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戰敗有喜

時間流轉,眨眼間烈無蒼已經離開了烈王府一個半月,皇城之中衆民安然樂業,熙熙攘攘,一派太平景象,殊不知已經暗嘲湧動,而曜日與瓦越接壤邊境戰場情形竟是出乎預料的不容樂觀,烈元皇甚至包括朝中的部分大臣都未料到一個月不止未能收回被攻占的城池,反倒又失了四座,如今勢成僵持之狀。

朝堂上一片沉重壓人,烈元皇凝重地看着皇座之下的大臣。

聽着宿淮卿将邊境傳回的消息一字一句讀出,肅聲道:“一個月,已經失了六座城池!曜日從未出現過這種情形,我們太過低估瓦越的國力!”

祥王眸光垂在地上,眉心微皺,雙手交叉。

底下大臣各自沉思,沉寂片刻後,只見兵部尚書從椅子上站起身子,擡眸看向烈元皇道:“啓禀聖上,烈王戰功卓著,老臣私心欽佩,然此次情形,他身體欠佳,縱使運籌帷幄,但戰場上瞬息萬變,終歸是力有不達,再加上瓦越之地毒瘴暗林,地理也極不利于我曜日士兵,老臣請陛下三思,派熟悉瓦越的成将軍協助烈王!”

“萬萬不可!陛下!”禮部尚書登時起身反對,“恕臣直言,成将軍是瓦越之人,與我曜日而言是好亦是壞,如今更是敏感之時,若稍錯一步便損失慘重!”

烈元皇凝眉道:“其他人?朕要聽你們的解決辦法!”

派熟悉瓦越的成将軍确實是一個快速之法,對烈無蒼而言是如虎添翼,但正如禮部尚書所言,這情形亦不得不懷疑,衆臣接下來各執己見争執亦為此事。

成将軍确實是最佳人選,然他的身份敏感,雖然已到曜日有十餘年,征戰靈月、百群幾國都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是瓦越,他終歸還是瓦越之人。

二人争執中的成将軍募然跨出,神色剛正,俯身請命:“臣自請前往協助烈王,我之家人便有勞聖上和諸位大人照顧!”

朝堂上争執之聲突然戛然而止,一瞬間的死寂。

皇坐上的烈元皇眸光微閃,環視衆臣,沉默半晌,最後定做了決定:“賜成将軍為副帥,前往協助大元帥,即刻啓程!“

成将軍下朝後沒有絲毫耽擱即起程前往邊境。衆人在等待中時間又過了半個月,這半月間邊境上的烈無蒼突然間與朝廷失了聯系。

冰玉煌在烈王府刻意避開了任何與烈無蒼有關的消息,每次葉依擎從危百尺處知曉一些情形想要對她說,她便阻止。

葉依擎對這種情形越發迷惑,她應該是喜歡師兄的,可是按常理來說她不是該關心師兄的情況嗎?可事實确實她對烈無蒼不聞不問。他已經被二人的相處弄得滿頭霧水。

這日中午午膳之後,張碧豔突然離開了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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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樓回到藥房去找葉依擎。

葉依擎見她此時推門進來神色詫異,往常她都應該在邀月樓待着的。

“碧豔!”

張碧豔眉心微蹙,走近他猶猶豫豫道:“依擎!公子睡了,現在你随我去邀月樓吧!”

葉依擎看她神色不對,一怔道:“發生什麽事了?她不是睡了嗎,要去也得等她醒了啊!”

張碧豔擰眉看着他道:“就是因為她睡了,你去了才有用啊!”

“這是何意,碧豔?你有什麽瞞着我?”葉依擎放下手中的藥材,眸光一緊道。

張碧豔擔憂道:“是公子!今天我才突然發覺她竟然比剛回府是瘦了一圈兒,我真是恨死自己了,為何她用膳的時候不陪着。

幾天前她突然只要用膳就把我遣出去,我沒想太多,結果今日我無意中途返回,發覺她竟然把部分飯菜倒了!每日我還以為她胃口好的很,結果這幾日她根本就沒吃多少。她這麽做總是有什麽事不想讓你我知道,我便裝作沒發現又悄悄離開。

我收拾碗碟時刻意說讓你給她再診斷一下,她神色一變,直接就拒絕。看此情形,她醒着定然不願意讓你診斷,乘着現在你去偷偷把把脈!我怕她病情又重了!你現在還沒找出治閻王笑的藥……”說着她的眼睛難以自抑的突然一紅。

葉依擎眉心一蹙,擡手擦去碧豔眼角的淚水,道:“先別着急!走吧!我随你去看看!”

冰玉煌根本不是逃避病情之人!而且關鍵是她并未得閻王笑!

二人輕步進了房間,冰玉煌依舊沉沉睡着,根本未曾聽到這腳步聲。

碧豔低低補充了句:“依擎你看,公子還睡得很沉,響動再大現在她也不會醒來。若是以前,她根本不會睡得這麽沉。 好像也就是十多日前變成這樣的!”

碧豔低語着同時小心翼翼掀起薄被,露出了冰玉煌的手。

葉依擎擡手覆上,眸光掃過她略微消瘦的面色,到底是怎麽回事?手下的脈動規律有力的跳動着,這脈象中好像有問題 。

張碧豔忐忑不安地凝視着葉依擎的神色變化,只盼不要是自己恐懼的事情。

片刻之後的脈象清楚後,直接驚得葉依擎僵在了當場,神色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睡夢中的冰玉煌,瞬間又變的凝重,猛地拿開手,又換了只手重把一次。他不會是把錯了吧,這脈象!

