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織田邁着大長腿兩步就把天守稚拉了回來:“稚醬, 爸爸我、我帶你去找人!”雖然感覺來得莫名其妙,但織田卻相當自信。
說不定,他生前還是個偵探什麽的!天天幫人找貓找狗找人找物!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沒錯就是了!黑手-黨的底層人員, 幹的可不就是這些嘛!
天守稚當然是很相信織田的,但織田剛才的自稱是不是有哪裏不對。
頂着天守稚狐疑的目光, 織田強行鎮定。
天守稚便覺得大概是自己聽錯了,将很快就将注意力轉移到了夏油傑和家入硝子身上。
“傑桑和硝子也要來嗎?”雖然用着客氣的詢問句, 但眼裏分明已經閃起了期待的小星星。
夏油傑颔首:“上課很無聊吧?比起坐在教室裏, 我更喜歡出外勤。”
家入硝子舉手:“我才不要一個人上課, 我也一起去好了!”
雖然兩人都拿不想上課當借口, 但天守稚很清楚,兩人都是為了幫他。
畢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就沒上過夜蛾正道擔任老師以外的課!就算是夜蛾正道的課,他們也經常逃課!
在天守稚插班之前,五條悟也是一樣的狀态, 每天不是逃課就是在逃課的路上。
“太好了!”
五條悟見他開心的樣子,不爽地切了一聲。天天傑桑傑桑傑桑, 他還記得傑比他還小幾個月嗎?!
而且明明是他第一個答應的,第一個!
“稚醬你偏心!”五條悟訴控道, “為什麽你只對傑喊敬稱!我比他還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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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守稚移開了視線。大嗎?五條悟明明才三歲!最多三歲半!
家入硝子擠開五條悟, 指着自己:“我也要我也要!稚醬喊‘歐內醬~’這樣!”
天守稚紅了臉,哼哼哧哧地不說話,低頭研究青草的葉脈。
“我可比稚醬要大欸!喊我一聲‘歐內醬’又不會怎麽樣!”
天守稚只記得自己在冬天出生, 大概是十一二月的樣子。天守稚的身份證是五條悟去弄的, 毫不客氣地把天守稚的生日弄到了自己的後面。
十二月二十一日和十二月二十五日猶豫了一下, 五條悟就選定了十二月二十五日。
家入硝子的生日在十一月,自然比五條悟選定的生日更早!
“稚醬~喊歐內醬的話,明天給你買你非常喜歡的漫畫單行本, 一整套哦~”五條悟和夏油傑,漫畫游戲電影,少年人可能喜歡的娛樂活動他們一個也不落下,天守稚和他們天天在一起,自然也跟着一起。
天守稚眼前一亮,他的零花錢十分有限,織田對他倒不小氣,但他們這會經濟上也不寬裕,再大方,天守稚的零用錢也十分有限。
天守稚猶豫好一會兒,最後禁不住誘.惑,細如蚊聲地喊她:“硝子內、內醬……”
家入硝子很溫柔,脾氣也很好,大姐大的氣息和軟妹的外表雖然有點不搭,但沒有違和感。天守稚平時受她照顧良多,喊一聲姐姐确實沒有問題。
“稚醬稚醬~我呢我呢~”五條悟擠開家入硝子,滿臉期待地指着自己,眼睛布靈布靈地發射着超可愛光波,“‘歐尼桑’快喊‘歐尼桑’,游樂園動物園水族館電影院蛋撻奶茶烤腸芝士蛋糕,我都會給稚醬買的~”
天守稚右手敲在左手的手心:“線索的話,問問櫻花樹先生吧!”轉移話題的方式十分自然呢!
天守稚悶頭朝着高大的櫻花樹跑去,怕五條悟搗亂,特意跑了個大圈繞開了他。
“欸?”五條悟呆愣着變成了線稿。
“我咧?”好半天,五條悟才眨了眨眼睛,一副神游天外不敢置信地和夏油傑告狀,“傑!稚醬甚至都不願意喊我一聲‘歐尼桑’!”
