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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得着誰說嗎?她又不是眼睛瞎了, 耳朵聾了。

但她就是抱着胳膊輕輕的哼,把眼兒瞥一邊,一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的姿态。

顧明淵踏一只腳過來, 她像只兔子, 一扭身往旁邊躲,不長眼的撞到香案上, 把香爐也撞地上去了, 小腰疼的折不起來,直皺着臉差點摔了個屁股墩兒。

還是顧明淵手腳快,撈她起來坐到香案上, 手還扶着她的腰肢,用一種讓她直不起來的力道揉着, 她眉頭都蹙的艱澀, 歪歪斜斜的倚在他手臂上, 檀口輕咬, 一會兒又叫着疼, “表兄別揉了, 疼死了。”

顧明淵手沒停,她徹底沒了氣性, 委屈巴巴道,“我錯了還不成嗎?我就是把你的心底……”

叫他一個淩冽眼神給打住了, 她更是牢騷不止,只在肚中複議,看吧,她戳破了他的賊心, 就不準她往下說了。

她憋的慌也只能忍了。

香爐倒地上後, 滿室升騰起濃郁的香, 聞的人頭發昏。

顧明淵半撫半攬着她的腰身,再重複問她前邊的話,“誰跟你說我心裏有她?”

他還像問罪一般,沈清煙可憋不住了,脖子一梗,跟他眼對着眼,“我都瞧見了!你那天跟八公主在假山上互訴衷腸,八公主還說我是她的贗品!”

她說到這兒就心酸的哭出來,她這麽多天傻裏傻氣的還以為他喜歡男人,還對她這個男兒像有色心,誰知道他喜歡的是男裝的八公主,想着八公主,只能拿她聊以慰藉。

怎麽想她都慘。

她很有骨氣的要推開他,要自個兒躲屋裏舔舐傷口,哭一哭就好了。

可是顧明淵非按着她不讓動,還趁她在哭,把她臉托起來親,他親她有點舒服,她又沒骨氣的叫他摟到懷裏,哭一會兒便張着唇給他吻的身子脫了勁,黏糊糊的擡着腳踩他,他把她的靴子脫了,手攥住那只作惡的小足磨搓,她就再沒了能耐,

他好容易放過了她的腳,她還報複性的又往他身上踩,不慎把他踩的一繃,她還自以為把他踩疼了,連着踩了好幾下,就被他摁在香案上親昏了腦袋。

俄而她再緩過勁就見他陰陰的俯視着自己,她到底膽怯,糯糯說,“你就是再生氣,也不能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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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八公主沒關系,”顧明淵說。

沈清煙手軟軟支起來,想呸他,沒膽,也就陰陽怪氣道,“都給拽袖子,還摸她的頭,誰信呢。”

顧明淵唇角輕挑,就為這點兒不算事的事跟他暗戳戳的氣了一個月。

氣性大,膽兒小。

顧明淵手往她頭上摸,她還要避開,他徑自在她頭發上摸了一把,把她氣的夠嗆,“都說不喜歡摸頭了,好過分。”

“你看錯了,我沒讓她拽袖子,也沒摸她頭。”

顧明淵轉身坐到了桌前。

沈清煙回味着他的話,他這是在跟她解釋,那八公主是一廂情願?

沈清煙斟酌着,他既然開口了,又是沒在乎的姿态,說不準是真的。

那他還是垂涎男人!

沈清煙左想想右想想,垂涎男人也比喜歡八公主強,好歹她不用做贗品。

但現在聖人都逼着他娶八公主,他喜歡什麽都沒用。

沈清煙絞着手指道,“那你又沒本事找到紮傷馬的元兇,你還得從了八公主。”

顧明淵手中筆一頓,“睡覺去。”

他總這樣把她當學生訓。

親她嘴巴,摸她腳的時候怎麽就不這麽正經了!

她腳都紅了!

