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修改後的版本兩章合一

楊王朝已然覆滅幾十載, 如今李朝的皇帝都是第二世成帝了。

寒冬的臘月已過,春風混着寒冰的西北風卷着風沙,能将人吹得一跌。

如今的西北邊疆瞧着就像是武帝當初收複天下時一般的安寧,胡族不敢侵犯。

但成帝實在是比不上武帝, 絕非能輕易将天下暗潮撣壓之人。

再又一次的小範圍侵犯中, 西北的大族崔家族長崔屹城主動請纓,要将這胡族逐漸嚣張的氣焰壓下去。

在西北崔家族長的府邸, 因着地理的原因, 周圍的圍牆并不是紅磚黑瓦, 而是漆黑的石磚修建。

周圍因着族母的喜愛,種滿了洋槐樹,只是此刻剛過隆冬, 樹木枯黃, 只留下參天的枝幹罷了。

“夫人, 夫人。”

一個丫鬟滿臉的童稚,但身形卻是利索, 腳步飛快的跑大了寝殿的門口,聲音早已是春傳入了殿寝內。

一個年歲十五六歲的丫鬟胧月掀開厚重的門簾走了出來, 面色微微不耐, 低聲說道:“吼什麽呢吼, 夫人才将姑娘哄睡。”

“哎呀,族長要去胡圖城驅除那些野蠻的胡人, 問夫人和姑娘想不想一起去?”

那丫頭話剛落, 攏星也跟着從寝殿走了出來,那神色間的不高興, 顯然也是聽到了這丫頭說的話。

自他們姑娘和這位崔家族長成親後, 就沒過過一天的安生日子。

他們姑娘, 要說的話,也當是一國的郡主呢。

往着前幾十年數,他們姑娘親爹是楊皇帝的胞弟,永安王,親娘是江南文學大家宋家的嫡女。

說句實在的,配的上皇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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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崔家,累世的世閥豪門,姑娘嫁給族長也算是相配,但這崔屹城原本是崔家旁支的一個子弟,得了姑娘的青眼,又有些本事,這才做了崔家的族長。

他們崔家,圖的恐怕是楊家當時隐居在這西北山中時,永安王一起藏在此處的金銀財寶罷了。

要她們幾個丫鬟說,真真是個鳳凰男呢。

若是對姑娘好些也就罷了,可偏偏不知為何,那崔屹城無論去何處,都要帶着姑娘,生怕姑娘跑了一般,都不顧及姑娘身子嬌弱,當初姑娘懷胎九月亦是硬生生跟着他巡了西北的邊疆。可告訴了姑娘,姑娘卻說這是夫君寵愛,那裏有其他的心思呢?

而且雖說她身份郡主,可那也是前朝,如今,要說實在的,不過都是些逃犯罷了。

兩人成婚,是因為兩情相悅,即便是崔家那些老骨頭在打什麽算盤,想要謀求什麽,崔屹城是有君子之風的男子,一定不會做的。

還有那勞什子表妹王顏,正日間做着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樣瞧着崔屹城,每每遇到了姑娘,就做出一個哀怨的模樣,就像是是她們姑娘硬生生的搶了她的表哥一般。

楊錦瑤卻是不在意,她只說到:“屹城這般的好,定是有旁的女子喜歡,兩人清白,我是知道的。而這表妹在屹城艱難時,曾用心的照料婆母,這也算是莫大的功勞呢,咱們不能多說,只等着她想開便是,日後我當将她當做妹妹相處也是一樣的。”

于是,即便胧月和攏星再阻攔,楊錦瑤也一臉興高采烈的抱着四歲的女兒上了崔家早就準備好的馬車。

馬車一路前行,身後的侍衛是楊家的,崔家領路的侍衛只有兩人。

直到一炷香後,楊家的馬車才跟上崔家軍隊。

楊錦瑤掀開馬車的簾子,瞧見了隊伍最前方的身影。

但不知為何,這一路走不見素日裏最為常見的駱駝馬隊,也不見那些散落的牧民。

甚至連雄鷹都不在這廣闊的天空翺翔。

就連馬車窗外的車隊也是沉默的行走着,甚至聽不見多餘的聲音。

楊錦瑤和兩個貼身的婢女坐在馬車裏,也逐漸的沒了聲響。

所有人都知道此處恐怕不對勁。

楊錦瑤更是将懷中幼兒抱得緊緊地。

她不停地隔着窗簾往前瞧去。

“報!”

