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死絕生機

冰玉煌和烈無蒼在別院共處了三日,日日都不上早朝,更加沒有遞上折子說明緣由,這種情形,于無形中讓朝堂之中的氣氛發生了幾分變化。衆臣上朝時不由多了幾分心眼。

大臣們提前早朝前便到了大殿外等候,三三兩兩關系較為親近的人私下交換着各自的心思,及對朝堂上暗潮翻湧情形的分析。

“你說烈王此舉是不是……“大臣說到這兒停了下來,動手脫下帽子,看向聽話的人翻了個個兒,表達了未說完的話。

另一名大臣會意,帶着沉思搖了搖頭:“此舉太過明顯急躁,烈王怎會做得如此招搖過市!這與他沒有任何好處!”

“言之有理,只不過亦可能他早已經就在行動了,如今萬事俱備,操之過快也無不可!”

“你們想多了,或許烈王不過就是目無王法,但并未興你們所想之事!”

“這!”

……

在別院第四日深夜,月色明亮,雖是黑夜,屋內卻映着清亮的月光,各種物什亦隐隐約約看得清楚。

繁星如棋,靜夜入寂,冰玉煌還在睡夢之中,突然烈無蒼通過密道來到她的住處,直直走向床邊,挑開錦簾,乘着月色,出手阻斷了他的鼻息。

冰玉煌氣息受制,募然驚醒,直直對上烈無蒼黑夜中深邃的雙眸,瞳孔微縮,手不由将薄被向上拉了拉,幸好薄被沒有被踢到身旁。

昨夜沐浴她換下了身上的護衣,本想早起在穿,卻沒料到烈無蒼突然而至,若無薄被,女子身形登時便會洩露,現在還不是讓他發現真相的時候。

烈無蒼見他醒來這才拿開手,低語:“動作快些,随我離開別院!”卻沒有注意到她下意識的微動。

冰玉煌轉眸望向屋外,夜色深沉,皓月朗照,什麽事要在此夜深人靜之時去做?

剛要穿衣,卻見烈無蒼眸光淡淡投向自己,冰玉煌出聲道:“我不習慣當着他人的面穿衣!”

烈無蒼不疑有它,淡淡道:“快些 !”随即轉身走向床邊,眸光望着窗外。

Advertisement

冰玉煌謹慎穿上護衣,随後匆匆換好衣服,眸光卻始終注視着烈無蒼,生怕他突然回頭!

“走吧!”

烈無蒼這才回身,提步帶着冰玉煌進了密道,未幾到了密道盡頭,走出去一看,竟然是別院後門。

兩匹馬靜靜站在後門邊,不時打着響鼻。

冰玉煌一怔,其中一匹是月魂!另一匹是烈無蒼的愛騎!

烈無蒼翻身上馬,冰玉煌雖不知要去何處,亦毫不猶豫地翻身騎在了月魂身上。

烈無蒼淡淡低聲道:“随我走!”

靜夜中響起兩聲不太明顯的鞭聲,二人幾乎同時揚

起馬鞭,鞭痕過處,激起一陣清風,兩匹絕世良駒在月色中八蹄騰飛,絕塵而去。

月光皎潔,清輝灑向整個曜日,繁星皎月靜谧無聲。

皇城之外的官道上飛馳着兩匹駿馬,月色之下,兩人身影泛着暗藍色,轉眼即逝,官道兩旁景物眨眼之間已經被二人遠遠抛在了身後。

半晌後,本還在官道上疾馳的二人卻突然間消失,不多久又重新出現,只不過已經換了地方,飛馳的路徑成了僻靜偏遠的山道,山間積滿了露珠霧氣,清澈的濕潤氣息迎面而來。

冰玉煌見烈無蒼帶着她轉入了山路,月色下的路徑隐隐約約還可看見,前方依然是不見盡頭的蜿蜒之路,不由問道:“我們要到何處?”

烈無蒼轉眸道:“到了便知,就算我現在說了,你也不會清楚!”

“還需多長時間?”

烈無蒼看看天色,星光已經開始變淡,不假思索道:“天亮之時!”

冰玉煌聞言雙腳輕輕一碰馬肚,眸光射向院方,繼續飛奔。

二人此番談話後不久,星光變得越來越淡,月色亦漸漸變得發白。

突然間,耳旁傳來轟轟的腳步移動聲音,冰玉煌眉心一蹙,看向烈無蒼道:“此處怎會有兵士行軍之聲!”

烈無蒼迎上他疑惑的雙眸,淡淡一笑,道:“我們快到了!”

