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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入大四,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上課已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不考研、不用找工作、每周只有四節課的葉軒因為太過無所事事,所以決定開始寫論文。問相熟的導師要來往年的論文範例,大體明白怎麽寫後,葉軒開始定題目。思來想去,葉軒靈光一閃,問導師《論俄羅斯人之死》怎麽樣?畢竟被從天而降的冰淩砸死或者醉酒在戶外凍死什麽的,其他國家可是很少見的吧?而在俄羅斯卻是年年都有統計數據的。可惜這麽偉大的命題遭到了“導師哂之”的命運,葉軒只好重新思考“正兒八經”的論題。

為了論文命題,葉軒每天用來思考的時間比平時多了好幾個百分點,唐宋他們沒空搭理他,任他在一旁45度角憂郁。于是被無情抛棄的葉軒,思緒飄啊飄地就飄到葉轾身上了。咯嘣一聲把筆杆子咬到開裂,葉軒慌忙回過神來,做賊心虛地四下看看,在發現沒人關注他的時候更加郁悶了起來。嘆口氣,幸虧和葉轾是親兄弟,若只是朋友的話,現在恐怕早已老死不相往來了吧?

電話響起來,一看屏幕上“未顯示號碼”葉軒便接起來試探着用俄語說了句“喂”,果然那邊傳來了熟悉的歡快的聲音,是葉軒在俄羅斯的校友。對方非常開心地向他宣布,他要來中國了,第一站就是來看看葉軒的學校。葉軒熱烈地歡迎了他,記下他的護照號,說了後天見,挂掉電話轉頭問舍友們誰有“四海之家”國際賓館的電話。

定好賓館後,葉軒躊躇了一下,拿起手機撥葉轾的電話。聽到葉轾的聲音從話筒中傳過來的時候,葉軒心慌了一下,暗暗啐了自己一句,葉軒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對葉轾道:“還記得謝爾蓋·伊萬諾維奇·伊萬諾夫嗎?”

“嗯。”當然記得,這是葉軒在俄羅斯學習期間帶回來的客戶。

“他的兒子亞歷山大·謝爾蓋耶維奇·伊萬諾夫要去我們公司參觀,後天他來我們學校,大後天我帶他去公司,你要見見他嗎?”

“嗯。後天幾點到機場?我們一起去接他。”

“下午一點四十。”

“十二點我去學校接你。”

“嗯。”挂掉電話葉軒唇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然後慢慢收斂回複到平常的弧度。聽到葉轾說來接他的時候,突然感覺仿佛回到了兩年前。兩年,時光一晃而逝,那個時候最普通的對話,現在竟然會感覺異常溫馨。這種落差,是真實的悲哀。

第二天兄弟倆并沒有通電話,第三天葉轾借了朋友的車到A大門口給葉軒打電話:“出來一起吃飯。”

葉軒看看表,十一點,放下筷子就跑了出來。看到倚在車門上的葉轾的時候,忍不住咧嘴笑了:“鑰匙給我,我來開。”

看到他笑葉轾微微怔了一怔,随即掩飾般地移開視線:“你帶駕照了嗎?”

“用你的不就行了?反正交警也認不出我們來。”

“我不信任你的技術。”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葉轾無視葉軒的抗議對坐到副駕駛上的他說了句:“系好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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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正點,葉軒葉轾等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在安檢口外接到了金發碧眼的亞歷山大。活潑的俄羅斯小夥一眼看到葉軒便拖着行李箱撲了過來,“軒、軒”地興奮叫着,伸出臉來要求吻臉禮。

葉軒開心地笑着,右左右吻他三下,然後拉過葉轾來向他介紹:“薩沙,這是我弟弟葉轾。”

葉轾看起來一臉嚴肅地向外國友人伸出手去,用英語說了句:“幸會。”

“很高興認識你。”亞歷山大開心地握住葉轾的手,然後用英語接着說:“軒的弟弟真的跟照片中給我的感覺一模一樣。”

“照片?”

“就是軒手機中的...”

“薩沙你累了吧?”亞歷山大未完的話被葉軒無禮地打斷,強硬地接過行李箱來,葉軒一邊拖着往外走,一邊問他:“吃午飯了嗎?”