夏油傑憐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歐豆豆’的話,稚可能會喊一次。”
五條悟氣得跳腳:“夏油傑你別太得意!再怎麽稱呼都改變不了你比我小!”
“是哦,我比你小,但稚寧願對我喊敬稱,也不願意喊你一聲‘歐尼桑’。”
氣死一只五條貓貓!
無盡的負面情緒将人壓得喘不過氣,天守稚只是在這個世界裏待了一會兒,便覺得難過得想要死去。
“你……”天守稚本來想問線索,然而話一出口,卻是,“你在這裏,等他等了很久嗎?”
天守稚獲得的記憶只有短短的兩次閃現,每一次的記憶都不長,幾秒?或是一瞬間?
高專的歷史課才上過兩次,五條悟雖然大致地給他講了一遍歷史課本的框架,但他既沒有深入研究,也沒有課下再去找資料。
僅憑那幾秒的記憶就能認出是某個年代,真是太為難他了。
微弱的靈魂之光像一簇呼吸重一些就能吹滅的燭火。
對方沒有回答,在這樣濃厚的詛咒中,努力保持理智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力量。
天守稚猜,那一定是很久很久很久的一段時間。
一個人的時間,總是會被拉得很長。
只有自己的世界,是沒有“時間”這個概念的,一秒鐘也可以像一百年那樣長久。
漫長的時間裏,看不到希望的黑暗中,精神和信念一點點被磨去,最後連自我也漸漸被磨去了棱角。
天守稚很害怕,所以他努力做乖孩子,只要是父親大人要求的,他都盡可能地去完成。因為不想在那樣的孤獨中一個人生活下去,所以哪怕只有一秒也好,只要有人能來陪陪他,和他說說話,或者只需要安靜地待在那裏。
——只要不是獨自一人,什麽都可以!
天守稚很怕孤獨,所以他不是很理解:“你不難受嗎?”一個人的時間那麽可怕,為什麽不逃走呢?
微弱的火苗輕微地跳動了一下,低沉的嗓音虛弱得像是從天邊飄來:“我想見他。”
“我只是……”幹澀的聲音,顫抖着帶着無窮的悲哀,“想要再見他一面,想要和他再看一次櫻花,想要再聽一次他的聲音,想要再一次觸碰他……”
“無邊的黑暗,無盡的獨孤,很痛苦。但結束了這樣的痛苦後,也同樣意味着——我再也無法見到他。”
“我只是……想要對他說一句‘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着你’。”
“啪嗒——”
透明的淚水滴落在手背。
天守稚有些不确定地想,咒靈,也是會流淚嗎?
“稚醬,你在哭嗎?”
狗狗祟祟的五條悟歪着腦袋看過來,還不等天守稚搖頭辯解,腦袋就被按進了五條悟的懷裏。
“不要緊,我在呢,誰要是欺負稚醬,我把他捶成小餅幹好不好?”五條悟樂滋滋地想,他這麽可靠,稚醬應該要喊他“悟尼桑”了吧~或者“悟桑”也不錯嘛!當然“悟SAMA”是最好的了!
天守稚将“這不是我的眼淚”吞進肚子,伸手在他柔軟蓬松的頭發上揉了兩下。
——和粗糙的樹幹完全不同,柔軟且溫暖。
“悟,你見過黃泉的景色嗎?”
蒼藍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五條悟軟綿綿地歪着腦袋露出了天真可愛小貓貓的表情:“嗯?”
【“稚,好好活下去,下一次見面如果還沒改變主意的話,就來我這裏吧。”美麗溫柔的女神對他這樣說着,然後轉身對着可怕的地獄輔佐官微微彎腰低頭,“這個孩子,就麻煩你了。”】
——那是一個,令他向往的地方。
和他做了約定的人,在那裏等着他。
天守稚有些明白,但又不是很明白。雖然不是很明白為什麽有人,能忍受這樣的孤獨在這裏一直待下去,但是,那個人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
對上盛滿了疑惑的藍眼睛,天守稚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将手按在了樹上。
“我會幫你找他的。”白皙的手指按在粗糙的樹幹上,天守稚向他承諾,“我們來做約定吧!”做了約定,他就會努力去完成約定!
