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烈王歸來

“啓禀皇上,烈王率軍從瓦越凱旋,此時正駐紮在皇城之外!等候皇上命令!”

期待多日的回報,引得曜日皇朝朝堂上頓起一陣雀躍騷動。

烈元皇緩緩從皇座上站起,聲音難抑心底的激動,“明日朕率衆文武大臣親出皇城恭迎我曜日衆将士!”

危百尺提前幾日收到了軍中傳回的消息,便提前幾日命人将王府一番大掃除,尤其是邀月樓中,除去了冰玉煌曾經在王府中生活過的任何痕跡,唯有書房因不能擅動而留下了部分殘跡。

烈元皇出城迎軍之時,危百尺便已經等在了王府門口,等着從城外回來的葉依擎。

葉依擎在城門戒嚴之前提前拿着烈王令牌回到了王府,烈無蒼則如往日凱旋後般必要參加烈元皇舉辦的慶功宴。

葉依擎下了馬車,凝望着闊別幾個月的烈王府深深吸了口氣,眉眼中滿是歡喜,然只看到門口的危百尺,笑色一頓,微微閃過一絲疑惑,怎麽碧豔不知道自己今日回府嗎?

危百尺早看出了他的心思,擡步走近後戲谑一笑:“啧!啧!啧!這有了未婚妻竟然就不把我放在眼中了,這麽個大活人站在這裏,你的眼睛卻只能看到沒有出現的人!”

葉依擎被戳穿了心思,垂眸不好意思一笑,緩緩道:”果然還是回到府裏自在!”

“這還不全是我的功勞!”危百尺登時得意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眨了眨眼意有所指道:“我不在這裏耽擱你了,快去吧,張姑娘在你的丹碧苑,我沒有告訴她你回來的消息,你這時回去,給她個大驚喜!”

葉依擎一怔,難怪呢!碧豔若知道自己回來怎會不出來!

只是碧豔怎麽住回丹碧苑了?自己走時她明明搬到邀月樓便與照顧冰玉煌。

随即垂眸笑笑,想住哪兒自然由她自己,随即擡眸看向危百尺道:“我先行一步,明日再和你好好敘舊!”

話音落後,危百尺看着葉依擎疾步如飛,走路走得都要跑起來的模樣倏然輕笑一聲。轉身回了王府。

幾個月都等了,還急在這一時半刻!

葉依擎回到丹碧苑後尚未回自己房中,便直往碧豔房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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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碧豔眸色哀傷,小心謹慎地擦拭着冰玉煌曾經用過的東西,喃喃自語:“公子,都是碧豔的錯,那日我怎能暈過去,也沒來及最後伺候你一次。如今連你用過的東西都沒整理全……”

葉依擎站在門外,聽不真切,只不過聽到碧豔的聲音心頭越發激動,臉上的喜悅

掩都掩不住,擡手幾次欲推門,猶豫了好幾次才下定決心,輕輕推開,緩步輕邁向內室走去。

只見張碧豔獨自坐在窗前,背對着自己。

葉依擎抑了抑心頭的雀躍,才凝視着她的背影喚道:“碧豔!”

張碧豔以為是自己太想葉依擎出現了幻聽,苦笑一下,搖搖頭,繼續擦着手中的瓷杯。

葉依擎見她如此反應眸中笑意更甚,提步走近,微微提高了嗓音,“碧豔,我回來了!”

張碧豔身子突然一僵,半晌後才緩緩回眸看向聲音處,不可置信的眸光怔在了當場,濕潤的眸中猛得湧起了淚水,登時起身跑過去,緊緊抱住他啜泣哽咽道:“依擎!依擎!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終于回來了!”

葉依擎一手緊緊回樓住她,一手輕輕拍怕她顫動的身子,垂眸凝在她身上,安撫道:“是我!是我!你快別哭!我這不是回來了麽!”

“你為什麽才回來!為什麽!為什麽!”張碧豔手指顫抖着緊緊嵌進了葉依擎臂間,哭得淋漓難止,這半個月一直壓抑在心的痛楚和思念頃刻間奪心而出。

葉依擎聽着這哭聲,心頭輕顫,又喜又澀,眸間不覺也微微濕潤,輕拍的手亦改為緊擁。

良久後,張碧豔才停止了啜泣,葉依擎擡起她緊埋在懷的頭,擡手細心地擦了擦,柔聲道:“還想哭嗎?”

張碧豔雙眸泛紅,聽完後,倏然點點頭,眼中似又有淚水湧起。

葉依擎吓得心頭一跳,急忙和聲關心道:“碧豔,哭多了傷身!我們留着以後再哭!”