碧豔被他瞬間變了三次的神色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上突然間失了溫度,冰冷冰冷。

再次把脈的結果依然是那樣!葉依擎心頭狂跳,力持冷靜抽回了手,眼神示意碧豔出去。

碧豔謹慎蓋好被子,冰玉煌身子突然動了動,碧豔以為她醒了,驚得突然出

了身冷汗,她卻是将身子翻向了床內,繼續睡着。

兩人幾步趕緊出了門,葉依擎拉着張碧豔急忙走到房子拐角。

張碧豔凝眉看向他問道:“公子是怎麽了?你快告訴我!”

葉依擎眸光閃爍,透着喜色,嘴唇嗫嚅半晌,貼近碧豔耳旁道:“她是有身孕了!”

“什麽!”張碧豔聞言瞪大了眼睛,差點兒大叫出聲,“這!這!怎麽可能?”

她不知道那夜之事,此時聽此消息直覺得眼前發昏,雙腿發軟,公子懷孕!這根本就不可能啊!公子還沒嫁人,這,這到底怎麽回事?難道公子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情形,才一直瞞着她!

碧豔不了自己心裏想法自言自語說了出來,葉依擎見她一幅天塌地陷暗無天日的憂色,心念一動又多說了一句:“是師兄的孩子!你只需知道這些便可,萬萬不可洩露出去!”

那夜之事他答應冰玉煌保密決不能洩露出去,而師兄亦特意囑咐過自己 ,危百尺至今都蒙在谷中。

張碧豔瞬間心情起伏真是從天到地,眉心都揪成了一團神色更痛苦,盯着葉依擎低聲責道:“現在怎麽辦?你居然還高興,公子的病活不過半年!我……”

葉依擎一拍腦門,忘了告訴碧豔真相了,現在師兄和冰玉煌關系總算是和緩了些,而且這孩子都有了,他這絕症的目的已經達到,就沒必要再瞞着了。

“碧豔,我告訴你真相。她并未得閻王笑,那時看師兄與她勢同水火,我為了緩和他們二人的關系才不得已捏造了閻王笑之事!”

張碧豔聞聲愣在了當場,似是無法接受突來的事實,猛然急促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我沒聽錯!”

“冰玉煌得了閻王笑是我捏造的,她身子很好,沒有任何病!”

“葉依擎,你太過分了!” 張碧豔擔憂了這麽長時日,到頭來竟是白擔心,心頭乍喜後募然咬牙切齒,狠狠掐了他腰間一把。

葉依擎尴尬笑笑:“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你原諒我吧,這不也是為了你的公子和我師兄嗎!”

碧豔冷哼一聲,拽着葉依擎離開了邀月樓,向藥房走去,她得好好了解一下該怎麽照顧這害喜之人,又不能洩露公子有喜之事。

晚膳之時,冰玉煌看見桌上飯菜,尤其是聞到那股腥味,神色突然變了變,半晌不動筷子,張碧豔注意到,急忙道:“公子,你嘗嘗!很好吃的!”

冰玉煌擡眸看向她,如往常般道:“碧豔,你自己也去用膳,不必在這等着,我用完了再叫你!”

張碧豔定在原地動都不動,迎上她的眼睛,心疼道:“我離開後,公子再将飯菜都倒進花瓶中嗎?”

冰玉

煌聞言一怔,桌下放在腹旁的手突然握成了拳,眸光中閃過苦苦的掙紮,每一次用膳都在提醒着她,腹中有了一個不該存在的孩子。

那夜之後,她竟然忘記了最重要之事!喝避孕之藥,前些日子身體的變化才驚醒了她,她竟然有了他的孩子!她怎麽能有了仇人的孩子!

張碧豔伸手将飯菜夾進碗中,遞到冰玉煌面前放下,看着她凝重的神色,低聲道:“公子,你多少吃一些吧,對你和孩子都好,這都是有孕之人愛吃的飯菜,我特意學了做的!”

“你都知道了?”冰玉煌怔然地看着眼前碗碟,緩緩道。

張碧豔募然跪在地上,将中午之事一五一十說了。“公子恕罪!”

冰玉煌低聲一嘆,終究是沒有瞞住,她本想想辦法讓這個不該存在的孩子無聲無息消失,上天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罷了,起來吧!”

碧豔一喜,起身急忙勸道:“公子,我親手做的,你吃些吧!”

冰玉煌吃了一口,卻還未嚼就猛地移身開始幹嘔起來,一股酸氣直往口中湧動,胃中空空的本就沒有什麽,幹嘔着,胸前揪成了一團。

碧豔神色微變,急忙端起事先準備好的溫水,邊輕撫着脊背幫她順氣,邊讓她喝些去去口中的不适。

就在此時,房門突然哐當一聲,危百尺憂色忡忡的破門直入,掃過整個房間,疾聲

道:“葉依擎不在這裏?”

冰玉煌強壓下不适,以防被他看出什麽,看向他道:“不在,發生什麽事了?”

危百尺很少會如此焦躁驚懼!

危百尺聞言憂懼的神色間突然閃過冷意,将手中剛收到的消息往桌邊一扔,滿眼憤恨盯着她嘲諷道:“冰玉煌,現在你可以高興了,要不是為了救你一命,他也不會成了今天這種樣子!你這仇報得真是高明!把他毀的徹徹底底!”

冰玉煌不理會他言語中的譏諷,垂眸拿起紙條急速看去,平靜無波的眸光突然一震,身子瞬間僵硬。

烈!無!蒼!到底什麽是真是麽是假,這應該又是你的計策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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