“吃了飛機餐。”雖然不明白葉軒為什麽打斷自己,亞歷山大還是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然後用英語對一旁的葉轾說:“我常聽軒提起你,雙胞胎真好啊~~”

“我什麽時候提起他了?”心虛地看一眼葉轾,葉軒用俄語懇求亞歷山大:“拜托,不要跟他提我在俄羅斯想念他的事情,要不然他會對我趾高氣昂的。要知道,我們現在還在冷戰中呢。”

“你們這是在冷戰嗎?”詫異地反問回去,亞歷山大不解地看看早已将行李箱從葉軒手中接過去的葉轾:“他看起來很關心你啊。”

“他才沒有...總之拜托你了我的好薩沙。”

“好吧。”亞歷山大并不是會刺探別人隐私的人,所以他聳聳肩不再插嘴,然後問葉軒“楠在學校裏嗎?”

“在的,今晚為你舉行了歡迎會,楠、慧和萍都會來,還有我的其他朋友們,一定要不醉不歸。”宋楠、李慧、秦萍萍是和葉軒一起去莫斯科的交換生,雖然在莫斯科四人是一個班的,但在A大只有李慧和葉軒是同班同學。

“那是自然。軒,我很好奇,你跟楠還沒有在一起嗎?”

“不可能在一起吧?不是說過我有心儀之人嗎?”嘻嘻笑着為亞歷山大打開車門讓他坐到副駕駛上,葉軒坐到後座問他:“先去賓館把行李放下吧?”

“好的。”答應着,亞歷山大側頭看看葉轾,用英語問他:“軒愛的人...噢,對不起軒,”換成俄語:“我忘了你們在冷戰了。那麽軒,這次有沒有機會讓我見見你愛的人啊?到底是什麽樣的女性連你都無法得到她?”

“很不巧,她去環游世界去了。”臉不紅氣不喘說着謊話,葉軒轉移話題主動攻擊:“怎麽沒帶你的新女友來中國玩?”失誤啊失誤,忘了亞歷山大會說英語!亞歷山大所說的照片是他去俄羅斯之前,在機場上和陶雨欣的合影,只不過在邊角處還有葉轾的身影。葉軒并沒有往網上傳照片的習慣,偶爾拍的照片要麽留在手機裏要麽存在電腦裏。電腦裏的照片和電腦一起化為了灰燼,而手機裏的照片早被他一氣之下删了個精光。然而在上飛機之前,再怨葉轾,心裏還是舍不得他,所以借和陶雨欣合影之名,變換着角度偷偷将他攝入了鏡頭中。在其後的一年裏,葉軒一直是用這張照片來聊解相思的。

明明聽不懂葉軒和亞歷山大的對話,葉轾心裏卻已是陰霾遍布,因為亞歷山大直呼葉軒為“軒”,因為葉軒用昵稱“薩沙”來稱呼亞歷山大,也因為剛才亞歷山大說“the girl Xuan loves”...明知不可以,卻還是忍不住嫉妒。那個女生,是誰?

送亞歷山大回賓館稍事休息,葉軒和葉轾帶着亞歷山大轉了轉A大,然後呼朋引伴去了飯店。飯店包間有點日式KTV風格,自助式的長長的飯桌,舒适的長沙發代替了木椅,一面牆上挂着寬大的顯示屏,可以一邊喝酒一邊唱歌,很适合年輕人來找樂子。包間不小,十幾個人一起并不擁擠也足夠熱鬧。

根據亞歷山大欽點,和葉軒一起留學的三位女生自然要到場,葉軒的舍友們也不能拉下,古意之和許泊風是半路碰到被葉軒拉來的,至于杜雪和杜雪的舍友曲梅則是受葉轾邀請而來,目的是給葉轾做翻譯。葉轾的手機號是葉軒一邊腹诽着“混蛋阿轾,你就和別人談情說愛去吧!”一邊一氣之下給了杜雪的。杜雪隔幾天會給葉轾發條無關痛癢的短信,葉轾一直都沒給她回,今天又收到她的短信的時候,臨時起意便請她做了自己的翻譯。雖然杜雪不太自信能夠完全聽得懂,但是想到這是葉轾的邀請,還是拉上舍友鼓起勇氣來了。

大家幾乎都會說俄語,飯桌上倒是其樂融融,亞歷山大說了幾個俄羅斯式笑話,杜雪坐在葉轾旁邊極力給他解釋着,想讓他明白那笑話的奧妙之處。畢竟亞歷山大是葉轾的客戶,如果葉轾不随着他笑,就是她這個做翻譯的不夠格。然而其實半天相處下來亞歷山大早已親身體驗到了葉轾的性格,所以對于他面無表情的冷淡态度并不以為忤。

葉軒不經意地看過來,見杜雪雙頰紅撲撲地和葉轾說着話,便又轉過頭去和亞歷山大談笑。葉轾淡淡瞥了一眼整個身子幾乎靠上葉軒的宋楠,轉頭低聲問杜雪:“她和阿軒什麽關系?”

