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大貓

時間流逝得很快, 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兩個多月。

顧瑜的畢業論文已經修改了很多次,最終稿也定了好幾次,終于到了改格式的時候。這點不難, 就是太瑣碎,也弄好之後,就等答辯了。

顧瑜準備得很充分, 對自己的論文熟悉得不行, 并不用擔心。中間,他還跟藺洲一起出過幾次任務, 現在正是休息時間。

所以,他和藺洲都暫時空閑了下來。

顧瑜坐在藺洲別墅客廳的沙發上。昨晚他是在這裏睡的, 比在基地方便。

五月初,天氣熱了起來,已經入夏了。

顧瑜早就換上了短袖短褲,露出白皙修長的胳膊和小腿,很涼快。

他懶散地盤腿坐着, 茶幾上,擺着一個玻璃碗,裝着水,但裏面空空的, 因為魚被貓撈出來了。

就在地上,一只黑色的貓, 揣着爪爪, 中間捧着一條漂亮的小人魚, 金色卷發, 臉白嫩小巧, 體型不過巴掌大, 正被一雙貓瞳直勾勾地盯着。

不過,小人魚的臉上沒有絲毫害怕的情緒,反倒是伸手,很自然地rua起了眼前對它來說很大只的貓,小手輕撓着它的下巴,讓它舒服得眯起眼睛,喉嚨裏發出呼嚕嚕的聲音,很享受。貓甚至會很主動乖巧地低頭,方便小人魚摸它毛絨絨的耳朵。

這一貓一魚,當然是藺洲和顧瑜的精神體。在他們在一起後,精神體也受到情緒影響,很真實地反映出了他們的想法。

小人魚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抗拒貓的靠近,而是相處得很好,趴在玻璃碗邊一招手,就能有貓貓放肆rua,還能趴在貓背上睡覺。有時候,貓也會忍不住嘴饞,低頭舔魚尾巴,然後被小人魚甩尾巴打,但它不依不饒,繼續纏着,小人魚就會慢慢松懈下來,有些無奈地放任貓貓。

此時,也是如此。

小人魚又被貓纏着了,甩着尾巴打它,手也在推,但并沒有什麽用。貓興致勃勃吸魚,魚生無可戀,鼓起腮幫子,氣鼓鼓地吚吚嗚嗚。

顧瑜看到,俯身趴在沙發上,伸手戳了一下貓,讓它別太欺負魚。

球球一臉無辜,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貓眼,企圖萌混過關,還主動伸出爪子,用軟乎乎的肉墊賄.賂顧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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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瑜毫不客氣地捏了好幾下。

這時,藺洲正好過來了,手裏還拿着一碗剛洗好的新鮮草莓,水靈靈的,紅豔飽滿,散發着香甜誘人的氣味。

顧瑜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仰頭就張開嘴,饞了要吃。

藺洲拿過來就是給他吃的,還沒坐下,就先拿了一個草莓,喂到顧瑜嘴裏,草莓很大,并沒有因為喂食而手指碰到唇瓣,但藺洲指尖殘留的水珠滴落,正好落在了顧瑜的嘴角上,瞬間陷進唇縫,暈染濡濕,泛着水光。

顧瑜絲毫不覺有什麽,很自然就舔了舔嘴角。汁水充沛的果肉咬碎嚼爛,占據了嘴裏大部分的地方,這個草莓又大又甜,他鼓着腮幫子慢慢吃,兩眼發亮,聲音含糊地誇贊:“很甜。”

藺洲眼底暗了一下,俯身投喂的動作僵在半空兩秒,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顧瑜臉頰的軟肉,看他嘴巴被迫撅起了些,又揉了兩下,才勉強算是平靜地在他身旁坐下,也吃了一個草莓。

确實很甜。

顧瑜還是趴在沙發上的動作,歪頭看向藺洲。這樣的姿勢其實并不方便,藺洲離他太近,要對視上,就要再後仰些,顧瑜因為剛才戳貓,已經比較靠近沙發邊緣,這樣一動,就幾乎要向後摔下去。

藺洲注意到,連忙伸手圈住他的腰,把人撈了回來。

顧瑜的頭就撞上了他的大腿,忍不住捂了一下,抱怨似的說:“快管管你的貓。”

藺洲手指掠過他的額頭,看沒事,就收回手,平淡說:“管不了,貓天生就是愛吃魚的。”

