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嘗試(倒v結束)
季聲病得厲害, 年後還總是斷斷續續地發燒,兩天下來就瘦了一圈。
顧臨到家裏看了看,說最好送醫院。
季聲燒着, 糊裏糊塗地說自己不去醫院, 謝知津知道他是不喜歡醫院,哄着他說:“沒事, 我陪着你。”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看得顧臨都愣了愣。
檢查結果是肺炎, 發燒引起的, 好在趕上放年假, 季聲就心安理得地在醫院住了幾天。
謝知津始終陪着他, 幾乎沒離開過一步。
季聲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醒了也不怎麽和謝知津說話,仿佛他能說的已經全部在除夕的那天晚上說完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 是他恥于那晚的事,恥于面對現在的謝知津。
他從來不肯承認的軟弱和無助都在那幾杯後勁十足的紅酒裏吐露出來,于是又有些別扭。
在醫院裏躺了三四天,季聲都燒得昏昏沉沉, 始終沒怎麽和謝知津說過話。
林春晚來探望的時候, 季聲主動和謝知津說話了, “你出去一下, 我和學妹聊聊工作上的事。”
謝知津臉一黑, 轉身出去的時候把病房門摔得轟響。
林春晚不知所措地回頭看了眼, 臉色有些白,“學長,謝先生是不是生氣了?”
“沒事。”季聲正靠在床上輸液, 笑着招呼她在床邊的椅子上落座, 再開口的時候說的卻不是工作上的事, 而是溫和地問:“要訂婚了?”
林春晚紅着臉将帶着戒指的左手往身後藏了藏,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說:“過幾個月就訂婚,結婚大概要等明年。”
“好啊,到時候給你包紅包。”季聲臉色泛白,溫和一笑的時候便帶上了一總憔悴的清俊。
Advertisement
“學長。”林春晚突然叫季聲,神色有些踟蹰。
“怎麽了?”
林春晚抿了抿唇,青澀的小姑娘也在短時間內成熟起來,她擡眼看向季聲,語氣有些感慨:“沒什麽,就是來的路上剛聽了一段廣播。”
這話實在有些不像她的語氣,季聲半是好笑地看着她,卻怎麽也看不破一個小姑娘的心思。
“酥耳嗎?”
林春晚點點頭,然後才又說:“我又想起了學長以前最愛用的那句結束語。”
——我是主持人季聲,将為溫柔而發生。
季聲沉默下去。
這句話像個咒,一時侵擾着他敏感的神經,像是要把從前的季聲、把意氣風發的季聲、把滿心滿眼都是溫柔的季聲推到他面前,使他那顆有些厭世與自厭的心又掀起層層波瀾。
很長的一段時間,他一直都在苦苦掙紮,但始終沒有變好。
季聲倚在病床上,左手的靜脈裏流進微涼的針液,他順勢擡手捏了一下輸液管上的滴壺,針液回流,帶出靜脈裏鮮紅的血。
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個願意為了溫柔而發聲的季聲。
林春晚是什麽時候走的季聲其實不知道,但謝知津進來的時候他卻聽見了。
謝知津的嗓門兒太大了:“你跟那小姑娘說什麽了?怎麽走的時候還瞪了我一眼。”
季聲擡眼看他,忽然笑了笑。
“謝知津,那天晚上我說的話,你能不能當沒聽過。”
謝知津一下子皺了眉,沒再糾結林春晚的事,轉而到病床邊坐下,沉聲說:“你說了,我聽了,記在心裏了,怎麽當沒聽過?”
那雙冷峻的眼睛直視着季聲,像是要把他盯到妥協。
季聲蓋在被子下的手下意識攥緊了床單,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一呼一吸間,鼻腔裏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那……”季聲苦笑,竟在謝知津面前沒了脾氣,“那不提總可以吧?”
謝知津這人看似有些大條,但遇上季聲的事卻比誰都心細。
他嘆了口氣,伸手把季聲沒輸液的那只手從被子裏撈出來,然後如視珍寶地握在了手裏,不出意料地摸到了一手的汗。
“可以是可以。”謝知津這才答了季聲的話,“我可以不提,但不希望你再逃避,過去的事情就擺在那裏,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發洩也好報複也好,只有逃避不是辦法。”
季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他閉上眼睛,換了個話題問:“顧醫生有沒有說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應該還要過兩天,怎麽了?”
季聲睜開眼,正色道:“出院以後,我想去上班。”
謝知津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好。”
“我不希望你再插手我的工作,也別跟高臺長打聽我在單位忙什麽,我除了錄稿子也沒有別的可忙。”
“好。”
“不要再送花,尤其是當着我同事的面,更別在費盡心思地讨好我。”
“好,我都答應。”
季聲每說一個要求謝知津都說好,他表面看起來十分鎮定,實則心裏也在慌。
他生怕季聲會說一句:我想從你家裏搬出去。
但他又想:即便是此時的季聲想要和他斷絕來往,甚至是要離開黎江市,他也得硬着頭皮說好。
好在季聲并沒有。
他一連提了許多要求,大到要求謝知津不能再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小到要求謝知津不能再送花,就是沒有提過自己要搬出去的事。
謝知津其實有些欣慰。
——因為季聲在嘗試着接受他。
謝知津擡頭看了看季聲頭頂上懸着的輸液袋,見裏面還有一小半的藥液,估計還要滴個二十分鐘。
他問季聲:“答應了你這麽多要求,能親一口嗎?”
