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張胖子将龐諾兒帶到殊麗跟前時, 先警告了一番,讓她明白自己要服侍的女子是主子極為看重的人,“我說的,可聽明白了?”

遭受數十天的虐打, 龐諾兒那點驕縱和自負早已消磨殆盡, 變成了行屍走肉, 但有一點連陳斯年都佩服,就是無論經受怎樣的恐吓, 她都咬緊牙關,不做禾韻那種玉臂千人枕的娼妓。

這也是陳斯年沒有殺她的原因。

在見到殊麗時, 龐諾兒還有點懵, 猛地反應過來, 自己要侍奉的人竟是殊麗!

殊麗也是一怔,卻沒有像她那樣驚慌失措, 只淡淡道了聲:“把她留在我這吧。”

即便陳斯年不在, 張胖子也恪守規矩, 沒有流露一星半點的張狂和輕蔑, “那娘子好生歇息,若這婢女不聽話,您就敲敲窗戶, 小的給您再挑一個便是。”

殊麗點點頭,等房門被合上時, 轉頭看向一臉驚愕的龐諾兒,“不懂怎麽伺候, 現在就可以拉開門出去。”

龐諾兒反應過來, 上前幾步, “你怎麽在這裏?你是陳斯年在朝廷的眼線?”

接着, 對殊麗就是一通責罵,罵她不要臉勾引天子,罵她狼心狗肺忘恩負義,卻也罵不出太難聽的話來。

殊麗聽得耳邊嗡鳴,冷聲打斷她的義憤填膺,“事到如今,還這麽愚不可及,當心明兒就掉腦袋。”

“你罵我?”

“罵你怎麽了?”殊麗眼露諷刺,嘴上并不客氣,完全沒顧及她的臉面,她已屈服淫威,還有什麽臉面可言,“過來給我捏腿。”

龐諾兒氣得嘴皮子發抖,“你做夢,就算你叫他們殺了我,我也絕不會受你指使!”

面對這麽一個又蠢又刁的落魄小姐,殊麗實在沒有耐心,拽下帷幔上的銅鈎砸向窗棂。

随着銅鈎落地發出的清脆聲,龐諾兒噎住了罵聲,驚恐地看向房門。

很快,張胖子推門進來,臉色不悅,“這娘們不聽話吧,小的這就将她送走。”

說着走上前,一把将龐諾兒扛上肩頭,沒理睬她的又喊又叫,将人帶了出去。

室內恢複清淨,殊麗捏下發脹的太陽穴,能夠想象得出龐諾兒的下場,那麽驕傲的名門閨秀,在屠刀面前,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獸,時日越長,越沒骨氣。

外面傳來龐諾兒的慘叫,以及一聲聲“殊麗救我”。

落在亡命之徒手裏,一味的順從是死,一味的服軟還是死,殊麗自嘲地笑了,自身難保還要去救下一個刁蠻小姐?

難不成自己如此大度,可以不介意對方曾經的冷嘲熱諷?

不,殊麗覺得自己很小氣,護短是護短,報複是報複,她并不在意龐諾兒的生死,可如今被囚于室,只有合作才有一線生機。

扯下另一個銅鈎再次砸向窗棂,就見張胖子推門進來,手裏還攥着一縷女人的長發,“娘子有何吩咐?”

“将她帶進來。”

“她不懂規矩,還是換一個吧。 ”

“帶進來。”

殊麗語氣疏離,甚至帶着一點壓迫感,就是想要試探一下此人對陳斯年的臣服程度,若他完全臣服陳斯年,必然會對她恭恭敬敬,不會輕易忤逆。

張胖子沒說什麽,将嘴角帶血的龐諾兒丢回屋裏,又補了一腳,“老實些,再惹娘子不快,爺剝了你的皮!”

