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謀劃之中
王憋着滿肚子被擾的不情願,又在花廳流連了半晌,才不匆不忙回到大廳。
烈無蒼忽略他的怠慢,見到姍姍來遲的人,開口說明來意:“月奴現在何處?”
聞言,榮王面無表情的臉頓時升起幽怨,繞着烈無蒼轉了一圈,抱怨:“哎!哎!皇叔,你就這麽不信任侄兒我嗎?月奴昨夜才到了府中,你今日就來,讓旁人曉得還以為我怎麽虐待美人呢!”
“不過皇叔,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也不知美人在何處,早上我服侍他穿好衣服,我們共用了早膳,後來便分開!他在府中完全自由随意,只要他喜歡,我是絕對舍不得幹涉惹美人不快的!”哼哼,嫉妒死你!
烈無蒼聞言,深邃的眸光不由一沉。
榮王觑見暗自高興,你也有被氣着的一日!總算出了口悶氣!
就在此時,烈無蒼聽到門口響起熟悉的腳步聲,沉下的黑眸頓時向門邊望去。
帶着面具的冰玉煌正好走到門前石階之上,傾瀉進屋內的光華映着他的身影。烈無蒼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三步并作兩步走進他,伸手将其緊緊摟在懷中,這一抱似是傾盡了一夜的思念,補回了別離而起的情思。
榮王募然瞪圓了雙眼,頓時一股嫉妒之火騰騰燃起,眼露兇光,恨不得立馬掰開兩人,這真能要了他的命,烈無蒼你摟着美人也就罷了,怎麽能摟得那麽緊!你的手往哪兒放呢!那是你能放的地方嗎?更見鬼的我怎麽覺着你倆摟一起還挺美的!
烈無蒼雙手環着冰玉煌,一手緊扣着肩,一手圍在腰上,冰玉煌順勢微微倚他,側臉埋在他懷中,再看不到的兩人身間,卻抵着一只有力的手,緊緊拉開着兩人的距離。
背着榮王的烈無蒼,眸光閃爍複雜,望着門邊,口中低嘆一聲:“這半日可好?”
冰玉煌眸光冷凝無緒,未受傷的手橫亘在二人間,出口的聲音卻與眼中的神色相反:“還好!除了有些想念王爺外!”
榮王看不清二人的表情,只聽話怄氣的要死,不由出聲打斷:“皇叔,你很少來侄兒府中,不妨由侄兒帶着你在我府中游覽一番?”只要能把你和美人分開,我在所不惜。
烈無蒼這才放開冰玉煌,半攬着他,回身看向榮王:“不必了,我來此只為了看望月奴!看過便可心安。”
榮王心底頓時一樂,也就是不會在這裏逗留很長時間,還好,我就勉為其難招待你一次:“看天色已近正午,皇叔不如留下來與我們一同用午膳吧!”
烈無蒼淡淡一笑道:“我亦有此打算,今日閑暇,正好可以在這裏單獨陪月奴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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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王瞬
間石化,極為艱難才擠出幹巴巴的假笑:“呃,好,好,非常好!皇叔難得到我府中,侄兒求之不得!”
冰玉煌斜睨榮王一眼,看他一副吃癟的樣子,眸中笑意一閃而過。
用過午膳後,烈無蒼便去了冰玉煌房中。
榮王獨自自己屋中長籲短嘆,旁邊的小厮見他如此不由提議道:“王爺,你既然想與月公子在一起,為何不也去月公子房內?”
“你沒見房內有個烈王?”惡狠狠的聲音。
“呃,王爺,小人不懂有烈王,公子為何就不能去了?”
“只要烈王在場,美人所有的感情全都放在了他身上,本王可不屑只享受美人偶爾投來的施舍般的目光,要麽一絲都不要,我要就要全部的!”憤憤然道。
“這,王爺恕小人之罪,可現在情形,月公子心中只有烈王爺,若想要讓烈王從他心中徹底消失,只能是一點一點的。王爺只想要全部的,這如何能做到?”小心翼翼的詢問。
胸有成竹一笑,榮王道:“這全部自然是指只有我和他獨處,一絲絲便是是在此種情形下的蠶食。”
“呃,小人有一言,王爺可有想過,萬一月公子在府內的日子,烈王爺每日都來看望,那王爺如何自處?”
“什麽!怎麽可能?”榮王登時放下搭在腳踏上的腳,身子一個魚打挺從斜倚的軟榻上蹦了起來,在地上來來回回踱着步子:“你說的在理!不行,我得好好想個法子,不能給他們做亂的機會,在我還沒得到美人芳心前,一定要保護好美人不受任何困擾!”
冰玉煌淡淡看着坐在屋內的烈無蒼:“此時四處無人,說吧,今日找我是為何
事?”
烈無蒼迎上他公事公辦的目光,挑眉道:“呵!難道我只能在有事時才能見你?”
“我不認為烈王你有閑情逸致,來看我這個暫時不需要做事的病人!”平緩篤定的聲音。
“要讓你失望了,今日我還就是專程來看你的”冰玉煌微微一笑,暗中對冰玉煌做了個手勢。
冰玉煌神色一變,随即走近軟榻,坐着斜靠在他身旁,頭舒服的倚在他肩頭,笑道:“看在王爺你專程來看望月奴的份上,我就不與你置氣了。”
手卻在烈無蒼手心寫道:“出何事了?”
烈無蒼溫和道:“你這次離府,我又怎會不知你心中其實怨我,口中卻不說,如今靈月的事情步上正軌,我便有時間來陪你了!”