缺了一半的樹冠搖晃着發出了簌簌的風吟。
“報酬的話,已經支付過了。”天守稚擡頭,遮天蔽日的樹冠被五條悟轟去了大半,但月光如水,櫻花似雨,依然美得驚心動魄。
【“櫻花最美的時候,就是在即将盛開之前,含苞待放的那個夜晚。在暗夜裏襯着月光,猶如朝霧晚霞般迷蒙……”①精致白皙的孩子指着盛開的櫻花,眼睛閃着光。
他轉過頭,和身邊的人對上視線:“黑田,很好看吧!”
他的笑容柔軟,眼神明亮,彎着眼睛笑起來的時候,像是有小星星落在了黑田的眼睛裏。
黑田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謝謝,”天守稚笑着向他道謝,“黑田先生!”
一閃而過的回憶裏,黑田喜歡的人在看櫻花,而黑田在看他。
漫天的花瓣中,是歡喜和滿足的幸福感暖洋洋地像是泛濫的泉水,汩汩地滋潤着幹涸破碎的靈魂。
天守稚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
但他很喜歡,于是便約着大家一起來看夜晚如夢如幻的櫻花了!正如在一閃而過的記憶中見到的那樣,夜晚的櫻花,确實很漂亮!
大家玩得也很開心!所以,為了給黑田回禮——那就替他找到一直等待着的那個人吧!
簌簌得風聲似乎停了下來,接着一小枝開得嬌豔的花枝輕輕落到了他的腳邊。
“給我的嗎?”天守稚驚喜地撿了起來,“謝謝你黑田先生!”
月亮跑到頭頂正中央的時刻,一行人收拾了東西往學校走。
“稚醬,收了那種來路不明男人的禮物,就這麽開心嗎?!”五條悟不知道又抽了什麽瘋,一路上都拉着一張臉,不知道在生什麽氣!
天守稚被五條悟勾着脖子半攬在懷裏,左右拉着家入硝子,織田和夏油傑就落在身後一步的距離。
聽到五條悟的抱怨,天守稚沒有任何猶豫地道:“對呀!我還是第一次收到這麽漂亮的花呢!”
切,就一枝花有什麽了不起的!晚上回去就買花園,櫻花園玫瑰花園通通買起來!各種花卉的花圃也買幾個!一天送你一千朵都是夠的!
“而且,今天和織田、悟、傑桑還有硝子一起賞櫻超級開心的!明年也能來的話就好了!”
清脆的聲音裏洋溢着單純的快樂。
“不要說得好像見不到明天一樣了啊!”夏油傑無奈地揉了揉他的腦袋,“花期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稚喜歡的話,我們随時都能過來的。”
大概是和五條悟待久了,天守稚也染上了貓咪的習慣,順着夏油傑的力道在他手心裏蹭蹭,天守稚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好乖……夏油傑想要撸貓的手蠢蠢欲動,但又被五條悟吸走了注意力:“悟你在幹嘛?”
五條悟盯着手機,屏幕的光打在他的臉上,已經逐漸硬朗鋒利的輪廓線條,在手機屏幕的打光中顯出與往日格外不同的認真與專注。
全神貫注地盯着屏幕,連夏油傑喊他也沒回神,直到天守稚湊過來頂到他的額頭,五條悟才“醒”了過來。
回憶了一下夏油傑的問題,五條悟漫不經心地說:“我查查剛才那片地是誰的,買下來大概要花多長時間走流程。”
天守稚口中一長串的“織田、傑桑、硝子”自動過濾,在五條悟聽來,天守稚的那句話十分簡單——“和悟在一起超級開心”。
稚醬還真是愛撒嬌!五條悟裝模作樣地抱怨着,嘴角卻是随時能夠飛上天。
不過既然稚醬都對他撒嬌了,那再帶着稚醬經常去賞櫻也不是不可以!既然要經常去,為了方便起見,還是自己買下來比較好吧!