龐諾兒縮成一團,痛苦不堪,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再沒了剛剛的氣焰。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窩裏橫,遇見硬茬,半點跋扈都燃不起來。而殊麗也不再是殊麗,變得陌生又可怕。

等張胖子退出去後,殊麗毫不憐惜道:“過來捏腿。”

有時候,與蠻不講理的人打交道,只能來硬的,殊麗掀開被子,等着她來伺候。

龐諾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往床邊走一邊抹眼淚,她伸出不再漂亮的雙手,忍着巨大的委屈,一下下為殊麗按揉起來。

看着她那根破了皮的尾指,殊麗挑眉道:“你就這麽伺候人?”

龐諾兒又想哭了,這裏卻沒人慣着她,“我再試試。”

說着,她加重了一些力道,手上的血蹭到了殊麗的裙裳上,有些怕被殊麗責怪,怯生生偷瞥一眼,卻發現殊麗閉着眼,一張芙蓉面很是慘白,像在極力隐忍痛苦,“你......也是被抓來的?”

殊麗眼未擡,乏力地靠在床圍上,“怎麽不說我是眼線了?”

“你若是眼線,不會救我。”

“我在救你嗎?”

殊麗很想笑,說實在的,救一個刁蠻小姐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好處,她最多算自救,并不在意售出這份人情。

“你可能懷了別的目的,但你的确是救了我,否則,我剛就被打死了。”龐諾兒嗓音沙啞,眸光黯淡,灰頭土臉,因長期不洗澡,身上有股馊味。

殊麗到沒有介意她身上的馊味,這種時候,逃出去才重要,“跟我說說,你逃婚之後的境遇吧。”

揉捏的動作緩了下來,龐諾兒鼻子酸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跟殊麗說起自己的遭遇,可被抓的這段時日,她度日如年,活得不如一條狗,誰都能打她,更奢望不到一個傾訴的人。

如今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只有殊麗,她也不再端架子,一五一十講起了這段遭遇。

日落邊陲,夜幕拉開,殊麗點起桌上的蠟燭,遞給她一杯水,“潤潤嗓子。”

龐諾兒坐在床邊,手捧熱水,自嘲道:“這是我被抓後喝的第一杯熱水。”

殊麗坐在一旁,手撫上腹部,輕輕安撫着那個未成型的小生命,“我們若一直困于此,早晚都喝不上熱水。”

龐諾兒雖不聰明,但也不癡愣,聽出殊麗話中有話,“你想逃?”

“看守重重,逃只是白費力氣。”

剛剛燃起的希望又湮,龐諾兒不确定地問:“那?”

“我需要外援,官兵也好,綠林好漢也好,都比咱們單槍匹馬來得實際。”

“那不大可能,這裏是當地百戶的府邸,已被陳斯年的人控制住了。”

“不是還有縣令麽。”

“你想讓我通風報信?”

“你不敢?”

都活到這個份兒上了,還有什麽是不敢的,龐諾兒抿口熱水,待腸胃暖和起來,重重點頭,“大不了拼上性命。”

多簡單的一句“拼上性命”,實踐起來,只會比想像更為困難,可總要試一試才不會讓今後的自己後悔。

兩人算是患難暫時放下成見,利益所趨,達成了一致。

另一邊,正當殊麗苦思如何将龐諾兒送出去時,清醒過來的木桃已經拉着車夫小夥奔向前一座城池。

那會兒被禾韻按進銅盆時,她就已經醒了,卻裝作昏迷的樣子,偷聽那個男子和姑姑的對話,大體猜到了他就是朝廷的通緝犯陳斯年。

她醒來後,沒敢前往當地府衙,怕被陳斯年留在客棧的眼線攔下,于是拉着車夫小夥趕去前一座城池報官。

姑姑設計讓陳斯年放了她,說她不敢自投羅網,那是錯的,為了救出姑姑,她什麽後果都願意承受。

午夜大雪,馬車打滑,她頂着被風雪狂吹的疼痛,敲響了官府門前的登聞鼓。

當皮鼓咚咚響起,有衙役從裏面跑出來時,她再支撐不住,眼前一花,栽倒在覆雪的石階上......