“榮王府內已有他之人插進,近日小心為上!”
“那王爺意思是接下來幾日都會來榮王府陪月奴?”隐隐期待的聲音。
“我會小心的!” 冰玉煌手指寫着,心中一股怪異之感劃過,如此小事派人來傳即可,他何必親至?
烈無蒼沉默片刻,帶着歉意道:“只是今日得空,能一心陪你,明日開始又會忙碌。”
手指快速在冰玉煌手心寫着:“查出此人是誰,府中已有我安插的人,他會配合你!”
話音落後,屋內一時寂靜,只聽得道二人微微的喘息聲,冰玉煌思慮半晌後,道:“不如我今日随王爺回府吧!榮王府雖然雅致清淨,榮王爺待我也甚好,可是沒有王爺你在,這一切對我也沒了任何意義!”
“是誰!”冰玉煌擰眉寫下。
烈無蒼道:“如此會掃了榮王面子,你在曜日沒有親朋,榮王為人我很放心,若能以他為友,時常往來,亦不會太過孤獨,我不能時時陪着你,你有友人相伴……”
“你不必知曉,只需找出暗人後,将其調到身邊伺候你,剩下的事情,我安排之人自會處理。”烈無蒼眸光凝在冰玉煌頭頂急速寫道。
冰玉煌聲音不覺提高,打斷了烈無蒼的話,“王爺不必再說了,月奴都聽你的,我會好好與榮王相處的。”
“此事你想要在幾日內解決?”手指接着寫道。
烈無蒼手臂不禁緊了緊,視線垂下,冰玉煌光滑白皙的面容清晰映入眼簾,心中一嘆,若懷中此人是她……雖是做戲,可聲音竟不覺變得溫柔:“月奴,等我一年,一年之後,瓦越并入曜日,卸了一身責任,我便能常陪你左右了!”
“十日解決即可。”
冰玉煌聽出他嗓音不似前面般刻意,訝異閃過,随即斂眉暗忖,原來這次自己來榮王府亦在他算計之內。
“給我三日,我将此人信息給你。”
“嗯?”
“你的辦法費時過久,可能打草驚蛇!”
“三日?”
“足夠!”
“随你!”
事情已經交代傳達清楚,烈無蒼凝神細辯,聽見輕到極致緩緩離去的的腳步聲。
烈無蒼曾拜師學藝,聽力異于常人,能聽到常人無法發覺而很輕微的聲音,冰玉煌卻不曾學過此道,因此隔牆之耳出現和消失,都未曾發覺。
烈無蒼言罷,不知是何緣故,卻未告知冰玉煌此人已經離去,只是任由他繼續演戲,将纖瘦的手指掩上自己的嘴角。
只見冰玉煌眸光冷淡,口中卻說着溫柔的話語:“王爺不必對我作此承諾,戰場之事沒有定準,時間更是難定,只要王爺平安,我等多長時間都心甘情願!”
烈無蒼聽着他講完,淡淡道:“冰玉煌,你這番
話若是對榮王說,他定然喜悅萬分!”
冰玉煌聞聲頓時起身,走到距烈無蒼最遠的桌旁,諷笑道:“烈無蒼,難道你已經到了只能看我演戲,來慰藉你相思之情的地步?”
烈無蒼淡淡道:“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和她長得像是你之幸,但你若将自己和她相較便是你自不量力!”
冰玉煌聞言不由斂眉,垂下雙眸,烈無蒼,你若能将對親族的守護之心用在處理靈月國皇族之事上,今時今日你我定不會是如此情形!
烈無蒼又回到榮王:“難道你沒看出榮王對你之心?”
冰玉煌擡眸淡淡道:“你盡可放心,這世上我對誰演戲,都不會對榮王作假!更不會做出傷害他之事情,世上真心待我之人,我自會真心相待。”
突然“哐當”一聲響,門瞬間打開,烈無蒼和冰玉煌不約而同望過去。
只見榮王一手拎着茶壺,一手端着托盤,裏面放着兩個茶杯,站在門口,踹門的腳還維持着踹的姿勢,頗為尴尬地望着房內二人射過來的眸光,慢慢的放下,笑得極為歡暢:“皇叔!美人!你們說了半天話,定然渴了,小厮丫鬟伺候體現不出我對你們的重視,所以我親自煮了水泡茶,給你們送來!”
冰玉煌與烈無蒼不由對看一眼,榮王這演戲的水平實在是太拙劣了。
榮王不管二人是何想法,已經走進屋內,插在二人中間,阻隔了他們的視線,端起斟滿的茶水遞給冰玉煌道:“美人!你嘗嘗!”
冰玉煌淡淡一笑,接過慢慢啜飲。
榮王又端着另一杯遞給烈無蒼道:“皇叔定然不介意我将第一杯給了美人!”
見二人飲過,榮王眸中泛光,期待地凝注着冰玉煌問道:“美人,怎麽樣?”
“嗯,甘甜潤爽,好茶!”
烈無蒼擰眉,極為艱難地咽下那口茶:“你這茶怎會是苦的?”
榮王聞言臉上頓時笑成了一朵兒花兒,樂道:“那美人多喝些!看來就得用美人手中的杯子,我方才就用它喝的,特別甘甜!我先離開了,你和皇叔繼續言事吧!美人你一定記得多喝些!”語罷,樂呵呵轉身離去,還不忘回眸望着二人一笑,把門輕輕帶上。
冰玉煌一怔,斜觑見烈無蒼皺眉,又看看手中茶杯,不禁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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