雖然并不以為葉轾會不清楚葉軒的事情,杜雪還是湊近葉轾壓低聲音道:“宋楠學姐在追學長,你不可能不知道吧?”自顧自認為他是知道的,杜雪接着說出自己知道的事情來:“聽說以前宋楠學姐就挺纏學長的,但是學長以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為由拒絕了她,據說當時她還堵在學長教室門口問他喜歡的是誰呢。後來學長去俄羅斯她也去了,在那裏知道學長不可能得到他喜歡的人後,便重新對學長展開了強勁的攻勢。也難怪她那麽自信滿滿,人長得漂亮,家裏又有錢,還是獨生女,追她的人多如牛毛,就算學長被她攻克了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她對學長還是一心一意的。”

葉轾唇角抽動了一下,把空了的酒杯伸向坐在他右側的古意之。古意之一邊拿起酒瓶給他倒酒,一邊低聲恨鐵不成鋼地說了句:“學長就要被她搶走了,你怎麽還能忍得下去?!”雖然他沒聽到杜雪說的話,但光看對面打得火熱的場景,古意之也已經氣得磨牙了。

葉轾仰頭将啤酒喝下,沒有回答古意之,卻聽對面有些喝高了的亞歷山大喊他的名字:“Hey,轾,你知道軒喜歡的是誰嗎?”

這是個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一時之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葉轾身上。大屏幕上還在放着憂傷的愛情歌曲,葉軒也直直地看了過來,葉轾的目光和他對上,沉默了五秒鐘道:“我不知道。”

“不是吧?”失望之極的疑問聲四起,竟然連葉轾都不知道,葉軒怎麽會瞞得這麽嚴?!

“你不是知道嗎?”葉軒突然開口,矛頭直指葉轾,頓時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我不知道。是誰?”

“不是你嗎?”葉軒似笑非笑。

“......”葉轾移開視線,默不作聲地喝了一杯酒。

亞歷山大一掌拍到葉軒頭上嚯嚯磨牙:“軒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知道你喜歡他,但是對兄弟的喜歡和對戀人的喜歡是不一樣的,你少來糊弄我們!其實你根本就沒有什麽喜歡的人吧?要不然不會連轾都不知道。”轉向葉轾:“轾,你應該也知道吧?我們家美麗可愛的楠已經喜歡軒很久了,你就勸勸軒和楠在一起吧,軒那麽喜歡你,一定會聽你的話的。”

“......他不會聽我的話的。”

“我會聽的。”葉軒突然端起亞歷山大面前的白酒來一口喝下,仿佛頃刻就醉了般,他靠到了沙發背上,半眯着眼睛微仰起下巴用漢語重複了一遍:“我會聽的。阿轾,你想讓我怎麽做?”

葉軒的唇角是帶着笑的,仿佛他只是在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但是沒有人比古意之更清楚他此刻有多認真,所以古意之着急了,提醒般偷偷捶了葉轾一下。可是葉轾卻仿佛沒有接收到他的信號般淡淡地說了句:“你有你自己的意志,我不會幹涉你的事情。”

葉轾的話并沒有讓葉軒臉上的笑容消失,他依舊笑着,甚至笑得更加開心了。

古意之臉色難看地喊了聲:“葉轾!”不安地把視線轉向葉軒的時候,卻見他笑着轉向了宋楠:“你看,我弟弟不在意我的事情,我深愛的人對我不理不睬,我是如此失敗的一個人,你到底喜歡我的什麽呢?”

葉軒臉上的笑容不知為什麽讓宋楠感覺非常刺眼,所以她拉下葉軒的頭來将自己的唇湊了上去,在衆人的靜默中輕聲說了句:“我喜歡你那富有感染力的笑容,也為你偶爾的憂郁心動,所以軒,我希望你在我面前展示百分百真實的自我,因為,我有信心包容你的所有。”

衆目睽睽下愛的告白引起了或真或假的歡呼聲,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不管心裏怎麽想,圍觀的群衆是定然會為告白者煽動起熱烈的氣氛來的。

“什麽什麽?楠你說了什麽?說俄語啊俄語!欺負我不懂漢語嗎?不要把我排除在外啊!”完全聽不懂大家在說什麽的亞歷山大急得差點跳腳,大家都這麽開心,是軒被攻陷了嗎?他也想見證這一具有紀念意義的時刻啊!

