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現身皇宮

放眼四宇,天下一統指日可待,曜日慶功宴可謂君臣同喜。

觥籌交錯,歌翻新闕,衆人喜悅真真切切,但朝中暗湧的潮流、明争暗鬥并未因此而有所停歇,暗處蠢蠢欲動的人正等待良機的到來。

時光流轉,冰玉煌在危百尺安排的仆人看顧下,終于現身皇宮之內。

此時,一名宮人行走在到達慶功殿的玉階之上,身後冰玉煌不徐不疾提步跟随。

踏在異國他鄉的皇宮,觸目所及,冰玉煌提步時萬千心緒湧起,起伏波動,仿若天上不時飄過的流雲,或許永遠都找不到停歇的終點。

走到玉階的盡頭,冰玉煌眸光霎時頓住,眼前死人靈位赫然醒目,竟然是曜日為國捐軀的将士靈位!三柱青香無聲燃着,缭繞的青煙中映着冰玉煌有些怔然的雙眸,糾纏着萬千心緒。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心如止水,卻不料終究自己無法欺騙自己。

宮人前行片刻,身後的腳步聲忽然消失,猛然立住身子回頭,見冰玉煌靜靜伫立祭壇前,急忙翻回去,着急低聲催促:“快走!皇上正在殿中等着召見你!”

冰玉煌回神,随即繞過祭壇,走近宮人,淡淡出聲:“前面帶路吧!”雖是平常的一句話,但語中卻帶了隐隐的迫人氣勢。

宮人聞聲心中頓怒,一個卑微的靈月小奴居然敢命令他,猛得擡頭,已經滑到舌尖的嘲諷卻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冰玉煌單薄的身子靜靜伫立殿前,朝日之下,散發着一股凜然威儀之氣。宮人只一眼頓時氣弱,随即扭頭沉默向前走去。心中卻暗暗嘀咕,活見鬼了,剛剛還以為看到了當今聖上,虛驚一場,一個小小的奴才身上怎麽會有如此壓迫氣勢?

二人片刻到了慶功殿門前,宮人出聲制止了冰玉煌:“先在此等候,等吾皇召見!”随即輕步繞道殿側走至龍階旁側,輕聲喚道:“總管!總管!”

宮人總管章如海側眸看了一眼,以眼神示意伺候烈元皇的宮人:“小心伺候!”

章如海移步走下皇座,此人迎上他詢問的目光,畢恭畢敬出聲道:“幹爹,月奴現在在殿前等候!”

“嗯!”章如海看了他一眼,輕應出聲,“你就在此候着吧。”

殿中衆人一個個精明,此時看到章如海動靜,心中已開始猜測。

宿淮卿見此情形,即端起酒杯,笑吟吟看向身邊烈無蒼,道:“宿某才淺,僅以此杯酒略表寸心,烈王為曜日鞠躬盡瘁,宿某為此敬烈王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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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無蒼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起杯道:“宿相何須自謙,請!”

宿淮卿好整以暇,摩挲着手中空空的酒杯,再

次斟滿,笑道:“宿某對月奴翹相盼望已久,此次能一睹月奴真面,全賴烈王功德,為此私願滿足,宿某再敬烈王一杯!烈王自便,宿某先幹為敬!”言罷,酒一滴不露,盡數飲入。

烈無蒼面色未改,眸中了然閃過,不着一語,僅僅舉杯示意。然而心頭卻是莫名一動。

章如海接着為烈元皇斟酒的時機,恭敬禀報:“皇上,月奴已到,現正在殿外等候召見。”

烈元皇輕“哦”一聲,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意道:“召此人進殿!”

章如海将酒壺交到身旁的宮人手中,随即起身立在龍階前,挺直身子,氣納丹田,右手拂塵一揚搭在左臂上,拉長了嗓音高聲喊道:“宣月奴進殿!”

此音一落,喧鬧的慶功殿突然鴉雀無聲,衆臣不約而同将目光投向了殿門口。

宿淮卿見此,嘴角微勾,似笑似諷,對閉目養神的烈無蒼嘆息道:“月奴魅力果然不凡,我曜日的衆臣居然如此迫切,烈王真該早日歸朝!也不至于讓他們心急至此啊!”