張碧豔被他的話一逗,嘴角撇了撇,微微露出了酸澀的笑容。

葉依擎心頭的緊張心疼才緩緩了,垂眸望去倏然見她手上拿着冰玉煌使用的瓷杯,愣了愣詫異道:“你怎麽把邀月樓的東西拿回來了?”

張碧豔聞聲剛止住的淚水雙眸倏地一紅,垂眸看向手中瓷杯,啞聲低語:“依擎,再也沒有邀月樓了!”

葉依擎被她莫名其妙的一句回話說得一怔:“什麽是沒有邀月樓了?”随即笑笑,轉眸看着碧豔如釋重負道:“我們不說邀月樓了,先告訴你個最大的好消息,你聽了肯定高興!”

碧豔壓下眼底的淚意,擡眸看向他含笑的雙眸問道:“什麽喜事?”

葉依擎拉着她的手坐在了椅子上,呵呵一笑,緩緩道:“你不是一直挂心師兄和冰玉煌的事?我去軍營後把冰玉煌懷孕的事對師兄講了,別看師兄面上沒什麽表情,心裏卻高興的厲害!這越

接近皇城,越坐卧不寧,這次我可以确定師兄肯定也喜歡她!所以,現在你可以放一百個心,別再擔心你家公子和我師兄的事。說不定不久後我們就能先喝他們的喜酒。”

葉依擎本以為說罷後能看到碧豔的歡喜笑顏,卻不料碧豔神色一震後,募然雙手掩面痛哭出聲。噴湧而出的淚水頃刻間沾濕了整個手心。

再遲鈍,葉依擎也發現似乎有什麽不對勁兒,眸色微微變了變,急忙走過去抱住碧豔,低聲詢問:“碧豔,先別哭,你告訴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什麽事了?為何我一提與她有關的事你就哭成這樣?”

碧豔緩緩擡起淚眼,看向神色擔憂自己的葉依擎,嘴唇顫抖着吐出了驚心噩耗:“公子,公子他半個月前心疾猝死了!”

葉依擎猛得神色大變,身子順江僵硬如鐵,黑瞳難以置信的緊縮:“怎麽可能!碧豔,你!”

碧豔淚水不住的流,顫抖的嘴唇嗫嚅輕動卻是凝不成一句話。

手不覺緊緊嵌進了碧豔肩頭,葉依擎震驚難以置信地凝視着碧豔。

她怎麽能死了?這怎麽可能!他離開前一切都好好的!碧豔定不會胡言亂語,這才兩個多月!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窗外晴空朗日,秋光明媚,傾瀉而進房內,葉依擎身子卻突然一陣戰栗,只覺冰冷刺骨。

烈無蒼參加完慶功宴,婉拒他人相邀慶祝之意,黃昏之時,驅車回到了王府。眸底暗藏着一抹濃情柔意,緩步踏進了府邸。

見到府門口相待的危百尺,微微輕笑道:“還是老樣子!每次我出戰回府,見到的第一個人總是你!”

危百尺嗤笑一聲,與烈無蒼并行而踏入府內:“我這幅樣子,你若是看得厭煩了,便趕緊娶個王妃,倒時我就是想迎接也沒權利了。”

烈無蒼聞言若有所思,倏然沉默半晌,危百尺見他這幅樣子,微微一怔後,募然笑道:”你不會真的再考慮大婚之事吧?你還以為你真的找不到她便不動婚娶之念。”

烈無蒼意有所指看他一眼。

危百尺一愣,突然不可置信驚喜道:“你的意思不是別人!難道你找到她了!”

烈無蒼眸中淡笑一閃而過,微微颔首:“是!”

危百尺登時停下了步子,一臉好奇興奮打破砂鍋問到底:“先恭喜你!只是你在哪兒找到的?我猜猜,難不成是這次在瓦越?”

烈無蒼笑了笑,破滅了他探知的欲望:“明日我再告訴你!”

危百尺撇了撇

嘴,輕叱一聲:“枉我替你的終身大事擔心了這麽些年,亦助你尋了這麽多年,你居然這般回報于我!”

烈無蒼輕笑一聲後,似是想到了什麽,面色倏然一正道:“你确實替我擔心過多,如今天下一統,百尺,你為父母所發之誓言已經達成,是時候考慮你之終身!”

