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我要】

紀仰掙脫開莫晉和楊遲的手,搖搖晃晃地走到席年面前,然後一把抱住了他,腦袋在席年的脖頸間蹭來蹭去,像個找慰藉的小動物一般。

“年叔叔,你怎麽才來啊?”紀仰的語氣像是在嗔怪的撒嬌一般。

看得其餘幾人都懵了。

席年自己也錯愕了幾秒,沒想到紀仰會主動來抱他。但是轉念一想——紀仰喝醉了。

楊遲忽然緊張地逮住游英達,問:“他的席是哪個席?年又是哪個年?”

游英達一副“現在知道問了,老子剛才說的時候怎麽不聽?”的表情,于是回答:“一席集團那個席,一席集團那個年。”

于是莫晉、楊遲、寇敬一猶如晴天霹靂般傻在了原地。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紀仰口中那個又窮又老實又神秘的帥逼竟然是“一席集團”的席大總裁。

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這麽多,跟本就沒有把兩者聯想到一塊去!

關鍵是這他媽誰敢聯想到一起去啊?!

誰會想到海城呼風喚雨的大佬會僞裝身份在紀仰這樣纨绔富二代的身邊呢?

這其中不知道發生了多麽複雜的事情,他們現在的腦子已經亂成一團漿糊了。

但是楊遲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的腦子比他們轉得都快,現在哪裏還管什麽三七二十一啊,趕緊上趕着巴結獻殷勤才是最正确的!

于是楊遲露出讨好的笑走到席年身旁,做出晚輩恭敬有禮的樣子:“年總、哦不席總好。我是楊國偉的兒子,楊遲。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席年擡手摸了摸紀仰的後腦勺,并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說:“我帶他走了。”

語氣雖然溫和,但是帶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這壓迫力仿佛是與生俱來的,在場的人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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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遲畢恭畢敬:“好的好的席總您慢走,我送你們一程吧?”

寇敬一和莫晉抿緊了嘴唇,楊遲這麽會來事,顯得他們像沒腦子的傻逼。

席年攬着紀仰的肩,轉身的時候輕飄飄回了句:“不用。”

然後就離開了大家的視線。

這下大家都知道紀仰和席年是多麽暧昧的關系了,心裏只能說一句牛逼——紀仰這樣的漂亮小廢柴竟然這麽有手段!

包廂裏原本緊張的氛圍逐漸松懈了下來。

還沒待游英達反應過來,就看到另外三人揚起拳頭就往他揍。他一邊躲一邊喊:“幹什麽你們!我說的時候你們沒一個聽的,這會兒來怪我了?”

“你他媽是不是故意不早說的?”

“游英達你今天不讓我們揍一頓別想走出這個包廂!”

“我差點就揍了席總,以後還怎麽在海城混啊!”

……

席年把醉醺醺的紀仰扶上了車,親自系上了安全帶。然後走到駕駛位去開車。

游英達給他發消息的時候,他正在外面應酬。看到消息以後立刻就開車來找紀仰。雖然知道紀仰不想看到他。

汽車行使在城市街道上,席年在想是把紀仰送回家呢,還是送到其他地方去。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方向盤上輕敲着。

忽然副駕駛位的紀仰不舒服地扭動着身體,嘴裏還在咕哝着什麽。席年聽不清。

恰好遇到紅燈,席年剎車,湊過去聽紀仰的話。

“年叔叔,我想要親親。”紀仰閉着眼睛在說話。臉頰依舊泛着紅,透着一股天然撩人的媚意。

“你确定要我親?”席年發覺自己的聲音有變化了。喉結微微上下滑動了一下。

“要,我要。”紀仰閉着眼睛去摸席年的臉。

席年擡手握住他的手腕,吻住了紀仰的唇。嘗到了啤酒的味道,還有紀仰自己的味道。

一下子入了迷,席年加深了這個吻,纏纏綿綿,黏黏膩膩。

直到綠燈亮起,後面的車開始發出“嘟嘟”催促的聲音,席年才收住心神,坐直了身體,又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踩着油門飛快飙走。

這回他心裏有了目的地。

城市二環繁華路段的大平層套房今天終于等到主人進來了。

席年把33樓9號門的房間打開,扶着紀仰進去。

客廳裝修得寬敞又明亮,是席年一貫的簡約現代高級風格。落地窗外可以俯瞰海城繁華璀璨的城市夜景,還能看到高高聳立的地标性建築。

席年準備把紀仰抱到椅子上給他換鞋,但是紀仰沒給他這個時間。雙手像是藤條一樣纏上了席年的脖頸,用醉眼熏熏的眼神看着席年。瞬間偌大的客廳就散發出了暧昧的氣息。

“年叔叔,我好想你,你都不想我的。”紀仰說着張口就去咬席年的下巴。力道不輕不重,正好咬到了席年的心巴上。身體又無力地貼得更近了些。

“騙人,你想我的話為什麽拒接我的電話,還拒絕見我?”席年抱着他的腰,一邊走一邊說,把人往卧室的床上帶。

許久沒來這裏的房子,但是依舊幹幹淨淨,因為請了人經常打掃衛生。

紀仰一下子倒在了雪白的床上,随即身上壓下席年堅硬的身軀。

“才沒有呢!”紀仰蹬了一下腳表示不滿。

席年輕笑了一下,大手穿插長發間,虔誠地親吻着、嗅着。似乎想要溺死在這久違的親密之中。

但是紀仰的下一句話讓他如墜冰窖。

“我沒拒絕見你,我是拒絕見席年。我不喜歡席年,但是我喜歡年叔叔。”紀仰的手不安分地去摸席年的胸膛和腹部。

可是席年卻沒心情享受紀仰的撫摸。

他一錯不錯地看着紀仰,目光深不見底。原來紀仰是把他認成還是窮逼的席年去了,難怪一見到他就高興地主動過來抱他。

原來紀仰喜歡的是以前的他,不是現在的他。

可是現在的他才是真實的他,他不可能欺騙所有人去做回以前的席年。

席年面色冷了幾分,松開紀仰,站直身體,居高臨下靜默看着紀仰。

純白色綿軟的被子上,紀仰披散着頭發,身體無意識地扭動,襯衣扭到腹部上,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膚。整個人美得像是海裏蠱惑海盜的海妖一般,那雙眼睛帶着魔力使人失去理智。

這應該就是媚骨天成吧。

可是席年卻隐忍着,他想要知道答案,問:“為什麽?”