突然,從遠處傳來一聲嘶吼,楊錦瑤撩開車窗簾,瞧見一個渾身髒污的士兵騎着馬匹跌跌撞撞的跑來。

崔屹城擡手,整個軍隊有序的停下,那士兵跌落在地,跪在馬腿前,沙啞的嗓音楊錦瑤聽得一清二楚。

“族長,求您,求您快去救救我們姑娘吧,她昨日夜裏聽您說頭疼,就想着做點香囊,那香囊取材最是緊俏,于是就帶着我們連夜朝着山坳處尋材料,但不知為何竟是碰上了胡人的游騎隊,奴婢都是拼了命才跑出來,尋救!”

那士兵話一說完,崔屹城似乎說了什麽,随後勒住馬缰,轉頭朝着馬車這邊望了一眼,帶着大半的人瞬間跟着那重新騎上馬的士兵朝着遠處跑去。

轉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那一眼,楊錦瑤甚至來不及思索,她伸出頭去想要喚住他,想告訴他自個兒覺得這裏很不對勁,自己和女兒害怕。

但那西北的狂風将她的聲音吹下,男人迎着風沙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頓時,那壓在心底濃烈的不安,席卷着這顯得孤零零的馬車。

攏星那沉寂的嗓音一頓,似乎接下來的話很難開口,但她嘴唇開開和和,發出的嗓音卻是那樣的幹啞。

當崔家人都消失不見後,楊錦瑤立即下令全車人返回,但已經是來不及了。

周圍先是窸窸窣窣的,接着便是胡族人興奮地吼叫。

以及大量的馬蹄聲,甚至不對着他們多說一句話,雙方直接就展開了厮殺。

随着崔家和楊家侍衛活着的越來越少時,楊錦瑤有了動作。

楊錦瑤自知自己怕是最重要的目标于是将那孩子交給攏星,吩咐着說道:“跑,無論什麽地方,只要往外跑,若是....若是不方便回楊家,你就和孫克去江南,你們的身份我早有準備。”

這話一說,胧月和攏星就明白,姑娘怕是懷疑楊家暗地裏怕是也不幹淨。

也是,當初楊皇帝的親子其實逃脫了,也跟着永安王來到了這避世之地,心思豁達,很是有種安居于此的心态。

但不知為何在誕下一對雙胞胎後,這對性子豁達溫和的夫妻竟是同時喪命。

自那後,剩下的楊家人就隐隐的開始劃分了派別。

只是來不及多想,楊錦瑤輕輕地親了一口女兒,接着驟然肅穆着面容,掀開馬車,一把揮開了靠近的胡人,騎上駿馬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而馬車也調轉馬頭,瘋狂地朝着包圍圈外跑去。

但即便是楊錦瑤以姓名相護,馬車卻還是跑向了絕命之處。

那是高不見底的懸崖。

馬匹被沉默寡言的孫克死死的勒住了馬缰,才将将的立在了懸崖邊上,但那些胡人卻是惡毒,竟是一箭射在了馬屁的身上。

頓時連車帶人滾落下了山崖。

山崖底部有一汪海子。

胧月就是有幸落入了湖水中。

而攏星和孫克以及小宛俞卻是消失不見了,沿路只見得到被野獸撕咬開的小包裹,以及兩個大人偏角的衣衫,混雜着血色。

楊家帶人尋了一個月,尋遍了整座山,只在狼群中尋到了一塊玉,那是小宛俞的外祖母送的平安玉。

而楊錦瑤縱着馬不到一炷香,便被人圍住了,胡人野蠻,那裏瞧見過這樣的女子,就要欺身上前。

哪知楊家女是烈性子,竟是揮刀将上前不注意的胡人砍殺落地,最後被惱怒的胡人亂刀砍死。

等着楊家人去尋時,在胡亂的馬蹄印下尋到了散亂的布料和那混着骨血的碎渣。

亂馬踩踏,粉身碎骨。

胧月說完話,那嗓音嘶啞不已,卻不見絲毫的淚水。

有的只是無盡的仇恨和絕望。

“姑娘,你猜怎麽着?”

