咔嚓地吃着,她旁邊坐着一個長發及腰,臉色有點臭的男生。
兩人年紀看起來都不大,男生跟顧瑜年紀相仿,女生因為娃娃臉,頂多高中生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們都已經碩士畢業,在這裏實習了。
顧瑜剛一進門,他們就察覺到了,幾乎同時轉頭看了過來,下意識站起身,“藺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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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洲給他們互相介紹,打了個招呼。
女生叫溫栀栀,覺醒體是銀狐倉鼠。男生叫孔豐羽,覺醒體是綠孔雀。
兩人的樣子和覺醒體還真有點相似,溫栀栀有點嬰兒肥,兩腮微鼓,很愛吃東西。孔豐羽那一頭長發顯然很好地打理過,絲綢一般,擡着下巴看向顧瑜時,有種碰到比自己更好看的人的警惕嫉妒,忍不住露出長尾,開屏了。
色彩鮮豔,雍容華貴,猶如一把展開的碧紗宮扇,尾羽折射出絢麗的光澤。
孔雀正自戀地炫耀着自己的美麗,不願被人比下去。
顧瑜誇贊:“好漂亮,你的羽毛像會發光。”
孔豐羽昂首闊步,矜傲地應了一聲,“你還挺有眼光。”
然後,就從尾屏上拔了一根羽毛下來,送給顧瑜。
顧瑜笑了,“謝謝,我會收藏好的。”
溫栀栀的小個子也擠了過來,不知從哪裏拿出了很多零食,一包又一包不斷地塞給顧瑜,讓他抱了個滿懷。
她笑着露出甜甜的酒窩,說:“這個,這個,這個……全都是我很喜歡的零食,都很好吃,你嘗嘗。”
顧瑜微愣,也道謝了。
兩人都給了見面禮,但顧瑜沒帶什麽,都沒辦法送,只好先加了他們好友。
打完招呼,他們就又坐下來,繼續看對戰。
藺洲也拉着顧瑜坐下來,零食拿不住,放在了面前的桌上。裏面有幾樣是顧瑜吃過挺喜歡的,感覺溫栀栀的口味和他挺相似,就拿起一包牛肉幹撕開包裝,咬了一塊,味道真的很棒。
顧瑜吃得滿足,推了一些零食過去給藺洲,讓他也吃,然後擡頭一邊吃一邊看光屏。
那是藤聽春和一只高大的棕熊對戰的全息直播影像,近在咫尺。
棕熊不是別人,正是霍戈的覺醒體。
一邊是纖細秀麗的人,另一邊是兇殘駭人的巨熊,體形健碩,肩背隆起,被毛粗密,身體是藤聽春的幾倍大,居高臨下地俯視人。
那結實有力的前臂,長長的爪尖,簡直可以一巴掌就拍死人。
怎麽看,都只可能是脆弱的藤聽春輸慘了。
但藺洲會讓他來看,肯定就不是那麽簡單。而且,再聯想到菟絲子的特性……
顧瑜咬着牛肉幹,認真地看了起來,仿佛在看精彩的動作片。
棕熊盯着眼前的人類,猛地揮出前臂,狠狠攻擊。而藤聽春很快地向旁邊一閃,同時身體如海潮洶湧般,探出了許多藤蔓,朝棕熊直沖而去。
棕熊當然想躲,但他身軀龐大,躲過了兩次藤團,最終也還是被纏住了,宛若一個牢籠,将他牢牢桎梏,越纏越緊,限制了他的行動,讓他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菟絲花,一種攀附寄生的植物,看似柔弱細嫩,軟而無力,卻能夠一下瘋狂生長,将宿主死死纏繞。它擁有特殊的吸器,可以打開寄主植物的莖幹,從中不斷汲取營養物質,甚至最終将其徹底地絞殺。
它曾被用來形容纖弱無助,需要依附仰仗男人才能活下去的女人,但實際上,這種植物十分危險,有着許多可怕稱號,“魔王的絲線”,“致命絞索”,“植物吸血鬼”等。