紀仰撐着軟綿綿的身體站起來,慢條斯理又笨拙地去解席年襯衣扣子,從上往下,十分認真。

他說:“因為年叔叔的世界只有我一個人,在他面前我很自信,我是他世界裏最耀眼的存在。即使我其實是那麽的廢物,那麽的一無是處,他也會覺得我最棒,而且非常支持我的愛好和夢想。”

“可是……席年,他的世界光輝燦爛,我站在他的世界裏,根本就不耀眼。我是個廢柴,是纨绔富二代,是爛泥扶不上牆,是自卑。無論怎麽努力,都不及他十分之一優秀。”

席年深吸一口氣:“不是……”

紀仰的食指豎在他的嘴唇上,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我的年叔叔是真誠的、熱烈的、親切的。他像個英雄一樣,披荊斬棘來到我這爛泥一樣的生活裏,陪伴我,照顧我,給我帶來快樂。”

他已經解開席年襯衣的所有扣子,修長白皙的食指撥弄了一下席年的紅豆。

席年咬緊後槽牙,隐忍着,大手握緊他亂撩的手腕。

紀仰又說:“可是席年,他就是一個機關算盡的惡狼。什麽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和我爸爸裏應外合欺騙我,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披着一個又一個馬甲,偷走了我的心。準确來說,我的心是被他騙走的。我想要拿回來,可是……嗚嗚嗚……”

他說着說着就哭了。像個小孩一樣用雙手去抹眼淚,帶着哭腔說:“可是我發現拿不回來了!”

“怎麽辦,拿不回來了……”

紀仰抽泣着問席年。

“我讨厭他!”紀仰沖席年吼。

席年擡手按在他單薄的肩上,但下一秒被紀仰揮開了。

“都是因為他我才回家繼承家業的!我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那些資料、那些報表、那些文件我看都看不懂!員工們都瞧不起我,背地裏說我是扶不起的阿鬥!還有那些高層領導,總是倚老賣老把我批評得一無是處。我做什麽他們都有意見覺得不靠譜。這些我都不敢跟我爸爸講,我也怕他失望啊……”

“如果不是因為遇到席年,我現在是個無憂無慮的纨绔子弟,不用去融入那些不能融入的社交中。”

“對,我承認,我就是逃避,我就是因為無能才會這麽痛苦!”

“我承認我是個廢物!像我這種廢物,怎麽好意思站在優秀的席年身邊?他周圍那麽多優秀漂亮的人,我憑什麽跟他配?”

“可笑我還厚着臉皮想要攀附席家,順便利用席年,想要小小地報複一下他。但是像我這種廢物,攀上了也沒用,照樣被人背地裏戳脊梁骨。況且哪裏又能報複得了他呢?一邊讨厭着他,一邊又愛着他,我才有病……”

席年沒讓他說完,捏着他下巴狠狠吻住他,把他後面的話全都堵死。

來勢洶洶的吻讓紀仰有些招架不住,感覺不能呼吸快要窒息了,死死揪着席年的衣服,睜大淚眼婆娑的眼睛,腦子仿佛清醒了不少。

終于席年讓他喘了一口氣,但下一秒,又被按回雪白的床上,長發散開。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這些會成為你的困擾。”席年把頭埋在他胸膛,身體有些顫抖,心裏自責得要死了。

席年眉頭深皺着,捧着他的臉,認真地說:“你不是廢物,你也不是無能,你是很優秀的藝術家。你的畫充滿靈氣,你的人也充滿靈氣。你不論站在哪裏都是備受矚目的存在。要不然席年光輝燦爛的世界裏,也不會只看得到你了。”

“騙人……騙人是小狗!”紀仰。

“沒有騙人,”席年親吻他的額頭,“我有兩個世界,一個世界是外人看到的那樣光輝燦爛,另一個世界是只有你看到的那樣黑暗可怕。別人只想站在光裏,可只有你願意來照亮我黑暗可怕的地方。所以不是你需要努力配得上我,而是我需要努力讓你願意來我的世界。明白了嗎,仰寶?”

紀仰迷迷瞪瞪地看着他,或許是因為酒精使他反應變慢,所以要緩很久才能明白一點點。

“你又在忽悠我了,你最會耍這些花招了。”紀仰說。

席年輕啄他嘴唇:“誰騙你誰是小狗。”

紀仰張開雙腿一下子夾住席年的腰。

席年一怔。只聽紀仰忽然沒來頭地說了一句:“想要。”

“什麽?”席年。

紀仰直視他的眼睛,又說了一遍:“我想要。”

“要什麽?”席年。

紀仰濃眉一皺,氣性一下子就上來了。正要發作,就見席年拿出手機,點開錄音,開始錄音。

席年問:“你再說一遍你想要什麽?”

紀仰沖着他吼:“要你幹.死我!!!”

錄音結束。

席年滿意地把手機扔到一邊,很好,證據有了,明天紀仰酒醒了找他算賬也好有證據為自己辯駁。

他伸手拉起被子然後抱着人滾了一圈,雪白的被子緊緊包裹着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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