“那王顏那裏是遇到了什麽游騎隊,不過是十幾人的散兵罷了。”

即便是與她無關,聽到結局竟是這樣的凄慘,孫宛俞也是心中難受。

她不由的問道:“那崔家組長呢?”

“他?據說是自覺罪孽深重,出了家,日日為我兒和俞兒祈福。”

孫宛俞頓時心中一震,失聲問道:“他…他法號不會是妄念?!”

“是他。”

“俞兒見過她?”

孫宛俞點了點頭,避重就輕的說:“當時在聖泉寺見過一面。”

“那就是他了。”

孫宛俞安進了下來,那老婦人瞧見了,吩咐攏月将手中的匣子遞給她。

“俞兒,我知你不信,當初我們驚聞你消息時.....我們立即派人下江南去尋攏星和孫克。”

“她和孫克已成婚,安居樂業,據說還有個兒子,領取着李朝的俸祿。”

“她給了我們這個匣子,裏面有證實你身份的東西。”

孫宛俞在這一刻甚至是茫然的,那雙紅着眼眶的眸子盯着那匣子,遲遲不肯動。

“俞兒,就在我們立刻派人南下時,你本是沒了呼吸的,但不知為何走到了半路,竟是不腐不朽,甚至有了淺淡的呼吸,等着你到了北疆時,身子已是大安,甚至是沒有了任何的燒傷痕跡。”

楊君欣即便是雙眼通紅,但嘴角卻是帶着欣喜的微笑。

“你的後腰處,有一只小小的貓頭胎記,和幼時的一模一樣!即便是我們不去南下,都會肯定确定你就是我們的俞兒了!”

孫宛俞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自個兒的後腰處,冷聲說道:“你們當然可以這麽說了,我昏迷不醒,你們自可以瞧見。”

那老婦人聞言,倒是有幾分欣賞女子此刻依舊能鎮定自若的提出疑問。

“君欣,将那副畫拿來。”

楊君欣笑了笑,從這屋裏拿出一幅畫來。

孫宛俞疑惑的瞧過去,那幅畫慢慢的展開。

裏面是一個幼兒,穿着粉紅色繡千壽字的肚兜,那幼童和她極為相似,在那後腰處赫然就是一處明顯的貓頭胎記。

孫宛俞渾身一震,畫卷下署名:楊錦瑤,女兒百歲宴會。

她伸手打開那匣子,裏面滿滿當當的都是幼年時期的物件,和那小衣。

甚至那壇女兒紅也跟着運了過來。

一份未拆封的信放在一角。

她确認那确實是她娘親的筆跡。

她打開信封,裏面寫滿了三四張紙,細致的描述了當初怎樣帶着她南下,聽着她母親的安排,如何擺脫了過去的身份,最後本想帶着她去西北認祖歸宗的。

但誰都沒有想到竟是有了孩子,原本堅定不移的心,無可限制的偏移了。

一邊是安居樂業,生活恬靜而安好,一邊是國仇家恨,還有那奴婢的身份。

後來,即便是她遇到了危險,想的也不過是舍了官職,日後再謀仕途罷了。

未曾想到姑娘竟是被太子瞧上了,夫妻一時間不知所措,舍了官職也沒有辦法,此刻去尋楊家,反倒是有暴露楊家的風險。

是以,沒有辦法了。

只求姑娘得殿下憐惜,能順遂的過好這一生。

如今方知曉愧對姑娘的托孤,是她和孫克對不起姑娘和小姑娘,只是如今幼子為長成,有貪戀世俗。

只等她百年後,去向姑娘謝罪。

孫宛俞拿着信,那淚珠滴滴滾落,洇濕了信紙,模糊了視線。

“俞兒,我的心肝!”那老婦人顯然是受不了她這般模樣,一把将她攬在懷裏,哭着說道。

“我孫兒受苦了,日後....日後祖母一定護着你,定是讓你不受分毫的傷害。”

楊君欣也是在一旁哭着,說道:“姨母是沒有孩子的,日後,你就是姨母的唯一的孩子!”

