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婚變

柳月眉驚魂未定，皇後娘娘已經大駕光臨，進了內室。

“柳月眉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柳月眉給皇後行禮。

“月眉啊，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行此大禮。”皇後走過去親自扶起柳月眉，目光和睦，滿臉微笑。

“皇後娘娘……”柳月眉很想在這個時候問問妹妹在宮中如何，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直接問妹妹的事情，肯定是行不通的。

皇後握着柳月眉的手，答非所問，“嫁衣都看過了吧。本宮特意叮囑過，按照你的尺寸做的。首飾什麽的也都喜歡嗎，都是本宮親自挑選的。”

柳月眉聽了這話心裏卟嗵卟嗵更是沒有底，吞吞吐吐地說道：“喜歡，多謝皇後娘娘。”

“怎麽，還叫我皇後，應該改口叫母後了。”

柳月眉聽了這話，後背脊梁骨冒出一陣冷汗，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忽然顫抖了一下。

“皇後娘娘，不知道妹妹的嫁衣如何，我們姐妹二人自幼一起長大，不知道妹妹的嫁衣是否跟我的一樣。”

皇後微笑着，拉着柳月眉的手坐了下來，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

宮女太監們都紛紛退下，皇後松開柳月眉的手，神情嚴肅，“柳月眉，你這個罪臣之女，可還有臉嫁入皇室？”

“罪臣之女？皇後娘娘你在說什麽？”柳月眉對于皇後的話一點都不相信，

“你父親叛國，你可知罪？”

“什麽？”柳月眉臉色驚變，腦子一片空白，她下意識後退幾步，反駁道，“我柳家世代忠良，當年我父親與皇上一起金戈鐵馬，若是要反早就反了，怎麽會到今日叛國。皇後娘娘，你莫要誣陷！”

“大膽，我堂堂一國之母，豈會誣陷。”皇後怒斥。

“皇後娘娘，我父親為何謀反？”柳月眉眼神中充滿疑問，更多是憤怒。

皇後長長地呼了口氣，看着柳月眉，心平氣和地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過事實卻是如此。”

柳月眉滿臉疑惑。

“你可知鳳凰命格之事？”

柳月眉回應道，“知道一些。皇後命格護國，皇後運格禍國。”

皇後表情威嚴地，“不錯，那你也應該知道，命格留之，運格殺之。”

“這跟父親叛國有關？”柳月眉半信半疑。

皇後正顏厲色地點了點頭，說道：“天機道長推算出來，你妹妹便是皇後運格，而破解之法便是命格之人在大婚之日殺死運格之人。”

柳月眉身子一顫，往後退了幾步，單手撐在桌子上，扶着桌子慢慢坐下了，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破解之法不是兩姐妹同時嫁給太子嗎？”

皇後走到柳月眉身邊，扶着她的肩膀，說道：“兩姐妹同時嫁給太子，只是一個托詞。皇上知道你不願意做此事。原本打算請你父親來勸說你，可是你父親不願意。恰逢此事，宋國知道皇上病重，出兵讨伐。邊疆傳來消息，倘若皇上要殺了你妹妹，他便起兵造反或投靠宋國。”

“不，我不能殺了妹妹。一定還有別的法子，我一定要去找天機道長，讓他想想是不是還有別的辦法！”柳月眉說着便往門口沖。

“只有這個法子。”皇後拖住柳月眉，厲聲道，“天機道長已經七竅流血而死。若是有別的法子，事情也不會到這個地步了！”

皇後緊緊抓住柳月眉的手，兩眼直視着她，說：“南國兵力不及宋國，皇上知道你父親的事，至今昏迷不醒。你只有殺了你妹妹，勸你父親退兵，別無他法。”

“柳姑娘，就算本宮求求你了！”皇後說着，欲要下跪。

“皇後娘娘，你幹什麽？”柳月眉急忙把皇後扶起來，“皇後娘娘，即便我殺了妹妹，父親也不會退兵啊！”

皇後聽到這話，淚如雨下，撕心裂肺地哭着，“難道南國真的氣數已盡？”