現在,眼前的藤聽春就很好地诠釋了菟絲花的可怕之處。他身為覺醒者,菟絲花的特點更是放大了,一旦讓他有機會纏上,哪怕對方是動物,他的藤蔓一樣可以汲取養分,消耗對方的精神力。
單打獨鬥或許優勢不顯,但如果有隊友幫忙控制住敵人,他可以大範圍攻擊,用藤蔓同時絞殺多人。
霍戈和他對戰,就是為了練習,更好地纏住不讓敵人掙脫。棕熊力氣大,在身體被完全纏住前,扯斷藤蔓,藤聽春難以絞殺。藤斷時,藤聽春也痛得臉色發白。
激烈地你來我往一段時間後,他們終于暫停下來,走去觀察室。
霍戈雖然變回人形,穿上了T恤褲子,但露出來的深色皮膚上,都是交錯的紅痕,仿佛被束縛過……不,确實被藤蔓纏過了。
藤聽春的指尖掠過他手臂上的紅痕,眯了眯眼,“再過一個小時就沒了,挺可惜的。”
霍戈就說:“待會繼續。”
藤聽春笑了。
兩人一起走進觀察室,藤聽春一眼就看到了顧瑜,有些驚喜,“你特意來看我嗎?”
這話說得沒錯,他确實是為了藤聽春走一趟的,所以顧瑜點了點頭。
藤聽春心情很不錯,“那你覺得我剛才打得怎樣?”
“很厲害。”
顧瑜直白贊揚,語氣裏是全然的真誠,透着佩服。換做是他,肯定沒辦法跟棕熊相抗衡。剛開始或許能撐一下,但很快就會露出缺陷,體能差了一大截。
藤聽春聽了,笑得愈發燦爛。
溫栀栀和孔豐羽走了過來,想要和前輩對戰練習,請教一二。
他們正好站在顧瑜旁邊,接連說完後,霍戈點頭應了,視線像是慣性移動,到了顧瑜身上,問:“你呢?”
顧瑜正吃着蝦片,沒想到突然被cue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問他要不要對戰。
看着他們,顧瑜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游戲裏被熱血玩家支配,不允許投降的恐懼,連忙搖頭,“我就算了,今天剛訓練完,腿還是軟的,下次,下次吧。”
成年人的客套,下次,不知是什麽時候。
顧瑜為了表示自己沒撒謊,還露出了自己打顫的腿,真打不動。
“訓得真狠啊,藺中将不愧是魔鬼教官。”藤聽春搖頭慨嘆。
藺洲的視線淡淡地瞥了過去,“你想試試軍隊裏的訓練?”
藤聽春立刻擺手,“怎麽敢勞煩藺中将,我自己練就夠了。”
藺洲:“我不介意幫你練習一次。”
藤聽春一僵。他以前年少輕狂的時候,不是沒試過,他的藤條全廢了,養了一個月才養回來。
他假笑謝過藺洲的好意,立刻就拉着溫栀栀他們去對戰室了。
在藺洲面前走過去時,聽到一道低沉的聲音,暗含警告。
“顧瑜是我負責的。”
你別妄想動他。
言下之意,沒有直說出來,但藤聽春不蠢,一下就明白了。
藺洲是把人劃到自己那邊,攬在身後,明晃晃護着的。
他一眼就看穿了藤聽春的想法,喜歡長得好看的人,想做朋友是真,但同時,他的藤蔓天然親近養分高的存在。顧瑜的人魚覺醒體檢查結果,很明顯說明了,人魚渾身上下都是寶,人魚血的誘惑力更是不一般。
所以,才會有藺洲之前那句,他主觀上沒有傷害顧瑜的意思,但,藤蔓就不一定了。它們或許會抵不住誘惑,趁藤聽春不注意時,偷吸顧瑜的血。
藤聽春心裏一緊,嚴格控制自己的藤蔓,面不改色地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我不會動他。”
他們之間的對話聲音很低,顧瑜并沒有聽清,有些疑惑地看過去。
觀察室裏只剩下顧瑜和藺洲。
藺洲也沒有瞞他,簡單說了一下藤聽春的危險性,以免他稀裏糊塗交朋友卻被傷害了。
顧瑜:“所以,他本人其實是個好人,只是藤蔓不聽話?”