聽到五條悟類似于自言自語一般的話,普通家庭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腳步一頓。
雖然知道五條悟揮金如土的大少爺做派,但、但……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是貧窮限制了他們的想象!
織田不知道是沒有記憶還是黑.手.黨習性根深蒂固,反而覺得沒什麽。
“悟要買地幹嘛?”天守稚的金錢觀有億點點畸形,他的零用錢是織田按天給的,從一天五円漲到一天十円再到一天一百円,總之不是什麽讓他寬裕的數字。
不過他沒有花錢的地方,對金錢的需求十分有限。一般都是五條悟帶着他花錢。是以,天守稚兜裏雖然沒錢,但金錢觀卻和五條悟很相近。
“随時過來看櫻花什麽的……”五條悟随口說了一個好處,然後恍然發現,他和天守稚的距離有些過近了。
出了園子,五條悟就半攬半抱着帶着天守稚走,天守稚為了看他在幹什麽,又将腦袋湊近,和他額頭抵着額頭。
今晚的月色不錯,但畢竟已經是過零點的深夜,高專地方偏僻,他們走的這一段路上沒有路燈,天守稚只能湊得更近。
五條悟一只手搭在天守稚的肩膀上,一只手拿着手機雖然也不是不行,但不知不覺間已經是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滑動屏幕。
也就是說——稚醬已經被他攬在懷裏逃脫不了了!
“可以嗎?”
五條悟撞進他的眼裏,異色瞳裏閃着單純的喜悅和期待,因為距離過近,甚至能數清對方翅膀似的睫毛。
“稚醬,”五條悟只覺得自己再晃一下身體就能借着“意外”将天守稚撲倒了,“我想——”親你。
夏油傑拎着五條悟的後領将他拉開距離,織田威嚴地以監護人的姿态插-入了兩人之中。
“走路不可以低頭看手機,走路,就要好好走路!”大家長式的發言讓五條悟一陣無語。
然而這招對天守稚很管用,接下來的路,天守稚态度認真地盯着路走!
“嘎吱——嘎吱——嘎吱——”
夏油傑覺得,五條貓貓磨爪子的聲音已經可以納入噪音的範圍,并對他的耳朵進行了慘無人道得酷刑。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不在一起,家入硝子率先離隊,然後是樓梯轉角第一間的天守稚。
這個時間,往常天守稚早睡了,織田見他眼皮都黏在一起了,怕他站着睡着,操心着天守稚跟着一起進去了。
五條悟憤憤地盯着關上的房門看了一會兒,撅着嘴鼓着臉老大不開心地掏出手機一邊看一邊磨蹭着回房間。
夏油傑一眼就撇到了他的手機頁面:“你還真的打算買啊?”
五條悟用鼻子輕哼了一聲:“想去看就去看,随時清場不是很方便嘛!”
夏油傑扶額:“這樣會給別人帶去麻煩的。”那裏雖然不是東京最大的賞櫻點,但因為櫻花樹很多,花開的時候宛如進入了童話世界。是以,每年去賞櫻的人得用萬做單位。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呀!”五條悟滿不在乎地說,“反正我又不是禁止任何人進入!提前預約配合我的時間就好了嘛!為了補償的話,取消門票錢贈送紀念品怎麽樣?”
夏油傑皺眉:“悟,不要這麽任性。”
“但是,”五條悟皺着臉,“我只是想要和稚醬随時能去看櫻花啊!”
“我和稚醬才是傑的好朋友對吧,傑只要站在我和稚醬這一邊就好了嘛!”