冰玉煌心頭募然一震,這難道是曜日的軍隊?怎會藏在此偏僻無人所知之處?若不是他今日帶自己來,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料到會有這種情形。

烈無蒼看出他眸底的震驚,漸漸讓馬的速度慢了下來,道:“此處是我秘練之軍,除了危百尺和幾個心腹,無人知曉!”

冰玉煌亦随之減慢了月魂的速度,聽他解釋後,頓時反問:“包括烈元皇、明王、宿淮卿?”

烈無蒼微微颔首:“是!朝野之中無人知曉。”

“那麽曜日的大軍與這又有何關系?”

烈無蒼緩緩道:“二者毫無關系!唯一的關系便是同為征戰之用!”

冰玉煌腦中突然想起校場時出現的一批黑衣之人,眸光突變,看向烈無蒼道:“在靈月秘密殺掉冰玉皇族的就是他們?”

烈無蒼眸光一閃,淡淡道:“是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在曜日大軍啓程凱旋曜日時,已經提前回到了此處!”

冰玉煌雙眸不由閉上,将突然湧起的沉重緊緊壓住,任由馬拖着她向前馳去,慢慢道:“烈無蒼,你今日帶我來此是為了什麽?就是來看看你有多麽強大……”

烈無蒼聞言看向冰玉煌,眸中意味不明足足看了有半晌,才轉眸看向他,直到眼前出現乘着日出之前強訊的軍士前都默然不語。

二人騎馬通過關卡之時,守卡之人擋住二人,烈無蒼從懷中掏出自己的印信,軍士接過肅然無情的看了烈無蒼和印信一眼,轉身向總督之處跑去。

片刻後,軍士随着總督,出現在了關卡處。

這位總督赫然就是烈無蒼身邊的暗衛林楓!

林楓見到烈無蒼,冷峻的嘴角微微咧了咧,惜字如金地吐出兩個字算是見禮:“王爺!”

随即掃了眼沒有戴面具的冰玉煌,眸光一閃,頓生驚異,王爺總算找到了她,只是為何要穿男裝?

冰玉煌眸光迎上林楓的神色,心底一動,林楓一閃而逝的眸光與危百尺見到自己的驚喜完全不同,林楓是篤定,危百尺是似是而非,很明顯林楓是親眼見過自己女裝之人。

烈無蒼見他神色,視線看向冰玉煌,知他肯定是誤認,卻也沒有點破,開口道:“我們進帳!”

三人相随而進,烈無蒼進到帳中卻不入座,轉身指着冰玉煌,看向林楓道:“他是靈月月皇冰玉煌!”

林楓一怔,眸光頓時轉向冰玉煌,銳利精明的雙眸細細審視,眸底的疑惑卻還是無法消除,随即迎上烈無蒼的深邃的眸光,難得地多說了幾個字:“一個人!衣服不一樣”

烈無蒼淡笑着搖搖頭:“林楓,你可看仔細了!這是男子,你難道要懷疑我的判斷?”

林楓心中還有些疑惑,卻看烈無蒼眼中是不容置疑的肯定,亦不再細思,王爺定然是驗證過了才會有如此決絕斷然的肯定,随即接受了烈無蒼的提醒。

冰玉煌看着二人眼神言語交換,不由微微垂下雙眸,暗忖,此人心底的懷疑還在,并沒有完全散去,以後或許可以稍稍利用。

烈無蒼最後對林楓說出了此次的來意:“我帶他去後山!”

林楓看了眼冰玉煌,轉向烈無蒼問道:“是否派人?”

烈無蒼道:“不必!”

林楓随即轉身離開片刻,再見到二人時,手中拿着兩套尋常百姓男子衣物讓二人換上。

冰玉煌心底滿是疑問,接過衣服換好,随着烈無蒼跨出了主帳,慢慢向所謂的後山走去。

走至半途,烈無蒼突然停下步子,雙眸深邃看向冰玉煌預先提醒道:“一會兒到了目的地,無論看到什麽,你都不能出聲!”

冰玉煌聞言道:“嗯!”

但她本就疑惑重重的心更加不解,她還以為烈無蒼僅僅只是讓其知曉此地私軍之秘,可現在的情形并不是如此,這座山谷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二人一直走着,明日漸漸升起,草葉上晶瑩的露珠悄無聲息在日光下消失不見。走過幾處山道,面前突現一個山洞。

烈無蒼迎上冰玉煌因走動而明亮

的雙眸道:“穿過山洞便是!”

冰玉煌擡眸,平靜道:“那便繼續走吧!我也想見識一下你深夜将我帶來此處,到底是為何事何物。”

山洞之內常年不見日光,地底潺潺山泉彙成細流沿着洞中側壁靜靜流淌,一入其中,頓感涼氣襲人,二人不自覺都加快了步伐。

半晌後,洞中的光華漸漸增多,變得耀眼,二人擡眼一看,出口近在咫尺。

越近,冰玉煌心內反而變得有些難以平靜,烈無蒼到底要帶自己看什麽?