藺洲點頭,“可以這麽理解。”
在某些時候,藤聽春見到好看的人就去送花這點,他确實不喜歡,但總體來說,藤聽春确實不壞,實力也可以。
顧瑜懶懶地陷在沙發裏,吃着棒棒糖,含糊說:“他這特性,大概就是強者才能做朋友吧。”
藺洲疑惑。
顧瑜轉頭看他,“你不是因為擔心我不夠厲害,會被藤蔓吸血嗎?如果我像你這麽強,藤蔓根本就沒辦法近我的身。”
這是不自覺就誇了人。
藺洲頓了一下,嘴角不着痕跡地翹起。
“那你要加大訓練強度嗎?”
顧瑜吓得連忙搖頭,他現在就已經每天被.操練到累得像條死魚,再加強,那就是鞭屍了。
棒棒糖影響了他說話,顧瑜拿了出來,糖球晶瑩剔透,還黏連着絲線。他下意識舔了下唇,才繼續說:“不用,如果我實在要跟藤聽春來往,拉上你一起不就好了嗎?”
剛一說完,顧瑜就察覺到自己有點理所當然了,藺洲又不是他的親人,憑什麽要總陪着他?
他又改口,“不對,你那麽忙,當我沒說。”
藺洲:“不是很忙。”
“謝謝,但太麻煩你了。”顧瑜有點意外,思索了一下,問,“我可以借球球嗎?它很厲害,應該能保護我。”
是個撸貓的好理由。
藺洲沉默了,似乎沒想到顧瑜會這麽說。
“不行。”藺洲一口拒絕,看到顧瑜失望,才又補充了一句,“精神體防不住藤蔓。”
顧瑜哦了一聲,“那我會多注意的,少和藤聽春接觸。”
他擡頭看向全息影像,對戰室內,四人混戰。
戰鬥力有強有弱,但他們都有各自的優勢。溫栀栀嬌小靈活,能一下竄過去躲閃,不易被攻擊;孔豐羽的羽毛光澤可以晃眼影響視線,再趁機進攻;霍戈體形壯碩,力量大;藤聽春擅長纏繞吸取,令人無力。
顧瑜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看着成熟的覺醒者對戰,能學到很多,更別說旁邊還有名師講解。
仿佛看了一場名師講壇,還有現場實例結合,十分直觀。
顧瑜看完聽完,對自己的攻擊方式也有了新的想法。
接下來幾天,他把感悟運用到實踐中,得到了藺洲的認可表揚,顧瑜挺高興的。
藺洲還給他送了一個镯子,由銀色的特殊金屬制成,線條簡練。
“這是防禦手镯,可以保護你。如果藤聽春找你,我不在的話,你也不用太擔心。”
顧瑜看多兩眼,辨認出這個镯子像是他父母之前提過的,新研發的高科技産品,造價昂貴,數量極少,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
“給我?”顧瑜有些猶豫。
藺洲卻握住他的手腕,直接幫他戴上了,有點不容拒絕的意味。
咔的一聲,扣上。
一圈銀色,襯得顧瑜的手腕更是膚白如玉。
藺洲說:“這是我母親公司的新産品,我拿了一只過來。你的安全很重要。”
顧瑜這才想起來,除了中将這層身份,藺洲的家世似乎也很優渥,他父母和藺家也有多年的生意往來,所以才對藺洲比較了解和信任。
那确實沒必要推拒了。
顧瑜随手撥了一下镯子,看它泛着光澤,笑了一下,“禮尚往來,下回我也給你送禮物。”
藺洲聽到這話,眼裏難得浮上一絲笑,“好。”
不過,藺洲期待的禮物還沒來,倒是先收到了一份意料之外的大禮。
