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眼萬年

作者有話要說:剛剛又抽了 出現亂碼 小修一下……

小夏表示很想去一趟揚州。。。。沒去過。。。

兩岸花柳全依水,一路樓臺直到山。

說的正是風光旖旎的揚州瘦西湖。瘦西湖位于揚州北郊,湖身曲折窈窕,清瘦狹長,恰似清秀婉麗的女子,湖面煙波浩渺,碧水蕩漾,猶如女子美目橫波,不愧有“湖上蓬萊”之稱。

現時尚早,湖邊幾乎看不見任何人影。沐官兒跟着雲樓,沿着堤岸一路走來。涼風從湖上掠過,嗖嗖灌進沐官兒的衣領,沐官兒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往雲樓身側靠近一點。一陣陰影蓋過頭頂,沐官兒擡頭,見雲樓順手卸下了肩頭的披風給沐官兒披上,又伸手攬住她的肩膀。

熟悉的氣息侵來,心底的甜蜜随着身上的暖意一起上湧,沐官兒反倒舍不得推開雲樓,兩人就這樣相依相偎向前行着。

馬蹄聲得得,由遠及近,引得兩人回身而視。殊不知這一眼,便要從此天涯。

容華在城中尋不到關歡的消息,又身負師命不可繼續耽擱,只得收拾行囊騎馬出城。途經瘦西湖,眼見前方一對男女相依相靠,緩緩前行,這般幸福親昵的樣子讓人心生羨慕。恰巧二人也回過頭來,那嬌小女子的目光正與他打個正着。

這一望,觸目驚心,天地萬物已然不存在,心口像是被利刃狠狠戳了一下,只留下刺骨的疼痛。

與人幸福相依的不是別人,正式他苦尋多日的關歡。

沐官兒顯然也認出了容華,壓抑不住的欣喜從眼中強烈散發出來,她忽視掉了容華眼中深深的悲傷,更忘記了此時此刻身處何方。剛剛伸出手來,便被人拉了回來,心中念了千百遍的名字就要脫出而口,卻被人瞬間封住了唇。嘴唇上傳來熾熱的溫度刺醒了沐官兒的大腦,她看着眼前一雙憤怒地就要噴出火來的眼睛,不知所措。沐官兒用力掙紮,想要掙脫雲樓的懷抱,卻被箍得更緊了。

她急得快要哭了出來,看着眼前騎着白馬的男子一點一點與自己擦身而過,她清清楚楚看見了容華一雙冷若寒冰的眸子,像兩只錐子打在心頭,她顫抖着,只在心裏嘶喊着“容華,不要走!”

少了主人的鞭子,馬兒在堤上慢慢地踱步。容華看着相擁而吻的兩人,只覺得自己的心墜入了萬年冰窖,越來越冷。他的目光絲毫沒有離開過沐官兒,一直到馬兒走到了二人的前方,他也依然死死盯住,這目光,是傷心的,更是絕望的。

原來她還活着,而且過得很好。

對着沐官兒最後望向一眼,眼神中已盡是柔情。腦海中想象過無數次的她穿女裝的模樣,現在終于見到了,她真好看,姣好的容顏如花綻放,四月和暖的春風。

容華苦澀地笑

了笑,随之策馬狂奔起來。

他走了……

沐官兒聽着遠去的馬蹄聲,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她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氣,任何雲樓把自己緊緊抱在懷裏,神思恍惚。

他一定不會再原諒自己了……

沐官兒呆呆的,數日來所有的酸楚都漫了上來,一顆心仿佛被夾板夾住了,不能跳動如常,喉頭像是被青澀的果子堵住了,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官兒,跟我在一起吧,我會好好保護你的。”雲樓溫柔地說着,心疼地摟着懷裏的女子,“對不起,我承認我很卑鄙,你若是想哭……”

悲傷一觸即發,再也壓制不住,沐官兒放聲大哭起來:“我恨你,我恨死你了!雲樓我恨死你了!”

“好好,恨我吧,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你為什麽要攔住我,為什麽要在他面前吻我……為什麽……為什麽……”一連串的為什麽從沐官兒嘴裏冒出來,雲樓輕輕嘆息了一聲:“因為,我想要你。”

這三個字重重地落在沐官兒心間,驚訝得她連哭都忘記了,她不敢相信地搖搖頭:“這怎麽可能……不行,不行,我心中早就有別人了……”

雲樓狠狠抓住沐官兒的肩膀,低吼着:“可是他喜歡你嗎?如果他喜歡你,剛剛他為什麽不過來搶走你?如果他喜歡你,他為什麽對你不聞不問?一個只知道逃跑的懦夫,有這麽值得你在意?”

