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朝議流言

靈月被滅,如何穩定靈月,讓靈月衆民真正歸心臣服,是重中之重。大軍從靈月凱旋第三早朝,此事即納入朝廷公議。

烈無蒼使計攻下靈月後,僅做了安撫暫安為主的簡單處置,雖然有前面所滅百群、的盧可做參詳,但各國情形迥異,萬不能一法适衆,因此具體用何策略還需與衆臣商讨。

皇宮大殿內,烈無蒼、明王烈無過二人在龍座之下特設攝政王座,宿淮卿作為首宰,位列文臣武将之首,與烈無蒼、明王共同輔佐尚未成年的烈元皇,亦享有此殊榮。梁王烈無庸、祥王烈無憂專司皇宮錢糧調動,配合烈無蒼征戰所要軍需,玉王監管工部,德王路光陰只享有爵位,并無任何實權,但既已經降于曜日,定然要出現在殿中參與早朝。三人設坐于殿內左側,文武官吏相繼依品級左右坐于殿中。

烈元皇掃過衆人,出聲詢問:“諸位愛卿對如何處置靈月百姓和官吏之事有何意見?”

殿內寂然無聲,一片莊嚴肅穆。

德王路光陰在話音落後,擡眸望向龍座之上的烈元皇,同時亦是對着烈無蒼、烈無過、宿淮卿,朗聲說道:“回禀皇上,臣就自己所知有關靈月百姓的情形說出,或有不全,以供諸位大臣納入考量。靈月之人秉性淳善,不喜争鬥,安土重遷,善忍,卻也保守拘泥于舊俗,不易變通,再者靈月地域廣闊,天時地理盡占,一向風調雨順,因此物産富饒,百姓基本自給自足,但是前些年接連大旱,民衆生存唯艱,今年稍有好轉,但也不容樂觀。”

路光陰言語隐晦,但也看得出他有心袒護靈月百姓。靈月兵敗如山倒,一方面縱然是因為曜日軍隊強大,另一方面與靈月內政交困,天災人禍,民心不安關聯甚深。

話音落後,烈元皇眸中露出贊賞之意,随即出聲,嘹亮的嗓音響徹殿內:“德王谏言諸位愛卿可聽清了?靈月敗亡之因,身為曜日的國君和大臣,必須引以為戒,若無警醒,他日曜日必當會步靈月後塵。朕絕不想看到我曜日國祚如此斷絕,曜日未來朕就寄托在諸位大臣身上了。”

明王老邁的雙眼望向烈元皇,渾厚低沉的聲音透出欣慰:“皇上年少即深明大義,是我曜日之幸,是天下百姓之幸,臣總算沒有辜負先皇臨終之托!”

烈元皇微微一笑,道:“皇叔謬贊,多得幾位皇叔教誨和宿相輔佐之功。先皇訓誡侄兒心中永不敢忘。”

片刻後,梁王率先提出了谏議,面向烈元皇道:“啓禀皇上!”

衆人皆備其粗亮的嗓音吸引了注意,只聽他繼續道:“依我看,直接把這些個官吏也統統殺掉,換用我曜日之人,一次性解決,不留後

患。”

其他大臣中有三四人亦是此意,随即出聲附和:“臣等贊同梁王爺提議!”

明王雙眸微閉,衆人無法猜測其對此提議有何想法。

過了一陣兒,思謀良久的吏部尚書謹慎谏言道:“梁王殿下的提議固然不錯,可以一絕後患,可是後續官員派遣卻成了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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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挑選熟悉靈月民情之人,在曜日是可選拔出一小部分,但是無法全部滿足靈月需要,即使熟悉民情之人亦不能說其就能處理好靈月境內之事,冒然直接治理起來恐諸多不便,處理不好極有可能造成彼此間的沖突,反而違背了初衷,這樣耗時耗力耗人耗財,還充滿諸多不可預知的因素,臣認為此舉不妥。”

“哦!”烈元皇望着吏部尚書問道:“既然如此,愛卿可有什麽好的提議?”