五條悟的理直氣壯讓夏油傑有些頭疼。
“正因為你和稚醬是我的好朋友,所以——”
“傑桑,悟他惹你生氣了嗎?”房門被輕手輕腳地打開,一顆腦袋小心翼翼地從門縫裏鑽了出來。
天守稚觀察着夏油傑的臉色,但一來天守稚沒有察言觀色的高情商,二來夏油傑生起氣來也是一派和氣的小模樣,天守稚根本分不清他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對不起哦,傑桑,悟是個傻瓜,和他生氣沒用的。”
五條悟聽到前半句,以為天守稚是出來維護他,美滋滋的心情維持到“悟是個傻瓜”瞬間破碎。
“稚醬!”五條悟笑得露出了白森森的牙,“你應該是和我一國的吧!”
天守稚瞥了一眼夏油傑的臉色,遲疑地說:“我和傑桑——”
五條悟聽不得這個,立刻就炸毛了:“我不管!稚醬得站在我這一邊!我不是你世界第一棒的好同桌嗎?”
天守稚苦着臉,小小聲地嘟囔:“那是你自封的。”
“我不管!”五條悟霸道地丢下一句,“我是你的同桌這是事實吧!那麽同理可得‘我是你世界第一棒的好同志’也是事實!”
天守稚小聲地反駁:“‘同理可得’到底是哪裏來的啊!”
五條悟叉腰,得意道:“當然是五條定理啦!”
天守稚:“……別鬧。”
夏油傑眯了眯眼睛,神色不明。
天守稚雖然是替他把鍋扣在五條悟的頭上,但是……
稚大概也沒意識到吧,對悟下意識的近乎本能般的維護。
“啧。”夏油傑的輕啧不重,但宛如定身咒語,将還在鬧騰的天守稚和五條悟定在原地。
天守稚和五條悟僵着身體維持着上一秒的動作,只有眼睛轉動着。
笨蛋悟,你又惹傑桑生氣了!
欸?又是我的錯嗎?但是啊——
總之都是悟不好!
“三角形不該是最穩定的結構嗎?”伴随着一聲宛如嘆息般的感慨,打斷了天守稚和五條悟的眼神交流。
“傑桑?”天守稚小心翼翼地将五條悟推出來,“你別生氣了,實在很生氣的話,這只貓給你揍。”
“哈?!”震驚、茫然、各種懷疑人生的情緒出現在五條悟的臉上。
夏油傑只比五條悟矮了一點點,面對天守稚的身高優勢依然足夠大。
他垂着眼皮盯着天守稚看了一會兒,面對天守稚小動物般柔軟的笑容,心裏那點郁悶也散了。
“我沒生氣,也沒準備和笨蛋吵架。”
“快去睡覺吧!”夏油傑揉了揉他的腦袋,見他眼裏還有着擔憂,便說,“這個時間已經是骨骼生長的黃金時段了,身體得不到休息,會長不高的哦。”
“!!!”天守稚聞言,幹脆利落地揮手晚安,“傑桑,晚安!”
小泥鳅似的從五條悟身邊鑽了過去,縮回房間。
五條悟氣死了:“我的晚安呢!還有,傑你在內涵誰是笨蛋啊!”
聲音通過一扇門後有些悶悶的失真:“世界第一的好同桌是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生氣的!”
五條悟拉着夏油傑告狀:“傑!稚醬他一點都不乖!”
夏油傑想開了,友情和愛情,本來就不是同一種東西。
“悟,失戀的話,我随時都可以安慰你。”看,他的心胸是多麽地廣闊啊!即便是五條悟這樣的笨蛋,他也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
“哈?!傑你腦子壞掉了嗎?”
