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攝政王的謀算
鳳坤宮內,皇後娘娘斜倚在榻上,蘭嬷嬷急匆匆跑了進來:“娘娘,方才府上的管家來送了口信,說是老爺讓娘娘盡快尋個由頭回趟攝政王府,有急事相商。”
皇後從塌上坐起,鳳眉微蹙,心想父親這般着急喚自己回府,定是有十分要緊的事,于是思忖了一會道:“你去告訴常公公,就說本宮的母親病了,要回府探望幾日,希望皇上恩準。”
迎着午後煦日,皇後便乘上了鳳攆急急向攝政王府駛去。
約莫兩三個時辰,攆轎穩穩停在攝政王府正門,攝政王已等候多時,此刻見皇後下了車,也顧不及什麽禮儀,便扯着她急忙向書房趕去。
楊伽瑤遠遠瞧見父親和姐姐神色匆匆心中頓感疑惑,叫了一下兩人,卻都沒應,好像并沒發覺她,楊伽瑤心裏想着父親最是偏心姐姐,打小有什麽好的都第一個給她挑,待到長大了更是推她做了國母,現下這般神神秘秘的,指不定又是要偷偷給她什麽好東西,她心裏有些氣不過,便在二人後面偷偷跟了過去。
一進書房,攝政王便回身将門反鎖住,皇後神色亦有些焦急:“出什麽事了爹?”
“今日已是三月二十六,轉眼便到四月初三的選秀大典了,那顏清辭……”
攝政王沒有繼續說下去,皇後卻已對父親急找自己前來的緣由了然于心。
“都說玉魂樓的殺手都是嗜血狠厲,殺人不眨眼的角色,這九刈又是最出色的一個,怎麽會連個小丫頭都殺不了。”
“我就怕,他不是尋不到機會殺她,而是不能殺不忍殺。”
皇後怔了一下,随機深吸了一口氣:“爹的意思是,莫不是那九刈對顏清辭動了情,不忍殺她?”
攝政王點了點頭:“也只能這般想,自他以沈寒的身份進府已兩月有餘了,玉魂樓人人都道他是樓主親選的繼位之人,武功更是與玉魂樓主不相上下,這麽久了定南侯府還沒辦喪事,實在不應該。”
皇後有些慌了神:“那該如何是好?如今滿天下也只有玉魂樓這樣的殺手組織敢應下暗殺侯府嫡女的令,若是九刈這時退卻,我們又該去哪找人能既将顏清辭一擊斃命又萬不能将攝政王府牽扯進來。”
攝政王沉聲道:“我當初親自前去玉魂樓請九刈的時候他卻只給我一句玉魂樓不插手朝堂之事,我給出金銀官爵他都不看在眼裏,直到我拿出十幾年前與朝中各大臣私下秘密往來的書信,本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曾想他竟不顧門規應下了這筆交易,只開出一個條件,便是要得知十四年前穆府一夜大火的真相,所以我猜測,他定與當時的穆家有極大的淵源,才讓他都過了十四年還是刻骨不忘。”
皇後點了點頭:“怪不得父親要我将私佩交與他,可我還是擔心他會背信棄義。”
攝政王目光越發篤定:“不會。他既有能苦尋十四年的秘密,必不會為了一個只認識不過兩個月的小丫頭就不管不顧了,他有求的到我們的地方,自會赴我們的約。”
皇後思忖了一下,心想她雖在深宮,卻也曾聽聞江湖上有一最有名的殺手組織名曰玉魂樓,傳說那玉魂樓神秘莫測,修築在千丈高的青朔斷崖邊,裏面養的都是以人血為飲,人肉為食的亡命之徒,每到月圓之夜,其中的死士便會在青朔崖邊比試,只有勝利者能活着回去,失敗的人都命喪崖底,其狠厲兇殘可見一斑。
九刈五歲被玉魂樓主撿了回來,沒人覺得這個小孩能活下來,人人欺負他嘲笑他,卻一個個死在他的掌下,十歲的時候樓主收了他做弟子,又剛好是那一年,樓主的大弟子因一次任務失敗被樓主剜心而死,他便順理成章成了玉魂樓主最得意的徒弟,樓主更是私下決定要将樓主之位傳繼給他。
皇後抿了口茶,思忖着這整件事,先是她在選秀名單上看見了顏清辭的畫像,便覺此女生的美豔非凡,又聽傳言說是皇上親下了密旨召她來的,就想此女若是入宮必然深得聖寵,彼時定會鞏固定南侯的勢力,她怕父親的地位受威脅,便書信一封送到了攝政王府告知此事。
沒想到父親當晚就回了信,信上就言要請玉魂樓的殺手了結了她。
皇後有些不解:“爹,我們為何一定要殺那顏清辭?且不說她日後會不會獨得聖寵,就算真如此,當年九王奪嫡的時候,皇上是得了爹的助力才登上皇位的,爹在朝中的地位自是無人能及,定南侯就算因顏清辭得了聖恩也是不能與爹分庭抗禮的。”
攝政王搖了搖頭:“皇上要她進宮豈是多個皇妃那麽簡單,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正是因為皇上當年靠着我們楊家打下了天下,如今滿朝文武有半數都是楊家人,他才心生忌憚,我思來想去,他将早已辭官南下的定南侯召進京來,怕正是算計好了要利用他對付我們楊家。”
皇後聽得有些心懼,卻又有些疑惑:“可定南侯已多年不問朝中事,手下依附的朝臣更是無法與父親相比,皇上怎麽會選中他?”