走出洞外,冰玉煌頓時怔住。洞口居然是在一處半山腰處,前面前面叢木掩映,若不是有人相帶,定然迷失其中,根本不可能發現此處通道。

放眼望去,山腰靠下竟然是一片開闊的平地,建有村莊,此時炊煙陣陣,袅娜輕揚,直向天際,村中來來往往的人,清晰可見,然山下之人卻是看不到山腰處的情形,這也是此處地理之妙。

烈無蒼見他怔然,出聲提醒道:“繼續走吧!”

冰玉煌随之且行且住,山腰樹叢間居然會有一道平坦之極的小徑,烈無蒼踏着奇怪的路徑漸漸繞出了與村莊隔開的叢林。

叢林盡頭一間屋子恰好堵住了出口,烈無蒼步子不停,走到屋子前,按照約定暗號敲了敲牆壁。

片刻後,地面上咯吱一響,頓開見方的地道,木梯相接,直升到地面,一名老者拾級而上,緩緩走出地面,眸斂精光。

烈無蒼從懷中掏出令牌,來人仔細查看後,俯身見禮,随即将二人帶入了屋內。

屋內赫然坐着年齡相當,長相一模一樣的四兄弟,普普通通的農家莊戶人打扮。見到來人,俯身見禮:“屬下見過王爺!”

“起來吧!”

烈無蒼輕“嗯“一聲,随即帶着冰玉煌從正門走了出去。

冰玉煌驚異地審視着這個怪異的村子,村中人看來根本就不像是村中人,更像是落魄的富貴大家之人。

烈無蒼看向冰玉煌提醒道:“你看仔細從你身邊走過的每一個人!”

冰玉煌不知為何,卻也照做,至于困擾她的問題很快找到了原因。

烈無蒼提醒過後,她走了不到三丈,步子卻再也無法向前挪動。

眼前在外早炊的女子,眼前玩耍的兩個孩子,是她最預想不到之人,更是不可能還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之人!

冰玉煌眸光震驚,定定地凝視着旁側小房屋外的院子,步子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嘴唇微動,便要出聲。

烈無蒼沉聲道:“我說過的話,你忘了?”随即繼續邁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冰玉煌別無選擇,只能邁步離開,就在她走出三步後,屋內突然傳出一個陌生

的聲音,引得她回眸再望。

“娘子,飯好了沒有?”

聲音過後,一名教書先生裝扮的男子從房內走出。

女子淡淡笑了笑,回身看向男子道:“快了,你将穎兒,睿兒帶去飯桌吧!”

冰玉煌難以置信地擡頭看向烈無蒼,質問道:“你都做了些什麽?”

那名女子是她八王叔的側妃,女孩兒是王妃的女兒,睿兒是側妃的兒子,可那名男子卻不是王叔!

烈無蒼淡淡道:“如你所見!成年男子盡除,女子孩子留下,再配姻緣!”

冰玉煌聞聲,微微一怔後,想起那時二人交易,他曾說過并未殺盡,随即了看向烈無蒼緩緩說道:“這便是你與我的交易!”

烈無蒼眸光深沉,道:“嗯,今日便是讓你一驗真假!”

冰玉煌聞聲不再言語,沉默着一路前行,一路發現曾經的冰氏族親,心頭是喜,是傷,更是痛!

物非人是的悲哀,滄桑幾變的無奈,世事無常的怨嘆,一時分不清辯不明,她只能任由各種心緒蔓延。

烈無蒼的辦法最簡單,卻也最有效,皇族之人與妻妾間多薄情,如此一來,女子得關心之人盡心愛護,心意自然變化,誰又會揪着過往不放,至于孩子,更是被縱于指掌之間,父母不言往事,他們又怎會記得!

一個時辰後,烈無蒼帶着冰玉煌走遍了整個村莊,村中所住全是被滅四國皇族之老弱婦孺,而被婚配之人則無疑都是曜日之人,村中部分男子雖是百姓裝扮,卻實則是監視村子的軍士。

冰玉煌走到村尾回首望去,天際日光普照,寸寸光輝灑向村落,一派安詳寧靜,心底不覺幽幽一嘆,有落寞亦有淡淡的輕松,冰氏一族總算後繼有人。

過往便在這裏永遠化為虛有吧!或許這裏亦算是一片世外桃源!你們安穩平安度過一生!這是我最卑微的奢望,也是能對你們僅有的祝願!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