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只為你放的煙花
晚宴後,皇上對着衆人道:“今日也晚了,爾等便在宮中留宿一晚,待明日再向太後娘娘獻禮。”
衆人齊跪拜行禮道了是,便陸續退下了。
楚昱本想送顏清辭去她的住處,卻被皇上叫住了:“老六、老九,你們留一下。”
皇上從龍椅上下來,向二人靠近了些,嘴角挂上一抹笑意,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朕與你們二人,也是許久未見了。”
楚昱先出了聲,臉上又是那般從容淡然的淺笑:“臣弟在南州城自是時時挂念皇兄,這不尋到點由頭便進宮來面見龍顏了。”
皇上爽朗大笑了幾聲:“九弟還是如小時候般,嘴貧的很。”
複又立即收了笑,以一種陰翳的眼神看向楚北離:“六弟你呢?”
楚北離依舊風雲未動,眸底平淡如水:“臣弟自知不得先帝寵愛,能有今日安穩舒然的日子全是倚靠皇兄聖恩,雖許久未見聖顏,心中卻常常感激,此之恩情,北離此生不敢忘。”
說完擡頭看向皇上,剎時四目相對,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兩人好似都能猜出彼此的心思,卻極力看着對方,仿佛想從面前人的臉上找到什麽蛛絲馬跡。
楚昱那般淡定泰然的人,此刻倒也不由緊張起來,伴君如伴虎,也不知下一刻這楚北離是生是死。
良久,皇上臉上才又浮現出剛才那般淡然自若的神情:“我們是兄弟,朕自然也會記挂你們。”
複又喚了常公公進來:“傳朕的旨意,六王爺楚北離恭謹良善,克己複禮,着賜封號為信王,賞黃金千兩,親兵五萬。”
楚北離忙跪下叩頭:“臣謝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顏清辭走後,醉禾先去禦膳房要了盤珍珠糕吃,當下便要往住處走。
沿着青石小路走了幾步,竟一下撞到一個人身上,醉禾吃痛,伸出手揉着額頭,又趕忙頻頻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那身影未動,只淺淺笑出了聲:“明明是我擋了你的路,怎麽你要一直道歉?”
清冽的聲音傳到醉禾耳中,她一下擡起一直低垂的頭,正對上李步珏狹長明媚的眸,醉禾不由驚訝了一下,複又即刻紅了臉,說話也結巴了起來:“自然……自然不是李大人的錯……都是我,只低着頭看路,沖撞了大人……”
李步珏看到醉禾頭上插着他送的木蘭玉簪,嘴角笑意深了深:“沖撞談不上,撞了倒是真的。”
醉禾眼底泛起一絲慌亂,似是怕李步珏生氣,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只能呆愣在那裏瞧着李步珏,與他視線相對的時候又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李步珏突然拉起她的手向前走:“陪我去個地方,就當你的賠罪。”
肌膚相貼的時候,醉禾睜圓了雙眼,實在有些驚訝,臉色又羞紅了許多。
李步珏拉着醉禾穿過一條條回廊,轉過一個個檐角,在如水月色下,就這般走了許久許久。
直到了一個破敗的宮門處,才停了下來,李步珏推門進去,裏面同樣也是一片荒涼,宮殿門緊鎖着,梁上都已結了蛛網,醉禾頓了頓:“這是哪呀?大人帶我來這做什麽?”
“我也不清楚具體是哪,左右不過是個荒廢的宮殿罷。”
說完從懷中抽出一根布帶:“給你個驚喜。”
醉禾還沒反應過來,李步珏已快速轉到她身後,将布帶緊緊系在她的頭上,遮住了她明媚的眸子。
接着李步珏快步移到屋角,搬出了好些煙花到院中,又掏出火折子,一一引燃了火信。
黑色的布條被解開,伴着陣陣響動,醉禾便看到夜空中四散的煙花星火,一時驚呼出聲,眼神被深深吸引。
最後一點火光墜落後,醉禾才恍然回神,轉頭看向一旁的李步珏,卻發現他一直在靜靜瞧着自己,于是忙收回目光。
醉禾定了定神,問道:“大人是從哪裏得來這麽多煙花?”
“前些日子從宮外買進來的,偷偷藏在這,想要放給你看。”
醉禾的耳尖也挂上了一抹緋紅:“我在禦花園已經看過了,不過還是謝謝大人。”
李步珏的眼神直直瞧着她:“禦花園的煙花與這不同,這裏的只放給你一個人看。”
醉禾越發覺得不好意思,忙岔開話題:“小姐說大人向皇上告病說不參加晚宴了,怎麽此時在宮裏?”
“生病不過是随便尋個由頭,皇上也知我向來不喜這樣的宴席,便不強要我去,我本也不想進宮,不過到宮裏才能尋到你不是?”
見醉禾一直看向別處,說話時也并不看自己,便道:“你好像有些怕我?”