這話一說出來,總感覺有另一層意思。

顧瑜覺得,應該不是他的錯覺。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順勢很自然地枕在了藺洲的大腿上,有點硬,但很方便,就無所謂了。

他擡頭盯着藺洲手裏的草莓,說:“我還要吃。”

藺洲就又給他喂了一個,又連着吃了好幾個,草莓汁水将他的嘴唇都染紅了些。

顧瑜一邊吃,一邊和藺洲閑聊,說着說着,突然發現他垂眼看着自己的視線,位置不是眼睛,而是嘴。

顧瑜原本懶散搭着沙發扶手晃悠的雙腿,不由得一緊,很快又放松下來,彎唇笑道:“要不要親一下?草莓味的,還沒試過。”

藺洲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微微托起,有些急切地吻了下去。

果然,還有殘留的草莓味,很濃郁,舔過嘴唇時,還能嘗到一點甜甜的汁水。

顧瑜無意識地吮了一下藺洲的下唇,太過自然,做了之後,他都沒發覺,只有一種在吃草莓棉花糖的感覺,軟乎乎的,一咬就陷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親完之後,顧瑜還有些低喘,嘴唇微微張着吐氣。

藺洲的呼吸也有些重,雙眸深邃幽暗。如果不是顧瑜枕在他腿上,不便動,他可能已經擡起一條腿放在另一邊的膝蓋上掩飾了。

他聲音微啞問:“還吃嗎?”

顧瑜舔舔嘴唇,雙眼濕潤明亮,像是含着光,毫不猶豫說:“吃。”

這碗草莓就這麽被他們一人一個,輪流分着吃完了。中間還分了兩個給球球和小人魚,他們小只,捧着一個大草莓,能吃很多口,尤其是小人魚,草莓都有它一半大了,像是在抱着一個草莓大抱枕,看着怪讓人羨慕的。

顧瑜吃草莓吃到後面,不專心,玩起了光腦。

他看到了孔豐羽的朋友圈,在曬他和溫栀栀的照片,背景是游樂園,兩人的頭靠得很近,頭頂還戴着可愛的動物頭箍,笑顏燦爛。

顧瑜突然想到,“我們好像還沒有正式約會過。”

藺洲一愣,“約會?”

“對啊。”

兩個第一次談戀愛的人,同時開始想,一般人約會都會做什麽。

看電影,打游戲,逛公園,K歌,壓馬路,短途旅行等等。

電影在家裏就看過好幾次,游戲也是;公園的話,顧家和藺家周圍的花園就足夠逛一下午都走不完;唱歌,顧瑜作為人魚沒少唱,家裏也有歌房,沒必要專門出去租個包廂唱;旅行的話,大概等顧瑜畢業之後時間更合适。

這麽一番排除下來,就只剩下壓馬路了。

顧瑜偏頭看向窗外,太陽高高挂起,不是一般的明媚耀眼,源源不斷地散發着熱量。

很好,突然就歇了想要出去的心。

他擡眼看向藺洲,問:“想約會嗎?”

藺洲唇角微勾,點頭。

顧瑜糾結地皺了下眉,還是為男朋友爬了起來,準備出門。但剛坐起來,藺洲的手臂就從身後繞過來,圈住他的肩膀摟住,向後一拉,他被迫再次跌回到藺洲腿上。

“在家裏也可以約會。”藺洲笑着說。

他怎麽會不知道顧瑜心裏在想什麽,以前暑假養球球的時候,顧瑜就試過走到門口了,一打開門,感覺到熱浪,一臉平靜地說今天不适合出門,就又果斷關上,回了屋裏,完全就是能躺就躺的懶散鹹魚狀态。

顧瑜聽完點頭,覺得很有道理,就問他,“看電影還是打游戲?”

藺洲:“都可以。”

語氣平淡随意,似乎哪個都無所謂,事實上,也确實如此。

顧瑜也知道,但有時候,聽到這個類似随便的回答,還是有點不高興,想聽他說別的。

于是,這次顧瑜故意說:“看電影?我聽說最近有一個很火的愛情電影,主角顏值演技雙高,很多情侶去看了全息電影之後,吵架分手了。”

藺洲頓了一下,皺眉,“沒有別的電影嗎?”