為宋楠的話愣了愣,葉軒斂下笑容,認認真真對她說了句:“謝謝。”轉向亞歷山大:“薩沙,你看大家都這麽高興就能猜到是怎麽回事了。你也看到剛才楠吻我了吧?從現在開始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為我幹杯吧親愛的朋友。”

在座各位能聽得懂俄語的都詫異地瞪大了眼睛,随即跟着興高采烈要求倒酒的亞歷山大一起高高舉起了酒杯,碰杯的時候才發現還有三個人沒有被這歡快的氣氛所感染。杜雪暗道一聲失職,然後笑靥如花地對三人解釋:“學長剛才宣布和學姐在一起了,快為他們幹杯吧!”

雖然早已猜到可能如此,可親耳聽到證實的話語還是讓葉轾呆愣在了當地。他直直地看向葉軒,太過冷冽以至于讓所有人臉上的笑容僵硬了起來。

打破僵局的是葉軒帶着笑意的聲音:“阿轾,不為我舉杯嗎?我有女朋友了,你該開心才是。”

葉轾突然針紮般顫抖了一下,他垂下視線用英語說了句:“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起身走了出去。

古意之看看維持着笑容舉杯站在那裏的葉軒,再轉頭看看作壁上觀的許泊風,連句“失陪”都沒說,徑直離席追了出去。

在洗手間找到雙臂撐着洗臉臺、頭埋得很低的葉轾,古意之看着他的後背說了句:“學長這次是認真的.....現在去抓住他的話還來得及。”

“......”

“不想把他讓給別人,就不要孬種地躲在這裏!”

“......”

葉轾的靜默激怒了古意之,實在看不慣他縮頭烏龜般的樣子,古意之上前一把扯過他來照着下巴一拳揮了過去,結結實實打歪了他的頭:“一年半前,我跟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難道你真的相信什麽狗屁谶語嗎?!葉轾,我瞧不起你!”

一把撥開古意之的手,葉轾擡起頭來狠狠地瞪着他,壓抑至極地低吼出聲:“你懂什麽?!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失去他,我也不能去冒險!”他也想對谶語嗤之以鼻,可是一世世慘痛的教訓讓他再也不敢朝葉軒伸出手去,所以在接受許泊風催眠後的那天晚上他才會拒絕葉軒,不甘心到痛哭流涕。

可是,他終究是禁不住誘惑的凡夫俗子,當葉軒哭着對他說想一生一世陪在他身邊的時候,延續了三生三世卻始終無法圓滿的愛意還是戰勝了理智。抵死纏綿,卻仍舊不敢相信葉軒也對他抱持着戀愛的感情,直到古意之問他:“如果你的靈魂是因為對學長的愛才殘存于世的,如果你是為了再次見到學長而轉世,那麽,若是學長不愛你,他轉世的理由又是什麽呢?”醍醐灌頂,幾乎喜極而泣。阿軒,你是為了我而一次次轉世的嗎?你也,喜歡着我嗎?

小心翼翼卻又別無所求地度過每一個在一起的日子,祈求着所謂的谶語不過是巧合,無法忽視的恐懼卻在大二年假的時候降臨。母親陶雨欣在電話裏說,陳伯伯失蹤了,為陳伯伯擔保的父親葉信不得不替他償還七千萬的貸款。

葉家公司是M市的龍頭,在M市跺跺腳震三震,可M市畢竟只是個地級市,七千萬,相當于葉家公司在經濟形勢良好時接近兩年的利潤。為着曾經的兄弟義氣,葉信一力承擔了下來,可對于葉轾來說卻是晴天霹靂,只因為他清楚地記得,父親開始為陳伯伯擔保正是在他和葉軒在一起後不久。

一遍遍說服自己不過是巧合,緊緊握住葉軒的手踏上回家的路,可是卻再次驚恐到不知所措。路遇車禍黃師傅被困市中心,VIP候車廳裝修,硬座座無虛席,公司無剩餘車輛,出租車側陷河堤,公交車遭人縱火,縱火之人是因為無力償還舅舅陶同道的高利貸——環環相扣,這一切分明就不是巧合!這只是,看似巧合的必然。火災受害者無辜遇難,都只是因為和他葉轾扯上了關系!