醉禾忙搖了搖頭:“沒有沒有。”
“那你為何不敢看我?”李步珏追問道。
“我……我……大人身居高位,醉禾不敢僭越。”
李步珏淺淺笑了笑:“你還真是與你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姐性子截然不同,不過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朋友面前何需如此拘謹。”
“醉禾身份低下,不敢……與大人做朋友。”
“總之我當你是朋友,你當不當我是朋友便看你了,還有,別再大人大人的叫我了,叫我名字就好。”
醉禾怔了怔,一下擡頭看去,便見李步珏柔和堅定的目光,一時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直點了點頭。
翌日一早,顏清辭便被宮裏的晨鐘聲驚醒了,向窗外一瞧,卻見天色還是灰蒙蒙的,心裏邊想着宮中的人真是起的比雞早,邊爬起床梳洗。
通過銅鏡瞧着正在給自己梳妝的醉禾,就見少女眉眼明動,氣色潤澤,嘴角還挂着淺淺的笑意,顏清辭便打趣道:“你這昨晚是看見誰了?怎麽滿面春光的?”
醉禾怔了怔,一下紅透了臉:“小姐……小姐莫要亂說。”
醉禾是不經逗的,顏清辭便嬉笑了一下,整了整裙擺,推門而出。
一出門便見楚北離負手立在檐下,見了顏清辭微低了低頭示意,顏清辭心中奇怪,邊做了個禮邊道:“王爺找我?”
楚北離嘴角扯出一個明亮的笑:“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只是想親自來謝過顏小姐。”
顏清辭有些疑惑,要謝她什麽呢。
楚北離繼續道:“昨日在禦花園我被郡主誤解,顏小姐替我說了幾句話,北離很是感激,此事雖對小姐來說不算什麽,于我而言,卻是份恩情,十三年未至上京,此番前來本就小心翼翼,沒想到還是讨了麻煩,幸而顏小姐不嫌我身份低下,肯為我出頭說話,讓我不至落入難堪的境地。”
顏清辭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沒事的沒事的,我就是這樣的性子,愛多管些閑事,況且我也實在沒有為你做什麽,王爺不必如此客氣。”
說話間,定南侯走了來,喚着顏清辭去給太後娘娘祝壽,見楚北離也在,便邀了同去。
一進昭華殿便見太後娘娘端坐在鳳椅上,一身青灰色的鳳袍莊嚴端重,冠子上雕的是鳳凰銜珠的花樣,一套翡翠首飾更顯出主人的雍容莊嚴,給人不怒自威之感。
皇上和皇後坐在太後身側,餘下的妃子都在下位依次落座。
三人叩首問安,太後賜了座。
見着滿屋的脂粉玉人,個個頭戴珠釵,身着绫羅的,顏清辭直覺得晃眼,她從未見過這麽多女人坐在一個屋子裏,心想還好自己謀劃着不必進宮,不然可天天被這脂粉味道嗆死。
衆人依次獻了禮,定南侯呈貢的是一個裝滿胭脂的小瓷瓶,那胭脂是由數百種只生在南州的鮮花熬制出汁液後冷凝成的,既珍貴又別出新意。
顏清辭心想父親竟然還有這一手,一直以為他只對打打殺殺的事情有想法,沒想到哄女人拍馬屁也是有一套,怪不得當年他一個小兵卒能娶到母親這樣上京城裏數一數二的大家閨秀,還能官至侯爵,肯定不只實力雄厚,想來在人情世故上也下了不少功夫。
太後皇上和衆臣卿公侯們又互相說了些場面上的話,便都行了禮散了去,太後的壽宴便也算過完了。
顏清辭跟着定南侯走到了宮門自家馬車前,醉禾扶着顏清辭剛要上車,就聽見一聲略帶急促的喊聲:“阿辭!”
顏清辭回頭,見是楚昱急急跑過來,衣角被風胡亂吹散着,額頭已蒙出一層薄汗。
在顏清辭面前站定,楚昱平複了一下喘息:“我的馬車壞了,不知能不能有幸與小姐同乘一輛?”
顏清辭很是不信:“壞了?淮寧王府的馬車這般不結實?”
楚昱笑了笑,似是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有些蹩腳,不過倒也不在意,繼續道:“聽說顏小姐府上新得了個會做各種稀有菜品的廚子,咱們這樣的交情,你不會不請我去嘗嘗吧?”
顏清辭見他那般死皮賴臉的模樣,似是認定了要與她同乘,便白了他一眼:“我看你也別叫淮寧王了,就叫巧舌王好了,全天下可沒幾個人能說的過你。”
顏清辭轉身上了馬車,楚昱也立即更了上去。
馬車剛走起來,駕車的人卻突然勒緊缰繩,一下剎住,馬車不由狠狠晃動了一下,顏清辭沒坐穩,額頭便撞到了一邊,一下痛起來。
楚昱也驚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時掀開車窗的簾子朝外看去,便見楊伽瑤滿臉怒意伸開雙臂攔在馬車前,此刻氣沖沖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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