這一番話,直直打入了沐官兒的心坎,腦海中閃過容華冰冷的目光,以及最後他絕決離開的身影,心中苦澀難耐。容華大哥居然不相信自己……他為什麽不停下來聽聽自己的解釋呢……

“你放開我。”沐官兒冷冷地開口,毫無感情的聲音刺得雲樓身子一震,他聞言松手。沐官兒面向湖泊靜靜坐下,雲樓就立在一旁守候。

良久,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沒法子不怨你,”沐官兒看向雲樓背後蕭蕭疏疏的柳條,話卻是在對雲樓說,“可是,我答應幫你治病,就一定會做到。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怎麽做,但是我想你肯定有安排,只是我希望你病好以後,放我離開。”

雲樓沉默不語。

“我看得出你武功高強,如果你一定要強迫留下我,請便。”沐官兒雙眼微紅,音樂還有哭過的痕跡。她說這話的時候拿食指在地上畫着圈兒,一點兒都不在意的樣子。

“我答應你。”短短四個字,說出口來,卻如此艱澀。

沐官兒如釋重負,勾了勾嘴角,算是一個笑容,她輕聲道:“謝謝你。”

兩人來到崑園,

雙雙翻進院中,按照煉赤鳶所說,來到了大廳的挂畫前。畫上兩山對開,綠江東去,孤帆一片來自日邊,所繪正是李白詩中之景。

雲樓掀起畫卷,敲了敲卷後的牆壁,聲音果然有異。他氣聚指尖,在牆上深深劃開了四道方方正正的扣子,一掌震開松動的磚塊,牆中現出一小方黑匣子。沐官兒将之取了出來,交給雲樓。

黒木制成的匣子黝黑堅硬,面上并無其他修飾,這匣子四四方方,竟沒有一處開口,将裏面的東西封閉得絲毫不露。

“奇怪,居然沒有蓋子。”沐官兒看着匣子說到。

雲樓笑了笑,沒有作聲,手指在匣子的下方一頂,匣子竟由四方鋪展開來,露出了其中的藍封書冊,扉頁寫着《春水譜》三字。雲樓取出《春水譜》,放下匣子。

“你怎麽打開的呀?”沐官兒好奇地拿起來研究。

“在這裏有一個機關,摁一下就行了。”雲樓指給沐官兒看,“這盒子是秘制的,只有我們內中人才知道怎麽打開。”

沐官兒摁了一下,原本平展開的匣子複又合上:“真有趣,送給我吧。”雲樓見她心情漸漸好了起來,也心情舒暢,笑着點點頭。

“對了,這個什麽《春水譜》,真能治你身上的病?”在沐官兒眼中,那也不過是一本普通的書而已。

雲樓解釋道:“我父親去世前留下雙書,一是《玉骨圖》,一是《春水譜》。這雙書秘籍,缺一不可,我當初只一心求成,在《春水譜》遺失的情況下就練了《玉骨圖》,走火入魔種下病根。現在只有配合相修,才能得其大成。”

“如此說來,如今你已經得了《春水譜》,大可修煉就是了。”言下之意,就是沒我沐官兒的事了。

雲樓看破了她的心思,搖頭道:“這《春水譜》只能女子修煉。”

“什麽?!”沐官兒這下心裏跟裝了個明鏡似的,什麽都想明白了,原來他從一開始,就把一切都計劃好了。

雲樓遞過去手上的《春水譜》,繼續說道:“《春水譜》以心法為主,對修煉的女子只有修身養顏之用,然而男子要習《玉骨圖》,卻必須有女子相助。”

“那我要怎麽做?”

“用半個月時間,學會譜上的心法,并用你習得的心法之氣,助我疏通全身的筋脈,引正亂行的真氣。”

“這麽短時間,能行嗎?”

“只是武功心法,半個月就已經足夠了。”雲樓肯定地說。

沐官兒打開手上的書,見上面白紙黑字寫着:“此書性陰,坤道之行,止于女子修煉,男子欲往,先入黃門之列……

”看至此處,不由得撲哧一笑,又瞅了瞅雲樓,又笑得更厲害了:“誰說你不能練這個啦?哈哈哈,其實你也可以的……”

雲樓見他笑得花枝亂顫的模樣,很是不解。沐官兒将書移到他眼前,用手指指給他看。雲樓瞥了一眼,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急急解釋道:“我不是沒有那方面的能力!”

沐官兒難得見到他這幅模樣,轉了轉眼珠子,将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說道:“這話誰知到是真是假,再說了,就算你那方面沒問題,願為武學做出犧牲的話,一刀下去不也就解決了,還用得着我這等小人物嗎?”說着更是咯咯咯笑了起來。

換做以往,雲樓早就欺身上前将她按到了,只是才經歷了剛剛一番是,現在好不容易她能夠開懷大笑,雲樓又怎麽舍得欺負她呢。他只有把臉黑了,坐在一旁不說話。

沐官兒笑夠了,便翻了一頁接着往下看:“吸聚六合之氣,屯沉丹田之中。回流通臂,散氣于掌,四掌貼合……”四掌貼合?!這指的是自己跟雲樓要四掌貼合嗎?再翻了幾頁,她不由得面部通紅,扔開書趴在了桌子上。

“怎麽了?”雲樓以為她看到什麽不開心的東西了,便将書拿到了自己面前過了一眼,不由得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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