這是上天的警告,這一次葉軒沒有受傷,下一次呢?他再也承受不了失去葉軒的痛苦!所以,允許葉軒幫他洗澡,故意擡起下巴引誘他讓他吻他,然後推開他拒絕他,這一切都是他躺在醫院裏蓄謀已久的。明明在心裏反複預習過,卻實在演得不夠高明,明明不夠高明,葉軒卻相信了。

第一次真正結合在一起的時候,葉軒曾經警告過他不要以谶語的名義推開他,可他當時并沒有答應他,他回答葉軒說會不遺餘力實現自己的願望,而他的願望,只是葉軒能夠一生平安。只要葉軒好好活着,只要能夠遠遠守護着他,就再也不敢有所奢望了。

可是,即使假裝忘記了對葉軒的愛戀,眼中的深情想必也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的吧?所以古意之輕易看透了他,然後對他說了下面一番話:“葉轾,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葉家命中少子息,但這一定也是和基因遺傳有關的,而不是什麽神的懲罰。所以一切不幸的發生也都只是巧合,根本不是什麽谶語在作祟。如果非要為這一切的不幸找個原因的話,我說過,葉轾,這是因為你的偏執。葉念迩因為過于偏執,所以才會為了得到葉思遐毀了整個葉家莊,甚至廢了他的武功、抹殺掉他的驕傲,為百姓帶來不幸也為自己和葉思遐造成了無法挽回的結局;葉缪因為太過偏執,不放過任何一個與葉綢之死有一點點關系的人,将仇恨不停擴大,所以才使得天下動蕩,為本可安居樂業的百姓帶來了不幸;葉陌因為對葉阡偏執的愛,強硬地在和安莊試行被葉阡否決掉的方案,為了葉阡一人置和安莊數千百姓于不顧,一路屠殺,為別人帶來不幸的同時也和葉阡雙雙死去,卻不知葉阡當初将孩子交給他早已做好了犧牲一人保全大家的準備。葉轾,曾經的你太過偏執,所以才導致了這樣那樣的不幸。但是,這一世的你和學長都已經改變了,你不再一意孤行,學長也不再心懷天下,這一世,你們應該為了珍惜彼此而一起活下去。”

古意之說了很多話,葉轾不是沒有為他的話而心動,可是,一想到葉軒馬上就要離開他孤身一人去俄羅斯,恐懼還是占了上風。他不敢冒險,不敢以愛的名義再次為葉軒帶來不幸。

古意之本想不勸動他不罷休的,可是許泊風卻強硬地把他拉走了,然後對他說:“欲速則不達,如果三生三世都無法摧毀他們想在一起的心意,這一點小小的波折又能算什麽?經歷種種苦痛,承受歲月的洗禮直至沉澱下來的感情才是最堅固的。意之,放任自流吧,在關鍵的時刻再拉他們一把也不遲。”

因為許泊風的話,古意之不再逼迫葉轾,而是改為了默默地看着他們。雖然為兩人長久的冷戰而着急,可是在發現兩人即使不聯系,最牽挂的也還是彼此的時候,心裏也稍稍寬慰了些,然後靜靜等待着兩人和好的契機。

本以為兩人最後會水到渠成、柳暗花明的,誰知現在葉軒要和別人在一起了,葉轾還是不敢朝葉軒伸出手去。古意之是了解葉軒的,他知道葉軒即使是這一世骨子裏也還是重情重義的俠者,所以一旦和宋楠在一起了,他就絕對不會背叛她。那樣的話,葉軒和葉轾又要苦痛一世。

葉轾,最了解學長的難道不是你嗎?“難道,你現在不是正在失去他嗎?”

不用古意之說,葉轾也知道這個事實,因為心中的痛楚早已将他一點點淩遲。他也不想失去他,可是如果那句谶語是真的,如果葉軒會因他的愛而失去生命,那麽他寧願不讓他知道他愛他!

“葉轾,你忍心看到學長一個人為了你們的愛情苦苦掙紮嗎?是你給他帶來了痛苦,但是也只有你,才能給他帶來幸福。”

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傳來,許泊風看着緊皺眉頭的兩人,淡淡說了句:“散席了,回去吧。”

葉轾長吸一口氣抹一把臉,挺起身子越過古意之大步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書名正式從《玖死不渝》改為《葉生并蒂》謝謝啼嘯給起的名字!!本來想這章結束的 但是篇幅果然還是太長了 所以end将會出現在下章末尾 然後還有一個番外 謝謝各位大人們一直以來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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