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閑聊

柳月眉回到屋中，抹掉眼角的淚光，剛才哭過之後，眼角有一些紅腫，她盡量用脂粉遮擋住臉上的瑕疵。梳妝打扮好之後，柳月眉便出來見客。黃美人和甄美人，正坐在正廳喝茶。

柳月眉行了個禮，說道：“兩位姐姐久等了。”

“妹妹，姐姐特意從蜀國帶來一些刺繡，也不知道妹妹喜歡什麽款式，索性就多帶了一些，随妹妹挑選。”黃美人說着命人把東西放在桌上。

“這蜀繡是上好的東西，姐姐還是留着自己用吧。”柳月眉推脫道。

“诶，妹妹這是見外了。咱們姐妹一場，好東西當然要大家一起分享。”黃美人溫和地說道，一看就知道是脾氣好之人。

“妹妹，我也特意選了一對玉镯，是藍田玉，希望妹妹不要嫌棄。”甄美人說道，她的丫鬟呈上一個做工精致的錦盒。

“兩位姐姐這是有意了。來，快請坐。”柳月眉招呼着，道：“兩位姐姐今天是怎麽了，怎麽想到來我這了。”

黃美人笑笑說：“今日，我看天氣好，便邀了甄妹妹一起來看看柳妹妹，進宮多日，本應該早些來看妹妹的，一直抽不出空。妹妹莫怪。”

柳月眉眉毛上揚，這空得還真是時候。黃美人和甄美人是第一次踏進浣紗閣。柳月眉心裏也清楚，她們是為何而來。

“姐姐，這是說的哪裏話。妹妹比姐姐晚進宮，按道理，應該是妹妹先去看姐姐。奈何妹妹進宮之後身體不好，就沒有出門。應該是姐姐向妹妹請罪才是。”柳月眉笑言。

甄美人聽着柳月眉的話，心裏惆悵黯然，默默地說：這身子剛好就獲得了皇上的寵愛，若是身子不病，豈不是早就得寵了？

幾人正說着，外面又傳來喊聲：“夏美人、張美人到。”

柳月眉大聲說道：“快去請兩位姐姐進來坐。”

“哎呀呀，沒想到浣紗閣這麽熱鬧，大家都在這，早知道我就早點來。”夏美人剛走到院子中，便嬌滴滴地說道，聲音又甜又酥。

張美人跟着夏美人走進來，看到柳月眉簡單行了個禮，又向大家行禮。

“夏姐姐這是從哪來？”柳月眉回你道。

“姐姐聽說妹妹得寵，特意給妹妹帶來一支簪子。”夏美人說道，從丫鬟手中接過一個錦盒遞給柳月眉。

柳月眉打開瞅了一眼，金縷空花寶石玉簪，大吃一驚，這禮物似乎有些貴重了，她急忙關上盒子轉手遞給如意姑姑。

“姐姐，妹妹不知道送什麽好，特意做了一個香囊，希望姐姐不要嫌棄。”張美人說道。

“妹妹這是說的哪裏話。禮輕人意重。”柳月眉說道。跟夏美人的禮物比起來，張美人這禮物明顯就只能說湊合了。一看便知道是應付而已。

“來來來，上茶，大家都坐都坐。難得我這浣紗閣如此熱鬧，大家姐妹若是沒事，就都坐會。銀霜，去拿些小點心招待各位姐姐。”柳月眉招呼道。

說實話，柳月眉平日雖然也聽墨蘭和小安子經常在耳邊說起這幾位美人，卻未曾仔細看過她們的容貌。

甄美人，周國人，膚如凝脂，身材窈窕。柳月眉聽說，她剛進宮的時候，便是跳了一支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才得皇上的寵愛。

夏美人，楚國人，柳葉彎眉，豔若桃李，舉止投足之間都透出嬌媚。這些送來的美女中，論樣貌她是最美的。

黃美人，蜀國人，論相貌在這幾位美人之中，應該是最不起眼的，個字比較嬌小，也是這幾個美人之中個字最小的。

張美人，晉國人，皮膚并不是很好，相貌也不怎麽出衆，身材瘦小，一雙眼睛卻長得十分精靈，清澈如水。

一屋子女人坐在一起，總會有說不完的話題。大家剛坐下，就開始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妹妹可知道？這宮裏啊，昨天出了個大笑話。”夏美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樣的事情，誰又會不知道呢？夏美人還未開口，柳月眉已經察覺了幾分，她故作鎮定道。

“噢？什麽笑話，姐姐不妨說于大家聽聽？”黃美人故意接話。

夏美人得意地笑了幾聲，聲情并茂地說道：“我聽說，昨日，皇上本來要去周婕妤的淩香閣，說也奇怪，這天公作美，下了場雨，就把皇上沖進了柳妹妹的浣紗閣。”夏美人時不時給柳月眉抛幾個媚眼。

“天公作美！”夏美人大笑道：“真是人賤自有天收。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

那笑似乎比自己得寵還要高興。

夏美人說完，故意看看張美人，道：“這話既然是我說出口的，我就不怕任何人去告訴周婕妤。我還怕周婕妤不來找我呢！”

柳月眉淡淡一笑，這表面上是說給大家聽的，實際上，看夏美人的眼神就是在說給張美人聽的。

張美人卻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

夏美人在廳中來回“我估計，周婕妤在宮中苦等一夜，不知道有沒有以淚洗面！”

柳月眉聽到這話，哭笑不得，她那幸災樂禍的表情，還真有一番風味。

她站在大廳中間，妩媚妖嬈，故意靠近柳月眉，又說道：“妹妹，平日沒事多去姐姐那坐坐。教教姐姐，你到底用了什麽招數，讓皇上就忘記那嬌滴滴的周婕妤。姐姐我一定好好學。”

夏美人越說越興奮，舉止投足之間，透出陣陣得意，還有一種無法安奈的興奮。一字一句都好像在說，是終于有人可以壓倒周婕妤了。

柳月眉并不想跟周婕妤争寵，實際上，她也不想跟任何人争寵，就算要也結仇，也不用那麽明顯。沒想到，才一夜之間，昔日皇上心間上的人卻成了大家閑聊的笑柄。

大家現在似乎已經忘記，多日之前，她還是大家口中的笑柄。一夜之間，她也不在是那個得罪皇上，被降級的柳才人，而是皇上的新寵。

這事情跟自己脫不了關系，柳月眉不知道說什麽好。這個時候，她說什麽都是錯。

柳月眉輕描淡寫地說道。“姐姐，這是說的哪裏話。皇上想去哪去哪，怎是我能做主的。我想周姐姐，不是小氣之人，應該不會跟妹妹過不去！”

夏美人過來急忙抓着柳月眉的手，苦口婆心地道：“妹妹啊，你可知道，周婕妤可不是好惹的。性子潑辣，不講道理，是出了名的！你這樣搶了她的恩寵，以周婕妤的性子，說不定她還會鬧出什麽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