季聲下意識地往後一退,後背靠到了枕頭上,臉上的蒼白被一陣薄紅所取代,他拒絕:“我肺炎!”
謝知津擡了擡眼睛,并不能完美地藏住眼底的笑意。
“肺炎會傳染嗎?”他挑着眉毛問,随即又說:“我想試試。”
他與生俱來的偏執和霸道并不會因為心存的那份柔軟而改變,不等季聲再回絕就起身坐到了床沿上,一只手按着季聲正在輸液的那只胳膊不讓他動,另一只手攀着季聲的後腦就親了上去。
季聲還病着,怎麽折騰也沒力氣,足足被親了好一會兒才掙紮着把謝知津推開。
他呼吸粗重,嘴唇被親得通紅,連眼尾都帶上了一抹紅。
那雙清澈幹淨的眼睛裏水洇洇的,含着些嗔怪的意味,狠狠地盯着謝知津看。
季聲有時真的不明白謝知津,明明前一秒還一口一個“好”,下一秒就敢這樣肆無忌憚地把自己按住了親。
他的語調冷下來:“謝知津,你到底想不想過?”
“想啊,怎麽不想。”謝知津笑着擡手抹了抹季聲的嘴唇,又不懷好意地說:“但是你喜歡這樣,別不承認。”
他的目光順着往下看,被季聲一把拉上被子來阻斷了。
季聲臉上發熱,扯住被子側身躺下,背對着謝知津,語氣滿是怨憤,有些篤定地說:“我跟你早晚得散。”
謝知津裝聽不懂,湊在他耳邊問他:“季主播這話是什麽意思,咱倆現在好了?”
他始終霸道強橫,即便說定了會對季聲好,也仍然遮蓋不住與生俱來的那些少爺脾氣,這種蠻不講理的撩撥總是讓季聲不知所措。
他若一直用巧取豪奪那一套到還好些,季聲還能拼着那份冷硬與他倔到底,可他偏偏要耍地痞流氓的手段……
季聲身上難受,閉着眼睛感受着心裏的灼熱逐漸蔓延開來,人是有生理機能的,他不得不認。
因為太過缺愛,親情的缺失造成了他獨來獨往的性格,清冷的性格導致了他友情上的缺失。
他費拼盡全力用骨子裏的溫柔來對待這個世界,但始終對從前的事留有芥蒂。
護士進來拔了針,季聲還是側躺在病床上,始終沒有再搭理過謝知津。
謝知津就挪到沙發上處理了幾份手機裏的郵件。剛過完年,公司的事情非常多,他盡量能推就推,推不了的就開線上會議。
總歸季聲還在住院,他并不想扔下季聲跑到公司去。
但好巧不巧地,秘書就在這時候來了電話。
謝知津看了季聲一眼,見他沒睡着,就在病房裏接了。
小秘書挺着急的,“謝總,航宜傳媒的白總來找您,說與加拿大合作的那個項目出了問題,招商不順利,資金跟不上,白總等着與您商量這事兒,您方便嗎?”
這種事經常發生,雖說不難解決,但這次的項目太大了,得上會才能定下來。
謝知津沉吟了一下,然後沖着手機問:“白譽呢,還在我們公司?”
小秘書“嗯嗯”地說是,問謝知津能不能過去一趟。
謝知津沒有立刻答複他,而是挂了電話走到病床邊上去打量季聲。
床上的人正躺在床上看手機,臉上的紅已經褪了下去,又是那副清俊冷淡的樣子,左手手臂上還留着滞留針的針頭,時刻提醒着謝知津他還生着病。
謝知津也不說話,就這麽站在旁邊看季聲,終于把季聲給看煩了。
季聲煩躁地把手機往病床上一扣,問他:“你怎麽還不走?”
“誰說我要走了。”
季聲一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然後就看見謝知津慢悠悠地挪回沙發聲坐了,撥通白譽的電話:“白譽,我現在走不開,你受累來醫院一趟?”
白譽來得很快,帶了禮,但季聲不想見他,說自己要休息,讓謝知津和他出去說。
謝知津就和白譽坐在病房門口的走廊上商量業務,并沒有注意到病房的門悄悄開了一條縫,季聲站在門後看了他們一會兒,臉上的神情捉摸不定。
似乎有一份動容,又仍存着一些冷冽。
作者有話要說:
嗨嗨寶貝們,明天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