飄散着龍涎香的燕寝內,陳述白忽然驚醒,愣愣望着缃绮帳頂,身側沒了殊麗的暖香,一切都歸于平靜,可随之而來的,是濃濃的空落感。

沒有她,他睡得都不安穩。

見到她會心跳加劇,親近她會心跳如鼓,擁有她會心跳失控,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如今沒了她在身畔,非但沒有感到輕松,還有一種念念不忘的不甘折磨着心脾。

夢裏夢外皆是她的身影,腦海裏全是她的颦笑嗔怒,再容不下任何人。

殊麗,你讓朕拿你如何是好?

各地彙總的進出城池名單裏,有很多叫禾韻的女子,就是沒有一個與她有關,時日越長,找到她的可能性就越小,他後悔沒有将她藏于枕邊,後悔給了她太多自由,若尋到她,他要為她打造一座金屋,只有他攥着鑰匙。

眼底卷起洶湧翳霾,他起身走到博古架前,拿出一幅畫像,攤開在案面上。

圖上的女子美豔動人,襟口處有顆小小的黑痣,平添了妩媚,正是他心中的人兒。

對着畫卷,他握了握拳,又攤開另一幅,畫中女子坐在庭院的魚缸上,半露香肩,背對觀賞者,出塵中帶着讓人無法抵禦的致命妖嬈。

這女人,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用來迷惑他的。

雙手撐在畫像兩側,他附身細細親吻起畫中人,喉嚨溢出低吼。

殊麗,不管你逃到哪兒,朕都要找到你,再也不給你離開的機會。

珠簾外,馮姬在黑暗中聽見一聲聲難耐的輕喘,不明所以,稍稍探身向裏瞧去,吓了一跳,忙将宮人們屏退出寝殿,自己守在大門口,生怕有人夜裏來禀奏要事,從而瞧見裏面的場景。

書案前,天子失态了。

過于失态。

**

殊麗醒來時,室內昏暗一片,偶有鏟雪聲傳來,她起身想要喝口水,卻被靜坐在食桌前的身形吓了一跳。

“你......”

見她醒了,陳斯年提起茶壺斟了一杯,“聽禾韻說,你腳上套着一對金鈴铛。”

殊麗猜不透他的心思,故作鎮定地坐在桌前,為自己斟了一杯,“跟你有什麽關系?”

陳斯年扣住她提壺的手,“以後盡量少喝茶,就是喝,也不能喝濃茶。喝茶打不了胎,還會讓自己難受,別抱着僥幸。”

不知他腦補了多少,殊麗只是口渴,也不知茶壺裏何時添的茶葉,只當是白水,不過她懶得解釋。

“你想用這個孩子威脅天子?”

“不行?”

“別傻了,天子不可能為了一個無名分的孩子受你威脅。”

陳斯年笑着提醒道:“這小雜種若是沒有利用價值,我還會留你性命嗎?母憑子貴,給我好好養胎。”

殊麗默然,雖有過不準備生下孩子的打算,可不代表她能忍受孩子被惡人支配,她的孩子,只能她說了算,別人不可動其分毫。

“權術我不懂,但你留下我,除了我腹中骨肉,定還有其他目的。”

“哦,說說看。”

“你可以用我的性命威脅天子,若天子不受用,你會把我如同禾韻那樣送給對你有用之人,做你茍且的籌碼。”

她說得冷靜,卻讓陳斯年聽得來氣。

“你也是有本事,能輕易激怒我。”

說着,不顧她的掙紮,将她拉到了床邊,甩在上面,“脫鞋襪,別指着我來伺候。”

殊麗縮進床角,戒備地看着他。

見她不配合,陳斯年一把握住她的左小腿,不管她如何踢蹬,強硬地拉下绫襪襪筒,瞧見了做工極為考究的純金腳镯,以及墜在其上的鈴铛。

下一瞬,他将她的腳捧在了掌心。

小巧的玉足還沒有他的手長,配上那金鈴铛過于漂亮,陳斯年暗嘆陳述白不懂珍惜,愣是寒了佳人的心。

“跟了我吧。”他摩挲着金镯的磨砂表面,像是在對待一件傳世珍寶,“我娶你。”