夏油傑還以為他會說出“我怎麽可能有戀愛對象”的話時,自信滿滿的話語從他嘴裏吐出。
“怎麽可能會有人不喜歡我啊?!我可是超帥超可愛的五條悟欸~”
夏油傑:“………………”收回上一句話,五條悟失戀哭死的時候,他只願意在旁邊放“今天是個好日子”。
黑田的靈魂已經幾近湮滅,天守稚沒辦法從他那裏得到更多的消息。
甚至連黑田暗戀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字,他們也不知道。
日本雖不大,但也不是幾步就能搜完的地方。更何況他們要找的“人”在幾百年前就已經死去。
但是五條悟從黑田的身份下手,倒是找到了不少有用的線索。
黑田是“野生”的咒術師,他沒有接觸過咒術界,但無意識地使用了自己的術式。特殊的術式被附加人偶上,便成了一種介于機械和生物“Hybrid Child”可成長性的咒骸。
因為黑田制造得“Hybrid CHild”沒有咒力也幾乎沒有攻擊性,培養的方式也過于麻煩和嚴苛,是以,高傲的咒術師們對他并沒有起過招攬的心思。
但黑田的資料卻是有記錄的。
作為歷史悠久的禦三家之一五條家的下一任家主,五條悟一個命令,保留在五條家資料室裏,有關黑田的所有資料就被整理好送到了五條悟面前。
“月島家的人啊……”
看完資料,四人都有些沉默。
黑田暗戀一直藏在心底,調查黑田的咒術師也只是按照流程地去觀察一陣後記錄信息,自然不可能在記錄中寫下“黑田喜歡的XXX”。
但這份資料足夠詳細,詳細得他們能輕易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對象。
那麽剩下的就只有黑田的“上司”,月島家的家主。
為了擔起戰敗得責任,切腹自盡這一點,也對上了。
“月島家現任的家主,可不是什麽好打交道的和藹老人呢!”五條悟皺着臉,任性地提出建議,“幹脆我們晚上去偷襲好了!”
日本的從上到下的世襲制讓不少人丁興旺的家族延續了幾百上千年,但大家族的做派能有多好?月島家雖然不是咒術世家,但作為普通人世界裏的權貴,和五條家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往來。
嗯,五條家和月島家的“友誼”。
雖然以五條家的名義上門拜訪,而後悄悄收集情報找線索什麽的也能行。但是這樣的效率太低了!五條悟也不耐煩去做那些!
五條悟的這個提議,得到了表面好學生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的一致通過。
“稚醬呢?算了,稚醬的意見不重要!一比三,我的提議通過啦!”
天守稚抽出了被壓在下面的地圖,按在了一個地方:“這裏。”
聲音铿锵且堅定:“我覺得,月島在這裏。”
夏油傑盯着天守稚手指的地方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黑田和月島的老家嗎?倒是也有可能,不過按理來說,死亡地點或者墓碑牌位什麽的更有可能。”
死亡的那一瞬間,負面情緒是最濃烈的。而墓碑或是牌位,則是靈魂的“住所”。
月島家雖然在這幾百年來沉沉浮浮,有過沒落,但再沒落給祖宗的供奉也沒落下。如果要找月島的話,除了當年他破腹謝罪的地方,就屬月島家的祠堂了。
“稚,有什麽依據嗎?”月島家的祠堂,和天守稚指的地方,差了可有幾十公裏,按黑田現在的靈魂狀态,最多只能再撐兩天了。如果選錯地點……
天守稚垂下眼睛,手指蜷縮了一下:“……沒有。”
五條悟将手蓋在他的手上,将他的手蓋得嚴嚴實實。一邊捏着他的手指,五條悟一邊問:“是直覺?”
“嗯。”天守稚點頭。
“那我們投票好了!”五條悟舉手,“我投稚醬選的地方!”
夏油傑有些頭疼:“悟,不要胡鬧。”天守稚沒有咒術界的常識,但他們可是正統得咒術師。
死亡,是負面情緒産生最多的事件,沒有之一。咒術師,對死亡和靈魂的研究雖然比不上通靈者,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月島也喜歡黑田對吧?那麽和黑田一起長大的地方,對他來說就是比埋骨之地更重要的地方!”五條悟振振有詞,“黑田能為了見月島一面保持幾百年的理智,那麽不要小看月島對他的執念哦~”
“愛這種東西啊,是最扭曲的詛咒了!”