顧瑜就說:“那不看電影,我們玩戀愛游戲?孔豐羽之前推薦的有幾個我還沒玩,其中一個好像還有年齡限制,攻略成功後,有成年人戲份。”

藺洲沉默幾秒,遲疑說:“……再換一個?”

顧瑜偏頭,忍不住側躺着,身體蜷縮起來,顫抖着笑出了聲。

藺洲再傻都該看出來他是故意的了,更何況他又不傻。

有些無奈,伸手捏住他的臉。

顧瑜軟乎乎的腮肉,在他手裏就跟面團一樣,微微變形,嘴也被迫嘟起來,變成了金魚嘴,還在斷斷續續地笑着,連帶着藺洲的手都被影響得發抖。

藺洲拿他沒轍,抿了抿唇。

顧瑜慢慢停下來,笑得臉紅,說:“還是不是都可以?”

藺洲:“……不是。”

顧瑜手撐在他腿上,坐起來,勾住他的脖子,“你願意以我的喜好為主,我很高興,但我想你也開心,玩你想玩的。”

藺洲應了一聲,把他抱進懷裏,以抱小孩似的姿勢,帶他上樓。

顧瑜愣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但再一想,反正家裏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就無所謂了。他反倒主動摟着藺洲的脖子,趴在他肩上。

最後,他們一起看了一部口碑很不錯的懸疑電影,打扮成小醜的殺人犯突然冒出來時,還差點把顧瑜吓了一跳,讓他下意識抓住了藺洲的手。

藺洲笑着問:“害怕?”

顧瑜不認慫,立刻搖頭,故作平靜說:“我是擔心你害怕。”

藺洲也不戳破他,反倒煞有其事說:“我害怕。”

還真的就反握住顧瑜的手,緊緊抓着。

顧瑜:“……”

看完電影出來,已經接近傍晚了。

夕陽漸落,雲層被染成淺淺的金橙色,宛如漫天潑灑的水彩,繪成了斑斓畫卷,美得令人驚豔。

白天的熱量散去,室外溫度降了下來。

顧瑜提議:“現在出去走走?”

藺洲點頭,然後又想起了什麽,補充說:“我是真的想。”

顧瑜笑了起來,“我知道,走吧。”

他們一起出門,到了附近的商圈逛。

離下班時間還差一點,人并沒有很多,顧瑜和藺洲從廣場穿過去,不時停下,看一些街頭藝人的表演。

遠處一個戴着誇張帽子,打扮得像是童話人物的人,手裏拿着巨型泡泡棒,揚手向空中輕輕一揮,一個五彩斑斓的大泡泡緩緩蕩開,晃晃悠悠,飄在半空,折射出夕陽的漂亮光線,引得無數小孩跑過去,圍着泡泡歡呼尖叫,興奮追逐。

偶爾還有少年踩着滑板從顧瑜身邊一溜煙滑過,滿是朝氣。

周圍很熱鬧,但并不會讓人覺得吵。

顧瑜和藺洲的心情都很不錯。

走了一會,顧瑜忽然伸手戳了藺洲一下,淡定說:“我覺得,約會的情侶都肯定會買奶茶喝。”

藺洲順着看去,發現了一家裝修頗有特色的奶茶店,名字還有些眼熟,似乎是家有名的連鎖店。

怎麽可能不知道,顧瑜就是嘴饞了。

藺洲對這些甜滋滋的東西,沒有什麽特別的喜好,但顧瑜想喝的話,他當然想陪着一起去。

奶茶店就迎來了兩位顏值極高的客人。

店員看到的時候,都愣了一下,控制不住有些臉紅,磕磕巴巴問:“您好,請、請問想喝點什麽?”

顧瑜只在這家店喝過一次,就排除那個喝過的,低頭看別的,“不好意思,我先看一下。”

店員立即說:“當然可以,您随便看,慢慢挑選。”

顧瑜有些糾結,下意識伸手扯藺洲的手,問他:“你覺得哪個好?”

