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侍寝

柳月眉突然一驚，臉刷一下又紅了，心中猛然一陣，像一只已經被趙明軒選中的獵物，想逃卻無處可逃。

趙明軒就這樣看着她，看得她心惶惶地，似乎心都要跳出來了。

她不知道說什麽好，只好低着頭。

李德勝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悄悄示意讓其他的人都退下。

“都說南國的女子特別，本王之前一直沒有這樣認為過，今日算是見識了。你讓本王吃了一頓如此豐富的晚膳，本王賞你什麽好呢？”趙明軒聲音溫和，像哄小孩子一樣。

“臣妾……”柳月眉吞吞吐吐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剛才在亭中，皇上還說要懲罰臣妾，如今又要賞臣妾，臣妾哪裏還敢要什麽獎賞，只求皇上不要罰太重，便是臣妾的福分了！”

“哈哈！”趙明軒笑道，“油嘴滑舌。”

柳月眉說完趕緊低下頭，紅暈羞澀。

“你為什麽不敢擡起頭來看本王，是怕本王吃了你嗎？”趙明軒命令着，語氣中卻又不失溫柔，溫柔中還有一點淡淡的請求。

柳月眉輕輕地擡起頭，注視着趙明軒。

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眉眼間有一股将軍應該有的英氣，這英氣中卻又帶有一絲讀書人的祥和，讓人感覺到一股不可抗拒的神力。正是應了他的名字，明着通理，氣宇軒昂。

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着，難以呼吸，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好像還沒有準備好，一切就已經開始了。

從趙明軒的眼神中，她已經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故事了。

“你為何如此看本王？”趙明軒問道，語氣中有幾分的調戲。

“皇上……”她看着皇上，聲音越來越小，小到自己都聽不到。

“踏雪尋梅，荷塘月色，五谷豐登，這些菜名就跟你一樣美。柳月眉啊柳月眉，本王越看你越美。”趙明軒輕輕挑起柳月眉的下巴。

“皇上喜歡就好，臣妾……”柳月眉只感覺喉嚨幹澀，聲音嘶啞，想說點什麽卻說不出話來。

柳月眉突然發現，自己的臉又紅又燙，如果有面鏡子，她真想看看自己是什麽樣子。

她原本也在腦海中勾勒過許多種侍寝的畫面，卻沒有一個是現在這樣的。

她現在知道了，計劃不如變化快。她原本設想的各種場景，現在都用不上。

她原本以為以她的機靈可以應變各種突發情況，然而在這一刻，她卻只有沉默。

“剛才不是還能言善辯的嗎？怎麽一下說不出話來了。”趙明軒故意挑釁道。

“臣妾惶恐！”柳月眉哽咽了一下，低着頭，躲開皇上的眼神，心亂如麻，小聲說道：“臣妾愚笨，不知道說什麽好？”

“那就讓本王跟你說，妾在懷中，君伴左右。”趙明軒伸出手，從她的後背環摟住她的腰。

“啊！”柳月眉心中一陣收緊，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趙明軒猛然一下把柳月眉抱起來。

她順勢摟着皇上的脖子，趙明軒深邃的眼眸看的她更心慌。

“皇上……”趙明軒的這個動作，讓她更加慌亂，她從未與男子如此親密，讓她有點張皇失措。

柳月眉下意識看向周圍，眼神中充滿求助，脫口而出：“如意姑姑。”

偌大的廳中，除了她和趙明軒，沒有其他人。她完全不知道奴才們是什麽時候出去的。

“他們可沒你那麽不知趣！”趙明軒又故意挑逗道。

“臣妾哪裏不知趣了。”她剛想擡頭辯駁幾句，卻發現皇上柔情似水的眼神。

“你當初進宮的時候，本王就應該寵幸你，奈何你身體有恙，如今你可好些了。”趙明軒聲音溫柔，此刻并不像君王，而是像一個關心生病妻子的丈夫。

柳如眉心裏“咯噔”了一下，她完全沒有想到趙明軒還會記得這樣的事情。她忽然有一些心虛。

“皇上，臣妾好多了！”柳月眉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下一刻就要跳出來了，臉紅的發燙。她索性什麽都不想一頭紮進趙明軒的懷裏。

浣紗閣十分安靜，安靜地，她聽到了一陣心跳，不知道是她的還是趙明軒的。

“本王已經錯過一次了，本王不想再等了。”趙明軒說話的語氣比剛才快一些。似乎立刻就要把她吞進肚子裏。

夜色深沉，燭光依稀，一幅柔曼的紅紗，微微輕舞，空氣中彌漫着甜蜜的芳香。

一陣雲雨之後，柳月眉只感覺全身都疼，迷迷糊糊中，她不知不覺睡着了。

天空漸漸露出魚肚白般的曙光，陽光透過紗幔，朦朦胧胧猶如月光一樣均勻。

柳月眉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了，空蕩蕩的床鋪只有她一人。

她不知道趙明軒什麽時候走的，只感覺這一覺睡的好沉好沉，似乎從到宋國以來就沒有睡得這樣香過。

“墨蘭，什麽時辰了？”柳月眉慢慢坐起來，初為人婦的她，身子還是有些疼。“主子，總算醒了。”銀霜聽到聲音，收起紗幔，遞了杯溫水給柳月眉。

柳月眉有一個習慣，每天醒來都會先喝一杯溫水。

銀霜本來是用來做粗活的，銀霜年紀小柳月眉不忍心讓她做粗活，就讓她做貼身丫鬟。浣紗閣從上到下也沒多少粗活。

“皇上，皇上……”柳月眉想起昨晚的一切，若不是身體有些酸疼，只覺一切猶如夢中。一夜之間，她感覺自己好像長大了許多。

柳月眉停頓了一下繼續問道：“皇上幾時走的。”

“皇上大約四更天走的。走的時候叮囑我們，不讓吵醒主子，讓才人多睡會。”

“四更天才走？”這倒是出乎柳月眉的意料，以往趙明軒不管寵幸誰，都是行完夫妻之禮便離開。皇上這一舉動倒讓她很詫異。

“嗯！”銀霜語氣十分肯定，“李公公直接在門口接皇上，皇上直接去上朝。”

柳月眉坐在床上，雙手撫摸着自己的長發，嘴角微微一笑，“扶我起來梳妝吧。”

柳月眉坐在梳妝臺前，聽到外面一陣吵鬧，問道：“銀霜，外面為何如此吵鬧？”

“主子真是睡熟了，吵一個早上了。”

“發生什麽事了？”柳月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