攝政王細細道起了往事:“定南侯當年只是先帝時的一個小小兵卒,一路戰場厮殺平叛反賊,功可震世,先帝便封了他定南侯,又将全國最好的封地南州城給了他,那可是多少藩王求都求不來的寶地,定南侯威威風風做了幾年侯爺後便自恐功高蓋主,于是請了辭,不再過問朝事,回南州城養老去了,辭行的時候照例上交了兵符,可誰曾想他手下那些猛将竟都死心眼的很,只認他一個主,全然不聽兵符的調遣,這些人都是有大軍功在身的赫赫有名的将領,先帝為保國家根基,也不敢如何懲治,便默認了他們這般,那兵符便從此形同虛設,如今皇上召顏清辭入宮,想來是要用她做人質,借以拉攏定南侯調用他手下的兵力,為的就是削弱我們楊家的勢力。”
皇後聽得只覺背脊發涼,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攝政王繼續道:“所以,那顏清辭必不能活着入宮!攝政王府現在應是被皇上的人盯着了,我不好多走動,便交由你去找那九刈,催他快些下手,免得夜長夢多。”
兩人的談話悉數落進楊伽瑤耳中,躲在門口的少女不由驚訝地捂住嘴,朝堂上的波雲詭谲和父親姐姐的狠決都令她心顫後怕。
——
晚間起了風,吹散了春日的柔和,今夜無星無月,黑色的穹頂挂滿了大片的烏雲,黑壓壓直讓人喘不過氣。
顏清辭在府中轉了一圈又一圈,卻怎麽也沒尋得沈寒,一日未見他,問遍了府中所有人都道并未瞧見他。
快及子時,一道閃電劈下,頓時将這漫天混沌照的亮如白晝,滾滾驚雷直穿耳膜,冰涼沉重的雨滴如漏頂般直瀉而下,一瞬間滿世界都好像披上了一層雨幕。
京郊枯林中,沈寒跪在一座石碑前,漫天冰涼刺骨的雨滴灑落在他的身上,雨水順着他的臉頰流淌下來,玄色衣衫已被浸濕,沈寒跪在那裏一動不動,面色凝重陰沉,頭低垂着看向腳下的一片泥濘,思緒就翻湧回了十四年前的這一天。
沒有狂風雨雪,電閃雷鳴,那是最平常的一天,卻也是在這一天,他此生的命運就此扭轉。
那是一個草長莺飛的春天,那年似乎暖的更早一些,不過三月裏,上京的午後便如夏日般熾烈,穆雲則午睡後,偷偷跑到長姐穆藍櫻的房間去瞧那大紅的禮服,後日便是穆藍櫻出嫁的日子,許的是戶部尚書的二子,穆家只是個從四品的閑官,這樣的姻親着實是高攀,穆府早就張燈結彩起來,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穆雲則不懂那些官場上的利益,他瞧着長姐很是開心,想來她該是滿意的。
穆雲則站在大紅喜服前發呆,一雙手從背後遮住了他的眼睛,那手的主人夾着嗓子道:“猜猜我是誰?”穆雲則不由心裏翻了個白眼,二哥穆雲案年長他八歲,卻還是愛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穆雲則不理他,穆雲案也不惱,繞到他面前蹲下,張開手掌,裏面是一顆奶糖。
穆雲則見了奶糖極開心,他正是小孩子的心性,娘親卻從不讓他吃糖,不過還好哥哥姐姐們總偷偷買糖給他,穆雲則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又生得極好看,一個五歲的孩子,奶裏奶氣的,誰見了都歡喜,哥哥姐姐們由此很是寵溺他。
穆雲則扯了扯二哥的衣角:“二哥,你帶我出去玩吧,阿姐這幾日總是在忙,都不給我講故事了,我很是無聊。”
穆雲案捏了捏他奶團子般的臉:“阿則乖,爹爹把采買喜燭的活交給我了,所以我也得忙,實在不能陪你玩。”
聽了這話,穆雲則洩了氣,小臉一沉,直惹人心疼。
這時候一身着墨綠色羅裙的女子走了過來,還沒進到屋內,便大聲道:“你們兩個在阿櫻的房間做什麽,別再碰壞了東西,快出去。”
穆雲案見是娘親,扯了穆雲則的手往外走,穆雲則卻一動不動,似乎還在郁悶。
淩紫襄見穆雲則這般模樣,便知道這幾日阖府都忙着大婚的事,卻是冷落這個小家夥了,便将他抱起,邊往外走邊道:“明日娘要去祥和寺上柱香祈佑阿櫻大婚後一切順遂,你和娘親一起去怎麽樣?”
穆雲則不懂什麽祈福,只是覺得娘親要帶他出去玩了,大叫着答道:“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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