竹祖孫三人一頓抱頭痛哭,孫宛俞心中已是逐漸的接受了現實。

甚至逐漸的,她也開始慢慢的習慣了在西北邊疆的生活。

...........

白日裏,她這位姨媽會帶着她漫山遍野的跑馬,夜裏,楊家的姑娘們也會伴着她,聽她講南方的不同,也告訴她北方的習慣。

她從她們口中知曉了,那日見過的老婦人是真正經歷過楊朝覆滅的郡主,而她的丈夫是當初皇帝的胞弟。

如今楊皇帝的嫡長孫姓楊名坤,下面還有一對雙包胎弟妹。

弟弟名叫楊溫,性子成默寡言,一心紮在了書堆中。

妹妹名叫楊茹,性子活潑開朗,整日裏天真爛漫,最喜愛和姐妹們玩樂,如今她最喜歡和新來的姐姐睡在一起,聽她講外面的世界。

時間過的很快,一日清晨,孫宛俞就被楊茹從被褥間拉了起來。

“姐姐,快些起來,這可是一月一次的趕集。”

楊茹那張小包子臉上是滿臉的興奮。

“?”

孫宛俞無奈的起身,踩着軟鞋朝着浴房裏走去,身後小姑娘就粘着跟了過來。

孫宛俞轉頭瞧了一眼女孩兒黑亮的雙眸,心中突然想起了小福康。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長的很大了,還會不會記得她。

孫宛俞不欲讓女孩兒看出自己的難過,于是問道。

“什麽趕集?”

“在這西北邊疆不比南下的地方,越朝着南走,越繁華。”

“咱們這兒是越朝着西北走,約落後。”

孫宛俞倒是不覺得,這幾乎整個山都是楊家的宮殿,綿延不絕,一眼望不到頭。

人口也繁多,丫鬟下人和主子等級分明。

宮殿裏的物件擺設,不比李渭川的東宮差。

那楊茹天生聰慧,很會揣度人心,她一眼就瞧出了漂亮姐姐在想什麽,開口說道:“這不一樣,姐姐快些洗漱,衣服我都給你帶過來啦,等會兒出來就換上!”

孫宛俞方才就注意到了,楊茹今日穿着格外的樸素,卻也不似那普通的人家,就像是小康家裏嬌慣着的小姑娘一般。

“和你換一樣的嗎?”她問道。

小姑娘卻是不答話了,轉而是說道:“君欣姑姑說了,也不要什麽都一一的告訴你,姐姐太單純了,很容易被騙,我們要讓你自己去看清。”

話說完就一蹦一跳的走了。

直到她換好了衣服,帶上了帽帏随着衆人走到集市時,才知道是為何。

這集市并非和她所見到的一樣,在這大漠和綠地的交界處,延綿不絕的各色人種在漏風的泥土造的房子裏擺着各種東西。

幾乎所有人都帶着帽帏或者是用布将腦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眼睛。

衣服也都是深暗色為主,若是在這出現了上好的布料和白嫩的面孔,才是正真的異類。

原是為了低調。

孫宛俞朝着一個鋪子上瞧去,這些商人賣的東西,很是符合西北生活。

很少有鮮亮的金釵之類的,都是耐用的銀釵和一些木質的東西。

深色的陶瓷以及粗使的布料。

但也不發又些有趣的東西。

孫宛俞朝着一個裝滿了各種顏色的酒商鋪子跑去。

譜鋪子面前甚至支着簡單的幾和蒲團。

有幾人圍着幾坐成一團。

“哎,你用說了嗎?那長安城那位?”那男人一邊說着一邊還朝着北方指了指。

“嘶,如今還有誰不知道?”另外一個男人也是一臉的欷歔。

“那位可真是個奇人,這事兒也做得出來,據說死的女子一直是那位心頭愛。”

“可不是,藥不然能做得出成婚當天将滿宮的紅綢換成了喪幡。”

“哎喲,那個畫面,據說簡直駭人的要死。”

“據說當時來不及,直接将喪幡裹住那大紅色的燈籠,夜晚點亮了燭燈瞧着紅不紅,白不白的,就像是閻王殿一般。”

孫宛俞面無表情的挑選着眼前的酒釀,就像是沒聽到背後的聲音一般。

“這有什麽,我小舅子就在那宮殿裏做雜活,聽說啊,那位瘋了,新婚之夜,不去入洞房,竟是将那被燒的渾身焦黑的女子換上了嫁衣,抱着入了洞房。”

其中一個男人聞言直接打了個冷顫:“也不至于這般的吓人吧?”