雖是溫柔的話語,可殊麗覺得毛骨悚然,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男子,充滿暴戾,哪會是一個盡職的丈夫,再說,無論他說什麽,也觸動不了她,更不能取得她的信任。

或許是覺得她佩戴金镯太美,他沒有将之摘下,而是捧着她的玉足看了許久,輕輕在她腳背落下一吻。

像是被毒蛇信子舔了一口,殊麗渾身發抖。

陳斯年淺嘗辄止,舔了舔唇,露出笑來,“我說過,在你生産前不會動你,說到做到。”

長期處于驚恐下很可能導致流産或難産,他可不想失去一個能夠引起他足夠興趣的女人。

“昨晚睡得如何?吃穿用度上,盡管跟老張說,他會出去給你置辦。”

“我想要濯洗,需要羊奶胰子、風幹花瓣、白玉面膏和胭脂水粉。”

“你倒是講究。”

看他沒有拒絕,殊麗又道:“我還需要用千層紅、明膠、蜂蠟塗染指甲,叫你的人制作好。”

對女兒家來說,蔻丹不難,但對糙漢子來說,哪步是哪步都分不清,這不是為張難胖子麽。

“我讓他去買現成的。”

“現成的容易摻假,我怕傷到孩子,需要自己人來制作。”

陳斯年不排斥她打扮自己,但他的下屬沒人會制作染指甲的汁液,一時只能想起龐諾兒和禾韻,那個龐諾兒是世家出身,應該很懂吧。

“我來想辦法。”

殊麗不禁詫異他對她的耐心,“這些,我全要最好的。”

“好。”

“你的人會挑選嗎?別說最好的,就是種類都認不清。”

“我會讓那個龐諾兒跟着老張一起去,她總會挑選的。”

“那是你的事,我只管結果。”

陳斯年都不知自己對她哪來的耐心,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又在禦前受寵多時,養出了嬌氣病也無可厚非,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錢兩,沒必要苦了她。

離開客房時,他漫步在廊下,見禾韻鬼鬼祟祟探出腦袋,冷聲道:“出來。”

禾韻走出來,像是來索要承諾,“主子曾允諾,若有一日抓到了殊麗,會将她送到我的面前,如今人就在屋裏,主子可要兌現?”

沒人能威脅他,或迫他做不情願的事,天子都不行,何況是一個行屍走肉。

陳斯年眯了眯眸,似笑非笑地問道:“你要将她怎樣?”

禾韻不傻,看出他對殊麗的興趣,所以必須在他深陷前,将殊麗斬草除根,否則時日一長,必被殊麗反噬。

在她眼裏,殊麗就像一朵菟絲花,開在荊棘之上,不但傷不到自己,還能吸食荊棘,如今,陳斯年就是那根荊棘,起初帶刺,最後會化作殊麗的裙下臣,唯命是從是早晚的事。

“她就是個賤骨頭,多次勾引天子,內廷皆知。主子不必憐惜她,随便踐踏,等厭膩了,丢給奴婢就好。”

陳斯年自诩是個徹頭徹尾的惡毒之人,可再惡毒,也說不出這樣惡毒的話。

“若是不厭膩呢?”

一個男人在完完全全擁有一個女人後,怎會不厭膩?這會兒沒得到尚且還會維護,等過了新鮮勁兒,恨不得與之脫離幹系。

這是禾韻淺薄的認知,也将這種認知附加在了陳斯年身上,“那奴婢就一直等着,反正又不急于一時。”

“禾韻。”陳斯年眼眸忽地轉冷,“他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是個吃獨食兒的,看上的,絕不會分食于他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殊麗不是你能動的。”

說罷,越過她離去。

禾韻眨眨眼,看向緊閉的客房,拳頭攥得咯咯響。

後半晌,殊麗跟即将要随張胖子出門的龐諾兒叮囑道:“你要記住,一旦有機會脫身,就拿着這張路引出城,趕去臨城報官,絕不可在城中逗留。”

龐諾兒看着手裏的路引,疑惑道:“你哪兒弄來的?”

“這個不用你管,你只管逃離張胖子的監視,去臨城亮出身份,其餘的交給造化。”

“你不怕我過河拆橋?”