五條悟的話音落下,好一會兒教室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喂喂,你們怎麽都一副‘月亮是從北邊升起來的嗎?天亮了沒有’的表情啊!”
夏油傑回神,意味深長地說:“該說‘真不愧是馬上就要失戀’的人嗎?對愛情的理解,難得說了一句聽起來很有道理的話呢!”
五條悟黑着臉:“喂!”
天守稚好奇地問:“悟,你要被甩了嗎?”
“才沒有!”
家入硝子補刀:“他只是單戀而已,單戀!”
“是對方喜歡的我!”
家入硝子和夏油傑同時看向天守稚。
天守稚茫然地看着他們,然後覺得自己也該合群一點,于是看向了五條悟。
五條悟惱羞成怒:“舉手表決!”轉移話題的功力,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脈相承地生硬呢!
幾百年過去,月島家的老宅早已經在戰火中消失了蹤跡,城市幾經規劃,數百年前繁華的城市已經成了偏遠的落後地區。
五條悟逼着鈴木監督找了好久才在這個地方找到了一個三.級的小任務。
逃課什麽的,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但想着“窗”的力量也能在時間有限的情況下幫上一點忙,便接着任務的便利過來了。
“比想象中得要大呢!”五人分三路找“人”。
地圖上只是小小的一個圓,然而用雙腳去丈量,卻大得可怕。
橙紅的夕陽已經收斂了餘晖,天色暗得已經看不清人臉。
五人彙合交流了一下情報,然後失望地發現,誰也沒能找到一絲可能有用的線索。
天守稚垂下眼,抿唇不語。
夏油傑安慰道:“畢竟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
人的靈魂是很脆弱的東西,一個普通亡者,在不屬于他的此岸能夠保持理智存活一年,就已經是相當好運的事情了!
雖然大家嘴上說的都是來幫忙一起找人的,但除了天守稚,大概沒有一個人是認為真的可以找到月島。
“我知道的。”天守稚低聲說,“奇跡之所以被稱為奇跡,是因為概率小得可以忽略。”
“我本來……就沒抱什麽希望。”
說謊!
“已經很晚了,午飯也只是在車裏随便吃了一點。剛才旅館的老奶奶跟我說,這條街再過去一點,有一家很好吃拉面店,我們去吃——”
天守稚的強顏歡笑,終止于五條悟用力将他頭發揉亂的動作。
“因為是稚醬,所以對我提出更無理的要求都可以。”五條悟彎下腰,低下頭,為了方便找人摘下了墨鏡,這會他漂亮的眼睛毫無遮擋地看進了天守稚的眼底。
“就算是‘找不到月島就不許睡覺不許吃飯更不許吃甜食’這樣的要求也不要緊。”五條悟露出了一個自信又霸道的笑容,“我不是你的世界第一好同桌嗎?”
去掉那些因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嘴硬的修辭,五條悟想要表達的東西很簡單——因為是稚醬,所以什麽都可以。
天守稚猛地一怔,愣在了原地。
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沒有人喜歡他,沒有人會寵愛他,沒有人會包容他。他必須要乖一點,再乖一點,這樣才不會被丢下。
但五條悟說:“任性一點也沒有關系,因為是稚醬嘛!”
近乎溺愛的話語從五條悟的嘴裏吐出,語氣是輕松的,語調是歡快活潑的,但眼神卻是認真的。
溫柔且包容,就好像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不管天守稚提出了什麽樣的要求,他都會用盡全力地去做到。
“我會當真的。”天守稚抓着他的衣服,用力地給他的衣服留下了難以消除的褶皺,“我要是當真了,怎麽辦?”
“那就對我提要求吧。”五條悟低低的聲音宛如蠱惑人心的海妖,“什麽都可以。”只要是你想的,只要是你期望的,什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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