“吓人?你這個莽夫懂什麽?這叫做癡情。”

素孫宛俞冷笑了一聲,随意的指了其中一個顏色,讓那商家裝了一壺,準備帶回去。

………

長安城如今的天不似西北那般的幹旱,酷暑的夏日竟是綿延不絕的下了半月的雨。

江南個大地雪白的折子不斷的上達天聽,說是澇災不斷。

可……這東宮才辦了喜事,卻就像是那寒冰不散的地窖一般。

死寂冰冷,每個人都戰戰兢兢,深怕下一秒血灑在這冰涼的地磚上。

那日,德雲甚至連回想,心中都帶着殘留的恐懼和難受。

他侍奉太子殿下十幾年,從未在他臉上見過那樣的神色。

那天雨幕傾瀉,似是要将這世間淹沒一般。

當那內侍宣了旨,去尋孫姑娘的內侍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但卻不見專門擡孫姑娘的暖暖轎。

“殿下,殿下……孫…孫姑娘,她,她仙去了。”

“轟隆!!!”

就在東宮的正上方巨大的驚雷響起,接着便是一道閃電劈來,就像是要将這天地撕開一般。

瞬間迎親隊伍裏的馬匹紛紛受驚,嘶吼了起來。

衆人慌忙勒住馬缰,德雲卻是一動都不敢動的瞧着那最首的男人。

“駕!”

男人竟是直接騎着馬朝着東宮內奔去。

德雲顧不上其他的,連忙跟着追了出去。

等跑到殿寝門口時,他猛地頓住了腳步。

他想,終其一生,他都忘不了眼前的場面。

男人那從來只單膝跪天地父母,竟是連跑到南炕下的力氣都沒有了,腳一軟,跪在了地上,竟是連跑都不會了。

男人渾身的婚服跌落在地上,神色猶如瘋魔一般,對着那早已沒了聲息的女子低聲呢喃道:“不會的,不會的!”

“殿下。”德雲渾身的冷汗,想要将男人扶起來。

李渭川轉頭,那張素來冷硬的俊容,此刻竟是不可置信。

“不,不,她那樣卑賤命硬的怎麽會死呢?”

德雲瞬間跪落在地,顧不上背後傳來的腳步聲,只低聲勸道:“殿下,讓姑娘這一段路走好吧。”

身後的腳步聲猛地頓在門口,并未敢進門。

李渭川似乎就像是沒感受到似的,即便他跪在地上,也不絲毫損傷他渾身的威嚴,反倒是帶着迫人壓力。

“開始吧。”

李渭川就這麽望着那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沒了聲息的女子,低聲吩咐道。

眼底分明是帶着駭人的猩紅色。

“是!”

德雲渾身一震,甚至那一瞬間後背的汗毛都密密麻麻的豎起。

至此,整個李朝将掀起一場帶着無數血腥味的浩蕩。

崔氏族長此刻在崔家宅子裏帶着,酒宴過後,摒棄了衆人,心裏做着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美夢,端起一杯美酒,心中對那胡族人心中更是不屑。

就是如今胡族人扶持的楊家嫡長子,也不就是個帶着胡族人血統的賤婢罷了。

只有他們崔家,真正的天授神命。

“吱吖....”

崔族長頓時面露不耐煩,怒斥道:“滾出去!”

“表兄,許久未見,如今威儀倒是添了幾分。”

男人聲音溫潤俊雅,似是帶着洋槐花的清淡芬香。

崔族長卻渾身一抖,那神色劇變,驚恐的瞳孔放大,清晰地倒映出男人的模樣。

就像是見到了鬼一般。

作者有話說:

新改動的!!感覺寫清楚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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