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雙王際會(二)

連城城守此時死的心都有了,一個烈王已難應付,如今國主月皇駕到,那不是生生要了他的老命嗎!若是平時,月皇前來,他定是滿心歡喜,可如今這亡城之主,有何面目拜見國主?

是夜,冰玉煌依舊帶着面具,與烈王同坐上座。城守,曜日副将等旁坐,城守吩咐人備了酒宴歌舞。

衆人觥籌交錯,一派歌舞升平的和樂之景,任誰也想不到此時正是山河飄搖。

城守小女兒自烈王攻下連城,曾偷偷窺見其容貌,已然有了自己的心思。只是礙于城守一再告誡,不要出現在烈王面前,動靜才有所收斂,不想此夜總算讓她等到了機會。

城守府內,一陣古筝聲淙淙響起,清脆如流水嘩嘩流淌。府內專用的舞姬随着樂聲翩然起舞,場內曜日的諸位大将,半醉半醒之際,醉眼朦胧看着扭動腰肢的舞姬,心神蕩漾。

酒是淫媒,說得一點兒不假,曜日兵将幾杯水酒下肚,色心橫生,連烈無蒼和月皇在上都無所顧慮,幾人搖搖晃晃起身,混跡于舞姬之中,随着樂聲摟着舞姬,颠颠倒倒跳起了舞,漸漸他們的手不規矩起來,在舞姬身上摸摸揉揉,拉拉扯扯,空中舞衣翻飛,地下舞衣淩亂。

冰玉煌眼睜睜看着曜日兵将如此目中無人,放浪形骸,手指不由捏緊了酒杯。

烈無蒼注意目光微瞥,看着底下衆人開懷,舞姬在人間被左擁右抱,冰肌玉膚盡露,一片春色,開懷一笑道:“月皇,眼前景致,真是大快人心,我曜日諸将戰場殺敵威猛,如今靈月女子盡都迷戀于他們!”

冰玉煌飲盡手中殘酒,回道:“曜日男子只看烈王就知有多優秀,至于我靈月,女子多的是巾帼英女,忠于職守,舞姬之位正是要取悅衆人,亦如烈王将士在戰場之上殺敵取勝一般。看來今日她們的表現很好,深得烈王及諸位将軍的的歡心。”

烈無蒼聞聲,眼簾放下,轉動手中酒杯,笑道:“月皇高論,如此良辰美景,還是不虛度的好!”随即看向城守道:“張大人,聽聞你有一雙女兒,才貌兼備?”

城守聽到突然烈王叫他,渾身上下毛孔頓開,冷汗直冒,凝神細聽,不料怕什麽偏來什麽,張城守擡手暗自擦擦額頭,戰戰兢兢道:“烈王謬贊了,有一雙女兒是真,若說才貌,卻萬萬不敢當。她們比平民子女僅是出身好了些,其他真沒什麽可值我這個當父親的誇耀的。”

烈無蒼“哦”了一聲,盯着城守笑道:“依城守之見,是本王耳目有缺,盡然連好壞都分不清了?”

城守一吓,腿上一軟,居然咚的一聲跪在了烈無蒼面前,道:“烈王,是我糊塗,怎敢質疑您

的評斷呢?”

“城守快快請起,月皇在此,本王可受不得你如此大禮!”烈無蒼出聲,接着道。

城守擔驚受怕之際竟忘了月皇還在上面,此刻居然當着國主之面,做出臣服于他人之狀,起也不是,跪也不是。無奈只好繼續跪着,全身都顫巍巍地伏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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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玉煌對此絲毫不在意,笑道:“張德路,烈王仁德,免了你的跪拜之禮,還不快點兒平身,你再跪下去,豈不是拂了烈王的面子?”

張城守得到恩典,趕忙謝恩:“多謝國主和烈王恩典!”

烈無蒼咧咧嘴角,看着城守小心翼翼,似乎專為逗弄他,繼續說道:“城守,你我皆對你的女兒一番評斷,可誰也做不得準,不如将她們叫出來,讓月皇給我們做個評判。”

再拒絕下去,于他沒有半絲好處,張城守垂頭暗暗嘆息走近內室。

不一會兒,城守身後跟着兩名紫色迥異的女子緩緩而入。

與舞姬戲弄把玩的将士不由将目光稍稍移去,有些甚至想要閃身去調戲,城守怒目而視,第一次露出了降城後的厭惡和憤恨,将兩個女兒和這些人隔開。

兩女盈盈而立,溫婉俯身行禮:“翎雪、碧豔拜見國主和烈王!”

碧豔低眉斂目,淡掃容顏,沉穩中略顯無聲無息,似乎竭力想要讓人忽視她的存在;翎雪卻是靈目暗挑,左右游移,睫毛如羽扇般顫動,偷偷觑着兩人,透着一股嬌媚動人。

冰玉煌并未細看兩女,坐在榻上,視線凝視着燈燭,道:“起來吧!”

烈無蒼坐在月皇側旁,将冰玉煌的不視女色看在眼中。尤其是看到剛剛情形,眸中急速閃過的厭惡,厭惡中交織着憤怒。

難得在征戰中碰到如此趣味,烈無蒼破帶試探,對立着兩人道:“讓你們來做些什麽,不需本王交代了吧。”随即眸中掩着不屑與意味不明的笑意,對月皇道:“得見過月皇真容,眼前之人成了庸脂俗粉。”

冰玉煌接過烈無蒼語中的暗箭,笑道:“ 烈王謬贊了,你我堂堂男兒之身,怎可與女子相比,女子自有女子的秀美,男兒也有男兒的健碩,你我與她們本是陰陽相異,相較反倒顯得我們男兒心胸狹隘了。”

烈無蒼道:“月皇妙語,本王受教不少。這兩女子雖比不得曜日女子,只不過你我身份,如今也只有她們兩人配來伺候,姑且将就将就。月皇,你先挑吧!”