他把精神體借給了顧瑜,結果在剛入睡的時候,被一種異樣的強烈感覺驚醒。然後,僵坐着,一夜未睡。
***
顧瑜又不穩定地變成了人魚覺醒體,過了兩天,再次變回人形。現在,他還不能控制自如随意轉換,但會有點預感,能在變之前做準備,不至于突然衣服撕裂,或者光着,太過慌張狼狽。
但變成人魚時,顧瑜趴在蛋殼邊,魚尾巴垂下來,不翹起來拍水花了,整個人都蔫噠噠的,心情不是很好。
他的臉擱在手背上,擠壓着軟軟的腮肉,嘟起來一些,顯得不高興,另一只手放在蛋殼外,細白的手指動了動,做出了摸什麽的動作,可面前空蕩蕩的,只能摸到空氣。
長長地嘆了口氣。
慢吞吞地翻身。
翻不過去。
繼續趴着。
沒有貓撸的人生,感覺已經死掉了。
好痛苦。
顧瑜一臉頹喪沒精神,比任何時候都要像一條癱軟的鹹魚。
藺洲這幾天出去忙了,見不到人。
原本,顧瑜覺得很正常,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肯定有很多事情做,自己也可以訓練,雖然沒有人盯着,他會更加偷懶。
可後來,顧瑜發現了不對勁,藺洲似乎不太願意借球球給他了。
以前會不時放精神體出來,顧瑜都不需要說什麽,兩人之間仿佛形成了一種默契。
所以,雖然球球不再是他的貓了,不能天天黏在一起,但還是基本可以隔天撸一次貓貓,抱着一起睡覺。顧瑜就沒有多難受。
但這幾天,藺洲在回到基地,顧瑜眼巴巴想要抱貓時,臉色冷淡,故意裝作沒看見,轉移話題,然後說有事離開。
接連幾次下來,顧瑜怎麽都能看出點端倪。
可他想不明白,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是自己哪裏惹到藺洲了嗎?
顧瑜一星期沒撸到貓,像是喝奶茶成瘾的人一樣,沒摸到貓就生無可戀。
上一次,因為是在自己的房間,他就有些放肆,又是埋肚皮吸貓,又是摸尾巴,捏貓鈴铛。球球發出呼嚕嚕的聲音,乖巧無比,幾乎在他懷裏攤成一團軟乎乎的貓餅。
撸貓得很盡興,很開心。
不過,顧瑜要早知道,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機會撸貓,他一定會不睡覺,一直撸球球到天亮的。
顧瑜長長地嘆了口氣。
第二天,顧瑜變回了人形,去食堂的路上,他碰到了藤聽春。
那張陰柔的臉很有辨識度,而且剛一走近,就聞到了淡淡的草木香氣。
藤聽春笑着跟他打招呼,“顧瑜。”
顧瑜也笑了一下回應,距離不遠不近。
藤聽春也沒有走得太近,保持着正常的社交距離,但從微微前傾的身體看來,他是真的很想離顧瑜近些。
“心情不好?”藤聽春看出來了,語氣關心問。
顧瑜搖頭,“沒事。”
在訓練方面,藤聽春他們也有教過他,彼此關系拉近了些,不過,還沒有到分享心事的程度。而且這事關藺洲的精神體,他當然不會說出來。
藤聽春沒有追問,倒是在排隊的時候,忽然說起了自己的事。
“有時候,霍戈讓我挺煩躁的,不愛說話,有什麽想法非悶在心裏,也不說出來,我又沒有讀心術。我最讨厭因為說不清楚導致的誤會了,你知道我是怎麽解決的嗎?”