藺洲自然上前一步,兩人的肩膀碰在一起。

店員同時迎來兩個近距離顏值暴擊,身體一下僵住了。

周圍的客人都在有意無意地偷瞄他們,就連店外經過的路人,本來沒打算喝奶茶的,不經意間一瞥,都忍不住借着買奶茶的借口,走進來看帥哥。

顧瑜和藺洲下單了冰淇淋奶茶和抹茶奶蓋,然後,就坐在一旁等。

越來越多人進店。

有些膽子大的人蠢蠢欲動,想試着搭讪,要個聯系方式。但藺洲身形高大,氣勢太足,讓人有點慫。

他們遲疑了半晌,店員出聲喊號數,說奶茶做好了。顧瑜和藺洲聽到,就起身一起過去拿。

他們看着兩個帥哥一人拿起一杯,轉身出門。

然後,高個的男人把自己那杯奶茶遞過去,兩人很自然地交換着喝,還很親密地牽手了。

原本想試着要聯系方式的人都呆住了,心裏還很慶幸,感謝老天爺讓我這麽膽小猶豫不決,不然我會社死到恨不得連夜扛飛船逃離這個星球!

顧瑜剛拿到奶茶,就喝了一口,冰淇淋奶味濃郁,還加了波霸、仙草和血糯米,混合在一起味道可口,也不會甜膩。

他滿足地啜了兩口,然後又貪心地歪頭瞄向了藺洲手裏的那杯。

藺洲遞過去,問:“要嘗一下嗎?”

顧瑜不客氣地接過來,又說:“你也嘗嘗我的,味道很不錯,記得攪拌一下。”

“嗯。”

藺洲垂眸看了一眼,吸管上有顧瑜咬過的淺淡痕跡,還有點濕。他低頭,唇覆蓋住那個痕跡,含住吸管,喝了一口。挺甜的。

他們慢悠悠走着,不少路人在和他們擦肩而過後,都又忍不住回頭看,還有些人很激動,跟身旁的同伴熱情地小聲讨論,甚至偷偷地磕起了CP。

顧瑜漫無目的随意閑逛,沒想到這都會碰到熟人……更準确來說,是認識但不喜歡的人。

不遠處,蔣立輝正往前走着,眼角餘光掠過,突然就腳步頓住,然後不敢置信地轉頭朝顧瑜看去,眼睛微微睜大,立刻快步走了過來,表情似乎還挺驚喜。

顧瑜忍不住又咬了咬,吸管已經被他咬得不成樣子了,有點不滿地嘀咕:“他來找你了。”

藺洲臉色不太好看,還有些警惕。他覺得,蔣立輝不是來找他的。

他拉着顧瑜轉頭就走。但沒一會,蔣立輝還是追着跑到了他們面前,直勾勾地盯着顧瑜,問:“你為什麽不加我好友?”

顧瑜:“……?”

為什麽是跟他說話?好像眼裏都沒了藺洲一樣?

藺洲将顧瑜一把拉到自己身後,面色一沉,“他不想加,你離他遠點。”

蔣立輝卻傾斜身體,探頭說:“不加也沒關系,我就想問一下,顧瑜你手上那杯是什麽奶茶,看起來很好喝。”

顧瑜還沒說話,藺洲就先答了,“他喝的是我的奶茶,你應該問我。”

蔣立輝收斂表情,“這樣啊。那你們打算去哪裏?介意加上我嗎?”

“很介意。”

“相當介意。”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都是冷淡果斷的拒絕。

蔣立輝的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移動,思索了一番,權衡利弊後,對顧瑜說:“那我下次再來找你。”

顧瑜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表情十分複雜,“……他怎麽回事?”

剛說完,又擺手,“算了,不說他。”

藺洲也确實不想管一些不相幹的人,拉着顧瑜就一起回去了。

到家之後。

顧瑜把奶茶都喝完了,藺洲那杯有一半也是他喝的,非常滿足,感覺都吃不下飯了。

飯後。

藺洲主動問他,“想摸貓耳朵嗎?”

顧瑜微愣,然後雙眼發亮,用力點頭。

誰能拒絕毛絨絨的貓耳朵?沒有人!