冰玉煌接道:“今夜,烈王既圖歡樂,就得伺候的人也心甘情願,才真正能稱烈王心意,你我男兒,又當得是一國之主,何妨今夜就讓這兩小女子做主,自己挑選所欲伺候之人,你我也

可真正盡興!”

“哦,月皇既有如此雅興,本王定奉陪,畢竟這樣的機會不是很多了。”烈無蒼話中有話,欣然應允。

話音落後,兩人同時望向堂下女子。

閨名翎雪的女子,微擡雙足,向前一步,芙蓉嬌面仰起,柳眉婉轉,笑意盈盈看向烈王,眸中的愛慕絲毫不加掩飾,啓唇:“小女翎雪情願伺候烈王殿下!”

冰玉煌笑道:“烈王魅力着實不小,佳人芳心已落在了你身上!”

只剩下碧豔,垂首斂神,俯身:“烈王殿下已有家妹侍候,小女雖有意卻不好再去争搶,若是國主不嫌棄小女淺薄,身份卑微,小女原為女婢,侍候國主!”

字字珠玑,進退得宜。冰玉煌聽罷,心中激賞,此女真正才貌雙全,若不是時機非常,将此女留在身邊,定能擔當大任。

“烈王定要盡興才好!”冰玉煌以主人口吻說出,确确實實是一個招待賓客的國主。

碧豔緩緩走近冰玉煌身邊,靜侍身旁。

翎雪款款而行,挨近烈無蒼,輕執酒杯,将酒倒滿,雙手遞到他的嘴邊。烈無蒼哈哈一笑,伸手一樓,美人霎時投懷,緊緊挨着他,杯中酒頃刻間灑在了翎雪脖頸胸前。翎雪受涼驚得一顫,酒滴順着酥胸滑落。

烈王手指竟順着酒滴滑落的痕跡,在翎雪胸前慢慢拂過,似乎還嫌不盡興,盡将酒壺中玉液從翎雪脖頸緩緩倒出,湧泉般的清澈酒液沿着肌膚流過,浸濕了薄薄的衣裳。

烈王手指到處,翎雪都禁不住的一顫,興奮的紅暈漫起,最終竟呢喃出聲,烈王眸中諷刺漸起,這就是女人,游動的手指猛得離開,翎雪暗含□的雙眼不明所以的看向他,怎麽了?

烈王嗤笑問:“怎麽,還想本王繼續嗎?”

翎雪再如何大膽,畢竟還是未經人事的姑娘,只是聽她母親一番教導,如今靈月還不知道會如何,若是能攀上烈無蒼,她的身份就是做個庶妃,日後的榮華富貴也還不是手到擒來,乘此機會,怎能不抓住。決心已下,就要使出萬般手段。

翎雪含羞一笑:“但憑王爺高興,只要王爺歡欣,翎雪做什麽都是甘願的。”

“哦”,烈無蒼下意識望向月皇,看他看到如此情形會是何反應,恰好于冰玉煌微擡的眼眸對上,冰玉煌開口笑道:“咦,烈王如何停下了,若是我在這礙着你的事,本皇不妨暫且離開,讓烈王盡興!”

“這倒不必,只是本王聽聞月皇登基幾年,後宮卻無女子侍候,難道靈月就沒有能入月皇眼的女子嗎?還是月皇另有隐秘?”烈無蒼利眼之中微藏鋒芒,疑惑詢問,随後又含笑轉向翎雪,

輕輕挑起她的下颚,笑問翎雪:“你說月皇是不是眼光太高了?”

翎雪笑眼含春,柔柔回道:“王爺!國主眼光高不高翎雪不知,只要王爺不嫌棄翎雪,翎雪就心滿意足了!”

烈無蒼哂然一笑:“你放心,本王一定會好好疼你的!”随後頗為憂心的對月皇說道:“本王府內有一名醫,若是月皇需要,切不要與本王客氣。”

翎雪不明所以,大膽問了一句:“王爺,我國國主身體康健?看不出像生病的樣子啊?”

烈王絲毫沒有怪罪她的出言不遜,笑着解釋:“這個嗎,男人的問題只有男人知道。”随即湊近翎雪耳旁哂笑着說了幾句,翎雪面上頓時浮起紅暈,不可置信頗為憐憫地望了月皇一眼,訝異出聲:“真的!”

烈無蒼擡起雙眼,望向冰玉煌道:“或者月皇不嫌棄,本王贈與月皇一些曜日女子?”

冰玉煌雖在深宮皇室中長大,對男女之事卻知之甚少。她本是女兒身,此生已不做成婚準備,一心都放在學習治理靈月國事之上,或許與先皇□有關,她內心深處對此頗為抵觸。

如今烈王話中有話,冰玉煌不曉其中意味,未有深思,雙眸澄澈清明,對着烈無蒼舉杯致意:“多謝烈王好意。”

翎雪喉嚨滾動,想笑不敢笑,暗暗将笑壓在了嘴邊,這似笑未笑的嬌态着實動人。

烈無蒼眼雖對着翎雪,神卻翻轉九霄雲外。月皇這次竟未反唇相譏,且神色澄淨,此人心思當真難測。

此時,回神看着翎雪的樣貌,烈無蒼腦海中卻浮現出了月皇那張未戴着面具的臉,他不由暗哂,月皇,這次征伐靈月,收獲還真不小,他的下一個謀劃如今萬事俱備,東風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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