危百尺面色一僵,二人剛好走到了岔口處,倏然停了步子向其他方向走去,邊離邊道:“我去整理你不在時的王府事宜賬冊,晚上交予你細察。”

烈無蒼見他離去,步子一頓後,擡眸望了眼朦胧昏黃的斜陽,眸底流光滑過,舉步穿過走廊直向書房走去。

他必須要驗證一件事。

久未開啓的書房迎回了自己的主人,吱呀聲過後,烈無蒼邁步走進,舉目望去,一眼便看出書房有人動過,書桌上殘留的殘紙,烈無蒼走近拿起一看,眸底倏然湧過一絲柔意。

擡步走近書櫃,烈無蒼打開了暗格,将瓦越所收的畫像和殘紙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暗格中。

密室之門随後被緩緩打開,烈無蒼邁步進去後直直走向了牆角的木箱,眸中微現出絲忐忑緊張,擡手按在了搭扣上,猶豫片刻後往上一扳,開啓的木箱中空無一物。

烈無蒼緊縮的心倏然一緩,眸色驚喜,扶着箱蓋的手緊緊一扣。

玉煌!你收下了!我從未敢奢望你會願意收下!既然你願意,縱使不可能,我也要想盡一切辦法娶你為妻。

危百尺夜色降臨後拿着賬冊和兩枚令牌進到書房之時,只見房內宮燈耀目,烈無蒼坐在書桌前縱筆疾飛,似在拟寫奏折。

遂走到房內座椅上坐下,靜靜等待片刻。

烈無蒼寫罷,拿起奏折輕輕一吹,上面還是微濕的墨跡頃刻幹涸。

危百尺起身走近書桌,将手中令牌遞予烈無蒼。

烈無蒼看到自己留給葉依擎的暗衛令牌,眉心頓凝。

危百尺注意他的神色,眸光一閃直言不諱道:“你是不是疑問此令牌怎會在我手中?”

烈無蒼看向他輕松的眸光,微微颔首。

“我走時将他交給了葉依擎!”

危百尺眉心皺了皺後倏然一松,迎上烈無蒼不解的眸光笑笑:“罷了,不管如何,如此重要的令牌總算沒有被有心人利用。是冰玉煌那日主動交給我的!如今物歸原主。”

烈無蒼聞言眸色倏然一變,身子登時從椅子上立起,擰眉看向危百尺,嗓音微促道:“你說什麽?是她自己交給你的?”

危百尺見他如此激動,眸光一肅:“無蒼!你怎能将重要之物讓葉依擎交給她!若非她拿給我,若她在這期間利用令牌之權做出不利于你和曜日之事,你多年為曜日征戰沙場之功全部會毀于一旦。”

烈無蒼眸光頓了頓,嗓音微微沉下,不假思索道:“百尺!她不會如此做!”

危百尺見他自此時,依然如此對冰玉煌信任不疑,心底無奈凝重同時亦是一陣輕松,幸好冰玉煌如今不存于世,若是還活着,烈無蒼長此下去,真怕他毫無防備之心,性命受到威脅,縱使冰玉煌當真胸懷百姓,但誰又能真正放下嗜親之仇。

“這是你那次璧靈苑宴會時交予我的令牌,今夜一并歸還!”

烈無蒼擡眸望去,眸光明顯一怔,他竟忘卻了此事。

“你如今對冰玉煌可有改觀?”

接過令牌,烈無蒼看着危百尺意有所指問道。

危百尺聞言,凝思片刻,倏然輕輕一笑,看着烈無蒼嘆息道:“我從未認為他有何不好,溫潤有禮,待人和善,要細數,好處一大堆,又何來需要改觀一說。”

如果他不是靈月國君,或許他們亦可交好!可惜世上從未有如果之事!

說罷,危百尺突然正了神色,肅然看着烈無蒼道:“有一事你必須知道!與其從他人口中聽到,不妨我親自對你說!”

烈無蒼見他如此嚴肅,事情定很重要,眸光一定,斂眉道:“何事?”

危百尺啓唇剛要說,突然“咣當”一聲,書房門被從外大開。

二人擡眸望去,卻見面色異常的葉依擎怔然地站在門口。

烈無蒼從未見他露出如此凄惶的模樣,眸色變了變,等了片刻,卻不見他進屋,登時提步向門外走去,微微推了推他的身子,“為何站在門口?師弟,進房內敘話吧!”

危百尺眸光一閃,疑惑頓起。想必葉依擎已經知道了冰玉煌之事,只是冰玉煌與他之關系無非醫者與病者,即使因着張碧豔的關系,他亦不該如此凄然。

“依擎,既然來了,便與無蒼一同知曉吧!”

葉依擎擡眸看向尚不知情況眸底依然隐藏期望的烈無蒼,心底微顫,募然垂眸掩下眼底的哀傷擔憂。

危百尺所言之事

只求師兄對冰玉煌的感情真的沒那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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