吏部尚書雖詳細分析了梁王措施的利弊,但也無甚良策随即道:“陛下恕罪,臣暫時還未想到。”

就在此時,祥王望向烈元皇,沉穩有力的嗓音在殿中響起:“臣之想法,有罪的殺,無罪的留下,依其能力大小繼續任用。”

一直沉默不語的宿淮卿突然轉頭望向祥王,眸光瞬間放亮,贊嘆之聲溢于言表:“無罪者為我曜日所用,祥王此策妙矣!與宿某所想不謀而合。以其人制其人,鄉不易,俗不改,省卻不少功夫,确能達安定之目的。表象治理之人不變,變動之勢越小,民心也就越安,對我曜日之統治大利啊!”

大臣中有人聽宿淮卿如此分析,連宿相都贊賞的話,沒有任何疑問,定然是好策略,本還猶豫是否贊同之人如吃了定心丸,誰又願意錯過如此彰顯自己明智的機會,急忙揚聲附意:“祥王殿下英明!”

祥王面上神色卻并不輕松,此時眸中帶着思索,揚眉看向宿淮卿,聽得出宿淮卿斷章取義,必然還有未盡的話。

果然不出所料,宿淮卿眸光随後帶了戲谑的笑意,看向殿中的那幾位大臣,口中語氣倏然一變:“只是,明王殿下前一句恐要遭人诟病。”

說到此,宿淮卿的眸子穿過衆人的視線,轉向了方才附和的大臣中,直直對上典儀趙青,眼中帶着冷峭的笑意,膽子不小,敢在背後胡言碎語他!

典儀感到身上一股淩冽的視線,微微擡眸偷觑,對上宿淮卿的利眸,一張臉猛然驚得煞白!脊背一股涼氣竄上!身子顫顫巍巍,搖搖欲墜。

宿淮卿看到此,嘴角才凝起了一絲心滿意足的甜笑。

目的已達到,典儀總算等到了活出升天的時刻,宿淮卿深切的目光戀戀不舍的撤離趙青,望向祥王道,續道:“罪有大小輕重,若不分輕重一律殺掉,只恐不得

人心,反遭構陷,失了尚未現身的賢明高士之心,無形之中又添阻力!”

宿淮卿話落後,殿中之人竟為祥王與其的分析展開了争論,各有其支持的理由,但無一合乎烈無蒼心中所想。

殿中争論之聲此起彼伏,路光陰聽衆臣建議時眉間時蹙時松,眸光不時劃過烈元皇和明王烈無過的神色,最終定論之權還在攝政王和宰相手中。

烈無蒼靜聽衆臣呈言,自始至終不置可否。

直至明日高懸半空,仍然未得出一個真正穩妥的辦法,早朝時辰已到,章如海遞上一杯茶水,提醒烈元皇,烈元皇從衆人争辯中抽回,望望天色,對章如海點點頭。

章如海得到皇命,随即站在殿前,細長的嗓音傳遍殿內各處:“時辰已到,退朝!”

争論不休的衆人才不得不安靜下來,待烈元皇離去後才能起身離殿。

宿淮卿與明王先行,一路邊行邊閑話今日早朝各種谏議。

烈無蒼則與梁王、祥王、玉王一同步行至玄丞門。

其餘的大臣三三兩兩結伴離去。最後只剩下典儀趙青,看到殿內無人了,才慢慢起身,腿腳發軟,心有餘悸地緩緩挪步。

與其交好的大臣陸謙四下眺望,不見典儀其人,又返回殿內尋人。看趙青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不禁詢問:“青兄,今日你神色舉動異常,發生何事了?”

典儀看着陸謙詢問的神色,微微搖頭,洩氣地長嘆一聲,四下瞅瞅,才壓低嗓音覆在陸謙耳旁低低道:“老兄,你不知啊,我估計好日子到頭了。最近我是黑煞臨門!上次你告假,未參加慶功宴。我宴後與人閑話,無意中提到宿相,誰料所言皆被宿相聽到。”

陸謙聞言頓時眉頭緊皺,腳步一頓,二人已走到離城門不遠處,四下空場,靜旁無人,陸謙低聲道:“青兄,你,你怎會如此!別嫌我說話難聽,你怎可如此糊塗,我先前多番告誡,依你的性子少言為妙,你這次的事,少不了有心之人看你不順,早已設下的陷阱。”