他桃花眼一挑,眉目豔麗張揚,笑得肆意。
顧瑜本來沒多想聽的,都下意識接了下去,“怎麽做?”
“直接堵他問。不過,也不能過于直白,太強硬反而容易造成反效果。最好是能誘導,讓對方主動說出來,乖乖聽話。”
“要找個地方,兩人獨處,可以适當地拉近距離,讓對方沒有躲避的機會。還是不行的話,建議湊到耳邊說,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哦。”
藤聽春說完,朝他眨眼笑了一下。
顧瑜聽着聽着,總感覺他話裏有着另一層含義,意味深長。
但一時想不明白,剛好又輪到他點菜了。
于是,他回了一句,“聽起來确實很有用,你很會。”
藤聽春一點都不謙虛,點頭說:“我也這麽覺得。”
顧瑜端着餐盤,找了個位置坐下,沒多久,就有其他覺醒者坐他旁邊,和他閑聊。溫栀栀還跟他分享了食堂哪些菜很好吃。
從食堂出來,回房間休息時,顧瑜才突然想到,藤聽春那番話,怎麽好像是特意說給他聽的?在給他建議?
可這是建議他去誘導誰主動把話說出來?
顧瑜想了想。他雖然沒說自己的心事,但或許并不難猜。在基地裏,和他相處最多關系最近的就是藺洲。
藤聽春可能以為他和藺洲之間發生了點摩擦。
但他的方法是他們情侶之間的,對他和藺洲也适用嗎?
顧瑜思索了一下。
用用也不虧,萬一争取一下,就有貓撸了呢?
于是,下午到了訓練場,顧瑜的視線時不時就往藺洲身上瞄,心裏想着,要怎麽實行藤聽春的建議。
藺洲自然感覺到了,身體一僵,但又若無其事,照常開始訓練指導。
對打過程中,顧瑜一時分神,沒有避開藺洲的拳頭。
藺洲反應很快,及時換了方向,從顧瑜耳側擦過,拳風帶起了幾縷黑發,微微顫抖。
“你怎麽了?”藺洲皺眉,低沉的聲音暗含批評,“對戰時不專心是致命的。”
“抱歉。”顧瑜有些懊惱,“可以暫停休息一下嗎?”
藺洲點頭應了,然後又說:“有什麽問題,也可以跟我說,我會幫忙。”
顧瑜下意識搖頭,“沒事,不用。”
但剛一說完,就想起來,這事正是和藺洲有關,也只有藺洲可以做到。
藺洲看他客氣拒絕的樣子,不禁皺眉,心裏有些控制不住的暴躁煩悶。
汗水濕透了背心,黏在身上,很熱,情緒又差。
藺洲走到一邊,冷着臉,兩手抓住衣擺就掀了起來脫掉,打算換一件幹淨的背心。
上半身赤.裸,毫無顧忌坦然地露出了精壯的胸膛,肩背肌肉線條極其流暢,充滿了力量美感。
顧瑜正走過去,打算拉近距離,試試藤聽春的方法,結果就看到了這樣刺激的一幕。
胸肌,真的很大。
沒有任何遮掩,直接暴露在眼前。
藺洲的頭發也汗濕了,汗珠不斷順着滑落,身上也是,褲頭的顏色都深了一圈,緊緊貼着深凹的人魚線。
顧瑜一時愣住,腦子空白,完全忘了自己要說的話。
藺洲聽到腳步聲,一轉頭,就看到顧瑜站在自己身旁,距離很近。而且他正盯着自己的肌肉。藺洲僵住,瞬間忘了拿幹淨的背心穿上,開口時聲音還有些壓制不住的沙啞,“……怎麽了?”
這話就像是個開關,又像是邀請。
顧瑜忍不住又向前了一步,看着他的胸肌,下意識問——
“我可以摸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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