“皇後娘娘，你先冷靜一下，聽月眉一言。”柳月眉扶着皇後，讓她坐下，又無助地，“讓妹妹殺死我吧。”

“此計并不周全。你姐妹二人無論誰死，你父必反。”

柳月眉沉思片刻說道：“皇後娘娘，我姐妹都只是一介女子，僅憑一言便說誰将來會禍國，未免有點牽強。皇上沖喜，太子大婚，大宋退兵，我姐妹二人不死。如果能有個完全之策，月眉定萬死不辭。”

皇後看着淚如雨下的柳月眉，說，“你既有萬死之心，我到有個萬全之策。”

“皇後娘娘請說！”

皇後繼續說道：“本宮只需告訴皇上，姐姐親手殺死妹妹，并嫁給太子。皇上的病定會康複。而你即刻啓程，去邊疆把你妹妹沒事的事情告訴你父親，他定會退兵。至于你妹妹，我想為了大局她也定會同意。”

柳月眉毫不猶豫，回答道：“好！事關重大，我即刻啓程，宮中的事和妹妹的命便交給皇後娘娘了。”

次日，太子大婚，整個皇宮都沉浸在喜氣之中。

秋月清寒，靜夜如水。

微弱的燭光，柔曼的紅紗，空氣中夾着着一種靡麗的芳香。

大紅的喜衣散落了一地，晚風掀起了紗幔，一對男女癡纏在床上。

女人潔白的身體，茉莉花色的皮膚，溫如璞玉，她生出一臉的妩媚，嬌聲道：“太子……”

“月眉，我好想你。你知道嗎？你走了那麽多年，我好想你。”太子瘋狂肆虐，意圖宣洩多年的思念。

柳月黛媚态中，閃過一絲陰狠，她狠狠抓了一下床單，心裏怨恨道：姐姐，這天下是我的，太子也是我的。我一定要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

“月眉，你再也不要離開我了好嗎？你讓本太子想你想得好苦。”太子狠狠地抱着柳月黛。

“太子，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柳月黛又回應道。

晨光熹微，秋風和煦。

大婚之後的晨起，柳月黛便要跟太子一起去朝見皇後和皇上，然後去朝拜祖先。

一大清早，宮女們便忙着幫柳月黛梳妝打扮。

宮女們紛紛拿着各種首飾遞到柳月黛面前。

“這太俗氣了！”

“不好，不好！這個不夠喜氣。”

柳月黛在梳妝臺前精心地挑選着首飾，這首飾既不能太庸俗，還要喜氣，更要突顯她太子妃的身份。

她越選越煩躁，道：“都不好！”

太子示意讓所有的宮女都先下去。在他的記憶裏，柳月眉從來沒有發過火，總是那麽溫婉賢淑。

“月眉，昨日我讓小路子，送你的火瑪瑙，你可喜歡？”太子走到梳妝臺前輕聲問道。

“嗯，喜歡！”柳月黛點點頭，臉上快速閃過一絲不悅，她并沒有看到什麽火瑪瑙。

“我看那對耳墜就很好。既不俗氣，也喜氣。而且，我也想看看你帶上是什麽樣。”太子繼續說道。

“啪！”柳月黛一緊張，手裏的珠串滑落下來。

太子幫她把珠串撿起來，問道：“怎麽了？是那裏不舒服嗎？”

柳月黛握着太子的手道：“沒有，只是想着一會要見父皇母後，初為人婦有些緊張。”

太子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沒事，有我呢？對了，那火瑪瑙呢？”

柳月黛臉上浮起一絲不自然的笑，“那隊耳墜可能，可能還在我原來住的地方。”

太子一臉詫異，道：“怎麽不帶呢？難道小路子沒有告訴你嗎？”

“沒有沒有。”柳月黛急忙解釋，“出嫁的時候，皇後娘娘已經給臣妾準備了全套首飾，所以……”

“太子，太子妃，及時已到，皇上派人來催了。”外面一個小太監道。

柳月黛察覺到太子臉色不悅，笑道：“勞煩公公先去，臣妾和太子随後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