宿淮卿亦不待烈無蒼做出回應,若有所思擡眸望向路光陰,雖然他極力掩飾,可那眸中隐隐現出的激動,以及擔憂卻未逃過宿淮卿明察秋毫的心思。宿淮卿眸光微閃,心內卻有了計較。

梁王看朝臣如此,眸中頓生厭惡,嘴角向兩側撇去,輕蔑笑道:“看看我們的好大臣,一個靈月亡國的奴才居然引起了這番動靜,真正丢我曜日的臉面!”

玉王輕笑一聲道:“若朝中大臣皆有四哥的拳拳之心,那真是我曜日的服氣了!”

祥王眉頭微皺,淡淡道:“四弟,今日六弟凱旋,天下同樂,大臣們對靈月之人有好奇之心再正常不過,談不上損壞我曜日顏面,況且曜日又豈是如此膚淺鄙薄,曜日一統天下,必然得有盡囊天下的胸懷。”

梁王聽罷撓撓腦袋,亦深覺三哥哥祥王所言在理,即轉怒為喜道:“還是三哥見識高明。難怪父皇在世時總贊賞三哥,小弟這輩子要是能有三哥一小半的本事,也能為我曜日大業多出幾分心意。”

祥王斟滿三人桌前酒杯,笑道:“這麽多年,四弟的性子一點兒沒變,我們兄弟同心,只要是為了曜日,多與少又有何區別!四弟不必挂懷此等小事,飲酒吧!”

慶功殿殿門隔開了殿內殿外兩個世界,唯一相似的則是相似的沉寂。

宣旨聲飄向殿外,衆人舉目以待。一襲翩然絕塵身影頓現殿前。

此時明日高懸,亮澤的光芒灑下,冰玉煌一身湖水色錦袍随着步伐的移動,一起一伏,仿佛蕩漾的水波,泛着若隐若現的光澤。

梁王端在嘴邊的酒竟忘了喝,自望到

冰玉煌走進殿中的那一霎那姿勢始終未曾變過,直到冰玉煌孑然卓立在龍階前。眸中隐隐射出一股奇異的耀人光芒。

祥王心中的驚異決然不會小于在場的任何人,他乍見冰玉煌後倏忽間即陷入沉思,這已經足以說明心內的不可思議。

玉王的眸光看到他身影之時,立刻轉移到了冰玉煌面上的半截面具之上,閃動的眸光述說着無言的贊嘆!“月奴”二字怎能用在此人身上,若然如此,那麽他這個玉王豈不是更無地自容?

路光陰定定凝視着冰玉煌,卓然伫立,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姿态,沛然渾厚溫潤的氣息雖已變卻,但身上的卓然王者之氣卻絲毫不曾變過,這是他的玉煌啊,他心心念念的玉煌,他一直愛着的冰玉煌!

烈無蒼始終未曾看走近殿中的冰玉煌一眼,徑自垂眸品味曜日佳釀。

冰玉煌立于殿前,擡眸直直望向龍座上的烈元皇,恰好烈元皇的目光亦射向她,兩人靜靜對視,久聞其名而第一次相見的兩國帝王,只是此時一個高高為王,一個淪落為奴。

殿中陷入了詭異的靜寂。衆人的視線詫異而又略帶看好戲的心情,盯着不行觐見之禮的冰玉煌,而更讓他們不解的是聖上似乎并未責怪之意。

宿淮卿頗為玩味的審視着冰玉煌,眸中閃爍的亮光隐藏着起伏不定的心思。

路光陰喜悅的心在冰玉煌不卑不亢的對視中漸漸平靜下來,心中擔憂倏忽升起,心念未已,身子已不由自出來到了殿中,打破了殿中的沉寂,對冰玉煌低聲斥道:“大膽月奴,見到皇上,還不快行禮!”聲音雖低,卻足以讓殿內曜日衆人聽得分明。

話音一落,路光陰跟着就單膝跪地,垂首請罪:“吾皇恕罪,月奴無知小民,竟敢對皇上無禮,還請皇上将其交與臣發落。”

冰玉煌一眼都未看路光陰,不待列元皇出聲,右手一撩下擺,眨眼間,“咚”的一聲,雙膝跪地,身子緩緩伏在地上,雙臂前神,頭枕在前臂上道:“月奴參見皇上!”