“除了你,我沒有任何逃出去的希望,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殊麗聳聳肩,“不過,你身無分文,就算跑了,也會受凍挨餓,權衡好利弊吧,希望你能夠信守承諾。”

龐諾兒揣好路引,哼了一聲,“我這人雖不心善,但也做不到背信棄義,你放心好了,只要我能脫身,必定不會丢下你。”

說着,她拿起竹籃,拉開了門扉,在邁出門檻之時,背對殊麗說了一句聲若蚊吶的“多謝”。

殊麗坐在床邊,閉上了眼,期盼事情有所轉機。

也不知小桃兒今在何處,過得如何。

**

通往皇城的官道上,木桃被臨城的衙役押送回京,一路上不停催促進程。

一名老衙役翻個白眼,“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希望快些到地兒的囚犯。”

木桃鼓鼓腮,“還能再快些嗎?”

老衙役嫌她聒噪,小聲提醒道:“放心吧,信差已經八百裏加急奔去皇城了,咱們這邊不耽誤你報的案子。”

得了準話,木桃才長長舒口氣,可舒氣的同時又怕天子早将姑姑忘到了後腦勺,不會出手救她。不過,即便不出手,也會派兵圍剿宣王等人吧。

幾日後。

正當陳述白要爆發雷霆之怒時,馮連寬帶着守城侍衛和一名背着信筒的信差急急趕來禦書房。

“陛下,有消息了!”

陳述白猛地站起身,就聽馮連寬道:“有宣王陳斯年的消息了!”

終于查到了陳斯年的消息,幾個近臣眼裏放光,只有陳述白微沉了眉眼,适才一瞬,他以為傳回來的是殊麗的消息。

如今在他心裏,得到陳斯年的消息固然好,可現今十個陳斯年都不及殊麗要緊。

可緊接着,又聽信差叩首道:“啓禀陛下,錦城郡守差小人前來禀報,宣王陳斯年很可能藏匿于鸾城之中,還劫持了出逃在外的尚衣監掌印殊麗!”

“!!!”

陳述白愣了一下,大步走下鋪着猩紅氈毯的階梯,拽起信差,冷郁着一張臉問道:“你說,陳斯年劫持了誰?”

他明明聽清了,卻不願意相信,殊麗落入陳斯年之手,哪裏還有退路!

被強大的氣場籠罩,信差結結巴巴半天,才将事情經過講了一遍,“是、是可能,不能完全肯定。”

畢竟是木桃一人之言,當地郡守怕天子目标落空,才讓信差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是可能性,而非必然。

馮連寬上前一步,主動請纓:“老奴願為陛下趕赴鸾城,一探究竟!”

陳述白沉着眸,慢慢回到禦案前,緘默良久,久到馮連寬都猜不透天子是不是放棄了殊麗。

哪知,禦案前的男子再次站起身,已恢複幾分冷靜的面龐不帶情緒,就那麽大步往外走去,“傳令下去,讓禁軍調動兵馬,連夜随朕奔赴鸾城。”

這一次,他要親手拿下陳斯年這個禍水。

再帶那個小女子回宮,即便她不願回來。

呵,落入陳斯年之手也該長點記性了!宮外就那麽好,非要飛蛾撲火?

他不準,還要把她帶回來,困于身畔,朝夕相對,做他的貴妃。

貴妃……

莫不是看不上妃子的頭銜,否則怎會在他主動喚她愛妃時,還會出逃?

這時,宗人府的官員小碎步走進來,一見天子正要離開禦書房,趕忙躬身道:“陛下,設定好的選秀事宜可要過目……”

“滾。”

“……”

作者有話說:

忘記設定更新時間了,捂臉

白白要去找麗麗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Hello!、佳、?曹大妞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蘇蘇又來催更啦 20瓶;啊斯涵 10瓶;浮生、whee_tae 5瓶;柚子愛吃肉 3瓶;忘憂情碎 2瓶;飒墨、咳咳、frankkkkk、淺唱風華、jerry、陌上桑 1瓶;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