她氣噔噔的穿好靴子跑了。

顧明淵提筆在紙上畫了馬蹄形狀,那傷處紮了根銀釘。

——

宮中主子的馬匹都有專人馬夫照管,翌日大理寺的差役以辦案為名頭将照看八公主那匹馬的馬夫帶回大理寺的監室拷打,不出半日那馬夫就招了。

這是八公主的主意,讓馬夫在馬蹄上做手腳,好叫馬會在英國公府前發狂,她借着傷勢也能留在英國公府,不想就被顧明淵給送回宮了。

這後頭自不必說,自然是英國公府背了黑鍋,顧明淵要是稍微轉不動腦子,還真只有捏着鼻子答應尚公主才能平息這件事給英國公府帶來的影響。

顧明淵倒沒親自将證據呈給聖人,是由大理寺的寺丞入宮遞了證詞,算是給八公主留了一層薄面。

但是聖人仍舊震怒,勒令八公主在宮中修習禮規,不得再擅自出宮。

總歸是讓事情告一段落,沈清煙聽見消息時都松了口氣,八公主可不能再找她的麻煩了。

這轉眼一月就過去了,二月中旬便是童試,就只剩十五日。

族塾裏也停了課,各家有來人接學生回去。

沈宿也有派人來接,但被掃墨給擋了回去,只說讓沈清煙在在顧明淵這裏再苦讀五日。

學舍內的學生三三兩兩都走了,趙澤秀也沒留,臨去時還考究的看她一眼。

沈清煙都猜的出他想說什麽,無非是她和顧明淵怎麽怎麽污穢,她都聽膩了。

趙澤秀回家後就挨了他父親一頓打,直罵他在族塾裏不學好,那點子聖賢書都讀狗肚子裏,盡想着歪門邪道,欺男霸女。

趙澤秀無緣無故挨打,這心裏有鬼,便把賬算到沈清煙頭上,只恨早早回府,不然定要把這仇給報了!

族塾裏沒人,沈清煙一個人是不敢住學舍的,又搬回了靜水居,她不想參加童試,磨了顧明淵有兩日,都沒見顧明淵給她出主意,她氣歸氣,又只能求他,夜夜不避諱的往他屋裏鑽,常常挨了頓親沒讨到好後還不長記性,仍舊纏着他又哭又鬧的要他想法子。

這一晚,她趴在顧明淵懷裏哭個不停,“表兄不幫我,我就考倒數第一,我沒臉在燕京城呆了,你是我先生,你也沒臉在燕京城呆。”

顧明淵捧着她的臉親一下再親一下,把她親煩了,攥着小拳頭打他,“我不要考童試!”

顧明淵握着她的小拳頭抿嘴笑,“你不想考,不去考場就行了。”

沈清煙覺着他在說風涼話,“我父親不會同意的,他指定要給我報名,你明明都知道,你還故意這樣說。”

顧明淵便沒了笑,垂眸凝她。

沈清煙吶吶道,“怎、怎麽了……”

顧明淵又老神在在起來,“想進考場沒那麽容易,你父親要給你報名還得自己沒做什麽錯事,學官不僅要看你的品學,還得查查你父親。”

沈清煙疑惑,“我父親也是官兒,有什麽好查的?”

她父親也沒做個惡事。

顧明淵那冷薄的唇輕啓,“你父親近來常去十王府走動,朝中已有不少人注意到,聖人最忌結黨營私,過不久你父親這七品官應保不住了,你想入科考只怕有點難。”

沈清煙錯愕,想說點什麽,可又說不出來什麽,她父親結交皇子,确實做錯了,她對父親分明已失望透頂,他丢了官兒,害她無法科考,她應高興才對,但她一時竟迷茫了,她問顧明淵,“為何三皇子沒事?”

“他是聖人最疼愛的皇子,”顧明淵沒情緒道。

沈清煙呆了好一會兒,哦着,從他腿上下來,回廂房去睡了。

五日後,沈清煙被永康伯府的馬車接回府去了,這回和上次一樣,雪茗、慶俞和掃墨陪着她回去的,府中上下對于她這次回來都是小心翼翼,自她回自己院子後沈宿就吩咐下人不許打攪她溫書。

永康伯府裏,正經參加這次科考的有三人,三老爺沈钰,二房嫡子沈浔,再就是沈清煙。

沈清煙雖不出院子,但雪茗卻能往外跑,常跟她說府裏的一些事兒,比如那三老爺沈钰對這次科考很是一番胸有成竹,這近考前,還日日出門吃酒玩樂,只說自己一定能高中,也不知是在發夢,還是真有底氣。

至于沈浔,那則是和她一般,在房中更加刻苦攻讀,夜夜點燈到天明,那架勢不考個魁首都對不住他這麽用功。

而沈清煙自己也沒心思讀書,她已提前知道了自己沒機會入仕,反倒平靜了,在剛從顧明淵嘴裏聽到那話時,她是有點難過的,若她是個男人,刻苦讀書了,卻因父親的過錯沒法入仕,那多慘。

可誰叫她父親是這樣,她唯一慶幸的就是她在讀書上不開竅,好歹沒有讓她虧到底。

離開考還剩五日時間時,沈宿私聯三皇子的事兒被學官上報給了聖人,與此同時,京裏忽然傳出沈宿當年在外私養外室,沈清煙是外室子出身。

一時間關于沈清煙的許多謠言都出來了。

她在英國公府的族塾裏不安分,和同窗搞斷袖。

她讀書不刻苦,時常偷出學舍,其實是青樓花街的常客。

作者有話說:

好像要說明一下,古代童試包括縣試、府試、院試三階段,縣試在各縣進行,由知縣主持。清朝時一般在每年二月舉行,連考五場。通過後進行由府的官員主持的府試,在四月舉行,連考三場。通?????過縣、府試的便可以稱為童生,參加由各省學政或學道主持的院試。

通過院試的童生都被稱為生員,俗稱秀才,算是有了功名,進入士大夫階層。

然後秋闱顧名思義,又叫鄉闱。考試的試場稱為貢院。考期在秋季八月,故又稱秋闱。

秋闱和童試不一樣哦!

大家早點睡!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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