趙青臉上驚懼交加,陸謙繼續道:“宿相為人詭異非常,其行為不可按常理推斷。遠的不說,單說一年前莫名奇妙下獄被流放的軍機處曹大人,曾大人,緊緊是走路不小心碰了宿相,就落的那般下場,他們還是有烈王當靠山。”

典儀撫撫前胸,滿臉愁苦道:“好友,你就別再說了,這些事我都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我才了解自己已是在劫難逃,這兩日食卧不安,方才早朝,宿相一直盯着我,好像不定個窟窿出來誓不罷休,還有臉上意味不明的笑意,看一眼我已經吓得冷汗直冒了。”

陸謙急忙扯出一絲笑意,安撫

趙青道:“事已至此,青兄你暫且安心,朝中雖有大臣被罷,可細看也能推出一二。必是受宿相與烈王相鬥影響,曹曾兩位大人的事也脫不了這層關系。你我在朝中安分守己,不參與任何派鬥,宿相或許只是一時興起,讓你我心生懼意也就達到目的了。”

趙青慘白的面色在勸說下總算有了些微好轉。二人邊說邊行,不料剛走到玄丞門,就看到了遠處遲遲未離去的烈無蒼和宿淮卿,頓時停下了步子。趙青一驚,下意識就轉身使勁兒拽着陸謙的胳膊順着原路往皇宮內走。

烈無蒼與幾位王爺在玄丞門話別後,正要登車離去,不料已經上了馬車的宿淮卿突然又出現在其眼前,道:“烈王,請留步!”

烈無蒼面露疑惑,望向宿淮卿,收回上到一半的步子,問道:“是宿相!不知有何事?”

宿淮卿微微一笑,提步走近烈無蒼,眸中流光異彩,在其耳畔微微啓唇,說出的話卻是只有烈無蒼和烈元皇知曉的驚天秘密:“我要見靈月國的月皇。”

烈無蒼眸光不變,嘴角泛起淡笑,道:“原來是此事,本王還當宿相找上本王是有何大事相商。只是本王想提醒宿相最好慎言為妙,如今只有曜日德王,現在明王府中。宿相若想拜訪德王,不該找本王,當直接去明王府才是。”

宿淮卿聞聲眸光一頓,露出口誤時才有的尴尬神色,帶着歉意失聲道:“哎呀!宿某口誤,烈王別見怪!宿某是要見府上的月奴,想請他過府一敘。他是靈月之人,對靈月情形定然熟悉。宿某邀其了解一番,或能助于解決靈月之事。”

烈無蒼眸光不變,建議道:“宿相何不去找德王,德王的身份,我想其對宿相更有助益。”

話音落後,宿淮卿突然哈哈大笑,道:“看來傳言不虛啊!烈王對月奴的在意真是令人難以想象。”

烈無蒼劍眉一挑,淡淡說道:“傳言?本王初回曜日,不知是何人居然如此關心本王。本王該好好款待其一番。”

宿淮卿笑道:“這亦是剛剛宿某上車後車夫告知。烈王若想聽,宿某命車夫對烈王說吧!”言罷,宿淮卿作勢就要叫車夫。

烈無蒼出聲阻止:“不必了,關于本王的傳言豈止這一次!”

宿淮卿眸光暗轉,微微一笑道:“流言止于智者,确實沒必要為此耗費心神。不過,宿某倒是該謝謝傳言,提醒宿某記起先前的承諾。正好有此契機,邀月奴過府,一舉兩得。再者失禮于人總歸是不妥,更何況宿某還是曜日宰相,失禮于靈月之人前,豈不是有損我曜日名聲?”

烈無蒼眉峰一挑,緩緩說道:“本王做不得月奴的主,宿相

若想要請他,最好去烈府親自去請他本人,他若願意,還是那句話,本王沒有任何異議。”

宿淮卿聞言,眸光一頓,心念幾轉,笑道:“确實該如此,方顯宿某誠意。說起傳言,帝都皆傳你我不合,誓死不登雙方府邸,今日宿某就讓這謠言不攻自破!”

未幾,烈無蒼回到府內,對身邊專門伺候的小厮吩咐:“去邀月樓傳月奴,讓他來見本王!”

小厮匆匆去到邀月樓,找遍了院內房內各處都未見到冰玉煌,問苑內的丫鬟小厮都沒人知道月奴去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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