不過,藺洲這次并不是只露出貓耳和尾巴的半獸化狀态。

顧瑜看到的是一只通體漆黑的變異虎,體态矯健,肌肉結實,即便是趴伏在地上,看起來乖順的姿勢,也透着隐隐的壓迫感。這是獵食者獨有的威懾力。

顧瑜頓了一下,還是快步走了過去,猛地一下撲到大貓身上,簡直像是抱住了一個巨大的虎形懶人沙發。

雖然不夠柔軟,但透着溫暖的體溫,還有毛絨絨。

顧瑜半坐在地上,伸手捏大貓的耳朵,又順着rua毛,虎背寬闊健壯,毛絨絨面積很大,摸起來特別滿足。

顧瑜還忍不住爬了上去,趴在上面,手腳劃拉。他想起來,自己第一次出任務受傷,藺洲就是這麽背着他回帳篷的。毛有點硬,紮得皮膚有微微的刺痛麻癢,但總的來說,rua起來還是很爽。

看着兇猛駭人的老虎,在背上的人爬來爬去,手肆意rua毛時,卻沒有絲毫反應,而是十分縱容,甚至很樂意。

剛才在奶茶店,藺洲聽到周圍的人在低聲讨論顧瑜,想要聯系方式時,他就已經有些不爽,直接當衆牽住顧瑜的手,斷絕了那些路人的妄想,明晃晃地表示,這人是他的。

但後來,蔣立輝又出現了,還膽敢觊觎顧瑜,他的情緒變得更差,差點忍不住想揍人。

一瞬間,他只想用尾巴将顧瑜圈在懷裏,牢牢桎梏住,用遍布倒刺的舌頭,讓他渾身都沾染上自己的氣息。

這樣的沖動在內心深處劇烈翻湧,無法遏制,不斷拉扯摧毀他的理智,讓他想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

他壓制着,變成了覺醒體的模樣,在顧瑜的順毛下,慢慢平複下來了一些,心情有所好轉。

顧瑜從他背上滑下來,有力的貓尾靈活地圈住他的腰,幫着緩沖了一下,讓他輕輕落地,一點都不痛。

顧瑜笑說:“謝謝。”

然後,他就有點激動地抱起大貓爪,捏了捏肉墊,又軟又硬,很有彈性,手感也很好。

大貓應該也挺喜歡,爪子伸縮着動了動,但都很小心留意,沒有傷到他半分。

纏在腰上的尾巴尖也晃了一下,刮得他有點癢。

顧瑜下意識順着看了過去,挪動身體,看到了貓鈴铛,很有大貓的風範。他看着,忍不住有些手癢,猶豫一會,還是捏了一下,力道不大,但大貓瞬間炸毛,很是吃驚地回頭看了過來。

然後,顧瑜靠着的大沙發沒了。大貓猛地站起來,三兩步跑走,很快背影就徹底消失不見。

顧瑜愣了一下,不禁笑了起來。

他也站起來,朝卧室走去。

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浴室裏傳來水聲。

藺洲在洗冷水澡。而且這不是第一次了。

顧瑜走過去,靠在門邊,伸手按了一下門把手,是鎖着的。

他有些無奈,轉身走到床邊,躺了下來。

等藺洲出來時,就看見了床上閉眼躺着的人。呼吸綿長,像是睡着了。

他下意識放輕腳步,生怕驚醒了對方。

顧瑜睡得很随意,一只手垂落在床邊,露出些許。藺洲在床下方的地毯坐下,輕輕捧住他的手,原本是想放回到床上的,但又有些不想。

他沉默地盯着看了好一會,忍不住低頭,輕咬住顧瑜的指尖,但又更像是一只貓,在舔主人的手。

呼吸很輕,力道也很小,幾乎可以忽略。

睡熟的人,不會知道。

但藺洲握着的手忽然一動,蜷縮起來,躲開了他的觸碰。

擡頭看去,顧瑜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眼底一片清醒,像是沒睡着過一般。

藺洲心口猛地一跳,僵住。

顧瑜平靜問:“你在做什麽?”

藺洲一時猜測不出,他這話是什麽情緒,頓了頓,正想解釋。

但緊接着,顧瑜又說:“醉酒的時候這麽能,為什麽現在不動?”

目光直白得過分,還有一點困惑。

他喜歡藺洲,很喜歡。

自然想和他親近。

藺洲應該也是和他一樣的。

但為什麽沒有到那一步,藺洲到底在顧忌什麽?是覺得在一起的時間太短?

可他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

顧瑜傾身過去,摟住藺洲的脖子,親了他一下,低聲說。

“我很想……你不想麽?”

藺洲呼吸一窒,雙眼驟然暗沉,理智終于徹底崩塌,不再克制,猛地吻了回去,就像是猛獸咬住了獵物的要害,只想着拆吃入腹,永遠都不可能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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