這一拜代表着靈月的真正臣服,這一拜更是冰玉煌一身驕傲與尊貴最後的挽歌。從此以後,他只是月奴!

路光陰跪地聲音,猛然擡頭,看着冰玉煌的一舉一動,一張臉突然變得煞白,眸中滿滿凝着無言述說的哀傷和痛苦。

宿淮卿嘴角微勾,靜靜看着殿中這一幕,琢磨着二人之間的關系。

烈無蒼在聽到聲音時,不覺望向冰玉煌。

冰玉煌如此動作九次,才挺直前身,再次凝望烈元皇。殿中人皆不解其意,紛紛等着事态發展。

烈元皇并無治罪的意思,笑道:“德王,快快

起身,朕又不是暴君,怎會無緣無故就治人之罪。月奴對朕并無任何冒犯,朕要的是天下歸心,絕不是暴政下的貌合神離,月奴亦平身吧。”

路光陰在回到自己席位之時,臉色慢慢恢複,心間的震驚和痛苦卻并沒有随之消散。

月奴慢慢起身,迎上烈元皇炯然透着雄心的雙眼,淡然道:“皇上明聖!不枉月奴三跪九叩!”

章如海聞言,頓時大怒,怒目圓睜,斥道:“大膽,竟敢對皇上言語不敬!”

“無妨!章如海,你退下!”烈元皇雄心豪氣不減,雙眼閃着勢在必得的亮光,看着冰玉煌,淡笑道:“君無戲言,你會看到曜日恩澤蒼生的那一日到來!”

一國之君,不拘一格,對敵國小民如此寬宏大度,對小民之言珍之重之,冰玉煌冷素的心下不由一陣蔚然的嘆息。

正在此時,祥王突然出聲,盯着冰玉煌的面容,淡笑道:“皇上,難道這靈月之人有戴面具之癖好?我們的德王戴着面具,這還說得過去,臣知道靈月皇族規矩,只是月奴這平常百姓如此,到真正讓臣迷惑了。”

梁王對他三哥的話向來深信不疑,而且基本唯其馬首是瞻,此時亦附和贊同:“對,皇上,今日你可一定要為我們解決疑問。”

烈元皇望着二人,笑道:“哈哈,兩位皇叔,看來今日朕若不為你們解疑,是不能安枕了。”

梁王飲掉手中酒,随便用衣袖擦去嘴邊的殘留,毫不在意自己的行為有多出格,粗着嗓子喊道:“是,是,皇上若不為我解開謎題,我今日就賴在皇宮不走了!”

烈元皇看着身為皇族長輩烈王,居然如小孩般耍賴,一時哭笑不得,随後對冰玉煌威嚴道:“皇叔的要求,你聽到了。”

冰玉煌似乎早知會有這種情形,不假思索出聲道:“月奴是烈王的人,面具是遵烈王之命所戴,除了烈王面前,月奴面容絕不露于任何人眼前。”

“哦,任何人中也包括朕在內?”烈元皇挑眉,意有所指道。

冰玉煌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依舊昂首站在殿中,未覺任何不妥。

宿淮卿聽到這兒,眸中笑意毫不掩飾的流瀉,就差舉雙手鼓掌。月奴你的膽子真不小!

同一時間,烈無蒼眸內異光輕輕一閃,快得就好似未曾發生過。視線從冰玉煌身上轉移時,宿淮卿恰好看到他的這一變化,烈無蒼亦有失算的時候,看來他也未曾料到月奴會來此一招,這顯然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大臣們心中不覺咯噔一跳,眉毛止不住的暗挑,月奴,你這是要挑撥皇上和烈王關系,還是嫌自己命太大了?

殿上這種

形勢對烈無蒼極為不利,月奴是他帶來的人,他敢在大殿上如此放肆,即使不是烈無蒼撐腰,別人也要這般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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